┏━━━━━━━━━━━━━━━━━━━━┓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整理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蛊王传奇》作者:岁月地瓜派 文案 一个神秘的电话将我带至千里之外的原始森林,我走进了祖奶奶的坟,自此开启了我一系列的惊险历程,成立诡案组,成员各具奇能,专司涉阴悬案。 是瑶族道术?还是苗族蛊术?亦或是来自东南亚的降头术?这些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神秘法术如今却要在我身上得到传承。 我是阴阳两界的平衡使者; 我是专司揭秘的诡案神探; 我是横扫天下的一代蛊王; 大理古墓、万蛊之王、孤岛降头、阴谭鬼妓、千年诅咒……一件件诡异的事件,一宗宗神秘的疑案,一个个复杂的迷局……且看此书一一揭开。 ================== ☆、第一章 神秘的电话   “铃……”,我刚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房门,就听见屋里的电话铃声催命地响着。   昨天晚上和铁子在酒吧泡了一宿,到现在我的头还晕晕乎乎,我摸出裤兜里的手机,发现电话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我急忙跑到电话旁,生怕是老家的父母打来有什么急事找我。   我抄起话筒:“你好!”   电话那边传来了苍老而略显嘶哑的声音:“路路!”   我竟一时没听出来对方是谁,我叫秦路,除了父母,印象中好像没有谁这么叫过我。   我迟疑着问:“您是?”   “我是你祖奶奶!”   “祖……祖奶奶?是您吗?”我有些诧异。要提起祖奶奶,在我们家可算得上是一个神奇的人物。连家里人在内,没人知道祖奶奶的详细年龄,反正过百是一定的了。祖奶奶是瑶族,本来祖居云南,年轻的时候为了躲避战乱,曾举家过境居住在老挝二十余年,后来又迁回老家。   随着时代的变迁,老家当地的一部分瑶族人已经逐渐被汉化,比如我父亲就早已搬迁到城市里,并与汉族的母亲结亲。但是老一辈的瑶族人,就一直居住在云南山区,奉守着民族传统。而祖奶奶更是不顾家人的反对而远离聚居区,独自一人在更偏远的山区里生活,那里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树荫蔽日,终日不见阳光。祖奶奶对下辈的子孙中很是疼爱,对我更是偏爱有加,而我在年少的时候,还曾经跟祖奶奶一起生活过两年,而祖奶奶在森林里的住所,也只有我去过,因为她从来不让家里的其他人去那里。而我直到到了上学的年龄,才被父亲带离大山。   说起祖奶奶的神奇,是因为自从祖奶奶从老挝回到老家后,就身藏异能。她不但能驱鬼祛邪,而且会治病医人,特别是一些医院诊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到了祖奶奶手里是医到病除。祖奶奶在当地,特别是在老区寨子周边颇有名望,人称秦老太君。没有人知道祖奶奶的一身本领是什么时候学成的,祖奶奶也从来不对人提起。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跟祖奶奶一起远赴老挝的族人们也逐渐离世,这就更成了家族中的一段谜史。   而我在外求学期间,每逢暑假,我都会回到老家看望祖奶奶。但自从大学毕业后,在这个距离老家千余里的城市安顿下来,算起来有三年的时间没回去过了。   今天突然接到祖奶奶的电话,我有些欣喜,更有些吃惊。我连声问道:“祖奶奶,真没想到您能给我打电话,您身体还好吗?”   “路路啊,有空的话,回来看看祖奶奶吧……”祖奶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她的声音听起来愈加地苍老和无力,甚至……甚至有些空灵。   我听了心里一酸,连忙说道:“祖奶奶,我前一阵子忙,这回我有空了,我这边料理一下,就去看您。”   “乖~回来了,一定要来找祖奶奶,啊……”祖奶奶在电话里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已经听不清说什么了,不过我也能猜到肯定是翻来覆去地说让我回去看她。   我放下电话后,决定回趟老家。前两天,我因为工作上的一个小失误,给公司带来了较大的损失,我因此也被迫辞职,正赋闲在家,正好有时间回老家看望祖奶奶。   而就在我站起身准备去收拾东西的时候,电话铃又响了。   我随手抄起电话,还没等我说话,电话那边就喊了起来:“路路吗?你昨天晚上跑到哪儿去了,给你打电话还关机?”   “啊,爸啊,我手机没电了,昨晚上跟铁子在酒吧喝酒来着。”   “哦,那你这几天能请下假不,赶紧回老家一趟。”我爸在那边显得很着急。   “啊,这事啊?没问题啊,我正准备回去呢?干嘛这么着急?”我边说边寻思,这也太赶巧了吧。   “你祖奶奶昨天晚上去世了,临走的时候,一定要你回去奔丧。”我爸声音有些哽咽。   “哦,祖奶奶去……啊?爸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爸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你祖奶奶,昨天晚上去世了,你赶紧回来奔丧。”   我伸手按在胸口,此时的心跳频率已经急剧加速,我颤抖着声音问道:“爸,你是说祖奶奶是昨天……昨天夜里过世的?”   爸以为是我悲伤过度,以至于我声音的变化丝毫没引起他的注意,他应道:“是,昨天夜里零点。”   “可是,爸,我刚刚接到祖奶奶打来的电话啊?”我觉得我要是不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一定会憋死。   “你开什么玩笑?喝酒喝糊涂了吧你?我现在就在老宅这里,你祖奶奶就在那屋躺着。她能打电话给你?别废话,赶紧回来!”说完,爸有些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话筒,呆坐在沙发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我慢慢地回想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我爸说祖奶奶在昨天夜里就去世了,可我明明刚刚接到祖奶奶打来的电话,这可该如何解释呢?话筒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我无助地把话筒放下,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刚才接到祖奶奶的电话,自己根本就没多想。现在想来,我越来越觉得这事来的蹊跷,祖奶奶居住的那个地方,根本就不通电话,祖奶奶也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可是,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明明就是祖奶奶的声音啊,我记得很清楚,打电话的绝对不可能是另有其人,虽然那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那么空灵。   想到这里,我手忙脚乱地翻起电话上的来电显示,第一个显示的是我爸的手机号,而第二个,也就是祖奶奶打来的电话,却没找到任何的显示,应该显示电话号码的地方一片空白。这……这难道是祖奶奶的鬼魂联系的我?我吓得一身是汗,不敢再往下想了。于是,我又拿起电话,拨通了铁子的手机。铁子原名叫顾仁铁,是我高中时期的同学,是个学中医的,我叫他铁子,实际上关系也真是铁,平日里几乎无话不谈。铁子现在开了一家小的中医诊所,我辞职后心情不好,他经常陪着我喝点酒解闷。   那边电话接通后,传来铁子慵懒的声音:“干嘛啊路子,我到家刚眯了一会,你有事啊?”   我骂道:“你不开店看病,大白天睡啥觉啊?你赶紧来我这一趟,我这出了件怪事,你来帮我分析分析。”我没等铁子反应过来,就撂下了电话。我知道以铁子的好奇心一定会东问西问,我倒不如直接叫他过来,而他被我吊起了胃口,也是非来不可的。   果然,没过二十分钟,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铁子风风火火闯进来,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我次奥,你话也不说明白,急死我了,到底啥事啊?”   我一脸的凝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铁子说了一遍,铁子听完也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没说出话来。   最后铁子说:“你这事我闻所未闻,可真够诡异的。但是实际上这两个电话,无论是你祖奶奶,还是你爸,不都是让你赶紧回去嘛,我看解决的办法无非就是你回去一趟呗,也许到了那里就真相大白了呢。”   我叹了口气:“嗯,目前也只能如此了。我突然心里有点不安,要不你陪我回去一趟得了?”   铁子想了想,说道:“路子,不是我不陪,我那个诊所,最近接了几个病人,暂时走不开。等我这边忙完了,你要是需要,我马上追过去陪你。要不,你带着镯子得了?”   “不行,我回去是奔丧,又不是旅游,带她干啥?”我一口回绝。   镯子也是我们的同学,本名叫卓然,在一家商贸企业做财务总监。在这个城市,我们三个既是老乡,又是同学,关系自然走得很近。卓然是个很漂亮的姑娘,清秀的脸庞,五官俊秀,人如其名,卓然不群。一直以来,我都能感受到卓然对我的感情,而我却装作不知,因为在我心里,一直把她当哥们儿看待。 ☆、第二章 千里奔丧   我主意已定,便不再迟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对铁子说道:“我去机场,赶最近的航班。”   铁子应道:“嗯,你一路保重,有事别自己扛,可以给我打电话。另外你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镯子?”   我想了一想,摇摇头:“先别告诉她了,告诉她也是跟着瞎着急。等我到了之后,弄明白怎么回事再说吧。”   告别了铁子,我匆匆赶到机场。由于心情比较急,我没有选择稍晚的航班,而是搭乘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到达了云南昆明。祖奶奶所在的寨子,距离中老边境线很近,平日里也几乎没有人进出,交通极为不便。要到达祖奶奶所在的老寨,需要换乘火车,汽车,最后连汽车都没有,只能乘坐当地的马车才能到达寨子。   我几经辗转,到达老寨所在的城镇后,天已经黑下来了。就在我犯愁没有车搭我去老寨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一辆在街上等活的马车。马车的车夫是个当地的老者,身材高大魁梧,说着一口民族语言,我虽然也算半个瑶族人,但是仍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好在他能听懂我的话,听说是要去寨子给秦老太君吊丧后,不断地向我竖起大拇指。我们很快走完了铺装好的柏油马路,马车开始在崎岖的山里行走。通往山区,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坑坑洼洼,荆棘丛生。   天黑如墨染,特别是山区里,只有透过树荫洒下来的点点月色。而车夫并没有点起灯火照明,马车一直在黑暗中前行,我坐在车上也失去了方向。一天的奔波,使我身心俱疲,我半靠在马车上,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夫把我从梦中叫醒。我坐起来,发现马车已经到了老寨的门前了。这个寨子我前几年还经常回来,印象还是很深的。我们这座老寨完全是按照瑶族的古寨建造的,山寨建在半山腰,要想进寨,首先要经过一道高约七米、宽约三米的寨门,在寨门两边和门楼上全都是用坚硬的大石头垒成,寨门左右两侧都是用石头砌起的足有一米厚的围墙,这种设施在古时对于防御敌人的进攻能起到很大的作用。现在虽然没有战争,但是为了保持老寨的风格,也是遵循了同样的设计和建造。   我下车要付给车夫车钱,可是他却神秘地一笑,连连摆手,独自驾车离去。   此时此刻,整个古寨里面都是灯火通明,我穿过寨门沿石阶直上,看到的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民居,依山而建、遍布山岗。每逢重大民族节日的时候才挂起的灯笼,今天也都挂在各个民居的门口,只是颜色都是白的。白纸灯笼随风微微摆动,点缀在老寨里,显得格外清冷。脚下的青石板路纵横交错,平坦工整。我沿着石板路走到老寨的深处,眼见一处青堂瓦舍,人群熙熙攘攘聚集在堂前。   祖奶奶的丧葬仪式看来还在进行中。对于祖奶奶所在的这个老寨,由于很多的族人是从老挝迁回国内,有许多的民族传统与传统的瑶族有所不同,又受到老挝的苗族和瑶族合称的“老松族”的影响,因此民族属性和文化也有了相应的改变。而能够知晓丧葬的仪式的人在老寨里并不多了。我在人群中仔细查找,终于看到了父母正在人群当中。   经过父母的引见,我见到了主持丧葬仪式的一位老族人,此人曾经和祖奶奶一起南下过老挝。从他那里,我也得知了我此次奔丧所担负的使命,那就是为祖奶奶压坟。经过解释,我了解到了压坟就是在老人去世之前,要指定一位后辈在自己下葬后,在坟前守候三晚。而且要独自一人,不能有旁人陪伴。据传此举能够福荫后世,庇佑家族。而祖奶奶临走的时候,指定的正是我,这也是父亲着急催我回来的原因。   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我的胆量本就不大,还要我在坟前守候三晚。而且有了那个神秘的电话,更是让我内心忐忑。我私下里也问出了祖奶奶去世的时辰,算起来绝对在给我打电话的时间之前。这更验证了我的想法,应该就是祖奶奶的鬼魂给我打的那个电话。   当天晚上凌晨,就是祖奶奶的下葬仪式。这就意味着,从凌晨开始,我就要开始压坟。我按照习俗,进行了沐浴,并换上了一套民族服装,最后手捻三只香,提着一根引魂幡,跟着队伍前往墓葬地。   老寨实行的是土葬,墓葬之地位于山上的一处凹地。到了那里,我才发现四处都布满了鳞次栉比的坟头,此起彼伏,坟前的引魂幡随风飞舞,发出阵阵呼号。   下葬仪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我对仪式一窍不通,像个木偶一样任凭族人的摆布。最后,祖奶奶的棺椁终于入了土,族人结束了仪式后分批次散去。那个老族人交代了我几句也离开了,父母也过来嘱咐了我几句,我妈看起来很不放心,但也迫于族人的规矩也被我爸强行拉走了。   很快,整个坟场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坐在祖奶奶的坟前,胡思乱想。夜晚的风本就很凉,再加上整个坟场散发的阵阵阴气,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并连打了几个寒颤。   我心里不断念叨:祖奶奶啊,我来给你压坟了,你要是对我好,可千万别出来吓我啊。我知道你是远近闻名的神人,可我是个凡夫俗子啊,禁不住那些事吓啊。   刚才还是人生嘈杂,随着人们的离去,此时四周也逐渐静下来了。只是从树林里不时传出风吹树叶的沙沙的声音,还有偶尔会从里面传出一些不知名的鸟儿似鸣似笑的叫声,而在我听来,这声音更像是一声声狞笑,笑声在夜空里回荡,回声久久不散。我被那些响动吓得一惊一乍,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头皮也阵阵发麻。   我蜷缩在坟前,不敢四处观看。可是越是这样,就越觉得背后有情况,而当我一狠心猛回头看的时候,只发现背后只有一簇簇随风摆动的荒草。   我干脆背靠着一棵大树,闭起了眼睛。族人告诉我,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就会派人来接我。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坚持到天亮。   可是就在这时,我猛听见从祖奶奶的坟茔方向传来了一声声“咔咔”的响动。我想睁开眼睛去看,可是眼皮好像很重的样子,无论我怎么使劲,都没睁开。耳听着坟茔的响动越来越大,而且听起来像是在向我的方向移动。   我想爬起来,可是双腿都已经抖成了一团,根本不停使唤。   那咔咔的声音越来越近,而我也感受到了一种阴寒刺骨的感觉。周围阴风不断,像个风门要把我吞噬一样。   我紧靠着大树,尽可能地往后挪,想避开阴风的侵袭,可是任凭我如何努力,所有的一切动作都是徒劳,这种阴冷的感觉越来越甚。而且我似乎听见了坟茔地那个方向越来越清晰的鬼嚎。   我的眼睛仍然是睁不开,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心里的恐惧感也越来越强。终于,那咔咔的声音在我面前停止,我颤抖着声音喊道:“谁……你是祖奶奶吗?不要吓我……”   ……   “乖孙儿,你来看祖奶奶啦?”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差点没把我吓死过去。可是听了一听,这的确是祖奶奶的声音。我心里稍安,并不断念叨:祖奶奶是爱我的,她肯定不会对我下毒手的。   我继续问:“祖奶奶……真的是你?”   “你睁开眼看看。”   我又尝试了一下,说来奇怪,这次我很顺利地睁开了眼睛。我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老太太,穿着一身民族服饰,拄着一根乌黑的拐杖,正是刚去世不久的秦老太君,我的祖奶奶。此时她仍旧是一脸的慈祥,看起来面色如常,并不像是过世的人。   我瞪着眼睛,呆坐在原地。   祖奶奶瞥了我一眼,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来抚我的头,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祖奶奶脸色一变,缩回了手,转身往回走,并说了一声:“跟我来。”   我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跟着祖奶奶走去。   此时,我却感受不到那阵阴凉了,四周的声音似乎也同时静止,静的让人发怵。眼前的一片坟茔地,此时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高大的门楼,有的门户紧闭,有的大敞四开,时不时还有人进进出出。而每个门楼姿态各异,并不相同。相同的是门前都挂着一对白灯笼,发出昏黄的光。   祖奶奶头也不回,径自往前走,很快走入了一户宅院,并步入了正堂。此宅看起来像是刚刚落成的,砖瓦木料都是新茬,屋内还泛着淡淡的油漆味。   祖奶奶坐上椅子,一直盯着我看,眼睛里偶尔一闪而过幽蓝的光。 ☆、第三章 活不过三十岁   我被祖奶奶盯得直发毛,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祖奶奶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笑声在我听来竟然如此诡异瘆人。祖奶奶笑声止住,问道:“乖孙儿,你这么怕祖奶奶吗?”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祖奶奶,你……你是……”   祖奶奶接过我的话说道:“没错,祖奶奶死啦,祖奶奶是鬼啦。”   我吓得直后退了两步。祖奶奶又说:“那你觉得祖奶奶会害你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在我心里,祖奶奶一向疼爱我,肯定是不会害我的。祖奶奶说道:“那你还不过来?让祖奶奶好好看看。”   从我进入这个宅院,到祖奶奶和我说话,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就像是祖奶奶在世的时候和我在唠家常。我紧张的神经也逐渐放松起来,看到祖奶奶坐在那里,我竟直走了过去,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   祖奶奶见状笑道:“这就对了嘛,路路,鬼没有什么好怕的,你是我秦老太君的后人,应该是鬼怕你才对。你要记住,到什么时候也不能给我们祖辈丢脸才是。”   我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祖奶奶,这里是哪儿啊?”   “这是我的坟。”祖奶奶回答。   虽然这个事实我心里曾经这么想过,不过真的从祖奶奶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脊背发凉。于是我又问起了一直困扰我的那个神秘的电话,祖奶奶说道:“没错,那电话里是我找的你。不过我用的是千里传音之术,并没有真正地打电话,而是借助电话来传送我要说的话而已。”   我心里暗暗称奇,同时又问道:“那祖奶奶一定要我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祖奶奶本是一脸笑意,听了我的话,突然脸色一变,屋里的气氛也骤然凝重起来。   祖奶奶盯着我问道:“路路,你的肚痛病,最近怎么样了?”   我凄然道:“最近好像发作得更频了,隔两个月就发作一次。”   家里人都知道,我身上有一种怪病,发作的时候腹痛难忍,而且小腹坚若磐石。小的时候隔几年发作一次,后来一年一次,到现在每隔两个月就要发作一次。此病在没有发作的时候,就跟正常人一样。我曾去过多家有名的医院就诊,但是哪里也查不出来是什么病。   祖奶奶听我说完,脸上现出了愁容,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快了,看来是快了,时间不多了。”   我疑问道:“祖奶奶,什么快了?什么时间?”   祖奶奶叹了口气,说道:“路路,你别着急,听祖奶奶把事情都告诉你。你是不是对祖奶奶为什么会有了一身的驱鬼祛邪医病救人的本事而好奇?”   我点头说道:“是啊,不光是我,家里的人都比较好奇。”   祖奶奶说道:“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听了也不要对别人再讲起。今天的事也不要对别人提起。”   我点头应允,祖奶奶缓缓说道:“当年,我们族人为了躲避战乱,南下老挝,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刚到那里的时候,由于机缘巧合,我认识了一个从泰国来的降头师,她教给了我很多养蛊,下蛊的方法。而我们族人当时手里面有本古书,这古书是由祖辈传下来的,里面是讲瑶族道术和苗族蛊术的,后来在那降头师的帮助下,我就研习了这道术和蛊术,并且把他们结合起来运用。当时回到咱们老寨的时候,我已经学了大半,我就是依靠道术来驱鬼祛邪,用简单的蛊术来医治一些疑难杂症。”   我听了祖奶奶的叙述,频频点头:“都说祖奶奶神奇,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您能千里传音,真是好本事,连电话费都省了啊。”   祖奶奶摇摇头,叹道:“不,我没本事,我能医别人,可是你的病我却看不好。”   我问道:“那我这病?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这其实不是病,是因为你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并且五行也属阴,你妈妈在生你的时候,可能是你引来了不干净的东西,阴寒入体,才导致你现在是个至阴之体的身子里种下了阴毒。你现在每两月发作一次,渐渐地会每月发作一次,而且都是在月圆之夜发作。最后,你在三十岁那年七月十五会抱疾而亡。”   我豁然站起,惊道:“祖奶奶,这么说,我活不过三十岁?”   祖奶奶点点头,示意我坐下,缓缓说道:“别急,我倒是知道医治你这疾病的法子,这么些年,我躲在深山,也一直在努力,想尽快把你这个毛病消除掉。可是,一直到祖奶奶死掉,也没能实现。”   我问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法子,连祖奶奶都办不到?”   祖奶奶说道:“你这至阴之体,必须用蛊,我养了很多蛊,可是都抵御不了你身体的阴寒。看来你是非要找到万蛊之王不可了。”   “万蛊之王?”我听了感觉很新鲜。   祖奶奶点头:“万蛊之王是天地灵物,自然生长,采天地之灵气,汲日月之精华而成的,可遇不可求啊。我远居深山,就是为了寻这万蛊之王,怎奈造化弄人,我一直没缘寻见,直到我的阳寿已尽,以后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万蛊之王需要在你体内与阴寒交融五年,才能彻底清除你的阴毒。也就是说如果你不能在一年之内寻得万蛊之王,你就……”   我当然知道祖奶奶的意思,我的阳寿不长了。想到这里我颓然道:“您都寻不到,我更别想了,就是寻到,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啊,看来我是活不过三十岁了。”   祖奶奶却连连摇头:“这就是我让你来的初衷,我要传你我的道术和蛊术,你就是我秦老太君的传人。你一定要寻到万蛊之王,那万蛊之王不但能医治你的阴毒,如果机缘巧合的话,你甚至能成为他的宿主,到时候其中裨益只有你自己慢慢体会了。”   听祖奶奶说起万蛊之王,宿不宿主的我倒是没多想,我主要是觉得自己三十岁就挂掉,未免有点太失败了,最起码的,得让我娶上媳妇啊。我已经决定尽最大努力去寻那万蛊之王。   不过又听祖奶奶说要做她的传人,我却不怎么愿意。蛊术对于我来说很是神秘,但是多多少少我也知道点,无非是整天跟一些毒虫打交道,想想就恶心。另外还要给人下蛊,诅咒等等,这些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甚至还有些反感。   祖奶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厉声说道:“我不是和你商量,是告诉你必须这么办。先不说你必须有法术防身,才能顺利找到万蛊之王。单凭你是我秦老太君的重孙儿,对此更是责无旁贷。”   我苦着脸说道:“祖奶奶,你重孙子好多呢,为什么选我啊?”   祖奶奶说道:“因为你是至阴之体,正是学我法门的不二人选,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你也是百年不遇的好坯子,你不学也得学。等一年之后,你解决了麻烦后,还会有更大的使命和责任等待着你,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我听祖奶奶说得严肃,只好应承下来:“那,祖奶奶,我就学吧,怎么个学法?”   “今天差不多了,你先回去,等晚上的时候,你再来。”   我应了一声,起身朝祖奶奶行了个礼,转身想走。不料祖奶奶又拦住了我:“等等,你这样是回不去的。我让秦通送你出去。等到晚上你再来的时候,还在原地等我。秦通!”随着祖奶奶的一声喊,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头,我一眼就认出来正是送我来老寨的那个车夫。   我惊奇万分,指着那老头,回头看祖奶奶。   祖奶奶笑道:“是我让秦通去接你的,要不然大半夜的你能找到车才怪。” ☆、第四章 蛊法心经   我见到秦通,吓了一跳。急忙背转身子,冲着祖奶奶直摆口型,意思是问:“他也是鬼吗?”   祖奶奶脸色惨白,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没错,他也是鬼。不过你没必要害怕,鬼的世界跟人类一样,有好鬼,也有恶鬼。秦通与我有多年的交情,一直替我在地府传话,以后你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秦通帮忙的。”   这一整天的时间,让我惊奇的事层出不穷,一时半会我还有些消化不过来。我正在体会着祖奶奶的话,背后的秦通却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猛地把我甩到了屋外。   我感到身体一轻,飘飘忽忽地来到外面。与此同时,那种阴冷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我睁开眼睛,发现我还是坐在那棵大树下。而从我身旁两侧,正行走着两列野鬼,一个个面目狰狞,血面獠牙,他们正一个接一个走进祖奶奶的坟里。而此时,天空已经有些发白,看起来很快就要天亮了。   我向四周看去,那层层叠叠的坟头依旧矗立,引魂幡噗噗啦啦随风摆动。一切都像是一个梦,我回想了一下梦的内容,梦境却是那么地真实。   我坐在地上,挠着脑袋,任凭脑袋想得生疼,也没能分辨出刚才发生的到底是不是梦境。   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毫无准备,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观看,发现原来是寨子里的族人,要接我回老寨。从老寨到这里的路径十分难走,而且曲折弯转。相信如果没有人带路,我是走不出林子的。   回到了老寨,我的爸妈看到我也松了一口气,问起我晚上的事情。我故作轻松,就说睡着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此时我的心思已经全都飞到了晚上,因为我答应了祖奶奶要去学艺,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是否真实。   白天我就呆在寨子里,听族人们讲起祖奶奶处理过的各种鬼魅事件和医治过的各种疑难杂症。族人们都是一脸的崇拜,简直把祖奶奶看作了巾帼英雄。我心里竟然对祖奶奶的一身本领向往起来。   为了晚上能够有充足的精神,我整个下午都在补觉,直到被我妈喊醒。匆匆吃过了晚饭,我就又被族人送到了那片坟茔场。   我依旧靠在昨天的那棵树,心惊胆战地环视着四周。我正在观察,突然身前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把我吓得猛一激灵。定睛看去,正是秦通,秦通像昨天的祖奶奶一样,向我招了招手,径自往祖奶奶的坟茔走去,而那一片坟茔,在我眼中也逐渐变成了一座座府邸。   我暗自掐了一下大腿,疼得我直呲牙,由此也证实了这一切确实都不是梦。   我不敢怠慢,紧跟着秦通走进了祖奶奶的府邸。这次秦通直接把我带到了内室,祖奶奶正盘膝在一个蒲团上打坐。   秦通把我带进来之后就转身离去了,我站在祖奶奶的身前轻声说道:“祖奶奶,我来了。”   祖奶奶闭目静坐了一会后,嘴里呼出了一团白气,说道:“好,先坐下。”   我学着祖奶奶在旁边的另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祖奶奶接着说道:“我们瑶族道法和苗族蛊法,独立施法,但是其中又有相通之处,我对本族的道法倾注了颇多的心血,对蛊法只是略通。我将基础的一些法门教给你,你以后就需要自悟了。如果你能把道法和蛊法融会贯通,那功力必在我之上。”   我苦笑道:“祖奶奶,功力不功力的我倒不在乎,我就是想尽快找到万蛊之王,好解了我身上的阴毒。”   祖奶奶一脸严肃:“如果你不用心学习,想找到万蛊之王那是痴心妄想。来,这个你拿着。”说着,祖奶奶递给我一本书。   我接过来一看,书上写着四个字:蛊法心经。不过并非是那种古籍,看起来并不是很旧。祖奶奶解释道:“这是我根据族里的那古书所载的一些法门和我自行领悟的一些东西,重新写出来的一本心经。原来的书里都是用古瑶文所写,你肯定也看不懂。这本书里面有道法和蛊术的入门修行方法,而且用大量的图例来表示,你有空的话,一定要多加修习,也不枉祖奶奶一番心血。”   我点头连说:“放心吧,祖奶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祖奶奶点头,翻开书的第一页说道:“这书里共分为过阴、收魂、书符、设阵、养蛊、下咒、放蛊、立蛊八个部分,前四个是道法的内容,后四个为蛊法的内容,其中还有关联,你需要循序渐进,双管齐下,争取尽快融会贯通。这书里所述,大部分是基础法门,无论是道法还是蛊法,都不是墨守陈规的东西。你学会了之后要在此基础上寻求新的发展。”   我挠挠头,说道:“看起来好复杂的样子。”   祖奶奶笑道:“等你入门了,就不觉得复杂了,而且还会体会到很多的乐趣。来,我先教你基础的法门。”   说着祖奶奶一边指着书上所绘,一边演示着道法的手诀。等我跟着她演习了一遍,她点头赞道:“很好,手诀基本没有错误。但同时这书里的相应的心咒你要牢牢记住,不同的手诀需要配以不同的心咒,我先领着你把手诀练一遍。”   整个一晚上,祖奶奶都在领着我练习不同的手诀,等到我清晨离开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指已经都麻木了。   白天的时间,我仍然在不断地练习。等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又在祖奶奶的指引下练习新的手诀。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祖奶奶止住了我,说道:“乖孙儿,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离开后,一定要勤加练习。这道法的基础法门我都已经教给你了,你只需要按书练习,相信很快就会有小成。至于后面的蛊法嘛,有些东西我也是照葫芦画瓢,你需要亲自去摸索才能有所提高。等到你的道法有了小成,就要马上去寻那万蛊之王,至于那万蛊之王如何去医治你的阴毒,这一切都是未知,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疑问道:“祖奶奶,听您的意思是要我离开你,我留在你身边多好啊,有不懂得地方也好问你。”   祖奶奶摇摇头说道:“祖奶奶还有事要做,我现在是这一带的地府通判,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恐怕也没时间教你了。”   “地府通判?那是个什么东西?”   祖奶奶斥道:“不准胡说,你以后会明白。你先跟我出来。”   祖奶奶领着我走出了宅门,眼前又重新恢复了坟茔的景象。祖奶奶伫立在自己的坟前,风卷起祖奶奶一头的银丝,看起来格外的怪异。   只见祖奶奶左手掐诀,右手抚在坟头,嘴里念念有词。我知道祖奶奶念的是心咒,只是不知道是哪种法术。咒语从轻到重,从嗫嚅碎语到轰天雷鸣,震得我耳根发麻。   我惊奇地注视着祖奶奶的动作,那抚在坟头的右手泛出了阵阵红光,最后祖奶奶喝了一声,将手撤回。   咒语戛然而止,祖奶奶平伸着手掌,只见那手掌之上蠕动着一只怪虫。虫体通身发黑,约有半只手掌大小,看虫体就像一条普通的米虫,比较特别的是在它的背部,生有一双薄翼。这虫在祖奶奶的手掌里不断蠕动。   我张着嘴问道:“祖奶奶,这是何物?”   就在那一刹那,祖奶奶手一抖,那黑虫疾射而出,直奔我窜来。   我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呆了,竟呆立在当场,嘴也没来得及合拢。那黑虫钻进我的嘴巴,顺着食道就钻了进去。   我“啊”地叫了一声,急忙合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就感觉那虫在我的体内游走,带着一丝的清凉,除了感觉到那虫正焦躁不安,来回窜动,其他的我倒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我惊恐地望着祖奶奶,她却微笑不语,用手伸进我的衣服摸着我的肚子。说来奇怪,当祖奶奶的冰凉的手接触到我的皮肤,那虫马上就恢复了安静。   祖奶奶说道:“这是我养了多年的体蛊,本来是应该随着我的离世而消亡的,不过我给它加了一遍续魂经,让它可以多生一年。刚才我把它从我的身体里唤出来,又下到你的体内,可保你一年百毒不侵,百鬼不袭,一年之后,它便会自己消亡。”   我瞠目结舌,问道:“祖奶奶,你是说,它是从你的尸体里爬出来的?”   祖奶奶点头。我感到阵阵地恶心,翻身呕吐起来。   祖奶奶又骂道:“没用的玩意,天快亮了,你赶紧滚蛋吧,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 ☆、第五章 闭关   我笑嘻嘻地转头想走,突然祖奶奶又叫住了我,伸出那双冰凉的手,抚着我的额头,一脸的关切,说道:“乖孙儿,此一去,危机四伏,鬼魅妖虫横生,你自己要多保重。另外我有个线索要告诉你,在我云南境内,地下有很多的古墓,据说大理国段式一脉也葬于此,但是我苦寻了多年,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根据那万蛊之王的习性,很有可能藏身于百年以上的墓葬之中,那大理国皇室墓葬无论从风水上,还是从气场上,都是最适合万蛊之王的了。你可以从搜寻大理古墓开始,如果能找到古墓,那万蛊之王一定就不会远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反正我也是无从下手,有了这个线索,我就顺着它往下走吧。可是那大理古墓可有个大概的方向啊?”   祖奶奶说道:“这都需要你自己去查。”说着又随手将一个物件递给我:“刚才我召唤体蛊的时候,顺便把这个拿回来,你就戴着吧,具体的功用,书中有一些记录,另外的还需要你自己多加摸索。”   我接过那物件,发现是一枚精致的指环,通体碧绿,晶莹剔透。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特别之处,我随手把它戴在手指,对祖奶奶说道:“我如果再想找您,该怎么办?”   祖奶奶摆摆手,转身遁去,空中余留着她的话语:“蛊法心经,自有沟通之法……”   我哑然失笑,这老太太,还带着一身的神仙范儿,你就说让我看书得了。   我回到老寨后,祖奶奶的丧葬仪式算是告一段落。我简单跟父母告了别,就离开了老寨。我直接去了机场,搭乘最早班的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我所在的城市,我给自己留出来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需要尽快将蛊法心经里的基础的法门掌握,即便是有些复杂的东西暂时不能练成,最起码也要做到见其物,知其意。我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有些少,不过我剩余的时间也不多了,只能把时间尽可能地压缩下来,来给自己加码。   回到了我租来的房子后,出去采购了一番,准备了大量的食物和干粮,甚至没有给铁子和镯子打电话,就把自己闭了关。   我翻开祖奶奶留给我的《蛊法心经》,详细看了一下,里面分成了过阴、收魂、书符、设阵、养蛊、下咒、放蛊、立蛊八个部分。其中,过阴所涉及的道术很多,包括和死人通话、自己或者带人下阴间、开阴阳眼,让自己能够看见鬼魅等等。祖奶奶说,我本身就是至阴之体,这部分的法门只要稍加练习,就会有所成。   收魂,是瑶族道术的基本法门,主要是用来驱鬼,碰到顽劣的恶鬼,就可以掐手诀念心咒将魂魄收服。这个法门一般需要一定的法器来配合,而祖奶奶给我的那枚指环,就能起到法器的作用。   书符,就是画符,通过在黄裱纸上画符线,来获得降鬼驱邪的符咒。不同作用的符咒有不同的画法,而且用来画符的东西,也很有讲究,平时只需要朱砂即可,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些比较邪性的东西,比如黑狗血、鸡血,甚至人血等等。   设阵,是通过在地上按照方位和阴阳五行,排列出一定的阵法,来达到一定的目的。比如引魂、过阴、收魂等等,如果有一定的阵法来配合,将会更加容易。   养蛊,就是通过药物或者其他东西来豢养毒虫。   放蛊,顾名思义,是把养好的蛊,下到人的身体里。不同的蛊,需要不同的下法。   下咒,是放了蛊之后,通过操纵蛊虫,来给中蛊的人设诅咒。   立蛊,是解释如何让蛊毒发作的法门。   祖奶奶对前四部分的道法描述较为详细,后面的蛊术,则要简单得多,而那四个环节连贯起来就是用蛊的流程。饶是如此,对于我来说,也是足够难的了。   从那一天开始,我几乎除了吃饭,连睡觉的时间都尽量压缩,尽可能去掌握更多的东西,可以这么说,即便是高考前夕,我也没做到这么用功。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二十天,这二十天里,我没有开手机,房门也被敲响过几回,估计是铁子他们,但是为了让自己能够静心学习,我都没有开门。通过对蛊法心经的不断研习,我对一些入门的法术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于一些过阴、收魂的法门,我已经能够熟练运用,简单符咒的画法以及一些简单的阵法我也记了个大概,只是这些苦于都是纸上谈兵,我也不能确定我学到的东西是否管用。至于蛊法的研习,我给自己纠正了一个误区。原先在我看来,所谓弄蛊,就是弄些毒虫来害人,其实这是最肤浅的认识,我了解到蛊的形成需要蛊药的配合,而蛊药的配制则将会左右成蛊的具体功用,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一个好的制蛊师,不但可以杀人于无形,更能救人于危难。只是我的根基有限,对于蛊法心经的掌握还远远不够,只是学会了如何判断是否中蛊,以及如何清除简单的蛊毒等等。书中还介绍了几种简单的养蛊方法,我学了之后有点跃跃欲试,很想真正地演练一下。但是苦于在这城市里,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获取毒虫,也不知道怎么去凑齐制作蛊药的材料。对于制作蛊药,书上说最好是用一些中草药新鲜植物,晾干之后的效果要大打折扣。   我给自己闭关修炼了二十天,实在是憋得难受。眼见着蛊法心经上的基础法门也掌握得差不多了,我便走出门,准备去顾仁铁的诊所找找他,商量一下下一步去云南的事。   顾仁铁的医术是家传,祖上曾经是很有名的郎中。只是后来一辈不如一辈,到了他这辈,也就几乎没什么名气了。其实按照医术来说,特别是中医,铁子还是有些手段的。但是由于资金有限,铁子在城郊开的小诊所,每天里患者有限,而且也大多是周边的居民或是进城务工的人员,如此一来,诊所也是勉力维持。   我乘坐了一路公交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下了车。绕过一片拆迁的工地,就到了铁子诊所的门口。我往里看去,看见铁子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打瞌睡,屋子里也没有患者就医。我偷偷走进去,朝着他的肩膀猛拍一掌。这小子一激灵,差点没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我呵呵直笑,铁子睁眼一看是我,惊得大叫起来:“我次奥,秦路,麻痹的你没死啊?一个多月你也没个消息,你要再不露面我都要报警了。镯子昨天还和我商量要去云南找你呢。”   我笑道:“没那么夸张吧,不过才二十多天而已。”   铁子上来猛捶了我一拳:“你还好意思说,你说你去哪倒是给我来个信儿啊,这可倒好,开始的时候打你电话不在服务区,后来干脆就是关机,你说你急不急人?”   我赶紧拱手:“好好,我错了,我不对。我也是有难言之隐,你听我跟你说嘛……”   我的话还没说完,从外面就进来个妇女,领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男孩哭哭啼啼,妇女也是一脸愁容。   铁子一见,急忙上前说道:“大姐,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你儿子这病我真没辙,要是能治我早就治了。说来惭愧啊,你说我行医这么多年,连孩子是啥病都不知道,我咋治啊?你还是赶紧去大一点的医院看看吧。”   那妇女一听,眼泪也掉了下来:“顾大夫,前几次孩子感冒什么的,您给看病也没收我的钱,我也没钱去大医院,这周围你的医术大家都很认可的。你就好人做到底,求你再给小虎看看,孩子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看那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煞是可爱,就是手捂着肚子,眼睛通红,啼哭不止。我走过去问道:“铁子,这孩子怎么回事?”   铁子说道:“昨天,这大姐就来了,说小虎突然就肚子疼,平时疼得还能忍受,一到了吃饭的时间就更是疼痛难忍。我给检查了,什么病也没查出来啊。”   我盯着小虎看了一会,心里一动,怎么这小虎的症状跟中蛊这么像呢?按说在这城市里,不可能有人给小虎下蛊啊。我蹲下身去,对小虎说:“小虎,让叔叔给你看看,好吗?”   小虎带着泪眼,点了点头。   我伸手扒开小虎的眼睛,发现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而且眼神发散,这正是中蛊的症状。为了确认,我征得那妇女的同意,领着小虎进了里面的病房,并没让妇女跟进来,我怕万一是中蛊,吓到她。铁子跟了进来,说道:“你什么时候会看病了,你可别瞎弄啊,出点啥事,我这诊所可担待不起。”   我一边把小虎抱上床,一边说道:“我也是试试,不成的话也不可能出啥事,放心好了。你现在给我煮几个鸡蛋去。”   “啥?煮鸡蛋,你没吃饭啊?”铁子诧异地问道。   “能别这么多话吗?让你去你就去,我有用,听我的。”我命令道。   铁子虽然满肚子疑问,还是迟疑着转身进了厨房。我伸手在小虎的肚子上摸,说来奇怪,就在我摸上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肚子里也有了反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我猛地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祖奶奶给我下的体蛊,它一直没什么反应,怎么偏偏今天有了动静,难道真的让我说中了,这小虎是中了蛊毒吗?   就在我的手摸上去之后,小虎突然说道:“叔叔,我不疼了。” ☆、第六章 牛刀小试   我见小虎如此反应,又将手撤了回去,小虎又是一声叫:“啊,叔叔,肚子疼……”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断定应该是我肚里的蛊虫震慑住了小虎肚里的那只。我知道对于蛊虫来说,年份长的,灵性高的蛊虫对低级的蛊虫有足够强的震撼力,只是没想到通过肌肤的接触,就能让低级别的蛊虫发挥不出作用,看来果真是只有实践才能让自己增长起经验,从开始的有些排斥,到今天为止,我已经逐渐对蛊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时,铁子拿个盆走了进来,里面放着三个煮熟的鸡蛋。我伸手去拿,铁子忙拦道:“别,小心烫,刚捞出来。”   我拿了条毛巾隔热,把鸡蛋抓了起来,又顺手把小虎的上衣掀了起来,露出肚皮。我伸手就要把鸡蛋往小虎的肚皮上放。这可把铁子吓得不轻,喊道:“你疯啦?这么烫,你往肚子上放?”   我听了之后,其实自己心里也犯核计:我连个不入流二把刀的蛊师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个蛊师爱好者,而且我的一切理论都建立在纸上谈兵的基础上,仅凭判断就说小虎是中蛊,可是万一我判断失误呢?但是小虎的症状和表现跟书上描述的又是一般无二,我要不要冒险试试呢?   经过短暂的思考和选择,我决定冒险一试。想到这里,我对铁子说:“你去端碗凉水,万一烫伤,你好降温,另外准备点烫伤膏。治疗烫伤,你比我在行。”   铁子急忙转头去准备,嘴里不停地嘟囔:“疯了,麻痹的,我看你是疯了。”   等到铁子准备妥当,我不再犹豫,一下子把鸡蛋按在了小虎的肚子上。经过了一番折腾,鸡蛋的温度虽然已经有所降低,但是余留的温度如果碰到平常人的皮肤,那肯定也是受不了的。可是当鸡蛋落在小虎的肚皮上之后,他居然毫无反应,反倒是把旁边的铁子吓得一声惊叫。   我隔着毛巾把鸡蛋在小虎的肚皮上来回滚动,小虎仍然是没什么反应,肚皮上倒是留下了一片片红印。   鸡蛋在滚过了几圈之后,我停了下来,把鸡蛋在桌子上磕破,慢慢地剥鸡蛋的壳。   等我把鸡蛋壳完全剥离,出现在手掌里的鸡蛋,已经变成了一颗红蛋。本来洁白的蛋清,现在变得血红,而且里面还有丝丝的血线,看起来诡异得很。   我把鸡蛋往铁子面前一送,说道:“看见没,小虎是中了蛊毒。”   铁子已经完全被眼前发生的景象惊呆了,他张着嘴,瞪着眼,一脸的迷茫。我拍了一下他,他猛地反应过来,惊呼道:“太神奇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的?还有,你说什么中了蛊毒?这怎么可能?”   我把鸡蛋放下,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给我准备几样东西。”   铁子看来已经完全被我征服,忙应承道:“好,没问题,需要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心经中的内容,缓缓说道:“你给我准备一瓶香油,一头大蒜,一枚生鸡蛋,一小盅烈酒。”   铁子应道:“好,这都现成的,马上就来。”   我点点头,跟小虎说道:“小虎,叔叔给你治病,你听叔叔的话,把眼睛闭上,等叔叔让你睁开的时候再睁开,那时候病就好了,就不疼了,好吗?”   小虎说了声好,把眼睛紧紧闭上。   我动手收拾着铁子拿来的东西,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这第一次尝试是否能够成功。   我把生鸡蛋打到碗里,去除蛋黄,又把大蒜捣碎加入蛋液之中,倒入那盅烈酒,搅拌之后,我端着碗让小虎半坐起来,孩子很听话,一直都没睁眼。我说道:“小虎,叔叔给你喝点东西,很辣,很呛,但是是治病的,你要喝下去,明白吗?”小虎连连点头,我端起碗给小虎灌了下去,孩子被呛得直咳嗽,但是勉强也把那碗东西喝了下去。我回身又把熟鸡蛋剥开两个,捣碎在碗里,加入了半碗香油。顿时屋子里面飘满了香味。   我伸手抚在小虎的肚皮上,开始念动破蛊心咒,咒语早已被我记熟,念起来毫不费力。在我念动的时候,我感觉到手掌下,小虎的皮肤有轻微的抖动,我信心大涨。   等念完了三遍心咒,我撤回左手,右手迅速掐了个手诀,疾指向小虎的肚皮,暴喝一声:“伽啰耶!起!”   我退后一步,仔细观察,我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在我喝声过后,小虎的肚皮已经变得通红,而且开始鼓起一个又一个的小包,小虎皱着眉,看起来很是痛苦。   没过多久,从肚皮上猛地冒出来一个尖头,几经尝试,最后竟刺破了肚皮,钻了出来。   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出现这个也把我吓得心砰砰直跳。铁子更是捂住了嘴巴,才让自己没有惊叫出来。   肚皮里的东西逐渐爬出了半个身子,通体赤红,尺寸不大,看起来是一只蜈蚣。那蜈蚣扭动着身体,最后终于把身体整个都钻了出来。我急忙走过去,把蜈蚣拎起来,扔在一边。拿蜈蚣在地上扭动,但是并不逃走。   小虎的肚皮上除了出现一个红点之外,竟完好无损,上面的片片红印也正在逐渐散去。   我拍拍小虎:“小虎,可以睁眼了,肚子还疼吗?”   小虎睁开眼睛,眼睛笑成了月牙:“不疼了,谢谢叔叔。”   我笑道:“那好,咱们出去找妈妈。”   我领着小虎走到外间,因为之前有过交代,我们在里面折腾的动静虽然着实不小,但小虎妈妈即便是满面的焦急,也没有往里面去。此时她正坐立不安,来回踱步。她见我们出来,看到小虎,急忙一把抱住,问道:“虎子,怎么样?还疼吗?”   小虎答道:“妈妈,不疼了。”   小虎妈妈闻听,欣喜异常,急忙说道:“太好了,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医生你看需要多少钱,我拿给你。”说着她便从兜里往外掏钱。   我一看掏出来的都是一些破旧的零钱,还有硬币。我急忙拦住她:“大姐,钱就不要了,我问你点事,你告诉我就行。”   小虎妈妈停住了手,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说道:“什么事,您问。”   我问道:“你家住在哪?周围环境是什么样的?”   小虎妈妈叹道:“他爸爸在前面的工地打工,我们就住在那附近的板房里。环境当然很不好,工钱还没发,我也没钱出去租房子,只能在那里凑活住一阵。”   我又问道:“那里是不是蚊虫什么的特别多?”   小虎妈妈点头说道:“何止蚊虫啊,那板房的旁边经常有工地用水流过,很是潮湿,不但蚊虫多,还有很多蜈蚣啊,蟑螂啊,蚂蚁什么的。”   “大姐,你还是尽快租个房子吧,那地方尽量别让孩子住。那些东西都有毒,毒到了孩子事儿可就大了。”   小虎妈妈频频点头:“我这就回去跟孩子他爸商量,看能不能预支些钱,我租个便宜一点的房子。”   我点头道:“好,那你带着小虎回去吧。”   小虎妈妈千恩万谢,领着小虎离去。   我们目送着他们远去,顾仁铁再一次惊叹:“这尼玛太神奇了,那蜈蚣怎么会钻到小虎的肚子里呢?”   我说道:“那不是普通的蜈蚣,是一种蛊虫。形成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在附近豢养的,还有一种是天然形成的。看这蜈蚣的灵性还不大,火候也不到,我推测还是自然生长的。”   铁子说道:“是蛊虫啊,这里怎么可能有这玩意儿?”   “很有可能啊,如果条件符合,就能形成,具体什么条件就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我估计是这蛊虫趁小虎睡觉的时候,从张着的嘴里钻进去的。好在它火候尚浅,要不然是没这么容易破蛊的。” ☆、第七章 我们是投毒犯?   我们走回病房。铁子看到那条血蜈蚣还在地上,便问道:“这虫子怎么处理?是不是得弄死它,回头别再钻我肚子里。”   我笑道:“这个不会,蛊虫一旦被破了蛊,就再也不能立蛊了。而且一天之内就会死去,除非蛊师给它加续魂咒。”   铁子显得异常兴奋,继续问东问西:“你是怎么把那虫子弄出来的啊?我看得都过瘾,这太离奇了。”   “那个蛊虫是个饿蛊,我先下大蒜和烈酒刺激它,而后用心咒驱赶,外面用香油的香味作饵,很简单。”   顾仁铁一把拉住我,说道:“秦路,快给我说说,这么些天你经历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道:“哥们儿,一言难尽啊,哥们儿这回可能要栽了,也许不到一年,咱们就得永别了、”   铁子楞了一下,问道:“永别?什么意思?”   我苦笑了一下,把我到了云南所经历的事,以及回来之后一直闭关学习蛊法心经的情况跟铁子说了一遍。铁子听完几乎傻在那里了,呆呆地说道:“尼玛,这也太离奇了,你是说如果找不到万蛊之王,一年之后,你就要……”   我插话道:“准确地说,还有十一个月零十天。”   铁子有些坐立不安,急切地喊道:“次奥,那还等什么?快,我跟你一起去。”   “去哪?”   “云南啊,找大理古墓,找万蛊之王。”铁子喊道。   “尼玛,你淡定点行不?咱们不能这么去,得做点准备,起码了解一下当年大理国的历史,不然云南那么大,怎么找啊?再说了,我没打算和你一起去,你还有诊所呢。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次奥,还诊个毛所。我跟你说秦路,你这次要是不带我,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哥们儿。”   我没说话,只是狠狠拍了拍铁子的肩膀,再多余的话都不用说了。   铁子掏出电话,说道:“我给镯子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她都急死了快。”   我急忙阻止:“先别告诉她了,我怕她担心。你还是陪着我去趟图书馆,查一查大理古国的资料,完了再去云南。”   铁子长叹一声,只好依言收起电话,和我一起往门口走去。   当我们推开房门,却同时都呆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女孩,俊秀的面庞,五官端庄清秀,长得一副小鸟依人的摸样,但是看起来异常憔悴,此时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三个人默立无言。最后我磕磕巴巴说道:“镯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   镯子两眼噙泪,幽幽问道:“秦路,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故作轻松,装着糊涂说道:“啊?刚才说什么了,哦,我跟铁子说呢,最近得去趟图书馆,好好充充电看看书啥的。”   镯子眼睛直盯着我,一字一顿:“一年?是真的吗?”   我见再也瞒不过,只好承认道:“你真都听见啦?我说的是真的,不过你放心,我有信心找到万蛊之王。”   镯子拉着我往外就走。我忙问道:“镯子,去哪啊?”   “图书馆。”   整个下午,我们都在图书馆里找资料,想找到有关大理古国及古墓的相关线索。但是情况好像不是很乐观,关于大理古国的资料少得可怜,对于古墓更是无从谈起。   我们只是了解到公元937年,通海节度使段思平联合滇东三十七部进军大理,建立了大理国。大理国统治云南达三百多年,期间曾受宋王朝的“云南八国都王”等封号。直到公元1253年,蒙古忽必烈率军从青藏高原南下攻占大理,大理国最后的国王段兴智被俘,大理国才灭亡。   而关于大理的古墓的资料更是少之又少。大理的主体民族是白族,而白族的丧葬习俗方面,在元代、明代以前因崇信佛教,实行的是火葬。而大理国统治云南期间正是出在元、明两朝之前,这就说明很可能大理段氏皇族也是采取的火葬。一是距今年代久远,二是火葬的墓群规模肯定不会太大。这给我们寻找古墓群增添了很多困难。   看到我们愁眉不展,镯子说道:“祖奶奶说也是推测那万蛊之王在大理古墓中,那也说不定是在其他的古墓里,只要我们能够寻到古墓,就很有机会找到万蛊之王。所以说,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先到云南去,边找边想办法。”   我瞪了镯子一眼:“你说我们?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去云南?”   镯子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说对了,你以后别想撇下我。”   我轻声吼道:“不行。”忽然抬高的声调引起了周围很多读者的注意,大家都看向我们这边。我赶紧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险,你一个姑娘,去了能干啥?你在家等着,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还不行吗?”   镯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   铁子一见,急忙说道:“我看带着她吧,女孩子心细,没准真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我白了铁子一眼,心说:能帮什么忙,不添乱就不错了。不过我见铁子也这么说,镯子的态度又这么坚决,只好勉强应允。   查了接近两个小时,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反而是又累又饿。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回到铁子的诊所弄点吃的。   我们三个往回走的过程中,谁也没说话,各自的心情都很沉重。   当我们下了公交,转过那片工地,却发现在铁子的诊所前,围着好多的人。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警察的身影。   铁子喊了一声:“我次奥!”说完,撒腿就往诊所跑去。   我和镯子对视了一眼,也紧跟着跑过去,我嘟囔着:“不会发生凶杀案了吧。”   我们跑到人群外面,突然就有人喊起来:“顾大夫回来了。”顿时人群中一片哗然。   铁子用力挤进人群,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我发现人群里有很多小孩子,孩子的家长显得都很焦急,情绪也很激动。人群里有好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在努力安抚。   铁子冲到里面,对那几个警察说道:“警察同志,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有个警察问道:“你是谁?”   铁子指着诊所说道:“我是这个诊所的医生。”   这时另一个警察一把拉住铁子:“你终于回来了,我怀疑你跟一件投毒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这才发现,说话的这个警察竟然是个女的,一身笔挺的制服,身材匀称适中,皮肤白皙,只是一脸的严肃,让本来很是俊俏的脸上更多的是强横和刁蛮。   我赶紧走上去,向那女警说道:“你下面是不是要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将作为呈堂证供。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投毒?”   女警斜了我一眼,发出一声冷哼:“你又是谁?”   我指着铁子:“我是他朋友,一直和他在一起。我可以作证,他没有投毒。”   女警一听,又说道:“那你也跟我们回去。”   我急了:“你这警察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说话,凭什么让我们跟你们回去?”   旁边围着的人突然有人说道:“警察同志,先让他们给孩子看病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同,纷纷向女警求情。我也才注意到,那些孩子竟然都跟小虎差不多的情况,都用小手捂着肚子。我心里一惊,难道他们都是中了蛊毒?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有人养蛊放蛊才对,我原先判断的小虎偶然中蛊就是不成立的。这么大面积的放蛊,肯定背后有蛊师操纵的。   我也赶紧对那女警说道:“是啊,警察同志,让我给他们看看病,其他的事完了再说。” ☆、第八章 半年前的悬案   没想到那女警没理我,而是对围观的人说道:“大家别急,这里的情况,我们已经做了汇报,上级部门也很重视,特意联系了一家大医院,组织了专家,一会就有车来接大家去医院就诊。费用也不用大家负担,大家千万别私自联系不靠谱的医生,以免耽误病情。”   铁子急了:“什么不靠谱,你什么意思?”   女警对旁边的警察说道:“你们留两个人等车来了之后,组织他们去医院检查。我带他们回去。”说完,不由分说和另外两个警察推着我们进了旁边的一辆挂着警务标志的面包车。   我看到旁边的镯子急的眼泪都出来了,看样子要走上来。我赶紧冲她使了个眼色,她停住了脚步,目送着我们进了警车。   我和铁子并排坐在警车的后座,骂道:“麻痹的,老子头一次享受这待遇。”   铁子也说:“老子也没坐过。谢谢你啊,警官。”   那两个男警察靠着门坐在前座,女警坐在了副驾驶,头也没回说道:“坐了警车,就老实点。”   我和铁子还想说什么,一个男警察回头说道:“你俩不准说话。一切到了局里再说。”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我差点忘了,你们不会是冒充的警察吧,能让我看看证件吗?不然我有权不配合。”   那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伸手从兜里掏出证件,翻开冲着我和铁子晃了晃。我看到证件上写着单位是**市刑警队,至于姓名,我也没注意,本来我就是无理取闹。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谁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冒充警察。   那两个警察收回证件,我说道:“这啥事啊,都惊动到刑警队了,内个,那位警花的证件呢?”   那女警闻声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但是也不得不掏出证件,交给前面的警察,恨恨地说道:“给他看。”   那警察拿着证件又在我眼前晃,我这次注意到,这女警名字叫凌若冰,也是刑警队的。我往后一靠,自言自语地叹道:“人如其名啊。”   凌若冰收回证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铁子笑道:“你嘴下留德吧,一会进了警局可有你好看。”   前面的警察又是一声喊:“让你们别说话,没听见吗?”   因为他们说我们跟什么投毒案有关,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我们虽然有点郁闷,但是心里却是很坦荡,我们不再说话,坐着警车到了刑警队。   我们被带到了二楼,让我们分别进了两个房间。我进去就被要求坐在一张椅子上,屋子里的摆设看起来不像是审讯室,更像是一个办公室。我坐的椅子对面是一张办公桌,上面杂乱地摆着各种资料和文件,旁边是一个卷柜,里面也摆满了档案盒。   我坐在椅子上呆了好久,除了后面站着个警察监视我,再没人理我。有些无聊的我拉着椅子往办公桌前凑了凑,看到上面摆着一张照片,我伸着脖子过去看了一眼,正是刚才的那个女警花,凌若冰。照片上的凌若冰,也是一身警服,正背靠青山,一头简单的短发,笑颜如花,向着镜头挥手。看起来和现实中的这个警花简直判若两人。   我正看得入神,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你看什么呢,给我坐下。”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正是凌若冰。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架起了二郎腿,悠闲地看着凌若冰走到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一同进来的还有刚才的其中一个男警察。   两个人拿出本子,开始问话。   凌若冰看了我一眼,问道:“姓名?”   我答道:“秦路,性别男,无业。”   凌若冰瞪了我一眼,继续问道:“听说你们治好了一个小孩子的怪病,说说怎么治的?”   我突然把脸色一沉,正色道:“你们终于听我说话了,我现在郑重地跟你们说,那里的孩子的病,医院是看不好的,我强烈建议你们把我放回去给他们治病,不然如果晚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凌若冰显然没料到我这么说话,神情一怔,说道:“你不要危言耸听,我们就是怀疑你们投毒,然后诱导中毒的人到你们那里看病谋利,识相的赶快交代。”   我有些无奈,说道:“拜托,你们搞什么事,会不会先调查调查啊,上午我治好的那个小孩,我没收他一分钱。而且这件事,我要求见你们上司,如果可能的话,我要求介入调查,因为这里面涉及了……涉及……”我想了想,还是没把蛊毒的事说出来,因为我知道,说了他们也未必相信,即便是相信也只会无谓地增加恐慌。   凌若冰追问道:“涉及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说道:“说什么说,我要求见你们上司。如果没有我,那里恐怕会出更大的乱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到时候可是你们失职,会被问责的。到时候恐怕你们上司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他们,只好把事情说得严重些。   看样子凌若冰还不太服气,旁边的男警察倒是一直不停地作着记录。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凌若冰拿起话筒接听,听着听着脸色突然变了,最后说了一声“我知道了”,就放下了电话。   那个男警察问道:“什么事?”   凌若冰说道:“派出所的人打电话来,那些人送到医院,专家会诊之后,谁也没查出来是什么病,而且那些孩子的肚子疼痛难忍。家长要求……要求……”说着,看了我一眼。   男警察嘟囔着:“怎么会这样,连医院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病。”   我霍然站起,吼道:“我说什么来着,事情都让你们自以为是给耽误了,还不赶紧去带我见你们上司!”   凌若冰被我吓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啪地拍了下桌子:“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   凌若冰反应过来,撂下一句:“你等会,我去请示。”说着,风一样跑出办公室,身后留下了一丝淡淡的香水味。   过了不久,凌若冰推门进来,对我说道:“你,跟我来。”   我起身问道:“去哪啊?”   凌若冰白了我一眼:“你不是要见我们上司吗?我带你去见局长。”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我赶紧快步跟上:“这就对了嘛,不过你态度不咋好,连个请字都不说。”   凌若冰停住脚步,说道:“秦路,我警告你,你现在还没有脱离嫌疑,最好放规矩点。”   我笑嘻嘻应道:“噎死,卖得母。”   凌若冰哼了一声,领着我来到一间办公室前,门牌上写着“局长室”。她指了指,示意我进去。   我迟疑了一下,说道:“内个,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官儿,你带我进去吧。”   凌若冰瞪着眼睛看向我,我还以天真无邪又略显淫荡的笑容。她厌恶地一皱眉,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请进。”   凌若冰推开门,说道:“秦路来了,你不是要见她吗?”   我心想这丫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连对局长说话都这么不客气。   局长倒是没在意,说道:“好,请他进来,你先忙去,有事我叫你。”   凌若冰退了出去,把门带上。我看到有个中年人正襟危坐在一张大老板台后,国字脸,浓眉,眼睛里透着坚毅的目光,看起来正气十足。   我走过去,冲他点了点头:“局长好。”   局长笑了笑,示意我坐下后问道:“刚才已经有群众打来电话,还有个妇女领个小孩来过我这里,说是你上午刚刚救了她的孩子,要给你作证。经过我们调查,你们投毒的嫌疑已经排除,一会儿你们就可以走了,不过我听凌若冰说你要见我?”   我点点头,说道:“局长,我希望这件事你们应该重视起来。刚才不是有人说医院都查不出那些孩子的病嘛,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局长一惊,探身问道:“你知道?快,说说怎么回事。”   “局长,我说完之后,不管你信不信,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到时候容易引起恐慌,而且很容易引起更大的危机。”   局长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我想了一下,说道:“那些孩子不是得病了,而是……而是中了蛊毒。” ☆、第九章 带着警花去查案   局长听完,猛地一按桌子,站了起来:“什么?又是蛊毒?”   我点点头,说道:“我治好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中的血蜈蚣……咦?听您的意思,以前发生过蛊毒?”   局长重新坐下去,说道:“不瞒你说,半年前,我们这里发生过一起孩童失踪案件,一共失踪了八个孩子,我们派出精干警力,省厅也派人下来查案,最后居然都没破案。后来隔了两个月,在外省的一个偏远山村里发现了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已经死了,死状十分蹊跷,据法医勘验,孩子肚子里面的内脏都没了,但是外表的皮肤完好。后来,我把情况报到省厅,上面的人最后给我传达了内部消息,说是中了蛊,消息不让外传。另外六个孩子至今还下落不明,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我拍了一下大腿:“这就是了,局长,这件事我觉得事不宜迟,得赶紧解决,我怕半年前的案件重演,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局长说道:“你能解毒?”   我点头说道:“能解,但是这不是办法,治标不治本,我的意思是顺藤摸瓜,把幕后的养蛊人抓出来。”   局长赞道:“秦路,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正义的小伙子,而且年纪轻轻居然懂得蛊毒,真是难得。那这次就看你的了,我派几个人配合你吧。”   我想了一下,说道:“人不能太多,容易打草惊蛇,这样,你给我派一个人就行,主要就是协助我,毕竟我不是警察,很多事我不方便去做。我也感谢局长信任我,我有信心解决这件事。”其实我知道局长之所以派人配合我,恐怕也是不太相信我,怕我乱来。   局长随手抄起电话,拨了个号码打通了电话:“李队,你安排个好手,配合秦路查一下孩子中毒的案子。嗯,对,是配合,全力配合。”说完放下电话,递给我一张名片,笑着对我说:“小秦啊,那就辛苦你了,一会你到一楼大厅,我让刑警队派人配合你,有什么需要你就让他去办,必要时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电话号。”   我接过名片,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出了局长室。   我出了门,发现门外站着铁子,看我出来,他急忙走过来问道:“怎么样?”   我说道:“没事,走,回去再说。”   我和铁子下到一楼,发现凌若冰和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男警察站在那里。那个男警察走过来,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刑警队长李博,你是秦路?”   我伸手和李博握了一下手,说道:“我是,李队长,给我安排的人呢?”   李博回头指了指凌若冰,说道:“凌警官虽然刚刚警校毕业,但是是我们队里身手最好的,而且她主动要求协助你办这个案子。”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问道:“怎么又是她?”   凌若冰走上来,说道:“我怎么啦?我主要是想对你实行监控,因为你还是嫌疑犯。”   我对李博正色道:“李队长,我郑重要求换个人来配合我。”   李博面露难色:“啊,这个……这个……”   凌若冰见状急忙走上前,吭哧瘪肚地说道:“秦,秦路,我承认,我,我错怪你了,我保证会好好配合你的,你也别换人了。”   我心里好笑,对于凌若冰这么个性格的女孩,让她说出服软的话,还真是难为她了。   李博赶紧打圆场:“哈哈,你看,秦路,你就带着她吧,我相信,若冰绝对是个好帮手,祝你们早日破案。”   我点头说道:“好吧,但是凌若冰同志,咱们先讲好,如果破案过程中,你出现不听指挥的情况,我有权利换掉你。”   凌若冰一听,眉头一扬,就想发作。后来见我也瞪着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她也只好说道:“好吧,听你的,秦大长官。”   铁子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走过来把我拉到一边:“你不是要帮他们破案吧?”   我说道:“是啊,这案子关系到好些孩子,我不能不管。”   铁子一跺脚:“可是,时间不等人啊,再耽误,这个月恐怕就过去了,咱们还有时间去找古墓吗?”   我叹了口气:“咱们这一去,结果还不定怎么样呢,如果找不到万蛊之王,我就算临死之前做点好事吧,再说我怎么也算一名蛊师了,不能放任他们拿蛊来害人。”   这时,凌若冰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催促我:“快走啊,时间不等人,你还磨蹭什么呢?”   我朝李博笑了一下:“李队,那我就走了,有什么事会和你们联系的。”   “等会。”李博突然拉住我,贴近我的耳朵说道:“这凌局长的千金,脾气比较急,这非要去,我也没办法。如果遇到什么事你可得给我打电话,如果她出点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啥?她是凌局长的女儿,刚才见我的就是凌局长?”我有些吃惊。   “是啊,你不知道啊?她爸爸就是我们局长,凌致远。”李博说道。   我心想:“次奥,没想到还是一高干子女,怪不得我看那些小警察对她唯命是从的。我就说嘛,看年纪也不像是领导啊。”   我朝李博摆了摆手,领着铁子和凌若冰离开了办公楼。   铁子问我:“咱们去哪?”   “先回你的诊所。”我边说边往大门口走去。   “喂!”凌若冰喊了一声:“你不是打算走着回去吧?”   我回头看她,她走向一排警车。我赶紧说道:“你算了吧,我可不想坐你警车回去引起围观。”   “嘁,谁告诉你我要开警车了,赶紧过来,上车。”说着,凌若冰走到一排警车中间的一辆白色吉普车,打开了车门。   没出息的顾仁铁一溜小跑过去上了车,我只好也走过去,和铁子并排坐在后座。   凌若冰打着火,车子一窜就冲了出去,我和铁子被惯性直接摁在了后座上,结结实实感受了一把什么叫推背感。   吉普车一路超车,穿梭在车流之中,等到了诊所,我和铁子下了车,感觉两腿直打晃,站都快站不稳了。   凌若冰看着我们两个发笑。我苦着脸说道:“姑奶奶,我服了,你说你就不能温柔点,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连开车都这么毛愣。”   凌若冰一瞪眼:“要你管?”   我说道:“这个我不管,不过你这身警服可得换了,太扎眼,容易引起注意。”   “没问题。我车上有衣服,我去诊所里换一下就行了。”   诊所前面已经没有人了,我和铁子开了门,凌若冰拎着一袋衣服和我们一起走进诊所。   凌若冰径直走进里面的病房换衣服,我和铁子坐在外间。我说道:“铁子,给镯子打个电话,省的她担心,就说我们没事,别说别的。”   铁子拿出电话,嘟囔着:“你说你,这些事总让我说,你咋就不能自己给她打个电话。镯子那么在乎你。”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我……算了,不说了,让你打就打吧。”   正说着,屋里的门开了,凌若冰换好了衣服走出来。她上身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长袖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起,一条肥大的米白色亚麻裤子,一身随便的休闲装束,穿在凌若冰身上,竟然显得如此搭配,看起来少了些干练,多了些随性。   我脱口而出:“凌警官这身衣服很搭啊。”   凌若冰突然羞涩一笑,我想起了照片上的她。我笑道:“原来凌警官也会笑,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凌若冰俏脸一绷:“关你屁事。” ☆、第十章 守株待兔   我点点头,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凌若冰。”   顾仁铁打完电话说道:“告诉镯子了,说我们没事了,她非要过来,我说你累了,要回家睡觉。好说歹说才稳住她。”   “好,那咱们准备准备,去外面看看。”   凌若冰看了一眼外面,说道:“刚才来的时候净想着案子了,也没注意时间。这外面都快黑天了,不如把那些孩子们找来,你先给他们解毒吧。”   我笑了一下:“警花同志,这回你相信我能解毒了?不过你知道不知道,时间紧任务重,我们不分白天黑夜,要的是尽快把背后操纵的人抓出来。要不然会有更多的孩子遭遇不幸。这个道理,你作为警务人员还用我教你吗?”   凌若冰被我呛得面红耳赤:“可是……可是那些孩子怎么办?”   我应道:“他们两天之内不会有事的,多说是会肚子疼,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今天晚上先出去看看,如果没什么发现,我明天再给他们解毒。”   铁子在一旁笑道:“我说,你俩是不是上辈子是两口子啊?要不怎么没认识多久就拌嘴。”   凌若冰啐了一口:“呸,谁和他是两口子。”   我也骂道:“谁尼玛告诉你这辈子吵,上辈子就是两口子。”   铁子笑嘻嘻说道:“我猜的。”   我白了他一眼,带着他们俩走出房门。我对铁子说:“你知道上午来的小虎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吗?先带我去那看看。”   铁子点头:“我知道,就在前面,拐过那片工地,有排临时的板房,板房的周围是一片还没拆迁的棚户区,那里面也有不少租住的民工家属。那些中毒的孩子,应该大部分都住在那里。”   棚户区和板房距离诊所倒不是很远,我们到达的时候,天虽然还没彻底黑下来,但是整个棚户区里鲜有光亮,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只是少数几处屋子里面亮着灯光。   我转身问凌若冰:“这附近的居民,你们调查了没有?有没有最近入住的可疑人员?”   凌若冰说道:“嗯,调查过了,最后入住的也是一个月之前了,不过也是工地的民工,而且他家小孩也中毒了。”   我点头说道:“那我估计养蛊的人不一定是这儿的。本来我给小虎看过之后,我以为那蛊虫是自然生成的,只是偶然机会才爬到小虎的肚子里。现在看来,肯定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这工地怎么这么早就歇工了啊?”   铁子说道:“这个工地原来开工的时候挺热闹,后来不知道是开发商还是施工单位的原因,暂时搁置了,只留了少数的人在这里维护。住在这里的民工后来都调到另外一个楼盘去了,现在估计还没下班。”   凌若冰拉了我一下,一脸狐疑地问我:“秦路,你刚才说什么……蛊虫?”   我说道:“没错,我也不瞒你了,这些人中毒,其实是中了蛊毒,也就是说,肚子里被人下了蛊虫。”   凌若冰惊呼一声:“啊?那和半年前的案子差不多啊?”   我刚想问她怎么知道半年前的案子的细节,后来猛地想到她是局长的千金,知道这事也是不奇怪的。   我们边说边走过那排板房,走到了棚户区的里面。里面的路很狭小,而且坑洼不平。   铁子突然问道:“秦路,你给小虎破蛊的时候,不是说那血蜈蚣是叫什么饿蛊吗?你说别的孩子所中的跟小虎的是一样的吗?”   “现在看是一样的,不过这些蛊虫还没有被蛊师下咒,蛊虫一旦被下了咒,就更难驱除,而且不仅仅是肚子疼的问题,到时候情况会很严重。我估计半年前的儿童失踪案,就是被蛊师下了咒。”我推测道。   “那他们被下的是什么咒,怎么就会凭空消失呢?”凌若冰接着问。   “这个……蛊术博大精深,涉猎甚广,下什么咒,放什么蛊,只有蛊师自己清楚。”   “嘁!故弄玄虚。”凌若冰颇为不屑。   我们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已经穿过了这片棚户区,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眼见着前面就到了一片开阔地。开阔地里生满了在城市郊区随处可见的一种桔杆草,看情况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夜空中月色朦胧,月光有气无力地洒在地上,呈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象。   铁子说道:“前面好像没什么了,咱们回去吧。”   我摇摇头,看向那片荒草地,心里突然有点异样的感觉,于是对他们说道:“来都来了,就不差这片地了。你看那草足有半人高,说不定里面能找到什么线索。”说完,我径直往荒草地里面走去。   前面本来一片漆黑,突然从身后传来一束光亮。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凌若冰打着了一支警务手电。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笑道:“行啊,真不愧是警花,装备齐全。刚才你怎么不拿出来?”   凌若冰说道:“你不觉得打着手电,目标比较大吗?你这就不怕打草惊蛇啦?”   我回头与凌若冰说话,脚下并没有停住前行的脚步。突然感觉脚下一绊,我猛地向前摔去。由于准备不足,我也没有丝毫的防备,一下子就扑到在地上,把我摔了个结结实实。   后面的铁子和凌若冰,都惊呼一声,冲了过来。铁子一把把我扶起来,问道:“怎么了?平地也能摔跟头。”   我骂了一句:“麻痹的,绊了一下。”   凌若冰用手电一晃,我看到在我们所在的一个小范围内,杂草竟然被清理干净了,露出了地面。在地面上嵌进去很多工地上随处可见的废砖块,看来把我绊倒的就应该是这些砖块。   铁子一见,骂了一句:“谁尼玛这么缺德。”说着伸手要去捡那砖块。   我眼睛盯着地上的砖块,一把把铁子拉住:“别动!”我的声调陡然提高,铁子一下子顿住了。   我喊的一声把凌若冰也吓了一跳:“喊什么?吓我一跳。”   我接过凌若冰的手电筒,仔细观察了那些废砖块的方位,蹲下身,晃了晃嵌在地上的砖,缓缓说道:“这砖看起来放的时间并不长,下面的土还是松的。看起来我们来对了。”   凌若冰轻踢了一脚地上的砖,说道:“几块破砖,能说明什么问题。”   我仰头说道:“你懂个……你懂个什么?这些砖块的摆放位置很有讲究,是按照阴阳五行的阳火阴金方位摆放的,正是下咒的阵势。如果我猜得不错,今晚就应该是下咒的日期。”   铁子一惊,忙抬头往四周观看。   我继续分析:“还不能来这么早,时辰应该是在接近子时的时候。”   凌若冰欣喜道:“啊,那就好办了,我们守株待兔就行了。”   我看了她一眼,判断着形势:“嗯,现在我们在暗,对方肯定意识不到我们会在这等他。守株待兔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内个,警花啊,我问一下,如果调兵的话,咱们大部队啥时候能赶到?”   凌若冰一愣:“大部队?啥大部队?没了,我就是局里派出的代表。”   我惊呼道:“不是吧?警花同志,对方来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人,万一是个团伙呢?万一手里有武器呢?内个,你枪带了吗?”   “我枪在库里。”   “啊?你真的想赤手空拳对付匪徒啊?”我有点不相信。   凌若冰厉声道:“瞅你那胆儿,你要是害怕,你先走,我自己在这蹲点儿。”   我想了想,说道:“好吧,我估计对方既然是下咒放蛊,人也不能太多,反正咱也有仨人呢。”   我们三个找了个距离砖阵比较近,杂草比较高的地方趴了下来。凌若冰关掉了手电,周围重新恢复到了黑暗。   铁子轻声问道:“现在距离子时还有多长时间?”   我偷偷看了一眼手机,答道:“还有三个多小时。”   “啊?”铁子惨叫了一声:“坏了坏了,咱们还没吃饭呢,你们不饿啊?”   听铁子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肚子里面咕咕直叫,可不是嘛,本来从图书馆回来就想去诊所弄点吃的。结果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也没工夫吃饭。我转头问趴在旁边的凌若冰:“你饿不?”   凌若冰白了我一眼:“不饿,出来前我吃饼干了。”   “那咱商量商量,一会对方要是来人了,你先上啊?你吃饱了,有劲。”   凌若冰被我气乐了,笑骂道:“德性,谁还指望你啊?” ☆、第十一章 另有其人   我们三个趴在草丛里,不再作声。四周马上就静了下来。夜空中弥漫着一层薄雾,遮住了部分的月光,身边的杂草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我们目不转睛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我趴了一会,就觉得腰酸腿疼。看了一眼铁子,这家伙干脆把脑袋一沉,打起了瞌睡。我苦笑了一下,发现凌若冰依然呈匍匐状态,精神头十足。   我把脑袋凑过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此时竟如此沁人心脾,我不由得深吸了一下,现出一副陶醉的表情。凌若冰偏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我赶紧转移开话题,轻声问道:“你趴了这么久,不累啊?”   凌若冰说道:“这算什么?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我笑道:“没看出来,你说你一个高干子女,非干这一行,受这苦累干啥?”   凌若冰瞪了我一眼:“你再说我是高干子女我跟你急,我最讨厌别人说这个了。”   “哈哈,别人不说,你就不是高干子女啦?”   “不跟你说了,烦人。别说话了,一会对方来了再被发现了。”凌若冰低声说道。   我推了一把瞌睡连连的顾仁铁:“醒醒,麻痹的一会你再打出呼噜来。”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左右,周围却仍然是寂静无声,没有任何的动静。我自己也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有所失误。   就在我焦躁不安的时候,凌若冰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来了。”   这一声把我和铁子吓得一激灵,急忙集中精神向放着砖块的那片地方看去。那里依然没有人出现,只是我听到了从远至近的轻微的脚步声。   听脚步声不是很杂,像是只有一个人,我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看到凌若冰全身戒备,好像随时都要冲出去。我的心怦怦跳得加剧,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影慢慢走到了那砖块的前面,停住了脚步。   凌若冰看了我一眼,我微微摇了摇头,我想等到合适的时机。   我们分开眼前的杂草,注视着那人影的动作。那人呆立了一会后,蹲了下来,从背着的挎包里往外拿东西。   凌若冰用焦急的眼神看着我,我摇摇头。看那人摆好了阵势,已经开始盘膝坐了下来。不一会从那里传来了阵阵的念动咒语的声音,声音由轻到重,由小到大,声声入耳。   我低声喊了一声:“上。”   我话音刚落,身边的凌若冰箭一样窜了出去。我赶紧推了一把身旁的铁子:“我次奥,快,跟上。”   等我和顾仁铁爬起来,凌若冰已经冲到了那人的身后,一脚踹在了那人的后背。回荡在空中的咒语戛然而止。那人被踹得一头栽倒在地。凌若冰往前一扑,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把那人的双手扭到背后,用膝盖顶住腰眼,大喝一声:“别动,警察。”   那人发出一阵杀猪般地嚎叫,我发现凌若冰从腰里麻溜地拽出手铐,给那人铐上了。   “我去,你怎么还随身携带手铐啊?”我一路小跑跑到跟前。   “有备无患。”凌若冰一把把那人拎了起来。   借着月光,看那人一脸惊恐。我往地上一看,在砖块摆放的位置中央,放着一只拳头大小的古色古香的三足铜鼎,鼎里正袅袅冒着一缕青烟。   我伸手拿起那只铜鼎,青烟缭绕,香气扑鼻。我知道,在下咒的时候一般都要燃烧一种特殊的香料,是由不同的草药配置而成。这进一步证明了,这人就是给孩子们下蛊的背后操纵者。   我对凌若冰说道:“赶紧带回去审审,估计他就是幕后真凶。我去给那帮孩子们解蛊毒。”   凌若冰答应一声,推着那人往回走。我对铁子说道:“你跟着一起去吧,她自己我不放心。”   铁子问道:“你解蛊毒不是要用好多东西呢嘛,是不是得准备准备啊?”   我举了举手里的铜鼎:“有这个,就用不着那些了,你放心吧。”   铁子点头跟着凌若冰离开,转眼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我拿着铜鼎,走回到棚户区,经过打听,很快就找到了几个中蛊的孩子。看来这蛊虫把每一家都折磨得不轻,大人孩子都还没有入睡。我推测孩子们肚子里的蛊虫,应该就是在这铜鼎之中练成,我利用着铜鼎里残存的香料,再辅以破蛊心咒,很快就将孩子肚子里的蛊虫给逼了出来。后来不断地有家长领着孩子找到我,经过几乎一夜的努力,我终于给棚户区附近中蛊的孩子都破了蛊。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铁子诊所的时候,发现门已经开了,铁子正站在门口。看我回来了,惊喜地喊道:“秦路,你回来啦?情况怎么样?”   我走进屋子,打了个哈欠:“终于弄完了,都救过来了,你那边怎么样?”   铁子答道:“我陪着那警花把那小子带到地方,我就回来了。他们据说要连夜突审,现在还没结果呢,我让那警花有情况了,给你打电话。”   我拍了拍铁子肩膀,找了一张病床,一头栽下去,沉沉睡去。   破蛊毒还真是一个耗费心力的活儿,一夜的努力,让我身心俱疲。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闻到一阵菜香,这让我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一看,铁子正端着饭盒狼吞虎咽,那个警花凌若冰笑嘻嘻地站在一边。   我凑过去,端起饭盒,冲着铁子嘟囔着:“次奥,吃东西也不叫我。”   铁子笑道:“凌警官给送来的,我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   我骂道:“你算了吧,我要是再不起来,恐怕味儿我都闻不着了。”   凌若冰看得呵呵直乐,我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菜,问道:“凌警官,审完了吗?那小子,是他下的蛊吗?”   凌若冰点头说道:“嗯,没错,我们经过突审,他已经供认不讳。而且连半年前的案子,他也承认了,正是他先给孩子们下蛊,之后再下咒。如果我们不出手,再等两天之后,这帮孩子就会形神分离,然后他再设引魂台,孩子就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走出家门,自己送上门,他就会把这帮孩子卖到外地。半年前,他也是用的这个办法,而且最后居然都没给孩子解蛊,导致有孩子惨死异乡。”   我恨声骂道:“真是丧尽天良,给蛊师丢人。”   凌若冰却摇摇头:“你错了,据他交代,他不是蛊师。”   “什么?”这倒是出乎我的意外:“他不是蛊师?不可能啊,他明明念的心咒,我都听见了,而且,那铜鼎就是蛊师常用的养蛊下咒之物。”   凌若冰说道:“没错,但是他交代,那些蛊虫是他从别人那高价买来的,而且心咒也是跟别人学念的,他也只会念这一种心咒。”   “他不会是为了脱罪,胡说的吧?”   “应该不会,即便他是从别人那买来的,以他拐卖儿童的罪名,也是死罪,他没理由再撒谎。”凌若冰分析道。   “怎么会这样?”我挠着脑袋,一脸地沮丧。   “不过没关系,我们破获了半年前的儿童失踪案,还预防了另一起重案,也算是没白忙活。”凌若冰依旧很乐观。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冲着凌若冰问道:“对了,警花,他交代没交代他是从谁手里买的蛊,那人现在在哪?”   “我们问了,而且那人现在已经被通缉了。据说那人是个少数民族,一直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后来我们把图样给这小子辨认,确定了是苗族。还说这苗族人比较神秘,每半年左右会到这边来一趟,完了就会回到老家。”   我追问道:“老家在哪?” ☆、第十二章 大理国后裔   凌若冰答道:“我们根据那人的交代,在网络上进行了跟踪调查,最后锁定在广西云南一带。不过再具体的地址,就查不到了。”   我听了比较气愤:“广西,云南?还是个苗族,那他很可能是一名养蛊师。居然会拿蛊术来赚钱,如果不把他抓到,还说不会有多少人遭殃。”   铁子在一旁插话道:“秦路,这边的事儿也差不多了,你也别管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云南吧,不能再耽搁了,时间哪怕多出一天也是好的。”   凌若冰突然问道:“什么?你们要去云南?”   铁子答道:“没错,要不是为了破你们这个案子,我们昨天就走了。”   凌若冰一拍手:“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把眼睛一瞪:“你知道我们去云南干什么吗,你就也要去?”   没想到凌若冰斜了我一眼:“谁稀罕跟你们去啊?本来嘛,局里想派人去云南追查那个苗族人,我是看在我们曾经合作破获过案子上,就屈尊跟你们去一趟,查案子的同时,再帮帮你们。再说了,你也会弄蛊,我也得监视着你,万一你和那苗族人见了面,坑瀣一气怎么办?”   我心里猜测,凌若冰说出来一大套,无非是想跟我们一起去云南,还找了N多的理由来给自己找台阶,我不禁心里好笑。其实从昨天晚上她的表现来看,这个辣警花不但身手好,而且处事也比较沉稳,的确不像是传说中的高干子弟那样不学无术。   铁子听她这么说,也凑过来说道:“秦路,不如带着凌警官,她身手多好啊,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我瞪了铁子一眼:“人家去是查案的,跟你能有什么照应。不过倒是可以结伴一起去,路上免得无聊。”   凌若冰又说道:“这就对了,不过我还真得问问,你们到底是去干嘛啊?”   我摆了摆手:“你别问了,到了云南,咱们就分道扬镳,你查你的案子,我们办我们的事。”   凌若冰不屑地扬扬头,说道:“好吧,我回单位办理手续,回头给你电话。”说着走到门外,启动了她那辆吉普车,引擎怒吼了一声,扬尘而去。   铁子看着外面腾起的灰尘,笑道:“这还真是个麻辣警花。”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倒行了,还有一个要去的,咋办啊?”   铁子问道:“你说镯子啊?我可先告诉你,这次你要是再不带她去,非跟你玩命不可。”   我比较苦恼:“又不是啥好事,你说她非跟着去干啥啊?”   铁子骂道:“麻痹的,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镯子是担心你啊,你没看听说你还有一年时间好活,把她担心的。我估计啊,这一年里,你是别想甩下她了。”   我只好说道:“好吧,我查查航班,再出去准备点东西,完了通知她俩,云南之旅正式启程。”   ……   经过转机,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四个在晚上十点左右到达了云南昆明。   之所以选择昆明,除了到昆明不用转机,还有就是我们也想在昆明耽搁两天,查找一下关于大理古墓的资料。毕竟大理古国曾经统治过云南,这里的资料也许会比我们那地方的多一些。大理古墓,这也是祖奶奶留给我的唯一的线索。而凌若冰本来对那苗族人的行踪就不是那么了解,也就随我们一起来到了昆明。   一路上,镯子显得忧心忡忡,显然关于我一年的时限,对她的打击很大。对此我倒是很看的开,反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来。旅途的劳累让我们谁也没有精力聊太多的事情,安顿好之后就分成两个房间休息了。虽然铁子的呼噜声打得山响,也丝毫没有影响我睡个好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凌若冰说要去有关部门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了解到那个苗族人的行踪。我听了心里一动,偷偷拉过凌若冰说道:“凌警官,请你帮个忙,你看能不能借助你的身份,帮我们查阅一下有关大理古墓的资料。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头绪了,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   对于我们如此迫切地想找到大理古墓的原因,凌若冰早就经过旁敲侧击知道了原委,其实我们也没想瞒她,所以她对我们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一路上也在为如何寻到大理古墓出谋划策。听我跟他如此说,凌若冰大眼睛一翻,笑问:“你这是求我呗?”   我赶紧赔笑道:“是,是,求你,我们的凌警官。”   凌若冰低声说道:“喂,我都没穿警服,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凌警官的。”   我愕然道:“那我叫你啥,冰?小冰?冰冰?……”   我话还没说完,凌若冰一脚踩在我脚面上,扬长而去。   我抱着脚疼得直呲牙。   镯子看出点端倪,走了过来,问道:“秦路,你和这凌警官倒是很熟识啊?你们窃窃私语聊啥呢?”   我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哦,没啥,我求她帮我们查查大理古墓的资料。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呢?”   镯子狐疑地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上午的时间,我们也没有心情出去逛街景,只是留在宾馆里发呆。直到过了中午,凌若冰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我赶紧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凌若冰白了我一眼,问道:“你是问我的事啊?还是问你的事?”   让她问的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道:“啊,我问你的事?能查到那个苗族人吗?”   凌若冰摇摇头:“不好查,我把我们那边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也把相关记录给他们看了。后来他们说会重新安排一次调查,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线索,有情况了会通知我。”   我点点头:“这么说,你的事情暂时就进行不下去了。”   凌若冰说道:“是这样,不过你的事好像是有所转机。”   这句话,让屋子里的人都提起了精神,镯子冲上来,问道:“什么转机?”   “我求他们帮忙问一下,哪里能查到有关大理古墓的资料。后来问到当地文化部门,文化部门说有关这方面的资料,他们那里所知有限,跟全国其他的地方的资料也差不太多。即便是查阅,估计也不能有什么进展。”   铁子有点泄气,颓然说道:“嗨,这叫什么进展啊?”   凌若冰瞪了一眼铁子:“着什么急,我不是还没说完嘛?后来文化部门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说离这里不到二百公里的地方,有个镇子,那里有个人,年龄据说也八九十岁了,好像是叫段,段志轩,自称是大理段氏的后人。他比较热衷于收集大理国有关皇室的资料,而且他几次想要把资料送到省里的文化部门收存,但是他们考虑到段志轩收集的大部分是野史,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就拒绝了。所以他们建议去找到这个段志轩,也许他手里能找到关于大理古墓的信息。”   听凌若冰说完,我们又有些兴奋,因为这个消息对于我们现在的处境来说的确算是个好消息。   我对凌若冰说:“真是辛苦你了,这消息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既然你事情也有了着落,我们还要去找那老头,我们就此分开吧。”   没想到凌若冰摇摇头,说道:“谁说我要和你们分开,我自己等在这里好无聊,而且我现在对这个大理古墓也特感兴趣。我宣布我要全程参与你们的活动,你要是想丢下我,那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人。”   “哈哈哈……”凌若冰的话把大家逗得直乐。其实经过这一段的接触,这个凌若冰除了有些时候有点小任性,有点小刁蛮,还是很热心的,属于面冷心热的类型。见她这么肯定地想去,我们也就同意了。毕竟抛开别的不谈,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边有个警察,安全性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我们根据凌若冰的描述,开始动身往段志轩所在的镇子去。经过两次换车,我们坐着一辆中巴在天黑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而凌若冰得到的信息,到了这里也就无法再继续了。也就是说,能不能找到那个段志轩,就全靠我们自己了。   我们下了车,在附近胡乱打听了几个人,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我们几个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在街道里乱转,本就不大的街道,被我们转了几个来回。而就在我们放弃了努力,想要找到一家旅馆先住下来的时候。从街道的角落里突然窜出一辆马车,马车被整理得比较华丽,驾辕的是一匹高大的大白马,脖子上挂着一颗响铃,跑起来发出清脆的铃音。车子上面还布置着一个封闭的棚子,外面用淡黄色的绸布包裹,车檐上吊着一排黄丝穗。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马车就已经来到了我们跟前。车子一停,从车上传来了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年轻人,你们转了好久了,我问一声,可是要找什么人吗?” ☆、第十三章 稻草人还是血骷髅?   听到了说话声,我们这才注意到,在赶车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老者。我们借着街道两边昏黄的路灯看到那老者年龄在六十岁上下,面色红润,两眼有神,下巴上长着花白的胡须,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草帽,手提一根长长的赶马鞭,看起来精神头十足。   我见状,急忙走过去,冲着老者行了个礼:“大爷,我们的确是找人,不知道您老人家是否认识?我们要找的也是个老人,叫段志轩,是曾经的大理国段氏的后人,我们是文化部门的,想找他了解一下关于大理国的一些史实资料。”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不得不撒了个小谎。   那老头一听,点了点头:“那你们问对人了,我知道他住在哪,不过路可不近啊,要出了这个镇子,走一段山路。要不你们坐我的马车去吧。”   我听了大喜,刚要答应。身后的凌若冰走上来,问道:“大爷,您是做什么的啊?”   那老头说道:“我啊,平时就在这街上等活儿,这里通往山区里的路不太好走,只有这马车才能过去,我就是赚个车脚钱。”   凌若冰还想问些什么,铁子在后面说道:“这天也晚了,要不咱们明天再去也行。”   那老者却说道:“你们放心吧,我认识那段志轩,他家里地方大着呢,而且很好客,你们去了他肯定会很欢迎的。他家就他自己,你们住个十天半月都没问题。”   大家简单商量了一下,在哪里都得过夜,不如直接到那姓段的老头家里,时间紧迫,能往前赶就别落后。   赶车老头把我们带到了车后,车上封闭的棚子后面有个小门,我们以此钻了进去。我最后一个进去,随口问了一句:“大爷,您怎么称呼啊?”   “我姓崔,人们都叫我老崔头。”   “崔大爷,那就有劳了,到了地方,我们给您车钱。”我说道。   “别客气,到了那,大家就是自己人了。”老崔头关上了车门。   我钻到车子里面,听到一声马嘶,车子一动,掉了个头,开始跑起来。   凌若冰低声说道:“我怎么感觉这老头有点古怪,怎么那么巧他就出来了,而且还知道段老头,还主动要带我们去。”   铁子说道:“我看你是职业病吧,看谁都有怀疑。”   镯子也说:“不管他怎么样,我们只要能见到段老头就好,而且越快越好。”   凌若冰见大家都这么说,也就不再作声。我思前想后,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暂时又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车子在黑夜里前行,封闭的棚子让我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车厢内也是伸手不见五指,我轻轻推了推后门,发现后门在外面已经锁上了。我说道:“这车子怎么连个窗户都没有,感觉好闷啊。”   铁子说道:“管他呢,即便是有窗户,现在外面也是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   镯子突然问道:“你们说,这出了镇子,山路上也不能有路灯,光靠着月光照明,这马车能保证顺利跑起来吗?”   我突然想到我回老寨奔丧的时候,坐的秦通的马车,当时也是没有路灯,但是秦通的马车不需要任何照明,也就是凭着月光跑路的。但是我现在知道了,秦通是鬼啊。可是这老崔头……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头皮发麻,刚才没仔细想,我们这群人从来没在乡村生活过,对这马车自然也没坐过,但是按照常理这正常的马车应该是很少走夜路的吧,我没敢把我的想法说出来,怕吓到大家。   可是许久没说话的凌若冰突然说了一句:“你们没感觉到这车子跑得过于平稳吗?如果是走山路,这车子肯定会很颠簸,即便是镇子里的路,也不至于这么平坦吧,从上车到现在,你们可有感觉到一丝的颠簸?”   凌若冰的话让大家顿时沉寂下来,因为她的话正在一点一点得到验证。我们所坐的马车,真的是过于平稳了,感觉不到任何晃动和颠簸,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我们四个在黑暗中谁也没说话,只听到彼此沉重的喘息声。而车子就像是在平地静止一样,又像是悬浮在空中,我们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也感觉不到此时车子的状态。   后来铁子哆哆嗦嗦地问道:“会不会,这老头一直没走,车子就在原地停着呢?”   凌若冰哼了一声:“看看不就知道了。”   铁子说道:“这门都锁了,也没个窗户,怎么看啊?”   车厢里突然出现了一道光束,光源处映着凌若冰那张透白的脸。这光来得太突然,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后来我才意识到,这是凌若冰打开了一支手电筒。   我抚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心脏,说道:“凌警官啊,你打手电,也说一声啊,这把我们吓的。话说你身上的零碎还真不少,有这个你早点拿出来啊?”   凌若冰说道:“你懂啥,这是要在关键时候用的,要不到时候没电了怎么办?”说着,她又从背后抽出了一支警务匕首,抽出刀身,在光束的照射下泛着寒光。   凌若冰拿着匕首,在车厢前面的帆布上轻轻地捅。   我知道她应该是要扎个洞,看看外面的情景。就是不知道这个举动会不会引起老崔头的注意,人家好心好意带我们去找人,我们还把人马车给弄破了,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前,我还有点过意不去。   警务匕首锋利异常,只一会,凌若冰就撤回了匕首,在那帆布上,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三角口。   凌若冰首先把脸凑过去,用一只眼睛通过三角口往外面看去。   大家都注视着她,突然,凌若冰的身体开始轻微抖动起来。显然,她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要不然刑警出身的凌若冰不会有如此的反应。   大家的神经也马上紧张起来,我赶紧拉了凌若冰一把,她离开了那个三角口,把脸转了过来。在手电光的映射下,我发现她的脸色惨白。   我赶紧把她往后面一拉,直接坐在了她的位置,顺着那个三角口往外看去。   这个刀口开的地方很巧妙,正好是赶车人的侧后方,在月色的照耀下,能够勉强看清这辆马车前面的部分。我看到了那匹白马的确是在奔跑,扬鬃奋蹄,只是听不到任何蹄子落地的声音。而再往车上看,我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原本是那个老崔头坐的赶车的位置上,竟然,竟然是一个稻草人。   那稻草人扎得也不是很精致,头戴着老崔头戴的那种大草帽,草帽遮住了稻草人的脑袋。我看不清那草人的面目,不知道是人是鬼。但是无论怎样,在这样的夜里,我们坐在一个稻草人赶的马车上,都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就在我迟疑着要不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从那稻草人的脖子上竟渗出了血水,看起来是从脸上流下来的,我没忍住轻声惊呼了一下,那稻草人的脖子竟然扭动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回头看。   我吓得浑身冰冷,猛地坐了回去,心脏砰砰急速跳动,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他们显然也看到了我的脸色,我估计还有一层层冷汗渗了出来。   铁子和镯子看到我们俩怪异的表情,竟然不敢再往外看,只是哆哆嗦嗦地连声问道:“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低声说道:“我说了,你们别害怕。外面……外面老崔头不见了。”   “老崔头不见了?怎么可能,那谁在赶车?”铁子发问道。   “一……一个,一个稻草人……”我战战兢兢地说出真相。   铁子和镯子听了同时一惊,镯子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   可是,凌若冰却瞪着眼睛看着我:“怎么是稻草人?明明是一具浑身带血的骷髅。”   “什么?”我听凌若冰这么说,又把我吓个不轻,怎么可能两个人看的情况不一样呢。   我推了一把顾仁铁:“你,你去看看。”   顾仁铁直往后缩:“啊,内个,我……我就不看了吧。”   我骂了一句:“次奥,你的意思是让镯子去?”   铁子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卓然,迟疑着说道:“哦,那……还是我看吧。”   “让你看一眼,又不是让你出去拼命,怕什么怕?”   “你声音都抖成球了,还特码说我害怕。”铁子一边嘟囔一边凑过来,顺着那个三角口往外看。能看得出来,这小子全身戒备,好像随时都会缩回来。   铁子撅着屁股往外看了一会,缩回来,竟没什么大的反应。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我想来,以顾仁铁的胆量,看到那么诡异的场面,不被吓趴下,也得吓一脑门子汗啊。   铁子疑惑地看着我们俩,鄙夷地说道:“一点都不好玩,吓人很有意思吗?镯子,你别害怕,明明那个老崔头还在,他俩居然吓唬咱们。” ☆、第十四章 段府的大门开了   “啊?”我和凌若冰同时惊呼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铁子坐下来,呵斥道:“还装?你俩什么时候串通好的,合作得挺好啊。”   我骂道:“尼玛你长点脑子好不,我有病啊,这个时候还吓唬你。那我问你,你看到马跑了吧,听到马蹄声了吗?你感觉到这车子颠簸和晃动了吗?这也是我吓唬你?”   凌若冰也正色道:“我真没吓唬你们,我明明看到的是一个血骷髅在驾车。”   铁子见我和凌若冰确实不像是吓唬人的样子,于是又开始害怕:“啊?那这也太诡异了?对了,秦路,你不是练过啥心经吗?你倒是想个办法啊,咱不能就这么让鬼给害了啊?”   凌若冰看着我:“你会驱鬼?”   “我……好像是……会点,可是这么一着急,我怎么啥也想不起来了呢?”我拍拍脑袋,回想着心经里关于驱鬼的内容。   “你……”凌若冰气得抬手指我,后来又无奈地放下,她重新又抄起警务匕首,说道:“人都说鬼是没有影子的,我再看看,如果他没影子,我就给他来硬的,神鬼怕恶人,咱就拼个鱼死网破。”   看来把凌若冰带来,还真是带对了,在这个大家都没了主意的时候,她果然能站住来独当一面。   看我们没什么反应,凌若冰便握着匕首,重新从那个三角口看出去。   看了一会,她转头轻声说道:“骷髅不见了,老崔头还在赶车,月光下,有影子。”   我们都长出了一口气,暂时算是稳住了刚才纷乱的心神。   我说道:“依我看,要不咱们也别疑神疑鬼,反正现在已经上车了,干脆等到了地方再说。你们没人说话,那就算是默许了啊。”   我的话说完之后,凌若冰的手电筒也关掉了,车里又陷入了死静。   看起来马车还在前行,就在我们各怀心事的时候,老崔头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年轻人,能告诉我你们找那段老头是要干什么吗?”   我心说暂时还不能得罪他,忙答道:“崔大爷,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们想找他了解一下大理国的一些史实资料。”   老崔头冷哼了一声:“哼,跟你们这么说吧,每一批来找段老头的人,都是我的马车载他们去找的,而且都是差不多的说辞,说什么是考古队的啦,文化馆的啦,其实都特码是扯蛋,你们就说实话吧,是不是奔着那大理古墓去的?”   我没想到还没找到段志轩,先被这老崔头看破了来意。我只好承认:“好吧,我们的确是想找大理古墓,也是想找那段大爷了解一下情况。难道那大理古墓真的在这里吗?”   老崔头答道:“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凡是来到这里想找大理古墓的人,都没活着离开过。”   “什么?”我们听完都吓了一跳。我急忙问道:“崔大爷,能说明白点吗?”   “没什么可说的,我说的也都是实话,我每天都在镇上等活儿,来过好几批的人想找大理古墓,而他们自从被我带着找到段老头,就从来都没回来过。你们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后悔,我还可以带你们回镇上。如果还想继续,我会把你们带到老段头家里,是福是祸,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我们在黑暗中沉寂了片刻,谁也没有说话,虽然明知道前路凶险,但是却没有回头的理由。我自认眼前的三个人,我谁都劝不动,全都是一门心思帮我的人,包括后来的凌若冰。   我只好又对老崔头喊道:“崔大爷,我们不是坏人,也有难言之隐,我们还是想见见段大爷再说。”   外面没有任何的回音。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未知凶险,我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仔细搜索着脑子里对蛊法心经的记忆,其中瑶族道术对驱鬼部分的描述还是很多的,我只是一时想不出究竟该把哪部分拿来用,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才管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回忆,我似乎并没想起来什么有价值的道术。我不免有点泄气,看来这光靠看书还真修不成什么大仙,自学成才的路子在道术上似乎行不太通。   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直没有感觉到晃动的马车,随着马的一声嘶鸣,突然顿住了。我像是从梦中惊醒,紧紧盯着后门的方向。相信他们三个肯定也都是跟我一样的姿态。   果然,就在马车顿住不久,后门咣当一开,一股月光洒了进来。老崔头露出半个身子,冲我们招手:“几位,到地方了,下车吧。”   我们四个谁也没动,生怕走下去,那老崔头又变成一个稻草人或者是浑身是血的骷髅。   老崔头倒没觉察出什么异样,只是声声催促:“快点啊,到了老段头的家了,你们进去找他吧,我还得连夜回镇上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仨,率先跳下马车,迅速看向四周,我发现马车停在了一户庄院门前,除了深夜掠起的风卷起了地上的尘土,没有看到其他异象。我冲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也一个接一个跳下车来。   我见到平安到了目的地,不免对刚才的事情减轻了戒备之心,我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对老崔头说道:“崔大爷,谢谢你了,这是车钱,不知道够不够?”   那老崔头一见,忙说:“啊,够了够了,用不了用不了,我找给你。”   “不用找了,您也挺辛苦的。”我连连摆手。   老崔头却自顾自地掏钱,最后掏出一张票子,塞到我手里,说道:“你们看这个大院,就是那老段头的家,一会你们就去叫门,晚上就在他家住就行,我得走了。”说着,转身上了马车,马鞭一响,那白马一声嘶鸣,马车启动,往来时的路上直直跑了下去。   我注意了一下这马车,在地上竟然没有扬起灰尘,也没有听到那马蹄落地的声音。我心存疑惑,正要说给他们听。却猛听得镯子一声尖叫,这一声可把我吓得不轻。   我急忙看向镯子,发现她正一脸惊恐,死死盯着我的手。而其他两人也被镯子的喊声吸引了,也看向我的手。   我感到很奇怪,我的手有什么好看的。可是当我低下头去看的时候,我才知道了镯子为什么会惊叫。因为让镯子尖叫的,不是我的手,而是我手里的东西,是刚刚老崔头找给我的钱。   我手里攥着的钱,竟然是一张冥币,祭奠死人用的冥币。   我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从脑瓜顶一直麻到了脚底板。我撒手就把那张冥币扔掉,那冥币飘飘忽忽掉落在地上,在月光下显得尤其诡异。   我看向老崔头马车行进的方向,可是那马车早就消失在夜幕里。我抓着头发,骂道:“我次奥,这老崔头还真是个鬼,他想咋地?”   铁子的脸色也是煞白,看来也被吓得不轻,他拉着我说道:“好在这老崔头没啥恶意,还把我们带到这里,咱别管他了,赶紧叫开门,先把今晚过去了再说。”   事情进展到这样,也只能如此了。我们四个一起朝旁边的那个宅院走去。   这个宅院看起来是个仿古的结构,门前有两根柱子,上面刷着红油漆。在门楼上有门檐,还挂着两只硕大的灯笼,灯笼里泛着昏黄的光,灯笼上依稀能看到有字,像是个段字。我们走近一些,发现在大门上方还挂着一个牌匾,上面是鎏金的大字:段府。只是好像是年份久远,那字上的彩漆已经开始脱落,略显斑驳。在段府的大门上嵌有两只兽环,在夜风的吹动下,微微晃动。   我走上前,拍起了门环,门环撞击着大门,发出当当的声音。声音一起,把大门前两棵大树上的鸟儿惊飞,传来一阵扑啦啦的声音,更有一只猫头鹰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叫声,像极了人的奸笑。此时月光照射着我们的影子,在光洁的地上拖出老长,此生此景,当真是鬼魅异常。   镯子在我身后,紧紧拉着我的衣襟,我感觉得到她正在瑟瑟发抖。我回身拉着她的手,发现她手心里都是汗,我暗暗紧握了一下,想尽量传递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其实我的内心也早已经翻腾不定。   我拍了几次门环,除了把一些夜宿的鸟儿惊飞,似乎宅子里的人并没有听见,也没传来任何的回声。   身后的凌若冰把我往后一拽,喊道:“我来。”说着上前握着拳头开始砸门,砸了几下感觉不过瘾,又踹了两脚。   我这边一脸黑线。   不过不服不行,看似野蛮的砸门,效果竟出奇地好。就在凌若冰踹了两脚门后,这门竟然吱呀呀地开了一个缝。   铁子骂道:“次奥,这门里面压根就没插,咱使使劲能推开。”   我也心里暗骂,这尼玛简直是个玩笑。于是大家一起伸手去用力推那门,果然在大家共同发力之下,那大门缓缓地被推开了。 ☆、第十五章 屋里有个鬼   我们穿过大门,走到院子里,朝四下观看,发现这里有点类似印象中的北京四合院,除了大门的方向,三面都是廊房。只是这院子看起来要大得多,而且周围的廊房也要排场得多,雕梁画栋,气势十足,每隔不远就挂着一盏灯笼。   铁子嘟囔着:“这里的主人真够奇葩的,挂的灯笼怎么是白的啊?”   我们这才注意到,那灯笼果然是白色透黄的颜色,里面的烛光也是昏黄发暗,跳动不止,给这个院子陡添了莫名的诡异。   其实从打进到这个院子,我就感到浑身的阴冷,这种感觉和我在祖奶奶的坟里的感觉一般无二,不是温度低的那种冷,而是那种刺骨的阴寒,甚至冷到了骨髓。我看到他们几个也都不住地打着寒颤,我心里暗暗叫苦,难道我们又进入到了鬼窟吗?   我们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脚下并没有停歇。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院子的当中,却猛然发现在中间的空地上,并排摆放着二十几口大酒缸,酒缸的质地颜色好像是陶制的,缸口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密封着。   听老崔头说,这里只有那个段志轩一个人住。但是我们自从进了大门,无论是砸门的声音,还是大门打开发出的吱呀呀的声音,都足以引起主人的注意,即便是人已经入睡,那声音也足以让人在梦中惊醒,可是我们走到院子当中,里面居然没走出来人,倒是把蹲守在酒缸边的一只大黑猫惊得发出“喵”地一声尖叫窜到角落里去了,眼睛在黑暗中发出两道瘆人的绿光。   镯子仍旧在身后紧紧拉着我的衣角,我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显然这里的一切让这个从未离开过城市的丫头感到无比的恐惧。其实我又何尝不害怕,但我深知我好歹也算是个学过道的人,不能给祖奶奶丢人。   想到这里,我朗声喊道:“屋里有人吗?段老先生在家吗?”   我突如其来的喊声在空空荡荡的院子里泛着回音,那只黑猫又怪叫一声迅疾地跑掉了。   凌若冰说道:“别喊了,有人的话,早就出来了。咱们进屋里看看吧。”   凌若冰抽出警务匕首,率先走到庭院正堂的前面。我一见赶紧跟了上去,就在我靠近了正堂房门的时候,我发现我手上戴的祖奶奶送的的碧绿指环突然发着淡淡的光。这指环自从戴在我的手上,就一直相安无事,虽然我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指环,而是祖奶奶送给我的一件法器,但是我却一直不知道它的具体用法。   我轻声说道:“小心点,这屋子里可能有古怪。”   凌若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伸手推了一下正堂的房门,那房门一推即开,门轴同样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我们对视了一眼,往里面看了看,迎面好像是一张供案台,上面摆放着两只煤油灯,灯罩里面各有一点灯火,泛着黄豆粒大小的光。由于距离较远,我们看不清供案上的其他情况,就试探着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可是就在我们俩刚跨进屋子的时候,身后的门咣当一声关上了。我叫了一声:“不好。”转身就去拉门,结果那门就像是铁铸了一样,纹丝不动。我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听到外面铁子和镯子发疯般的喊声:“秦路,你们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周围,似乎还没什么异常,于是答道:“我还好,你们怎么样?”   “我们……啊……救……”镯子的声音喊到一半,后面变成了惨呼,最后竟没了声音。我拍打着房门,大声喊道:“铁子?镯子?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似乎瞬间就恢复了平静,我的喊声在屋子里久久不散。   我咬了咬牙,发疯般喊道:“特码的,装神弄鬼,有种的出来。”铁子和镯子都是出于义气,为我而来,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可该如何面对啊。   凌若冰拍了拍我的肩膀,缓缓说道:“别急,急也没用,咱先看看这个屋子。”   出现如此变故,难得凌若冰如此冷静,我不禁对她又有了新的了解,甚至是有些佩服她。   凌若冰打开了手电筒,屋子里顿时亮了许多,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手电筒的光投射到正堂房门对着的供案台上,我一看之下,身上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见在那供案台的里面,有一个硕大的佛龛,里面竟然供着几十个灵位,大小不一,鳞次栉比。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仔细看了几个灵位,发现无一例外的都是段氏的牌位,看来这里的主人就应该是段志轩,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们呢?   我又想到突然失去联系的铁子,我突然灵光一现,我何不给他打个手机。即便是找不到铁子,打个电话报警也好啊。我掏出手机,却意外地发现,手机屏幕上竟然出现了一只黑猫的图片,跟刚才在院子里见到的那只极其相似,两只碧绿的眼睛放着精光,直直地盯着我,其架势好像随时都会冲出来。除此之外,任凭我怎么鼓捣,手机也无法拨出去,屏幕上始终是那一个诡异的图案。   我哆嗦着声音问凌若冰:“你看看你的手机能打吗?”   凌若冰一听也掏出手机,我急忙凑过去,却发现了相同的现象。凌若冰大惊,翻来覆去鼓捣手机,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我的手机是警务人员专用,一般情况下都能拨出去的。”   我苦笑道:“算了,那只能说明,现在不是一般时候,而是……而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我重新又冲到门前,寄望能把门打开,可是那门依旧是连晃动一下都难。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叹息:“唉!白费心机,那门是打不开的,等你也做了鬼,那门自然就开了。”   我回身说道:“凌警官,你不帮忙,也别说风凉话啊,好像你已经是鬼了似的。”   还在鼓捣那破手机的凌若冰闻言一愣,抬头问我:“你说什么呢?”   我突然意识到,刚才的话好像不是凌若冰说的,由于紧张,刚才那一声我也没仔细辨认,现在想起来说话的那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弱不禁风,而且是个男人,好像是从我的另一侧传过来的。   我啊地叫了一声,抢过凌若冰的手电,往另一侧照过去。手电筒的光束到过之处,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那人就像是消失在空气中。   凌若冰奇怪地问道:“你照什么呢?”   我低声说道:“别说话,刚才有人跟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凌若冰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我没理她,试探着问道:“朋友,你还在吗?”   “你……你能听见我说话?”那声音又出现了。   “我能啊?但是我怎么看不见你啊?你在哪?你是什么人?”我疑问道。   “太好了,终于有个说话的人了,这些日子,可憋坏我了,做鬼也做了个无聊鬼。”   “啊?”我倒退了一步,惊恐地问道:“你真是鬼?”   “如假包换啊。不过你也别害怕,相信不久,你也变鬼了。”   凌若冰拉了我一把:“你疯啦?自己在这叨咕啥呢,鬼啊鬼的。”   我转头看向凌若冰,轻声说道:“这屋里有个鬼,我和他说话呢?”   “啊?真的假的?”凌若冰也是一惊。   “真的,你先别说话,我问问他知道这个段老头怎么回事不?”   说到这里,我拎着手电往那鬼说话的方向挪了两步,这时我感觉我手指上的绿玉指环竟然轻微地抖动着,我心里一动,难道我能听见鬼说话,也是这指环的作用吗?不过眼下,我没空去研究这个问题,我更关心铁子和镯子的下落,想到这里我轻声问道:“这位鬼朋友,这么说,你知道这里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了?那你知道我那两个朋友哪去了吗?”   那鬼朋友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你也是来准备搞大理古墓的吧?”   “你怎么这么说?”   “你就别瞒啦,凡是到了这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对那大理古墓感兴趣,要不也不会丢掉性命,变成阴鬼了。”   “你是说,凡是到了这里,想找大理古墓的人,都……都死了?”   “你还不信是吗?你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些酒缸还有廊檐上挂的那些白灯笼吗?”鬼朋友阴森地问道。   从他的语气里,我听出了恐惧。   鬼朋友接着说起来,声音竟然也有些颤抖,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鬼都如此惧怕。   鬼朋友说道:“那些酒缸里,就是……就是来到这里,想找古墓的人……”   “啊?把人关在酒缸?”我有些吃惊。   “哼,如果真是那样,倒是轻的了。”   我回身看了一眼凌若冰,她正瞪眼看着我一个人说来说去,那架势就像是看到了外星生物一样。   我对她惨然一笑:“一会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估计我的表情好不到哪去,这一笑肯定比哭还难看。凌若冰打了个寒战,点了点头。   我回身朝着鬼朋友的方向,说道:“那……那你……接着讲。” ☆、第十六章 鬼剥皮   鬼朋友接着念叨着,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那酒缸里的,是死人,而且是被剥了皮的死人,鬼剥皮,啊,好可怕……”   说到后来,鬼朋友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就像是哪怕说出来,都会让自己受到伤害一样。   “鬼剥皮?”我对这个刚听说过的词语有些愕然。   “没听过鬼剥皮?那我就告诉你。那大理古墓,不是谁都能进的,凡是进过那里的人,都会鬼使神差地回到这个院子,当你回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就会感到浑身奇痒难忍,不是皮肤表面的痒,是痒入骨髓。痒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用双手去抓挠,开始的时候,皮肤会被挠破,可是越挠越痒,越痒越挠,最后一整块一整块的皮会被挠下来,牵连着里面的血肉。皮被挠下来了,皮肤下的血肉骨骼清晰可见,可是这样,你却丝毫不会觉得疼,还是会继续地抓挠,直到全身上下的皮肤都被挠下来,只剩下一堆血肉和骨骼,这就叫鬼剥皮。你知道吗?那其实不是鬼在剥你的皮,而是你触犯了古墓里的墓灵,受到的惩罚。”   鬼朋友描述鬼剥皮,把自己吓得够呛,也把我听得心惊胆战。   鬼朋友接着说:“你知道剥下来的皮都干什么了吗?做灯笼了,哈哈哈,做灯笼了,你看到那些灯笼了吗,都是人皮做的,人皮灯笼,好笑不,哈哈哈哈……”   一声接一声的惨笑,让我毛骨悚然。我想到进了院子之后看到的那些灯笼,那灯笼发出的昏黄的光,心里不禁阵阵作呕。   我强忍住内心的恶心,继续向鬼朋友发问:“这么说……你也……你也进过古墓?”   我实在是无法从嘴里说出来鬼剥皮,只好换了个问法。   “你说对了,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我进过古墓,我的皮,也做了灯笼。有机会我指给你看,告诉你哪一只是用我的皮做的。不过恐怕你没机会了,因为你快要死了。”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我猛觉得面前阴风骤起,同时感觉到身体一紧,就像是被人拦腰抱住一样,同时身上的阴冷陡然加重。我感觉到我的身体被箍得越来越紧,有点喘不上气来。   我脸憋得胀痛,估计肯定脸色也不好看。凌若冰看到我的神色一愣,忙走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张嘴发出了一个音,就被箍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说是喘气,却是呼出的气多,吸进来的气少,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凌若冰也看出情况不对,拉着我的手,连声问道:“怎么啦?你怎么啦?”很快,她就发现,任凭她怎么拉,我的胳膊仍然紧贴着身体,其实我的胳膊是被那鬼给箍住了。   这时那鬼朋友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本来我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不应该让你这么早去死,不过我实在等不及了。等你变成了鬼,也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实话告诉你吧,不一定到了古墓里,才会出现鬼剥皮,如果被恶鬼给抱住身体,等阴气一过,你的阳气没了,你也会像进了古墓一样,皮肉分离,放心,不会疼的。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弄死你,我就投不了胎,转不了世,我等了半年,才把你等来,你说我会放过你吗?”   在那鬼说话的功夫,我感觉身上越来越凉,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如他所说,被剥了皮之后也变成恶鬼。   就在这紧急的关头,我的脑子一闪念,突然想到了蛊法心经。那些本来毫无章法和头绪,仅凭死记硬背记下来的条文,竟然一条一条在脑子里闪过。   而且我感觉到从我肚腹之中暗暗生出了一股温热的气流,从丹田处涌起,迅速向全身蔓延。我眼睛一亮,这才想起来我的腹中有祖奶奶送给我的体蛊,祖奶奶曾经说过,有了这体蛊,我是百毒不侵,百鬼不袭。难道是它起作用了吗?   随着那暖流的流出,我全身的阴冷正一点一点散去,我感觉到那鬼的力度也明显变轻。我试探着活动了一下,双臂一挣,就从鬼抱中脱离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直喘气。   而那鬼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咦了一声,问道:“你……你,不可能啊?”   凌若冰见我坐在地上直喘气,急忙凑过来,轻声问道:“秦路,你没事啦?”   我摆摆手,因为我知道,现在危险还未解除,如果那鬼发现我不好对付,肯定会转而伤害凌若冰的。   果然,我突然感觉身前的阴风又盛,而凌若冰猛地站立起来,像我刚才的反应一样,大口喘气。   我眼睁睁看着她被鬼擒住,心急如焚。这时,那脑海中过掉的心经条文再一次出现,我不由得突然记起了一种法术,名叫“震魂雷”。   此法也是在驱鬼篇里有过记录,手诀和心咒我也不止一次记忆过。今天这种紧急的关头,我便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吧。随着我心中念起震魂雷的心咒,双手也在不断变换,配合着掐起了震魂雷的手诀,当心手合一之时,我喝了一声:“三清尊神,击!”说着手心一番,朝着凌若冰的身体方向发了出去。   只见我的手心红光暴闪,一道红光激射而出,在凌若冰的身体穿过,而后迅速散开。就听见那鬼朋友一声凄厉地惨叫。   我心里一喜,这法术初次使用,看来是一次成功。我急忙伸手拉过凌若冰,再看她的身后,有一个人影正逐渐显现出来。   那人影从原来的虚无状态,变成了一团清气,而逐渐聚拢成形,最后形成了一个清晰的人形,捂着胸口,痛苦不堪。看来我这一雷是把他打得显形了。   当我们看清那人时,同时吓得惊呼了一声,即便我早有准备,也被吓得不轻。那人全身上下血红一片,真算得上是体无完肤,甚至有的地方还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凌若冰没听到鬼剥皮的段落,突一见此情景,吓得连连后退。我估计她作为刑警,即便是见识过这种死人,但是肯定没见过被剥了皮的鬼。   我见此招有效,又继续念起镇魂咒,想再打他几下。没想到他见识了厉害,竟跪地求饶起来:“真人饶命,小鬼不识真人面目,多有得罪,饶命啊饶命。”   我知道震魂雷对付小鬼颇为有效,但是如何处置他我却没个主意。放了他还怕他继续加害我们,不放又该如何呢?   可是就在这时,我身边的凌若冰突然娇呼一声,激射而出,手持匕首,冲了过去。   我心里大惊,心想,他是个鬼啊,你拿着匕首可怎么对付他啊,这丫头的脾气也太暴了。可是我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凌若冰已经欺身到了那鬼的近前,举刀就刺。   可是另我没想到的是,那鬼竟然对着匕首颇为忌惮,不但没敢反抗,反而处处避之。凌若冰身手了得,那鬼被我震魂雷打的元气大伤,更对那匕首避之不及,一个没留神,被凌若冰的匕首刺中心脏。   这匕首似乎对付鬼魂颇为有效,那鬼被刺中后,痛苦不堪,最后竟扭曲着身体,化成了团团的清气,消散在屋子里。   我道行尚浅,不知道那鬼魂归何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短时间内,他肯定是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初战告捷,我和凌若冰都很高兴。她挥舞着手臂,似乎把所有的不快暂时都抛在脑后。我凑过去,问道:“你这匕首不错啊,连鬼都怕,是个什么来历?”   凌若冰举起匕首,惊愕道:“这是我爸给我的,是他以前用过的。没想到这么厉害。”   “你爸的?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他以前在武警边防部队,据说这匕首曾经杀死过不少毒贩。我爸可是立过战功的。”凌若冰自豪地介绍道。   我有点明白了,在《蛊法心经》的法器介绍里,特别介绍了一种法器,统称为煞器。煞器的形成需要三个条件,缺一不可,第一是此物要充满正气,第二要沾有血煞,第三需要一个胆大勇敢的人使用。这三个条件如果都能满足,那注定会是一种令神鬼惧怕的法器。这匕首出自边防武警,自然是正气凛然,而且又沾染过贩毒分子的鲜血,更是血煞十足,而凌若冰此时怀着满腔的仇恨,自然是一副拼命的架势,怪不得那鬼如此惧怕它。   不过我没有仔细地给凌若冰讲,免得她自恃有此法器,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我对她说道:“先把匕首收起来吧,咱们得尽快找到铁子和镯子,我怕他们有危险啊。”   凌若冰也说:“是啊,可是这门,我们也出不去啊。”   我想了一想,说道:“刚才我用了一下震魂雷,效果不错。我估计这门肯定也是被鬼法给封了,要不我试试看,看能不能震开它。”   “秦路,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半吊子养虫师,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让我刮目相看啊。”   听凌若冰这么一夸,我有点心花怒放,特别是一起刚刚经历了生死,把两人的距离又拉进了不少。我脱口而出:“内个,刮目相看可以,可不能以身相许啊?”   我话音刚落,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凌若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说完,她自己竟扑哧一声,乐了。 ☆、第十七章 血战血爪画血符   我暗自笑了一下,来到门前。   对于这门,我相信肯定是被施了法,而且是一种鬼法,要不然怎么会推不动,即便是上了锁,也不可能这么结实。   我想用震魂雷试试,其实也只是试试,对于结果我倒没什么把握。我后退了一步,念动心咒,掐了手诀,朝着房门探掌发出震魂雷。一道红光过处,那门竟自晃了晃,我赶紧上前一步,抓住门环,用力一拉,房门咣当一声,被我拉开了。   我心中一喜,喊了一声:“若冰,快走。”说着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凌若冰随后也冲了出来。   到了院子,我和凌若冰背靠背,全神戒备,四下查看。院子里已经没有铁子和镯子的身影,我心里阵阵发急,生怕他们两个有什么闪失。   凌若冰突然说道:“你快看,那些灯笼。”   我心里一惊,因为我知道,那些灯笼是用人皮做的,而且其中的一个还是刚才的那个鬼朋友的。我往四周的廊檐看去,那些人皮灯笼每一个都在晃动,只有一个纹丝不动。晃动的灯笼很没规律,而且本来昏黄的灯笼,现在竟自发着红光,是那种血红,瘆人的血红。   我低声告诉凌若冰:“这些灯笼都是人皮做的,小心点。”   “啊?快看!”凌若冰惊呼一声。   我看到从那灯笼里面冒出一团团的血雾,血雾出来之后重新汇集,大片大片地向我们压过来。   我吓得赶紧把凌若冰往身后一拉,我想仗着腹内的体蛊抵挡一下。可是当那片血雾袭到眼前的时候,从血雾里又探出一只只血爪,铺天盖地地向我抓来。似乎对那体蛊毫不忌惮。   我心里发急,不知道是不是恶鬼的数量太多的缘故,才让体蛊没发挥作用。想到这里,我急中生智,伸出手指虚空画了一道符,可那符咒只在空中闪了一下就消失了,而那血爪也没受到任何影响,穿过符咒直接就抓了过来。我目瞪口呆,忘记了躲避,眼看我胸口就要被抓个正着,好在身后的凌若冰拽着我的衣服,拼命一拉。我算是堪堪躲过了那一抓。   我见画的符没起作用,心里更急。而此时已经没有时间施展震魂雷了,毕竟念咒和掐诀都需要一定的时间,铺天盖地的血爪正源源不断地抓过来,凌若冰挥舞着匕首,在前面拼命削刺,煞气十足,算是暂时阻挡了血爪的攻势。可是我知道,这也只能缓解一时,时间一长,我们的形势就会岌岌可危。果然,随着凌若冰体力的快速消耗,动作也迟缓了许多,血雾的血焰暴涨,团团欺了下来。   我和凌若冰躲着血爪不断向后退,眼看就要退到庭院的一角了,到了那里,就再无可退之处。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突然我心机一动。我嘴里快速嘟囔着:“血,血,我需要血……”   凌若冰一边拼命挥舞匕首,一边问道:“你说什么呢?你找机会快跑吧,我断后。”   我喊道:“把匕首给我!”   凌若冰没听懂:“你说什么?什么给你?”   我干脆上前一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匕首。不由分说,挥起匕首朝着自己左臂划了一刀,汩汩的鲜血渗了出来,整个小臂迅速被染红。   凌若冰大惊,喝道:“你干什么?疯啦?”说着一把又抢过匕首。   我伸出右手中指,抹了一把我的血,迅速在血爪冲击过来的方向画了一道镇鬼符,在画符的同时,我感觉到腹内一股热流迅速涌动出来,传遍了全身。那画好的镇鬼符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屏障,血红的符线发出刺眼的红光,光晕逐渐扩展,将那片血爪隔离开来。   那漫天的血爪不断冲击着我画出的那道符咒,我忍着痛对凌若冰说:“我这符咒是用体血画成的,估计和我体内的体蛊有些联系,这倒是个意外收获。估计能支撑一阵,你快趁机逃走。”   凌若冰像没听见一样,用刀割破了自己的衬衫,扯下一条,给我的手臂缠起来,血液迅速染红了布条。我抬头看去,在血爪的不断冲击下,符咒的屏障岌岌可危,瞬间可破,我心里大急,一把扯掉布条,蘸着血重新又画了一道镇鬼符,符咒迅速又形成了屏障,阻挡着血爪的进攻。   画符也是很耗费心力和体力的,简单的一个动作,需要从心而发,心神合一,画符的同时需要尽量摒空杂念,越净越有威力,而且画符的动作需要丹田发力。想画一张有威力的符咒,需要很多的条件。由于我基本属于第一次画符,之前练习的时候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跟现在基本不能同日而语。今天在危急时刻所画的这两道符,已经让我体力大损,我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眼见着那血爪即将再一次冲破符咒,我看了一下,手臂上的血液已经逐渐凝固。我抄起匕首,发狠般又要往手臂上划。凌若冰发疯一样拦着我,带着哭腔喊道:“你不要命啦?这不是办法。”   其实我也深知,这种血符,即便是高人也只能画出四五张比较有威力的。而我如果再勉强画符,威力也好不到哪去,也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罢了。   我苦笑道:“好了,凌警官,让你跑你不跑,这回全都得交代在这。”   凌若冰倒是若无其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呀,我记得刚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你不是叫我凌警官啊?”   “啊?是吗?没有吧,我一直叫你凌警官啊。”我装着糊涂。其实我记得,刚跑出来的时候,情况紧急,我脱口而出叫了一声若冰。可能是骨子里已经把她当成比较亲近的人了,再叫凌警官显得生分了吧。   “嘁,还不承认。”凌若冰捂着嘴偷笑。   我正色道:“说真的,一会符咒破了之后,我再拼着最后的气力发个震魂雷,你借这机会赶紧跑,不然真来不及了,你本就不该跟我趟这片浑水的。”   “怕什么?大不了和他们拼了。”凌若冰挥舞着手里的匕首。   我苦笑了一下,知道根本就劝不动这个丫头的。我暗自默念着镇魂咒,双手不断变换,就等着那血爪冲破符咒。   说话间,那血红的符线跳闪了几下,符咒在空中消失,漫天的血爪又压了下来。我暴喝一声,手腕一翻,一道红光疾射而出。震魂雷正击在那片血雾之中,生生把那血雾冲开一个洞,同时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在庭院中许久不散。   我发出了这一掌,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时凌若冰手持匕首,守在我身前,严阵以待。   就在我们做好准备殊死一搏的时候,突然从我们背后的角落里有人说话:“年轻人,敢问,秦老太君是你什么人啊?”   我完全没有料到从身后发出了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只见在我们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位老者,须发皆白,脸上也是皱纹堆垒,年纪看上去应该不小了,不到百岁也应该差不多。他穿着一身黑色宽大的袍服,看起来倒是仙风道骨,怀里抱着那只曾经见过的黑猫。那黑猫仍然紧盯着我们,眼睛发着绿光。   给我的直觉,这人就应该是段志轩,不知怎地他居然认识祖奶奶。   见他问起,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何用意,我也没有隐瞒,开口答道:“秦老太君是我祖奶奶,不知道您怎么会认识她?冒昧问一句,您老人家可是段……段前辈?”其实我本想称他是段老头。   那人微微一笑:“我就是段志轩。原来你是秦老太君的重孙儿,那真是得罪了。”说着他对空一挥手,那片血雾竟忽地散去,各自飞回到了那昏黄的灯笼里。   我后退一步,恨声道:“原来这一切,真是你搞的鬼,是想害死我们吗?我问你,我那两个同伴,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段志轩还是一脸笑意:“稍安勿躁,秦路,你跟我来。”说完,他自转身,从角落里穿过一个角门,往正堂的侧面走去。   我更加惊奇,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其中必有隐情啊。我看了一眼凌若冰,她大把大把地抹着额头的汗水。我们两个人也转身跟在那段志轩的身后,没有丝毫的疑虑,因为我们都心知肚明,如果他想要我们的命,那肯定是易如反掌。所以我们也豁出去了,所谓此去全由命,福祸两不知。   段志轩把我们领进庭院的一侧厢房,一路上我们跟着他,月光下,他的影子清晰可辨,看起来他不是鬼,但是他却能驱动恶鬼来袭击我,可见他确是一位高人。   我们进到厢房,里面看起来是他的卧室,灯火通明,给人一种温馨和安全感。迎面有一张古色古香的会客桌,桌边摆放着几张太师椅。一道屏风把会客和休息的地方分割开来,里间也可以看到床铺整洁,被褥整齐地堆砌在床头。看得出来,这段志轩绝对是一个讲究生活品味的人。   段志轩指着椅子示意我们坐下,我迫不及待想知道铁子和镯子的下落,我急切地问道:“段前辈,我那两个同伴?”   “哦,他们都好,不急,一会你就会见到他们。”   听说他们俩还安全,我这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底。段志轩居中而坐,我和凌若冰也坐在他一侧的太师椅上,盯着他,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对我们做什么。 ☆、第十八章 真有古墓   段志轩看着我们俩紧张的神情,竟自乐了:“你们别害怕,秦老太君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据我说知,震魂雷是秦老太君的独门法术,我见你使用,便知你肯定与她有关系。还有我看到了你手上的碧玉指环,这也是她的镇派之宝啊。”   “原来如此,原来您和祖奶奶是朋友啊。可是晚辈自认并没得罪过您,您为什么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对他要杀我们困惑不解。   段志轩却一摆手,拦住了我的问话:“这个稍后我会给你们解释,说起来话长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这里倒是有些素菜素饭,你们将就吃一口吧。咱们边吃边说。现在你们可以去院子里接你那两个同伴了,把他们也接到这里来。”   我听了之后大喜,急忙和凌若冰冲出厢房,来到院子里,发现铁子和镯子正茫然地站在我们曾经站立的地方发愣。   我喊了一声:“铁子,镯子,我在这儿。”   他们俩发现了我们,全都欣喜异常,欢蹦跳跃。镯子更是哭得满脸是泪,冲过来不由分说抱住我开始痛哭。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个劲地安慰,好容易才让她止住了哭声。我把镯子推开一点,关切地问道:“你们两个去哪了,没受到伤害吧?”我和凌若冰刚刚经历的一切回想起来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这一切发生在铁子和镯子的身上,相信他们俩早就挂掉了。   铁子说道:“别提了,特码的,你们进了那正屋,我看门咣当一声就关了。我和镯子刚想冲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就感觉眼前被一片血雾围住了,我们能透过血雾看到外面,却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不过倒没有受到什么别的攻击。后来我们俩亲眼看到你们从屋子里冲出来,又被血爪袭击。可是我们这边怎么喊,你也听不到,可急死我们了。你们是什么情况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真特码的一言难尽啊,你们先别问了,跟我走吧。”   说着,我们四个又一起回到了段志轩所在的厢房。等我们走进厢房,发现桌子上已经摆着几样小菜,还有点菜饼等干粮,此外还有一壶酒。   段志轩在一旁眯着眼睛说道:“先吃饭吧。”   铁子和镯子看了我一眼,对眼前发生的事疑惑不解。我解释道:“这老先生就是段老爷子,跟我祖奶奶认识,咱们先吃吧,我是饿了。”   其实大家的情况跟我都差不多,听我这么说,也就不再客气,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我心情很是焦急,一边吃一边问段志轩:“段前辈,这回能跟我们说说了吧,为什么见到我们就要下杀招啊?还有那些人皮灯……”说完,我意识到说这些好像有些不合时宜,急忙顿住。凌若冰知道其中的情况,干呕了一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地冲她嘿嘿一笑。   铁子不明所以,嘴里塞着饭菜,一直追问:“你说什么韧皮凳?”   我骂道:“吃你的吧,少问,呕……”   段志轩在一旁边笑边解释道:“好吧,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我点了点头,凝神静听。   段志轩清了清喉咙,开始讲述这里曾经和现在发生的一切,通过他的讲述,我们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公元937年,晋天福二年,通海节度段思平灭南诏建国,国号大理。这段志轩自称是段思平余脉第五十二代玄孙,在正堂里供奉的灵位正是其上五十一代先人。段志轩一直以来以大理皇族自称,自然不受当今世人的尊崇,甚至大家都认为他是疯子。后来段志轩经过几十年的查证,终于认定这附近就是那大理皇族余脉的古墓所在地,要说当年大理段式旁支甚多,段志轩也确定不了这里埋葬的是哪一支哪一脉,最有可能的是大理国的一个王爷埋葬于此。后来段志轩就在这里建起了宅院,一为守护大理皇族的墓穴,二来也是为了沾沾皇族的龙威龙气。   但是后来不知怎地,消息就漏了出去,因为这里是通往古墓位置的必经之路,所以就有十几批的盗墓者先后来到此地,想在那古墓上发些死人财。他们打着考古队、科考队、文化馆等旗号,其实都是为了盗取古墓中的财宝。   其实段志轩也只是判定了那古墓的大概方位,具体的位置也不知晓。那群盗墓者开始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山岭老林里到处挖掘。   这段志轩早年学道,有一身的驱鬼辟邪的道术,但是却难阻拦这群盗墓人。直到有一天,那伙人在出去挖掘后,在傍晚的时候急匆匆回到宅院,就在这当院出事了。   那群盗墓者进来后,开始疯狂地拉扯着身上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后来又开始抓挠身体,每个地方都抓,看起来痛苦难当。甚至有的想要撞头自杀,可是那头却坚硬无比,想死都死不了,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场面当真是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他们在把身体大部分部位都抓挠红肿了之后,还在发疯般地抓,最后就连皮带肉一大块一大块地往下抓。这就是我曾听说过的鬼剥皮。   段志轩当时看的也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可是就在这时,屋里供奉的那些灵位突然开始晃动起来,把段志轩吓得进屋连连磕头。此时从那灵位的方位发出了声音,声音反复说的是:“竖子庶人,扰我墓灵;段式子孙,肃清余佞。”当时从灵位里面发出了一股怨气直接钻进了段志轩的身体。   自此段志轩依靠着自身的道术和那股怨气,让自己变成了远近鬼怨闻风丧胆的人。其整治来到此地觊觎大理古墓的人手段狠辣,除了将其鬼剥皮之外,还将剥皮之后的身体泡在酒缸之中,其人皮制成了人皮灯笼,用来承装跑掉的鬼魂。平日里,被剥了皮的鬼魂就在那自己的灯笼里栖身。慢慢地,廊檐下就挂满了人皮灯笼,每一个灯笼里都有一个被剥了皮的恶鬼。后来段志轩就定了一个规矩,只要恶鬼能找到一个继续来此准备盗墓的人,并杀死他,就可以转世重新轮回。否则就要长在此地,供段志轩驱使。   段志轩讲述间,铁子正端着酒盅喝酒,当他听说酒缸里泡的是被剥了皮的尸体时,顿时捂着嘴冲出房去,呕吐不止。   我苦着脸,问段志轩:“段前辈,这酒……不会是?”   段志轩一笑:“你们想多了,我怎么能拿那种酒给你们喝呢,那是我有别的用处的。”   我松了一口气,冲门外喊道:“次奥,别吐了,回来吧,那酒不是,你想多了。”   只见铁子脸色煞白,苦逼地走了回来。我们大家虽然心情都比较压抑,看着他也不禁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我突然想到我们虽然不是为了觊觎那古墓中的财宝,但是为了寻找万蛊之王,也是必须要到古墓那里走一遭的。想到这里我问道:“段前辈,不瞒您说,我们来也是为了找那古墓,当时听说您在这里,本来是想要从您这了解一些古墓的资料,可没想到这古墓还真的就在此处。”   段志轩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是要找那万蛊之王吧。”   “怎么?您知道?”我愕然道。   “你祖奶奶曾经派人跟我打过招呼,说她的重孙儿有可能会找到我,让我多加照顾。不过我却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啊?”我听了段志轩的话,却越来越糊涂,我接着问道:“这么说,我祖奶奶早就知道这古墓在您这里,而且她还认识您,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让我来找你不就完了嘛。你知道我虽然找到了这里,这需要多大的机缘嘛,首先我得先去找铁子,正赶上有人中蛊,而且还要有凌警官出现,最后到了云南之后,也必须要有凌警官陪同,她查找资料,恰好知道这里有您这么个人,我们才费劲艰苦找到这里。这些环节如果缺少一个,我们就到不了这里,或者过了一年也都没有收获,那样的话,我岂不是白白丢掉性命嘛。祖奶奶怎么会这么做呢?”   段志轩摆摆手,说道:“你祖奶奶为了你是用心良苦啊,如果你连我这里都找不来,说明你也不是一个可造之材,也缺少一些机缘,也可以说命当如此,就是死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我颓然坐在椅子上,完全被弄懵了,不知道是怨愤祖奶奶,还是这段志轩。看起来明明就是他们两个合伙在玩儿我嘛。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肯定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从头到尾都在试探我?”   段志轩哈哈一笑:“小子,你虽然聪明,但是你猜错了。你刚来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谁,当然也想把你们像那些盗墓者一样除掉,本来是想把你们几个分开,然后再一个接一个地收拾,结果你们两个在屋里碰到了那只恶鬼,你居然把他给收拾掉了,这可让我刮目相看。”   一直静静聆听的凌若冰突然问道:“这么说,接我们的那马车也是你安排的喽?那老崔头,是人还是鬼啊?” ☆、第十九章 皇陵岭   见凌若冰问起,段志轩叹了口气,说道:“他可是个苦命人啊,这里的东北方向,有一处老林,我称那里为皇陵岭。我按照风水和山体的走势来估算的大理古墓就应该是在那岭子里。那老崔头本是在那皇陵岭之中的护林人,早年与我相识,并且交情极好。有一日正巧碰上一伙盗墓贼,那伙人穷凶极恶,逼问他关于大理古墓的地址,他知道我与大理皇族的渊源,也一直在守护古墓,就宁死不说,后来那些盗墓人,就残忍地把他给杀了。可是那群盗墓人在林子里受怨气遮眼,竟遭遇了鬼撞墙,在林子里绕了四天四夜,也没走出去。最后又绕回到这老崔头这里,由于又饿又累,他们竟把老崔头分而食之。可怜老崔头到最后竟落得个白骨无尸的下场。后来我知道了,心有不忍,就将他的魂魄收来,注于稻草人,算是给他借了个身体,让他可以借助障眼法可以在白天以本来面目见人,其实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鬼。”   凌若冰点了点头:“怪不得我们看他一会是稻草人,一会是骷髅,一会又是正常人,而且还有影子。”   段志轩说道:“嗯,后来这老崔头为了报恩,就一直跟着我,我也教他一些道术,他虽然是鬼,但是他和鬼又有所不同。他恨透了那些盗墓者,就每日里到镇子上去拉人,凡是有要找我的,他都给带到这里来。这样一来,我倒少了很多的麻烦,因为凡是到了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冲着古墓的财宝来的,他们一个都不能活。到最后已经不用我出手,那些恶鬼为了早日转世,争先恐后地杀人。今天老崔头拉着你们来,我开始的时候以为你们也是一帮觊觎古墓之徒,本想把你们除掉,没想到在你们那里却碰了钉子。我看这位女侠手段倒也不善,她是你媳妇吗?”   一句话竟让凌若冰俏脸通红,我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凌若冰竟有难为情的时候,心里不由觉得好笑。镯子却在一旁急着插话道:“什么媳妇啊?秦路没媳妇。”   我赶紧把话题转移:“段前辈,那我祖奶奶什么时候和你认识的呢?”   段志轩笑道:“你先别问这些了,我先问问你知道不知道你祖奶奶现在是个什么角色?”   “什么角色?我祖奶奶……”我挠着头想了想,仍没明白段志轩说的意思。   “好吧,小子,不知道的话,你也就别问了,总之你记住,你祖奶奶对你寄望很大,我也希望你能度过此劫,如果能找到万蛊之王,破了你身体的阴毒。相信会有更多更大的重担需要你来挑。到时候你要是愿意,还回到这里来,我再跟你和盘托出。”   铁子在一旁也说:“咱们还是快点找那万蛊之王吧,说别的都是多余。段前辈可否告诉我们一些关于古墓和万蛊之王的事。”   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睛齐齐盯着段志轩,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是段志轩却摇摇头:“这个,不是我不说,是我真不知道。我虽然受祖辈之命守护这古墓,但是这古墓的具体地址我却一无所知,我估计应该在那片皇陵岭之中,我也曾试探着进去查探过,但是却没什么线索。至于那万蛊之王,我只知道它是寄古墓而生的一种灵物,我连它在哪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去找古墓吧。”我也就不再追问。   段志轩突然正色道:“你们去找古墓,我不拦你,因为我知道你们的用意。但是那古墓之中据说有墓灵存在,我的先人也是如此告诉过我,那些进了古墓的人,正是招惹了墓灵才招致的鬼剥皮。而且在那一带,可不光是我大理皇族的墓葬,而是一片古墓群,那里的地下可以说古墓群立,出现什么灵异之事都有可能。你们此一去,吉凶祸福,我都不敢保证,一切就只能看你们自己了。”   我想到鬼剥皮的凄惨场景,不禁打了个哆嗦。我想了想,回身对镯子和凌若冰说道:“你们两个女孩子,要不这次,就别去了,留在这里也安全些,相信段前辈也能收留你们。我和铁子去找,成功了,我们再回来汇合你们。铁子,愿意跟我去吗?”   铁子刚才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这会还在恶补,吃得比刚才还欢。见我问起,他抬头说道:“行啊,我来是干嘛来了,当然要去。”   可是我的建议却遭到两个女孩子的强烈反对。   凌若冰只说了一句:“秦路,能不这么磨磨唧唧吗?”   镯子也说:“不行,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你……你是不是嫌我累赘?”   我苦笑道:“我不是嫌你,去了确实很危险。”   “可是,留在这,我更害怕……”   我知道,肯定是这段志轩所讲的,把镯子也吓着了。也罢,其实把镯子自己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既然都不愿意留下,那我们还是四个人一起吧。   我往外面看了看天色,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现在天已经快要亮了。我对段志轩说道:“段前辈,多谢你给我们讲的这些。我们就告辞了,我答应你,一旦进入了大理古墓,只寻万蛊之王,尽量保证不破坏里面的设施,还您祖辈一份安宁。”   “我相信。这个背包是那些盗墓贼留下来的,里面有一些东西,都是一些必要的东西,相信你肯定能用的上,你们带着吧。”段志轩递给我我一个黑色的背包。我接过来,给铁子背上。   此时的段志轩,看起来就是一个慈祥的老者,对晚辈细细叮咛。完全看不出怨气发作的时候的那股狠辣劲,更想不到进行鬼剥皮、做人皮灯笼那么残忍惨烈的刑罚是出自他的手。   从段志轩的宅子里走出来,我们四个同时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又相对一笑。这一晚的经历可以说是跌宕起伏,几经生死考验,不过好在暂时安全走出来了。   我们按照段志轩指引的大致方向,向他所说的皇陵岭走。我对他们几个说道:“不管我这次能不能顺利找到那万蛊之王,我都知足了,即便是我一年后挂掉,至少我还拥有了你们。”   凌若冰咯咯直乐,笑话道:“呀,呀,我牙都倒了,没想到啊,你还挺重感情,会不会哭一鼻子啊?”   我正色道:“真的,若冰,特别是你。我们认识没几天,你却能为我而不惜犯险……”   我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镯子紧盯着我。我问她:“干嘛?”   镯子一脸的疑惑:“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近了?昨天还凌警官长凌警官短,今天就若冰了?”   “我……这不就是个称呼吗,那你不觉得叫凌警官又费劲又显得生分嘛,咱们还要一起战斗,是一个集体,叫的亲切点怎么了?”   凌若冰清咳了一声:“秦路,我纠正你一下啊,我不完全是为了你,我还没那么高尚。我也是好奇,知道吗?另外我来云南的任务还没完成,谁知道这万蛊之王和那养蛊的苗族人有没有关联呢,说起来,这也是我任务的一部分。”   镯子是闷闷不乐,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我知道她肯定是吃醋了,这女人的醋劲啊,还真是来无踪去无影,令人不可捉摸。   铁子急忙扯了个别的话题,问我:“我看到你斗那血爪的时候,胳膊受了伤,没什么问题吧?”   “哦,没什么,皮外伤。”我说的很简单。   镯子关切地看了我一眼,发现确实没什么大事,就又转过头去生着闷气。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往老林方向走。   段志轩说,这里距离老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用一上午的时间,就应该能到达皇陵岭的边缘。而我们现在正走在一条山路上,段志轩的宅子坐落在一处背靠三面大山的位置。而我们所走的山路,就是其中两面山体之中的一条小路。   算起时间,我们已经走出来了两个多小时,估计还有不太长的路程就能到达皇陵岭。可是我们走进了大山,方向感顿时就没了。只能顺着脚下的这条小路往前走,估计这条路也是众多的盗墓者纷至沓来的时候踩出来的。   虽然现在已经接近正午,但是太阳光却照射不下来,因为很多参天的古树树荫连接成片,把阳光整个都遮挡在外面。在遮天的树荫下,我们感觉又阴冷又潮湿,而且光线又暗。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不但崎岖不平,而且时不时还有一些小动物从草丛里一跃而出,钻入另一片草丛。而树林里的鸟鸣,从我们进到山里,也没停歇过。   我不禁有些发愁,算距离肯定还没到皇陵岭,可是这路却有点要走不下去的趋势。   镯子走在队伍的中间,总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一边走一边嘟囔:“这里不会有毒蛇吧?”   铁子答道:“这里远离人烟,平日里也没有人来。各种植被这么丰富,肯定会有动物的,有蛇也正常,所以你要小心点,注意点脚下。”   镯子吓得一愣,停住了脚步。   我瞪了铁子一眼:“你吓唬她干啥?”   铁子反驳道:“我怎么是吓唬她,注意点总比不注意强吧。”   我心想也有理,只好堆镯子说:“别怕,你跟紧点我,我百毒不侵,毒蛇应该不敢靠近。” ☆、第二十章 猫脸猴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就在我们议论毒蛇的时候,我们就听到在不远的草丛里,传来了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我们的注意力都被那声音吸引了过去,发出声音的地方距离这里有那么十多米。我低声埋怨铁子:“麻痹的,你个乌鸦嘴,这要是冲出来条蛇什么的,我跟你没完。”   “去你的吧。老子的嘴又没开光,我说来就来啊?跟老子有毛关系?”铁子一脸的不服。   我们正全神贯注盯着草丛,凌若冰突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甩了过去。我吓了一跳,心想姑奶奶,你这是嫌事不大啊。   可是凌若冰的举动却经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一石头丢过去,那里附近的草丛急速摇动起来,看样子是什么东西受到了惊吓,正往相反的方向逃窜。   我正在错愕间,身边的凌若冰噌地一下就窜了出去,向着刚才扔石头的地方冲去。我急的一跺脚,心说你这是要闹哪样啊?我怕她有危险,急忙跟着她也追了过去。   要说凌若冰的身手当真了得,我这边才刚启动,她已经冲出去五六米了。我脱口喊道:“回来,危险。”   凌若冰像没听见一样,直直冲到了草丛里,我远远地看着她站在那发愣。我跑到跟前,埋怨她:“你怎么这么冲动,跟蛇较什么劲啊?被咬一口,犯上犯不上?”   凌若冰直摇头:“那不是蛇。”   “什么?不是蛇?”铁子和镯子也跑了过来。   “你看清了吗?是什么啊?”我问道。   “是人,一个矮人,距离远,我看不清面目,但是我能确定,是两条腿。”   “那,这会儿他跑哪去了?”我转着脖子四下看。   凌若冰叹息一声,一指不远的一处灌木丛:“他动作真快,往那边跑了,我们要不要追过去看看。”   “这……”我有些迟疑,其实我是有点害怕。   凌若冰分析道:“按理说这里不应该有人出现才对,所以我觉得咱们现在既然没有线索,没准这就是个线索也说不定。我建议,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好吧,这人看来挺怕我们,如果能找到他,还真得好好问问。”   凌若冰领着我们走到刚才那人消失的地方,喊道:“快看,这有个地洞。”   果然,在灌木丛的后面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水桶粗的一个地洞。   我们围着洞看,我问道:“难道那人是钻到了洞里了?”   铁子直摇头:“哪有人住地洞里的。段前辈不是说这一带有很多的古墓吗?要我说,这地洞应该还有很多,也叫坟窟窿。”   “我次奥,那人不会是僵尸吧?”我吓了一跳。   凌若冰却说:“僵尸最好,说明这下面真是古墓,咱们来不就是找古墓来了嘛。”   我见凌若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免有点羞愧。我一个大男人,还是当事人,却总是畏首畏尾,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我蹲下身子,想靠近一点往洞口里瞄一瞄,结果我刚伏下来,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冲鼻而来,差点没把我熏个跟头。   我捂着鼻子骂道:“熏死老子了,这什么味啊。”   铁子也闻到了:“这不会是尸臭吧?恶心死了。”   凌若冰提了提鼻子,却摇摇头:“这不是尸臭,应该是地洞里长时间没有阳光,加上阴冷潮湿导致的腐臭。”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作为刑警,肯定是没少跟尸体打交道,在这方面她应该很有发言权的。   凌若冰把手电拽了出来,朝着地洞里照了下去。   从手电筒的光束看到,这个地洞是斜着向下,而且下面的空间似乎很大,属于肚大口小的格局。手电筒的光照下去,并不能完全看清里面的情况。凌若冰看向我,我知道她的意思是问我要不要下到地洞里看看。   我想了想,说道:“别急,我先探探。”我随手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块,顺着地洞扔了下去。   石块在洞壁上弹了几下,就掉到下面去了。我们几个伸着脖子往下看,等了一会,没有发现地洞里面有情况。   我狠了狠心,抬腿就准备往下钻。凌若冰一把拦住了我:“点个火吧。”   我如梦方醒,从下面散发出来的气味十分难闻,也不知道下面的空气是否有毒,点个火下去,也好判断。不过我马上又意识到,哪儿有火啊,我身上连个打火机都没有。我问铁子:“有火儿吗?”   铁子摇摇头,又点点头。我骂道:“你什么毛病,到底有还是没有?”   铁子说道:“我没有,不过这背包里也许有。”   我眼睛一亮,这盗墓者的背包,里面肯定有火啊。急忙拽下铁子身上的背包,开始翻找里面的东西。   背包里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还真是不少,有些知道用途,有些连看都没看过,估计也是盗墓用的专用工具。不过令我欣喜的是,里面真的有引火之物,还有两只没有用过的火把。   我掏出两块石头,轻轻敲了敲,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石吧,是不是敲一敲就能出火星啊?”   铁子一把抢过那石头,哭丧个脸说道:“尼玛,我真为你智商捉急,这哪是什么打火石,就是两块普通的石头嘛,这不是有火柴嘛。”说着铁子嗤地一声,点燃了一根火柴,并将一只火把点亮。   我也懒得跟他抬杠,伸脚就要下洞。凌若冰拦住我说:“要不我先下吧。”   我摆摆手,站在了斜着的洞壁上,伸出半个身子说道:“在这咱就别讲究女士优先了。我先下,你跟着,完了是镯子,铁子断后。来,把火把给我。”   我接过火把,又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一低头,钻进了地洞。地洞不是很深,但是很长,斜着向下,凌若冰等人跟着我一步一步往下走。我把火把举在前面,一是为了探测一下空气的稀薄度,二是为了防止有什么野兽突然袭击。   我们的队伍往前走了两百多米,仍然不见尽头。看这地洞里面有三米多宽,四米多高,洞壁全是泥土。   “这树林里面怎么会有这种地洞呢?”镯子惊讶道。   “秦路,你说这会不会是刚才跑掉的那个人挖的地洞啊?”铁子猜测道。   我举着火把看了看地洞壁,地洞壁上的泥土十分均匀,没有发现挖掘的痕迹,倒像是天然的,摇头道:“这地洞不像是人工挖掘的,好像是天然的地洞。”   镯子望着地洞,喜道:“这真奇怪了,这树林之中怎么会有地洞呢?难道这就是咱们要找的古墓?”   我连连摇头:“想都别想,如果真是,那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奶奶的,我的运气从出生的时候就不好,生了个阴毒在身上,还得冒险来找什么鬼蛊王。再说了,这儿的距离好像跟段前辈说的也对不上。”   凌若冰说道:“也许这地洞是和那古墓相连的呢,我们顺着这地洞就能找到大理古墓也说不定。”   “对哈。咱啥事都得往好处想。”我比较赞同。   借着火把的光亮,我们发现越往里面走,道路越宽,走到后来四个人并排走都宽绰。可是走着走着凌若冰突然一把拉住了我,我一个趔趄,差点扔掉了火把。   我有点诧异,问道:“怎么了,吓我一跳。”   这时我发现凌若冰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看起来精神十分紧张。我断定她肯定是注意到了什么,我出了一身的冷汗,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   火把的光亮在地洞里虽然照路足够亮,但是照射的范围却很小。在前方光亮没有照到的地方,我注意到,有十几个圆圆的光点,一闪一闪发着光。   铁子和镯子也注意到了,在我身后大气也不敢喘。   凌若冰手里握着警匕,另一只手接过我的火把,一步一步往前挪。我听到前方传来了一声声低声的吼声,而且圆圆的光点也在慢慢地移动。   我转回头,想让他俩躲开一些,看形势不好,好赶紧往回跑。结果我一回头,身后的人却没了。我一愣神,旁边的一个角落传来了铁子的声音:“我俩在这。”   我一拍脑门:“我次奥,你真是哥们儿。”   此时凌若冰已经又往前挪了几步,火把的光晕已经快要接近那些光点。低沉的吼声也越来越清晰,我不得不佩服这警花的胆量。   而就在我们往前靠的时候,那些光点似乎很怕火,不断地向后退。我握着那个石头,也跟着凌若冰慢慢地逼近。我轻声问道:“看清了吗?前面到底是什么?”   凌若冰没回头,直接答道:“我看很像我说的矮人。别说话,前面没路了。”   我注意到,那些光点已经不再移动,似乎后面无路可退。我握着石头,凌若冰攥着匕首,一步一步逼了上去。   火把的光终于扩散到了那些光亮的范围,等我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我惊呆了。   原来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矮人,而是毛乎乎的猴子,而这些猴子,居然都诡异地长着一张猫脸。 ☆、第二十一章 吸血蝙蝠   “猫脸猴?”凌若冰大吃一惊,后退了一步。   我见那几只猴子虽然以惊恐的眼光盯着我们,但是却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我转头问道:“你知道猫脸猴?”   “我也是听别人讲起过,据说这种动物是很有灵性的,而且智商很高。但是其生存环境和生活习性都是个谜,没想到在这里还真碰到了。”凌若冰紧了紧手里的匕首。   “别急,你注意了吗,它们身后有一扇石门。”我轻声告诉凌若冰。   凌若冰点点头。   在这几只猫脸猴的身后,我发现了一扇石门,由于光线不是很足,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而那几只猴子似乎是在死守着那扇门,直觉告诉我,那里面也许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我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那群猴子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纷纷俯下身来,低声吼叫。那叫声听起来像极了婴儿的啼哭声。   凌若冰胳膊平举着火把,往前晃动,想把猫脸猴驱散。突然有一只猴子扬起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鸣,声音极具穿透力,甚至把旁边的洞壁上尘灰震落了下来。   而就在这声尖鸣刚落,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镯子也发出了一声惊呼:“小心啊,看上面。”   其实我也听到了,在头顶上传来了异样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像是气球爆炸的声音。而同时手里的火把的光也弱下去了几分,周围瞬间暗了许多。   我顾不得眼前的猫脸猴,举起火把向上照去。   我们脚下的地洞,空间很大,头顶上距离洞顶也有几米的高度。在火把的照明之下,我惊愕地发现,在上方的洞顶,密密麻麻爬满了蝙蝠。   刚才猫脸猴的尖鸣,似乎是在召唤它们。此时,蝙蝠们纷纷蠕动着身躯,展开了翅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看样子是要有什么行动。   “大家小心点。”我看形势不好,喊了一嗓子。可是我的话音刚落,洞顶上的蝙蝠们纷纷俯冲而下,向我们掠了过来。同时我们感觉到了一股阴风从天而降。   我伸手从凌若冰手里抢过了火把,对空挥舞起来。落下来比较快的蝙蝠,被我火把扫中,马上触电一般逃离开。   凌若冰拉着我急往后退,直到靠在了洞壁上,这样至少能减少我们对敌的面积。我一边打一边往铁子和镯子那边看,还好蝙蝠暂时还没对他们展开攻击。   可是我们这边可就没那么好过了,虽然我不断挥舞着火把,暂时延缓了蝙蝠的进攻。而凌若冰的警匕更是锋利异常,已经连续切开了好几只蝙蝠身体。可是那群蝙蝠像是疯了一样,前仆后继,不断往上扑。   火把在我不断地挥舞之下,也有了渐熄的迹象。而我一个没留神,一只蝙蝠从空当中窜了进来,一口叮噬在我的胳膊上,叮噬的地方恰好是我受伤的那一块。我顿时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而令人恐怖的是,那蝙蝠叮在我的胳膊上,竟然不撒口,而我胳膊的伤口周围也有了麻麻的感觉。我急忙用火把的残存的火焰向胳膊上的蝙蝠捅去,那蝙蝠才扑棱棱展翅飞离。我往伤口上看去,发现伤口周围已经泛白,毫无血色。   我脱口喊了出来:“不好,是吸血蝙蝠,小心啊。”   火把上的火已经不多了,只剩下半截木棒,我干脆把木棒舞动起来,呼呼挂风,抵挡着蝙蝠的进攻。凌若冰那边几乎刀刀见血,虽然蝙蝠的动作十分灵敏,特别是在这黑暗的环境里,更是应对自如,但是它们的群体实在是太过密集了,所以凌若冰的匕首从不落空,每每挑落一只蝙蝠,都伴随着蝙蝠的一声叽叽的惨叫。在空洞的地洞里,荡着回音。   即便如此,蝙蝠们也没放弃进攻。我有些奇怪,在我印象中的蝙蝠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的攻击欲望啊,怎么今天这么疯狂呢?不过很快我就注意到,在蝙蝠们进攻的同时,那些猫脸猴也同时在不断地尖叫,叫声抑扬顿挫,像是在指挥着蝙蝠的行动。   看来这猫脸猴果然是灵性十足,居然懂得驾驭蝙蝠的行动。不过这也给了我们逃脱险境的机会。   我抡着棒子敲落了一只来袭的蝙蝠,喊了一声:“把那群猴子干掉。”说着冒险离开了洞壁,往猫脸猴的方向挪动。   可是我的想法虽好,却很难实现。我刚一离开,蝙蝠们就围拢了过来,稍不留神,蝙蝠就会叮上皮肤,而且他们的牙齿尖厉,会刺破衣服,从皮肉里汲取血液。不一会,我的身上就几处都被咬伤。凌若冰帮着我抖落了叮在身上的蝙蝠,又把我拉了回来,大声说道:“不行,这样太危险。蝙蝠太多了。”   我靠在洞壁上,呼哧呼哧直喘气,照这样下去,不被蝙蝠咬死,也得累死。可是就在这个危急的关头,我猛然感觉那些猴子们的叫声有变,显得杂乱无章。正在攻击的蝙蝠的阵型也是一阵大乱,有些蝙蝠甚至互相攻击起来。   我抽空往猴子所在的位置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挥舞着火把正在和猴子们厮打。看影子的轮廓正是顾仁铁。   我心中大喜,急忙和凌若冰一起冲散身前的蝙蝠,跑到铁子身边,我问道:“镯子呢?”   “还在那呢,她要跟我一起过来,我没让。”铁子拼命挥着火把,把那群猴子逼得吱吱直叫。   我发现那几只猴子虽然很惧怕火把,但是总有两只猴子死守着那个石门。   我跟凌若冰使了个眼色,她手下动作加紧,直奔门前的两只猴子。猴子虽然颇具灵性,但是看起来攻击力极其一般,跟凌若冰厮打了几下就被刺伤了。最后不得不连蹦带跳地退了下去。   我看到那石门显露了出来,心中大喜。凑到跟前一看,这扇石门显然年头久远,上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目,边角长满了苔藓。   我们站立门前,我试着推了推,石门很坚固,连动都没动一下。铁子说道:“这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啊?”   我点点头:“找找。”铁子举着火把沿着石门的周围寻找机关。我回头想把镯子喊过来,可是一回头,却猛然发现镯子竟不见了。   “镯子呢?”我急的冷汗马上就流下来了:“铁子,你不说镯子还在那吗?人呢?”   “啊?”铁子也懵了,回头看去,不但镯子没了踪影,连那几只猴子也不见了。   “糟了,镯子不会落在那些猫脸猴手里了吧,它们肯定会记仇的。”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镯子?镯子?”我冲着我们来的方向喊了几声。   铁子说道:“算了,我去找找。”说着没等我反应过来,举着火把,人已经冲了出去。我正犹豫着是跟他去找镯子,还是继续寻找这石门的机关。前面的铁子举着火把又折了回来。   我心里一喜:“找到了吗?”   铁子跑到跟前,没回答我的话,脸色铁青,一脸的惊恐,死死盯着刚才他跑过来的方向。   我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很快,我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如此地惊恐。因为借着铁子手里的火把的光,我看到了从我们来的路上,爬进来了无数条蛇。   蛇群像是被统一指挥着,源源不断地往我们这边汇集了过来。而在不远的地方,我影影绰绰看到了几个矮小的身影。看轮廓正是刚刚消失了的猫脸猴。   几乎可以肯定,这蛇群又是那些猫脸猴驱使而来的,目标肯定是我们。   进来的蛇,大小粗细,品种不一,颜色各异,很快就在我们面前围成了一个半圆形。我们的身后就是那扇石门,前面是虎视眈眈的毒蛇群。   铁子哆哆嗦嗦地问:“怎……怎么办?”   我咬了咬牙:“麻辣隔壁的,拼了……”我话音未落,前面的蛇已经发动了攻势,一条小花蛇竟腾身而起,像我射了过来。   我棒子一竖,挡在前面,那小蛇缠在了棒子上。我把棒子狠命地向前甩去,把那小花蛇又甩回了蛇群。   铁子也举着火把,在前面挥舞,火光把蠢蠢欲动的蛇群暂时压制住了。我突然意识到,凌若冰好半天了也没个动静,按理说出现这情况,她早就冲出来了,不会是也凭空消失了吧。这个想法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去找凌若冰。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了噶哒噶哒的响声,好像是从石门那里传来的。我回头没看到凌若冰,倒正看到身后的石门正在缓慢打开。   与此同时,凌若冰从旁边的阴影处冲了过来,喊道:“快进石门。”   我恍然大悟,原来凌若冰打着手电一直没放弃寻找石门的机关。这下可算是把我们从蛇群的威胁中解救了出来。   见眼下没有别的生路,我们一个接一个都钻进了石门。在我们刚刚钻进去,石门又缓缓地合拢。   “啊,不好,镯子还在外面呢?镯子怎么办?”我用力推着石门,想阻止石门的关闭。可是我的力气现在无异于螳臂当车,石门没受到任何的影响,咣当一声合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诡异石棺   我疯狂拍打着石门,想要重新冲出去找镯子。铁子拍拍我:“你能冷静点吗?这情况,你出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吗?”   我感觉心里很痛,眼睁睁看着镯子又一次失去了消息。上一次她还是跟铁子一起,这次却是自己,连个伴儿都没有,本来她就胆小,这次又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呢。   不过我很快也就渐渐平复下来,毕竟我们眼下的情况也未必比镯子强多少。凌若冰看起来比我们要冷静得多,她突然提醒我们道:“你们快看。”   我和铁子同时回头,才仔细打量我们钻进石门后,所进到的这个洞室。洞室空间范围并不大,依靠火把的光,就能一览无余。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我们面前的地面正中,赫然放着一具石棺。   而让我们感到阴森恐怖的,倒不是这个石棺。而是我们感受到的一阵一阵的阴冷。从外面进到这里,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这种阴冷,我不止一次地体验过,而之前每一次感受到这种阴冷,事后都发生了恐怖诡异的事情。   我们在距离那石棺稍远的地方,静等了一会,发现没有别的异常。就举着火把一点一点往石棺前面凑。   等到距离石棺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突然发现在石棺的盖子上,竟然有一具白骨。粗略看是个人形,但是看起来是个小矮人。   铁子说道:“这人身高好矮,怎么会出现在石棺顶上呢。”   凌若冰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觉得这个不是人,应该是一只猫面猴。”   我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有理,怪不得那群猴子死命守着这个石门,这个死了的应该是它们的什么长辈,无意中打开机关,闯了进来,而后又无法重新打开这石门。就困死在了这里。”   铁子突然神色一变:“那我们的尸骨会不会也像这只猴子一样,若干年后被进来的人发现。”   这句话说完,我们三个同时地沉默。因为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未知。   最后我苦笑道:“铁子,我估计啊,咱们的智商应该比这个猫面猴高那么一点,所以还是有希望走出去的。哈哈……哈哈。”   铁子白了我一眼:“一点都尼玛不好笑。”   凌若冰提着匕首,轻轻推了推那白骨,白骨架哗啦一下就散掉了。凌若冰用匕首点指着石棺,问道:“要不要把这盖子挪开。”   我和铁子同时打了个冷战,这个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太具挑战性了。我迟疑着说道:“我看,要不咱们先在这屋里找一找吧,万一有别的机关或者别的发现呢?”   铁子马上举手表示同意,向凌若冰表明我们现在的局势是二比一。凌若冰瞥了我们一眼,我们报之以两张傻乎乎的笑脸。   我们顺着洞壁,仔细地查了一遍,可是这屋子里,除了当中的那具石棺和石棺上的尸骨,就再没其他的发现。   凌若冰又回到了那具石棺跟前,我问道:“真的要开吗?”   凌若冰朝着门外一努嘴:“要不,你出去喂蛇?”   我叹了口气:“还是开棺吧,豁出去了。”   铁子说道:“这不会就是大理的什么王爷的墓吧?这里躺着的是王爷?”   “你见过这么寒酸的王爷吗?住这么屁大点儿地方,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具石棺。”我反问道。   “管他是谁呢?先打开再说。光等着也不是办法。”凌若冰有点着急。   “好吧。”我应了一声,伸手去推那石棺。我的手刚刚触到石棺的盖子,就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并痛苦地喊了一声:“哎呀。”   他们俩也刚要伸手去推,见我如此反应,吓得赶紧缩回了手,问道:“怎么了?”   我抖搂着双手,嘴里吸哈不已。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指着石棺说道:“这石棺,太凉了,怪不得这屋子里面这么冷。”   “啊,那怎么推啊,这石棺盖子看起来还挺沉的。”铁子一筹莫展。   “要不,咱们用脚吧,我看这石棺盖子应该就是盖上去的,也没有钉子什么的。如果力度够的话,应该能让那棺盖滑到一边去。”凌若冰提议。   我点点头:“是个办法,不能用手,真的太凉了。”   于是,我们三个各伸出一条腿,站在石棺的一侧,把脚蹬在石棺盖子的边上,即便是有鞋子隔着,我的脚也能感受到透过鞋底的凉意。我说道:“咱们抓紧时间啊,我喊口号啊,一起用力。一二、嘿,一二、嘿……”   这盖子果然够沉,在我们连蹬了几次居然仍旧纹丝不动。不过我的口号没停,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想放弃。在我的口号声,我们一脚一脚蹬着石棺盖,在尝试了十多脚后。石棺盖子终于有了轻微的滑动。我心里一喜,又加紧喊了两嗓子,石棺盖被我们一点一点地踹得滑开了一条缝。   我见有了成效,正想要继续踹下去。却突然发现,从石棺打开的那个缝隙里,飘飘忽忽地冒出了一团白气。   这一诡异的现象吓得我们也没心思继续开棺,都把腿收了回来。白气还在继续上升,我赶紧拿过火把,伸了过去。   火把上的火光本就不旺,在那团白气的笼罩下,闪了几下,竟然忽地熄灭了。屋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我喊了一声:“不好,那气有毒。快退后。”   说完我率先向后退去,身边杂乱的脚步声听得出来,他们俩也退在了我的身边。“若冰,快开手电。”我歇斯底里地喊道。   凌若冰摁开了手电,可能是由于比较频繁地使用,又没及时地补充电量。手电的光远不如刚开始的时候亮,不过在这封闭的黑屋子里也足够让我们看清眼前的一切。   我看到从石棺里冒出的那团白气,已经汇聚成篮球般大小,在石棺上方漂浮。而且从石棺里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白气,汇聚到那一大团里。   铁子骂道:“我次奥,这是啥东西啊,那棺材里有人吗?”   我仔细理了理思维,仔细在脑海里搜寻着蛊法心经里的记载。终于,我眼睛一亮,而后又黯淡下去。我沉声说道:“咱们有麻烦了,这白气可能是在古尸身上发出的戾灵。”   “戾灵?那是什么东西?”铁子问道。   “详细的我也说不太清。反正就是古尸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一种戾气,对于超过千年的古尸,这种戾气可能会形成戾灵。戾灵的葬气很足,如果我们中了戾灵,估计必死无疑。即便不死,我估计至少也得被鬼剥皮。”   “我次奥,那快想个办法啊。我特码的不想做灯笼。”铁子的声音抖得厉害。   此时,那团白气已经汇聚成了直径一尺左右的气团。而且里面已经不再往外冒气了,那团成型的白气正在飘忽着向我们飘了过来。   我抓耳挠腮,脑子里一片混乱。随着那团白气越来越近,我感觉到阴冷正在不断加剧。突然我腹内又有了反应,而且反应比以往更强。我能感受到热流正迅速占满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体蛊有反应了,毫无疑问是被那团白气刺激到了。   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它对这戾灵反应这么大,也许对戾灵有克制的作用也说不定。   我看那戾灵已经飘到半路了,如果再不想办法,相信我们都会被戾灵所袭。我对他们俩说道:“我有个办法,不知道成不成,上去试试。行不行咱们就在此一举了。”说着我向着那戾灵走了过去。   身后传来了他们俩的惊呼声,我已无暇顾及。   祖奶奶留给我的《蛊法心经》中介绍了如何把体蛊的作用激发出来,我从未试过。在往前走的过程中,我暗自念动了驱蛊咒,体蛊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活动得更激烈了。   很快,我就走到了戾灵的前面,狠了狠心,一口咬破了舌尖,一股血腥的味道冒了出来。我借着体内环游的热流,噗地一口把嘴里的血喷了出来。   至阳之血正喷到了戾灵上,戾灵上顿时发出了呲呲的声音,就像是冷水浇到了烧红的铁板之上,戾灵的白气迅速在空中消散。   我一看见了效果,又连续咬了两口,喷出去了两口至阳之血。效果竟出奇地好,那戾灵被打散之后,尝试着重新凝聚了一下,还是没有成功,最终全部消散掉了。   我抹了一把流在嘴角的血,强自笑道:“次奥,累死老子了,没事了。”   铁子上来赞道:“秦路,你这血还真是好东西啊,万能啊。”   “滚,这是祖奶奶的体蛊的作用。要不我的血有个屁用。”   凌若冰指着石棺:“咱们还继续推吗?”   “推。”我肯定地说道:“最大的威胁都没了,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我们继续用原来的办法把那棺盖滑过了一半,如果往里看,应该能看到棺材里的全貌了。我的心加剧地跳动着。能够形成戾灵证明这里面肯定有一具古尸,而且时间还不能短。他是不是还会有别的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我们都不得而知。   我们三个围在石棺前,谁都不敢伸头去看。 ☆、第二十三章 千年女尸   黑暗的地下洞室,一具阴冷诡异的石棺和打开一半的棺盖,昏暗的火把光在洞室里跳跃个不停。   刚刚成功消除了从石棺里冒出来的戾灵,丝毫没有减轻我们对石棺的恐惧。眼看着石棺盖被推开了一半,我们却没有胆量去往里看。   我们站在石棺旁边,站立了许久。石棺里似乎恢复了平静,也不再有戾灵冒出。最后凌若冰说道:“一个尸体而已,我见多了。不过是年份不同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她举着火把,往石棺前面凑了凑。   洞室里很静,静的让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凌若冰只两步,就跨到了石棺的前面,把火把拿低,从推开一半的石棺口往里看去。   凌若冰盯着石棺里面,我和铁子盯着凌若冰。我站在她的身后,做好准备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也好拽她一把。可是凌若冰自从看向石棺,眼睛就死死盯着里面,面无表情,似惊愕、似恐惧、似疑惑,自从认识了她,还没见过她带有这种表情。   我愈加地不解,在后面轻轻拉了她一下:“怎么了?你?”   可是凌若冰就像没感觉一样,仍然死死盯着里面。我和铁子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对里面的古尸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我看到凌若冰除了呆呆发愣,似乎没有别的异象。我和铁子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也猫着腰,靠近石棺,往里看去。   当我接近石棺的时候,就感觉到阴冷袭面。等把脑袋伸到石棺的侧上方,从里面更是吹出了一股阴风,我的脸也感觉到麻麻的。   可是让我们惊恐的不是这阴寒刺骨的阴风,而是石棺里的人,确切地说,是石棺里的死人。   没看到石棺里的人之前,我曾做过无数的猜测,认为里面不过是一个尸体,要么是风干掉的一具干尸,要么是一具皮肉已经腐化掉的白骨骷髅。因为毕竟已过千年,尸体想要保持原始形态是几乎不可能的。   可是当我看到石棺里的尸体的时候,却把我之前的猜测全部推翻,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凌若冰会是那样一种表情。   因为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具尸体不假,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具尸体根本就不像是千年的古尸,而就像是刚刚去世不久,等待入殓的全新的尸体。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具尸体,根本就没有腐化和风干的印迹,而且一眼就看出是个女性。她身上所着的衣物早已被风化,变成了一团团的丝絮,分布在身体的两侧。而她近乎全身赤裸,而在她头顶上,竟然还有黑发,特别是在靠近头顶的地方,黑发就像是刚刚长出来一样,颜色纯正,泛着油光。她的面部长相竟十分地秀美,表情平静安然,颧骨略凸,两腮略鼓,眼睛紧闭。跟头发的生长类似,她的睫毛也长得超乎常人,甚至将眼睛已经全部覆盖住。而她身上的皮肤,更是恍如生人,看起来细腻平滑,胸部更是发育良好,高高耸起。小腹平滑,私处的毛发却已脱落,下面是两条修长的腿,但是腿上有大大小小几处伤疤。在我们看来,这根本不像是一具千年的古尸,就像是一个美艳女子正在睡觉一样。   我心中称奇,颤颤巍巍把手放置在她的鼻息之下,发现确实已经没有了呼吸。其实此动作纯属多余,但是这尸体确实太不像尸体了,我才有了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我看到铁子还在眼巴巴盯着这千年的女尸,眼睛里放出色光。我使劲拍了一下他:“干什么呢?不准对死者不敬。”   铁子身子一晃,回过神来,忙道:“啊,我不是……这,怎么会这样?”   凌若冰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这石棺冰寒,才导致的尸体不腐。”   我点点头:“肯定有这方面原因,可是怎么这女子的头发和睫毛这么长呢,看起来像是经常生长,你看,那头发梢儿已经发黄发暗,而贴近头发根儿的地方的头发,却是油黑,就像刚长出来一样。”   凌若冰说道:“那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她的身体某个机能还没完全死掉。但是肯定也只是残存而已,要不时隔这么多年,她的头发可不止这么长。”   我望着石棺里的千年女尸,百思不得其解。   凌若冰又说道:“我怀疑除了这冰寒石棺,她身上应该还有驻颜的宝物。”   “身上?”我打量着女尸,最终肯定地说道:“要说有,她全身上下身无寸缕,那只能在她嘴里了,你看她两腮鼓出,肯定是嘴里有东西。”   铁子也点点头,说道:“人的下颚,只要你按住她耳垂下方,下巴两边的穴位,会自然打开。你过去,打开她嘴巴看看。”   “啊?”我差点吓掉我自己的下巴:“为啥是我?你自己懂得这么多,你来。”   铁子连连后退:“麻痹的,别闹行吗?你不是号称百毒不侵,百鬼不袭嘛,这里就你最合适了。”   凌若冰一伸胳膊:“我来。”   我一把拦住她,害怕归害怕,可是铁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我腹内有体蛊,安全性上肯定比他们俩要高些。   其实要说这具尸体,从外表看,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怕之处,但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没底。我平伸着两只胳膊,哆哆嗦嗦把手伸到了棺中女尸脑袋的两侧。不断嘟囔着:“这位女前辈,晚辈也是迫不得已,得罪了。”结果我的手刚一触碰到女尸的皮肤,心里又是一惊,因为这皮肤的感觉真的是太怪异了。虽然我没真正摸过死人,但是这女子的皮肤竟然没有丝毫的僵硬,而且还略微带着点弹性。只是温度感觉上还是冰冷,除了这一点,真的一点都不像是死人的皮肤。   我的两只手,搭在女尸脑袋的两侧,在顾仁铁的不断纠偏下,找到了她的下颚两侧,耳垂的延长线的一个部位。   铁子说道:“就这儿了,你轻轻按一下。”   我手指发力,轻轻一按,那古尸的下巴,啪嗒一声打开了一道缝。我身体急忙后仰,生怕从嘴里再蹦出来点什么离奇的东西。   结果我是多虑了,古尸的嘴巴一张,里面却露出来一颗硕大的珠子。在火把的光照之下,发着绿光。   我回头问道:“还真有东西,怎么办?”   凌若冰说道:“可以肯定,这珠子肯定是个宝贝。”   铁子突然说道:“发财了啊,咱们,要不要抠出来?”   我一松手,古尸的下颚重新又合拢了。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发财,咱不是说好了嘛,尽量不破坏古墓,你要是拿了这珠子,和盗墓者有啥区别。我估摸着,这珠子你一拿出来,这女尸马上就会腐烂掉。既然她生前如此偏爱自己的容貌,咱们还是别做那缺德的人了。”   铁子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女子的面部,听我这么说,突然又惊叫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你什么毛病?能不能稳当点儿?”   铁子后退了两步,哆哆嗦嗦地指着那石棺,说道:“刚……刚才,你说完话,我……我看到她笑了一下。”   我一听顿时感觉脊背发凉,头皮发麻。我赶紧看向那女尸,却发现一切如常。   我抹了一把冷汗,不由分说上前踹了铁子一脚:“麻痹的,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这个节骨眼上,你告诉我,她?一个千年的古尸?笑了?”   铁子头上也渗出了层层冷汗:“我次奥,都什么时候了,我特码还有闲心吓你?我说的是真的,刚才,她真的嘴角扬了一下,骗你是孙子。”   我迟疑着看向凌若冰。凌若冰连连摇头:“别看我,我没注意。”   铁子突然说道:“她不会变成一个僵尸吧,要是那样,我们可就惨了。”   我骂道:“变成僵尸,第一个吃的也是你,刚才你色迷迷地看着人家,还想把人家那珠子偷走来着。”   顾仁铁急忙双手合十,连连对着那石棺行礼:“女前辈,女施主,女僵尸,是我不对,我不该说要拿你的珠子,你要原谅我啊,阿尼陀佛,无量天尊,善哉善哉,阿门阿门……”   我心里好笑,不过看铁子吓的那个样,真的不像是骗我们。我又仔细看了看那古尸,跟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没有什么异样。   可是就眼下这局面,我们仍然是无路可走。不要说外面的蛇群不知道散没散,就是散了,我们也无法重新开启那石门走出去,难道就跟这女尸长眠了吗?   凌若冰仍旧站在棺材边,突然说道:“你们看,她身边有个匣子。”   我急忙上前看,发现在她的尸体一侧,真的有一只匣子。由于我们正站在匣子的这一侧,视线刚好被棺材壁挡住了,刚才并没有发现。刚才凌若冰绕到了棺材的另一侧,自然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匣子。   匣子从质地上看,似乎应该是一种木质,但是由于年代久远,彩漆早已脱落。而且连匣体上,也都被腐蚀掉了不少部分。   我拎起棒子,说道:“我拿棒子捅一下,你们别上手,也许有毒。”   说着,我把身子探出去,伸着棒子,去够碰那女尸旁边的木匣。 ☆、第二十四章 流泪的古尸   我的木棒刚触碰到那木匣,匣子就哗啦一声散掉了,形成了一堆木屑。显然经历岁月的无情风化,匣子早就空有其形了。   匣子散掉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条状物。看外表轮廓,似乎是一柄刀剑类的东西,长约一尺左右。由于外表也是被一些铁锈类的东西包裹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探奇心切,干脆撇掉了棒子,仗着号称百毒不侵,伸手就把那条状物抓了出来。   铁子见状,举着火把也凑了过来。借着火光,我把表面的浮尘掸了掸,把铁锈等物清了清,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柄短刀。   虽然短刀的外表轮廓依然是不甚平整,但是刀把、刀鞘、手挡等已经能够分辨出来了。我抓住刀把,使劲一拔,竟没能拔动。连拔了几下,那刀就是抽不出来。   身后的凌若冰一把抢过短刀,骂了一句:“棒槌,古刀一般都有卡簧的,你不知道吗?”   说着,在刀身上按了个按钮,这柄短刀,咯楞一声,就弹出了一半。凌若冰伸手就把短刀抽了出来,在手里漂亮地挽了个刀花,在火把的映衬下,屋里竟闪了两闪。   凌若冰从地上捡起我扔掉的那截木棒,挥刀切去。只听得苍啷苍啷几声脆响,木棒被切成了一段一段。凌若冰赞道:“这真是个好刀,时隔这么久,还是这么锋利。”说完,她刀一收,插鞘入匣。   凌若冰把刀往我这边一递,说道:“这个又不影响她的容貌,你就拿着吧。”   我迟疑道:“这个,不好吧?毕竟是人家的东西。”   凌若冰把刀往我手里一塞:“你就别装啦。我都看到你眼睛里放光了。”   “嘿嘿……嘿嘿。”我傻笑了两声,不知怎地,虽然我一向不喜刀剑之物,但是自打看了此刀,竟心里往外地喜欢。   我把短刀往腰里一别,冲着那石棺连鞠了三躬,嘴里念念有词,想表达一些感谢之情。   刀是拿到手了,不过看起来对于我们要办的事似乎是于事无补。甚至是再一次又陷入了困境。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我看着开了一半的石棺,突然说道:“要不,咱们把这个盖子给盖上吧。虽然是个古尸,让人家赤裸着身体,也不好。对古人也不敬,再说我怕时间长了,这石棺打开了盖子,失去了效用,她的身体会有变化。”   凌若冰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怎么?拿了人家一把刀,就想着为人家遮羞啊?”   “你想哪去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咱们在棺材里也没有更多的发现。还这么打扰人家干啥?铁子,你说呢?”我转头问铁子。   铁子却直摇头:“秦路,我觉得这个洞室不简单,绝对不应该是死路一条。咱们还得好好核计核计,我估计啊,如果是有通道,那通道很可能就在这棺材的底下。我建议,把这尸体挪开,看看下面是不是有通道,如果没有,再挪回来也不迟吧。”   凌若冰眼前一亮,说道:“他说的也是个办法,看来看去,也只能是在棺底有可能了。”   我走到棺材边,看着躺在里面的裸尸。不知怎地,竟凭空生出怜惜之情。铁子在我身边还在不断地撺掇我:“她是一个古尸,你没必要有任何的怜惜。还是寻找生路要紧。”   我狠了狠心,说道:“好吧,挪挪看。谁来?”   凌若冰和顾仁铁异口同声:“你!”   “为啥是我?”   凌若冰和顾仁铁一起指着我的肚子。   “好吧。”   这个石棺足够大,即使是开了一半的盖子,空间也足够我探下身子把那女尸挪出来了。我刚要动手,铁子突然拦住了我。   我大喜:“真是哥们,你要替我去挪尸体,是不?”   “还真不是。我是帮你想个好办法,来,戴上这个。”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大截绳子,把绳子头对接了一下,形成一个首尾相连的绳套。他把绳套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个地方上吊?”   “我次奥,智商,智商去哪儿去了?”铁子哭笑不得:“你脖子上挂着这头,把那头送到那女尸的脖子下面,你挂着她,这样是不是稳妥些。要不我怕你抱不住,再把尸体掉了。”   “尼玛,我怎么感觉你这招是让我送死呢,脖子套上了,想跑都跑不了。我还是直接抱吧。有突发事件的话,我好撒手。”说着我把绳套扯下来,扔给铁子。   我把身体探了下去,伸出手想去抱石棺里的女尸。结果由于心急,再加上光线不好,我的手竟触摸到一个软绵绵的所在。我放眼一看,刚才摸到的地方居然是女尸的胸部。我赶紧撤回手,心里不住念叨:“罪过,罪过,我不是有意的。”   不过想起来,这女尸的胸部竟然十分柔软,触感极好,我对此大为惊奇。我简单观察了一下情况,把一只手伸到女尸的脖子下,另一只手想伸到女子的腿部下面,想一使劲就把她抱出来。   铁子举个火把,在我身后照亮。可是就在我俯下身体,刚想从她脖子下面伸手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这女子的眼角,竟然多了一滴泪水。   “妈呀!”我吓得急忙抽回了手,急往后退。结果把后面的铁子也撞了个满怀,我们两个同时向地上倒去。火把一下子也被我撞到了地上,忽闪了两下,竟熄灭了。   洞室里陷入了一片黑暗。铁子由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黑暗中哇哇怪叫。他这一叫,把我的心也吓得急蹦,以为是石棺里的女尸跑出来了。   我们两个紧紧抱在一起,闭着眼睛,鬼叫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嗨,差不多了吧,你俩准备抱到什么时候?”   我睁开眼睛,发现凌若冰正打着手电,鄙夷地看着我们俩。我和铁子对视了一眼,触电一样分开了。   我骂道:“次奥,尼玛你抱我干啥?”   “还特码说我,好好的,你鬼叫什么玩意儿,我还以为你让那女僵尸咬了呢。”   我回想了一下,说道:“次奥,让你这么一弄,我差点忘了我是因为什么害怕了。我刚才看到那女尸哭了。”   “啥?”铁子说道:“我刚才说她笑了,你不信,这回你又说她哭了。你说我会不会相信。”   “真的,我刚才哈下身体的时候,明明看到她的眼角有泪。”   我正在和顾仁铁争辩,凌若冰已经拿着手电凑了过去。她举着手电往里照了又照,回头说道:“你俩真是神经,哪有泪水啊?”   我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到石棺跟前,往里看去。那女尸容颜如常,看那眼角,确实没有了那滴泪水。   我挠着脑袋,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我亲眼看见的呀?”   铁子在一旁催促:“亲哥啊,您快点吧,要不咱非得互相吓死不可。”   我突然打定了主意:“不,我决定,不搬了。”   “不搬了?”他们俩同时惊道。   “不搬了。”我比较肯定地说道:“刚才我发誓,我肯定看到她流泪了,如果是真的话,我想她肯定是不想搬。而且我估计一旦搬开,很可能她的身体就会腐化。”   凌若冰说道:“那……那我们怎么办?”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要不,咱们把这个棺盖给她盖上吧。省的总不放心。”我征求他们的意见。   铁子说道:“盖上就盖上吧。咱们一会还是研究研究那石门吧。这女尸太过诡异,我看也是不动为好。”   凌若冰见我们俩统一了意见,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们三个又一起跑到石棺的另一侧,一点一点,又把那棺盖推回了原处。   不知怎地,在这洞室里,意外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就在我们刚把石棺盖推回原位的时候,从棺材的底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我们几个吓得一蹦。而随着响声,这石棺正一点一点地平移开来。   平移的速度很缓慢,但是它确实在动。而在那石棺的下面,竟慢慢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直到石棺的移动停止,那洞口也完全展现了出来,那形状跟石棺的形状差不多,也是个长方形。凌若冰往那洞口里照了照,发现下面还有一层一层的阶梯,向下延展着。   “天无绝人之路。看来咱们可以继续往前走了。”铁子惊喜道。   “别急,先把火把重新点起来。”凌若冰提醒。   铁子在背包里翻出了火柴,重新点燃了火把。他举着火把,试探着往地洞里走。   他刚把身子伏下去,就惊奇地喊道:“快看,这洞里不是土,都是石壁。”   我们闻声也凑了过去,果然,在打开的洞口下面,都是一块一块的石头垒砌而成,连脚下的台阶都是石制的。   “看来,这里就是人工建成的了。肯定是个古墓,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我分析道。   “快看。”铁子举着火把,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 ☆、第二十五章 古墓地   对于铁子的一惊一乍,我已早有准备,我不耐烦地问道:“就知道你得抽风,又咋地了?”   铁子举着火把说:“你们看,墙上好像有图。”   我靠近一点,果然在两边的洞壁上,绘有很多壁画之类的东西。经过仔细辨认,发现壁画上很多是画有穿着古式服装的人,还有许多动物。动物形状各异,品种繁多,有的一眼就能够辨认出来,比如像鹿、狼、羊等。还有很多动物的形态比较特殊,大多是人们凭着自己的意念彩绘上去的,在那动物的周围还有大群的人在跪倒祭拜。   壁画的色彩已经严重脱落,画面也只能从简单的轮廓上加以分辨。凌若冰看了一会,说道:“这好像是某个民族的动物图腾。弄不好这里还真就是大理的古墓。”   “有希望,咱们再往前走走。”我心里一喜。   再往前的路,就越走越宽,而两边的壁画,也一直都在延续。铁子举个火把,一直在盯着那些壁画看。   不过我注意到,铁子已经在一处壁画前站了好一会儿了。于是我冲铁子喊道:“别看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赶紧把火把拿过来,照路。”   铁子像是没听见,一直在那处壁画前驻足,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我赶紧跑过去,问:“怎么?有裸画?”   “裸你个头,你看,这像不像是个地图?”铁子一脸严肃,没像往常一样跟我斗嘴。   “地图?”我听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抬手把凌若冰也叫了过来,一起研究墙上的画。   在对面的洞壁上,果然有一处图画,一眼就看得出来与那些图腾的壁画不同。图画上,纵横交错着很多的线路,看起来还真是一副地图。   我有点莫名的兴奋,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这古墓的地图。如果真是古墓的地图,那就说明这里的规模不小,肯定至少应该是王爷级别的墓葬。看起来,我们地上那个地洞是下对了,那里真的和古墓相连。”   凌若冰靠近壁画,仔细看了一会,点头说道:“这地图真是画的这里,你看,这不就是刚才我们下来的石棺室嘛?”   顺着凌若冰的指点,果然在地图上,发现了有一处标志,上面画得很是形象,很多的细节都没有落下。可是我看着看着,冷汗就下来了,沉默无语。   铁子注意到我的神色不对,忙问道:“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我指着墙上的地图,说道:“这是刚才的石棺室,很明显,这里有个机关,而这个机关竟然就是那个石棺盖。当我们推开石棺盖的时候,机关就已经触发,但是需要二次触发才能真正启动。看这箭头,如果我们不把石棺重新推回原位,那我们就永远也出不去了,这里也是唯一的出口。”   “我的天,多亏你舍不得那裸尸,要不然我们就得困死在里面了。”铁子叹息道。   “别尼玛废话了,你看,这地图到达这个位置就没有了,不知道那没画出来的地方,是不是大理王爷的墓葬地?”地图上的路线七扭八弯,到了尽头后,突然就中断了。   凌若冰说道:“先别管那里了,先按照这地图往前走走看。也许到了那地方,会有别的发现也说不定。”   “说的是这么回事,不过咱总不能把这墙皮抠下来带着走吧。看这路线,没有地图,非走瞎了不可。”铁子愁眉苦脸。   我突然灵机一动,嘿嘿一笑:“现在是什么时代?信息化时代。你看我这个。”说着,我从挎包里掏出手机。   “我靠,你手机还有电啊?再说这里也没信号啊?”铁子疑问道。   凌若冰白了他一眼:“他是要拍照。”   “聪明,你智商比铁子可强多了,某人整天说这个智商低,说那个智商捉急,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就犯懵。”我把手机摁了一下,开了机。自从我们在镇子上坐上马车,手机的信号就没了。我干脆就把手机关了机,没想到这时候用上了。   我把手机开了机,指挥他俩,把火把靠近墙面,又让凌若冰把手电照明。我一边比量一边说:“我这手机没闪光灯,所以你们得把光线准备好。”   凌若冰斜着眼睛看着我手里的破手机,问道:“大哥?问一下,您这手机摄像头多少像素的?”   我晃了晃手机,答道:“我这个啊,好像是,几十,哦,一百二十万像素呢。”   “我次奥,你不是有个二百万像素的吗?怎么拿这个破玩意儿。”铁子问道。   “你懂啥,这个电池好用啊,我寻思出门方便些,谁能想到要照相啊?你的呢,要不拿你的来拍。”   铁子耸耸肩膀:“我忘关机了,早特码没电了。”   凌若冰从兜里掏出一款手机,说道:“两个笨蛋,用我的吧。五百万的。”   我俩马上献上艳羡的眼神,这高干子弟就是不一样,出手不凡。   虽然凌若冰的手机像素够高,但是这里的光线实在太暗,所以拍出来的效果也不是太好,不过经过仔细辨认,还是能够分清路线的走向。   我们举着火把,按照手机地图上的指示,一步一步往前摸。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了镯子,长叹一声:“唉,也不知道镯子在哪?我特码真没用,让她跟着受苦了,要是有什么危险,你说我怎么办啊?”   我的一声叹息,三个人都没说话。因为他们两个谁也接着我的话题唠。最后铁子说道:“咱们还是快点找到万蛊之王,你解决了事情,我们才好想办法出去,现在你干着急也没用啊。”   我点了点头,打起精神,继续沿着地图往前走。手机拍的地图果然管用,我们几乎没走什么错路,就来到了刚才地图断掉的地方。   可是走在地图的尽头,我们在附近的墙上继续寻找,不但没有看到新的地图,就连其他的壁画也不见了。   我指着前面的一条通道,说道:“刚才我们经过了好几条岔路口,走到这里,可能是汇总了,前面就剩下了一条通道。我们也别无选择,也不需要地图了吧。”   铁子说道:“只好如此了,走走看吧,我总觉得咱们一路走过来,太过顺利了点。有点与常理不符。”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骂道:“贱骨头啊你?顺利还不好,还非得遇见点什么事好啊?我巴不得前面就是那万蛊之王,我就上前一口吞了它,治好我的阴毒,完了咱们就打道回府,不在这遭这份罪。”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铁子猛地顿住了脚步,我差点撞到他身上。铁子在前面举着火把,我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很是着急。在后面紧着问:“又尼玛怎么了?”   铁子竟哆哆嗦嗦往后靠,低声说道:“麻痹的,你嘴是不是开光了?没事瞎掰什么啊?那咱可说好啊,一会你上去,最好吞了它。”   说着他从我身边蹭了过去,顺手把火把递给了我。   我举着火把往前看,只见前方不远的地方,赫然站着一个黑影。要知道,这里是地下的古墓,除了我们三个,镯子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第四个人。   那么前方站的是什么?是鬼?是僵尸?他在前面一动不动,由于这唯一的通道狭窄,我们要想通过,势必要经过他的身边。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谁又敢去呢?   由于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我们都没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和对方保持对峙状态。可是站了一会,铁子在身后说道:“麻痹的,腿都麻了。那不会是个死人吧,像那个石棺里的一样。”   我头也没敢回,低声喝道:“你坚持一会,万一是个活物呢?这里的活物,不是僵尸就是鬼,要不我发一震魂雷劈他一下?”   “等会,你在前面挡着我点,我先发个法宝探探。”铁子在后面轻声说道。   “你还有法宝?”我疑问道。   “瞧好吧,法宝来了。”铁子在后面一抖手,一个物件向那个黑影甩了过去。   没想到,那东西扔过去,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忽然就没了踪影。我问道:“你扔的什么啊?”   “石头,就是你说是火石的那俩石头,我扔过去一个。”铁子回答。   “我晕,你瞎扔什么,万一你把它惹毛了,看你怎么办?你打到哪了?怎么没动静?”   铁子说道:“我好像是打到他的头了,不应该啊,打到了,石头怎么也会落地的啊。”   我们想仔细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把火把举得老高。 ☆、第二十六章 战腐尸   火把的光是在是不足,我对凌若冰说:“把你的手电拿出来,照一照。”   凌若冰一边往外掏手电,一边嘟囔:“反正我的手电也没多少电了,你看着办。”   “你就别计较你的电了,先把眼前这个糊弄过去吧。最起码得看清对方是个什么东西啊。”我眼睛直盯着前面的黑影。   凌若冰打开了手电,本来白亮的光现在已经变得昏暗,在黑幕笼罩的地洞里显得有气无力。不过倒是比火把的光亮管用的多,光束直直地向前面的黑影照去。   光束投射在黑影身上,黑影依旧是一动不动,我们不知不觉地往前走了两步,这时手电的光正照在黑影的头部。   我们的距离也刚好能够看清黑影的面部,可是这一看之下,把我吓得一哆嗦,想转身就跑,可是后面的铁子却紧紧贴着我。看样子他也吓得不轻,身上抖个不停。   黑影的面目完全可以用支离破碎来形容,整张脸腐烂得没个形,右半边脸还好,只是皮肤溃烂,上面长满了疙疙瘩瘩的异型突起。而左半边脸上的皮肉似乎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脸上残存的血肉粘连在一起,结成了一绺一绺的糊状物。眼睛的位置显得很空洞,一颗硕大的眼球镶嵌在里面。   铁子站在我身后突然哆哆嗦嗦来了一句:“秦路……你看看,那家伙的眼睛的地方,是……是不是我扔的那个石头?”   我忍着恶心,仔细辨认。果然,那哪里是什么眼球,分明就是一块圆圆的石头。怪不得铁子扔出的石头,到了黑影那里却声息皆无,原来是正好嵌在了眼窝里。   这么一张脸,在黑暗中,被昏黄的手电光一照,尤其显得惊悚诡异。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在这边这顿折腾,那黑影仍旧无动于衷,我心想也许真如铁子所说,只是一具死尸,一具站立的死尸而已。   而此时,凌若冰的手电已经往身上照去,见这黑影的身体上,仍然是一副高度腐烂的状况。有的地方露出了白骨,有的地方依然是粘连的血肉。不知怎地,看到这一幕,突然马上就闻到了恶心的腐臭味。我和顾仁铁同时低头呕吐起来,等我俩吐个差不多了,我抬头一看,凌若冰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我知道凌若冰肯定是受过训练的,对这些腐尸应该有免疫力。但还是苦着脸抬头说道:“凌警官,作为一个团队,你能不能也象征性地呕吐几下配合一下我们。你这样我们很没面子知道吗?”   铁子也站起来,说道:“次奥,这么半天了,他也没个动静,估计就是个尸体,咱们赶紧走吧。越看越恶心。”说着,他抬腿就往前走,看样子想从那腐尸的身边绕过去。   “你小心点。”我提醒了一声,之后和凌若冰也紧紧跟在后面。   腐尸站在通道当中,两边各留出了一个空隙,那空隙的大小已经足够一个人通过。铁子捏着鼻子,慢慢地想从那腐尸旁边走过去。因为从我们开始行动,那腐尸一直是一副死人模样,一动也没动过。我们潜意识里也放松了一些警惕,都以为我们也是自己吓唬自己,现在就想着尽快绕过去。   铁子已经走到腐尸的眼前,那腐尸依旧无动于衷。可是,千不该万不该,顾仁铁突然冲着那腐尸的脸吐了一口痰,并大声骂道:“呸!麻痹的,没事吓唬老子。”   我隐隐觉得似乎铁子的举动有什么不妥,果然,就在那口痰吐在了那腐尸的面部之后,那腐尸竟然胳膊动了一下。   我距离那腐尸还有一步的距离,我怀疑我看错了,急忙停住了脚步:“铁子,他动了。”   铁子一回头:“什么动了?”   那腐尸却猛地伸出了胳膊,动作之快,超乎想象,一把掐住了顾仁铁的脖子。   “啊?不好!”我和凌若冰同时惊呼一声。   腐尸已经把顾仁铁整个提了起来,并按在了旁边的洞壁上。火把也从铁子手中脱落,但是仍旧顽强地燃烧着,但是上面的光线不足,我也看不清铁子的表情,只见到他的双腿来回蹬刨,看样子肯定是痛苦难当。   “我次奥。”我骂了一声,不敢耽搁,直接就冲了上去。铁子被掐住脖子,眼睛鼓鼓着,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那腐尸的两只爪子,皮肉竟然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些肉筋在连着手指的指骨,我分明能听见那白骨在慢慢收紧发出的骨环交错的声音。   我不顾一切,伸出手去掰那腐尸的两只手,试了两下,不但没有撼动分毫,手上还沾了不少腐尸身上的黏糊糊的东西。   凌若冰此时也赶了过来,用她的警匕在腐尸身上疯扎。匕首扎在腐尸的身上,那腐尸却毫无反应。不过这反倒提醒了我,我摸到了腰间那把刚收获的古刀。   此时,通道里跳跃的火光把铁子的脸色映得铁青,看起来很是吓人。我知道时间不允许我多想了,我拔出腰间的那把短刀,抽出刀身,朝着那腐尸的胳膊砍了下去。   我这一刀砍下,正砍在腐尸胳膊的小臂上。我感觉刀身顿了一下,而后一削而过。腐尸的小臂整个被我斩了下来。   我不敢怠慢,接着又是一刀,切在腐尸的另一只胳膊上,将另一只小臂也斩断。顾仁铁从半空中直直摔了下来,扑通一声堆在地上,手捂着脖子,咳咳咳,咳嗽个不停,同时大口大口地喘气。   可是眼前的腐尸,并没有逃走的意思,竟晃晃悠悠奔着我来了。脸上的血肉淋漓,张着大嘴,里面的牙齿还一开一合,发出刺耳的磨牙声。看这架势,是要来咬我。   我刚刚切掉了他两只胳膊,现在惊魂未定,见他直奔我来,竟忘记了躲避,傻傻地呆立在当场。直到腐尸后面的凌若冰死命地喊叫:“快跑啊。”   我才想起要跑路,我想转身逃跑,情急之下,脚下一滑,却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好在那腐尸失去了双臂,似乎身体平衡受到了影响,一步三晃,还没扑到我的近前。   凌若冰在腐尸的后面已经发动了攻击,她见匕首扎在身上不起作用,开始用匕首切腐尸的脖子。可是那匕首的尺寸还是太小,再加上腐尸的脖子也比较粗,她切了几下,那腐尸的脖子只断了一半。硕大个脑袋,在另一边皮肉骨骼的支撑下摇摇欲坠。我把短刀在地上使劲往她那边一甩:“用这个。”   我看到凌若冰捡起短刀,运足了气力,抡圆了朝着那腐尸的脑袋切了过去。   腐尸的脑袋一下子被切了下来,可是落下来,不偏不倚,却正好掉在我的怀里。   我坐在地上,手里捧着这颗已经严重腐化的头颅,低头一看,把我吓得嗷嗷直叫。我把脑袋拼命往外甩,可是甩了两下都没甩出去,反倒感觉我的左手手指钻心地疼。   我仗着胆子看了一眼手里的头颅,发现我的手指正插在他的脑袋的嘴里,而他的牙齿也正死死咬着我的手。   “啊!”我伸出右手,去掰他的牙齿。却感觉到眼前一黑,抬头看去,发现那具没了脑袋和双手的腐尸,依然没有躺下,还在地上晃动,而且晃到了我的跟前。   我冲着拎刀的凌若冰喊道:“快,扎他心脏。”   凌若冰提刀,朝着腐尸的心脏位置狠命扎了几刀。那腐尸又晃了两晃,才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随着他的倒下,咬着我手指的牙关也一下子松开了。我赶紧把这脑袋甩出去老远,揉着被咬的生疼的手指,连连怪叫:“啊,疼死我了。”仔细看去,发现我的手指都被咬得有些变形了。   凌若冰走过来,把我扶了起来。我看向铁子,这家伙似乎还没缓过来,咳个不停。我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铁子答道:“老子……咳咳……老子没事……麻痹的……”   “次奥,你还骂,我们倒霉倒你身上了,你说你没事吐什么痰啊?”我埋怨道。   铁子似乎还有点不服:“吐痰怎么了?把他吐活了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据我所知,凡是这种古尸或者僵尸,都有过气一说。如果一个人,特别是男人,嘴对嘴把阳气过到古尸的体内,就可能使古尸复活。但是这种情况的出现跟古尸的灵性和人的阳气都有关系。你估计你只吐了口痰,就起到了过气的作用,不是他灵气太强,就是你阳气太足。不过看你这个熊样,阳气也足不哪去,只能说明那腐尸灵气太强了。”   铁子又连啐了几口:“呸呸呸,我特码的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忍着恶心,把手在旁边的洞壁上连续蹭了好几下,总算把腐尸身上的黏糊糊的东西处理掉,叹道:“没受伤,比啥都强。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凌若冰捡起地上的火把,顺手又把我的短刀递给我。我赶紧接过来,重新别在腰间。 ☆、第二十七章 蛊瘴阵   我们重新整合了队伍,排成一列纵队,又开始沿着通道向前进发。   为了惩罚顾仁铁随便吐痰,我们让他举着火把,在前面开路。这么做的直接后果就是,我们的精神时不时就得紧张一下,因为顾仁铁总是会一惊一乍。而路上也的确遇到过几具干尸,还有几具白骨骷髅,所幸的是,他们都老老实实躺在那里,算得上是有惊无险。铁子有了刚才的教训,在路过尸体的时候,用手紧紧捂着嘴,生怕呼出来的气把尸体救活,我在后面忍不住偷着乐。   铁子走在前面,空闲的时候也问个没完:“你说的那个万蛊之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啊?也是个虫子吗?你需要吃了它吗?怎么走了这么久,一个虫子也没看见啊?”   我心里也直犯核计,据我所知,那万蛊之王必然是一个有着极大毒性的毒虫,但是长得什么样我却未知。而且我们走到现在,除了见到了各种各样的死人,却真的没见过一只毒虫,更别提什么万蛊之王了。   可是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脚下有些异样。像是踩在了什么东西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有些粘脚。显然铁子也注意到了,他把火把拿低,照向脚下。   我和凌若冰也低头去看,这一看,却让我们周身发麻,只见地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蜘蛛、蝎子、蜈蚣等毒虫,我们脚下的虫子已经被踩扁,虫尸流出绿色的汁液,粘在鞋底上,看起来恶心极了。   可是地上的毒虫不知道从哪爬过来的,还在源源不断地往我们这边涌,甚至已经爬上了我们的脚面。   我们赶紧频繁跺脚,抖落了下去,又踩死了不少的毒虫。   我对他俩喊道:“出现毒虫了,我估计万蛊之王应该也快现身了。看起来我们走的这个墓穴走对了。”   铁子左右脚来回跺,说道:“你先别研究啥万蛊之王了,先把这些喽啰解决了啊,这真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啊。”   我摇摇头:“谁说不咬人,你小心别让它们爬到身体上,一只咬一口,这么多只咬完估计你也交代了。”   “我次奥,这么狠?”铁子蹦跶得更欢了。   凌若冰也靠着墙角不断跺脚,她皱着眉头,一脸苦相。也许对于女孩子来讲,这些恶心的虫子远比那些死尸更难缠。   我突然看到铁子举着的火把,灵机一动:“铁子,你拿火把烧烧看。”   我这一句提醒了顾仁铁,他一听急忙把火把去烧那些毒虫。没想到这些毒虫,竟十分易燃,点燃了几只后,那几只带着火到处乱爬,把其他的毒虫也连带了。我们脚下迅速泛起了点点的火光,空气里响彻着虫子燃烧发出的啪啪的声音,弥漫着烧焦的毒虫刺鼻的臭味。   虽然味道不好闻,但是总算解决了眼前的小麻烦。我们清了清脚下的虫尸,继续往前走。脚下陆陆续续还不时会有毒虫出现,小群的,我们就踩死,大群的就用火,我们也得以又在通道里前行了几十米。   我们走着走着,感觉到前面的通道突然变宽了,而我们脚下一群一群的毒虫,此时也发生了变化。它们不再尝试着往身上爬,而是像得到了统一的口令,集结成群迅速向前面变宽的通道方向爬去。   面对这一异象,我肯定地说道:“赶紧跟上,估计有好戏了。”   我们三个跟着那群毒虫穿过了通道,本想看看这些虫子到底爬到哪里去,结果当我们跟了过去,却猛然发现,虫子都不见了,而出现在眼前的场景,却足以让我们惊爆了眼球。   前面哪里还有什么地下通道,分明就是一处幽静的山谷,充斥了大自然的美。天上散布着朵朵白云,地上绿草茵茵,远处有飞流直下的瀑布,近景里的花丛中有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穿插,有蜜蜂在花间对舞,甚至还有两只小兔儿互相嬉闹,树林里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   场景变幻如此之大,让我们始料未及,我们贪婪地欣赏着眼前这幅美景,暂时竟忘却了此行的目的和身处的险境。   眼前的景色却没能显现太长的时间,几分钟的功夫,就变了模样。   眼前的山谷、白云和瀑布凭空消失了,蝴蝶、蜜蜂和小兔也不见了踪影。重新出现的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一眼望不到边。   而在那林中,依稀散布着层层的雾霭,特别是在林子的边缘,更是雾气弥漫,充斥着神秘的色彩。   我被眼前变幻的场景吸引住了,那团迷雾更是有着无穷的吸引力。我不知不觉向着树林边的迷雾前行。   就在我木然地迈动着步伐,快要接近树林的时候。突然我腹内感觉到一股刺痛,刺痛不经意间从身体的中枢传遍了全身。我陡然打了个冷战,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我站定身子,重新审视眼前的这片密林,而此时,凌若冰和顾仁铁一左一右,正以缓慢的步伐向那密林走去。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急忙上前拉住了他们俩,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们拉回了原处。他们像是刚从梦中醒来,竟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把刚才的情形跟他们说了一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咱们差点就栽了。”   铁子指着眼前的密林,问道:“这尼玛到底是什么名堂。我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往林子里走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切都应该是个幻境,如果不是祖奶奶的体蛊提醒,恐怕我们现在都是凶多吉少。”我推测道。   “幻境?”凌若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闭着眼睛走,就应该能走出密林。”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在我看的那本心经里,对于蛊的介绍中,有种蛊瘴阵,阵里面是幻象、蛊瘴、再加上一定的五行风水,这三者结合,据说一旦被阵法所困,肯定是步步危机,很难脱身的。而且这蛊瘴阵只有一个出口,你认为我们乱打乱撞走出去的几率能比中五百万彩票更容易吗?”   铁子嘟囔道:“难道这里面还有高人布阵?要不怎么会凭空多出这么一个鬼阵法来?”   我说道:“这倒未必,我说的那种是人为摆的,还有一种可能是先自然生出了蛊瘴,而后慢慢演化成了幻象,如果是这种,那还好办些。毕竟没有五行风水这一说,相对容易破阵。”   凌若冰说道:“要不,我们在外围等一会儿,等着瘴气散掉再走?”   “不可。”我摇了摇头:“你看到没有,就这么一会功夫,林子外面的蛊瘴已经扩大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这里都会被蛊瘴笼罩。”   顾仁铁盯着密林之中的蛊瘴,突然指着里面的一处问道:“你们看,那有个光点儿。”   我们顺着铁子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林子深处,有一个黄豆大小的光点,在那瘴气弥漫的阴暗环境里面,看得尤其清晰。   还没等我们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光点突然微微抖动起来,随即,光点暴闪了一下,向顾仁铁激射而来,速度之快,超乎想象,甚至在空中拉成了一丝亮线。   我暗叫一声不好,用尽全力推了顾仁铁一下,把他推在了一边。那光点却不偏不倚正叮在我的肩膀处。   我急忙回神观看,顿感骇然,趴在我肩膀上的居然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小虫。而那小虫丝毫没给我以喘息之机,甫一落定,就迅速穿过了衣服,扎到皮肉里去了,我感觉肩膀像是被蚊虫叮咬了一下,那小虫竟没身不见。   “不好。”我喊了一声,迅速把衣服撩开,发现那小虫早已经刺破了皮肤,钻了进去。在肩膀处鼓起了一个大包。   “哎呀!若冰,快,拿匕首把它给我抠出来。”我的声音嘶喊出来,显得格外恐怖。   凌若冰虽然不甚知道其中的厉害,但是看我的表情深知其严重性。拎着匕首就要往我的肩膀鼓起的那包上下手。   “等会。”就在我要承受这皮肉之苦的时候,我发现那钻进去的小虫,似乎正在努力往外挣,我及时地喊了一嗓子,拦住了凌若冰。   果然,那小白虫在皮肤下面鼓动了一会,竟刺破了皮肤钻了出来。我再也不敢迟疑,伸手迅速地把那小虫拨到地上,凌若冰更是手快,弯下腰去,一刀就扎在那小虫的身上,并将它挑了起来。   在火把下,我们看到,那小虫已经被匕首尖穿透了身体,但是明显没有死亡,可见它有多么顽强的生命力。小虫在匕首的尖部不断地挣扎,几只细小的爪子动个不停,不知道从身上的什么部位还发出一丝微不可闻“嘶嘶”的声音。   不过看这小虫的形态,并没看到翅膀,但是它却能够飞行,由此推断,它应该是靠着超强的弹跳力来发动攻击的。   “这虫子就是蛊吗?”铁子惊魂未定,因为我如果不推他那一下,被袭击的就应该是他。   我点点头:“这应该就是蛊,看来这蛊瘴阵是真的了,我们有麻烦了。” ☆、第二十八章 童子尿   凌若冰把刀尖上的小虫伸到了火把里,里面嗤地一声,一股白烟升起。   我盯着那片密林,提醒道:“这里面说不上有多少只类似的蛊虫,你们注意一点,千万别让它钻进皮肤里,如果一旦钻进去,就会迅速潜入内脏,轻者潜伏数年,吸精血,影响心智,重者啖血肉,当场毙亡。”   我的话让顾仁铁一个劲地擦汗。他突然问道:“刚才我看它已经钻到了你的皮肤下面,后来怎么又出来了?”   “我想是还是因为祖奶奶的体蛊起到的作用,我的血应该是对它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我猜测道。   铁子羡慕道:“秦路,啥时候你也给我弄一只在肚子里吧,真是好处多多啊。”   “多你个头,你还是盯着点吧,要是再飞出来一只,我可不一定救得了你。”   我话音刚落,凌若冰一脚踹在了顾仁铁的胯骨上,一下子把他踹出去好几米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被踹的莫名其妙,一骨碌爬起来,刚要发作,就发现凌若冰一抖手,匕首脱手而出,一道寒光闪过,叮在了墙上。   顾仁铁楞在当场,我骂了一句:“发什么楞,你又捡了一条命。”我们跑到洞壁前面,发现那匕首尖上正扎着一只蛊虫,和刚才不同的是,这只是黑色的,有着坚硬的后壳,后壳已经被匕首扎碎,此时被叮在墙上正剧烈地挣扎。   铁子哭丧个脸:“麻痹的,这帮死虫子干嘛非盯着我不放啊?”   而此时,我们同时发现,在密林中的不同方位,都出现了小的白点,显然还有更多的蛊虫准备飞射出来。   我拍着脑袋,快速地思考着。最后,我做了判断:“我看我们还是进蛊瘴阵里吧,这蛊虫飞射实在厉害,一只还能应付,要是几只一起飞出来,恐怕我们应付不暇,万一没留神钻进了身体,那可就糟了。如果我们进阵,或许还有一线的生机。”   “我次奥,那麻溜的,赶紧去吧,还等啥呢?”顾仁铁被蛊虫吓着了,有些着急。   “别急,进蛊瘴阵也得有所准备才行,要不进去也是死路一条。”我拦住了他。   “那快说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这……”我迟疑了一下,时间紧迫,还是说了出来:“我知道有一种东西,能够延缓瘴气的毒气入侵,也许能坚持到我们找到出口。”   我说完之后,他们俩都眼巴巴看着我。铁子更是迫不及待:“什么东西?我们身上有吗?”   我狠了狠心,说道:“你有没有,我不知道,我肯定有,若冰……若冰没有。不过我可以借给她。”   “到底什么东西,能不能别这么神秘?”凌若冰一边握着匕首盯着林子里的那几处白点,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说,说,等会我说出来,看你还能这么气势凌人不?”我心想。   时势所迫,我便不再顾忌更多,说道:“这东西就是童子尿。”   “啊?”顾仁铁楞了一下,转而欣然说道:“这个啊,我有,我有。”   我赶紧接了一句:“铁子,这个可不是装纯的时候啊,要不折不扣的童子尿,你要是没有,我可以送你点,不过你可千万别想着冒充,到时候吃亏的是你。”   “你想什么呢?我是如假包换的处男之身。”说着他瞥了一眼凌若冰。   我这才发现凌若冰满脸通红,正狠狠地瞪着我。我赶紧说道:“若冰,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用童子尿把布条润湿,捂在口鼻,能有效地防止蛊瘴。”   凌若冰脸红的像个番茄,急的直跺脚:“你们……你们……你们爱谁用谁用,我不用。”   “那可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你帮我们守一会,我和铁子去加工。”说着,我拉着顾仁铁跑到了一边的角落。   凌若冰在后面大声喊叫:“秦路,你欺负人。”   我没理她,用刀把自己的两个裤腿各扎了个洞,一使劲都给撕了下来。然后告诉顾仁铁:“最后跟你说一遍啊,不是处男别尼玛逞能,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顾仁铁把自己的衣服一角撕了下来,已经开始对着那撕下来的布条开始尿了。他不无得意地说道:“你就别操心了,老子坚持了二十多年,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我们一路上也都没捞着机会方便,这下可找到机会了,我对着那两块裤腿子尿了个痛快。之后,我捏着两块湿漉漉的布,走回到凌若冰身边,此时我发现凌若冰已经在这么一会工夫又扎死了一只蛊虫。   我赶紧递过去一块布,说道:“铁子那家伙不准成,你还是用我的吧。这个份量更足些,加了量了,给你。”   凌若冰杏眼圆翻,憋得满脸通红,说道:“我宁可在这外面等死,我也不用你那破玩意。”   现在我们已经耽搁了太长的时间了,里面的蛊虫随时都会激射而出。但是我见凌若冰的样子,肯定是宁死也不会用我的法器了。   我左右为难,如果不用这童子尿,进了蛊瘴,注定是九死一生。可我看到凌若冰在一旁委屈的样子,就要哭出来了,看起来也是楚楚可怜。   我把心一横,又想了一个主意。我随手又在衣服上扯下来一块布,一顺短刀,在我肩膀的地方狠狠划了一刀,刀锋过处,鲜血迸流。   凌若冰一见,惊呼了一声:“你干什么?”   我忍着疼,把手里的碎布往伤口上一捂,碎布瞬间被染得血红。我把血红的布往凌若冰手里一递:“我希望,我的血能对蛊瘴也有个克制,一会你把这个掩住口鼻,试试运气吧。”   凌若冰木然地接过碎布,眼中噙泪,欲言又止。   我把自己手里的童子尿法器往鼻子上一捂,率先往蛊瘴阵里冲去。蛊瘴阵里的幻境完全让我们舍弃了火把的照明,因为在里面的光线已经足够用了。   顾仁铁咧着嘴,硬着头皮也照我的法子,把他的布条也掩住口鼻。凌若冰迟疑了一下,最后把我那条血布往鼻子上一捂,拎着匕首,也闯进了蛊瘴阵。   我们三个冲进阵里,左突右冲。那层层的蛊瘴迅速笼罩住我们。而我出的这个主意,似乎还不错,我闻着自己的尿骚,强自忍住阵阵的恶心,心想多亏凌若冰没用我的东西,我自己都这么恶心,她一个丫头如何能够承受得了。   我偷眼看了看她,她紧紧捂着我那块血布,似乎那蛊瘴也没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看起来我的血还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我心想,早知道我忍着疼,多放一些血出来就好了。   虽然那蛊瘴暂时不能对我们的身体造成影响,但是我们走在瘴气之中,却辨不清任何的方向。这树林本身就是个幻象,我们走在里面更是像坠入五里雾中。   蛊瘴里不时有大大小小的蛊虫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不知道是童子尿起了作用,还是我的血液的克制,它们都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觉得有些气喘。   我暗道一声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童子尿快失效了。可是眼下我们还没找到出路,如果现在失效,我们无疑将全部葬身在蛊瘴阵中。   而随着在蛊瘴里左转右转,大家都有点头昏脑涨的感觉,我真想干脆就撇掉掩口布,就地一躺,爱咋咋地,凭天由命。   可是此时,走在我身边的凌若冰突然停顿了一下,我很奇怪,不知道此时她要做什么。可是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她竟撇下我们,直直往一个方向跑去。   见到此情景,我和铁子也不敢怠慢,透过掩口布,猛吸了一口气,紧跟着凌若冰跑了下去。   跑着跑着,我终于注意到,在路的前方,有两道白光,正在蛊瘴中若隐若现。看起来凌若冰正是奔着这白光跑去的。   我不敢确定那白光对我们有利有弊,但是凭直觉,在这蛊瘴阵中,似乎不会给我们留出如此明显的生门。   可是说起来,眼下的局面,我们也只能按照这条路走了。我们循着那两道白光,一路疾跑,可是那光看起来很近,跑起来却久久不到尽头。   跑在前面的凌若冰跑得很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我和铁子却有点累得跑不动了。我想张口喊一声凌若冰,可是又怕移动了掩口布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眼见着凌若冰越跑越快,已经把我们俩拉开了十米左右的一段距离。中间的蛊瘴迅速把我们的视线遮住,只看到那两道诡异的白光透过蛊瘴向我们一闪一闪,像是挑衅,又像是引诱。   看着凌若冰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干脆就停住了脚步,哈着腰直喘气。铁子的体力更差,基本上就要堆在地上了。   但是这里毕竟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尽量去和凌若冰汇合。我扶起铁子,两个人踉踉跄跄往前走,好在那两道白光还在,我们照着这个唯一的目标往前移动。   此时的我,心里七上八下,开始的时候走失了镯子,现在凌若冰又不知去向,而且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吉凶祸福,想到这里,一阵悲痛涌上心来。 ☆、第二十九章 青蟒恶蛊 (补昨天一章)   我对凌若冰像疯了一样往前跑,完全没有等我们一直没搞懂。我自己猜测她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才会不管不顾追下去的吧。   我和铁子又踉跄着往前走出一段距离,凭感觉似乎是又进入了一个石室,感觉那两道白光就在眼前。恰逢此时,我突然脚下一绊,直向前栽去。好在旁边的顾仁铁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拉住。我感觉脚下软绵绵的,似乎是一个人。我不由得心里一紧,急忙俯下身子去查看。   这一看之下,我却全身发凉,感觉到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悲凉。地上正是刚才跑掉了的凌若冰。   躺在地上的凌若冰,全身上下,出现了十多个血洞。血洞里不断涌出来的血水,把外面的衣服都已经染红。这明显是被蛊虫钻进了身体,我知道,这种蛊虫一旦进入身体,能够以血为食,很难去除,中了蛊的人几乎是九死一生。   显然是凌若冰追到这里,被十几只蛊虫同时袭击,而她一时间应付不及,被蛊虫钻进体内。   我轻轻晃了晃凌若冰,发现她的意识还在,而我送给她的那张掩口布已经跌落在一旁。我心里疑问:“按说我的血应该能对蛊瘴有克制才对,但是从刚才凌若冰的反应,应该是被蛊瘴里出现的幻境吸引了,而后才招惹的蛊虫,这么说的话我的掩口布并没有生效。”   我紧紧捂着我自己的童子尿布,不敢拿下来,我怕一旦拿下,会招致和凌若冰相同的命运。我看着眼前的凌若冰,此时全身无力,躺在地上,无助地看着我。我心如刀绞,眼泪竟不自主地流了下来,来的时候想过会有很多的磨难,但是最不能让人接受的就是,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出事,而我却束手无策,爱莫能助。   我正在努力想着办法,身后的铁子却使劲地戳我的后背。我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搞小动作,就没理他,继续查看凌若冰的伤势。   可是铁子似乎没有停手的迹象,又狠狠戳了我两下,这两下差点没把我戳翻在地。我勃然大怒,转身想跟他翻脸。可是我一转身,看到的却不是顾仁铁。   我首先看到的是我们追寻而来的那两道白光,而这白光竟然是一条青蟒的眼睛。   在我身后的,此时正盘踞着一条青蟒,蟒身倒不是很粗,约有碗口粗细,浑身上下青绿色,伴有黑色环状的花纹,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此时它正盘踞在那里,蛇尾正翘在前面,我这才知道,戳我的哪里是顾仁铁,分明是这青蟒的蛇尾。   出现这一状况,让我始料未及。但是经历了太多的事,已经足够让我的神经坚强起来,看到青蟒出现,我的第一反应是,顾仁铁又哪去了?原本应该是他在我身后的,不会是让这蟒蛇给吞了吧。我的眼睛迅速四下查看,终于发现顾仁铁正趴在那只青蟒的身后,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我心里起急,由于手中还要抓着掩口布,大敌当前实在是不方便,我干脆直接把手里的掩口布甩向那青蟒,希望那青蟒也和蛊毒有些关联,童子尿能起到一定的效果。没想到那青蟒却不以为然,尾巴一甩就把掩口布击落。   而我,吸了两口空气,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那青蟒见我发动了攻击,似乎是受到了刺激,头一歪,忽地吐出一团白气,直奔我的头部罩来。   “蛊瘴!”我心里一惊,这青蟒竟然能够喷出蛊瘴气来。   我偏头闪过,抡起古刀往那青蟒身上砍去。那青蟒的行动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灵便,几乎没有什么武功的我居然一刀就砍在了青蟒的身上。可是这一刀就像是砍在了橡胶皮上,崩地一下,弹了回来,把我的手还震得生疼。   那青蟒随即,尾巴再次抡起,正好打在我的手腕。我吃痛把持不住,古刀撒手而出,掉落在地。   青蟒见得了手,大嘴一张,又是一口蛊瘴气。这次的气势更足,范围更大。我尽力去躲,但是仍有部分的瘴气被我吸入。其实我对这青蟒呼出的蛊瘴没太在意,毕竟腹内还有体蛊护身,一直用的掩口布也是以防万一。不过当我吸到了这青蟒喷出的瘴气后,马上就觉得好像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   不但我的头晕得厉害,而且我感觉腹内疼痛难忍,一股热辣辣的气流从五脏六腑直冲顶门。   而我的意识也趋近模糊,我朦胧间看到那青蟒已经张开了它那张大嘴,直奔着我咬来。我甚至闻到了从那青蟒嘴里散发出来的臭味。   此时我被瘴气所害,已无力躲避,眼见着那巨口从上而下向我咬来。此时我体内的那股气流活动得更厉害了,而且已经到了我的嘴里。我感觉到嘴里火热难当,不得不张开嘴,想缓解一下。   可是我一张嘴,从突然从我嘴里飞出一物,直直扎入到了青蟒的嘴里。   我依稀看出来,飞出来的正是祖奶奶送给我的体蛊。果然,那体蛊飞出后,我体内的那股气流也随之荡然无存。   而眼前的那青蟒此时却把身体蜷缩在了一起,并不断地翻滚,似乎是受到了痛苦的折磨。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直以来,体蛊都呆在我的体内,暗中帮助我。没想到这次居然冲出体外,可见它一定是感受到了敌人的强大,才不惜牺牲自己来保护主人。因为我知道,体蛊一旦出了体,在一段时间内就会消亡,除非像祖奶奶一样对它进行续咒。   此时,青蟒的翻滚已经越来越弱,慢慢地,青蟒平躺在地上,没了动静。而从它的腹部竟然裂开了一道缝,一股血水顺缝流出,一只长有翅膀的黑虫吃力地爬了出来,这正是我体内的那只体蛊。   体蛊卧在那摊血水中,有气无力地蠕动了两下,就停止不动了。   我动了动身体,发现蛊瘴带来的影响随着那青蟒的死去而消除掉了。而周围的环境,重新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仍处在一片黑暗的洞室之中。我想在凌若冰的身上把手电摸出来,可是黑暗之中却无从下手。   我只好凭着感觉伸出手向凌若冰的身上摸去。   虽然凌若冰是在昏迷状态,但是我仍旧不敢得罪这个泼辣的丫头,要是让她知道我在她身上乱摸,非杀了我不可。所以我把手伸出老长,却迟迟不敢往前送。后来一狠心,为了大家的安危,摸了过去。我先摸到了凌若冰的两条腿,顺着腿摸到了裤兜,没有。我继续往上摸,腰里也没有,不过我却感到了从她腰间传来的阵阵温热,让本来心如止水的我竟然顿生涟漪。   我赶紧凝住心神,继续摸,就在我的手在她的胸前摸摸索索的时候,我的手突然遭到了重重的一击,“啪”地一声。我急速把手撤了回来,同时听到了凌若冰一声娇斥:“谁?”   “啊?你醒啦?是我,秦路!”我心里狂喜。   “你?你占我便宜?”凌若冰恨声道。   “啊?冤枉啊,你没看见这都黑了吗?你一直昏迷,我想把手电找出来。”我嘴里说着,心里暗暗庆幸,多亏她没用刀,要不我这手就废了。   “我一直昏迷?”凌若冰似乎对过去的事儿不甚了解。   “啊!你不知道啊?你身中十几只蛊虫,啊对了,你怎么会醒过来呢?那蛊虫明明都钻进你的身体了啊?”   凌若冰似乎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就记得我和你们在奔着那白光走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只青蟒把你缠住了,你痛苦不堪,拼命地喊救命。我就奔着那青蟒跑,想跑过去救你。可是怎么跑,那青蟒总是离我有一段距离,跑着跑着,我就感觉到身体一麻,发现有好多我们见过的那种蛊虫钻进了我的身体。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是我那血染的掩口布不太好用,一定是失效了的时候,你产生了幻觉,后来又遭致的蛊虫袭击。我和铁子就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看见你在前面疯跑,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可是,你怎么自己醒了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感觉一下,身上可有什么别的感觉?”我问道。   凌若冰已经把手电打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说道:“除了伤口还有点疼,别的都没什么感觉。”   “那就好,铁子也昏迷了,赶快过去看看。”我借着光亮,想跑到铁子那看看他的情况。可是我刚刚起身,就听见青蟒躺着的地方发出了异样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凌若冰显然也听到了,忙把手电光投了过去。   在手电的光束中,我看到从那青蟒的体内又缓慢地又爬出了一条怪虫,形如蜈蚣,尾带蝎针,通体雪白。   那雪虫爬到了体蛊旁边,竟张嘴开始噬咬体蛊。而且它吞噬的速度还很快,只一会工夫就把那只体蛊吞噬个干净。   凌若冰由于对刚刚发生的事没看见,此时看见了这一幕,目瞪口呆。   而我深知此时我们所处的危险,这只蛊,居然连祖奶奶送给我的体蛊都敌不过,那我们则更难逃脱。看来这青蟒的体内一直存在着这只蛊虫,刚才可能是和体蛊打斗的时候,让青蟒的内脏受损,才倒地身亡的。 ☆、第三十章 秦通到场   我看凌若冰还傻乎乎站在那看,急忙一把把她拉到身后。凌若冰见我如此慎重,急忙问道:“怎么了,那虫子是什么呀?”   我眼睛盯着雪蛊,紧张地轻声回应:“别问了,看来我们难逃此劫了。”   说话间,那只雪白的蛊虫晃动着身子,耀武扬威地看着我们。现在我已经没有体蛊了,更无对抗它的资本,也就打算放弃抵抗了。   那雪蛊已经弓起了身子,看来马上就要发动攻击。我往前站了站,把凌若冰护在身后,希望能吸引住雪蛊,给她留出更多的逃生机会,虽然我知道机会并不大。   可是就在此时,那雪蛊却突然猛地转身,箭一样飞射而出,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我大为吃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雪蛊跑掉。我站在那里喃喃自语:“奇怪,怎么突然放弃攻击了呢?”   我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了一声:“因为有人在召唤它。”   “啊?铁子你醒啦?”听声音是个男声,我不由得大喜过望。   可是我马上就看到铁子还躺在原地,声音根本就不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不明白这洞室里怎么会多出一个人。   我急忙连续后退了几步,厉声问道:“谁?”   “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那声音又出来了。这次我注意到声音是从一个角落里发出来的,而且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此时,凌若冰的手电也照了过去。在那角落里,依稀出现了一个黑影。   我翻来覆去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在这个场景能够碰到什么熟人,而且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我干脆掐住了震魂雷的起势,对那黑影说道:“不知您是哪位,就请现身一见吧。要不然我……”   我话音未落,那黑影就慢慢往前移动了过来,并且说道:“要不然你咋地?你还敢用震魂雷揍我吗?”   等到那黑影一点点地显出真面目,我惊叫了一声:“啊!怎么是你?”   凭空多出来的这个人,确切地说,多出来的这个鬼,竟然是我曾经在祖奶奶那里见过的秦通。   秦通一步一步逼近,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凌若冰不知底细,抄起警匕就要冲过去。我急忙一把把她拉住:“不用,是自己人。”   秦通却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凌若冰:“你?你能看见我?”   凌若冰瞪着眼睛,未知可否。但是事实已经再明显不过,若冰的确能够看到秦通的形体。   秦通挠挠头,像是在思考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   而我此时的心思都放在了躺在地上仍在昏迷的顾仁铁身上,我借这个机会跑了过去,想找个办法让他醒来。秦通在后面说道:“放心吧,我刚才注意看了看他,只是吸进了蛊瘴,现在瘴源已清,他吸入的又不多,过一会就会醒的。”   我知道秦通跟随祖奶奶,无论是道术还是蛊术都颇有些功底,见他如此说,我也就放下心来。不过对于他的出现,我却迫不及待想问个明白:“秦老爷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啊?”   秦通一张惨白的脸,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可是一直在这里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一直在这里?”听他说完,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秦通接着说道:“你认为你祖奶奶就这么放心,让你自己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找万蛊王吗?”   “这个问题我倒是想过,不过不是说祖奶奶也是想磨练我吗?想让我靠着自己的力量来找万蛊之王。再说她给了我一只体蛊,也帮了我不少忙的。”   “体蛊?”秦通冷笑了一声:“养有体蛊的人一旦死去,身体里的体蛊就没有存活的可能。”   “可是,可是……”   “可是你身体里明明有一只体蛊是吗?而且你还亲眼看到你祖奶奶把它送到你的体内。”秦通接着我的话说道。   我点点头:“事实如此啊。”   “你错了,那不是你祖奶奶的体蛊,而是一只鬼蛊。”秦通却摇摇头。   “鬼蛊?”我从没听过这种蛊,而且好像在蛊法心经里也没有过介绍。   “鬼蛊,不但需要下蛊的人本身具备一定的修为,而且还要找到合适的鬼魂附身在蛊虫之中,稍有不慎,不但附身的鬼魂会魂飞魄散,而且中蛊的人也会被鬼蛊所噬。这种蛊很少会有人用的。”秦通进一步解释道。   我恍然大悟:“这么说,是你一直附身在蛊虫身上,充当我的体蛊?”   秦通点头:“嗯,你还没傻到家,孺子可教。”   “那你怎么又出来了?”   “别提了,你祖奶奶跟我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出来,而且以我的功力,一般的情况我也真的不需要现身。可是今天这个青蟒,它本身倒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它的体内养有一条雪山蛊,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万蛊之王的一只分体蛊,颇有些本事,那些蛊瘴和小的蛊虫都跟它有关。我的鬼蛊保护不了你,所以我才出来,到青蟒的体内跟它斗,结果最后还是败在了它手下。”秦通似乎有些不忿。   “可是,我看到那雪山蛊把你的鬼蛊都给吃了,后来怎么又跑了啊?”   “笨蛋,不是都告诉你了嘛。”秦通说到这里突然降低了声调:“它是一只分体蛊,我估计肯定是你要找的万蛊王召唤了它。”   “啊?万蛊王出现了?”我费劲千辛万苦,这次终于有了万蛊王的确切消息,不免有些激动。   “嘘!”秦通止住我:“别激动,咱们尽量别让万蛊王知道我们的来意。”   “万蛊王还有分体蛊?它本身不就是一只蛊吗?怎么还能分出别的蛊虫来?”我被秦通弄得也压低了声音。   “废话,要不怎么叫万蛊之王呢?”   我指着地上的青蟒:“可是它怎么来的?”   秦通指了指刚才他站立的角落:“你看看,那边有个洞,里面蜿蜒曲折的,我推测啊,应该是什么地鼠啊穿山甲什么的打通的,然后会有不少毒虫爬进来,慢慢地随着时间的变迁,变成了万蛊王的毒蛊。这蟒蛇也应该也是从那洞中下到这里来的,而后被下了蛊。”   “我去,好复杂的样子。”我挠挠脑袋。   “一点不复杂,以后你都会明白的。”秦通说道。   正在这时,昏迷多时的顾仁铁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哎呀,我次奥,头疼。”   我一见大喜过望,急忙跑过去:“麻痹的,你可算醒了,吓死老子了都。”   秦通走过来突然问道:“他和那丫头都中了蛊瘴,怎么他昏迷了这么久?那丫头一点事都没有呢?”   我一听也疑惑不解,回头说道:“是哈?我还没意识到呢,这是怎么回事?”   铁子却一脸的惊异,瞪着眼睛问我:“麻痹的,你神经啦?你一个人在那说啥呢?”   “一,一个人?”我看看铁子,又回头看看秦通,开始的时候没明白。后来想到秦通是个鬼,铁子应该看不见他。   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想让他知道的更多,只能是搪塞过去:“哦,没什么,我一个朋友,会隐身,来帮我的。”   铁子有些不相信,似乎还要问些什么。许久没说话的凌若冰一拍他,问道:“你行吗?还能走吗?”   铁子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说道:“还有点晕,不过走路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对秦通说道:“你来了太好了,要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咱们现在去找那万蛊王吗?”   “现在可不行,咱们得做好一定的准备。”秦通摇摇头。   “准备?我有啊。我有童子尿。”   “童个屁童,你那破尿布把我给熏的,真难为你怎么想出来的。”秦通想起这事,气得够呛:“你那破玩意,对付一般的小蛊还凑活,要对付万蛊王,想都别想。”   “那?我们怎么准备?”   “其实说白了,我们也是要做到有备无患,那万蛊王应该是至阴至寒的灵物,如果贸然到你体内,你身体未必承受得住。”秦通说道。   “祖奶奶不是说,我本身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至阴之体嘛,那不是正好融合那万蛊王?”   秦通连连摇头:“不对,正因为你是至阴之体,碰到那至阴至寒的万蛊王,阴与阴交,则必大寒。人生万物,须阴阳调和,我需要在你体内注些纯阳之气,才能保你平安。”   “哦。”我似懂非懂,不过想来秦通是不能害我的。   秦通接着摸出一粒药丸递给我:“这是你祖奶奶给你的古法炼制的瑶药,吃了会给你增添阳气阳血,至于效果怎么样,我也不得而知,只能那万蛊王进去了之后才能知道。”   我接过瑶药,塞进嘴里,一口就吞了下去。   而铁子看我一直一个人嘟囔,愈加地糊涂,他扯着凌若冰问:“他到底怎么了?和谁说话呢?”   凌若冰显然对自己能看见秦通,而铁子却看不见也有些不解,而且她也解释不了我和秦通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而现在又在做什么。所以她简单地回答了铁子的提问:“不知道。”   铁子不住地捶着脑袋:“幻觉,这一切都特码是幻觉。” ☆、第三十一章 万蛊之王   吃了秦通给我的药,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而过了一会就觉得腹内灼热难当。就像腹内有一团火,迅速地烧遍了四肢和头部,我感到头部好胀。   凌若冰看到我的变化说道:“哇,你的脸好红啊,像个火龙果。”   我瞪了她一眼:“能换个比喻嘛,苹果什么的?火龙果啥形象啊?”   秦通说道:“别开玩笑了,时间差不多了,你现在过去吧,我们谁都不能跟你去。那万蛊王只有你这至阴之体才能引出来。有别人在场恐怕会适得其反。”   我反问道:“你去也不行吗?”   “人鬼两道,此阴不同彼阴。”秦通突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有一条你要记住,如果你感到体内阴寒难忍的时候,可以默念心经上的禁蛊咒。可以帮助你收服那万蛊王。”   我点了点头,禁蛊咒我倒是记得,其实心经上的东西我基本都背得差不多,但是如何运用我却摸不到门路。   我指了指刚才那只雪山蛊逃遁的方向问道:“万蛊王是在那边吗?”   秦通答道:“应该差不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不到必要的时候,我们是不会过去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应付。”   我点了点头,我早就想好了,我自己身上的阴毒,无论成败,也的确应该我自己来承担。我闷着头就往那方向走,却突然感到衣角一紧。我回头看去,发现凌若冰正在我身后。   我问道:“若冰,有事?”   凌若冰把手电往我手里一塞,幽幽说道:“小心点。”   一直习惯了凌若冰直爽的性格和泼辣的语言,突然对我这么温柔我还真挺感动。我随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说完,我拎着手电筒,一边照着路,一边向后潇洒地摆摆手,走了下去。   此时的我,感觉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在里面。   等我打着手电,看到了一道小石门,我知道进了石门,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出现什么,我就要独自面对了。我伸手用力去推,石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道缝。我等了一会,发现里面并没什么动静,才大胆地又推了推。看到能容一个人通过,我便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一进到石门,我顿感又是一阵阴寒,而这阴寒比刚才进过的那个石室更甚。   我打着手电前后左右胡乱照了一通,发现这里似曾相识。同样是一个石室,屋子当中同样孤零零放着一口石棺。   恍惚间我以为又重新走回了那个房间,后来仔细辨别,才发现这石棺看起来比那一具要大很多。而且摆放的方位好像也有所不同。   而这个石室除了这具石棺,就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我不知道那万蛊之王是否躲在石棺里。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人影鬼影也没有一个,看来这帮人是真的不会来帮我了。我哆哆嗦嗦端着手电一点一点往石棺前面挪动。   等到我到了石棺前面一米左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刚才秦通又没告诉我这里有个棺材,也没告诉我是该开棺呢,还是在原地等待。   四周出奇地静,静的让人不安。我握了握手里的古刀,刀把冰凉。那刀在和青蟒战斗的时候被打掉了,我刚才捡了回来给自己壮胆。   我隔着一米的距离,伸长了胳膊,用古刀敲了敲棺材壁,棺材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声音还特码挺好听,有点像编钟。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练习敲一首曲子出来,突然有个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敲什么敲,打扰我的美梦,啊~”   我吓得一激灵,觉得这声音好空灵,根本就辨别不出是从哪传过来的。不过听语气好像是跟这棺材有关。   我举着手电原地转了几圈,轻声问道:“谁在说话?你是谁?”   “咦?原来是你,你终于来了。”那声音答非所问。   “你认识我?知道我要来?”我接着问。   “你身体里有阴毒?”   “是的,我来找万蛊之王。你知道它在哪吗?”   “小子,如果你想治好你的阴毒的话,就按我说的做。”那声音似乎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按你说的做,可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按我说的做,你就会看到我的。你个笨蛋,你得快点,不然我可没时间了,有这工夫我多睡会觉了。”那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   “好吧,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我该怎么做?”我走投无路,还是决定信他一回。   “好,你盘膝坐下,五心朝天,静气凝神,元神归位。把所有的杂念都抛开,做到心如止水,安然入静。”声音在指点着我。   这些基本上都是道家的一些法门,是打坐入静需要的过程,我也曾练过,只是每次都不那么彻底而已。   不过这次在那声音的诱导下,我居然成功入静了,觉得脑子里一片清净。而此时,我惊奇地发现,居然看到了另一幕场景。   一具干尸,直挺挺躺在那里。而在那干尸上,正趴着一只胖乎乎的大肉虫,全身雪白,头上长有一对长长的触角。说是虫子,但是面目表情却极其丰富,两只圆圆的眼睛,居然还有长长的睫毛,嘴巴微张,露出里面几颗牙齿,此时正眨着眼睛看着我,当真是萌态可掬啊。   我正看得出神,那大肉虫开口了:“看到我了吧?”   “什么?我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你?”我有些惊诧。   “当然是我了,你现在是在用通灵的感官在交流,所以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能看到我现在的场景,看来你我真是有缘啊,看在缘分的份上,我就受累帮你治治阴毒。”那大肉虫缓缓说道。   “哦?这么说,你就是……就是传说中的万蛊之王?”我有点不敢相信,传说中剧毒无比,阴寒莫测的万蛊之王居然就是只大肉虫子。   “没错,怎么样,我是不是有点玉树临风的感觉?”万蛊王看起来还挺自恋。   “是……是,你好帅你好帅。”我赶紧恭维道。   “嗯,我挺爱听。我在这里呆了一千多年,就没个人来夸赞我,可憋死我了。”万蛊王被我夸奖了几句,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呆了一千多年啊?也没人跟你说话,那你可真够孤单的。”   “何止孤单啊,简直就是折磨。想当年,我本是天山上的一条雪蚕,你知道吗,我们天山雪蚕可不是凡物,为上古遗留,存世量非常稀少,远古时候长于深海,后因海陆变迁,又藏身于万年寒冰,全身素白,由于常年累月长于寒冰,所以本身抗体耐寒耐阴……真是好久没说话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啥?总之吧,突然有一天,我被一个苗疆的养蛊师给捉住了,那时候我火候还不足,不是他的对手,我被带到了这里,和这个大理皇室的尸体一起关在了这个寒玉棺里。这个大理的王爷想利用蛊师的蛊术让他若干年后起死回生。结果这寒玉棺本身就是个极寒之物,与那雪山环境相若,我在这里如鱼得水,再加上千年来我汲取这墓穴的龙气,竟修炼成了蛊王之身,以我的修为,绝对可以号令天下蛊虫,我相信也没有我不知道的蛊事。最后我虽然破了那个蛊师的蛊术,可是我却不敢离开这石棺,因为一旦离开这个环境就……啊,说多了说多了,见笑见笑。”万蛊王突然打断了自己的叙述。   这万蛊王看起来真是憋坏了,说起来就是一大长篇。不过听他说起来,我倒是对它的来历和能力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想这雪蚕不死不僵,卧于寒玉棺中千百年,早已经是达到了至臻之境,大凡天才地宝,皆有灵性,这万蛊王的确不是徒有虚名的。而蛊毒无不是阴寒至毒的歹毒术法,想来我身体里的阴毒对于万蛊王来说,应该不过就是毛毛细雨吧,由此我信心大增。   那万蛊王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看起来也有点不耐烦了,它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困了,感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作为回报,我现在就给你治阴毒,你继续保持这种状态,身体出现任何不适你都要坚持,不能分心,否则就前功尽弃了,知道吗?”   “好的,我知道。”我满口应承。   我继续保持自己入静的状态,准备接受万蛊王的治疗。可是就在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身体一凉,一股阴冷的寒流侵入了身体,并且在身体里各处游动,顿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我想去再看看万蛊王,结果眼前却室一片模糊,早已不见了万蛊王的身影。我心里有些着急,但是有万蛊王之前的交代,我不敢太过分心,只好努力凝住自己的心神,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身体的异样感觉更加强烈,我感觉到那股寒流遇上了身体里的那股热气,双方在争斗,而且互相之间的领地争夺得很厉害,我的身体感觉也随之一会冷一会热,倍受煎熬。我努力迎合着这种身体的变化,希望通过努力让这种不适尽快消褪,可是渐渐地,我就发现事情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因为我感觉到了身体里的第三种势力也加了进来。 ☆、第三十二章 大难不死   我身体里新生出来的势力渐渐与那股寒流融为一体,变得更加阴寒,与那热气对抗。势力平衡瞬间就被破坏了,寒流逐渐压制住了体内的热气。   而我的身体也明显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因为一种无尽的阴寒正在迅速地占领我的全身。我已经周身发冷,开始不住地打着寒战。   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勉力坚持,可是到了后来,这种阴寒已经快让我崩溃了。我突然想起来秦通曾经告诉过我,让我在阴寒难忍的时候默念禁蛊咒,现在似乎正是时候。   可是就在我刚刚起了个头,万蛊王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是严厉:“你小子想不想治病了,赶紧给我凝神,抛去杂念。不然前功尽弃我可不管。”   我一听吓了一跳,难道这种阴寒是治病的必经阶段嘛,既然万蛊王这么说,我便停止了念咒。这下,那阴寒感觉更剧。没过多时,我感觉身体就已经僵硬了,并且似乎已经栽倒在地上,可是我却一点知觉都没有。整个人我觉得就剩下了残存的一点意识。   慢慢地我感觉到痛苦似乎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强烈了,而我正在一点一点脱离自己的身体。我惊奇地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正保持着盘膝的状态,但是已经栽倒在地上,而身体上蒙上了厚厚一层冰霜,脸上的睫毛上也全都是洁白的霜,最为可怕的是在鼻孔下面,所呼出的气体都凝结成了两根冰柱。   我被我自己的状态吓了一跳,照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死掉呢?不对,被冻住的是自己,那我又是谁,难不成我是魂魄吗?我不会是魂魄出窍了吧,如此说来,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而事实似乎正在验证着我的判断,我马上就要彻底地离开身体。这时突然从外面闪进来几个人,我一眼就看到了秦通。   秦通快速飘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把我给生生摁了回去。恍惚间听到秦通喊道:“臭小子,让你不听话,终于有了此劫,你着了这老奸巨猾的万蛊王的道儿了。”   凌若冰伸手去摸我的身体,刚一接触,猛地就抽了回去,嘶喊道:“啊,好凉。秦路,你怎么样?”   而此时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旁边的铁子也急的直跺脚。   秦通急的在旁边团团转,不住地嘟囔:“怎么办?怎么办?阴寒已经覆满全身,再不想办法,阴寒入骨,这孩子就废了……”   凌若冰突然对秦通喊道:“你还有那个什么药吗?给他吃一个啊。”   “有也没用,那药吃一粒和吃一百粒的效果都一样。你……啊?对了,你能看见我,你能看见我……”秦路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嘴里不断地嘟囔着,有点小兴奋。   凌若冰一脸地不解。秦通接着问凌若冰:“丫头,麻烦你告诉我你的生日时辰,要如实相告。这可关系到秦路的安危。”   “啊?”凌若冰显然没想到自己的生日时辰会有什么用,见秦通如此问起,便回到道:“我是五月初五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出生的。”   “什么?是真的吗?哈哈哈,天意,难道这都是天意?哈哈哈……”秦通突然发疯似得狂笑,手舞足蹈。   凌若冰吓了一跳,怯怯问道:“你……怎么了?”   秦通突然止住了笑声,对凌若冰说道:“丫头,秦路有救了,不过需要你做一下牺牲,你看可以吗?”   “做牺牲?能救秦路吗?”凌若冰一愣。   “哦,我说的牺牲,不是说让你去死,只是需要你身上的血。”秦通进一步解释道。   “我的血?有用吗?”凌若冰问道。   “当然有用。你听我说,现在秦路的体内有那万蛊王,它本身是极阴极寒的,和秦路本身的阴毒已经合二为一,所以寒性极强。本来我让秦路念几遍禁蛊咒,也许能阻止那万蛊王与阴毒融合。可是这万蛊王实在是有够狡猾,竟然骗了秦路。它是想从那寒玉棺里脱身,而秦路的身体正好可以做它的宿主。刚才差一点就让它得了手,一旦秦路的魂魄被它驱逐出去,那万蛊王就会彻底控制了秦路的身体了。而你,刚好和秦路相反,你是一年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出生的,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那些小的蛊虫根本就不敢在你的体内多停留。你的血至阳,正好能和秦路的血互补,互溶,来共同压制万蛊王的寒毒和体内的阴毒。”   “哦?是这样,那快点吧,我该怎么做?”凌若冰一听便有点迫不及待。   “好,你听我的,用刀把你和秦路的两只手的虎口割破。”秦通在一旁指挥道。   凌若冰是用刀的行家,她挥起匕首,连续四刀,把自己和我的虎口都割开了一道口子。她的血汩汩而出,而我的血刚一流出,就被冻住了。   凌若冰做完了这些,秦通突然喊了一句:“丫头,得罪了。”说完他一欺身,整个向凌若冰撞了过去。   凌若冰躲避不及,猛打了个寒战,秦通的人影一头就扎进了凌若冰的身体。   再一看凌若冰,脸上的表情跟秦通是一般无二,只是在她那张俏脸上显现出来,尤其感到有些诡异。我知道,肯定是秦通刚刚附了凌若冰的身。   凌若冰走上前,将自己的虎口和我的虎口各自相对,四只手紧紧连在了一起。   我登时感觉虎口的地方有了一丝感觉,不再是僵硬麻木。我也感觉到身体里本来都快冻僵的血液也开始流动了,跟凌若冰体内的血液开始互通,有流进来的,也有流出去的。   而经过融合的血液,正释放着巨大的能量来抗衡体内的那股阴寒。而那股阴寒遇到了阻力,自然也加大了攻势。而攻势越强,我和凌若冰体内的血液互换互溶也就越多。   隐约间,我又听见了万蛊王的喊声:“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招,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凭着感觉跟他沟通:“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骗我?”   “我没骗你,我的确可以帮你除了阴毒,不过你以后就不是你了而已。”万蛊王还在狡辩。   “你个老不正经的,我都不是我了,还除阴毒有个毛用?”我受了骗,自然不再像开始那般客气。   “我不跟你斗嘴,算本大爷栽了。不过我警告你,以后咱们相处的时候还多着呢,你最好尊重我点。”   “什么意思?什么叫相处的时候还多呢?”我有点疑惑。   “一会你去问那鬼东西吧。老子烦了,也困了,你赢了。”万蛊王又不耐烦了。   他说完这个话,我顿感身体阴寒骤减。而我和凌若冰的血正重新梳理着我的身体和经脉,温热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体表外的冰霜也在逐渐地溶解,脸色也恢复了过来。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过度,我终于恢复了常态。凌若冰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两只手也离开了我的手掌。秦通也重新从凌若冰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秦通看来也累得够呛,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是惨白。   我忙问道:“你没事吧?若冰?她没事吧?”   秦通的声音听起来也很虚弱:“我没事。她也没事,一会就会醒过来。恭喜你啊,你的阴毒算是被压制住了。”   “可是,那万蛊王呢?”   “他就留在你体内了,这回你可真算得上是百毒不侵,白鬼不袭了。而且相信你们之间有沟通,能交流吧,你们之间是互相依附的,谁也离不了谁了。他离开你的身体,必死无疑,你离开他,也许阴毒还会复发。以后你们之间好好相处吧,说起来他可是个宝啊,天下蛊事,无他不知,你要好好跟他请教才是。”   “我跟他相处?一个会骗人的大胖虫子?”   说完这话,我腹内突然一痛。   “小子,以后说话还得小心点,别惹我老人家不高兴,否则有你苦头吃的。”万蛊王的声音又懒散地传了过来。   “你睡你的觉去吧,老子懒得理你。”我一皱眉,对万蛊王说。   秦通说道:“这样吧,我临走再帮你们一下,把你们送到地面,我就要离开了。”   “可是,若冰还没醒呢。”   “不碍事,你抱着她。还有那小子,你们站在一起,闭上眼睛。”秦通指挥着。   我按照秦通的吩咐,抱起凌若冰,让铁子闭上眼睛,和我们并排站好。   我闭上眼睛,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片刻之功,耳边传来了秦通的声音:“睁眼吧,这里的事儿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跟你祖奶奶说一声了。”   “怎么,你要走啊?”我睁开眼睛,发现我们已经站在了地面上,四周都是草木,而且现在正是黑夜。   “总是要走的,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到时候你祖奶奶也会找你的。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办呢。对了,你的那个女伴儿,估计已经被段志轩救走了,你快回去找她吧。”   “好,秦老爷子,回见了。”   我话音刚落,就有一阵阴风刮了起来。我知道,秦通已经离开了。   我看了看铁子,他像个傻子一样呆立当场。我喊了他一句:“铁子?傻啦?”   铁子眼珠没动,茫然说了一句:“你要是看着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久,你会不会傻掉?” ☆、第三十三章 新的开始   我轻松地笑了笑:“好了,事情都解决了,有空再跟你细讲吧。”   说完话,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抱着一个呢,也不知道凌若冰醒没醒。等我低头一看,发现她那双大眼睛正盯着我看。我吓了一跳,手一松,整个把凌若冰丢在了地上。   凌若冰毫无准备,被摔了个结实,她哎呦一声:“秦路!你想死啊?”   我赶紧过去扶她:“对不住啊对不住,你说你都醒了也不说句话,吓我一跳。”   “我刚醒,睁开眼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你就撒手了。有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吗?”   “对了,秦小子,我帮你和那丫头的血融合在了一起,现在你中有她,她中有你,你们俩注定会在一起的,好好珍惜吧,你得谢谢我老人家。”万蛊王突然和我说道。   “不是吧?血在一起了,人就要在一起啊?我烦着她呢。”   “吹吧你就,不信你就看着,看看我说的对不对。”万蛊王有些不屑。   凌若冰碰碰我:“喂,你想啥呢?”   我知道我和万蛊王的交流别人是听不到的,也不多作解释,赶紧说道:“哦,没啥,咱们得赶快回到段志轩那里,看看镯子是不是在那,这么长时间了,我有点不放心。”   铁子往四周看了看,说道:“我次奥,这是哪啊?分不清个东南西北,咋走啊?”   我挠挠脑袋:“也是,刚才也忘了问路了,这可怎么办呢?”   凌若冰突然止住我们:“听,好像有声音。”   我们同时停止了说话仔细听,果然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由远及近。   过了一会,一辆马车停在了我们身边。细看之下,正是老崔头赶的马车。   马车刚一停下,老崔头就跳了下来,跑到后面把车门打开了。一个人影跳了下来,我一看,居然是卓然。   “镯子!”我和铁子同时喊了一声。   镯子抬头一看,惊叫了一声:“啊?秦路,铁子,真是你们啊?”说着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又哭又笑。   我拍着她的后背,又是还一顿安慰,没办法,镯子的性格有点软,这么些年,每当遇到什么事,她都要找到我来倾述,而我总要一次又一次地开导和安慰。为此,顾仁铁曾多次抱怨,我知道铁子一直喜欢若然,也曾试着让镯子去找铁子,无奈她却最先想到的总是我。   我轻轻推开镯子,铁子也凑了过来,喊着镯子的名字,兴奋异常。镯子泪眼婆娑,也抱住铁子一顿哭。这让顾仁铁有点受宠若惊,急忙一个劲地安慰。   我笑了笑,对老崔头说:“崔大爷,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啊?还有,这丫头是你们救的吗?”   老崔头说道:“你们从宅子里走后不久,段老爷就后悔了,说应该让我驾车送你们去。后来就让我在后面追,有什么事好帮帮你们。结果我追到中途,正看见有一群猫脸猴挟持着这姑娘,我就上前救了她,得知你们已经在洞的下面,可是我们再走下去的时候,你们已经不见了。我只好带着她先回了段姥爷的宅子。”   “原来是这样,这可真要谢谢你了,崔大爷。这镯子一失踪,我们还没有办法回来找她,都急死了。”   “是啊,我们就一直在宅子里等消息,就刚刚,这丫头突然跑过来,找到我,说她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们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很快就要回到地面,非让我驾车来接你们。我感到很奇怪,但是看她说的那么坚决,也就带着她来了,没想到还真让她说着了。看来真是老天有眼啊。你们的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办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去见段老爷吧。”我赶紧说道。   “好,上车吧。”   我招呼大家陆续爬上了车子,老崔头鞭子一甩,车子开始往段志轩的宅子跑去。   我们四个又聚在了车里,现在的心情无比地好。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凌若冰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我和你都能看到这老崔头的另一面了,原来我体为阴,你体是阳,我们身体里都应该有点阴阳眼的属性在里面。”   我兴致勃勃地说着,凌若冰好像并不在意,赌气般把脸撇在一边。   我有点不解。铁子见状,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吃醋了,你活该,谁让你刚才抱镯子来着。”   我哭笑不得,看了一眼凌若冰,她的脸憋得通红,根本就不看我。难道这是真的,她为我吃醋?   老崔头的马车很快就把我们带回了宅子,见到了段志轩。我把事情的经过大概给他讲了讲,不过看起来他更关心古墓的情况。   我把古墓里拿出来的那把古刀递给他,说道:“段前辈,我们去的古墓里面除了发现了两口石棺,还真没发现什么。除了这把古刀我拿出来了,现在物归原主。最后那个石棺我也没开棺,里面葬的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希望你能够调查清楚吧。”   段志轩接过古刀,仔细查看了一下,又递还给我:“既然你发现了它,那我就再转送回给你吧。”   我连忙推迟:“不行不行,这是段氏皇族的东西,我不能要。再说现在安检太严,我带到哪里也不方便。留给你,你也好以此来调查古墓的主人到底是哪位王爷。”   段志轩见状,也就不再坚持。   我们回到了给我们安排好的房间,准备过了今夜,第二天就告辞离开。   我和铁子各自躺在床上。铁子问我:“回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工作也没了,阴毒的事也暂时搞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我倒有可能借你的诊所后屋研究研究蛊虫。”我盯着天棚,没有一丝睡意。   “行啊,我后屋好几个房间呢,平时放着都浪费。你随便用吧。”   “嗯,先回去再说,我想先休息几天。”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我们就跟段志轩告辞,坐着马车回到了镇上。我问凌若冰:“我们的事儿已经完结了,你查那个苗族人的案子,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凌若冰摇摇头:“不用了,其实我来也是请当地警方协助调查,我自己都派不上用场。一会我到昆明再去问问有没有进展,然后我再定我的行程。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我笑了笑:“那好吧,凌警花多保重,咱们就回城见了。”   ……   五天后,江城。(虚构城市,切勿对号入座)   我伸了个懒腰,算起来已经在家里蛰伏了五天,是时候出去透透气了。   我坐上公交,又来到了铁子的诊所。进去之后,发现有好几个排队就诊的患者。我走过去,他正在给一个老太太号脉。我笑道:“行啊,生意不错啊?”   铁子神秘地一笑,轻声说道:“托你的福,把那些孩子都给治好了。他们也不知道咋回事,都说是我诊所的人给医好的,这不都慕名而来了。”   我拍拍他肩膀,问道:“不耽误你看病吧?”   “不耽误不耽误,哥们儿这医术,你说你的。大娘,你这耳鸣啊,是虚火过旺所致,我给你开个药方,你照着这个药方下午来抓药就行了。”   铁子低头很快就开好了药方,那老太太拿着药方走了出去。   我问道:“怎么还下午抓药?”   “哦,上午来看病的人多,我这边忙不过来,只能上午诊病,下午开药,或者他们去别的药店抓药也行,不过可比我这贵多了。”铁子解释道。   “对了,我还要问你呢,一般的草药你都有吗?”我说了一半,又压低了声音:“我弄蛊有可能要用到。”   铁子明白了我的意思:“没问题,即使我没有,我也能搞到。你只要出药名就行了。”   “行,多亏有你,要不我还真得费点劲。对了,镯子最近联系你了吗?”   “联系了,说给你打了好几天电话,你都关机,以为你又有什么事了,我告诉她你一直在家里休养,不让人打扰。唉,下一个。”铁子叫了下一个患者。   “你先忙吧,我去后屋,等你完事,出去吃饭。”   我走到后面的病房,半躺在床上,这几天我的确是手机关了机,过了几天清静日子。我拿出手机,开了机。果然上面显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一看都是镯子的,还有几个是铁子的,还有两个没显示号码,除此之外,就没人给我打过电话。我心里不免有点小失落,一下子就想到了凌若冰。   不知道她从云南回来了没有,我从电话薄里找到了凌若冰的电话,犹豫了一会又关掉了。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想她了就找找她呗,死要面子。”   “我次奥,我差点都忘了,你还在我肚子里呢?”连日来,万蛊王都没个动静,让我都快要忘记他了。   “废话,我不在你肚子里我能在哪?你也没个长进,好几天就知道睡觉,也不说好好学学蛊术。”   “我还学个毛蛊术,我有你就行了。我有空还是研究点道术靠谱。这样我就是蛊术道法双绝,天下无敌。你说是不,大胖虫子。”   “你要再敢叫我大胖虫子,信不信我把你肝儿给吃了。” ☆、第三十四章 案发现场   我伸了一下舌头。这虫子虽然不至于把我肝吃了,但是他是有能力给我难堪的,我还是不敢太得罪他。   万蛊王接着说:“秦小子,你心上人就快来了,你赶紧准备准备吧,看看一会怎么亲近亲近?”   “亲近你个头,你个老不正经。咦?你知道她要来?”我感到很神奇。   “当然,你,我,她咱们三个的血都互有关联,虽然我不能和她通话,但是我却能感知到她,现在她给我的感知越来越近,那不就是快来了嘛。”万蛊王解释道。   “吹牛吧你?”我有点不屑,但是也准备起身去开门出去看看。   可是就在我刚起身的时候,门就被撞开了,凌若冰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我愕然道:“真是你啊?你回来啦?”   万蛊王说道:“我是吹牛吗?算啦,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要睡觉去喽。”   凌若冰接着我的话说道:“我回来两天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开机。我今天就直接找到这里来了。”   “你给我打电话了吗?我刚才看也没找到你的号啊。”我疑问道。   “哦,对了,我的号码给谁打都不显示的。”   “晕,一个破号码有啥保密的。对了,你找我有事吗?我看你风风火火的。”我抱怨道。   凌若冰看来是真有事,对我的态度也没加在意。她上前一把拉住我,说道:“秦路,你陪我出去一趟。”   我被她拽着走,不明所以。走到外屋,正在诊病的顾仁铁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们俩。   我赶紧挣脱开,问道:“你总得让我知道去哪啊?”   凌若冰上前又一次拉住我,把我拉到门外,说道:“市第二医院附近的居民楼里发生了命案,你陪我去一趟。”   我越听越糊涂:“若冰,你没搞错吧,一我不是警察,二我也不会查案,三我不是收尸的。发生命案你找我干啥,我可没有看热闹的嗜好。”   凌若冰有点不耐烦,不由分说把我往车上拽:“你先上车,车上我跟你解释。”   看她这么坚持,我也就半推半就上了她那辆吉普车。   车子引擎一吼,朝着第二医院的方向驶去。没等我问起,凌若冰就说起了事情的经过:“那个居民楼早上有人报案,说有个女孩在楼顶上吊身亡了……”   “这正是你们刑警的事啊,找我干啥?”我插话道。   凌若冰脖子一拧:“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动了动嘴,没说出话来。   凌若冰一看,扑哧一笑,接着说道:“这已经是那个居民楼里近两年来发生的第三起自杀案件了,前两起经过我们勘查,法医鉴定,最后的结论也是自杀。这个的情况我估计也差不多,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疑点,因为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不但这同一个楼里连续出现命案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而且,而且几个自杀的人,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女孩。”   “哦,原来是这样。”我忽然明白了凌若冰找我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从非科学的角度找一找线索?”   凌若冰点了点头:“从云南回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玄妙的东西,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是所谓的科学解释不了的。怎么?你不愿意。”   “哪里哪里,能为警花效劳,是小可的荣幸。”   “这还差不多。”凌若冰刚刚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马上就又收回去了。   “我只是答应帮你看看,但是能不能发现什么,我可不敢打包票。”   “我知道,如果确实没什么发现,那就只能说是巧合了。我也就释然了,要不我的心里总不放心,我怕会出现第四个,第五个。”凌若冰一脸的凝重。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如果正常的话,从铁子那里到达第二医院附近的居民楼大概也就十分钟的车程,可是由于堵车,我们足足在路上晃了半个小时才到。   车子停在了一栋老式的五层居民楼的前面,已经有管片的警察把现场封锁起来了。我随着凌若冰走下车,分开围观的群众挤了进去。在单元门的前面有两个年轻的警察在维持秩序。凌若冰走过去,朝着其中一个问道:“赵明,李队他们来了吗?”   那个叫赵明的一看是凌若冰,马上回到道:“哦,凌警官到啦?李队他们刚上去。”说着他指了指楼上。   “现场除了报案人,还有没有人去过?”凌若冰接着问道。   赵明挠挠脑袋,说道:“这个?好像没有,这个楼里本来就主要都是一些外租户,自从发生了前两个案子之后,已经很少有人敢到这里租房子了,这儿的居民本来就少。”   “好,你在这里控制一下,别让无关人员上去。”凌若冰交代道。   “放心吧,凌警官。”赵明点头哈腰。   凌若冰嗯了一声,率先往楼梯上走去。我一见赶紧跟着往里走,赵明一把就把我拽了回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硬闯啊?给我靠后。”   我气得直翻白眼,指着凌若冰,又指了指自己:“她……我……”   凌若冰已经走上了好几级楼梯,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下,喊道:“赵明,让他进来。”   “哦……好的。”赵明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有点不情愿地把我放了进去。   我紧走几步,追上凌若冰,叹道:“你们这帮警察啊,脾气是真大啊。”   凌若冰白了我一眼:“他又不知道你是谁,当然得拦着你了。案发重地,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那好歹我也算你请来的专家级人物吧,哪能这么不受重视。”我抱怨道。   “好好好,下次我一定先隆重推出您这个专家好吧?快走吧,李队他们都上去了。”说着凌若冰加快了脚步。   案发现场是在这栋五层小楼的楼顶上,我和凌若冰顺着五楼的天梯爬上楼顶,发现上面已经站了十几个人,大部分是穿着警服的警察。   我俩爬上来,里面有个警察发现了我们,走了过来。我一看正是我曾经见过的刑警队长李博。   李博先是跟凌若冰打了个招呼,后来看到了我,有点意外的表情,但是表情转瞬即逝。他热情地伸出手:“这是秦路吧,好久不见啊,你好。”   我赶紧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李队,好久不见,你好你好。”   李博把我们引到了案发的现场。我抬头看去,发现有个女孩的身体正悬挂在楼顶一个大水箱的墙边,脸色苍白,微微有些青紫色的淤血,有一根四五毫米粗细的电线环绕在她的颈部两侧,四肢无力地下垂着。   正在此时,楼下又爬上来两个人,背着个箱子,看样子是法医到了。他们俩走上来,对着尸体看了一会,对李博说道:“李队,清理人员吧。”   李博便开始清理现场的其他人员,后来看我还站在那,有些犹豫地看看凌若冰。凌若冰一指我说道:“这是我请来的专家,让他留下吧。”   我心里好笑:“我算哪门子专家啊。”   那两个法医把尸体弄下来,在现场开始初步检查。凌若冰问李博:“李队,是谁报的案?”   李博说道:“报案人就住在这个单元一楼。上午他拿了两床被到楼顶上来晾晒,发现了死者。马上就打了报警电话。”   凌若冰拉了我一把,和我一起又下到了一楼。外面的人群还没散,看得出来,大部分都是这个楼的居民,正在议论着这件事。凌若冰去找报案人询问,我反正也没啥正事,就晃晃悠悠走到外围的居民当中,想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我刚走过去,就听到人群里有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说:“昨晚十一点半左右。我正躺在床上睡不着,就听到楼顶上有人在来回走动,当时我还以为有小偷,我也没敢出去,就起身把门窗关紧,后来又过了一会,就没动静了,我才又睡着了。”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大爷,您听到的来回走动的声音,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的?”   老人低头想了想:“那我可听不出来,不过听起来那脚步声可是挺大的。”   我又问道:“大爷,您就住在顶楼吗?”老人点点头。   我正要再问些什么,看见凌若冰站在楼门口向我招手,我走了过去。凌若冰说道:“李博叫我们去听情况通报。”   “去哪啊?”我问道。   “死者家里。”   四楼的死者家里,我们重新见到了李博和几个刑警队的人,那两个法医也在,此外还有几个穿着便装的人,看起来都是一脸的悲痛,其中有个男子已经泣不成声,他们应该就是死者的家属了。   李博见人基本到齐了,面向大伙,说道:“我是市刑警队队长李博,我们是今天上午九点五十分接到报警电话,上午十点十分到达了案发现场。经过我们上午对现场的勘查和对尸体的初步检查,以及法医的验尸结果,现在形成了初步的结论,具体结论如下……” ☆、第三十五章 怀疑鬼上身   听李博说要通报初步结论,现场都安静了下来。   李博接着说道:“一、现场附近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脚印,而且顶楼上的隔热板有多块被踩碎,由此可见,死者曾经在那里逗留了一段时间,而且当时的心情应该很烦躁。二、死者颈上的绳索是在楼顶上晾衣服用的电线。说明死者当时是就地取材,自杀也是临时起意。三、死者脸色苍白,颈部勒痕与上吊用的绳索特征相符,颈后有八字形,而且身上没有发现打斗痕迹,由此推断是自缢身亡。四、死者尸斑大片融合,尸僵延及全身,角膜浑浊,由此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午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大家看看,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吗?”   凌若冰问道:“死者身上可有针孔之类的小型伤口?”   那两个法医,其中有一个稍微年长的站了起来,说道:“我是法医,邹鹏。我们在验尸的时候仔细查验过,没有别的伤口。”   凌若冰接着问:“那有没有可能死者之前服用了迷幻之类的药物,导致思维不清,才自缢的?”   邹鹏说道:“这一点,需要进行尸体解剖才能才能判断。但是这需要死者家属提出申请。”   凌若冰想了想,又说道:“可以确定楼顶是第一现场吗?”   “从现场情况看,确定是第一现场无疑。现场的脚印还有那几处痕迹都可以证实。”李博接过问题,回答道。   现场又陷入了沉静。李博咳了一声,说道:“好,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死者张娜,根据现场勘查和验尸结果,定性为自缢身亡。如果家属没有别的意见,就请在结案材料上签个字。”   虽然凌若冰一直认为案件另有隐情,但是苦无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死者的丈夫闫大明在结案材料上签了字。   回去的路上,凌若冰一言不发。我说道:“你们刑警队的人,破案都挺厉害,现场勘查也没什么问题,再说还有法医的验尸结果,我看未必像你说的那样有蹊跷。”   “可是,据邻居们说,死者生前是个很开朗很豁达的一个人,谁都不相信她会自杀。不行,我回去要申请暂缓结案,查查以前的资料,明天你再陪我来一趟。”凌若冰显得很激动。   “好,我陪你来。”   凌若冰看我答应的这么痛快,好像心情突然就变好了,偏头对我说道:“快到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   我推辞道:“还是算了吧,你的事也挺多的,我还是回去找铁子吧。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云南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凌若冰对于我拒绝了她,显得很失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案子暂时搁置了,那个苗族人找不到。”   我暗自摇了摇头,心说这丫头情绪变化的可真快啊。   告别凌若冰的时候,我答应她第二天先到她的单位去找她,一起再去现场。等我回到诊所的时候,发现镯子也在,看得出一脸的不高兴。   我故作轻松地走过去,说道:“镯子来啦?”   卓然哼了一声,别过了脑袋。我赶紧说道:“镯子,不是我不接你电话,我真是太累了,休息了几天,再说不光你的电话啊,我谁的电话也没接。”   镯子斜眼看着我:“你是累,累得去跟警花到处跑。”   我看了一眼铁子,他一脸无辜地向我摊着手。   “啊,这事啊,是凌警官求我帮她查个案子。”我才找到镯子不高兴的根源。   “查案?找你?”铁子一脸的不相信。   我只好继续解释:“她说有几件案子,她觉得很蹊跷,想让我看看有没有可能是灵异事件。”   “哦,镯子,他说的也有可能,你就别生气了。”铁子对镯子说道。   “哎呀,好了,我没生气,我就是不满意他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就瞒着我。”镯子抱怨道。   “好,我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为了赔罪,我请你俩吃饭,好吧?”我讨好道。   “啊,好啊,镯子,我记得你刚才要吃海参鲍鱼还有龙虾是吧?咱走着!”   “铁子,你大爷。”   ……   第二天早上,我在凌若冰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她。她见我进来,忙把我叫过去,拿着手里的一份案宗说道:“秦路,你看。我跟你说过,两年之内,算昨天的案子,一共有三起自杀事件都发生在那个居民楼里。前两个案子的死者,一个是从楼顶上跳了下来,直接摔死。还有一个是钻到楼顶的那个水箱里,溺死的。死亡时间都是午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这还不算,她们一个是二十五岁,叫彭慧,一个是二十八岁,叫齐小丽,昨天的张娜是二十七岁。她们有太多的共同点了。”   我点了点头:“这的确有点匪夷所思,如果说有两件案子有雷同的可能,可是这三件都这么像,真是有点不可思议了。”   凌若冰又低声说道:“不可思议的我还没说呢。我也看了昨天的笔录,张娜的丈夫说,晚上接近十一点的时候,他们曾吵过架,张娜负气而走。当时在气头上,她的丈夫并没有立即去追,等他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也只是到楼下找了一圈,没找到就回到了家里。我查了之前的两个案子,她们的丈夫说,在她离开家之前,同样也都不大不小地吵了一架。你说,这也都是巧合吗?”   我挠挠头,说道:“要说这人如果在午夜的时候,本来就阴气重,再生有怨气,的确更容易招鬼上身。”   桌面上突然传出“啪”地一声脆响,把我吓得一激灵。我一看,凌若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这就对了,我就说这事不简单。”   我赶紧安抚她:“别激动啊,我这也是随口一说,可别把我这话当证据啊。我只是说容易招鬼,可没说肯定招鬼了。”   “那你说,如果真是招了鬼了,有没有可能出现自杀的场面?”   “那倒完全有可能,鬼一旦上身,就是鬼控制身体了,完全可能出现自杀。你的意思是怀疑他们被鬼上身了?”我问道。   “我不懂,我就是觉得他们肯定不是自杀那么简单,所以才找你从另外的角度来分析这几个案子。鬼……啊?”凌若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胡乱翻着桌子上的案宗和档案盒。   我看她翻得辛苦,便问道:“你找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别说话。”凌若冰一脸严肃。她翻来翻去,等到翻开了其中一页资料,终于停止了翻动。盯着看了几眼,长出了一口气,把卷宗递给我看。   我接过来,发现那份资料上,是死者彭慧的一个邻居的谈话笔录。案件就是跳楼自杀的那个案子。开始的时候没什么特别,可是到了后来,这个邻居居然提出了一个观点,说是那个居民楼里有鬼,而死者正是被鬼上了身,才自杀的。可是这种观点在当时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后面的笔录警方也是草草就结束了。   我看了一眼凌若冰,她正盯着我看。   我点了点这份资料,问道:“能找到这个叫谷神通的人吗?”   “能,他就住在那个居民楼里,我们有地址。现在就去。”凌若冰把桌子上的档案盒都抱起来,塞进了柜子里,带着我走出了办公室。   我又坐上了凌若冰的吉普车,去往案发的居民楼。凌若冰在车上问我:“你是不是也对这个谷神通挺感兴趣,他是不是能知道点什么?”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好说啊,也许他只是胡乱猜疑也说不定,民间不是也总有喊鬼啊,神的吗?那些都算不得数的。”   “嗯,一会见了他,你好好问问,看看他到底是真知道点什么,还是瞎说呢。”   我笑了笑:“你说我一个无业游民,有权利问人家话吗?”   凌若冰也笑了:“有我呢嘛,你代表我问话。”   和凌若冰在车上说说笑笑,感觉很轻松,到了下车的时候,我居然有点不舍。   地址上谷神通家是另一个单元的二楼201室。我们找到了门前,开始敲门。可是敲了好一阵,里面也没动静。我疑问道:“是不是当时是租住的地方,现在搬走了?”   凌若冰茫然地摇摇头,说道:“如果真是那样,还得多费不少周折去查。”   我有点泄气,又用力砸了两下门。结果我刚砸完,防盗门猛地打开了一个缝,露出了一个脑袋。   这脑袋刚伸出来,我吓了一跳。头发乱的像一堆杂草,要是有鸟,都可以在上面铺窝了。脸上也黑一道白一道,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洗脸。眼睛不大,而且混沌不清,还能看到眼角的眼屎,蒜头鼻子,嘴里还叼着半截烟头。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叼着烟卷含糊不清地问我:“你找谁?”   我连忙答话:“哦,请问,这里是谷神通的家吗?”   “你找他干嘛?”他没正面回答我。   凌若冰凑了过来,说道:“我们是警察,找他了解点情况。”   “警察?”他很明显地身子一震,脸上露出了一丝惧色,但是稍瞬即逝,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懒散:“警察了不起啊,正睡觉呢,让你们这顿敲,扰民不?有什么事,你们下午来吧。”说着他就要关门。 ☆、第三十六章 鬼谷子的徒弟   我见他要关门,赶紧伸手一推,伸进去了一只脚。他一愣,我忙说道:“不好意思,您先别关门,我们的确是有事要问谷神通,他在家吗?”   他显得很无奈,见我如此坚持,就把门一开,说了声:“进来吧。我就是谷神通。”   他就是谷神通,居然状态如此邋遢,长相如此猥琐,更为关键的是,这两者居然巧妙地结合了。   我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霉味,好像很久没打扫了。他直接把我们带到了客厅,客厅里的杂物堆得到处都是。   他随便指了指沙发,说道:“自己找地方坐啊。”   我把沙发上堆的破杂志,破书什么的往边上推推,清理出来一个地方,让凌若冰坐。凌若冰皱着眉头,不情愿地坐了下来。我苦笑了一下,真是难为这个谷神通了,这家里怎么弄成了这样,我平时也懒得收拾家里,不过跟他这比起来,我家可以算是五星级酒店了。   我随手拿起了一本他放在茶几上的书,发现居然是一本《鬼神论》,翻开来,书页已经发黄,并残缺不全,不知道是何人所著。我心里一动,又在刚才清理过的那一堆里翻看,竟然无一例外都是关于鬼神灵界方面的书,还有几本道术,画符,捉鬼方面的,甚至还有关于鬼故事方面的杂志。   我见谷神通已经坐在了对面的一把椅子上,我便问他:“你?相信鬼神?”   提到了鬼神,他浑浊的眼睛竟然一亮,抬头看着我说道:“我只是爱好,自然是相信的。”   我拿起了一本《捉鬼大法》,翻了几页,一看就是江湖术士胡乱编写用来骗钱的玩意。我晃了晃手里的书,问他:“那,你会捉鬼吗?”   谷神通愣了一下,转而问道:“你知道我的法号叫什么吗?”   “你还有法号?那您法号是?”   “我法号鬼麦子。”谷神通挺了挺腰板。   “那受累问一下,鬼谷子先生,是您什么人啊?”   “那是我名誉师傅。”   我差点没忍住就乐出来,又接着问:“那您捉过鬼没有?”   谷神通摇摇头:“那倒没有,我还没出师呢。不过不瞒你说,咱们这楼里就有鬼,我还试着捉过,没成功,还差点死在鬼的手里。”   凌若冰听了,精神一振:“什么?你见到鬼了?”   谷神通看了一眼凌若冰:“你们是公安局的啊,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这楼里有鬼,连续出了两个自杀的女人,你们不信我的啊,这不又出了一个,你们要是再不重视,那没准就得出第四个第五个。”谷神通见我们对他的言论感兴趣,越发地指手画脚。   为了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东西,凌若冰也少有地走了温情路线:“啊,那我代表局里向你道歉,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听听你的高见。”我知道,这凌若冰心里不定多恶心呢。   谷神通看来还真吃这套,他没等我们继续问,就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我也是一年前搬过来的,那个跳楼的女的,就住在我对门。从打我搬进来,我就感觉这整栋楼都阴森森的,尤其是晚上。再加上连续出了两次女人自杀事件,我更觉得这楼里有鬼。有一次,我自己用朱砂照着书上的样子画了几道符,贴在了几个单元的单元门的门框上。你猜怎么着?”谷神通说完这些,停顿了一下。他显然是在吊我们的胃口。   我和凌若冰都没说话,他见我们没什么反应,显得很失望,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我贴完当时没反应,后来第二天我去查看的时候,发现在第一个单元门上的符纸,裂开了好几个口子。”   凌若冰问我:“裂开口子说明什么?”   “说明有鬼和这个符咒斗,把符咒打败了。”我解释道。   “呀,看来大哥是个行家啊。”谷神通看着我。   “我也是爱好,你接着说。”我催促他。   “嗯,后来,我就在晚上,拿了把桃木剑,戴个铜钱眼镜去了一单元。”   “铜钱眼镜?”凌若冰听啥都新鲜。   “铜钱眼镜啊,不知道吗?就是这个。”谷神通从旁边的抽屉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个东西,递给凌若冰。   凌若冰接过来,发现手里是个制作简单的眼镜。没有镜片,镜片的位置是两枚古铜钱,中间用竹片连接,竹片上缠着红线。镜腿是两根筷子。简陋得没法再简陋了。   凌若冰有点不屑:“就这个?有啥用。”   谷神通说道:“这个铜钱眼镜,用处可大了,可以起到阴阳眼的作用,开了光,可以看见鬼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大哥。”   我笑了笑:“这个我也不太懂,你戴着它看见鬼了吗?”   “你听我继续讲啊,我当天晚上就去了一单元。在单元门外守到午夜,终于被我发现了。”谷神通说到这里,故意放低了声音,营造出阴森的气氛。   “你发现鬼了?”凌若冰问道。   “那倒没有。”谷神通理了理他那销魂的乱发。   “你能不能别故弄玄虚,快点说,发现什么了。”凌若冰有点不耐烦。   “我正说呢嘛,你总插话。我是没发现鬼,不过我看到在一单元的门口突然刮起了一阵小旋风,当天我记得月朗星稀,云淡风轻,根本就没有风。当时我戴着眼镜,想把那鬼找出来,结果啥也没看见,但是我能感受到那股阴冷的气。我干脆直接抄着桃木剑就冲了上去,到了那阵旋风的地方,一顿乱砍。砍着砍着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我的剑越来越重,我不得不抽了回来,发现在剑身上居然挂着黑血,而且有了几个小的缺口。我吓了一跳,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脖子一紧,开始喘不上气,我手刨脚蹬,用剑胡乱在身边划拉。最后终于感到脖子一松,我连滚带爬地往家跑,跑的过程中我感觉身后有股阴风一直跟着我。跑到家里在门上连续贴了十多张符纸,后来我才感到那阴风逐渐地散了。”谷神通说完这些,脸上竟带着惊恐,似乎讲起那天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凌若冰问道:“这些,你都没跟警方说啊。”   谷神通叹了口气:“我想说啊,我刚说这楼里有鬼,他们就说我不正常,我也没办法继续说了。”   “你那把桃木剑呢?能让我看看吗?”我问道。   “哦,在这儿呢。”谷神通从抽屉里找出一把桃木剑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桃木剑是自己削的,果然在剑身上发现了两个小缺口。我问道:“你能确定这缺口是那天你砍出来的?”   “当然能确定,之前我的剑一直是完好的。”谷神通一脸郑重。   我冲着凌若冰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起身告辞。谷神通把我们送到了门外,还对我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有些手段,如果要捉鬼,带着我呗。要不你收我当个徒弟吧?”   我笑了笑:“我可没啥本事当你师父。再说你师父是鬼谷子,我可不能夺人所爱。我还有事先走了,也许还需要你的配合,到时候再来找你。”   “那好吧,大哥,我随时恭候。”   我和凌若冰走出楼门,凌若冰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天啊,这屋子让他弄得,我都一直没敢深呼吸,可憋死我了。”   我哈哈一笑,说道:“他这屋子有一个好处,肯定连鬼都不愿意来,这属于变相地辟邪驱鬼。看来他是个高人啊,不愧是鬼谷子的弟子。”   “呸呸呸,亏你想得出。”凌若冰被我的话逗笑了。   “好了,如果谷神通说的是真的,基本可以肯定这楼里还真有个不干净的东西,至于是不是和自杀事件有关,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我说道。   “看那小子的样子,应该不是说谎。”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用不用我准备准备,跟那鬼打打交道?”我问道。   “先不用,我们现在还没最后确定,不能打草惊蛇。要不我们再去死者张娜家里看看,问问他丈夫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好吧,破案你是行家,你说咋办就咋办。”我恭维道。   “啥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凌若冰斜了我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在张娜的家里,我们见到了她的丈夫闫大明。看来他还没从悲痛里走出来,一脸的忧伤。他见到我们,问道:“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你们还来干什么?我等着给我老婆办理后事呢。”   凌若冰说道:“是这样,还有一些小小的疑点,等我们最后确认了,就结案了。”   “什么疑点,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再问我也没什么新鲜东西了。”   “我想知道当天晚上你和你老婆吵架的原因是什么?”凌若冰干脆开门见山问道。   “吵架原因?这个有必要说嘛?我现在都后悔死了,要不是我和她吵架,她就不会跑出家门,就不会……就不会……”说到这里,闫大明哽咽起来。   “这个对我们还是很重要的,你最好告诉我们,如果你想说的话。” ☆、第三十七章 连体婴儿   闫大明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说道:“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晚上八点多才从外面回来,我们围绕着要不要孩子这个事吵起来了。她说要留下这个孩子,我说现在我们俩经济条件也不好,等过两年好一点了再要孩子。就因为这,后来越吵越僵,她就赌气跑出去了。”   “你是说,你老婆怀孕了?”凌若冰问道。   “是啊,快两个月了。”闫大明又抹了抹眼泪。   “那,你们经常吵架吗?”我问道。   “不是啊,我们平时关系挺好的,一般的情况下,我也会让着她。就是那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的脾气非常大,说着说着把我的火气也惹上来了,就吵起来了,事后想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闫大明说。   再问下去,也没能发现别的有价值的线索。后来我们安慰了闫大明一番,就告辞走出了居民楼。   凌若冰说道:“秦路,今天我看就这样吧,我回去再查一查之前的那两个案子,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有情况我们再联系。”   我点头应允,没坐凌若冰的车,搭上个公交,回到了铁子的诊所。   铁子诊所的病人还是挺多,看来他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我和他打了声招呼,就又走进了后屋。   我突然想起来,我肚子里还有个无所不知的万蛊王呢,我为什么不问问他关于这案子的意见呢。想到这里,我对万蛊王喊道:“喂,你睡着没?”   “听见啦,这么大嗓门,睡着了也得被你吵醒了。啥事?”万蛊王总是睡不醒的状态。   “我这两天去查个案子,好像跟鬼有点关系,你能感受到不?能给我个意见吗?”   “老夫是蛊王,不是鬼王。你那案子跟蛊没关系,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我能感受到,那栋楼有些阴气,但是那里面我敢肯定没鬼。我估计可能是到了晚上,那鬼才会来。”万蛊王说道。   “那鬼是个什么鬼呢,她为什么会害那三个女人呢?”   “这个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别再打扰我睡觉了。”万蛊王打了个哈欠,又没了动静。   我正想再从万蛊王那里了解点什么,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凌若冰打来的。刚接通,凌若冰就风风火火喊道:“秦路,有新发现。之前死的那俩女孩,生前都怀着孕呢。”   “什么?都怀着孕?又一个共同点。”   “是啊,你说我们要不要整个楼查一下,看还有没有怀孕的女孩,重点保护一下。”凌若冰问我。   “有必要啊,不过这是你们警方的事啊,你该问你们队里的人才对。”我有些不解。   “队里的人都不信有鬼啊,硬说自杀都是巧合。这样吧,我找一下当地派出所,让赵明帮我一下。”说着,凌若冰放下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鬼会选择怀有孩子的女人下手呢。我正在绞尽脑汁,铁子一推门走了进来,我笑着问道:“顾神医,那么多病人,这么一会就看完啦?”   “看个屁看,你看看都几点了,神医也得吃饭啊。对了,你那什么破案子咋样了。”铁子还是很好奇。   我赶紧拉铁子坐下:“正好,你来了,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把案子的经过跟铁子说了一遍。铁子听完说道:“这多简单啊,这说明那个害人的鬼痛恨孕妇,要不就是痛恨婴儿。他生前肯定受到了这方面的冤屈。”   “呀,行啊铁子,没看出来啊,还有这分析能力。”   “那是,哥们儿胸怀锦绣,你还是不了解我。”铁子洋洋得意。   “别吹啦,都这么些年的兄弟了,我还不知道你?走吧,咱俩出去吃点饭,你请客。”   “次奥,为啥又是我请客?”   “你生意这么好,你好意思让我一个无业游民请客吗?”我瞪着他。   “走吧,你还无业游民?合着你帮着查案没有报酬啊?”铁子问道。   “报你个头,我纯属友情客串。”   我俩一边抬杠一边往门外走,结果刚走到门口,一辆吉普车就一溜烟从远处驶了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诊所的门口。   不用看,这肯定是凌若冰开的车。果然,车刚停下,凌若冰开门走了下来。我赶紧迎上去:“若冰,怎么这么急?有事吗?”   “嗯,赵明给我回话了,他查了查那居民楼的住户。”   “那一整栋楼啊,怎么查的这么快?”我有点不相信。   “那楼本来就没剩多少住户了,而且派出所都有记录。查起来当然快了。”   “好吧,那咱进去说吧。”说着我领着凌若冰往诊所里面走。后面传来铁子的喊声:“喂,不去吃饭啦?重色轻友的家伙。”   进了诊所,我急着问:“若冰,查的怎么样?”   “剩下的住户里,适龄的妇女只有一个,叫刘玉婷。我刚刚调查过了,她倒没怀孕,而是刚刚生了孩子,孩子到今天还没满月,才第二十四天。”   “啊?这么说怀孕的女子也没都出事啊?难道我们的判断有误?”我自言自语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要不我们再去问问这个叫刘玉婷的?看她怀孕期间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也好,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了。现在就去吗?”   凌若冰笑了笑:“让你背着重色轻友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要不咱们先吃饭吧,叫上铁子。”   最后铁子请我和凌若冰在诊所旁边的面馆吃了午饭,我和凌若冰就直接去了居民楼找刘玉婷。   我在门外停住了脚步,对凌若冰说:“内什么,我就不去了,我在门口等你。”   “你为啥不进去?”凌若冰疑问道。   “刘玉婷刚生完孩子,正坐月子呢,我去不合适。”   “啊,是哈,那好,我自己去,你去车里等我吧。”   我坐在凌若冰的车里,等她问话出来。结果等着等着睡着了,直到凌若冰出来敲了敲玻璃。我一看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我打了哈欠,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啊,问了这么长时间吗?”   凌若冰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这刘玉婷啊,怀孕期间,还真有意外的事发生。”   我一听,困意全无,急忙坐直了身体,凝神静听。   凌若冰接着说道:“开始的时候,我问她,她说也没什么,就是自从怀孕开始,就总做一个梦。”   “梦?什么梦?”   “她总梦到有一个残疾的孩子在向她索命。”凌若冰说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残疾孩子?索命?能不能说详细点。”   “刘玉婷说的很详细,她说那个梦里的女孩子跟她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不过,那个女孩是个残疾,她的下半个身体从腹部以下开始,只有右边的身体,而左边,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腿。而她的腹部像是被刀切去了,切口是斜斜地向上,很平也很光滑。可是,切口里却有一些肠子和看不清的脏器斜挂着,隐隐约约的一部分露在了外面。那女孩子的上半身虽然齐全,但是她的左臂像婴儿的手臂一样,长在身体上,很不协调。”   “怎么会这样,她不认识那女孩吗?”我听了很是吃惊。   凌若冰摇摇头,接着说:“那个梦中的女孩子一直用很仇恨的眼光看着她,咬牙切齿地骂她,说她夺去了两人共有的东西,是她害死了自己,并且要扑上来卡她的脖子。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从梦中惊醒。”   “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怪梦呢?共有的东西?什么意思呢?”   “你别想了,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凌若冰说道。   “你知道?跟案情有关系吗?”   “也许有,这也是刘玉婷自己说的,说到最后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她刚出生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而是,而是个连体婴儿。”   “什么?连体婴儿?”我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离奇了。   “是,本来应该是双胞胎的,可是却长成了连体。她们的腹部下半部分连在一起。另一边的婴儿只有一条腿,而且左手臂发育不正常。刚出生不久,残缺的那个开始呼吸困难,医生判断活不了多久了。为了保住刘玉婷,经过父母的同意,医院决定给她们做分离手术,于是在孩子出生的第二十五天进行了分离手术。手术基本是成功的,经过分离和人工修补后,保住了刘玉婷,但是那个残缺的女婴虽然经过抢救,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那个梦中的残缺女孩是……”   “我也这么想,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被分离出去的婴儿的鬼魂作祟?”凌若冰点点头。   “那刘玉婷说没说,那个分离后的婴儿尸体怎么处理了?”我追问道。   “我也问了,刘玉婷说当时医院是首次成功做的这种分离手术,就征求她父母的意见,要把那个婴儿做个研究。当时她的父母也同意了。”   “在哪家医院做的手术?”   “就是现在的市第二医院。”凌若冰答道。 ☆、第三十八章 婴儿标本   “市第二医院。”我重复了一句,和凌若冰同时问出一句:“要不要去问问?”   说完我们俩都乐了,凌若冰发动了汽车,驶向市第二医院,其实第二医院就在这个居民楼附近。第二医院是一所比较老的医院,有些年代了,二十多年前在当地应该是最好的医院了,所以他们选择在第二医院做这个分离手术还是能够理解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第二医院已经不复当年辉煌,沦为了市里的第二等的医院。   我们到了第二医院,凌若冰亮了身份,果然得到了足够的重视,一个吴姓的副院长亲自接待了我们。   当我们说明来意后,这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吴副院长马上就想起了当年的那个手术,毕竟连体分离手术并不是一个常见的手术,当年的成功分离也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的。   不过当我们要知道那个被分离出来的婴儿的尸体下落时,吴院长却很是为难地表示,当年他只是一个小医生,那个手术他没参与,而且当年参与手术的不是退休就是调离,医院里已经找不到知情者了。所以要问尸体是如何处理的,他爱莫能助。   凌若冰问道:“那当年是谁做的手术?”   吴院长说道:“是史鸿策教授。当年他在医科大学任教,而我们学校是医科大学的实习基地。那个手术也是请的史教授来亲自主刀的,尸体的事我估计史教授应该知情。”   “那史教授现在哪里?”我追问道。   “史教授退休之后就很少来我们医院了,不过我听说他好像是被医科大学返聘回去从事研究工作。”吴院长也不敢确定。   我看向凌若冰:“看来我们需要再跑一趟医科大学了。”   我们驱车又赶到了医科大学,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凌若冰的刑警身份给了我们极大的方便,当听说我们要见史教授,校方很快就安排我们见了面。   史鸿策教授年龄应该在七十左右,但是看起来精神矍铄,虽然已经是一头银发,但是看起来并不显苍老,反而衬托出他一身儒雅博学之气。   史教授显然听说有警察找他有些意外。凌若冰开门见山,说道:“史教授,很冒昧打扰您,我们有件案子需要调查一些事情,需要您配合一下。”   史教授很沉稳,随口应道:“好,有事请讲,我一定配合警方。”   “我们想问问,您在二十多年前是否做过一个连体婴儿分离的手术?”   “哦,做过,是在第二医院做的。都这么多年了,你们调查这事干嘛?”史教授有些意外。   “是这样,我们想知道那个被分离出来的,死在手术台上的婴儿尸体,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哦,你问这个。当年那个手术轰动很大,在很多医学的很多领域都有值得借鉴的东西。我们就把那个婴儿的制成了标本。哦,我们是经过家长同意的,有他们签署的协议书,你们可以查的。”史教授进一步解释道。   “史教授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要查你们用婴儿做标本的合理性和合法性。而是有其他的案子涉及到这个婴儿,所以,您看方便不方便带我们去看看那个标本?”我问道。   史教授想了想,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是查案,我们也没理由拒绝。标本现在在学校的标本室,正好在我研究中心的里面。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医科大学是本省医学领域知名度较高的一所大学,校园面积也很大。史教授领着我们转了好一阵,才算走到了一所挂着研究中心牌子的一个三层小楼。这所小楼的位置位于学校的西北角,属于较偏的位置,这里除了这个小楼还算是一个成规模的建筑外,再无别的建筑物。周围有一片小树林,小楼的后面居然还有一座小山,虽然不高,但是山上郁郁葱葱长满了林木。   我忍不住问道:“史教授,这个研究所怎么这么偏啊?”   史教授答道:“这个研究所也是最近两年才成立的。我们做研究需要的场地多些,学校里又没有多余的房间提供给我们。正好这个楼房由于位置较偏,还没做别的用途,就划给我们研究所了。不过偏僻一点也好,我们平时也不愿意人多来打扰。”   我们说着话,已经进入了这所外表看起来很破的小楼。在一楼史教授给我们换上了医院里常见的白大褂,还有个口罩。史教授笑着说:“院里的规矩,你们穿一下。”   我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我们穿上衣服,换上拖鞋,继续往二楼走。凌若冰问道:“这里怎么不见人呢,研究所里有多少人啊?”   史教授说道:“平时这里就我一个人,偶尔学校会派来学生让我带一带。不过他们一般是白天上课,利用周末或者课余的时间过来。”   史教授把我们领到了三楼的最里面,有个门上挂着一个标本库的牌子。不知怎地,进入之前内心竟一阵紧张。   标本库的门已经被史教授打开了,门一开,就有一股冷风吹了出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史教授解释道:“为了便于保存,我们里面有制冷设施。进来看吧。”   我们随着史教授走进了标本库,在目光可以看到的范围,靠着几面墙有许多的架子,架子上一排排放了许多的圆柱形玻璃容器,容器里充满着液体,液体里侵泡着许多的东西。经过辨认,能够认出来的有肝脏、心脏或者是肾脏之类的东西,而绝大部分,我都不认得。而当我们走得更深一些,我居然发现了尸体,尸体也被侵泡在更大的容器里,看着被药水侵泡过的尸体,在大容器里扭曲着变形,肉色泛着白黄色,还有的尸体因为受伤,受伤的部位的那种暗红色就像是不新鲜的猪肉一样,我看得阵阵恶心反胃。   我问史教授:“学校的所有标本都在这里了吗?”   史教授回答:“那倒不是,这里基本都是一些不常用的,经过申请批复就要分批次地销毁掉了。学校那边还有个更大的标本室,不过你们要看的那个婴儿却是在这里,就在前面。”   我也知道应该很快就能看到那个婴儿了,因为我看到了一排容器,里面全都是大小不一的婴儿。   很快,史教授停住了脚步,指着一个瓶子说道:“你们要看的那个分体婴儿,就是这个了。”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个圆柱型的容器,那个容器里有一个婴儿的标本。婴儿只有一条腿,而且下半个身体从腹部以下开始,左边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婴儿的上半身几乎正常,但是左边的手臂却很短,至少比右边正常的手臂小一半。   凌若冰靠近我,低声说道:“没错,刘玉婷描述的梦里的那个孩子,形状跟这个是一样的,不过好像不是婴儿,而是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   我点了点头,仔细盯着那个婴儿看。突然,那个婴儿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我吓了一跳,与此同时,我手上戴着的碧玉环突地闪了两下。   而我再看过去时,那婴儿却又闭上了眼睛。我心里突突直跳,相信我的指环不会无缘无故地发闪的,难道这个婴儿真的有古怪吗?   我在心里召唤万蛊王:“喂,你能听见吗?帮我感觉一下,这孩子有没有古怪?”   等了一会,万蛊王传来了慵懒的声音:“阴气很重,有鬼。”   我听了心里一颤,急忙看向那个婴儿。现在她还是一副刚进来时候的模样,我看着他俩,似乎并没有特别的表情。相信刚才那婴儿睁开了眼睛,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凌若冰低声问我:“有发现吗?”   我低声回应:“有。我们先回去再说。”   凌若冰点点头,跟史教授说道:“史教授,打扰了。我们看过了,今天暂时就到这吧。”   “哦,哦,这就完啦?那好,我送你们出去。”   史教授把我们送出了研究中心的小楼,热情地握手告别,凌若冰留下了电话号码,让史教授有什么事可以打给她。   凌若冰见四下无人,问我:“发现什么了?”   “那个婴儿身上有鬼。”   “啊?真的有鬼?那我们去抓她。”凌若冰说道。   “抓什么抓,你对史教授怎么说,说那个婴儿是个鬼?我看史教授能把咱们当个鬼给抓起来,你信不?”   凌若冰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是哈,在讲究科学科教的大学校园里说鬼,是不太合适。”   我笑了笑,说道:“现在还无法确定,那个婴儿为什么会对怀孕妇女下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心里肯定是有股怨气,如果猜的没错,就应该是她一直对被分离出来,而死亡这件事耿耿于怀。”   “那他为什么不对史教授下手呢?”   “这个我还不清楚。也许是当时史教授也是没办法救活她,再有就是有可能这个婴儿的鬼魂力量比较弱,白天的时候对付阳气十足的男子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选择一些怀胎的妇女,因为这些女人气血亏虚,更容易被她利用。” ☆、第三十九章 再探标本室   凌若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对于其真伪性我根本就没考证过。不过对于这婴儿是个鬼这个事实,都已经经过权威人士万蛊王证实了,应该是铁板钉钉的了。   我想了想对凌若冰说:“你能不能找个会开锁的人?”   “干嘛?”   “我晚上想再来一趟,看看那个婴灵的底细。这种事,只有晚上来最合适。”我回答。   “婴灵就是那个婴儿鬼吗?那为什么不干脆让史教授给我们开门呢?”   “不能跟他说,跟他说了,他肯定会问我们缘由,到时候我们怎么说。即便是跟他说了真相,信不信不论,即使他信了,心里肯定会害怕,人一旦心里有了变化,那鬼会很快觉察到的。到时候就打草惊蛇了。”我进一步解释道。   “哦,是这样,那我就找个开锁的,这个好办,让他晚上跟我们来,开完门再让他走。”   “好吧,安排个靠谱的人。”   ……   晚上二十二点,医科大学校园,围墙。   我的手搭在墙头,身子悬在墙上,脚在下面乱蹬,嘴里不断低声喊叫:“凌若冰,我说你能不能拉我一把,我这可是帮你破案子。”   凌若冰骑在墙头,鄙夷地说道:“一个大男人,爬个墙这么费劲,还好意思让帮忙?”   “废话,我是男人不假,我又不是壁虎,为什么必须会爬墙啊。赶紧的吧,伸把手。”   凌若冰在墙上伸手拉着我,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翻上墙头。我轻声问道:“你找的那个开锁的呢?”   “我让他到这来汇合,看那边,他好像来了。”凌若冰指着墙外的一条小路。   我一看,果然从墙外的小路远处跑来了一个黑影,速度还挺快,很快就跑到了我们脚下。凌若冰轻声喊了一声:“小趴?”   我心里好笑,居然还有人叫小趴这么奇葩的名字。   小趴一个急停,发现了墙头上的我们:“凌警官,你们干嘛呢?”   “别废话,赶紧跳上来,我们得进去。”   “好嘞。”小趴应了一声,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脚下一点,整个人就像壁虎一样贴到了墙上,然后手攀住墙头,一个翻身就坐到了墙头。   我看得目瞪口呆,茫然地问小趴:“大哥,你会轻功奥?”   小趴微微一笑:“哪里哪里,职业技能职业技能。”   凌若冰在一旁介绍:“小趴原来是个扒手,身手矫健,后来经我们改造,从事上门开锁服务。”   “久仰久仰!”   “见笑见笑。”   “你俩别贫啦,赶紧下去。”说着凌若冰跳到了墙内。   我和小趴也往下跳,不同的是小趴稳稳地站住了,而我却跌了个屁股蹲儿。看来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下面是一片树林,黑咕隆咚看不清方向。我问凌若冰:“这是哪啊?你认得路吗?”   凌若冰说道:“差不多,我找了个最近的路线。穿过这个小树林,就应该是那个研究中心了。对了,你的东西都带了没?”   “什么东西?”   “抓鬼的啊,你不会是空手来的吧?”凌若冰问道。   “啊,带了带了。放心吧。”   “啥?抓鬼?凌警官,你给我打电话也没提抓鬼啊?不……不行,我得回去,我最怕鬼了。”小趴吓得直哆嗦,身体直往后缩。   “你敢?我是让你开锁,又没让你抓鬼。你把门打开,完了你爱去哪去哪。”凌若冰低声呵斥。   “好……好吧。”小趴一脸的不情愿,不过有警察在,又不好转身逃跑。   我们三个猫着腰,在小树林里穿行。好在树林并不大,很快我们就看到了前面出现了一座三层小楼,这应该就是白天我们进去过的研究所。小楼的灯光全都熄灭了,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出神秘的色彩。   自从听说有鬼,小趴的身体就不断地哆嗦。凌若冰踢了他一脚:“你镇定点,一会开锁麻利点。”   小趴苦着脸说道:“凌姐姐啊,你说你干啥要告诉我有鬼啊,我这心里突突地,手都哆嗦了。”   “我又不是跟你说的,反正你啥时候打开锁,啥时候滚蛋,你自己掂量办。”凌若冰满不在乎。   这个时间,校园里基本上已经人迹稀少了,寝室也都熄了灯。研究所所在的位置本来就偏,这个时候更是不见人影。越是这样,就越觉得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惊悚灵异的味道。   我们穿过树林前的小路,来到了研究所的门前。大门早已关闭,还上了锁。虽然楼是旧楼,但是这个门却是一扇看起来比较坚固的防盗门,可能是出于对里面的研究设施的安全考虑。   凌若冰看了看小趴:“这门能开吗?”   “能是能,不过需要时间。”小趴看了看。   “好,越快越好。我们等你。”   小趴便不再言语,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电,叼在嘴里。又从背后摸出一个小皮包,打开来。我一看,好家伙,这里面工具那叫一个全,什么小钩子、小挠子、小剪子、小钳子,铁丝儿、铁坠儿、铁片儿、铁棍儿……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我低声惊呼了一声:“哇靠,专业啊。”   小趴不无得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开始作业。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快半个小时了,小趴一直在不断地尝试开锁。凌若冰有点着急了:“还得多久,你这技术也不行啊?”   小趴不服气,嘴里含着手电含糊不清地说道:“这门是特制的,难弄的很,这也就是我,换个别人,早就缴枪了。”说话的时候,手里也没停下。结果他话音刚落,就听门里面传来“嘎达”一声轻微的响声。小趴一喜:“成了。”   说着,他拿出一串钥匙,从里面挑出一把,伸进锁眼,一拧,门开了。   凌若冰长出了一口气,抬腿就要往里走。小趴赶紧说道:“凌姐姐,没我事了吧,我走了啊。”   “嗯,走吧。出去别乱说。”   “你放心吧。”小趴收拾东西就要走。   我突然想起个事,赶紧说道:“等会,若冰,上面的标本室,我记得也有个锁。”   “呀,对了,差点忘了,你还不能走,上面还有个锁,开完你再走。”   “啊?还有啊,晕啊。”小趴白高兴一场,心里很失落。   我们三个进到楼里,随手把防盗门关上。凌若冰掏出警务手电,带着我们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往上爬。   小楼里一片死静,静得让人发怵。能够听到的就是我们三个,特别是小趴沉重的喘息声,和三个人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声。   由于来过了一回,轻车熟路,我们直接就上了三楼,走到了最里间。前面就是挂着标本室的房间了,我知道那个婴灵就应该在里面。虽然早有准备,到了这个时候也免不了心跳加速。   凌若冰指了指标本室的门,对小趴说道:“就这个门,你把它打开你就可以走了。”   小趴叼个手电走上来。我看到这个门相对简单点,门上只有一把大个儿的挂锁。研究所的人可能也不会认为有人会来偷标本。   小趴看了看,说道:“这个容易。”   说着拿出他那些工具,在上面鼓捣起来。只几分钟,就听到那锁吧嗒一声,开了。   “好样的,小趴。谢谢你,这回你可以走了。”凌若冰赞道。   小趴回头看了看身后漆黑的走廊,回头说道:“凌姐姐,我……我可以不走吗?”   凌若冰回头看了看,一笑:“随便你,不过你看到什么不准大惊小怪,要是坏了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伸手拿下了挂锁,轻轻推了推门。那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顿时一股阴风袭来。小趴一下子就躲到了我们身后。   我们也没管他,我从挎包里掏出一包朱砂,在门下面撒上了一道,然后在手电光的指引下,一步一步往标本室里走去。   小趴的小手电此时也拿在了手里。他见到泡在玻璃瓶里的每一样东西几乎都要低声惊呼一声,把凌若冰气得回头狠狠瞪着他。   小趴干脆伸出一只手,紧紧捂着嘴。本来白天看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了恶心,但是放在了晚上,特别是光线不足的时候,我还真的感到心里惴惴不安。后来干脆示意凌若冰,赶紧到那个婴灵所在的区域去。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白天看到的婴儿所在的瓶子,凌若冰的手电也照了过去。当看到瓶子里的情况,身后的小趴又惊呼了一声。   那个婴儿还保持着白天的姿势,眼睛仍然是紧闭着。只是在我看来,它却和白天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同,我却说不上来。   我把手扬了起来,手指上的碧玉环没有闪动。我心里不禁好生奇怪,怎么白天闪,晚上反倒不闪了,难道是又没有鬼了?   “现在这里阴气虽重,但是这里没鬼。”万蛊王又在我最需要得到帮助的时候发言了。   “没鬼?白天还在呢?那鬼去哪了?”我问道。   “我哪知道?你自己找。”   “好了,不用你了,我自己找。”我一边回答一边继续观察着那个婴儿。突然我想到她和白天哪里不一样了,现在的这个婴儿,嘴角竟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 ☆、第四十章 第二十五天   诡异的笑,诡异的笑。   婴灵居然不在,她会去哪?我轻声对凌若冰说:“那个婴儿鬼现在不在这里。”   “什么?不在?”凌若冰感到很意外。   “不在。”我非常肯定地说。   “那他会去哪里?难道又去了居民楼?”凌若冰猜测道。   “等会,我好好想想。”我站在原地,拍着脑袋仔细地分析。   此时,整个标本室里又陷入了一片死静,凌若冰和小趴的两束一大一小的手电筒光照向地面,我能感受到玻璃瓶里的尸体们都紧盯着我。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铃声在黑暗笼罩的标本室的突然出现,把我们三个都吓得不轻,我一个哆嗦,差点没坐到地上。后来一听,原来是我身上的手机响了。   谁会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啊,我一边嘟囔着一边去掏手机。   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卓然打来的。我按了接听键:“喂,镯子,这么晚找我干嘛?”   话筒对面传来了一阵哭声,我一听懵了:“镯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你别哭啊。”   凌若冰一听也是一脸关切看着我。   镯子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问我:“秦路,你在哪儿?”   “我啊,我在外面呢,你先别管我在哪,告诉我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有坏人?”我急急地问道。   “不……不是,我做了一个梦。”   “啥?你做了一个梦?做梦有啥了不得的,你吓死我了。”我有些哭笑不得。凌若冰一听也怨恨地瞪了我两眼。   “不,不是的,这梦太可怕了,我必须跟你讲。”镯子显得很着急。   “好吧,你快点讲,我这边还有事呢。”   “有事?你是不是抓鬼去了?”镯子急切地问道。   “是啊,铁子告诉你的啊?啊不对啊,铁子我也没告诉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梦到的,我做梦一般很准的,你一定要小心。我梦见你去抓鬼,你全身是血,被一个小孩往一个瓶子里摁,那个瓶子很小,你根本就进不去,但是那小孩仍然拼命地摁,越摁你的血出的越多……”镯子开始叙述她的梦情。   “等会。”我止住了镯子:“那个小孩什么样子?”   “那小孩很奇怪,看不清面部,但是好像只有一条腿。”镯子回忆道。   “好了,我知道了,镯子,谢谢你。我很好,这就回家了,很安全,你睡觉吧。”说完,我摁掉了电话。   凌若冰看我一脸严肃,试探着问:“你怎么了?镯子没事吧?”   我茫然地摇摇头,嘴里说道:“没事,她没事。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一想。”说着我抱着脑袋蹲下来。   我的脑子在飞速地转动:“镯子做梦,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办的这个案子,更没见过那个所谓的婴灵。怎么会梦的这么准。如果这个梦算是真的话,那个一条腿的小孩,显然就是那个婴灵。而那个玻璃瓶子,显然就是架子上的这个。她要把我摁到玻璃瓶里去,这是为何?难道是预示着我的下场?不应该啊,以她的能力,应该不是我的对手。那如果不是我,又会是谁呢,难道是她下一个要害的对象?下一个,下一个,哎呀,不好!”想到这里,我豁然站起,把凌若冰和小趴都吓了一跳。   我拽着凌若冰的胳膊问道:“你上次说那个连体婴儿做手术的时候,孩子多大?”   凌若冰的胳膊被我攥得生疼,她把我的手扒拉下来,吸了两口凉气:“你干什么?疯啦。”   “快点,告诉我。”我顾不上压低声音,大声吼道。   “好像是,是第二十五天。”凌若冰显然被我的态度吓住了,连忙回忆道。   “我再问你,那个刘玉婷在坐月子,那刚出生的孩子多大了?”我连续追问道。   “不就是白天去的吗,我告诉过你啊,孩子二十四天了。”   “二十四天,我们白天去的是二十四天,就是说过了今晚,到凌晨的时候是第二十五天是不?”我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当然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时间是晚上二十三时二十分。我大吼了一声:“不好,快跟我走。”说着,我抬腿飞快地往门口跑去。   他们俩被我弄懵了,也紧跟着我往外泡。小趴在后面跑得呼哧带喘:“大哥,是不是有鬼啊?”   我也懒得回答他,一溜烟冲出了研究所的大门,辨了一下方向,往来时的树林里跑去。   凌若冰追上来,问道:“到底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我们得赶快赶到居民楼,我现在怀疑婴灵这次的目标是那个刚出生的婴儿。”我的话不多,但是凌若冰显然也意识到了严重性,不再多问,率先往那道墙跑去。   在他们俩的帮助下,我再一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过墙头。凌若冰对小趴说:“行了,你可以走了,我们办事去了。”   小趴如获大赦,撒丫子顺着小路跑下去了。   凌若冰的车就停在墙根不远的地方,我们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车,发动了引擎,吉普车风驰电掣一般往居民楼驶去。   凌若冰开车本来就像疯子一样,这正值午夜,再加上有急事。车子在路上更像飞起来了一样,一路狂飙,仅用了十多分钟就赶到了居民楼前面的一处小型停车场。   我们下了车,往居民楼那边走。我问走在前面的额凌若冰:“内什么,你带枪没?”   “没有啊,我这又不属于执行任务,带什么枪。”凌若冰头也没回。   “哦,没带就没带吧。”我有点失望。   “哈哈哈,你是不是怕了?”凌若冰反应了过来。   “怕?我是谁,我有万蛊之王,我怕个鬼?”我嘴上不服。   凌若冰走着走着突然蹲了下来,低声喊道:“有鬼。”我吓得吧唧一声趴在了地上:“哪呢哪呢?”   凌若冰看着我的样子,捂着嘴笑。我气得一翻眼睛:“都什么时候了,你严肃点行不。”说着我就抬起半截身子就要爬起来。   没想到凌若冰用手猛地一压我的后背,我一下子又被摁得趴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灰。我刚要发作,凌若冰把手指竖在嘴边:“嘘!有情况。”   我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急忙定睛往居民楼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一单元的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晃晃悠悠,鬼鬼祟祟。凌若冰低声问我:“那个是鬼吗?”   我也低声回答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才入行几天啊。”   “嘁。”凌若冰白了我一眼。   我想了想说道:“不管是不是鬼,我们都不得不防。看我的。”说着,我低头在地上一顿划拉,找到了一块鸭蛋大的石头,又从兜里拿出来准备好的朱砂,用手蘸着在石头上画了一道符。   凌若冰看得好奇,问道:“这是啥啊,管用吗?”   “此乃震鬼符,不知道有没有用。试试吧。”说着,我攥着石头,猫着腰,一点一点往哪个黑影的方向走。   到了距离黑影十米左右的地方,我的震鬼石就祭了出去。石头翻着个儿飞了出去,还别说打的还挺准,石头正落在那个黑影的屁股上。   就听见“哇呀”一声惨叫,那黑影捂着屁股连蹦带跳。   我一看能喊话,这应该不是鬼啊。此时,那个黑影已经骂开了:“你麻痹的,谁特码在后面暗算老子。”   我一听这声音怎么耳熟呢,夜深人静生怕他坏了我的事,就冲着那黑影喊道:“我打的,你赶紧过来。”   那黑影闻声跑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结果到了近前,借着月光,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居然是法号鬼麦子的谷神通。显然他也认出我们了,张口结舌说道:“大……大哥,警官,怎么是你们?你们打我干啥?”   “我还没问你呢,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去那晃晃悠悠干啥?”我问道。   “是这么回事,上次你们走了,我核计想立个功,看看能不能把那个鬼抓住。今晚我就行动了。”   “你还别说,今晚那鬼还真有可能来,我们就是来抓鬼的。”我说道。   “真的啊?那你一定得带着我,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鬼麦子竟然非常兴奋。   “你要不怕你就跟着吧。”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二十三点四十分。   我回头对凌若冰说:“若冰,你领我到那个刘玉婷家去。”   凌若冰点头,在前面带路,我们三个一起来到了刘玉婷家的房门门口。此时,我手上的碧玉环又开始闪着微弱的光。我低声说道:“她果然来了。”   凌若冰点点头,说道:“那咱们要不要冲进去?”   我摇摇头:“不行,这么冲进去,这家人非吓死不可。”而且那刚出生的小孩中气不足,很容易中了那婴灵的道儿。到时候就糟了,我们得想个办法,把鬼引出来才行。   “好,怎么引?”凌若冰问道。   鬼麦子在一旁说道:“大哥,要不我摆个阵,引魂阵。”   “你会摆?跟谁学的,靠谱不?”我有点怀疑。   “我自己悟的。”鬼麦子不无得意地说。   我和凌若冰异口同声:“滚。” ☆、第四十一章 抓小鬼   凌若冰鄙夷地看了鬼麦子一眼,说道:“我宁可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相信你会引魂术。”   鬼麦子求助似的看着我:“大哥你说,有没有这种阵法?”   我点了点头,说道:“还别说,真有这种阵。”我记得在蛊法心经里的确有设阵一节,而且对这种招魂引魄的阵法也有过介绍。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一个主意。我一把抓住鬼麦子:“你来抓鬼,带桃木剑和罗盘没?”鬼麦子瞪着眼睛,说道:“当然带了,这都是必备的。”我喊了一声:“太好了,天助我也,走,上楼顶。”说着迈步往上楼梯,往顶楼跑去。   凌若冰在我后面跑,边跑边问:“上楼顶干什么?”   “前几个案子你没发现吗?都是在楼顶发生的,我要在那设个阵,抓这个小鬼。”   “你能行吗?抓过吗?”凌若冰还有点怀疑。   “没抓过,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你快点吧,别问了。时间紧迫,一会你就听我的就行。”我加快了脚步。   在这种旧的居民楼里,每个单元的顶楼都留有个一个通道到楼顶上,我们很顺利就爬上了楼顶。我像变戏法似的从挎包里往出拿东西。蜡烛、黄裱纸、朱砂、火柴,又把鬼麦子的罗盘和桃木剑要了过来。凌若冰看的目瞪口呆,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   我笑道:“你找我来帮你,我也不能指望你给我准备东西啊。这都是必备品,我早准备好了。时间紧迫,咱们分头行动。”说着我点燃了一根蜡烛,烛光微弱,在夜风中摇摇欲熄,我又拿出一张符纸,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一道符,伸到蜡烛上,用烛火点燃。符纸迅速燃起,随着符纸的点燃,那本来发黄的烛火,竟一点点变成了蓝烛,在夜幕下发出幽蓝的光,而且随着夜风的吹拂,竟越着越旺。   鬼麦子一见,大为惊诧:“阴烛?”   我点了点头,把阴烛递给他,又给了他几张符纸:“本来应该用灯笼的,来不及弄了,你拿着这个,到刚才刘玉婷的门前,背朝着门,用符纸把这蜡烛围住。把那个鬼魂招进来。”   鬼麦子很兴奋,说道:“好,不过就这么拿着,那鬼魂就能进来吗?”   我点点头:“差不多,这是阴烛,鬼魂一定会感受到的,也一定会来。你看着点,如果烛光突然旺起来了,你千万别紧张,务必保持平静,然后举着这个简易的灯笼把她带到我这里来。我会摆个玄阴阵,你把那蜡烛往阵里面一扔,你就算完成任务了。”   鬼麦子点点头,拿着东西下去了。我开始布置楼顶上的玄阴阵。据蛊法心经里的记载,玄阴阵可大可小,大了可以困住手段高深的恶鬼魔王,小了可以灭掉一般的孤魂野鬼。但是摆放的方法却是大同小异,目前的材料有限,我也只能就地取材,摆个小阵试一试。   我按照刚才的方法又点燃了八根阴烛,按照五行八卦乾、坤、艮、震、巽、离、坤、兑的方位摆放好,又分别画了五道符,用阴烛点燃扔到了阵中。把鬼麦子的那个罗盘根据八卦的方位在阵的正中摆放好。   凌若冰眼睁睁看着我布置这一切,想帮忙又伸不上手。我基本布置妥当后,笑了笑对她说道:“好了,行不行,就看今晚的了。下一步你还有个任务。”   “我?我可不会捉鬼。”   我把桃木剑塞给她:“你会砍人就行,一会我尽量和那小鬼沟通,如果能说通,最好,如果最后谈不拢,我会用符把她打出形,然后就得你出手了,宁可今晚灭了她,也不能再让她跑回去,跑了就再没有今晚的好机会了。”   “可是我……啊!”凌若冰突然惊叫了一声。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阵中罗盘上的指针正在跳动,抖个不停,而指针所指的方向,正是楼顶的那个通道口。   我低声说道:“来了。注意。”   果然,过了不一会。一个蜡烛用符纸围着被举了上来,紧接着鬼麦子露出了脑袋。   鬼麦子小心翼翼地往上爬,由于双手举着蜡烛,他用身体来回地蹭,尽量保持手里的蜡烛平稳。   好不容易,鬼麦子爬上了楼顶。他脸色惨白,冲我微微点了点头,我看到他手里的蜡烛蓝光暴涨,一团硕大的火苗正在燃烧。   我朝那个玄阴阵努了努嘴,鬼麦子点头,举着蜡烛慢慢往阵的方向走。   距离本就不远,他只几步就到了玄阴阵的阵口。可是,鬼麦子有可能到了最后,心理起了变化,那蜡烛上大团的蓝火苗突然跳动起来。   我叫了一声:“不好,她觉察到了,要跑。”   我话音刚落,那用符纸围住的蜡烛,突然火光一暗,有个小小的黑影从符纸里面露出了个脑袋。   我喊了一声:“别让她出来。”   鬼麦子已经傻在那里了,我迅速向他跑去。与此同时,我身边的凌若冰比我更快,她一个箭步窜了过去,用桃木剑往那黑影劈去。   那黑影显然感受到了桃木剑的威力,急忙一缩脑袋,又退了回去。我冲到跟前,不由分说,抢过蜡烛一下子就甩进了玄阴阵。   蜡烛躺在阵中,烛火还在燃烧。而那个黑影彻底地显出型来,渐渐地变成了一团半透明的清气,但是眉眼身躯依稀可辨。她的身体特征太过明显,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正是我们在标本室见过的那个残缺的女婴,只是她的体型要比玻璃瓶里的那个标本要大一些。但是她独腿,残臂,却是那小鬼无疑。   我看到她在阵中左冲右突,但是每每碰到四面八方的阴烛,阴烛的幽蓝火焰便会暴涨,把她重新又逼了回去。   看起来小鬼有些着急,在里面不断地尝试,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发出了阵阵类似婴儿啼哭般的鬼鸣。   我见初次摆阵,就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很是满意。   如果照此效果进行下去,没多久小鬼就会放弃逃生,乖乖地跟我对话。我就可以诱导她投生轮回,别再谋图害人。   可是形势却突然发生了变化,那小鬼的力气像是突然就变大了,把那阴烛之火撞得连连晃动,几欲熄灭。   我心里一惊,喊道:“现在几点了。”   鬼麦子看了一眼手机:“大哥,零点刚过。”   “糟了,现在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这小鬼想借这个机会逃跑。快,不能让那蜡烛熄灭。我画符,你们去烧。”说完,我拿出符纸和朱砂,迅速画起来。   画完一张,他们俩就拿过去,放到快要熄灭的阴烛上点燃,重新点燃的蜡烛又会将小鬼困住。   就这样,我这边不断地画,他们不断地拿去烧。可是那小鬼的逃跑欲望竟出奇地强,拼着自身受损,借着阴气,疯狂地撞击。   很快,阴烛又有些支撑不住。我画着画着突然发现,符纸被我坑爹地用没了,而且,朱砂也不够了。   我对着鬼麦子喊道:“你家里有朱砂和符纸没?”   鬼麦子回喊:“有,我去拿。”说着转身就要跑。   我喊道:“别拿了,麻痹的来不及了。”那烛光已经被小鬼冲击得摇摇欲熄,蓝火苗早已不再向之前那么旺。   凌若冰说道:“干脆动手吧,杀了她。”   我摇摇头:“她不会跟我们硬拼的,出了阵,她肯定是要逃跑,我现在还没本事能追她。而且她在经历了玄阴阵的冲击再加上现在的阴气,恐怕她的功力会增长数倍,我们是不是她的对手都很难讲。”   凌若冰一跺脚:“那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跑了啊。”   就在这时,许久没露面的万蛊王突然说话了:“秦小子,到玄阴阵边上去。”   我一听大喜,一定是这大胖虫子要帮我了。我赶紧走到阵的边上,跟他说道:“到了。”   “张嘴。”   我把嘴张开,就感觉有一团冷气从腹内涌出,从嘴里喷薄而出。这股阴冷的气落到阵的上方,迅速让八只马上就要熄灭的阴烛重新燃烧起来,而且烛火大盛,随之而传来那小鬼更为痛苦的哀嚎。   我心里的石头一下子就落了地,心里不断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找万蛊王帮忙呢,这家伙一肚子的阴寒之气啊。   看那小鬼这回被彻底困住,也不再像开始的时候那般反抗,一边哀嚎,一边在阵中不断游移。   我觉得是时候跟她对话了。我知道,一般道行浅的和刚刚进入鬼界的小鬼是不能跟人直接对话的,只能够通过托梦,才能和人说话。这就是刚刚去世的人为什么总会经常在亲人的梦里出现的原因,但是一般的没有修为的人对这种鬼托梦驾驭力不够,不是突然惊醒,就是醒了之后会忘记了故去的亲人都曾经说些什么。   而今天这种情况,要等小鬼托梦显然是不合适的。那就只有采取另外一种办法,就是入阴。   蛊法心经里对入阴专门有一节来介绍,就是通过道术让自己成为跟鬼一样的阴体,人有人言,鬼有鬼语。入了阴,就和鬼是一个属性,自然能够正常通话。 ☆、第四十二章 与小鬼谈判   关于入阴的心咒和手诀我早已熟记在心,今天到了要用到它的时候了。   我看着在阵中游移的小鬼,对凌若冰和鬼麦子说道:“一会我尝试和小鬼通话,你们看到什么离奇的事情都别慌,给我守在这里,等我回来。”因为入阴就是进入了鬼的世界,通俗来讲就是让自己也变成一个鬼,但是这个鬼能游走于人鬼两界。我怕一会出现什么状况,他俩喊起来,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我交代完,自己便默念起了入阴心咒,同时手型也根据手诀的要求不断变换。   随着入阴法门的开启,我感觉到阴冷的感觉从头顶开始逐渐向脚下延展。等到这种感觉覆盖了全身,我眼前的一切也有了变化。   我们所处的环境,原本被夜幕笼罩,现在在我的眼里却如白日一般,而且眼前那小鬼原本不是很清晰的轮廓,如今却变得异常明朗。   小鬼显然也看到了我的存在,当我入阴完成之后,她一直盯着我看,眼神里透着惶恐。   我朝她笑了一笑:“孩子,别怕。”   小鬼问道:“你是谁?”   “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怎么帮我?”小鬼疑惑不解。   “我来帮你去投胎。”   “我不投胎,我要报仇。”小鬼直往后躲。   “你不投胎也行,但是总得让我知道原因吧?你究竟为何要报仇?”   小鬼一呲牙,那张脸让人看得更加诡异。小鬼骂道:“我不用你管,你刚才设阵害我,我要杀了你。”   “我也是受人所托,你告诉我真相,如果我认为你说得有理,我就放了你。”我态度不紧不慢,尽量让自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高人。   “你说的是真的?”小鬼的态度有所松动。   “当然是真的,你说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跟那个刘玉婷本是孪生姐妹,可惜的是你和她却生来连体,最后你死掉了,她存活了,你就嫉恨于她。”   小鬼显然对我知道的这些事情有些惊诧:“原来你都知道,没错,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我的。为什么,为什么死掉的偏偏是我?我每天要被关在那个又小又潮的玻璃瓶子里,每天遭受着寂寞和孤独,而她享受人间,如今还要有了下一代,凭什么?”   小鬼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整个开始发红,怨气从顶门而出,这正是鬼怨附身的征兆。   我接着问道:“那你今天来……”   “我今天来,就是要弄走她的孩子,把她的孩子放在瓶子里,我要代替她的孩子,我要夺回我的一切。我要让她的孩子来承受我曾经承受的痛苦。二十五天,同样是二十五天,从她开始怀孕,我就在谋划今天,可惜,可惜啊……”小鬼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隐瞒。   我心里不由得一凉,如果我们今天晚上没有到这里来,那么小鬼的计划就会得逞,她会用掉包计,把那个孩子的魂魄摄走,关到瓶子里,而她会取而代之。   “那么,既然你嫉恨的是刘玉婷,为什么你还会害死那三个怀孕的女人?”我不断追问,今天不管结果怎样,我争取把案子弄个水落石出,对凌若冰也是个交代。   “我也恨怀孕的人,既然生出来孩子,又要把她弄死,那为什么要生?我这是在帮她们。本来每天晚上我都要到这里来,盯着刘玉婷。开始没想到要害人,而且以我的能力,也害不了人。只有她们怀孕,又赶上生气的时候,我才能有机可乘,而恰恰就这么巧,我的怨气让我顺利地上了她们的身,再自杀,哈哈,这就是天意。”   听小鬼说完,我知道她的怨气已经非常高了,以至于会迁怒别人,会把自己的思维强加于人,看来要化解她的怨气很不容易。   “可是据我所知,当时你和刘玉婷的情况,两个都成活的可能性不大,要么两个都不能活,要么保住刘玉婷。而当时的情况是,你身体有残疾,而且内脏残缺,存活的几率本就不大。何况手术过程中,也对你进行了全力抢救,只是没抢救过来。你和刘玉婷是姐妹,是在娘腹之中就血脉相通的姐妹,你又何苦纠缠于此呢。你会弄得她和她的孩子都不得安生,你知道吗?你还迁怒于别的孕妇,这更是说不出道理来的。”   小鬼的神色闪过一丝的犹豫,但是马上又恢复了怨气:“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来决定我的行动?”   我从她那一丝犹豫中看到了希望,我接着说道:“那你自己想过没有,为什么你在这一年间,只是给刘玉婷托梦,想要索回你该有的一切,而你却迟迟没动手,难道仅仅是为了今天来报复她的小孩吗?为什么那小孩出生之后,你也没动手,难道仅仅是为了等待今天吗?即便是今天,在我们没来的时候,你完全也有能力动手,按照你所说的,把那小孩的魂抓走,关到瓶子里,你为什么没有做?”   小鬼的情绪愈发激动:“你别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恨她们,我恨……”   我接着我的话说道:“你是有恨,也有怨气,但是我相信,在你的心里,还有一丝的亲情在,你们姐妹心血互通,即便你变成了鬼,这份亲情是抹不掉的。还有那个孩子,可爱吗?那是你的亲外甥。”   “我外甥,我亲外甥……”小鬼嗫嚅着。   我趁热打铁:“孩子,你可知道,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路是放过她们娘俩,也别再想着害别人,一会我会把你的怨气吸掉一部分,其余的怨气就需要你自己来慢慢消化掉。然后去地府报到,等候轮回。在这期间,我会劝说刘玉婷在家里给你设置个灵位,你的魂魄可以隔一段时间来看看她和你的外甥,直到你转世投胎。第二条路,如果你还想着报仇,不肯放过她们,那我就会作法,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坠轮回。我的手段你也看到了,想要灭掉你,易如反掌。”我跟小鬼吹着牛,其实按我的手段,根本就没这么大的能耐。   小鬼显然是被触动了,她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戾气,她问道:“真的可以让她给我设个灵位吗?”   “可以,我向你保证,但是我会在灵位上做些手脚,让你的阴气不会散出来,不然对那孩子不利。你也要答应我,不能总来,这样也是对那孩子的健康不利,这些你都明白的,不用我多说。”   “好……我答应你。”   万蛊王突然说道:“和她签个鬼契。”   “鬼契?啥玩意?”我问道。   “你个笨蛋,不学无术,你把手指磕破跟她对点一下,如果她日后反悔,她会很惨的。”   “哦,好。”我心想,还是万蛊王经验丰富。   我对那小鬼说道:“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签个鬼契。”   小鬼点点头,显然她知道这种契约。我把手指伸进嘴里,用牙使劲咬,唉尼玛,还挺疼。我狠了狠心,咬破一点,一滴血珠冒了出来,我把手指伸进玄阴阵,那小鬼伸出健全的那只胳膊,和我的手指点了一下。   “好了,签了鬼契,相信你也不能反悔,那我们就分头行动,我让刘玉婷给你设置灵位。你先去地府报到,完了回玻璃瓶里,不准再出来害人,等灵位设好了,你再选择时间出来。”   小鬼点头应允。我利用碧玉指环吸掉了小鬼的一部分怨气后,默念心咒口诀,解除了自己的入阴状态。   我睁开眼睛,发现凌若冰和鬼麦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我笑了笑,问道:“你俩看啥呢?”   鬼麦子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骂道:“你有病啊,干啥?”   鬼麦子长出一口气:“大哥,你回来啦?太好了,刚才咋回事啊?”   “刚才?怎么了?”   凌若冰说道:“刚才你说话声音不对,一会是你,一会又是别人的声音,但是我们想听,还听不清楚你说啥,那声音就在你嘴里含糊不清。一会喊叫,一会低声,把我们都弄糊涂了。”   我心想:“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也没说破,只说这事解决了。   我走到玄阴阵旁,拿起一根蜡烛,噗地喷出一口阳气,那蜡烛晃了两晃,灭掉了。凌若冰见状也拿起一根,也吹了一口,蜡烛火苗只是晃了晃,没灭。凌若冰很奇怪,又鼓着腮帮子吹了几口,那蜡烛还是不灭。   凌若冰疑惑地看着我,我笑道:“这阴烛之火,非至阳正气不灭。你虽然是女子,但是在吹的时候,要尽量端正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充满正义,你可以想一想你办案的时候,是不是正气凛然。到时候你再吹。”   凌若冰凝神正气,闭着眼睛想了一会,猛地睁眼,一口气喷出去,那烛火果然跳了几跳,灭掉了。   凌若冰乐得直蹦,连续拿起蜡烛,噗噗吹灭。鬼麦子一见,也拿起一根,可是很奇怪,虽然他是男子,本应比凌若冰更容易吹灭,那蜡烛就像跟他作对一样,怎么都不灭。   凌若冰哼了一声:“一看就是一身邪气,平日里不定干什么龌蹉的事呢。” ☆、第四十三章 局长要接见我   我笑了笑,拿过阴烛,一口吹灭,然后迅速清理了玄阴阵。而那小鬼在我抽走第一根蜡烛的时候就已经逃遁掉了。   凌若冰凑过来,轻声问道:“事情解决了吗?”   我点了点头,由于有鬼麦子在,我并没有多说什么。我把罗盘和桃木剑交给鬼麦子:“神通,谢谢你了。”   鬼麦子没接:“大哥,您怎么称呼?他们都叫我麦子,你也叫我麦子就行。”   “我姓秦。”   “秦哥,这俩东西就送你吧,我家里还有呢。”鬼麦子一脸诚恳。   我笑道:“那多不好,你还是拿着吧,我们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是不领导?”我看向凌若冰。她瞪了我一眼。   顺利解决了小鬼事件,我们都感到很轻松。下到居民楼前,我和凌若冰上了车,鬼麦子恋恋不舍,非要跟着我一起学道术。   我笑了笑,透过车窗说道:“麦子,以后有机会,咱们也许会再见面。到时候……”   我话还没说完,凌若冰一脚油门就轰了出来,一溜烟跑出了小区。我赶紧坐稳了身子,对凌若冰说道:“你好像对这个鬼麦子很反感。”   “谈不上,就是看他不顺眼。”   “那也没必要这样啊,人家好歹给咱帮过忙的。”我觉得凌若冰待人的态度很成问题。   “要你管,我乐意。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饿了,正好你把情况跟我说一下。”凌若冰开着车,眼睛往车窗外到处看。   午夜的时间,街上能吃的东西很少。我们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KFC,走了进去。这个时间里面居然有好几伙人在吃东西,我们随便点了两个汉堡坐了下来。   凌若冰咬了一口汉堡,说道:“说说吧,你们怎么谈的?”   我一边吃一边把我和小鬼谈判的经过给她讲了一遍。她问道:“你就不怕她反悔再害人。”   “应该不会,万蛊王说定了鬼契,她不敢反悔,否则后果会很惨,我相信万蛊王。”   “好吧,秦路,谢谢你帮忙。你挽救了那个刘玉婷的孩子,还杜绝了以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案子。”   我一笑:“客气什么啊,这主要是你的功劳,你发现的疑点,我只不过是帮忙而已。这事,你会上报吗?”   “我会写个报告交上去,不过这事肯定是不能公开的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没白费力气,也确实避免了自杀事件再次发生。”凌若冰一副满足的表情。   我心想,这凌警官还真是一名好警察。   “唉,明天开始,我就又是一名无业游民了,这两天跟你在一起,我有时候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名警察,哈哈。”我感慨道。   凌若冰看着我,笑了笑:“那好办啊,等我有了案子,还找你帮忙啊。”   “给钱不啊?我可不能白帮哦。”   “呸,财迷。”凌若冰笑骂道。   吃完了东西,凌若冰开车把我送到家的楼下。我下了车,笑着说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深更半夜怎么了?孤男寡女又怎么了?如果我非要上去呢?”凌若冰歪着脑袋,俏皮地问我。   “啊?真要上去啊,那个……这个……”   “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呢,胆小鬼,走了……”说完,她驾驶着汽车飞走了。   我留在原地连连摇头苦笑。   也许是因为解决了这个案子,一时间竟让我兴奋起来,心情也变好了许多。看来做点好事,确实能让自己身心得到愉悦,得到满足。   快天亮的时候,我才入睡,睡得很香。直到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我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电话,是镯子打来的。   “喂,镯子。”   “秦路,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了,你怎么没接啊?”镯子急急地说道。   “哦,我睡着了,没听见。”   “你没事吧,昨天那梦吓死我了。”   “啊,没事,对了,谢谢你那个梦啊,你的梦真的好准。”我不得不佩服起卓然的梦来,要不是她的梦,我们还不会那么快就赶到现场,也许那小鬼就会动手了。   “唉,没事就好,我求求你了,可别再跟那个凌若冰查什么案子了,我可不想再做类似的梦。”   我知道卓然只是关心我,但是又不得不安慰她道:“呵呵,办完了,没有案子了。你放心吧,我好困,我再睡会。”   我放下电话刚要接着睡,电话铃又响了。   “喂,镯子,不是说了我要睡觉嘛?”我有点不高兴。   没想到里面却传来了凌若冰的声音:“怎么?想你的镯子啦?”   “啊,若冰啊。刚才镯子打了电话,我以为是她,有事吗?”我赶紧解释。   凌若冰看起来心情不错:“也没什么事,告诉你一声,我把案子报上去了。我爸很高兴,还夸赞了你,说要给你申请奖金呢。”   “哇,还有奖金啊,这可是个好消息。”   “嗯,但是得等。还有个事,那个医科大学的教授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不知道谁把他们研究所的门给打开了,但是经过清点什么东西都没丢,他感到很奇怪,正好我们去调查过,他就当个疑点告诉我一声,我让他内部封锁消息,不要再往外传了。”   “哈哈,真的啊,这教授也真是的,要是知道内情非气坏不可,谁能想到人民警察会偷偷摸摸进他们研究所啊?”   “什么偷偷摸摸,我是办案需要好不好。”   和凌若冰闲扯了一会,我就更没有睡意了,只好爬了起来。由于成功解决了小鬼,让我信心爆棚,知道了道术的重要性,我又重新翻看起那本《蛊法心经》来。   令人称奇的是,我再看起这本书,领悟力竟然大有长进。许多以前没理解的东西,这次也有了更深的理解。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经历的事多了,实践出真知,还是因为肚子里面有个万蛊王。   连续几天,我都在继续研习蛊法心经。有一些不懂的地方,我就会把蛊法心经里所说的内容告诉万蛊王,虽然他是一只蛊,但是他凭借超强的能力,对我提出的问题总能分析出解决的办法,可见他真是世间的灵物。在此期间,我又去了一趟刘玉婷家,单独把小鬼的事跟她简单说了说。刘玉婷对我说她也一直为这个夭折的孪生姐妹心痛,也怀有愧疚之心,所以听说设立灵位能让小鬼心安,她马上就同意了。   这一天,我像往常一样闷在屋子里看书,凌若冰打来了电话。   “秦路,我爸要见你。”凌若冰劈头盖脸来了这么一句。   “你爸要见我?啥意思,这就要见家长啊?”   “你想什么呢?工作上的事,你现在过来找我。”凌若冰嗔怒道。   他爸是局长,这会儿见我干什么呢?我怀着无数的问号,来到了凌若冰的办公室。   “来啦,我爸等你呢,走,我带你去。”凌若冰见我到了,起身来拉我。   我被凌若冰拽着往局长室走。我看周围很多路过的警员都看着这一幕,我赶紧挣脱了她的手:“注意影响,我认识局长室。”   “还害羞,哈哈。”凌若冰领着我走到局长室门前。我抬手刚要敲门,凌若冰却一把推开了门,说道:“我爸专门等你呢,没别人。”   我看到坐在老板台后的凌致远听到门响,神情一怔,可能是没想到谁敢在没敲门的情况下就推门进来。当看到是凌若冰的时候,他的脸上马上就现出了笑意,看的出来他对凌若冰是十分疼爱的。   凌致远笑着呵斥凌若冰:“怎么这么没规矩,门都不敲,让小秦笑话。”   凌若冰毫不在意,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对凌致远说道:“局长大人,我把小秦同志找来了,你有事就吩咐吧。”   我赶紧站起来,冲凌致远点了点头:“凌局长好。”   凌致远也点点头,从抽屉里掏出一个信封,往桌上一放:“小秦,前两天,你和若冰联合办了一件漂亮的案子,杜绝了恶性事件的再次发生,可以说为社会稳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为此,我专门向上面申请了专项奖金,你在这儿签个字,把钱领走吧。”   我一听,心里一喜,果然有奖金,看那信封钱数还不少,但是碍于面子,我赶紧推辞:“凌局,我做的这些微不足道,这奖金我不能要。我……”   凌若冰上前一步把信封抄起来,塞到我兜里:“五千块唉,你是不是傻?这是你应得的。再说了,明明心里都乐开花了,还装清高。”   我看着凌局长,显得很尴尬。凌致远哈哈一笑:“若冰说的对,确实是你应得的,你拿着吧。完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谈。”   我知道,下面的事才是凌致远找我来的目的,要不然奖金完全可以让凌若冰给我送去。   我正色道:“凌局,那好,奖金我就愧领了,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凌致远点点头:“你我接触时间不多,但是从你办过的这两个案子来看,我知道你是个办案的好手,特别是一些灵异涉阴的案件。可以说,在这方面,你是一个人才,别说是我们局,就是放眼全国整个系统也找不出来几个。”   凌致远夸我夸的天花乱坠,我却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用意何在。 ☆、第四十四章 诡案组   我知道凌致远接下来就会说到正题了。果然,凌致远话锋一转,问道:“不知道小秦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系统?继续用你的专业知识来破获更多的案件?”   “啊?加入你们系统?做警察?”我对此毫无思想准备,一下子愣住了。   “对,但是性质稍微有所不同,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下。我把你破获的这两个案子都已经逐级上报到最高机关了。上面对你非常重视,其实他们也早有意向想要成立一个部门,叫诡案组。专司一些涉阴离奇案件和一些用常规手段侦破不了的案件。你在那两个案子的表现非常好,也符合诡案组的选人标准,所以上面责成我们正式成立诡案组,并要求我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吸收入组,不知道小秦你可有什么意见?”   “你等会,凌局长,我有点乱。”我拍着脑袋。   凌若冰一听,非常高兴,上来说道:“哎呀,有什么乱的啊,你不是正好失业吗?这机会多好啊,你还有这方面的本事,正好学有所用,快同意吧。”   我心想,祖奶奶给我的那本书,我只学了个皮毛,而且大部分的法术都有待通过实践来验证。如果加入了诡案组,肯定会有很多实战机会,我也正好可以边练边学。   我想到这里点点头:“好吧,既然你们这么信任我,那我也不好推辞了,但是我可不敢保证破案率啊,这个灵异案件说大有大,说小有小,不是每个案件我都能驾驭的。”其实刚刚破获的案子给我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也是促使我答应加入诡案组的原因。   凌致远一听很高兴,从身后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份文件,我看到上面有醒目的大字:绝密。   凌致远把文件往我身前一送,说道:“还有几件事我还要跟你强调一下,诡案组虽然是我们系统内部的组织,但是属于秘密组织,对外我们不挂牌,不配枪。你们也没有经费,但是办案的费用我们会承担,而且每次办完案件会有数额不同的奖金。系统外的人也不会知道在我们系统会有诡案组这个番号。但是系统内部都会得到通报,包括外地。一旦有此类案件,就会用到你们。你们的本部虽然暂时设在我们这里,但是你们可以全国范围办案,一会我会给你们安排个办公室,再派给你一辆车。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汇报。”   “我还有个疑问?诡案组就我一个人吗?这样我办起案子很不方便。”我问道。   “谁说你一个人,这儿不还有一个呢吗?”凌若冰早就听明白了,拍着胸脯说道。   “你?”我看着她,不相信凌致远会让自己的女儿去趟这个浑水。   没想到凌致远却说:“没错,这两个案子你们配合的挺好,我就让若冰进诡案组。另外其他人员你们自己决定,可以吸收合适的人员进组,系统内的可以,系统外的也可以。但要保证人员质量。”   “那,我是组长喽?”我问道。   “这个暂时不行,你毕竟不是我们系统里的人员,但是不排除以后你破获更多的案子之后,我会向上申请让你当这个组长。目前的情况看,还是让若冰负责吧,她毕竟是正式的警员,办起案子有些地方也方便些。”   “啊?”我听说还得在凌若冰手下混日子,有些打怵。   “咋的,你不愿意啊?”凌若冰盯着我。   “咋会呢,我希望能在凌警官手下学习更多的东西。”我赶紧奉承道,我还没傻到在凌致远面前不给凌若冰的面子。   “好,这份文件你们两个先在这上面签个字,以后每个进组成员都需要到这里来签字。”凌致远翻开那个绝密的文件。   我签完了字,有种签了卖身契的感觉。不过看凌若冰也签了,心里稍微安稳了些,想必凌致远总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吧。   凌致远把文件锁好,伸出手来:“小秦,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我让李博给你们安排个办公室,带你们去领车。”   我伸出手跟凌致远握了手,就告辞出了局长室。   出来之后,凌若冰笑嘻嘻地说道:“秦路,这回你是我属下啦,哈哈。”   “你敢不敢笑的再放肆一点。”我突然感觉像是落入了魔爪。   我们找到了李博,李博显然知道我们的用意。他伸手说道:“欢迎,秦路。”   我笑着和他握了握手:“请多关照。”   “好说,我领你们去你们的办公室。”李博转头领着我们往一楼走。   李博一直把我们领到了一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凌若冰一皱眉:“你带我们来仓库干什么?”   李博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说:“若冰,不好意思,办公面积实在是紧张。这里虽然以前是仓库,但是面积够大,而且仓库里的东西昨天我都清走了。”   李博把门打开,我们走了进去,发现里面的办公桌椅已经摆放好了,一共有四张桌。不过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冲鼻而来。凌若冰捂着鼻子,抱怨道:“这什么破地方啊?我找我爸换个地方去。”说着转身想走。   我急忙拉住她:“别去,这里我觉得挺好的,味道开窗户放一放就好了。”说着,我推开了窗户,捡了一张对着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凌若冰一把拉起我,指着里面的桌子说道:“你去那边坐。”   “为啥,这不是挺好的嘛?”我有些不解。   凌若冰指着门外说道:“你看看。”   我朝门外一看,对门的那屋挂着个牌子“WC”,居然是个厕所,而且还是个女厕所。   凌若冰一笑:“要不你还是坐这吧,每天都可以看美女哦。”   我脸一红,心说这办公室风水可真好,不但是仓库改的,还冲着女厕所。   李博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没办法,局长说了,等有空余的办公室,再给你们腾。这是车钥匙,车我已经给你开到门口了。”说着,他扔给我一把车钥匙。   我一把接过,心里也挺美,刚进诡案组,居然就混到有专车了。   李博交代完,就走了。我和凌若冰二目相对,我苦笑道:“咱们这儿就算开张了吗?”   凌若冰耸耸肩:“算是吧,我在刑警队那边还有点业务,我把它处理完,明天我过来办公。”   “好,你忙吧。我看看那车去。”   我走到门外,发现在车位上停有很多的车。我看了一圈,大多数都是警车,还有一部分私家车。后来我发现了一辆车身满是浮土的老式的桑塔纳,在那些车中显得很扎眼。我心里一动,这车和那办公室倒是蛮配的。我走过去,试着用钥匙拧了一下车门,车门居然被打开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车也忒破了点。我坐进驾驶室,座椅上腾起一股灰,呛得我直咳嗽。我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发动了一下,引擎有气无力地跳了几下,就是不启动。我又连试了几下,还是不行,我气得捶了方向盘一下。   就在这时,我看到李博领着两个人从大楼里跑了出来,一溜烟跑到近前,冲我说道:“秦路,不好意思啊,忘跟你说了。这车快要报废了,本来在仓库里放着,时间长了,可能电瓶都不行了,得推。来,大家帮忙,把车给推着。”   我这个泄气啊,这车市面上估计也就两三千块钱。   大伙一阵推,总算把这老爷车给推着了。李博给我一张名片,说道:“这是个修配厂,你可以开过去,我们单位的车都在那修。费用什么的都是局里出,你好好把车收拾收拾吧。”   没想到我到了诡案组的第一件工作居然是修车。我心里暗骂凌若冰她爸,这个死抠,说是配车,也不说给配个稍微好一点的。   我的驾驶证早就考下来了,原来的公司有车,我也经常开。但是这么破的车我却是头一次上路,我硬着头皮把这老爷车给开到了修配厂。老板倒是很热情,听说是警局的,特意找了两个好手,问我怎么修。   我说:“我不管你怎么修,反正我这车是执行任务用的,你要保证别让它在半路趴窝就行。”   老板满口应承。我把车留在了修配厂,鉴于刚刚找到了工作,我比较奢侈地打了个出租往铁子的诊所去。   去铁子诊所的路上,我给镯子打了个电话,约好晚上一起出去吃饭,正好把进诡案组的事跟他们俩说说。   到了铁子的诊所,我又睡了一下午,晚上,卓然来了。   自从我为了身体阴毒的事去了云南,我们三个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我领了五千块的奖金,决定请他们吃顿好的。   铁子找了一家西餐馆,我们边吃边聊。令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把进了诡案组的事告诉他们两个之后,竟然受到了镯子的强烈反对。   卓然说,这几天几乎天天做梦,梦到的都是我。而且都是我在和鬼啊,蛊啊打交道,最后的结局都不太好。她说她的梦一般都很准,这一点我也相信。我甚至怀疑她具有一定的预知能力,只是她还不会自己驾驭,只能通过梦境来看到。 ☆、第四十五章 鬼麦子是小偷   我知道卓然的反对主要是怕我有危险。我笑着说道:“镯子,你要是怕我有危险,那不如你也参加我们组得了?”   卓然直摇头:“我才不去呢。”   我疑问道:“为啥,咋不去呢?”   铁子在一旁插了一句:“她不愿意见到那个凌若冰。再说,我又没什么本事。”   我叹了口气:“镯子,凌警官人挺好的。”   卓然闷头喝水,不再理我。   顾仁铁举杯跟我碰了一下:“问世间,情为何物啊,喝酒吧。”   我跟铁子喝了一杯,转而又问镯子:“你真的不进组啊,你的梦可以对我们破案子有所帮助。”   卓然摇摇头:“我的梦,应该只对你有用。对案件好像没多大帮助,如果你有事了可以告诉我,我要是真能梦到,我就告诉你。”   我说道:“那也好,你算咱们编外人员,有奖金了我分你一份。”   铁子一听有奖金,忙问道:“啊,那你们那还缺人不,算我一个呗。”   我笑道:“其实按说你的医术挺好,我们倒是缺这么个人,要不你也算编外吧。如果你真帮上忙了,自然有你的奖金。”   铁子一听:“得嘞,有好事可得想着我啊。”   虽然我入组的事,卓然强烈反对,但对于这个既成事实的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之感觉到她有些闷闷不乐。   ……   第二天我又睡到了九点多,起床了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工作的人了。急忙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准备先去取那辆老爷车。   日子还得过,我也缺少了昨天打车的激情,挤上了一辆公交,往修配厂的方向走。   公交车走过了两站,停车上人。有个人从后门挤下了车,我也没太注意。可是就在公交车刚刚启动的时候,车上有个女人喊了一声:“不好,司机快停车。刚才那人是小偷,偷了我的钱包。”   司机一脚刹车把车子停了下来,那女人下了车往那小偷的方向追去。车上的人议论纷纷,都说一个女人去追,追上了也得吃亏。不知怎地,虽然我的诡案组刚刚成立,但是我自然而然也把自己当成了警务人员,一种神圣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见到此景,我没加迟疑,也跳下公交,朝着那女人追去的方向跑去。   我远远地看到那个小偷,距离那个女人有十几米远,那女人距离我有不到十米。小偷已经发现了异常,开始向前狂奔。那女子连喊带叫在后面紧追,我也在那女子后面紧紧跟随。   三个人在马路上展开了一场追逐赛。我很快就超过了那个女人,那个小偷开始的时候没注意到我,当他看到我也在追他的时候,脚下就开始加紧,我和那小偷只见始终有十几米远的距离。那小偷的脚力也相当快,而且身体轻盈,遇到一些障碍物都能很巧妙地越过,而我相对来讲身形就差得太多。渐渐地,那小偷和我之间也拉开了距离。   小偷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我突然觉得这人很眼熟。   前面的小偷跑来跑去,前面就到了一条步行街。如果他跑进步行街,街上全都是人,要想再抓到他就会很难。   我开始在后面疯喊:“抓住他,小偷。”   就在那小偷快要冲进去的时候,有个人斜刺里窜了出来,对着那小偷就是一脚。   小偷毫无防备,一下子被踹得栽倒在地,那人上前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把小偷的手背到身后,一脚踩了上去。   我眼前一亮,因为这动作我太认识了。当时抓到给那些孩子下蛊的那个人,就是凌若冰用的这个动作。   而更让我惊喜的是,这次使用这个动作的人,居然正是凌若冰。   我呼哧呼哧跑到跟前,上气不接下气:“我去,累……累死我了。你……你怎么在这?”   凌若冰白了我一眼:“你没搞错吧,你进的是诡案组,不是反扒组,怎么还干起抓小偷的工作来了。”   我回答:“我……我这是,路见不平一……一声吼。”   这时,那个小偷被踩得嗷嗷直叫。听到我们说话,他费力地把头拧了过来,一看是我,就喊了起来:“秦哥,我亲哥啊,救我,我是麦子。”   我这才注意到他,走了过去,蹲下去问他:“你……你是小偷?”   麦子痛苦地嚎叫:“你先让这女侠把脚拿开,我认栽,我认罚。”   “好,那你可别跑啊。”   “我不跑不跑,哎呦。”麦子被凌若冰一把拽了起来。这时身后的那个丢钱包的女的也跑了过来,累得吁吁带喘,满脸是汗,高跟鞋也跑丢了一只,显得很狼狈。   我把手伸向麦子:“钱包!”   鬼麦子把兜里的钱包拿出来,放到我手里。我又递给那妇女:“看看,少什么没?”   那女子接过钱包,千恩万谢,数了数里面的钱,我看到足有几千块。看的出来,这女人也是个有钱人。我心里暗骂,真是越有钱越抠,有这么多钱非去挤公交,还不顾自己的危险下车去抓贼。   麦子看着我和凌若冰,点头哈腰。   我看着他,问道:“你不是练道术吗?怎么还当了小偷了?”   麦子苦着脸说道:“秦哥,你也看到了,我家里的情况。练道术就没钱吃饭啊,我这才……不过我保证,下次我绝对不偷了。我其实都戒了一年多了,今天刚刚出手,手有点生,要不我不会被你们发现的。”   凌若冰一听,横眉问道:“这么说,你还是个惯偷?”   鬼麦子忙说:“误会误会,我一年前就不干了,真的。”   我心中一动,问道:“听你的意思,你的手很快?”   鬼麦子忙说道:“秦哥,我不是吹,当年我的技术,在道儿上是绝对数得着的,像什么开锁、揭皮儿、进房、翻墙,我都无所不精。”   我问道:“啥叫揭皮儿?”   “哦,那是行话,就是偷钱包。”鬼麦子回答。   凌若冰一听很是气愤:“就你这些本事,还好意思在这吹,你信不信我把你送进去关几天?”   我上前把鬼麦子拉到一边:“我要是给你找个正经的活儿干,你能不能改邪归正,不再偷盗了?”   鬼麦子一听,急忙保证:“能啊,秦哥,我其实已经改了,就今天实在是没饭吃了,就没忍住下了手。”   我点点头:“那好,你跟我走吧。”   凌若冰急忙拦住我,问道:“秦路,你不会是要让他进组吧?”   “我们正缺人手,鬼麦子通点道术,还对这方面愿意研究。而且他的技术我们也需要,你想想,那天我们进标本室,要是带着他,是不是比小趴更方便些?”   “小趴?你认识小趴?”鬼麦子疑问道。   “你知道小趴?”我反问道。   “小趴是我的兄弟,他的技术那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后来我不干了,他也改邪归正,干了开锁匠。”   “小趴的技术是你教的?包括开锁?”我有些惊喜。   “当然啊,不信你问小趴。”   我对凌若冰说道:“小趴的技术你也看到了,居然是麦子的徒弟。我看我们可以吸收麦子进组,只要他不再用他的手干违法的勾当,我们就应该不拘一格选人才对。”   凌若冰听我说的有理,便不再反对,但是却一直对麦子不理不睬,看来警察始终还是小偷的天敌。   我把诡案组的情况跟麦子简单介绍了一遍,他一听欣喜若狂,连说是好事。一方面可以跟着我学学道术,二方面还解决了生计问题。   我对新收了一个组员,也感到很高兴。我问凌若冰:“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   凌若冰回答:“我去诡案组找你,你没在。就想开车去你家,结果刚走到这里,就看见你追他,我把车停一边就过来了。”   我点头:“我是要去修配厂取车,你爸给咱配的车相当牛,你要不要去见识见识?”   凌若冰一笑:“好车,我爸不会给咱,不用看我也知道。在哪啊,我送你去。”   我从修配厂把那辆老爷车取了回来,又去洗车场擦了车,这辆桑塔纳总算像个车了。我开着它拉着麦子回到了诡案组的办公室。   我拿出一千块钱,递给麦子:“这地方你也认识了,明天你再来报到。先去洗个澡,买两件衣服吧。”   麦子连连推辞:“不行,秦哥,我还没上班,怎么能拿你的钱呢?我有钱,我自己买。”   我把钱塞到他手里:“这是上个那个小鬼的案子的奖金,你也出了力,这是你应该拿的。”   麦子千恩万谢走了出去。凌若冰看着麦子的背影,自言自语:“看来我们诡案组真是龙蛇混杂啊,居然连小偷都混进来了。”   我赶紧劝道:“若冰,以后都是同事了,你可千万别再小偷小偷的了,影响团结,好不?”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也不知道我是领导还是你是领导。”   “当然你是领导,那凌领导,咱们下一步该干什么?”   凌若冰从卷柜里抱出一摞卷宗,放到桌子上:“这些是他们整理出来的,比较有疑点的案子。说让我们过一遍,如果有涉阴的,可以选择性地进行排查侦破。”   “哈哈,好,开张了就不怕有生意。看来我们是开业大吉啊。”我笑道。 ☆、第四十六章 离奇的梦 (千年石碑案)   诡案组吸收了鬼麦子,虽然凌若冰不是很情愿,但是苦于组里实在缺人,也就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而在随后的办案过程中,麦子也确确实实出了不少力。在凌若冰拿来的一些陈年旧案中,我们仔细排查了一遍,还真就从中查出了两个案子是属于有鬼魅作祟,还有一个是诅咒案。在我们的努力下,最后也成功地侦破了。不得不说的是,在破案的过程中,凡是我遇到了难题,或是危险,卓然的梦境都能及时地给我们指点,万蛊王说卓然有预知能力,如果能够有名师指点,这个能力应该会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虽然我们诡案组的名号也逐渐在系统内打响,但是很快,我们就陷入了无案可查的境地。在江城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涉阴的案件本就不多,再加上诡案组刚刚成立,外地一般有了案子也不会想到我们。所以我们在连续侦破了几个案件之后,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接到案子了。   每天我们三个都会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喝水聊天,直到这一天……   “好无聊啊,可惜了我这双手啊,实在是没用武之地啊……”鬼麦子把两只脚放在桌子上,整个人靠在椅背里,一边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边闲扯:“这双手,不常练会生锈的啊……”   “你是不是还想偷东西!都进了诡案组了怎么还没长进!”若冰皱着眉头质问着。   我知道,虽然麦子帮我们破了一些案子,但是若冰还是觉得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并没有真正的将他视为伙伴。   “怎么了,我说句话也不行啊,说句话就是想偷东西吗!哎呦,咱们的凌大警花啊,您管的可是真宽啊!您管天管地还管小人拉屎放屁啊!要不您把我抓起来吧,来呀来呀!”鬼麦子看若冰也是不顺眼,再加上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相互之间也熟络起来,因此说话也愈发的不正经。   “你!……”若冰被噎的说不出话,气的一个箭步上前,扣住了鬼麦子的咽喉:“信不信我杀了你!”   “动不动就杀人,警花了不起啊,你看人家秦哥的那个朋友卓然,温柔贤惠的,这样才招男人喜欢,是不是呀秦哥!”   麦子把话题抛给我,我瞪了他一眼,你们俩吵架干嘛把我带进去。   若冰看我没反应,眼神愈发的犀利,扣着麦子咽喉的手也加重了力度。   鬼麦子虽然手脚比较麻利,但是面对这种暴力还是不得不让步:“警花大人,警花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若冰,他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别真的弄伤他。麦子,赶紧跟若冰道歉!”我见凌若冰要下狠手,不得不出头说情。   “凌警官,我错了,我嘴贱,下次我绝对不敢了,您饶了我吧。”他见凌若冰依然掐着他,忙对我说:“秦哥,你倒是再帮我说句话啊?”   “若冰,你看……”   “哼!还有下次!下次直接废了你!谁求情都不好用!”说着,若冰放开了锁住麦子咽喉的手。   “咳咳……凌警官,您这下手也太重了,我……”   “对了,卓然说今天会过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为了防止麦子再说出什么话惹到若冰,我赶紧岔开话题。卓然因为帮我们破了几个案子,大家都想把她吸收入组,但是卓然却不同意,但是偶尔会到组里来看看。   “是呀,怎么还没到?既然你这么关心她,就给她打个电话呗,问我们干嘛!”若冰气呼呼地说道。   “吃了枪药是怎么了,一大早的跟这发脾气。”我小声嘀咕着,不敢让若冰听清。虽然这女人不知道怎么搞得这么大火气,不过还是打电话要紧。我刚把电话掏出来,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屏幕显示是铁子。   “喂,铁子……”   “路子你快来镯子家,她好像被吓哭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喂?喂?”我喊了两声,电话那边传来了忙音。   “顾仁铁找你什么事啊?”若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摆弄着自己的双手,她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一点都看不出有常年握枪的痕迹,在阳光的映衬下竟泛着皮肤的光泽,我不禁看呆了。   “看什么看!顾仁铁跟你说什么了!”若冰发现我盯着她,脸上浮现处一丝绯色。   “哦哦……”我回过神来:“铁子让我去镯子家一趟,好像是镯子被吓哭了。具体的他也没说,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说着,我上前去拉若冰,准备带她一起过去。   “我去干嘛,人家又没说让我去!你自己去吧!”她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说。   “秦哥,我跟你一起去!”   “不许去!你把前几个案子的文件整理一下!”若冰瞪了麦子一眼,然后转过头对我说:“秦路,人家又没说让我们去,这是你的私事,你要公私分明。自己去,我算你请假,好好办你的私事!”说完,她也不看我一眼,低头整理桌面的文件。   果然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我腹诽着,看看若冰,又看看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我的麦子,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走了出去。   从办公室到卓然的家也就五分钟的车程,但今天也不知怎么的,路上车特别多,等开到卓然家楼下,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   卓然的家是在一个别墅小区里,她爸妈出国后就自己一个人住着,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和铁子偶尔会去蹭个饭,一来二去,跟小区的保安也混熟了。   “是秦哥啊,顾哥已经进去了,卓小姐不知道是怎么的了。”原来,清晨保安在巡逻的时候,听到卓然的尖叫,上前敲门却没人应声,保安不敢贸贸然报警,也不能撞门进去,这才想到给顾仁铁的诊所打电话。   “铁子,开门,是我!”   “你可算来了,镯子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在那哭。”铁子打开门,把我拽了进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情况怎么样?”我看了他一眼,发现铁子一脸的焦急。   “镯子给我开的门啊。我给她把过脉了,就是惊恐过度,没有别的问题。可是问她什么,她也不回答,真急死我了。”   我一听是镯子自己给开的门,心下松了一口气,那看来没什么大问题。   “镯子,你怎么了。”本来镯子还在沙发上抱着被子哭,看我进来了,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哭的是梨花带雨。“镯子,别怕,有我在。”我只顾低头安慰卓然,没有留意到顾仁铁眼眸中转瞬即逝的伤心。   安慰了一阵子,卓然终于停止了哭泣,开始给我和铁子讲事情的经过。原来,她做了一个很血腥、奇怪却又无比真实的梦。   梦境发生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建筑工人正忙着挖地基,挖到一半,突然间碰到了一个长方形质地很硬的东西,就在大家疑惑这是什么的时候,天地变色,狂风四起。没人能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得狂风中众人的哀嚎,仿佛看到了生命中最为恐怖的事情。片刻之后,肆虐的狂风渐渐平息,展现在卓然面前的,是一具具干尸,皮肉发黑,紧紧的包在骨头上,仿佛被抽干了血液,还有一个人,被绑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七窍流血……   听她讲完,我困惑不解,这不过是个恐怖血腥的梦而已,为何卓然反应如此强烈。   卓然用闪烁着泪光的眼神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那个七窍流血的人,是你。”   我哑然。顾仁铁在一旁说:“镯子,这只是个梦而已,你看,路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吗?”   “不,”卓然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的,那感觉特别的真实,秦路你知道我……”   “放心镯子,我没事,这只是个梦而已,你这个样子铁子会担心的。”卓然有预言能力的事,我还没告诉铁子,而且也让卓然也别告诉他。因为诡案组的工作时刻透着危险,我怕知道的人多了会对卓然带来伤害。今天我也怕卓然一激动把她有预言能力的事情说出来,于是就打断了她的话,并提醒她铁子还在这里。   卓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我的眼神依然充满着担心和恐惧。   顾仁铁看着我和卓然,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突然间很尴尬。   就在此时,我的电话铃声响起,拿出电话,发现是若冰打来了。   “喂,若冰……”   “秦路,马上回组里来,有任务。另外,如果卓然没事的话,让她也过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这个女人,电话里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镯子,组里有任务了,你……”想到若冰今天早上吃了枪药的状态,还是别让卓然去了,虽然若冰平时对卓然的态度还不错,也没说过什么重话,但看今天这两人的状态,还是不要凑在一起了。 ☆、第四十七章 建筑工地,干尸   我跟铁子说道:“铁子你好好照顾镯子,我回组里了。镯子,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组里有任务,需要我帮忙吗?”镯子问道。   “不用了,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吧。”说实话我真心不愿意让这两个女人碰在一起,无尽无休的麻烦啊。   “镯子你休息吧,有需要的话路子他们会找你的。”铁子也说道。   “铁子说的对,你休息吧。我走了。”   从卓然家出来,在小区门口又看到了跟我们相熟的保安。“赵儿啊,今天的事儿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喝酒。对了,以后帮我多照看着点卓然。”   不等他回话,我一脚油门踩上去,火急火燎往办公室赶,心里七上八下,已经一个月没有案子了,不知道今天出了什么事儿呢。   走进办公室,发现分析线索的大白板上已经贴满了照片,若冰看到我一个人进来,也没问卓然的事。只是告诉我:“成都清水河公园旁边的建筑工地出现了干尸。”   建筑工地,干尸!   我一听吓了一跳,怎么跟卓然的梦这么像。   “死了几个?”   “秦哥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不是只死了一个人?”麦子不解的问。   “当然厉害了,以你秦哥我的本事,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我隐瞒了卓然的梦境。   “他肯定是看到照片才这么说的,脸皮真厚。”若冰不屑的撇撇嘴。她这样想也好,毕竟我也不想把卓然的梦境告诉给他们,因为里面涉及到了我,他们知道了也只会徒增担心。   “好了,不扯没用的了。若冰,这次是怎么回事?”   “成都警方刚把这个案子转过来,说是在清水河公园旁边有一片地,去年被坤宇集团下面的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盘了下来,准备建成一个商场,但今年年初动工之后一直不顺利,不是丢建筑材料,就是有工人受伤……”若冰将案件娓娓道来:“后来就渐渐传出这块地底下埋着不祥之物。周围的居民和工人们听闻这些风声非常惶恐,就联合起来搞了一次罢工,要求停工并补偿损失。”   “工人和居民是怎么联合起来的?他们的诉求并不一样啊。”我心下一动,这个疑点在外人看来肯定说不通。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若冰白了我一眼,继续说着:“坤宇集团后来想了个办法,找了个所谓的大仙,做了一场法事,开除了闹得比较凶的几个工人,给剩下的工人涨了工资,又给参与活动的居民买了点礼品,好说歹说是把事情压了下去。还别说,从那之后几个月真的一点事情都没发生,直到……”   “直到有干尸出现?”我插话道。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看我又插嘴,若冰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是你自己不把话说完的,还怪我插嘴……”我嘟囔着。   “你再说!”   “好了好了,秦哥,剩下的我跟你说话吧。凌警官你消消气,喝口水润润嗓子。”麦子接着说:“在这风平浪静的几个月里,坤宇集团的工程进度也很顺利,直到有一个工人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死了。”   “摔死了?那也是个意外啊。”我故意忽略凌若冰犀利的眼神,问向麦子。   “是不是意外不清楚,但那之后,关于那块地底下埋着不祥之物的流言又流传出来,且比以前的形势还要严重。”麦子看了凌若冰一眼,发现她没什么反应,于是继续说道:“鉴于一个工程出现了两次事故,坤宇集团非常重视,于是就派了他们的太子爷王宇过来。王宇过来之后,还没有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干尸就接二连三的出现了。”   “接二连三?不是一起出现的?”   “是的,接二连三。”若冰接过话茬:“王宇那个草包到达成都的第二天清晨,工人们就发现了一具干尸。当地警方经过初步尸检后发现,死者身体呈现紫黑色,体表无明显性伤痕,体内血液全都不翼而飞。警方怕引起市民恐慌,没有对外公布尸检结果,只能先暂停工程,封锁现场,搜集线索,并提醒市民不要在夜里靠近。然而之后的每天清晨,都会在工地上发现一具干尸,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了四具干尸。”   “四具干尸?也就是一共死了五个人?警方没有派人在工地守着吗?”死了五个,四个成为了干尸,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还有,若冰居然说王宇是草包,难道他们之前认识?这案子果然处处透着诡异。   “警方当然有派人了,而且派了整整两个刑侦大队,你当警方玩忽职守吗!”好吧,这个时候警花同志还是不忘维护警察的声誉。   “呃……警花同……,若冰我错了。你继续介绍情况。”看到若冰冰冷的眼神飘过来,我赶紧改了称呼,唉,这个女人脾气太大。   “哈哈哈哈……”麦子看我吃瘪的样子非常开心。   “都给我严肃点!成都警方知道我们这成立了诡案组,想请我们跟他们联合办案。嗯,以我们为主,他们为辅。所以这次,我们要出差。好了,都回去收拾东西吧,一个小时之后单位门前集合。对了,”若冰看着我说:“卓然如果没事的话让她也过来,她的能力对我们可能会有帮助。当然,如果她不方便,就算了吧。”   我正想着如何能说动若冰不要让卓然参与这次行动,毕竟她梦到了我七窍流血的场景,万一两件事有关联,我怕以卓然的承受能力无法接受。   “确实不方便,她收到了惊吓,这次,就不带她了吧,我们三个去。”   “好,那散了吧,一小时后集合。”凌若冰发号施令。   我回到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卓然的梦和这个案子。其实,按我自己的分析,其实两件事没什么太大的关联,除了都发生在建筑工地以及都有干尸之外,死亡的方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说,梦里的人都是在狂风肆虐之后死掉的,而这件案子的死者则是一个一个的死去。况且这件案子的幕后推手似乎有个很明显的意图,就是不希望这个工程继续下去。看来,这应该是一场商业战争引发的惨案。这块地究竟有多么大的经济价值,竟然有五条人命搭在上面,而且除了第一起像是意外,其他四起都很明显是蓄意谋杀。血液都不翼而飞了,是有人下蛊了吗?   “很明显啊,这是一种蛊术,就是不知道是苗蛊、瑶蛊,还是降头术了。放心,只要我出马,一定帮你解决!”万蛊王在我体内悠悠地开口了。   “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嘿嘿,到时候可得全力帮我啊。”   “不帮你怎么办,我已经融入到你的体内了,你活不成,我的生命也就到尽头了。行了,你赶紧收拾东西吧,我休息一会儿。”   跟万蛊王聊完,我开始收拾东西。临出门前想到,还得要跟卓然和顾仁铁说一声的。打电话?还是算了,镯子会担心的。于是,我分别给两个人去了短信。铁子比较好办,只要说是出差,让他好好照顾镯子就可以了,毕竟他不是我们诡案组的人。镯子麻烦一点,想来想去还是不要说实话,就撒了个谎,说是上面派我、若冰还有麦子去成都介绍经验,帮忙那边成立诡案组,让她在家好好休养,不要记挂。   果然,短信发完,铁子只回了我几个字,让我注意安全,去成都之后也别忘记给镯子打电话。我心里好笑,这个铁子,给他和镯子这么好的相处机会,还提醒我这个干什么,改天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至于卓然,她接到短信就给我回了个电话,非要跟着我过去,说她不放心。我在电话里好说歹说,最后搬出领导,说是这次出差属于秘密行动,她跟去不合适,而且我这边的房子也需要人照料,她这才打消了跟我一起去的心思。   回到单位,若冰和麦子已经都到了。麦子的行李比较少,一个背包而已,若冰就比较多了,一个大皮箱,唉,女人就是麻烦。不过我也只是撇撇嘴,没敢说出声,警花同志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果然,警花同志看到我的表情,火气瞬间上来了,只是我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发作,这个女人,还真是敏感,我就撇撇嘴,她也能猜到是在腹诽她,好可怕。   警花同志不顾麦子求饶的眼神,把皮箱交给他之后走过我的身边,踩了我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车的方向走去。   好吧,我承认,女人报仇,一分钟都不等。   “秦哥,咱们走吧。不要惹她,她是个女魔头。”麦子苦着脸拖行李走了过来,看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忙拖箱子。我看了看他,过去拍了拍麦子的肩膀,叹了口气,也转身往车上走。   “秦哥!你……”   “赶紧上车,别耽误时间了!师傅,去机场。”警花同志果然效率高人一等。   “周期乱掉了吗,火气这么大……”麦子小声嘀咕着,我笑着没有拆穿他:“还是消停点吧,万一警花同志发作,耽误了飞机,咱们可是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开车。”   虽然我们平时总开若冰的玩笑,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还是比较了解她的,虽然脾气比较火爆,但还是很讲理的,不会迁怒别人。只是不知为何,在面对卓然的时候,她总是有些不自然。唉,女人,果然还是麻烦。 ☆、第四十八章 血降术   成都公安局   “案子的情况就介绍到这,诡案组的三位同事还有什么疑问吗?”一位身着笔挺的警服,老成干练的中年男子问道。他是负责接待我们和介绍案情的当地警方刑警队队长赵鸣扬。   “请问有坤宇集团的详细资料吗?王宇的口供录的没?还有,那块地在公开拍卖的时候有几个有力竞争者,相关资料请给我们看一下。另外我们想知道那些尸体的身份有没有确认,顺便看一下那五具尸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能尽快到现场调查。”凌若冰不疾不徐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不得不佩服,果然是心思缜密。   “呵呵,不愧是咱们警队里的警花精英,提问题一针见血。这些资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等一下我会让本次直接协助你们办案的警员给你们每人一份。不过王宇自从出事就借口要处理公司的事情,没有时间到警方来录口供,这只有他们几个副总和相关责任人的口供。”   “赵队您说笑了,这也是我们三个人在飞机上商量的结果。王宇的事情待会儿再说吧。”饶是美女警花面对如此直白的赞美,也是脸一红,连忙解释。   “哈哈,凌警官就不要谦虚了。我这就叫李警官带你们去看看那五具尸体。对了,凌警官,你跟李警官应该认识。”   “我们认识?”   “若冰!是我。”门一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很是帅气的年轻人,身材也不错,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人,身手应该很好。   “大师兄?是你啊!这都五年没见了啊!你怎么样?”待看清来人,若冰特别的兴奋。   “呵呵,你们年轻人聊,我先失陪了。”赵鸣扬笑着推开门走了出去。   “大师兄?还沙师弟呢!这是要去取经是怎么的?”我腹诽着。麦子凑了过来,小声的说:“有奸情。”   “一边呆着去!”我踹了他一脚。   看着那两个叙旧地热火朝天的两个人,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警花同志,我们还看不看尸体了,要不,我跟麦子先回去,您先唠着?”   “唉,都怪我,这么多年没看着若冰,好不容易见到了,倒是忘了正事。你们好,我叫李元昊。”   “秦路。”   “慕容复。”   “谷神通!你想怎么样!”凌若冰登时火冒三丈。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警花同志你不要生气!”麦子一看事态不好,赶忙躲在我的身后。“李警官,麦子比较诙谐,爱开玩笑,你别介意。他叫谷神通,你可以叫他麦子。如果没别的事咱们去看尸体吧。”替麦子解释完,我赶紧转移话题。   话说到这,若冰也不好再发火了。李元昊笑着说:“我是若冰的学长,你们也别叫我李警官了,看起来咱们应该差不多大,你们叫我元昊就行了。具体的资料都在我这,一会儿看完尸体我就给你们。走,我这就带你们停尸房。”说着,他带着凌若冰走在了前头,两个人依然有说有笑,看起来果然关系很好。   我跟麦子走在后面,麦子不住地跟我小声嘀咕:“一定有奸情,一定有奸情,你看警花同志什么时候对我们笑了。”   我心里一堵,也没说话。   “秦小子,吃醋啦,放心,你俩的血液已经融合在双方的身体里,你们才是天生一对。她喜欢上别人的话你会有感应的。”万蛊王悠悠地开口了。   “你睡醒了?我才没有吃醋呢。再说了,血液融合就是天生一对?那我要是给很多人输血的话,那岂不是很多人都跟我天生一对?简直是谬论!”我在心里反驳着。   “秦小子,你这是强词夺理啊。你俩的血液是经过我融合的,跟普通的血液交互能一样吗?放心放心,她肯定是你媳妇,要不我帮帮你?”   “老不正经!你都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么八卦!我又不喜欢她!”   “秦小子,我在你的身体里,你真实的想法我当然知道啦,还害羞。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我睡觉去啦。”   “等看完尸体再睡!”我有些恼羞成怒了。喜欢凌若冰?开玩笑,我可是喜欢温柔贤惠的,比如,比如卓……,好吧,这么多年以来卓然对我的心意我非常清楚,但我就是没有办法给她回应,难道我是受虐型的?   “李……哦,元昊,还要多久才能到?”我硬着头皮打断他和凌若冰亲密的交谈,真是的,警花同志平时装的一本正经,怎么一看到帅哥就破功了,看来果然人是有两面性的。   “这就到了。”说着,李元昊拉开了一扇门,瞬间就觉得气温低了好多。我看看若冰,她双手抱着手臂环在胸前,看来是挺冷的。算了,不跟她一般计较,把外套给她穿吧。   “若冰……”这边,李元昊已经脱下了他的外套给凌若冰披上了,我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冷冷的说:“开始吧。”   李元昊拉开五个装着尸体的大抽屉,麦子看了一眼,就跑了出去:“秦哥,您慢慢看,我在外面等你!”   “胆小鬼。”我还没一一看完,万蛊王就开口了:“一个是普通的降头术,迷失心智从高处跌下,剩下四个比较麻烦,是血降术,其实就是脱胎自苗蛊的血蛊。”   “为什么是两种降头术?”   “这我怎么知道,我万蛊王只负责帮你识蛊破蛊,至于其中的缘由,你自己查去。查出是怎么下的降头再来找我。我要睡觉了。”   “真能睡,睡死你!”心头突然一痛。   “秦小子,虽然我不能反噬你,但也不代表我不能折磨你。小心点说话。我去睡觉了。”   我不敢再腹诽,开口说道:“果然是中了降头术。摔死的那个是中了普通的降头术,迷失心智从高处自己摔下来的,所以没有被人推落的痕迹。剩下几个是中了血降术,比较麻烦。”   “为什么是两种不同的降头术,难道有两个凶手?”凌若冰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有两个凶手,也可能是他实施了一次普通降头术之后发觉对其达到最终目的的作用不大,所以放弃而改用更为邪恶的血降术。”顿了顿,我又说到:“详细的尸检有没有查出什么疑点?胃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身体上有没有比较隐蔽的微小的伤口?死者的身份确认没?”   “死者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为工地施工的工人,胃里除了胃液没有其他胃容物,至于体表伤痕,建筑工地的工人,谁身上没有细小的伤痕呢。”   “秦路,你能看出是怎么中的降头术吗?”若冰问道。   “血蛊应该是通过死者自身的伤口进入到人体内的。但是胃里怎么会没有胃容物呢?”   “因为死者在死之前已经失踪三天了。”李元昊淡淡地说。   “失踪?那为什么没人报案?”   “这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很多工人之间都不认识,而且经常加班加点,总有一些工人承受不了,连工资都不要就偷偷地跑了,况且,即便是有人发现工友失踪了,不是直系亲属或者很好的朋友,为什么要揽这个事情呢。一旦报案就要去做笔录,参与调查,耽误一天的工,他们就少挣一天的钱。所以一开始他们也没有在意。直到死了这么多人,他们才重视这件事。”   “这件事,王宇那个草包知道吗?”凌若冰问道。   “坤宇集团的太子爷?若冰,你认识他?”看来,这个李元昊也不知道王宇和凌若冰认识的事情,看来他俩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哪里嘛,想到这儿,我的心情突然变的很好。   “他是我高中同学。师兄,麻烦你跟赵队说一下,给我们派一个车,不需要司机,秦路就可以,我们要去案发现场,顺便,看看这个太子爷。”趁着李元昊给赵队长打电话的功夫,凌若冰小声的问我:“这个降头师,你有没有把握打败他?”   “不好说,能施血降术的降头师,没有三五十年的修炼达不到这个程度。虽说我体内有万蛊王。但没看到真人,我也不能说有百分百的把握。”   “我给你和麦子各申请了一把手枪,同时配备了十八发子弹,还有其他的一些防身的装备,一会儿你去我行李箱里拿出来,我总觉得这次很凶险。”   原来给我们申请了手枪,怪不得要用那么大的箱子,想到这,我突然觉得有点羞愧,人家为我们想的这么周到,我当初还嫌她麻烦。   “为什么不直接从成都警方这里申请手枪,自己带来多麻烦。再说你怎么过的安检啊?”   “秦路,你把我们诡案组看的太轻了。我们虽然本部在江城,但是我们是可以全国范围办案的。有了相关的手续,过安检一点问题都没有,懂吗?”   我点了点头,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诡案组居然这么牛掰。 ☆、第四十九章 干尸现场   “我们诡案组的标准配备里没有手枪,即便是申请了成都警方也不一定会批准。关键时候还是手枪比较给力。所以这次出来之前我跟爸爸申请了两把。”凌若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且我觉得这里有内鬼。”   内鬼?对啊。在警方严密把守的工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连出现尸体,很有可能是有人把值班警员换岗的时间和安排泄露出去,凶手才能趁机把尸体弄进去。这个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警察。   “你怀疑你师兄?”   “事情解决之前我不会相信任何人,除了你和麦子。”   “聊什么呢,赵队说车的事情没问题,有一辆越野车可以配给你们。另外赵队的意思是你们远道而来就不要亲自开车了,也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我给你们当司机,正好可以近距离地学习一下。我们走吧。”李元昊走了进来。   对于李元昊主动要给我们开车,我感到很不爽。但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我也不得不做一下让步。李元昊开车带着我们在成都市内转,在案子如此棘手的情况下,他还饶有兴趣地指着窗外给凌若冰介绍街景。   “就是这里了。”李元昊把车停在了清水河公园门口,自从工地出现干尸以来,去公园休闲游玩的游客也少了很多。   越过警方设置的封锁线,我们走到了案发现场。开工了几个月,地下工事已经浇筑的差不多了,地面上钢筋也起了三米多高。可以看得出来,如果不出事,明年这个时候,一座商厦即将拔地而起,为各路商家创造高额利润。   “师兄,五个死者,为何地面上只有两个痕迹?难道说……”   不怪若冰发问,这种情况确实很奇怪,每每有命案发生,警方都会将尸体的死亡形状绘出,方便再次探查案发现场,进行案件推演,可这次,地上却只绘了两个人形。   “不错,除了第一具摔死的,其他五具尸体都是倒在同一个地方,连姿态都一模一样,正面朝上平躺着,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神态安详。”   “在警方这么严密的封锁之下,怎么会出现四具一模一样的尸体儿不被发现?你们是不是没把它当回事儿啊。”麦子看了一眼封锁线周围的二十多个警员,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麦子,不能这么说话,跟李警官道歉。”我制止道。若冰没有吭声,俏眉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用道歉,确实是我们失职,谷同志也是实话实说。”李元昊看若冰没吭声,继续解释下去:“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第一具尸体出现后,我们经过尸检发现没有其他疑点,所以就当意外处理结案了。第一具干尸出现后,我们虽然很重视,但也只是派了一辆巡逻车两个警员在这里值夜,直到第三具干尸出现后,我们才加派了现在的人手。但是今天早上,第四具干尸依然出现了。我们对值守的警员进行了询问,发现了一个疑点,晚上十一点左右,这里刮起了一阵很奇怪的风,时间很短。”   我心里一动,十一点,也就是子时了,是一天之中阴气最盛的时候,确实适宜施展血降术这等阴狠的蛊术。   “刮风?那看来应该就是趁这个时间把尸体移动到案发现场的。秦路,你怎么看。”若冰开口了。   我怎么看,我当然是用眼睛看,不过这话可是不敢说出来,我要考虑到得罪警花的后果。见她问起,我不得不求助万蛊王:“万蛊王,能看出什么吗?”   “没有发现施展血降术的痕迹,那些死者应该是在别的地方中的血降术,血液被抽干之后凭着降头师的精神力驱使尸体走到这里的。不过……”   “不过什么,您老别卖关子了”   “地下有东西,很重的血腥味,不是蛊术,不知道跟这件事有没有联系。”万蛊王慢悠悠地说道。   既然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我决定还是先不告诉其他人了,等回去了再单独告诉若冰。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其他发现,先回去再说吧。”   “既然秦路没什么发现,那我们回去研究一下相关材料吧,往商业竞争方向查一下。师兄,麻烦你送我们回去。”   “若冰,你看这都五点多了,你们从到这就一直在忙工作,我带你们吃饭去吧。一来给你们接风,二来也算是这么多年咱俩没见了,庆祝一下。”李元昊诚挚地邀请道。   “吃饭?好啊!饿死我了,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在路上跑。李警官,咱们去吃什么呀?”麦子一听说要吃饭,两眼放光,吃货本质暴露无遗。我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把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胖揍一顿,跟李元昊吃什么饭啊,想吃饭咱仨去哪儿不可以。   “谢谢师兄了,吃饭就算了,时间挺紧迫的,我打算见见王宇,看他能提供什么线索。”凌若冰竟然婉拒了。   “王宇?他一直都借口没有时间,不知道能不能见我们。我给他秘书打电话确认一下吧。”说着李元昊掏出了电话。   “不用,我能联系上他。师兄,麻烦你再陪秦路和神通四处转转,看是否能发现相关的线索。我去给王宇打个电话。”   线索,成都警方查了几天都没什么线索,我又不是专业的,能发现个毛?不过我知道她是为了支开我们而已。   我们三个在陈尸地点附近又转了几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依然没有发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我抬眼看看凌若冰,发现她已经打完电话了,就向她走去。   “师兄。”这个女人,明明我先向她走过去,怎么先喊别人:“你先回去吧,我们三个直接去找王宇。”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事情发生这么多天了,他这个太子爷终于是准备露面了。”李元昊跃跃欲试。   “是这样,师兄。王宇说如果有警察在场的话,他就不会出现了。所以,”凌若冰面露难色,“这次只能我们三个去。师兄,实在不好意思,你只能跟其他同事回去了,另外,如果信得着我们的话,今晚可以把值守的警员撤去大半。人多,并不一定能起作用。秦路,麦子,咱们走。”   一听说李元昊不可以跟着去,我的心情突然变的很雀跃。跟李元昊道别之后,我们奔向了跟王宇约好的地方,凯宾斯基酒店。   从车里的导航上看,清水河公园道凯宾斯基酒店不算远,半个小时车程,在车上,若冰给我们讲了她跟王宇的渊源,以及王宇为什么不见警察的原因。   原来,王宇跟若冰是高中同学,而且从高一到高三,王宇追求了凌若冰三年,如果不是大学之后一个考了警校,一个在家里的安排之下出了国,估计王宇还得缠着若冰。留学回来之后,王宇进了坤宇集团,挂着总裁助理的闲职过着二世祖的生活,每天不是泡妞就是闯祸,差点破坏了几项重要的合作。因此他那个总裁爹一直想把他扔远一点,希望他能独立一点,不要总闯祸。工人摔死事件出现之后,总裁爹想着,王宇别的干不了,商讨一下赔偿事宜总可以吧,所以就把他派来了。结果赔偿的相关事宜还没开始谈,干尸就接二连三的出现了。至于为什么不接受警察的询问,王宇在电话里只说了有人威胁他不许跟警方合作,不然就给他好看。   “那他为什么愿意见我们?秦哥,我们不也算是警察吗?”麦子不解的问。   “第一,我们不是成都警方;第二,我们诡案组的身份目前还是保密的;第三,他想见我。”若冰淡淡地说。   “内个,凌警官,你这算是美人计吗?”麦子找死般的开口了。   若冰和我满脸的黑线,没有说话。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个二货麦子,这话也敢说出来。   “咳咳……这个这个,若冰啊,麦子只是单纯的在夸你,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我从后视镜里瞪了麦子一眼,然后偷偷地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若冰,除了脸色有点绯红,好像没有发火的预兆,还好还好。   “认真开车!一会儿见到王宇你们都别说话,我来问他。”凌若冰语气强硬。   “Yes,madam!”我和麦子异口同声的答到。   一路上,三个人都不再说话。   很快,我们就把车就开到了凯宾斯基酒店。停好车之后我们三人走到了酒店门口,跟导引小姐说了我们来找的人之后,导引小姐带我们到了三楼一个包厢。   包厢里,一个穿着很花哨的男子坐在主位上,梳着跟他年纪非常不符的背头,油光可鉴,就像八九十年代的暴发户,脸色苍白,眼袋下垂,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常年泡在夜店里,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角色。   想必这就是坤宇集团的太子爷王宇了。王宇看到我们进来,非常兴奋地走了过来,张开双臂就要过来拥抱凌若冰。 ☆、第五十章 不欢而散   凌若冰皱皱眉头,立在原地,不再向前走。我一看是这个情况,赶紧走上前去,伸出右手:“王总你好,若冰跟我们说了你很多事情。今日一见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啊,闻名不如见面,英雄出少年啊,深表钦佩,我是秦路。”   王宇见若冰皱着眉头,根本没有预备跟他拥抱的意思,只好尴尬的跟我握了握手:“别叫我王总,怪见外的,我是若冰的高中同学,你们是他的朋友,就直接叫我宇少就行了。”   我一听,这王家少爷果然是……草包一个啊,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低调。   麦子听完,也凑到我们身边,跟王宇握了一下手:“宇少你好,我叫谷神通。你叫我麦子就行。对了宇少,今天忙了一天挺累的,我先找地方坐了啊。”说着,他擦着王宇的身子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就是就是,光顾着说话了,若冰,赶紧坐吧。想吃什么?”王宇引着若冰坐在了他的右手边,我一看就我自己站着了,就挨着麦子坐了下去。   “王宇,吃什么都可以。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若冰依然皱着眉头,看着她这个态度,我觉得警花同志平时对我和麦子真是太好了,虽然总是大呼小叫的,但是对我们却没有这么明显的厌恶的表情。   “那我就随便点吧。服务员!”王宇点菜的功夫,麦子去了一趟卫生间,等他回来的时候,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真不愧是五星级酒店的服务。   “宇少你这也太客气了。”我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鲍参翅肚,松露拉菲,感慨着这才是有钱人的生活啊。我偷偷瞄了若冰一眼,她依然皱着眉头。我心里暗笑,这个傻警花,有好吃的还不赶紧吃,难道回去啃面包好啊。   “若冰,这些都是这家酒店的特色,你尝尝。”王宇边说着边给凌若冰夹菜,不一会儿,她的餐盘里就堆了满满的菜。我看了若冰一眼,她依然是皱着眉头,对王宇夹过来的菜不屑一顾,我才想起来这丫头似乎有点小洁癖。   “宇少,我敬你一杯!”麦子端着酒杯走到王宇座位前,敬了一杯酒。趁着这个功夫,我给若冰使了个颜色,让她赶紧吃,吃完饭好谈正事。   若冰明白了我的意思,开始吃菜,不过都是挑着蔬菜自己夹着吃,她平时饭量还是挺大的,运动量大嘛,不过今天吃的特别少,可能是心里记挂着案子吧。   “王宇,什么人威胁你不许跟警察合作?”若冰吃了几口菜后,开始了询问。   “若冰,你才吃了那么点东西,来再吃点,吃完我们再谈。”说着,王宇又要夹菜给若冰。   “我已经吃饱了,如果你不想谈,那算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若冰起身准备离开。   “若冰你看你,宇少这么用心,你多少给点面子嘛。宇少,你别介意,若冰就是这样,一碰到案子就比较着急。”我打着圆场。   “王宇,我的性格你是了解的,是你说要告诉我一些内情我才来跟你吃这顿饭的,如果你只是骗我,那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了。秦路,你要吃就自己吃吧,我走了。”   “若冰……好吧,我跟你说,你别生气。”王宇见状急忙说道,显然他也知道若冰的性格。   麦子喝着拉菲,桌底下向我挑起了大拇指,意思在说:你们俩配合的真默契。我瞪了他一眼,麦子不再说话,继续埋头奋斗。我和若冰听着王宇的讲述。   原来,王宇当初来的时候想着,不过是一条人命嘛,赔点钱就可以了,所以就没把它当回事。第一具干尸出现之后,他也只是觉得很诧异,也没在意,反正他是专为工人摔死来进行赔偿事宜谈判的,警方介入干尸事件,他也没有出头,毕竟这边还有总经理直接负责公司的事情。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干尸接连出现,警方怀疑是商业竞争行为,便跟他的秘书联系,希望能采集他的口供。然而就在他准备去警局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是手里握着他的一些把柄,目的是阻止他跟警方的人合作。王宇思来想去,自己除了泡泡妞,也没犯过什么大事,所以就没放在心上,便直接拒绝了对方的要求。对方当时也没有多说,直接就挂了电话。不过两分钟后,给他发来了一张他跟女孩子很亲密的照片。   王宇很错愕,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拍过这样的照片。对方紧接着打来了第二个电话,威胁他,如果跟警方合作的话,就会把照片曝光。王宇虽然草包,但是也深知,如果照片曝光,再加上同行业企业的推动造势,肯定会对他家的股票造成影响。他父亲激怒之下,虽然不至于直接剥夺他继承人的权利,但是停他的信用卡让他没有资本逍遥下去还是很有可能的。另外在王宇的想法,反正死的不是他,不跟警方合作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   “王宇,你这是草菅人命,你就是个帮凶!”凌若冰非常气愤。   听完王宇的叙述,我也非常气愤,在这个人的眼里,其他人的生命根本不值钱,他在乎的只是他自己。可在这种情况下,我却不能站在道德的立场去审判的,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八点多了,而晚上十一点,很可能再次出现干尸,看来我们需要抓紧时间,十点之前务必要回到工地守着。   “若冰,你别激动,先办正事。”我劝解道。   “王宇,我不管那个人手里握着你什么把柄,我希望你跟我实话实说。你们怎么联系?”   “我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他也只是给我打过两个电话而已,还没有显示来电号码。”   “没有进一步的要求?只是要求你不要跟警方合作?”我很诧异,但也坚信,对方肯定会有进一步的行动。   “是的,这也是我没有跟警方联系的原因,我的个人安全没有收到一丝威胁。”   我心里暗骂,这王宇还真是个自私的人。   “你们公司出了这个事情,有谁受益最多知道吗?”若冰努力让自己压下火气,平静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平时我也不管公司的事情,不过……”王宇犹豫了一下:“我来这之前曾经路过我爸爸的办公室,隐隐听到里面说,好像有个竞争对手之前出了个很好的价格,非常坚定地想要盘下我们这块地,但是被我爸爸拒绝了。”   “出事之后呢?这边的总经理有没有跟你汇报过关于有人想盘地的情况。”凌若冰追问道。   “他们从来不跟我汇报公司的事情,我也懒得管,反正我也做不成什么决定。”王宇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是吗?王宇,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我这也是为了帮你。”若冰道。   确实,王宇没说实话,如果他在这里一点权力都没有的话,对方根本没有必要阻止一个空降的公子哥跟警方合作,王宇一定跟我们隐瞒了一些很重要的情况。   “万蛊王,你睡醒了没,我想请你帮个忙,这个王宇跟我们隐瞒了一些很重要的情况,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我探听一些情况?”   “秦小子,你直接给他下个蛊不就得了,正好可以练习一下。这种小事就不要麻烦我了吧。”   “万蛊王,你开什么玩笑。我手里哪有蛊可下,而且我一会儿还得去工地守着,而且这边我也不想打草惊蛇,您看……”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礼貌的份上老夫就帮你这一回。”   我跟万蛊王沟通的同时,若冰也不忘继续追问,不过王宇绕来绕去,依然不说实话,看来对方拿着他很大的把柄,是什么呢。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了,需要抓紧时间到工地做一些准备,按照对方的行事方式,今晚子时很可能又会出现一具干尸。   “若冰,既然宇少不想说,你就别强人所难了,我们先回去吧。”我给若冰使了个颜色,反正留有后手,他肯定会露出马脚,也不急于一时,万一撕破脸,可能事倍功半。   “哼,王宇,今天就先这样,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想说实话了,就来找我。”顿了顿,若冰继续说:“不管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不管你做过什么事情,你要知道,我们是同学。我不会像别人一样害你。麦子,秦路,我们走。”   “若冰……我送你吧。”王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吧,宇少,如果你想说实话,我欢迎,其他的,就这样吧。我们自己开车来的。留步。”凌若冰头也没回,径直地走向酒店大门。   我和麦子跟在若冰的后面,和王宇寒暄了几句之后,也出去了。   王宇追到了酒店门口,若冰也没有回头。我心想,怎么说今天也痛宰了人家一顿,这样不太礼貌:“宇少,她就这个脾气,您别介意哈。今天这顿实在太丰盛了,谢谢您,留步留步。”我跟他说这话,王宇也不好越过我去追若冰解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若冰上了车。我看王宇伸着脖子往若冰的方向看,心里好笑,也转身上了车。 ☆、第五十一章 工地阴风   “麦子,东西都拿到手了吗?”我一上车就听见若冰跟麦子的对话。   “凌警花要的东西,只要我鬼麦子出马,必定手到擒来啊。”说着,麦子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若冰。“我都拍了照片。”   “你让麦子拿什么东西?”我不解。也没看到若冰有跟麦子交流过什么啊。   “嘿嘿,秦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见王宇之前,警花同志给我发了条短信,让我想办法拿到王大少爷手机里的一些资料,包括通话记录啊,短信什么的。所以啊,我一见到他就借了他的电话,去厕所翻拍后,又趁着敬酒的时候,还给他了。怎么样,秦哥,我这手法没生疏吧。”   “凌若冰,我记得你从来都不同意让麦子偷东西的啊。”我疑问道。   “这不是偷东西,这是办案需要。”凌若冰白了我一眼,没多解释,开始翻麦子拍的照片。   “你这明明就是……聪明绝顶。”我强咽下强词夺理这几个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找打的好,不管什么方法,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若冰没有说话,认真的在看照片,只不过总觉得她的嘴角略向上扬了一下。   回到工地,我们发现成都警方的人果然撤出了大半,看来若冰的话还挺管用的。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既然请我们诡案组过来了,调出人手去办其他的案子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么大的一个成都市,每天发生的案件也是不少的。我把车停到了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地方,以便于监视案发现场。   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到子时了,我说了一句:“抓紧时间准备吧。”我随手拿出从家里带来的混了黑狗血的朱砂,在干尸出现的附近撒上了一些,这东西对破除降术很有帮助。又用刀子割破了手指,写了几张符篆。我心里直叫苦,我看鬼麦子一直看着我布置这一切,不禁对他说道:“你也学着点,下次也割割你的血。”   鬼麦子一缩头,说道:“秦哥,你每次出任务,都会损失不少血,这也算是工伤了,回去可以报销。”   “报个屁,我宁愿不出血。”我抱怨道。   鬼麦子眼睛一翻,低声说道:“秦哥,对于降头术,你这些准备够吗?据我所知,黑狗血和女子的经血都很有用,且女子经血效果更佳。你这点朱砂,我怎么觉得不太靠得住啊。要不秦哥。你去弄点女子经血吧。”   我一愣:“我特码去哪弄女子经……”说到这,我发现鬼麦子正用眼神示意我去找凌若冰。而凌若冰此时还在车里查看王宇手机里的资料。   我话锋一转:“废话,我当然知道女子经血效果好了,但是我这些朱砂里已经混进狗血了,要你多嘴。”其实我知道,女子经血和狗血都是天下至秽之物,对破除降术大有裨益。可这个档口,让我去找若冰?先不论她现在有没有,就是有,我跟她要这个东西,她能弄死我。   “凑合用吧,黑狗血效果也可以。”我瞪了麦子一眼,这个不怕死的家伙。   做好了准备,我跟麦子回到车里跟若冰会和,希望她那边能有一些发现。   “秦路你们回来的正好,有发现。”凌若冰有点小兴奋。   我精神一振,听凌若冰介绍说王宇近期的通话记录中,有两个电话特别的频繁,一个是来自于坤宇集团总公司的所在地,固定电话,估计是他父亲或是其他公司高层用于跟进此次事件;另一个则是移动电话,若冰通过她的警察同事查到,这是成都市当地的电话,非实名制,且通话时间都是在子时前后。短信收件箱是空的,看来是被王宇清空的。   “警花同志,这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啊。”鬼麦子疑问道。   “麦子你说错了,清空短信这种事情,心里没鬼的人是不会做的,你说是吧,若冰。”   “恩,我已经在托人从电信公司调取他近一周的短信了,明天应该会有答复。接下来只要等就可以了。另外……”若冰拿出成都警方给的资料,“通过对资料的分析,我觉得景明房地产开发公司有很大的嫌疑。”   景明地产是一家成都本地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兼董事长姓高,叫高景明。去年,成都市政府把清水河公园附近这块地公开出售之后,景明房地产开发公司便积极运作,希望能吃下这块地。奈何坤宇集团财大气粗,最终,这块地还是落入了坤宇集团的囊中。之后,景明公司又开始积极筹措,希望能承下这块地的建筑工事,并且承诺以低于市场价高质量的完成。但坤宇集团旗下本身就有建筑公司,怎么能便宜给别家公司的道理。况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景明公司如此的低姿态反而坚定了坤宇集团自行开发的决心。工地出事以后,工程陷入了停滞状态,而高景明在公开场合不只一次的表态,说依然愿意为市里接下这个烂摊子,继续开发这块地。   “警花同志,我觉得这个高景明有重大嫌疑。秦哥,你说是不是。”鬼麦子学着分析。   “废话,这还用你说?他确实有作案动机,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一般犯罪嫌疑人都不会太高调,可是这高景明的行为很反常啊,他不知道这么做会给自己的公司带来嫌疑吗?而且……”我翻着成都警方给的资料:“通过调查,也没发现有什么疑点。”   “也许他就是想利用人们的这个心理撇清自己的嫌疑。”若冰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再仔细调查一遍。”   “秦哥,你说高景明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拿到这块地的建筑工事,难道这块地底下有宝藏?”听麦子一说,我心下一动,想起了之前勘察现场的时候万蛊王跟我说过的话,他曾说地下有东西,而且有血腥气。   “宝藏不一定有,但是这个底下却极有可能埋着他想要的东西。”接着,我就把万蛊王之前跟我说过的,这块地下埋着一个很血腥的东西的事告诉了他们。   “先不管是什么了,从明天开始我们要求派人盯着高景明。”凌若冰简单的安排了一下明天的工作。   鬼麦子在一旁提醒我们:“二位,十一点了,子时到了。”   我心里一阵紧张,如果按照前几天的惯例,子时就应该是干尸出现的时候了。   凌若冰却是很淡然:“时间到了,下车吧,子弹上膛,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工地上的高探灯还有几盏亮着,我们三个分别在离陈尸现场十米处左右找了个可以隐蔽的地方,形成合围之势,静待事件的发展。   我躲在一个搅拌机的后面,紧紧盯着陈尸的地方。那地方光线很好,一目了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子时已经过了大半,四周除了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我晃了晃因为紧张已经发僵的肩膀,看向若冰,她果然是优秀的警花,此时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再看看麦子,都快倚着柱子睡着了,我捡起一块石子扔了过去。   “啊呀,有情况。”麦子扑棱一下子站直了身体,左右看,最后发现是我扔的石头,茫然问道:“秦哥,你干嘛呀?几点了,是不是今天晚上不会出事了啊。啊……”麦子打了个哈欠:“警花啊,这眼瞅着子时快过去了,我看今晚敌人不会有行动了,咱撤吧。”麦子向若冰走了过去。   “不能撤,我有预感,待会儿一定会出问题,你赶紧回到位置上去。”凌若冰头也没回,坚定地说道。   “可是子时都要过了啊,对方还是没出现。是不是对方觉得五具尸体已经足够他们达到目的,所以收手了呢。”鬼麦子一边往回退,一边分析道。   凌若冰摇摇头:“至少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他们已经收手了,我们必须守在这里。”   趁着和麦子探讨的功夫,凌若冰也松了松肩膀。   而我则注意到,地面上,有一片树叶飘了起来。我抬头看看工地上方挂着的一个横幅,也正在空中摆动。   起风了……   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低声喊了一句:“若冰,麦子!注意警惕!起风了!”因为据成都警方的说法,在他们加强警力之后,最后一具尸体出现之前曾起了一阵怪风。大风之后,那具尸体就诡异地出现在了陈尸地点。   现在,起风了。看来,我们的敌人来了……   听到我的警示,若冰和麦子迅速把身体压低,拔出了手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风越来越大,我感到阵阵阴寒,而且在那阵阴风里,不但卷起了地上的尘土,而且里面不知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我们的视线竟然越来越模糊,一时间竟然无法看清陈尸的地点。   “秦小子,那东西来了!”这是万蛊王的声音。 ☆、第五十二章 意外一吻的温柔   “秦小子,那东西来了!”万蛊王在我体内开口了。   那阵阴风渐渐在眼前形成了一个回旋,我努力透过那阴风卷起的尘土,在旋风当中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影子,一步一步地向陈尸地点走去。   “他在那儿!”我喊了一句。凌若冰朝我点了点头,我运起了震魂雷,不管怎么说,震魂雷对付一般的邪性之物应该会有些效果的。我努力静了静神智,向着那个影子的方向祭出了震魂雷。通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道术修习,我相信自己的震魂雷应该具备了不小的威力了。   果然在震魂雷爆开的地方,一下子击散了那股旋风。风中的那个身影便清晰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鬼麦子看到后惊呼一声,那黑影果然是具干尸!   干尸紫黑的皮紧紧的包在骨头上,脸部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浑身上下根本看不出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但是他却在向前迈着步子,但是动作看起来很僵硬,只是机械的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不许动!”若冰按照警察的行动惯例,拔枪指向那具干尸。可那干尸已然是个死人,又怎会听从她的命令,仍然不管不顾机械地往前走,脑袋都没偏一下。   凌若冰见来人没有反应,便向天开了一枪示警。我心里着急,都什么时候了,你对付干尸还用得着示警吗?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别磨蹭了,打他腿。”   凌若冰闻听又开了一枪,正打中干尸的左腿。此时,成都警方留守的那几个警察被枪声吸引,也都赶了过来,众人一起开枪,向着干尸的腿部射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一股呛人的硝烟味传来。有个警察喊道:“天哪,他的腿都被打成筛子了,居然还能前进。”   果然,那干尸虽然腿部受了数枪,却依然没有阻止他前进的步伐。众人一个个呆立当场,手臂都垂了下去,停止了射击。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陈尸的地方,躺了下来,竟和事先画好的轮廓线一般无二。   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幕,那些警察一个个面带惊恐,议论纷纷。凌若冰说道:“今晚的事,我会亲自向你们赵大队长汇报,希望各位同事能保守这个秘密,一旦传出去,会引起更大的恐慌。而且,事关机密,如果有泄漏出去的,肯定要追究责任的。你们按照程序把尸体带回警局,没事的人都回去吧。相信二十四小时以内,这里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谢谢大家的配合,今晚大家辛苦了。”若冰的话,软硬兼施、亦刚亦柔,让成都的警员也都很受用,不多一会儿,人就散的差不多了。   “秦路,麦子,咱们也回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早上七点,咱们秦路的房间集合,研究案情。”   “七点?我严格遵守八小时工作制的。”麦子就是麦子,这个时候还不忘争取自己的正当权益。我心里好笑,专心地开着车,没有说话。   “你哪那么多废话啊?明天八点我们要去见赵大队长,你们今天晚上好好想想这个案子。七点钟的时候,我们必须整合一下信息。所以,七点,没商量。”凌若冰目光坚定,言辞凿凿。   鬼麦子缩了一下脖子,不敢出声了。   “秦小子,你有什么看法啊。”万蛊王悠悠的开口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在囚禁那些失踪工人的地方便激发了血降术,然后又施展了类似借尸还魂之类的降术,用降头师的精神力控制干尸的行动,所以子弹根本无法阻挡他的脚步。”我凭借着不多的相关知识分析道。   “恩,猜的不错,降头师下的是魂降。”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直接下魂降然后造成意外死亡不就可以了吗?就像第一起案子一样。每天重复的发生相同的案件,一样会造成恐慌,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啊。”我还有些疑问。   “那我再问问你,对于降头师来说,人的血液会有什么作用?”万蛊王像是在考我。   我飞速地转动着大脑,回忆起祖奶奶给我留下的书中的内容,缓缓说道:“血液可以用来培养蛊虫,而且,这种带有人类巨大恐慌的血液,会产生更大的邪恶能量。也就是说,本来降头师以为只要犯下一起案子就可以了,但是他的雇主,假设他有个雇主,却希望运用他的能力造成更大的恐慌。同时,降头师也想借着这个机会,为他今后的修炼提供助力。”   “秦小子不赖,孺子可教也。不过这些就不是老夫该思考的问题了,我要睡觉啦。”   “万蛊王,您能帮我找到那个降头师吗?”我赶紧追问。   “这个嘛……应该没问题。明天老夫就给你露一手。”   见万蛊王答应了,我心里安定了不少。回到成都警方安排的酒店,已经下半夜两点多了。成都警方还算比较人性化,分别给我们每人安排了一个房间。   房间的条件相当不错,可惜只能睡不到五个小时。我快速洗漱完毕,脱了衣服,只穿着内裤,一个大字倒在了床上,准备尽快补充睡眠。   “咚咚咚。”可是这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我一想准是麦子,大半夜的还敲我的门。我一边下地趿拉着拖鞋,一边嘟囔着:“死麦子,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敲什么敲,有什么事不会明……若,若冰?是你啊!”   “啊……秦路!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凌若冰站在门外,脸偏向一边。   我一低头,糟了。急忙把门一甩,回屋里把衣服胡乱地套上。我穿好衣服重新打开门让她进来,我没好气的说:“凌大警官,您半夜大驾光临是想干嘛?不会是为了看我的裸体吧。”   “呸!我想着案子睡不着,想找个人帮我理理思路。况且……”若冰坐在床上从上到下瞄了我一遍,不屑地说道:“你的身材又没什么料,瘦的跟干尸一样,有什么可看的?”   “你……”我不但被看了身体,居然又被嫌弃了!我很不服气:“说我身材没有料?我这是穿衣显瘦脱了有肉好不好!哎呀!”我一激动,由于一次性拖鞋很不跟脚,我脚下一滑,竟然向前摔了下去。   凌若冰也惊呼一声,躲避不及,我一下子竟正好把若冰压在了床上,嘴角好死不死地擦过了她的嘴唇,嗅到了她自身的馨香。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用手肘撑起身体,盯着若冰的脸,焦急地道歉。   凌若冰的脸涨得通红,不敢看我的眼睛。偏着头说道:“快起来!”   本来若冰长的就很漂亮,刚洗过澡更显的她皮肤白皙,发梢散发出阵阵的清香。柳叶弯眉,秀气的鼻子下长着一张玲珑的小口,大大的眼睛因为紧张不停的眨呀眨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搔到了我心底最深处的痒。我被若冰的美惊呆了,痴痴地望着她,一时间竟忘记了起身。   “赶紧起来!再不起来的话,我要不客气了!”片刻的羞涩之后,若冰回复了往日的冰冷,犀利的眼光警告着我。我一个激灵,赶紧站了起来,感觉到一股好重的杀气。   “真的对不起,我……我走神了。”我不敢直视她。   “没关系,说正事吧。”她的语气清冷平淡,但羞红的耳垂还是暴露的她的内心。哈,这个女人,也不完全是座冰山嘛。想到这,我的心情大好,不自觉地嘴角带起了笑意。   “我是来请你帮我理清思路的,不是来看你笑的!你再笑,小心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凌若冰握着拳头狠狠说道。   “好好好,不笑了。若冰你说吧。”我绷住笑容,还是不要惹到她,不然可能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过通过这一下子,我竟感觉跟她的关系又进了一层。   其实关于案情,之前我们已经推演的差不多了,若冰这次前来,只是疑惑着为什么王宇要瞒着我们。   凌若冰问道:“你说,究竟王宇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他在这件事里能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大半夜跑我一个大男人房间就为问这事?这也不是能猜出来的啊。最起码也得等明天王宇最近的通讯资料传过来才能分析出来啊。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只是皱着眉头假装思考着附和说:“是啊,他一个公子哥能有什么大作用呢?”   “还有,你说万蛊王发现在工地下面有东西,跟这件事会不会有关联呢?”   万蛊王?对啊,我想起来曾经让万蛊王帮我留意王宇旁边的动静。   “万蛊王,王宇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我问道。   “臭小子,你终于想起本王了啊,还以为美色在前你就把正事忘了呢。啧啧,我可警告你啊,色字头上一把刀,虽然你现在体内的阴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但是多年的影响之下,你的身体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恢复完全,还是保持童子身比较好!”   “噗……”还好没喝水,不然得喷的到处都是。万蛊王的话让我的脸憋得通红,若冰不清楚我和万蛊王的交流,狐疑地看着我。   “万蛊王!您敢不敢正经一点,说正事呢!还有,谁告诉你我是童子的!哥很帅很多人追的!”   “秦小子,我可是在你的身体里,你的身体状况我可是非常清楚的。再说不知道是谁用童子尿来破蛊来着,嘿嘿。”   “好吧你赢了,你就不要再打趣我了,说正事吧。不然一会儿若冰该揍我了。”   “你小子还惧内!”黑线啊,满头的黑线啊,一只胖虫子,好吧,一只年纪很大的胖虫子。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是高贵冷艳不通世事,怎么入世没多久就变得跟个老顽童似的。   “万蛊王,咱们赶紧说正事吧。你到底帮没帮我打听王宇那边的情况啊?”   万蛊王说道:“当然有了,老夫留在王宇那儿的一个分身蛊,传回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分身蛊?那是什么蛊?”我还是第一次听万蛊王说起。   “老夫有很多分身蛊的,也叫分体蛊。你还记得在古墓中的那条青蟒身上的那只吗?那就是老夫的分身蛊之一。” ☆、第五十三章 妥协   时间回到了我们离开凯宾斯基酒店之后。   自送我们离开之后,王宇就一头扎进了房间,不理任何人,也没有睡觉的打算。他躺在床上,若有所思,晚饭也没吃,直到快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们坤宇集团作对!”王宇似乎很生气。   “我是谁不重要,坤宇集团,也不值得我去费心思。至于你,宇少爷,有帮手撑腰的感觉不错是吧?”电话里的神秘人有些气急败坏:“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敢找警察,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别别……他们真的不是我找来的,我什么都没说!”王宇急切地辩解着。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如果不是你跟我保证能劝服你爸爸将这块地出手,你的小命早就没了。实话告诉你,我对你已经没有耐心了。明天等着看报纸吧!”   “这块地我们坤宇集团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弄到手,而且这是我们进军成都的关键一步棋,董事会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同意吐出来的。不过我答应你会说服我爸爸的,一定会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们产生出手的想法了,我再努力努力,这块地一定会出手的!求求你放过我吧。”王宇连续地求饶。   “放过你?如果不是怕麻烦,明天早上出现在现场的一定是你的尸体。我再给你十二个小时,明天下午一点,我希望能听到这块地将要出手的消息。否则的话,后者自负!”神秘人挂上了电话,而王宇惊魂未定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思索着该如何向董事长开口。   “若冰,万蛊王给的消息就是这些了。对方手里居然握着能送王宇进去的把柄,看来事情很严重。而且还有有一个问题,若冰,对方既然可以搞出六条人命,为什么不一开始的时候就把重注下在王宇身上,在坤宇集团的眼里,王宇的生命可比其它人值钱多了。对王宇下蛊,不是更便于控制吗?或者直接整死他,更会戳中坤宇集团的痛处。”我把万蛊王告诉我的消息转述给了凌若冰,又把我的疑问提出来。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王宇本身就是个二世祖,在集团里没什么话语权,所以单纯控制他解决不了问题,倒不如制造这些血腥事件让坤宇集团自己产生放弃的想法,再由王宇从旁煽风点火,事半功倍。至于直接整死王宇,或许会让坤宇集团产生足够的重视,但是对方也说了,他的目的只是那块地而不是跟坤宇集团作对,一旦激怒对方,王宇他老爹舍得一身剐也会跟对方斗上一斗。”凌若冰分析道。   “说的有道理,这块地虽然位置上好,但也不至于让对方眼馋到这个境地,居然牺牲了六条生命,看来,对方要的真是这地下的东西。”   “嗯……哎呀,都三点多了啊,怎么这么晚了你也不提醒我。”凌若冰看了一下时间,大呼小叫。   我心里暗暗叫苦:“姐姐,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你不睡觉来找我研究案情,还怪我不提醒你?”   “又不是我找你来的……”我小声嘀咕着。   “啊……我困了,回去睡了,对了,明天早上七点的会议取消,八点楼下集合,你负责通知麦子,明早不许去喊我。晚安。”说着,她走了出去,只留下满头黑线的我,通知麦子,这个时间我怎么去通知他,麦子估计已经睡得死死的了。   凌若冰,你是故意的!   我这边正郁闷着,却不知凌若冰心情大好:“哼,居然让秦路这个大色狼占了便宜!可是,为什么我却丝毫不生气呢?”   “秦大哥开门呐,开门开门开门呐,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屋。”鬼麦子一大早的精气神十足,看来睡得不错。不到七点就到我这砸门,我睡得正香,懒的理他,可这家伙很执着。我艰难地与大床抗争了一会,爬了起来去开门。   “秦哥,不是说要开会吗?你怎么才起?警花同志呢?”麦子看到我睡眼惺忪,一脸的疲惫,感到很奇怪。   我揉揉眉心:“昨天晚上她说会议取消了,你回去再睡一会儿吧,八点楼下集合。”说着,我一头栽倒在床上。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咱们仨不是一起回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俩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见面了?啊?秦哥,昨晚?好像有隐情啊?”麦子的语气十分的猥琐。   “你想什么呢,我们只是探讨了一下案情。隐个屁情,你小子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虽然我呵斥着鬼麦子,但是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了昨晚那个香艳的场面,和那个浅浅的吻,脸色不禁有些发红。   “没——有——吗?”麦子拖着长音:“啊,秦哥你脸红了!肯定发生了什么,快说说,快说说!”鬼麦子爬上床,晃着我的肩膀问道。   “没有没有!你要么出去,要么就给我安静,我要睡觉!再说话,小心我给你下蛊!”看麦子还要追问到底,我的语气变得很强硬。   “秦哥你不厚道……那我回去喽,反正你俩有情况,哈哈……”说着,鬼麦子留下了一串淫荡的笑声跑开了。   真是讨厌啊,经他这么一吵,我也睡不下去了。我一边骂鬼麦子,一边起床收拾,换了一套舒服的衣服,我有预感今天可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秦小子精神头不错嘛,给你个消息,王宇已经说动他父亲把那块地出手了。”万蛊王突然来了消息。   “这么快就妥协了?”   “王宇一夜都没睡,天刚亮就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说是又死了一个人,然后又把这边的严峻形势夸大了三分,他父亲想了想,就松口了。”   “昨天死的那人,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既然神秘人的目的达到了,看来今后不会再有干尸出现了。”   “你媳妇过来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   我打开房门,看见麦子正要敲门。   “哇塞秦哥,咱们好有缘啊,我刚要敲门你就打开了。我从房间出来正碰上警花同志,所以就一起来找你了。”鬼麦子嬉皮笑脸,直跟我眨眼。   我懒得理他,随口说道:“我只是听见了脚步声。若冰,有重要情况。”   “好,车上谈,出发去公安局。”凌若冰一脸的郑重。   在车上,我把万蛊王得到的消息跟大家说了一遍,若冰跟我的看法一致,我们都认为不会再有无辜的生命遭遇不测。而凌若冰也接到了同事回传的消息,查到了王宇近期的短信记录,内容跟昨晚万蛊王跟我提到的那通神秘的电话差不多,虽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这些证据,比起万蛊王,对公众而言更有说服力。   “接下来,就是等幕后主使出现了!坤宇集团决定出手,而在这种情况下仍然积极接洽的,一定有问题。麦子,今天你就待在警局里,实时监控王宇的电话。秦路,我们俩去找王宇。”   “你俩把我一个人放在警局,是要私奔吗?那谁去跟成都警方通报实时调查情况啊?”   听了麦子这话,我深深的明白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谷神通,如果你还想回家的话,就闭上你那张臭嘴不要乱讲!待会儿我会跟师兄讲明我的安排,你就给我老实儿地呆在警局,如果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你就死定了!”凌若冰果然恼羞成怒。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你们俩一起出去,怎么能算是私奔呢,那是光明正大的奔啊。”鬼麦子还在嚼舌头。   “秦路,停车!”   “干嘛?”我把车停到了路边。   若冰下了车,走到后面,打开了麦子的车门,伸手把他拽了出来,然后关上车门,重新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关门,摇下车窗:“谷神通,你自己走到警局去吧!直接去找李元昊,你今天如果不能完成任务,你自己想会有什么后果。秦路,我们去凯宾斯基,找王宇。”   现在这情况,我也不敢得罪警花,只好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喂,喂,警花,我错了,你给我送到警局啊!秦哥,你见色忘义!你你你你怕老婆!”   我从后视镜看到麦子张牙舞爪,也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还是你厉害啊若冰,就应该这么治他!”   “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去,我非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什么话都敢说!”若冰的脸微微涨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有些害羞。   我赶紧找了个话题:“若冰啊,咱们直接去找王宇吗?”   “不,只是想让麦子这么以为而已,咱们去吃早饭,我饿了。”凌若冰狡黠地笑道。   “不带着麦子?”   “他又不是白痴,我才不相信他会不吃东西就去工作呢。我要吃抄手,兔头!”凌若冰摇着她的小脑袋,看起来尤其俏皮可爱。 ☆、第五十四章 有血腥的拍卖会   “若冰,你要注意形象啊,现在的你俨然就是个吃货啊。昨天王宇请吃饭,好家伙那么一大桌子生猛海鲜鲍参翅肚都没见你吃什么,怎么一个晚上过去了你就变了个样?你跟谁灵魂互换了?”我边开车边嘟囔着。   “什么灵魂互换,我只是讨厌王宇而已。况且,到了成都,当然要吃小吃啦!”凌若冰撅起了嘴。   我心里暗想,这丫头绝对灵魂互换了!怎么今天感觉若冰那么可爱,少了以往的高贵冷艳,而增添了一丝邻家妹妹的清纯可爱。   “万蛊王,你在若冰的身体里动什么手脚了吗?怎么今天这么反常?”我打趣道。   “老夫还没有那么无聊……你媳妇平时再怎么彪悍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现在案件趋于明朗,她放松下来也很正常嘛。倒是你,身为一个男人,对这些怎么这么不敏感呢。”   我暗暗叫苦,居然还被一个大胖虫子给嘲笑了。   “就这家吧,看起来人气挺旺的,抓紧时间吃,吃完还有工作呢!”我把车停在了路边。   就这样,我跟若冰吃了一顿非常和谐的早餐,没有呛声,没有调侃,就是静静地吃着饭,很温馨。尤其是看若冰时不时地用舌尖舔掉吃到嘴角的调料,总觉得她回到了天真无邪的学生时代,让人特别希望时间永远停在那一刻。   “吃好了。”若冰擦擦嘴,目光重新变得坚毅果敢:“出发。”   我知道,我们的凌警官回来了。   上了车,凌若冰拨通了李元昊的电话:“师兄,谷神通应该已经把情况跟你汇报了吧……恩 ,今天让他在那监听王宇的通话……对,麻烦你了……啊,还有,如果监听到王宇要跟对方有什么进一步的交易,希望成都警方能调动一些人手给予配合……好了,谢谢师兄。”   “麦子自己在那边可以吧?”   “没事,监听的工作成都警方做了,他就在旁边呆着。”   “其实根本没必要监听啊,万蛊王同样可以传回消息的。”我疑问道。   “主要是给成都警方留证据。而且……”若冰狡黠地说:“我只是觉得他太烦了,不想看到他。”   “……麦子有的时候还是很管用的。”   “不提他了。对了,秦路,你能不能想办法找到那个降头师施法的地方?”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降头这种东西,其实跟蛊是一样的,下进去之后可以在人体潜伏很长时间,当它被催发的时候,万蛊王才有可能会感应到大致的位置。”   “那昨天晚上,万蛊王有没有感应到?”凌若冰问道。   “忘了跟他说了……”   “……”我不敢看若冰的脸色,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被我忘记了。   “秦小子,坤宇集团决定今天下午一点在凯宾斯基酒店大会议室召开公开拍卖会。”   我刚要跟凌若冰说这件事,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打来电话的是麦子:“喂,警花同志!王宇他们决定下午一点公开拍卖那块地,地点就在凯宾斯基。”   “知道了!跟成都警方的人说,请他们安排人手混进去。”   “收到!警花同志,我可以归队了吗?我保证听话!这边好无聊啊……”我听到麦子苦苦哀求。   “恩……回来吧。我们在凯宾斯基等你。咳咳……先挂了。”若冰抑制不住笑意,怕被麦子听到,赶忙挂上了电话。   “怎么了?”   “咳咳……麦子说下午一点坤宇集团在凯宾斯基公开拍卖那块地。”   “这个万蛊王刚刚告诉我了,你的计划是?”我问道。   “找个机会混进去。秦路,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查出那个降头师的下落。”凌若冰指挥若定。   “我尽量。如果他今天出现的话,万蛊王一定会感应到。不过经过昨晚一役,他应该会警惕起来,下午的拍卖会估计是不会出现了。而且,我觉得他只是负责为高景明造势,并不会直接参与进来。”   “秦小子不要说丧气话,不能在你媳妇面前跌份儿。能施展血降术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散发出很重的血腥之气,接触过的人身上会沾染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的降术师都会隐匿在杳无人烟的地方的原因。”万蛊王说道。   “那下午的事情就有劳你了。”   “好说好说。不过秦小子,你也得努力修习啊,你的震魂雷虽然初具威力,但是如果能更为精进的话,对你的未来很有帮助的。”   “我一定会努力的!万蛊王大人,你先休息休息,睡一觉吧。”   “恩,正好老夫困了。你跟你媳妇汇报情况吧。”   ……   “若冰,万蛊王应下了。”   “这就好。接下来,咱们也该想想该怎么混进去了。你有什么想法?”凌若冰问道。   我挠挠头,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觉得美人计挺好用的,你直接去找王宇,充当他的女秘书,这样会更直接地接触到嫌疑人……”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这是个馊主意,但是效果应该是最好的。   若冰皱了皱眉,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居然意外地没有发脾气:“这确实是个办法,我给王宇打个电话。”   若冰下了车,也不知道跟王宇说了些什么。我趁着这个工夫,掐了个法决,让精神力在体内顺着经脉运行,这其实也算是一个调息之法。自从有的万蛊王,祖奶奶给的蛊法心经都疏于练习了。   简单运行了一个小周天,总算是减弱了由于昨晚睡眠不足导致的精神萎靡,睁开眼睛,若冰已经回来了。   “王宇怎么说?”我问道。   “他同意了。”   “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等着?还有三个小时呢。”   凌若冰摇摇头:“当然不能等着了,得去做准备啊,我们去买衣服。我做秘书,你和麦子是保镖。对了,你给麦子打个电话,让他直接去商场等我们。”   我一直以为凌若冰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没想到逛起街来还是暴露了她的女人本性。麦子跟我们汇合之后不久,就带着买好的西装借尿遁回到了车上,待我反应过来也想效仿的时候,若冰一个警告的眼神飘来,就生生地打消了我的想法。   “若,若冰啊,你看都买了这么多了,足够应付今天下午了。”我是真的很累,逛街这个事情,对于女人来说是享受,对男人来说可是个天大的折磨。   “反正时间还没到,况且这次组里给报销,为什么不多买点。”   “若冰啊,你这是以权谋私啊。”   听到这话,若冰狠狠的剜了我一眼,“谁说的,坤宇集团太子爷的女秘书,不打扮的漂亮一点谁会相信。”说着,她拿起手中的饰品别在了头上,妩媚地问我:“好看吗?”   “好,好看……”若冰此时青涩之中却带着一丝别样的妩媚,透露着一种无法言说的诱惑力,狠狠地击中了我的内心,我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呆在那里,除了脸红,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发什么呆?好啦,饶了你了,咱回吧。”这个女人,来成都之后心情一直就很不错,没有以前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反而会跟我们开些小玩笑,看来以后一起工作的时候不会那么难熬了。   成都 凯宾斯基酒店。   “若冰,你真漂亮。”王宇由衷地称赞着,的确,若冰本身长的就很标致,穿上职业套装,更显利落和干练。   “谢谢。”秦若礼貌地回应着,清冷且疏离:“王宇,一会儿你就正常地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让对方察觉到异样。”   “好的。事情结束后,能请你吃个饭吗?”   “再说吧。秦路,麦子,你俩先去拍卖现场吧,如果发现了嫌疑人,不要轻举妄动,及时通知我。”凌若冰指挥道。   “好。”我和麦子应了一声,往现场走去。   鬼麦子欠欠儿地问我:“秦哥,你这次还用不用鬼画符撒狗血了?”   “什么鬼画符?你尊重一点我的道术好不好!上次要不是我,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对对对,道术道术。”   “别扯淡了!这次不用准备,今天出面的应该是幕后主使,那个降头师出席这个场面也没什么意义。”我分析道。   “那咱们俩的任务是什么呢?”   “呃……还不清楚,见机行事吧,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咱们别说话了。”   拍卖会开的很顺利,也很清冷,毕竟出了这么多事情,还敢投重注在这块地的公司已经不多了。王宇坐在主席台上,若冰坐在他的斜后方,王宇一直小声跟若冰说着话,若冰怕露出马脚,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应着声。   “万蛊王,有什么发现吗?”为了拯救凌若冰早日脱离苦海,我决定早点结束今天的戏码。   “有发现。这个屋子里一共二十余人,有七个人身上存留着血腥之气,不过只有其中一人身上残存着蛊术的灵力波动,应该是近期接触过蛊师。”   我顺着万蛊王的指引,一一查看了这七人,其中六人神态谨慎,眼露精光,应该是警方的人,剩下的一个,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我看了一下他面前的铭牌,此人正是高景明。 ☆、第五十五章 蛊师秋山   “麦子,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高景明的手机偷出来。”   “秦哥你就擎好吧!”麦子低着头偷偷退出座席。   不多会儿,只见几个服务员端着几杯酒走了进来,给参与拍卖的每个人都上了一杯,只不过到高景明那儿的时候,一个服务员不小心地把酒洒在了高景明的外套上。这个服务员唯唯诺诺地道着歉,准备拿了高景明的衣服出去进行清洗,然而高景明很谨慎,拒绝了服务员的请求。那个服务员没办法,只能退了出去,不多会儿又拿了个毛巾走了进来,递给了高景明。   这只是个小风波,并没有影响拍卖会的正常进行。   拍卖会很快就结束了,毫无疑问,这块地最终落到了高景明的手里,其他人摆明了是陪太子读书。   “秦路,有什么发现吗?”待来人都散去,若冰褪去了伪装的神色,直截了当的问我。   “高景明有问题,我已经让麦子拿了他的手机,希望能有一些证据。”   “好。王宇,今天谢谢你了。不过我有些话想告诉你,你被人威胁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不管是谁,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是触犯了法律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希望你能去自首,以求得法官的原谅。这个事情结束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再见。”   “若冰,我……”王宇欲言又止。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都是为了你好。秦路,你去找麦子,我们走。”   “若冰,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李元昊看我们几个出了门,赶忙追了出来。他也是警方此番的乔装人员之一。   若冰皱皱眉,没有说什么,只是径直走上了副驾驶,然后示意李元昊上车。   “若冰,王宇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他确实有情况隐瞒。对了师兄,高景明有问题,你们没有查过他吗?”   “因他的举动,我们确实调查过,但他在案发时间都有不在场证明。另外他的电话我们也实施了监听,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因为他不止一部电话。”麦子插嘴道。   “怎么麦子,有收获?”我问道。   “确实,他一共两部电话三个号,其中一个正是非实名制的每天威胁王宇的号码。”   “麦子,这件事记你一功!”若冰很兴奋:“师兄,你们调查了这么多天怎么没有监听王宇的电话呢。”   “我曾经打过报告,希望上级能批准我们监听王宇的电话,但是被拒绝了,上面认为王宇只是临时被调派过来,不会接触到核心的内容,监听他是一种浪费警力的行为,所以……”   “师兄,”若冰略有为难的说:“我希望你能做个心理准备,我觉得……警局里有内鬼。”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李元昊听了一愣。   凌若冰摇摇头:“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只是在怀疑。对了麦子,待会儿你把电话号码给师兄,让他们监听一下。师兄,待会儿我们把你送回警局就不进去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若冰,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这么多年没见……”李元昊眼神热切。   “不了师兄,我们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以后再说吧。”若冰的坚持让我很高兴。   “哈哈,秦小子,你这媳妇儿很好嘛,不拖泥带水,我喜欢!不过你这竞争很激烈啊!小心你媳妇儿跟别人跑了!要不要我帮帮你啊!”万蛊王突然说道。   “我拜托你不要总记挂着我这点事情好吧……你要是真想帮我,就赶紧帮我找到那个降头师,赶紧解决这个案子,早点回去!”我有些无奈。   “这点小事我万蛊王出马必然手到擒来啊!我刚才在高景明身上下了分体蛊。高景明联系那个人了,他叫秋山。”   “我就奇怪了,你在我肚子里,你下分体蛊,我怎么一点也察觉不到啊?”我疑问道。   “你个笨蛋,下分体蛊有很多方法的。像这种蛊,体积非常小,我会让它随着你的呼吸传出体外,再随着要下蛊的人的呼吸进入他的体内,而我会接收到它的感知,明白吗?”万蛊王解释道。   我恍然大悟:“好吧,还是你厉害好吧。那他们有说什么吗?比如约在哪里见面之类的?”   “这个倒是没有,他们起了争执,好像是因为高景明想让秋山放了其他被拘禁的工地工人,但是秋山并不同意。”   我疑问道:“秋山为什么不同意,事情已经解决了啊?”   “因为昨天晚上你布下的狗血朱砂和震魂雷击杀了他下在干尸体内的蛊,从而导致他受伤,因而秋山想用剩下的工人祭炼他的血蛊,并借此疗伤。”   我一听大惊:“也就是说,还会有人继续遇害?”   “秋山施展血降术都是在子时,所以你们还有四个时辰做准备,希望能阻止他吧。”   “那您现在能探查到秋山藏匿的地方吗?”我追问道。   “大致有了个方向,带我回现场吧,老夫觉得就在那附近,可惜昨天老夫的注意力都被地底下的东西吸引住了。”   我们把李元昊送回警局后,麦子嚷嚷着要去吃东西。我心想反正他的存在对探查秋山的所在也没什么帮助,因而便给他放了个短假,让他去吃饭,吃完饭自行回到宾馆,由我和若冰重返案发现场。   突然我兜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我拿出手机一看,是铁子。   “喂,铁子,啥事啊。”   “你们在哪儿呢?我和镯子到成都了!”里面传来铁子的声音。   “什么?你俩到成都了?来干嘛?”我一激动,方向盘一个没把稳,差点被后面正要超车的哥们顶上。   “你有病是吧,会不会开车!”后面的司机一口浓重的四川口音。   “对不起对不起,您先过。”   “不怪人家骂你,你活该。”若冰也吓了一跳,埋怨道。   “喂喂……路子你在听吗?我让镯子跟你通话哈。”   “秦路,你在哪儿了,我已经到成都了,我要去找你。”镯子有着隐隐的哭腔。   “是卓然……”我跟若冰对着口型。   “既然来了,就过来吧。”若冰说完,没再看我,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   “喂,镯子,你们在哪儿了,我去接你们。”我对着话筒说道。   半个小时后,我和若冰在机场接到了卓然和顾仁铁。   一见面,卓然就扑到我的怀里哭了起来,我尴尬地看了看若冰,又看了看铁子,捕捉到后者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伤。这么多年,镯子为什么就看不到铁子对她的好呢。   “顾仁铁,你们怎么过来了,卓然还好吗?”若冰叹了口气,转移起铁子的注意力。   “哦,你们走了之后镯子就一直心神不宁,昨天晚上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今天早上一醒过来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带她来找你们。”铁子显得很无奈。   “什么奇怪的梦?”凌若冰问道。   “路子没跟你提过吗?就是你们来的前一天夜里,镯子做的梦啊。我以为路子跟你说了呢。”   趁着若冰和铁子说话的功夫,我终于把卓然哄的不哭了,听见铁子提到那个梦,我赶紧岔开话题:“就是个梦而已,不值一提。”   若冰非常清楚卓然的梦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面色一暗,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先上车再说吧,还有任务呢。铁子,一会儿我把你和卓然送到宾馆,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和若冰还有事。”我安排铁子。   “我要跟你一起去。”卓然一直就是这样,虽然软弱,但是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坚韧。   “还是不要了吧。这边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坐了飞机一定很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我想来想去,还是没跟卓然说实话。   “秦路,卓然也帮过我们破过不少的案子,她可以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而顾仁铁一直帮我们做了不少的事情,所以这次,我也不准备瞒着他。卓然,铁子,这次的任务很凶险,所以我不能让你们去冒险。”凌若冰解释道。   “可是……”卓然有话要说。   若冰皱了皱眉,说道:“卓然,我知道你担心秦路,你放心,他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如果你在我们身边,我们还要分心去照顾你,一旦对方利用你牵制住我们,就很可能万劫不复了。”   “若冰,你的意思是我会拖你们的后腿吗?”   “镯子,若冰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解释。   “卓然,我们需要你来帮我们规避风险,你虽然没进我们诡案组,但是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我们中的一员,我希望能通过资源优化以达到最佳的战斗效果,请你理解。”   “可是……”卓然还有些犹豫。   铁子也劝道:“镯子,你就听若冰和路子的吧,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大家都不再说话,只听得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待把卓然和顾仁铁送到宾馆,已经接近晚上六点钟了。   “谢谢你,若冰。”告别了卓然和铁子,我由衷地表达了对若冰的谢意。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们整个组。”凌若冰说完后,顿了顿,继续问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什么瞒着你?”我决定装傻。   “卓然的能力你我都很清楚,她那么在意,而你却只字不提,秦路,我想我们不仅仅是队友,还算是朋友吧。”   我从若冰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担心,一丝忧郁,还有隐隐的不甘。   “这个……”我犹豫着,现在还不能确认卓然的梦是否跟这件事有关,贸贸然地让凌若冰知道,也只是徒增担忧。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去查秋山的藏匿地点吧。” ☆、第五十六章 重伤秋山   开往工地的一路上,若冰都板着脸,我试图提几个话题,可看着若冰冷冷的眼神,又生生地咽了下去。唉,她生气就生气吧,总比担惊受怕强。   “秦小子,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怎么那么笨,脑子让门挤过吗!”   “大胖虫子!你才从棺材里爬出来几天啊,从哪学会这么多损人的语言?这方面你领悟能力倒是蛮强的。”   “看你,还生气了!老夫也是为了你好,你再这样下去,可会把你媳妇越推越远的!放心吧,你媳妇不是一般人,你不告诉她,万一待会儿她面对秋山的时候还想着这件事,一分神失手受伤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不是也一样心疼她?”   “我再好好想想。先不说我了,一会儿我会绕着工地一公里半径慢慢开,你看看能不能感应到秋山。”我嘱咐万蛊王。   我绕着工地转了两圈,万蛊王依然没有什么发现,而若冰依然冰冷着一张脸,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心一横,把车停在了路边。   “若冰……”   “怎么,万蛊王有发现吗?”若冰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目前还没有,若冰,我想说的不是这事儿……”   “哦,我们之间除了工作没什么可说的,是吧,秦路同志。”若冰眼神疏离,语气清冷。   “你不要这样,我们下车谈谈好不好。”   “不用了,外面天已经黑了,我还是在车上好好休息准备接下来的战斗,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   “下车!”我干脆跳下车,从外面打开副驾驶的门,一把攥住若冰的手腕,把她拉了下来。   “秦路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问的时候你不说,现在我不想听了,怎么你还要逼着我听吗!”   我怕她回到车里,拉着她的胳膊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确定,不希望再多一个人无谓的担心而已。”   “秦路,我只是为了我们组的行动力考虑而已,既然你认为没有关系,不会影响到这次的任务,我也没有必要知道。更何况,我也没那个精力去给谁无谓的担心。如果没别的事情,我要回车里了。”   “我……”一时间,我无语了,看着凌若冰那张俏脸,我真想不顾一切吻下去。   万蛊王突然说道:“笨蛋啊,想吻就吻啊。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榆木疙瘩。你不吻是吧,那我告诉你,秋山应该能找到了。”   “你确定?”我心里一喜。   “当然,他这次的目的是祭蛊疗伤,阵仗很大,所以已经压制不住施术的灵力波动了。而且就在这附近,用不着开车。”   “若冰,找到秋山了!”我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凌若冰。   按着万蛊王的指引,我和若冰来到了一幢别墅边。夜已经很深了,别墅里没有一盏灯。只是莹莹地有几处火光,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我们埋伏在别墅的外围,刚要往里去。万蛊王提醒道:“蛊师的体内一般都有本命蛊护身,这个秋山不简单,他的本名蛊肯定也是一只灵蛊,应该会感觉到你们到来的,你们留意一下。”   我把万蛊王的话告诉了凌若冰,她点点头,把枪拔了出来。而我因为从没用过枪,就干脆把枪放回凌若冰的手提箱里,没带出来。   我们偷偷摸到了别墅的正门,我正要推门,凌若冰一把拦住了我,示意我躲在门的两边。我靠着门框,伺机而动。凌若冰也躲在门的另一边,一手持枪,一手用力推了一下房门。   房门好像里面反锁了,若冰推了一下没推动。她示意我留在原地,她端着枪往别墅的后面绕去,我借着月色看到在大门旁边的窗户上都装有防护栏,里面的人如果想逃跑,肯定是不会选择前面的窗户。我估计凌若冰是想到别墅的后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门。   可是我正守在大门旁边,就听到后面若冰的一声闷哼,而后传来了一声枪响。我大惊失色,急忙撒腿往别墅后面跑去。我看到凌若冰蹲在了地上,枪口指着别墅的后门,此时,后门开着。她看到我,急忙喊道:“快,到前门去。”   我又撒腿往前门跑,等我刚跑过去,就看到前门里面窜出了一个人影,飞速地想要逃窜。我大喊了一声:“站住!”   那人一回头,双手一扬,我看到两道黑芒直奔我的面门而来。   “用手抓住。”万蛊王说道。   我不再迟疑,伸出双手把那两道黑芒抓在了手里。我却感到手掌一阵刺痛,急忙摊开手掌观看,只见手掌里各有一只薄翼黑蚁,正磕破掌心,死命往里钻。鲜红的血已经染满了手掌。   “我次奥,你让我抓这玩意干毛?”   “别废话,这是秋山养的蛊,它们要靠本命蛊来控制,我需要通过它们来对付秋山的本命蛊。”   这两只黑蚁刚钻进我的手掌,却像遭遇到了什么危险一样,又死命地往外挣。   那黑影显然也通过蛊虫的反应有了感觉,他也正张着两手,想把薄翼黑蚁收回去。那两只黑蚁又化为两道青芒飞回了黑影的手掌。黑影收回了黑蚁转身又想跑。   我喊了一声:“我次奥,他要跑。”   此时凌若冰已经又追到了前门,而这时那黑影突然暴喝了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他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但是他没有丝毫的停留,脚下加紧,急急向前跑去。   凌若冰举枪要射,我急忙拦住她:“等等。”   机会转瞬即逝,那黑影晃了几晃,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凌若冰一跺脚:“你干嘛?”   我解释道:“你现在抓到他,你就彻底找不到高景明和他联系的直接证据了,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有万蛊王在,他跑不了的。我们还是看看那些工地的工人在不在这别墅里吧。”   凌若冰听我说的有理,便和我一起往别墅里走。我抽空问万蛊王:“刚才什么情况,秋山怎么吐血了?”   “刚才那两只黑蚁,被我的分体蛊咬噬。而我的分体蛊借机已经进入到了秋山的体内了,我控制着它们对秋山的本命灵蛊给予了致命一击,这才导致秋山吐血。”   我们在秋山住的别墅的地下室,果真找到了剩下的工人,但是他们一个个都精神萎靡,目光呆滞。万蛊王说是中了秋山的降头。   在万蛊王的指点下,我分别对这些工人进行解蛊除降,一直忙活了两个多小时。   “秦小子,秋山下在他们体内的降术已经被清的七七八八了,接下来只要好生调养即可。”   “下在秋山体内的分体蛊呢?会不会被发现?”我比较担心。   “先不说他现在是重伤之下,就是他处于全盛时期,你以为老夫下的蛊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察觉到的吗?”   “万蛊王,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说了,我去看看若冰,她好像受伤了。”   凌若冰正在打电话:“喂师兄是我……我找到了剩下的工人……你派人来接他们回警局做笔录吧……地址就在……秦路在这等你,我有事要处理……师兄再见。”   我问道:“若冰,你怎么样,我看到你好像受伤了?”   “没事,你留在这照看一下这些建筑工人,等我师兄来了跟他交接一下,我有事要出去,车留给你,我打车走。”   我比较诧异:“什么事这么急?我跟你一起去吧。”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好了不用多说了,我先走了。”   “……”   等成都警方的人来交接之后,我赶忙给若冰打电话,但是话筒里传出的却是冰冷的“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无奈之下,我只好折回宾馆。   回去的路上我买了一些水果和蛋糕,折腾了一个晚上,连饭都没吃到,也不知道若冰做什么去了。   回到宾馆,我敲了敲若冰的房门,没人应声。夜已经很深了,我没有打扰其他人,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已经接近九点钟了,赶忙洗漱完毕,去敲若冰的门。   门开了,却是卓然,哦,对了,卓然自然是跟若冰一间房,而铁子本来应该跟我一间,但由于昨天我回的太晚,他就直接在麦子哪儿睡了。   “啊,镯子啊,早上好,睡的怎么样?”   卓然一看是我显得很高兴:“还好吧,昨晚没有做恶梦。你呢?昨天回来的挺晚的,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既然没做恶梦,就说明之前的都是巧合,所以这个梦的问题就不要再提了,白白让人担心,是吧,镯子?”这件事情最好到此为止,因为它若冰已经生气了。   “秦路,你知道我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   “我都懂,不用再说了。铁子他们呢?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只有你起的那么晚。铁子在神通的房间里,凌警官带着神通出去了。”   “出去了?出去干什么?”我有些着急。   “凌警官没有说,不过神通嘟嘟囔囔的说为什么不等你一起去找高什么明的。”   我心想,果然,他们找不到秋山,那就只有去找高景明了。   我追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卓然想了一想,说道:“不到八点就出发了。” ☆、第五十七章 若冰受伤了   该死!我暗暗责备自己。若冰和麦子手里根本没有能直接指控高景明的证据,去了只是打草惊蛇,这个若冰,平时办案子那么成熟老练,这个时候怎么掉链子了。   卓然看我一脸的懊恼,忙问道:“秦路?怎么了?”   “啊……没事,镯子你今天先跟铁子去转转吧,成都的小吃很有名的,我这边任务还有点尾子要处理,就先不陪你了。”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卓然神色先是一暗,后来眼神中又燃起了一丝斗志。   我实在不愿意卓然也卷入危险,敷衍道:“只是一些收尾的工作,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的。”   “秦路,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卓然越说越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看她这个样子,不得不安慰起来:“不是这样的!你的能力对我们帮助很大的,你看,就是因为你的梦,我来成都之后才特别的小心谨慎,你看我都没受伤!你很棒,真的,不要怀疑自己。”   “真的吗?”卓然带着泪眼问道。   “当然啦,我秦路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好了不说了,你跟铁子出去转转吧,我赶紧结了这个案子咱们好回江城!”   好不容易哄好了卓然,我赶紧去找铁子,跟他交代一番之后,我走出了宾馆,来到停车场一看,傻眼了,车被开走了,看来是麦子找服务员打开门拿走的车钥匙。没办法,只能打车了。   “秦小子啊,你知道你媳妇在哪儿吗!你就知道急。”   我一拍脑袋,万蛊王在高景明那儿还留有分体蛊呢!我急着问道:“万蛊王,留在高景明那儿的分体蛊有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你媳妇无功而返。”   “他们已经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是呀,根本没说几句话。你现在去大门口等着吧,他们马上就应该到了。”   我刚走出门口,就看到麦子开着车带着若冰回来了。我直接迎了上去,麦子也就把车停了下来。   我劈头盖脸就埋怨道:“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去找高景明?虽然秋山受了重伤,但万一与他正面撞上,你们还是会吃亏的啊!再说了,咱们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现在去找高景明,万一打草惊蛇,功亏一篑怎么办!凌大警花,是不是在你眼里,别人的意见就跟放屁一样!”我有些气急败坏。   麦子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动动嘴想说什么,但看了看若冰的脸色,最终没有说出口。自从加入了诡案组,这小子虽然嘴上贱点儿,但是在正事上对若冰还是言听计从的。   凌若冰显然也没料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看了我一眼,平静地说道:“作为诡案组的组长,我做事情好像不需要跟你解释。再者说来,你如何确定我的目的就不是打草惊蛇?”   “你!”   “我累了,先回房间了。今天上午没有任务,下午一点麦子房间集合,部署接下来的行动安排。对了,秦路,让卓然也参加会议。”凌若冰说完,不再理我,直接往酒店大厅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吼道:“凌若冰!你简直不可理喻!”   凌若冰没有说什么,只是径直走回了她的房间。   麦子凑过来,缓缓说道:“秦哥,你这么说确实有点过分了。凌警花是想让你多休息,所以才没叫你起来的。而且,我们今天去找高景明,就是为了打草惊蛇。”   “为什么打草惊蛇?”难道凌若冰有了别的策略?要真是这样,那我刚才确实有点过分,找个机会跟若冰道歉吧。   “凌警花说,既然我们没有直接证据,那么就让高景明产生一种我们掌握了很多证据的感觉,只有他着急,才会急中生错,暴露出更多的问题,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掌握主动权。秦哥,咱们的任务虽然只是查清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凌警花是个警察,她必须找到足够且充分的可搬得上台面的证据,去结案。”   “这样啊……那我刚才确实太过分了,可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吧,谁让她有计划不先告诉我。”我狡辩道。   “如果你不瞒着她什么事情的话,她应该不会这样吧。秦哥,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我白了他一眼,“就你懂!”   “反正比你多懂一点,唉,看在我比较崇拜你的份上,再告诉你件事吧,凌警花受伤了,而且应该还不轻,你去看看她吧。”   我站在若冰门前,几次抬起手想敲门又放下了,这次确实是我太冲动了,说话也伤人。思来想去,我还是敲起了门。“若冰,我可以进去吗?”   “门没锁,你自己开门进来吧。”   我推开门进去,看见若冰坐在椅子上,手边还摆着云南白药。   “啊?若冰啊,伤得重不重,伤口还疼吗?”   “没事,就是擦破了皮。说正事吧,找我有什么事?”依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我是来道歉的,刚刚我太激动了,对不起。”男子汉大丈夫,有错就得承认。   “刚刚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出去了,我想睡一觉。”凌若冰看都不看我。   “若冰……”我低下头,有些局促不安,却正好让我发现了,血液渗过若冰左腿的裤管,滴在了地上。   我心里一急,直接蹲了下去,把若冰的裤管向上挽了一段,赫然发现在她的左小腿外侧有一个三寸长左右的伤口正在渗血,而且伤口的边缘已经开始发黑了。映衬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特别的触目惊心。   “怎么伤的这么重都不告诉我?是秋山打得吗?”我有些心疼,怪不得在秋山的别墅我看到她蹲在地上,原来是腿受了伤。当然我也有一些生气,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出去找高景明。   “你放手,我没事!以前在刑警队的时候,什么伤没受过,这种皮外伤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你这样会留下疤痕的!”   凌若冰看了我一眼:“那又怎样?这与你没什么关系吧。”   我苦笑,是啊,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冰,我只是担心你。”   “把你的精力都放在高景明身上吧,我们早点了结这件案子,就能早点回去了。好了你出去吧。”凌若冰放下了自己的裤腿,淡淡地说道。   “我说秦小子啊,我是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都长那儿去了!她的伤口是秋山的黑蚁咬噬的,如果再不治疗,蛊毒会发作的。你祖奶奶留给你的《蛊法心经》里就有介绍一种可以暂时压制住蛊毒的疗伤蛊,你都看哪儿去了!”   万蛊王提醒我了,可是自从有了万蛊王,我根本就没怎么看奶奶给我的书,一直都在依赖着它的能力。   “万蛊王,你是万蛊之王,你也可以疗伤,你帮我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研究祖奶奶给我的书,以后这种小事绝对不劳您出手。”   “好吧,你让她躺在床上。”   我兴奋地说道:“若冰,你中的是秋山的蛊毒,万蛊王能暂时压制住你的伤,让你恢复正常的行动力!”   “真的吗?”若冰也很兴奋,不再提让我出去的话。显然这个伤让凌若冰很头疼。   “是的!你先躺在床上!”事急从权,我也顾不上男女之嫌。   若冰不似普通女孩儿扭捏,非常配合我的治疗。   我按着万蛊王的指引,张开嘴,一只冰蚕模样的分体蛊从我嘴里爬了出来,奇怪的是我没有任何恶心呕吐的感觉,反而感觉到一阵的清凉,舒服极了。我将它放在了若冰的伤口处,冰蚕先是吸食若冰的鲜血,吸饱之后,整个身体都变得晶莹透明了。然后我默念一段万蛊王教给我的心咒,冰蚕瞬间爆裂,而若冰的伤口则好似被冰封一样,不再流血,而且发黑的伤口已经泛红了。   “这样就好多了。不过你还是不能太勉强自己,虽然暂时压制住了伤势,但是回去之后要好好休养几天。”我关切地说道。   “知道了,谢谢你。”这一次,没有了之前冷冰冰的语气。   我趁热打铁:“高景明那边什么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高景明不简单,他除了表面上很积极地筹措要拿下这块地,其他暗地里的动作我们根本拿不到实质性的证据。对了,万蛊王留在那边的分体蛊有没有什么消息?”   我苦笑着摇摇头。   “如今只能期待我今天早上的‘打草惊蛇’能够让他动起来了。我想休息了,你先回去吧,好好调整调整,我有预感,今天下午会有动静的。”凌若冰说道。   “那你好好休息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终于是缓和了一些关系,我也不能奢求一下子就回到最好的时候,就先这样吧。   从若冰的房间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开始和万蛊王沟通。   “万蛊王,高景明那边到底有没有什么消息。”   “你媳妇刚刚说高景明不简单,老夫仔细想了一下,发现了一件确实很奇怪的事情。” ☆、第五十八章 秋山死了   我一愣:“什么事情?”   “老夫留在他那儿的分体蛊特别的安静,除了为传消息回来,剩下的时间一直非常小心地龟缩着,仿佛他的身上有什么能够压制它的神物一样。”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看来这个高景明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能够威胁到万蛊王的分体蛊,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存在。   “你以为老夫的分体蛊是那么容易被压制的吗!况且从古墓里出来这么长时间,就从来没遇到过厉害的角色,老夫一时没有注意也是很正常的嘛!话说你媳妇还真是有一双慧眼啊,配给你真是白瞎了。”   “这次要不是若冰提醒,我们很可能输在不察之下,到时候败给了这么一个小角色之下,你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叫万蛊王!不行,咱们得早做准备。”   “怎么准备?”   我想了一想,说道:“直接去工地!高景明这么在意那块地,说明他要的就是地下的那块东西。我们就在旁边看着,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亲自去吗?现在知道了高景明不简单,多半你和你媳妇的身份已经被他看穿了。你俩一出现,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的。”万蛊王分析道。   “那就让他没见过的人去。”我决定之后就直接去找若冰,把我和万蛊王的分析以及我的想法都告诉了他。   “你的意思是让顾仁铁和卓然过去?”若冰皱着眉头,“虽然他俩去不会被高景明直接认出来,但是他们两个人没有自保的能力,一旦被发现,我们会相当被动。”   “这点我已经想过了,他俩只需要待在清水河公园,找个地势高点的地方,随时注意着工地的动静就行,这样的话,危险系数就会降低很多。”   凌若冰点了点头:“也好,不过一定要让他们注意安全。对了,秋山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万蛊王说道:“告诉你媳妇,秋山虽然暂时死不了,但是他的本命蛊被老夫击杀了,他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除非有一个更厉害的蛊师,把自身的本命蛊渡到他的身上,不然,他最好的结局就是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我把万蛊王的话转达给若冰,然后我们俩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最后敲定了一下行动计划:由顾仁铁和卓然去监视工地,麦子去秋山的别墅附近勘查,我和若冰则去找李元昊借帮手保护铁子和镯子。   中午吃完饭,大家就开始行动。出发之前,我本想嘱咐顾仁铁一定要照顾好卓然,转念又一想铁子对镯子的心思,就止住了话头,只是叮嘱两人一定要以自身的安全为首。卓然很是兴奋,或许在她眼里,自己终于不再是累赘了吧。   我和若冰来到警局,找到李元昊,说明来意。按若冰的推测,警局里有内鬼,所以这次借人的事情,想让李元昊亲自选一些比较信得着的人,我们不想在警方这边出什么岔子。李元昊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拒绝了我们的请求,但是他愿意以个人的身份帮助我们。同时,李元昊透露给我们一个消息。   “我拿到你们给我的电话号之后进行了深入调查,只找到了之前的通话记录和短信,从他拿到地皮之后,这个手机号码就没再使用过,所以我们并没有掌握到什么实质性证据。不过,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上级最终决定对高景明实施24小时监控,所以,你们另外两位同志的安危应该是能够得到保障的。”   我听了之后在心里直翻白眼,亏他之前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还以个人的身份帮助我们,原来警方也有类似的安排,只不过是重点不一样而已。   凌若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烦师兄了。希望你能跟兄弟们说一下,在有余力的情况下,保证一下他们二人的安全。”   “若冰,我也是为了你们考虑,我手下虽然有几个警力,但我并不敢保证他们不会跟别人通气,而据你说警局有内鬼,一旦你们的行动被暴露了,反而会更危险。”李元昊解释道。   “我明白,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谢谢师兄。”   李元昊点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这样,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就跟你们出去。”   拒绝他拒绝他拒绝他……我在心里碎碎念。可惜若冰根本就没有拒绝他的意思。   不一会,李元昊走出来,说道:“我收拾好了,出发吧。”   “若冰,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还是由我开车,若冰坐在副驾驶上。   “以工地为圆心,一公里左右为半径,闲逛。”凌若冰下令。   这个案件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可是万蛊王突然说道:“不好了,秋山在他的别墅,而且现在有危险,你们赶快赶过去。”   我脱口而出:“不好,秋山有危险。”   凌若冰一听,忙道:“秦路,你赶紧给麦子打电话,让他注意保护秋山,不能让他被高景明灭口,我负责通知卓然让他们小心一点。车让我师兄来开,你负责指路。”   我们把警笛打开,一路连闯了几个红灯,奔着秋山的藏匿之处急驶。   我们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万蛊王传来了消息:“秦小子,已经来不及了,秋山已经死了。”   “这么快?”我脸色骤变,唉,紧赶慢赶,还是没能保住秋山的命。   “秋山的冥蛊被老夫的分体蛊截下了,一会儿我们再好好看看他究竟留下了什么讯息,先去现场看看吧。”   我知道所谓冥蛊,是蛊师身上除了本命灵蛊之外另一个特殊的存在,它不具备任何攻击力,只有当蛊师的生命到达尽头的时候,才会带着蛊师最后的讯息,传递给蛊师想找的人。   我拍了拍若冰的肩膀,冲她摇了摇头,若冰先是一愣,后来很快明白我的意思。   “师兄,通知你们警方的人吧,秋山,已经被灭口了。”   李元昊听完大惊失色,自从知道秋山的存在之后,他们警方也一直派人跟踪着秋山,希冀能通过秋山揪出幕后主使者高景明,然而现在秋山被灭口,警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接到,如果说最开始的配合只是在执行上级的命令,经过这件事,他才算真正为我们诡案组的能力折服。   那边李元昊在联系他警局的同事,我也拨通了麦子的电话,可一直没人接。   “若冰,麦子可能出事了!他不接电话!”   “现在着急也不是办法,等到了现场再说吧,希望高景明没杀麦子。”   很快,我们到了秋山藏匿的别墅。警方派来监视的警员已经封锁了现场,见我们走了过来,敬了一个礼:“李警官!”   李元昊回了一个礼,“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在房后发现了一个晕倒的人,派了一个人在那儿把守着,已经叫了急救,估计再有几分钟救护车就会过来了。”   我又惊又喜,希望晕倒的人,是麦子,这样起码他没有生命危险。   “师兄,我想去看看那个晕倒的人,应该是我们的组员,谷神通。”   绕到房后,看到一个人直挺挺地趴在草坪上,看衣着打扮,正是谷神通。   “为什么不叫醒他?”我有些着急。   “叫了,可是怎么地都叫不醒,我们也不敢乱动,怕他有别的伤。”留守的警员答道。   “秦路你先别急,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看医生怎么说。我们去看秋山吧。”凌若冰说道。   “唉,如果铁子在这就好了……算了,看这个情况高景明并没有想要杀了麦子的意图。”   要说成都警方的行动力还是值得表扬的,待我们重新折返回房间里,警方的法医法政人员也到了。然而法医的初步检查结果,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自杀!   我站在若冰的旁边,认真地看着尸体周围,试图查探到一些高景明留下的痕迹。   “秦路,你怎么看?真的是自杀吗?会不会是类似鬼上身之类的?”若冰听完法医的坚定结果,也很错愕,但想到之前我们曾破过的案子,也就释然了:自从接触到这些超自然的能力,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也都可以解释了。   “不像是鬼上身,没有鬼魅出没的阴冷感觉,倒是有一点点道术的痕迹。”   “道术?能操控人自杀吗?”   “当然了,我就知道有一种傀儡术,可以用自己的意识去操控没生命的物体,这种人有个代表人物你也应该知道啊?”   “我也知道?谁啊?”凌若冰一本正经地问道。   “就是哪吒。”   “……秦路!现在死人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是认真的……我这只是用一个比较通俗的例子来解释他自杀的行为,很显然,秋山被人操控了,而且是很正统的道术。”   “证据呢?”   “若冰,我修习过道术,我非常熟悉它的灵力波动,况且,万蛊王已经读取了秋山临死之前留下的讯息……”   “就知道你没这个本事!”   此时,急救车已经带着麦子驶向医院。我对若冰说道:“我们去医院看看麦子吧,路上我再告诉你秋山临死前究竟留下了什么讯息。” ☆、第五十九章 又一个恶梦   由秋山留下的讯息得知,原来,秋山是东南亚降术第一人——拉克曼的大弟子,这次是接受高景明的雇佣专门到此地帮其造势,然而却被我和万蛊王破了其本命灵蛊。本来呢,以拉克曼的能力,可以救得了秋山的性命,但是秋山在无意中得知了高景明的一些秘密,因而遭到了杀身之祸,这样一来事件可以得到平息,二来也可以保守住高景明的秘密。秋山的冥蛊,正是想将他遇害的前因后果告知拉克曼,以求得拉克曼为他报仇。本来拉克曼可以很快得知自己弟子的死亡讯息,但由于万蛊王的出手使得他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都没能接到秋山死亡的消息。   “看来这个秋山还颇有背景啊,高景明不惜得罪其身后的势力,仍然要杀其灭口,可想而知秋山知道的秘密对高景明来说很重要啊。只可惜没能保住秋山,唉,是我思虑不周了,只想着打草惊蛇,没料到他竟然会杀人灭口。”若冰有些自责。   “你也不要多想,秋山害了那么多条人命,这也算是对死者的一些补偿吧。”   “就是就是,警花同志你不用自责。”病床上的麦子开口了。   “麦子你醒啦,怎么样?医生说你只是有些脑震荡,你有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感觉?”   “没事没事,就是被打了一下,现在还有些晕,不碍事的。”麦子看起来很憔悴。   “你小子还号称是鬼谷子的徒弟呢,被人从后面一下子就敲晕了,你以前那些能耐都哪儿去了?”我一边嘲笑他,一边问道:“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我的一身本领都是对付鬼魅的,大白天的我当然没准备了!秦哥你……”   “你俩有完没完!说重点!”警花发脾气了。   “哦哦……是这样的。”麦子不敢怠慢:“当时我听到秋山的房间里有动静,就想走近一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等我快到窗外的时候,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我还没来得急回头看是谁,就被打晕了。”   “还真不知道你是不幸还是万幸,如果你看到了高景明的样子,估计也会被杀人灭口。”我有些庆幸道。   “不会的,高景明不会杀麦子,尤其是在已经引起我们注意的情况下:杀秋山,可以伪装成畏罪自杀,但是杀麦子就不好处理了,一旦激怒了我们,会对他的计划造成很大的威胁,除非他能做到滴水不漏,但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了解我们的实力。”凌若冰分析道。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等。既然蛇已经动起来了,就一定能找到他的七寸。对了,秋山在其冥蛊里有没有留下一些关于高景明的秘密?”凌若冰问道。   “有,按照秋山的说法,高景明这么执着于这块地,正是为了地下的东西,而这地下的东西,应该是牵扯到数百年前大理皇朝的一段历史和龙脉的问题,且高景明应该是当年大理皇朝治下一个很显赫的家族的后代,不过这都是秋山无意之中听到的,具体的细节他并不清楚。”   “有这些就够了,我们回去查资料。秦路,你给卓然打电话,让她和顾仁铁停止现在的行动,去图书馆,把有关于当年大理皇朝的相关文献资料都借出来,晚上我们一起行动,一定要找出高景明背后的秘密。我去给师兄打电话让他们警方跟图书馆打好招呼。麦子,你如果可以归队的话就跟我们回去吧,我看你也没什么大碍。”   待我们帮麦子收拾好东西,办理完出院手续回到宾馆时,正赶上铁子和卓然带着大包的书回来,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分工查阅资料:麦子负责在网上搜寻相关龙脉的信息,其他人则每人负责查阅八十余年的相关事实,想从其中查出与高氏相关的历史事件。(大理皇朝的历史分为三段,即大理、大中、后理,从公元937-1254,共计三百一十余年。)   夜深了,我抻抻懒腰,看看了大伙儿,除了若冰还很有精神,其他人已经都熬不住了。我轻轻地走到他们身边,小声地让他们回去休息,铁子和麦子如临大赦,卓然还想坚持,我笑着摇了摇头:“明天可能要打一场硬仗,需要所有人都保存好体力,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待会儿我和若冰要商量明天的行动计划。”   卓然听完不再坚持,微微叹了口气,跟着麦子他们一起回去了。   “都快一点了啊。”卓然他们的关门声惊动了若冰。“其他人都回去了?”   “恩,他们已经熬不住了,继续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怎么样,明天有什么计划?”   “我们今天整理出来的资料很有用,基本上可以确认高景明的家族跟当年大理皇朝一次谋朝篡位的事件有关。明天就用这点,敲山震虎!”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若冰的敲门声惊醒的。   “怎么了,一大早大惊小怪的?”我揉揉惺忪的眼睛。   “你快去看看吧,卓然又做恶梦了,现在一直哭,劝也劝不好。”凌若冰焦急地说道。   又做恶梦?我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卓然和若冰的房间,一推开门,就看见卓然抱着双膝抽泣着。   “卓然,怎么了?又做恶梦啦?”   卓然一看是我,立马扑倒我的怀里:“太好了,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呜呜呜……”   卓然的性格偏软,我赶紧问道:“我当然没事啦,卓然你别哭,是不是又梦见什么了?”   “我又梦见你被绑住的场景了……好可怕,特别的真实……周围好多死人……你就被绑在石柱上……手腕被割破了,鲜血一直往下流……我害怕,真的害怕……秦路,我们回去吧……”卓然断断续续地说道。   “卓然,卓然你听我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不会有事的,事情我们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而且我有帮手啊,它很厉害的。还有若冰和麦子,我们马上就要解决这个案子了,而且你也帮忙了不是吗?”   “可是,我真的害怕啊……”   “不怕不怕啊,没事的,从你来你也看到了啊,我们的工作都挺安全的,再说了,就算受了些小伤,还有铁子呢,所以不用怕。”   “呵……”卓然破涕为笑,“我又不是个孩子,怎么用这种语气哄我……”   唉,不这么哄怎么办,难道真的放下这个案子带你回去啊,心里这么合计,嘴上却说着,“这怎么是哄你的,我说的都是事实,是吧,若冰?”我回头给倚在门口的若冰使了个颜色。   凌若冰也劝道:“是啊,卓然,这次任务还是挺安全的,你看我们来了这么多天,都没人受伤。”   我接着说:“就是就是嘛,都没人受伤。今天呢,我们也没啥大任务,就让铁子继续陪你出去转,我们仨去跟成都警方交接一下,事情也快结束了。”   “我也要去……”   “卓然,今天只是去跟成都警方交接一下,肯定没有危险,而且这个事情你一直没有直接参与,跟我们过去也不太好,你跟顾仁铁先转转,我们来了这么多天一点纪念品都没买,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若冰开口了,卓然也不好再坚持。   好不容易安抚了卓然,让她继续睡一会儿。若冰把我送出门去。   “若冰,谢谢你。”我由衷的说道。   “不客气,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   “你还在生气我不告诉你卓然的梦这件事吗?”我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只要不影响我们完成任务,这些小事我没必要知道。好了不说了,你回去再休息一会儿吧,九点出发去找高景明。”说完,若冰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等我一个回笼觉起来,已经九点过五分了,赶忙洗漱完毕去找若冰,耽误了一些时间,希望她不会发火啊。   “你起来啦,我看你一直没来,就去买了早餐。哦对了,卓然和顾仁铁出去了,我看麦子也想跟着就给他假了。一会儿你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   居然没发火,看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我不敢再拖延,赶忙吃完了早饭,开着车出发了。   一到工地,我们就发现了异样,本来已经被浇筑好的地下工事被挖开了一部分。   “高景明的动作还真快。”我惊叹道。   “现在越来越能肯定高景明是为了这地底下埋着的那个东西,我们手里掌握的资料足以让他误会,以为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全部,这样的话,他必然会加快脚步,暴露出更多的问题。”   “那我们直接去找他?”   “对!就是要让他慌起来!”凌若冰目光坚毅,点了点头。   定好计策,我和若冰便开始行动,来到了高景明的办公室。   高景明对我们的到来似乎并不觉得惊讶,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装傻:“您二位是?”   “我们是借调到成都警方的办案人员,针对近期在你们公司新收购的工地上出现了几起连续杀人案做了调查,我们发现其杀人手法运用了超自然能力,加之你有犯案动机,经过进一步调查,我们现在有初步的证据怀疑你就是幕后主谋。”若冰来势汹汹。 ☆、第六十章 秦路被擒   “哦?警官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你说我有犯案动机,我承认这块地对我很重要,因为我要靠它为公司赚钱,我们经过大量的市场调研,证明拿下这块地盖好商场会有源源不断的利润,我为什么不努力争取?难道有动机,就一定会犯罪吗?这位警官您是专业的,说话一定要小心啊。”高景明非常自信。   “高景明,我不是警察,相信你大概了解我的能力,我也清楚你的实力,毕竟我们也算是同行。为了一个不知在地下埋了多久的阴邪之物,害了这么多人,你的祖先高升泰在九泉之下会安心吗?毕竟也做了一世的皇帝,百姓的命在帝王心中就这么不值钱吗?怪不得临死了要把皇位交还给段氏,你们高氏一族果然没有帝王相。”   “你……”高景明想说些什么,又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这位仁兄讲的我就更不明白了,什么高升泰,什么帝王相,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那个什么高升泰的后人吗?天下姓高的那么多人,随便抓一个就说是高升泰的后人,你这也太牵强了。说我们是同行,难道你也开了家房地产公司,那我们倒可以好好聊聊了,万一以后有机会合作呢!”   我继续加码:“合作啊,当然好啦,我也看好了这块地,两条龙脉交汇之地,龙脉之气不可谓不盛啊!只是这龙脉之气交汇之下怎会生出阴邪之物呢,看来这几百年间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啊。高氏一族要的该是这龙气而非邪气啊,这下可麻烦了。”我继续敲山震虎。   高景明的脸色终于变了,面目狰狞,但思索了一阵子,突然笑着说:“既然二位知道了这么多,那我就不能放你们回去了!”气氛瞬间变得很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怎么,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吗?”若冰表面不动声色,悄悄将手伸到腰后,随时准备拔枪。   “万蛊王,待会儿打起来,务必要保证若冰的安全。”我暗暗嘱咐道。   “老夫保你二人安然退出应该是没问题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从祖奶奶给我留下的书里看到过,想破除邪气,必须得用正气,既然已经跟他撕破脸了,那我就是破除邪气最好的人选了!”   “你要故意被擒住?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你媳妇儿商量商量?还是,你早就想好了!”   “你觉得她会同意?”的确,从昨夜大致推断出高景明意图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亲自当做人质,置之死地而后生,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放心我没事,有你在,最后关头他一定占不到便宜,我相信你的实力。”   “这话说的倒是中听,好啦,老夫答应你了,一定保你媳妇儿平安!”   我跟万蛊王商量的工夫,若冰和高景明仍然对峙着,因为这个时候谁先动,谁就会失了先机。   双方僵持了一会,突然门一开,从外面闯进来十几个黑衣人,各个手持利刃。显然高景明在暗中发出了讯息。   与此同时,凌若冰也快速地拔出手枪,指着高景明。但是我知道,她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不会贸然开枪,此举更多的是震慑作用。   果然,高景明深谙此道。他笑嘻嘻地说道:“警花妹妹,你开枪啊,来啊,打死我?”   凌若冰直咬牙关,但是确实不敢开枪。   高景明冲着那十几个黑衣人一使眼色,他们往上一冲,就要动手。凌若冰手脚并用,连续踢翻了几个。   高景明深知我身上的能量,他并没有采用道法来对付我,而是用了最原始的武力来解决,的确减少了不少麻烦,我的身手也根本不足以应付这些打手。很快我就挨了几拳,把我打得眼冒金星。此时,万蛊王完全可以放出分体蛊来帮我打架,但是他知道我的用意,也就一直按兵不动。我很快就被高景明制住。   凌若冰不知其中的缘由,见我这边支撑不住,仍然奋力搏杀,想要冲过来救我。   我赶紧跟万蛊王沟通:“万蛊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希望你能把我的意思传递给若冰,让她先回去,然后多带些警方的人来找我!”   “好吧,为了你,这次老夫豁出去了!我待会儿会直接把我的本体灵气分一半到她那儿,这样你俩就可以暂时心灵沟通,不过这很损耗修为,一段时期内我只能施用三次。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可能要休眠一段时间。”   “辛苦你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好好给你补补!”   “可以了。”万蛊王的声音听起来果然弱了很多。   “若冰,若冰你能听到吗?”   “秦路?这是怎么回事?”   我抓紧时间跟她说道:“没时间解释了,我是故意的,你赶紧回去,找警方的人,然后根据万蛊王的提示来找我,这次我们给高景明来个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那你的安全……”凌若冰犹豫不决。   “放心,他现在不会动我,快走!”   “好吧!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若冰不再恋战,开了几枪打在追兵的腿上,边打边退,最终成功逃离。   高景明的眼睛里放着阴毒的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叫秦路?今天晚上就用你的鲜血来祭奠我祖先留下的圣物!”   他话说完,我感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待我醒来,发现我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感受到后脑的疼痛,我想伸出手揉一揉,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原来我被绑住在一个硕大的石碑上。暗叹一口气,我眨了眨眼睛,想使得自己能尽快适应黑暗,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呦,这么快就醒啦,看来选你当祭品比那个废物要强多了。”高景明就站在我的身后,我的动作他看的很清楚。   “祭品?”是了,被打晕之前好像是听高景明说要用我的血来祭什么。   “你的老祖宗都死了快一千年了,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封建王朝了,你搞这些,难道是想称帝吗?”我看不见他,自顾自地说起来。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高氏一族筹谋了近千年的大计,决不允许任何人来搞破坏!”   “只可惜你没能把秦警官留住,她很快就会带着大批警察到这里来就我,一举摧毁你的阴谋!”我试图激怒高景明,这个人很可怕,如果不激怒他,很难找到其漏洞。   “你不要想着激怒我,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我高氏一族要筹谋的事,当然会做到滴水不漏。”他似乎是了解了我的意图,愈发地得意:“这个地宫是我高氏一族专为吸收龙脉之修建的,加持了我高家独有的法术,只有高家嫡传血脉才能一路畅通无阻,其他人一旦误闯,就会触动禁制,若不及时退出,非死即伤。”   “果然是个高手,若是出现一个道术高于你家先祖的,不是分分钟破掉禁制吗?”   高景明冷笑道:“中华道术已然势微,我自然不担心。”   “也就是说,在你的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那你是否介意跟我这个死人分享一下你们图谋的大计?”我试探着说道。   果然,高景明自恃地宫的禁制,丝毫没把我放在心上,滔滔不绝地讲诉了一段尘封的历史。   大理古国第四位皇帝段思聪在位期间,高氏取代董氏,逐渐掌握政权。天明保安元年(1044年),相国岳侯高智升发动政变拥立段思廉为帝,以拥戴之功,权倾朝野。正德五年(1063年),杨允贤叛乱,段思廉请高智升出兵,致使高氏益盛,高智升占据了整个鄯阐府辖境,段思廉只好晋封高智升为鄯阐侯,赐给王室直辖领地白崖、茹甸两地,王室实力更加削弱,高氏大有取代段氏之势。广安四年(1080年),权臣杨义贞弑杀段廉义,自立为帝。高智升命其子清平官高升泰起兵诛杀杨义贞,拥立段廉义之侄段寿辉为帝。因为高氏平乱有功,高智升被封为布燮(即宰相),高升泰为鄯阐侯。自此大理段氏沦为高氏傀儡,直至大理亡国。   上治元年(1094年),高升泰废段正明自立为帝,改国号为大中国。天授元年(1096年),由于云南诸部反对,高升泰在临终嘱咐其子高泰明还政段氏,于是高泰明拥立段正明的弟弟段正淳为大理皇帝。   高升泰虽命儿子高泰明还政于段氏,却出自于云南诸部的反对,于是临死之前,他听信幕僚中的而一个术士之言,跟儿子策划了一场更大的阴谋:置石碑于龙脉交汇之处,吸龙脉之气,每百年以高氏嫡亲血脉浇灌,待千年之后,以龙脉之气灌注高氏当家人,堂堂正正地成为大理王。为了便于守护,高氏一族在石碑附近建立庙宇,作为地宫的门户。然而在十年动乱期间,破四旧立四新,庙宇被毁,高氏一族也在保护庙宇的过程中几近死伤殆尽,只剩下零星几个人保护着当年还在襁褓中的高景明无奈出走,再做筹谋。也不知这高家人时幸运还是不幸,三十几十年间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旁边的地都被征用盖起了公园,只有这里还荒废着;然而当高家终于有一定能力可以收回这块地的时候,却横空杀出了坤宇集团。无奈之下,也是为了不暴露自己,高景明雇佣秋山帮他做出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疑问道:“可为什么吸收了龙脉之气的石碑会有阴邪之气?” ☆、第六十一章 遁逃   高景明说道:“为了能及时回来进行血祭,我一直在外面拼搏。然而当我真的回来之后,却发现这块石碑沾染了非常重的阴邪之气,思来想去,我找到了其中的原因:在这一百多年里,这片土地经过多番战乱,死伤无数,这块石碑便被动地吸收了不少的冤魂和血腥之气。然而龙脉之气自古便有着压制邪气的力量,却因千年来沧海桑田,龙脉改道,石碑没有了龙气的支持,因此才会造成邪气外露。”   我冷笑道:“那你们的愿望岂不是要落空了?”   “当然不会!我们高家近千年的筹划,怎会因这些小事就落空了!经过多方打探,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案,就是找一个道术高手,用他的血来祭炼石碑,以正气破邪气!你运气不错,我运气也不错。”   “你怎么确定我的血可以破除邪气?我道术根基很浅。”   “虽然你会的东西不多,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体内蕴含着古老而巨大的能量,应该是得自某些神秘的传承。况且,你能不声不响地在我身上施法,虽然很容易就被破除了,但这也说明了你的实力。这可比那些沽名钓誉的笨蛋强多了。”   “万蛊王,他感受不到你?”我暗自问道。   “你以为凭谁都能感受到老夫的存在?那老夫的千年修炼岂不是都白费了!不过他能感受到我的力量,也算他厉害!秦小子,你还要跟他废话到什么时候?”   “等若冰带着救兵来,咱们不能直接毁掉这里,会造成地面下陷的。等警方的人到了,动用警方的力量就好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破掉禁制成功地到达这里。”   “你想什么呢?怎么,没有问题了吗?既然没有问题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话音刚落,四周墙壁上的火把全部燃起,火光一跳一跳,把整个地宫里照得阴森恐怖。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警方里是不是有你的人?”   “这居然都被你们发现了,看来你们还有点实力,不错,警局里确实有我的人。”高景明毫不隐瞒。   “是谁?”   “这你就不必要知道了,咱们开始吧。”高景明提着一支长剑。   已经不能再等了,我急切问道:“万蛊王,若冰他们到哪儿了?”   万蛊王回答:“已经进来了,但是很奇怪,并没有碰到什么阻碍啊?按这个速度,最快二十分钟就能到地宫了。”   “还要二十分钟?不行,必须反抗了!”我气运丹田,想用道家意念挣破绳索。   “别白费力气了,知道你的能力,我当然会做足准备。绑住你的是我高家祖传的捆仙索,曾用天下至阴之物祭炼七七四十九天,专门克制正统的道术传人。更何况,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还给你下了我高家祖传的禁制。”高景明边说着边提着剑慢慢向我走来。   我脑子里飞速旋转,至阴之物?那我就入阴试试。至于禁制,相信有万蛊王在,根本不用怕。   “秦路,成为我高家的垫脚石吧,我会给你记一笔公德的,纳命来!”说着,高景明提剑向我劈了过来。   情况很紧急,万蛊王能力再强,似乎此时已经来不及救我。但是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帮我接了这一剑,我仔细一看,竟然是祖奶奶身边的秦通!   “秦老爷子,是你!”我惊喜地叫道。   “小子,抓紧时间入阴,有话等解决了他之后再说!”   我一听这话,不敢再耽搁,赶紧念起心咒。   “秦小子,其实刚刚帮你破除禁制的时候,已经耗费了老夫很大的功力,这些古老的禁制,都不是省油的灯,说实话,现在老夫的能力只能够支撑指引你媳妇儿找到这儿了。不过还好,你的帮手到了,我也就能专心的指引他们了。”万蛊王说道。   其实不用万蛊王说,我也能感觉得到。体内的万蛊王气息似乎微弱了许多,灵力波动似乎不及他平时发出的一半。我努力入阴,很快我就感觉到全身的寒意。而捆仙索在我身上也失去了效用,我用力挣脱了束缚。   整个地宫里空空荡荡,高景明并没有带人下来,可能也是怕秘密外漏吧。而此时他和秦通打得正激烈。高景明手中的长剑看起来应该是一柄古剑,舞动起来煞气十足,秦通也颇为忌惮。高景明的两只眼睛烁烁放光,应该是开了天眼了。   而秦通鬼魅的身影在地宫里游走,高景明单手舞剑,另一只手不断掐着诀,向秦通发出各种杀招,看起来他果然是道术高深。   见此情景,我急忙抽身窜了过去,和秦通以二敌一。有了我的加入,虽然不能给高景明以致命一击,但是却让秦通减轻了不少压力,他身形变换,用了一个鬼阴爪,正抓在高景明的胸口,但是他胸口突然金光暴涨,把秦通一下子弹开了好几米远,而他自己也受了重创,一口血喷了出来。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眼见着凌若冰带着大批警察冲了进来。高景明神情一怔,似乎对于高家的禁制如此不堪一击感到诧异。我和秦通一见,赶紧加紧攻势,想尽快把高景明拿下,他也很聪明,虽受重伤,但是仍拼力和我们不断地变换身位。凌若冰一见大喊道:“秦路,你闪开。”   我知道她想开枪,可是一时间,我却无法脱身,只好尽全力缠住他。高景明节节败退,往地宫的方向逃离。   凌若冰追了过来,在后面举着枪瞄准。突然身边的一个警察喊了一声:“不能开枪,他身上有炸药,容易地宫坍塌,我们全出不去。”   凌若冰闻之一愣,看到前面的高景明已经跑到了一面墙的前面,看起来已经退无可退。凌若冰举枪喊道:“高景明,别顽抗了,放下武器,跟我们回去。”高景明回头冷笑了一声,用宝剑割破了手指,迅速用血指在地宫的墙壁上画了几道,墙壁上泛起了红光。高景明飞身跳了过去,一下子竟消失在墙壁之内。   凌若冰追到跟前,恨得一跺脚:“又让他跑了。”转而问刚才那个警察:“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炸药?”   “我……我看见了。”那个警察支支吾吾。   “你……赵队,我希望你们回去之后好好查一查内鬼的事。”凌若冰斜了他一眼,对跟过来的刑警队长赵鸣扬说道。   “凌警官,放心,我一定回去好好查查。但是今天这个案子能够告破,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定。”刑警队的赵大队长看了一眼那个警察,对凌若冰说着。   “赵队长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基本上解决了,接下来的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好,我马上跟上级申请全城通缉高景明,并发协查通告。”赵鸣扬说道。   警方的人开始了善后工作,我也终于能松口气,开始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秦老爷子,你好。”若冰看到了秦通,很有礼貌的开口道。   “小姑娘有勇有谋,不错不错,比秦小子强多了,自以为是,连对方的实力都没搞清楚就敢深入虎穴,要不是秦老太君派我过来,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有劳秦老爷子了,嘿嘿,是我考虑不周考虑不周。对了,刚刚我入阴的时候感受到这石碑里有好多的冤魂被禁锢着,我想把它们释放出来,好能够重新进入轮回。”   秦通笑道:“秦老太君派我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收取这些冤魂,算你有心了。”   我摸摸脑袋:“那我应该怎么做?” ☆、第六十二章 神秘人   “你小子,你祖奶奶给你的书是不是没认真看!牵魂心咒不记得了吗?”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嘿嘿,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忘记了。”我不去理会秦老爷子的白眼和若冰揶揄的笑,开始静下心来与冤魂沟通。   石碑里的冤魂经过日积月累,已经相当密集。他们大多数是被石碑的龙气吸引过来的,但是进了石碑就再也出不来了,以至于石碑的阴邪之气暴涨。   我念动牵魂心咒,石碑里的冤魂开始不断地活动。心咒从我嘴里念出,以一种无形的灵力把冤魂的怨气逐渐平复。我接住手中的碧玉指环,把冤魂们一个接一个地引了出来。   随着冤魂一个接一个的脱离石碑,碑上的阴邪之气逐渐减弱,但奇怪的时候,我却丝毫感受不到龙脉之气的浩然。   “怎么会这样?”我自言自语道。   “秦路,你发现了什么?”若冰见我面露疑色追问道。   “石碑里并没有龙气!”   这边,秦老爷子拿出引魂幡,将一个个冤魂吸入幡中。最后一个冤魂在进入引魂幡之前,回头对我说了句:“在你们来之前,有一个很奇怪的人,把石碑里的龙气都吸走了”。   奇怪的人?我心一动,想到了之前高景明提到的‘废物’,想到他自信满满的高家禁制。   “若冰,你们一路进来,是不是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是呀,特别的顺利,怎么了?”   “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接着,我把自己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若冰听完,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看来确实有一个神秘人在这件事情的背后筹谋着,他的目的跟高景明一样,都是攫取这石碑近九百年来吸收的龙脉之气。只不过他没料到事情被高景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他不得不改变计划,提前收走龙气,并暗中助我们捣毁这里,以期待能够迅速了结这里的事情,并把自己摘除。只可惜高景明得意之下说漏了他的存在,从高景明刚刚的反应可以看出来,他已经有所怀疑了,如果高能隐忍下来,或许还有大仇得报的一天,如果现在就冲动地去找神秘人,恐怕凶多吉少。”   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秦通跟我们告别,临行前告诉我一定要勤加修习那本蛊法心经,万蛊王也不是万能的,以后的路还是要靠自己。我连连保证,并让秦通带话说有机会会回去看望祖奶奶。   跟秦通告别之后,我们跟成都警方打了个招呼,就撤出来了。从地宫出来我才发现,连通地宫和地面的通道蜿蜒曲折,且修筑的非常坚固,若不是这次坤宇集团的工事正好在这通道入口之上,高景明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直接找个盗墓的从侧面打通道进来就好了。   回到宾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麦子他们一直在我的房间等着若冰和我回来,都没睡觉。卓然一看到我就激动的说:“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和若冰都不接,是不是又有危险的任务了!”   “没有没有,就是个普通的任务,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而且这次的任务已经彻底结束了,明天咱们就可以回江城。”我赶紧给若冰和麦子使眼色。   若冰看了我一眼,“我回去洗澡了。”   麦子说道,“卓然啊,这任务都已经结束了,你就别埋怨了。”   “就是就是,”铁子也开腔了,“你看路子这乱糟糟的样子,让他洗个澡收拾收拾,明天回江城,回去之后你好好收拾他!”   卓然看了看我皱巴巴灰突突的衣服,脸上还有着搏斗之后留下的血痕,心疼的说了一句:“那你早点休息吧。”   “路子,你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点,你瞒得过镯子瞒不过我,受伤了吧?我给你把把脉。”   我把手递给铁子:“谢谢铁子,其实没啥大事,就是跟对方打的比较激烈,有些气血翻涌吧,应该没受啥内伤。”   “恩,还好,伤的不重,等回江城我给你好好调理调理。我也回去睡了,你早点休息。”   “明天见。”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五个兵分两路,卓然和铁子先到机场买票,顺便办理一下行李托运,这个卓然还真是听若冰的话,买了好多的地方特产;若冰则带着我和麦子去跟成都警方做最后的交接。   交接之后,李元昊送我们出来:“若冰,你看你来这么多天,我也没请你吃得上一顿饭,要不就待一天再走吧。”   “不了师兄,等以后有机会的吧。以后如果发什么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案子,可以来找我。师兄再见。”   “谢谢李警官这几天的配合和帮助,回见。”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个李元昊,不过在成都这几天,人家还是挺配合的。   “回见。”看得出,李元昊眼里满是不舍。当然这个不舍绝对不是冲着我。   “警花同志,你师兄是不是喜欢你啊。”麦子又开始嘴贱了。   “关你屁事!”凌若冰杏眼一翻。   “呃,作为一个警花,你应该讲文明懂礼貌,怎么能说话这么粗俗呢!”   “谷神通,你是觉得皮痒痒了是吧。”若冰握紧了拳头。   我叹叹气,这个麦子,好了伤疤忘了疼,“若冰,你是不是没有把神秘人的事情告诉警方?”还是赶紧转移话题的好。   “恩,那个神秘人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而且在这件案子里他并没有直接参与,还从侧面帮助了我们;况且即便是告诉了成都警方,他们也无可奈何。”   “恩,这样也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抓到高景明。”我说道。   “这就不归我们管了,那神秘人是个谜,我总觉得他还会出现,等他出现的时候,我不知道还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对了,万蛊王怎么样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沉睡,这次行动耗费了它不少的精元,回去给它好好补补。”我叹道。   ……   高景明的秘密别墅里。   高景明正在打坐疗伤,结束了一个周天的循环,放松下来。   “该死,竟然被人摆了一道,让我查到是谁,非让他挫骨扬灰!”   “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   两天后,有人在清水河公园的湖面上发现一具浮尸,看面目,赫然正是高景明!警方尸检证明,死者为溺水身亡,血液里酒精浓度大幅超标,应是醉酒后不小心失足落水身亡。   诡案组的办公室里,麦子看着成都警方发来的消息说:“秦哥,你说这是真的意外,还是被灭口啊。”   我皱皱眉,“这就不好说了,被灭口的几率比较大。”   “这个高景明,做了这么多坏事,死了也活该。”   我看看若冰,她也只是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一句话都没说。   麦子又说道:“成都警方证实了,那天说高景明身上有炸药的警察,就是高景明的卧底。”   我点了点头:“果然啊,人啊,有时候利欲熏心,往往忘却了很多东西。”   麦子笑道:“秦哥,你说,这次我们破了案子,上面能给多少奖金啊?”   我白了他一眼:“你个没出息的样儿,经过了这么多,我宁愿我们没有奖金,也不希望每次案件搭上这么多的人命。”   凌若冰站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先下班吧,我去跟我爸汇报一下。”   我和麦子走出警局大门,蔚蓝的天上飘浮着几朵白云,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地美好。我不知道,再走进诡案组的时候,还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等待着我。 ☆、第六十三章 掏空的尸体   这段时间,我一直被案情所困,从没好好休息过。这次案件终于有了结论,我感到很轻松,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连个梦都没做。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十点钟了。我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人打过来,也没有短信,看来组里没有什么着急的事。   我磨磨蹭蹭出门,到了诡案组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等我推门走进办公室,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相当地压抑。凌若冰和麦子都坐在椅子上,盯着公布案情的白板看。   我一愣,忙问道:“怎么了?有案子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麦子见我来了,站起来说道:“秦哥来啦,我要给你打来着,警花说你这几天太累了,想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我看了一眼凌若冰,她一脸严肃,没有看我。我心里好笑,这丫头即便是关心你,也要装出一副冷酷的表情,这是何苦呢?   我只好说道:“啊,是,我有点累,睡过头了?出什么事了吗?”   凌若冰站起来,走到白板前,说道:“这几个案子,是前几天发生的。我们在外地,刑警队也没有及时拿过来,今天早上刚刚转过来,经过他们初步勘查,毫无头绪。想让我们试试。”   我看了一眼白板,发现贴了几张照片,和一些勘查现场的记录。麦子走过来指着照片解释道:“死了两个人了,都是本市的,而且都是男的,死状都差不多。”   我看到照片上有死者的照片,现场相当惨烈。死者都是死在了卧室,一个在床上,另一个在地板上,全身赤裸,而且胸腔、腹腔都被掏空,内脏全部不见,只剩下了皮囊。虽然进了诡案组,我的承受能力有所增强,但是看了此情景仍然不住地作呕。   凌若冰也指着照片,说道:“死者的面目表情十分怪异,眼球充血,眼睑肌肉僵硬,收尸的时候都无法让眼睛闭上。显然临死的时候,死者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一幕。另外……另外死者的生殖器也不翼而飞。”   我看着这两个人,确实面目表情惊恐万状,而且下身的部位血肉模糊,缺少了那个男人必备的物件。我盯着照片看,总觉得这两个人看来有点奇怪,但是要说哪里奇怪,我还说不上来。但是这种感觉告诉我,这也许就是破案的关键。   “现场勘查记录和法医鉴定报告有吗?”我盯着照片,问道。   麦子答道:“有的,已经转过来了。这两个死者的死亡地点都是在宾馆,宾馆的监控也调取了,只看到死者进入房间的画面,没有发现有其他人进入。现场勘查没发现任何疑点和线索,但是已经排除了凶手从窗口进入房间的可能。法医鉴定说外表无致死伤痕,但是因内脏失踪,无法进行进一步的查验,死亡时间基本都确定是深夜。”   我自言自语:“这么说,死者是自己在房间里离奇死亡的?那内脏哪去了?”   凌若冰说道:“所以他们怀疑是属于诡案,想让我们进一步调查一下。”   “这的确是太离奇了。死者死亡的宾馆,是一家吗?”   “是一家宾馆,叫鑫悦来客栈,但是不是一个房间。”麦子答道。   “监控录像呢?我们能看到吗?”   “在这里,你看看。”凌若冰打开了电脑,播放着两段视频文件。   我凑过去,视频里是两个死者生前进入酒店大堂以及房间的镜头,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左右。由于摄像头是从上往下拍的,角度问题使死者只露出了半边脸。但是就这半边脸,也让我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仍然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凌若冰介绍道:“除了这两段视频,还有当天的其他时间段的视频,死者是第二天服务员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可以确定的是死者死亡前后,的确没有其他人进入房间。”   视频被凌若冰快放了一下,时间是第二天早上十点钟,服务员敲门,好久屋里没有反应,而后服务员用钥匙开了门,很快服务员就冲出房门,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出来的,看样子她看到了令人惊悚的一幕。   麦子说道:“据说,发现尸体的两个服务员都快精神失常了,吓坏了。”   我问凌若冰:“相关现场,和相关人员,包括这两个服务员,我们还需要调查取证吗?”   凌若冰摇摇头:“应该不用了,刑警队介入的时候调查得很详细,这记录上都有。”   “死者身份呢?查出来了吗?”   “一个是私企的老板,还有一个公司的主管。”麦子答道。   “只有这些吗?”我疑问道。   “目前只有这些。”   “那麦子你跑一趟,询问一下死者家属,问问死亡前死者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你懂得。”   麦子心领神会,转身带着证件走了。   凌若冰问道:“你怀疑死者生前撞鬼了?”   我点点头:“现在没有任何线索,既然让我们查,我看只有往那方面想了。不是撞鬼就是中蛊。可惜万蛊王最近需要调养,不能帮我们做判断了。”   “那我们要不要再看看尸体?”   “看看吧,希望能从尸体身上找找线索。”看尸体,我是想再验证一下我的那种奇怪的感觉。   尸体暂时存放在停尸房,由于死的蹊跷,死者家属也没有要求尽快火化。   尸体的情况和照片上差不多,只是血迹经过了处理,看起来干净一些,不过胸腔和腹腔空空如也,看起格外诡异。死者下体就像是被生生揪掉的,齐根消失。我仔细观察了死者的面目,那种奇怪的感觉再一次来了。   我忍不住问凌若冰:“若冰,你看这两个死者的面部,有没有种奇怪的感觉?”   凌若冰点点头:“有,但是我说不出来,所以一直没跟你说。”   这么说,不光是我有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尸体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回到诡案组,气氛仍然很压抑,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我故作轻松地对凌若冰说道:“若冰,我判断,如果死者生前招了鬼,十有八九是个女鬼。”   “为什么?”凌若冰瞪着眼睛问道,一脸的迷茫。   “因为……因为生殖器,我想,只有女人或者女鬼才对那个感兴趣吧。”我突然有点后悔提出这个话题。   凌若冰脸一红,瞪了我一眼:“瞎说。”   “怎么是瞎说,难道你……难道你不信吗?”我刚想脱口而出难道你不感兴趣吗?后来生生咽下了这句话,因为我感觉这个话题实在有够暧昧,有够……   “不信,不信,要说女人也就罢了,女鬼怎么会对那个感兴趣?”凌若冰连连摇头。   “不信你看着,我有预感。”我很坚定,人鬼虽然殊途,但是人间和鬼界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迥异。   凌若冰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害怕的是,这是个连环案件,现在死了两个,我怕出现第三个、第四个,像工地干尸一样。”   我点点头:“从作案手法上看,凶手应该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鬼,显然也是有预谋的,要不然不会连死相都如此一致,出现第三个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是我们现在无处防范,我看有必要通知刑警队,如果再出现此类案件,带我们一起介入。”   “早上,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好,那等等麦子吧,看看他能不能带回什么消息。”我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我们正等的百无聊赖,门一响,麦子满头大汗走了进来。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个底干。我骂了一句:“我次奥,那是我的杯子。”   麦子一抹嘴:“秦哥,什么你的我的,我又不嫌你脏。”   “我……”我无言以对。   那边凌若冰突然吼道:“谷神通,你喝水总用别人的杯子吗?”   鬼麦子看了一眼凌若冰,又看了一眼我,我赶紧冲他使眼色。要是麦子说了用过凌若冰的杯子,他今天会死的很惨。   好在鬼麦子聪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今天是着急,我有杯子的。”   “好了,有什么情况,尼玛快说。”我赶紧岔开话题。   “我这正要说呢嘛,你总打岔。我分别见了那两个死者的家属,他们表示死者生前几天没有什么异常,当天晚上是准备出差到外地,结果第二天就出了事。”   “出差?他们都是准备出差?”我疑问道。   “是这样,这是我得到的最有价值的线索了,别的我是没问出什么来。”鬼麦子说道。   凌若冰想了想,说道:“我看要不这样吧,我和秦路再去那两个宾馆看一看,麦子你去趟刑警队,再去趟110报警中心,再给当地派出所打电话,看看有没有可疑的报警记录,如果有,不管什么,先转过来再说。”   麦子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我疑问道:“你要那些做什么?”   “现在没有头绪,我们只能在别的地方找找突破口了,但愿凶手能在别的地方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好吧,办案方面,你有经验,听你的。”我由衷地说道。   “难得啊,还夸我几句。”凌若冰美滋滋的。 ☆、第六十四章 鬼复仇   我和凌若冰去宾馆查看现场,其实刑警队都已经查过一遍了,我明知道查不出什么来。但是目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出了命案的这家宾馆,并不是那种星级酒店,只是普通的商务宾馆。自从死了人,这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前台的服务员正在打瞌睡。   我过去敲了敲桌子,她猛然醒来。看到我们问道:“住店吗?出示一下身份证件。”   凌若冰亮了警官证:“警察。有些事情需要调查一下。”   那服务员一听,垂头丧气地问道:“是前几天的命案吗,你们不是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吗?该说的我们都说了,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凌若冰问道:“那天死的那两个人,住店的时候登记了吗?”   服务员摇摇头:“没有登记,当时说是有人在房间里等他,直接就上楼了。这种情况我们这里经常发生,所以我们也没多问。”   我追问道:“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即便是有人事先开好了房,你们也应该登记一下后来人的证件啊。”   服务员欲言又止。   我看了一眼服务员,又看了一眼凌若冰,不明所以。   凌若冰干脆解释道:“他们这种商务酒店,只要有人开房间就行了。因为……因为基本都是一男一女。”   即便凌若冰说得很隐晦,我也听明白了,到这里开房的有一大部分都是偷情的男女,宾馆为了生意也就对这类人员有所放松。   “可是,那出事的两个房间,真的是有人预定了吗?”我问道。   “奇怪的就在这,第二天我们查登记的时候,那两个房间明明都显示的是未登记状态,而我们的服务员也从来没有开过那两个房间的门,我们也不知道当时的人是怎么进去的。”服务员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显出惊诧的表情。   凌若冰说道:“带我们上去看看。”   服务员哆哆嗦嗦,从柜台里拿出两把钥匙牌,递给我:“你们……你们自己上去看看吧,我……害怕。”   我接过钥匙,和凌若冰并肩往房间走。我笑着说道:“若冰,你知道的很多啊。”   “什么很多?”   “开房的一男一女啊。”我笑道。   “呸,我们警方对这个事情已经严查了,可是这些宾馆和酒店总是不引起重视。”凌若冰恨恨地说道。   即便是案件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但是一开房间的门,仍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冲鼻而来。我们进的这个房间,地上有警方勾画的尸体轮廓,地板上还有已经干透的血迹。   我看了看床铺,问凌若冰:“警方记录你看了没,现场遗留没遗留精斑?”   凌若冰瞪着眼睛看着我,似乎没明白。我再一次解释道:“被害人,生前发生没发生性关系?”   凌若冰终于明白了,摇头道:“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我走到窗口看了看,凌若冰说道:“凶手从窗口进入的可能几乎没有,外面有监控,而且窗口附近也没有发现任何进入的痕迹。”   “那真的是很诡异啊。”我挠挠脑袋。   我们又到了另一个房间,结果情况跟第一个差不多。走出宾馆,我对凌若冰说道:“晚上这里有没有警方值夜?”   凌若冰点点头:“这里的确加派了警力,但是我们也不能确定,凶手会不会再次选择这里作案。”   我点点头:“防患于未然吧。你说这两个人都是准备出差,是偶然呢还是必然?”   凌若冰说道:“这个我也在想,为什么他们准备出差,但是却没有走,相反不约而同来到了这个宾馆呢?难道是他们都遇到了什么事?”   我脑袋里灵光一闪:“火车站?他们要出差,听麦子说他们都是准备坐火车的,那么火车站就是他们共同要去的地方,会不会是火车站附近有什么情况呢?”   凌若冰听了频频点头:“啊,很有可能,那我们去火车站。”   我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等到晚上才行,现在的时间,女鬼不会出现的。”   “你就那么肯定是女鬼所为?”   “现在的情况看,鬼复仇的几率非常大。”我肯定地说道。   “鬼复仇?那为什么找的他们?”   “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真是鬼复仇,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她复仇的目标,这样也好尽可能地预防下一个诡案的发生。”   “可是,江城有两个火车站,我们要去哪一个?”   的确,江城有南站和北站两个火车站。南站比较老,据说是民国时期建成,后来在抗日战争时期日军重新翻修的,当时在那个地方发生过多次战役,死了很多的人。一直到建国后,每每发生修建地下管道或者建筑挖地基的时候,经常挖出来人骨。但是那里受环境所限,随着时代的发展,车站的规模越来越不能适应客流量的要求,于是便又在另一个地方修建了新的车站,就是俗称的江城北站。相对于南站来讲,北站规模要宏大得多,而且设施齐全,硬件条件很优越。但是南站作为历史的见证,也一直没有废弃,还有一部分火车从那里起始。   我拿出电话,说道:“问问麦子吧,看他知道不知道那两个人出差是从南站走还是从北站走。”   我拨通号码,里面传来麦子的声音:“秦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不回来我可要撤了。”   “撤什么撤?让你办的事情你办妥了吗?”我问道。   “办好了,我办事你放心好了。我从刑警队和报案中心调过来几个疑点案件,等你们有空回来看看。”   “好,我想问问你,你知道那两个死者,要出差,是从南站走还是从北站走?”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好办啊,那两个死者的遗物里好像有火车票,看看不就得了。”鬼麦子回答。   “对啊,那你快看看,看完回给我。”我催促道。   “好,你别放电话啊。”说着,话筒里传来悉悉索索翻东西的声音。不一会,里面传来麦子的声音:“遗物都拍成照片了,我看了看,好像是南站。”   “两个都是南站吗?”我追问道。   “都是南站。”   “好,我知道了。你要是没事,出来吧,一起吃饭,晚上我们有行动。”我说道。   我放下电话,冲凌若冰说道:“是南站。北站这里人流密集,阳气重。我相信如果女鬼选择地点的话,肯定会选择南站。我们晚一点过去,运气好的话,也许会得到一点线索。”   凌若冰点点头。   我抬头看看时间,说道:“我早上没吃饭,中午也没吃,饿死了,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晚上好行动。”   凌若冰笑道:“你请客啊?”   “请美女吃饭,求之不得啊。”   凌若冰莞尔一笑,我看的心神荡漾,想起了李元昊,随口问道:“在成都,李元昊就想请你吃顿饭,你到底还是没答应,最近他联系你没啊?”   凌若冰歪着脑袋看着我说道:“你这么感兴趣啊?”   “哪里啊,我随口问问。”   “哦,那我告诉你,联系了,而且打了好几个电话呢。”凌若冰回答道。   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情不自禁提高了声调:“成都的案子都结了,他怎么还打电话?”   凌若冰扑哧一笑,反问道:“喂,他给我打不打电话,好像是我的私生活吧?你怎么这么在意啊?”   我很不爽,没好气地说道:“打就打呗,关我啥事。晚上吃饭,去,还是不去?”   “去啊,干嘛不去啊。”凌若冰掩饰不住笑意:“秦路,你……你是不是吃醋啦?”   我白了她一眼,径直走向组里的那辆桑塔纳老爷车。身后不时传来凌若冰的笑声。她几步就追了上来,在后面幽幽说了一句:“骗你的啦?打了两个电话,我都没接。”   我听了,嘴角上扬,想笑还不敢笑。没想到这个细节被她抓个正着,鄙夷道:“瞅你那样,想笑就笑呗,还憋着。”   我们汇合了鬼麦子,找了一家小店,边吃边耗着时间。麦子问道:“秦哥,咱去抓鬼,不用准备点道具吗?”   “抓什么鬼啊,我们也是碰运气,我只是觉得火车站有疑点而已。不过道具确实应该带点,我忘告诉你了,咱们诡案组里就有。”   “嘿嘿,我带了。”说着麦子拿出几张符纸和朱砂给我看。   我笑道:“行,看来你确实长心了。”   “那秦哥,你啥时候教我画符啊?”鬼麦子一脸的诚恳。   “我次奥,你是鬼谷子的徒弟,我哪敢教你,再说你家里那么多书呢。”   “秦哥你就别取笑我了,那些书都是骗人的啊。”麦子哭丧个脸。   “也不全是,你看你挂在那个居民楼里的符纸,不就起作用了吗,只不过好像效果不好而已。”   我和鬼麦子东一句西一句地瞎扯,凌若冰也不怎么答言,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们。看起来这个麻辣警花很是享受这种意境。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凌若冰说了一句:“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第六十五章 车站的钟楼下   我看了一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点半多钟了。   我们上了车,往江城南站的方向开去。   随着离南站越来越近,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麦子嘟囔着:“真不明白这里这么偏僻,为什么不把这个车站废掉。”   凌若冰解释道:“据说,市里研究好多次了,想废掉。但是有人提出这属于古迹,应该予以保留,不但不应该废除,还应该继续加大投入进行修缮和扩大,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好多车次也经过这里的,只是途经江城的车次大多数在南站都不停靠而已。”   车子马上就要到达南站,路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小旅馆。我比较好奇,问道:“不是说在这里上车的人很少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旅馆呢?”   鬼麦子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回头骂道:“麻痹的,有事说事,你笑个啥?”   鬼麦子止住了笑声:“我的秦大哥啊,你是真不明白啊,还是假装糊涂?”   “废话,当然真不明白,咋回事?”   “秦哥,你真是个好人。这里是咱们市著名的红灯区啊,这小旅馆里有好多卖身的女人。不信你问凌警官。”麦子解释道。   “麦子你找死是不是,这事问我干嘛?”若冰横眉冷对。   “你们扫黄不是经常到这里来吗?问你正对啊。”麦子翻着眼睛说道。   凌若冰一撇嘴:“扫黄又不归我们刑警队管。”   麦子说道:“你看,你还是知道。秦哥,相信我,这里真是红灯区。”   这时候,我隐约看到小旅馆的门口都有穿着暴露的女人进进出出,相信麦子说的还真是真的。我鄙夷道:“你小子是不是来过?”   “没有没有,我鬼麦子平时除了偷点东西,还真不好这口,我是听人家说的。”鬼麦子赶紧解释。   凌若冰看到那些女人,一皱眉,催促道:“赶紧开,快点。”   我笑了笑,加大了油门,车子快速向火车站的广场开去。已经能远远看到火车站的轮廓,建筑风格和现代文明显得格格不入,车站广场上陆陆续续也有一些人等车和接人。   我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指着火车站的广场,说道:“咱们下车走过去吧。”   我把车锁好,准备一起往南站广场的方向走,这时,车站上方敲响了午夜的钟声。而钟声刚停,我却好像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嚎叫,没错,是嚎叫,像杀猪一样。   我吓得一激灵,停住了脚步。他们两个也同时站住,四下查看。   我喊道:“什么声音?”   麦子突然一指右前方:“秦哥,快看。”   我们顺着麦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从远处跑过来三个人,确切地说,是三个女人。她们完全不顾穿着高跟鞋的不便,跑得飞快,鞋跟在地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在夜里听出去老远。   借着周围昏黄的路灯,她们越跑越近,我逐渐看清了她们的穿着,看起来很摩登,但是很是暴露,脸上浓妆艳抹,从里往外散发着媚俗之气。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女人,有点像麦子说的红灯区里的人。   她们边跑边发出那种刺激人耳膜的嚎叫。我们站在路口,她们就快要跑过来的时候,我看到杀猪般的嚎叫声是中间的那个女人发出来的,而旁边的两个女人正架着她往这边疯跑。   我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冲着她们喊道:“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倒把她们吓了一跳,同时顿住了脚步,以惊恐的眼睛看着我们。当看清我们的面目的时候,她们似乎松了一口气,旁边的一个女人喊道:“救命啊,我姐受了伤,麻烦救救她!”   我上前走了两步,来到她们跟前,刚一站定,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但是我发现中间的那个女人脸色惨白,一只胳膊正滴滴答答往下滴血。   而当我看清她的受伤的胳膊时,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胳膊伤的让人不忍直视。整只胳膊的皮都被剥落,而那原本就很纤细的手此时显得更加纤细,因为上面也没有了皮。红色的血肉完全暴露在外,那只胳膊还在不断地颤抖。   凌若冰见到此状,大声问道:“谁干的,发生什么事了?”   中间受伤的女子嘴唇直哆嗦,已经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在那里磨叨:“鬼……鬼……”   我一听,也是一惊,赶忙问道:“鬼?哪里有鬼?快告诉我。”   旁边的女子神情惨然,指了指远处:“那……钟楼下面。”   我把车钥匙甩给身后的麦子:“麦子,刚才我们路过了一家医院,你带她们过去。我和若冰去看看。”说着,我撒腿就往钟楼的方向跑去。我听到身后凌若冰的声音:“秦路,你没拿朱砂和符纸。”   “来不及了,先找到那鬼再说。”我脚下不停。   就在我快要接近钟楼的时候,我手上的碧玉指环突然闪了起来,我心里一动,默运起了震魂雷。   远远地,我看到在钟楼下面站着个打扮很妖艳的女子,嘴里悠闲地叼着一支香烟,身体斜靠在钟楼的石壁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跑到距离钟楼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体内真气已经聚集。此时碧玉指环绿光更盛,我断定这个女人就是个女鬼无疑,我掐着手诀想发出震魂雷。可是那女鬼却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一转身就消失了。   我举着手,愣在了当场。凌若冰跑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跑了。”我叹了口气。   “看来真有女鬼啊。”凌若冰说道。   我跑到钟楼前面,发现在地上有一摊血肉模糊的东西。   凌若冰问道:“这是什么啊?”   “应该是刚才那女子胳膊上的皮。”我看了一眼。   “啊?那怎么办?追吗?”凌若冰四下观望。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发现不了她的行踪。”   “那我们去医院看看麦子那边的情况吧。”   我点点头:“好,希望从那几个女子嘴里问出点什么。”   在我们来的路上不远有一家医院,估计麦子送她们去的那里。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在走廊里遇到了正来回踱步的麦子和没受伤的那两个女人。   麦子见到我们过来,忙问道:“秦哥,什么情况?”   “先别问了,受伤的那个女的呢?”   麦子说道:“伤的挺重,在上面处置呢,估计得手术。”   这时那两个女子走了过来,对我们千恩万谢。我刚要说话,凌若冰一把把我拉到了后面,问道:“你们是哪的啊?把今天的事情经过跟我们讲一讲。”   “我们在车站旁边站东旅馆干活……”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女人说道。   我因为听麦子说到红灯区,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干活是什么意思,其实她们就是卖身为生,换句难听的话说,她们是妓女。   那女子继续说着她们今天经历的事情,说到紧张处,脸色惨白,豆粒大的汗珠滴滴答答从脸颊滑落。   从她的讲述中,我得知了刚才发生的离奇事件。   原来这几个女人沦落风尘,但是年龄有些偏大,只能委身在小旅馆里,整天也赚不了多少钱,从上个月开始,来找她们取乐的客人就更少了。开始的时候,她们不知道原因,后来不知怎的,就了解到在车站的钟楼下经常会有个打扮妖艳的年轻女子招揽过路的客人。   今天她们三个结伴去找那个女子讨说法,为首的那个女子愤愤不平,边走边骂:“特码的,我今天还真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小骚货,竟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抢生意!”说话间,这三个女人就来到钟楼的下面,看到那个年轻的女子正靠在钟楼石墙上,微闭着眼睛,叼着烟。   为首的女人一上去,就想去抓那女人的头发,但是那个女人突然就把自己原来微闭的眼睛睁开了,那眼睛居然全都是白眼球,中间只有一个不大的小黑点。白色的眼球在眼眶里乱转,她们三个全都被吓傻了,呆立在当场。为首的那个甚至没有想到收回胳膊,胳膊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但是很快,她便惊声尖叫了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的那只手怎么也收不回来了,并且发出了很清脆的兹啦声,手上的皮肤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奋力地撕开了,她马上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旁边的两个同伴赶紧上来拉住她,转身就跑。为首的女人发出了更为凄厉的哀嚎。不过她们也顾不得许多了,疯狂逃窜。   我听到这里,心里明白,她们似乎并没注意到,当把为首的女人拉走的那一刻,胳膊和手已经被生剥皮了,剥下来的皮都被留在了原地。   再问下去,她还是翻来覆去地讲这些事,看起来被吓得不清。我问麦子:“跟她们家人联系了吗?”   “她们都不给家人打电话,我联系了她们在的那家旅馆,旅馆说一会派人来。”麦子答道。   “好吧,那我们就没有必要留在这儿了,我们先回去。” ☆、第六十六章 精神病   凌若冰看看我:“下一步,咱们咋办?”   我耸耸肩:“没啥办法,今天这个女鬼,相信她今天发现我的存在了,受了惊吓,她会多加提防,要找到她会很难了。”   “那她会是那个凶手吗?”   “不好说啊。”我摇摇头。   “那咱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麦子插嘴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也好,我送你们回家。明天先看看麦子拿过来的那几个报案的材料。”   麦子回头看看医院,说道:“我们要不要等宾馆的人来了之后再走。”   凌若冰一扭头:“你走不走,不走我们走了,你自己留这吧。”   我笑了笑,知道若冰对这些站街女从里到外的反感加不屑。我拍了拍麦子的肩膀:“好好留守,明天见。”   身后传来麦子的喊声:“谁说我要留这了,等等我啊!”   第二天,诡案组办公室。   我打着哈欠,昨天送完他俩,我自己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两点了,早上一大早就被闹钟叫醒,赶到了诡案组,现在混身乏累不堪,脑袋也昏沉沉的。麦子的情况也没比我好多少,坐在那也直打瞌睡,反倒是凌若冰,精神头十足,一看她就是个见了工作就忘了一切的人。   我踹了一脚麦子的椅子:“别睡了,你昨天拿过来的报案材料,有什么疑点没有?”   麦子一激灵,翻起了桌上的材料:“我觉得有两个,一个是殡仪馆的报案记录,说是这些天骨灰存放处的骨灰有丢失。还有一个案子我昨天拿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但是昨天经过车站那件事,我觉得也很有疑点。”   “哦?是什么案子?”   “就是前不久那个车站附近的一个旅店报案说他们家有三个服务员失踪了。到现在杳无音讯,还是个悬案。我今天一想,估计也不是什么服务员,弄不好跟昨天那三个一样,都是个站街女郎。”麦子说道。   “三个大活人失踪?这真是个蹊跷的事,不知道跟这个女鬼案有什么关联没有。”我自言自语道。   凌若冰翻阅着资料,突然说道:“火葬场丢失骨灰的案子,这里有勘查记录,经过调阅那附近街口的监控录像,发现有一辆出租车,曾经在丢失前在那里出入过。”   “怎么是街口的监控,骨灰存放处没有录像吗?”   “原来有,后来坏了。负责人可能是认为骨灰那东西一般也没人偷,所以就一直没修。”凌若冰解释道。   “可是,即便是有出租车出入那里也很正常啊?”   “问题是,他出入的时间不对劲,是接近凌晨的时候。骨灰存放处就在火葬场的一个旁院。你想想看,谁会在那个时间段去火葬场啊?”凌若冰说道。   “可也是,我一想那个场景都冒汗。”我又想了想,接着问道:“不对啊,那出租车应该很好找啊,调查一下那司机不就得了。”   “你以为我们警方是吃白饭的啊,司机早就找到了,可惜的是……”凌若冰说到这里突然一顿。   “可惜什么?”   “可惜的是,那司机好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当天晚上收车的时候,自己的车一下子撞到了一个广场上的雕塑,车子撞废了,他也受了重伤。”   “重伤?抢救过来没有?”我追问道。   “还好,抢救过来了。而且这段时间恢复的还不错。”   “那接着问啊!”我有些发急。   凌若冰叹了一口气:“问不出来了,他疯了!”   “疯了?怎么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不过事实如此。他现在还在医院,整天胡言乱语,谁都不认识了,语无伦次的。”凌若冰说道。   我猛地捶了一下桌子:“这里有问题,我估计是这司机一定经历了什么,才能导致自己精神失常。”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麦子问道。   “我们去看看那司机。”我从柜子里拿了一个包,抓起桌上的车钥匙。   “可是,他精神失常了,看他有什么用?”   “先看看再说,也许我有办法从他那里问到什么。”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他们听说我有办法,也都很好奇,不再多问,跟着我走出诡案组办公室。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多说话。案子的错综复杂和毫无头绪让我们的心情都很压抑。   我们在医院的一个单间病房,看到了出事的那个司机。因为他现在精神方面异常,院方也不敢把他安排到别的病房,怕影响到他人。据医生介绍,再过几天,如果还没有明显的好转,就要求转院了。   我们走到屋里的时候,看到这个司机年龄大概在三十多岁,长相虽谈不上帅气,但是看起来五官倒也端正,只是目光呆滞无神,死死盯着前面的一个方向,我们走进来,也丝毫没让他侧一下头。   我看到旁边有个女子正在陪护,看我们走进来,她愣愣地站了起来。我赶紧说道:“我们是警察,来看看他,另外可能需要问他一些问题。”   那女子深深叹了口气:“我倒希望继辉能回答你们的问题,那就说明他是正常的。可是现在,他连我都不认识了,怎么会回答你们的问题呢。”   凌若冰凑过来跟我说道:“他叫耿继辉。”   我点点头,接着对那女子说道:“你是她妻子吧。这个你不用管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他,我先看看,如果方法得当的话,也许你的丈夫还有救。”   那女子本来黯淡无神的眼睛,听了我的话,突然一亮,上前抓着我的手:“警察同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有办法救我的丈夫吗?”   我的手被她抓得生疼,但是我没挣脱,肯定地点了点头:“如果你信得着我的话,我可以试试,但是能否成功,我不敢打包票。”   女子非常激动:“好,我信得过你们。那……需要我叫医生来吗?”   我摇摇头:“千万不要,而且你也需要回避。我向你保证,即便治不好你的丈夫,也绝对不会比现在严重。”   那女子松开手,有些迟疑,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耿继辉,狠了狠心,转身走出病房,随手把房门关闭。   屋子里就剩下包括耿继辉在内的四个人。   麦子走过来,问道:“秦哥,你有把握吗?没听说你还会治疗精神病啊?”   我走到床头,看了看目光呆滞的耿继辉,缓缓说道:“一般这种受到惊吓的人,极有可能是走失了魂魄,人有三魂七魄,随便走丢哪个,都会导致异常。我估计他肯定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身上的魂魄吓跑了。如果我能把他的魂魄找回,我就有机会问出他所经历的一幕。”   “哦,是这样,那赶紧开始吧。我正好看看。”麦子居然有点兴奋。   我笑了笑:“不行,麦子,你不能呆在这里。魂魄一旦受到了惊吓,极其容易再次受惊,如果再受到惊吓,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人就废了,所以留在这里的人不宜太多。而且,我需要你到病房外守着,任何人也不能进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为啥是我,凌警官去守着呗。”看来麦子很希望能看到我招魂的场景。   凌若冰瞪了麦子一眼,刚要说话。我接过麦子的话,答道:“当然是有原因的,一个是,一会我要入阴,需要人在旁边协助,若冰和我的血相通,更容易被我入阴。当然,还有第二点原因,我能支使你,支使不了她。这两个原因够了吗?”   麦子一听,垂头丧气说道:“你就直接说第二个原因就行了。”   凌若冰扑哧一笑,把麦子往外推:“好啦,别废话了,赶紧去外面守着,放进来一个人,我拿你是问。”   我突然问道:“麦子,给你的证件,带了没,必要时亮出来,千万别让人进来。”   “带了带了,你放心吧。”麦子推门走了出去。   我走过去把门反锁,凌若冰问道:“什么证件,我怎么不知道?”   “哦,我是跟凌局长申请的,你有警官证,我们俩啥也没有,有时候办案很不方便,我就找凌局长批了两个警官证,没啥了不起,跟你的差不多,就是级别大点。”   “什么证件?我看看。”凌若冰很好奇。   我掏出证件给她,她接过来翻开一看,吃了一惊:“你?这是级别大点的问题吗?你拿着这个证可以全国办案啊。你胡说,我爸根本就没权利批这证件,到底哪来的?”   “这个……这个。”我看到凌若冰眉毛又扬起来了,赶紧说道:“好,我告诉你,我是让麦子找了个做假证的,谁知道这小子一下子做了这么高级的。不过你放心,我们就是为了办案需要,肯定不会拿它招摇撞骗的。”   凌若冰把证件往我手里一塞:“就知道你俩憋不出什么好屁。”   “警官同志,咱们说话能不能文明点,你这么说多影响你警花的气质啊。”   凌若冰正要反唇相讥,就听到床上的耿继辉大喊了一声。 ☆、第六十七章 招魂   耿继辉突如其来的一声喊,把我和凌若冰都吓得不轻。我看到原本靠在床头的耿继辉,此时已经栽倒在一旁,似乎是昏了过去。   我急忙走过去,晃了晃耿继辉,他全身软绵绵的,被我晃来晃去却没什么反应。   凌若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估计可能是吓跑的魂魄来勾取剩下的魂魄了,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咱们得抓紧了。不然他这条命都要交代。”   凌若冰疑问道:“怎么还有剩下的魂魄。”   我把随身带来的包打开,从里面往外拿东西,一边给凌若冰解释道:“你没听说过三魂七魄之说嘛。人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人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从他的表现看,吓跑的应该是地魂灵慧,当然这些都只是我按照书上所写做的推断。我先布阵,试着往回找找吧,希望能够成功,如果不成功,不但我们问不出什么线索,我估计他剩余的魂魄很快就要被勾走,那样的话,他可就危险了。”   凌若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我拿出来的蜡烛和符篆、朱砂,问道:“你是要布那天抓小鬼的阵吗?”   “差不多,但是不一样,那天是困鬼魂,今天是招魂魄。你先别问,一会等我布置好了,听我说,你来做。”我一脸凝重,把耿继辉放平在床上,并把床单撩起来,露出下面硬邦邦的床板。   我拿出十只蜡烛摆在地上。又凝神静心,用朱砂写了十道符咒,符线暗红,表面上看不出有何高明之处,我心里暗暗打鼓,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在若冰面前跌份。   由于耿继辉怕光,窗户早已经被遮掩得很严实。我示意凌若冰把灯关上,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把蜡烛用火柴点燃,屋子里也亮了许多,光线在不断跳跃。我将写好的符篆分别凑到蜡烛的烛火上,火苗点燃了符篆,原本昏黄的火苗变得蓝幽幽,同时能深切地感受到周围的温度低了许多。   我将剩下的符篆都分别在剩余的九支蜡烛上点燃,随着火苗逐个变蓝,屋里的温度也在逐渐降低。   等九支蜡烛全部变成了蓝火,屋里已经非常阴冷了,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阴寒。   气氛也随着阴寒变得凝重起来,凌若冰看到眼前的阵势,声音竟有些哆嗦了:“秦路,你要布什么阵啊。”   我低声说道:“你别管了,你听我指挥。”   我左右手掐着法诀,念起心咒,开始入阴。入阴结束后,我掐着法印,密切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在开始的时候,我推断耿继辉吓跑的那地魂灵慧暂时不能走远,刚才耿继辉大喊一声,昏了过去,就说明地魂灵慧正在试图把耿继辉身上剩余的魂魄勾走。果然,在我入阴之后,我看到了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有个若有若无的影子,体型与身段与床上的耿继辉一般无二,只是有些虚无缥缈,看不清面目。   我断定他就是耿继辉的地魂灵慧。我掐着法印,是为了防备魂魄逃走,另一边我轻声指挥着凌若冰:“若冰,把三支阴烛放在耿继辉的床头,一字排开,中间的蜡烛要正对耿继辉的顶门,动作缓一点。”   凌若冰闻听连忙开始行动,她端起阴烛,在耿继辉的床头上摆放了三支,中间的摆在了正中。可是就在凌若冰把第三支阴烛摆放好的时候,那阴烛竟然噗地一声,熄灭了。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不小心弄坏了,赶紧回头看我,我冲她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正是耿继辉体内缺少的地魂。   我继续指挥:“接下来的七支放在耿继辉的肩胛……虎口……脚底……”随着我的指挥,凌若冰将六支阴烛分别放在了相应的位置,在放置右手虎口边的阴烛时,烛火同样熄灭了。不过凌若冰这回显然有了准备,没有感到意外。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支阴烛,还在原地跳着幽蓝的烛火。   “最后一支,放在耿继辉的肚脐眼上方。”我尽量用简洁易懂的语言来指挥凌若冰。可是凌若冰拿着那支阴烛,在耿继辉的身前犹豫不定。   我低声喊道:“放啊,想什么呢?”   “往哪放啊,放他身上啊?立不住啊。”凌若冰也回头用极低的声音反问我。   “你别管,你隔空按照位置放在他的上方就行,我想它应该能立住的。”   凌若冰将阴烛拿到耿继辉的肚脐眼上方,哆哆嗦嗦把手松开。奇迹出现了,那蜡烛凭空立住了,就像下面衬托着什么物体。   我叫了一声好,让凌若冰退到一边。   此时,我看到那地魂灵慧又往前动了动,离耿继辉的身体又近了。我心想,这是有希望啊。   我盘膝坐了下来,念动招魂咒,我招的不是跑掉的地魂灵慧,而是耿继辉身体里的剩余的二魂六魄,我要让三魂七魄在耿继辉的身体外进行合体,我才能够和他进行交流问话,而且能问出很多本体注意不到的细节。   随着我的招魂咒,耿继辉的身体里逐渐爬出了一个人影,这人影看起来虽然也略显模糊,但是却比那地魂灵魂清晰得多。这就是剩余的二魂六魄,他从耿继辉的身体里钻出来,和外面的地魂灵慧互相吸引,逐渐靠近,最后融为了一体,一个清晰的耿继辉出现在眼前。   我站起身来,向耿继辉招招手,他慢慢地飘了过来。   此时,周围的环境至阴致寒。耿继辉的魂魄在这个环境里,感受到了安全,见到我也没有感到害怕。   我笑着说道:“耿继辉,我是你的朋友,今天是来救你。在救你之前,我有话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耿继辉的魂魄冲着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受到了惊吓,能告诉我在出租车撞上雕塑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吗?这里我为主,你尽管说。”   耿继辉迟疑了一下,缓缓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跟我讲述了起来。   那一日,深夜。   此时路边那些昏黄的路灯就像游移的鬼魂一样显得妖娆而迷离,它们很清晰的影射着三个特殊的身影从它们身前无声地走过,它们一个个都吃惊地凝望着这三个显得异常恐怖的身影,因为它们都发现了一个同样的问题,就是这三个人走过的地方,居然没有看到影子。但是,耿继辉却没有注意到这个极其诡异的情况。   在空旷寂静的街道,三个可怕的身影在黑色的背景中形成了一个很微小但极其恐怖的黑团……突然,一道很明亮的灯光向她们打了过来,原来是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开车的司机叫耿继辉。   为首的一个女子扭过那张表情呆滞的脸,缓缓地抬起手,于是耿继辉把车平稳地停在了三个人的身边。耿继辉按下车窗,问道:“你们去哪啊?”   为首的女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拉开了车门,让那两个人坐在了后座,自己坐在了副驾驶,然后冷冷的扔给了耿继辉一句:“去云清园(城东郊区的火葬场)。”   耿继辉闻听身子一哆嗦,还从来没有人在这个时间去火葬场,但是他很快就释然了,也许这三个人是死者的家属,出来办事,办完之后要赶回去。他已经很久没有拉到活了,为了赚钱,他壮着胆子准备去跑这趟活。   耿继辉开动了汽车,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当这几个人坐上汽车的那一瞬间,车身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反应,甚至连颤都没颤一下。猛地增加了三个人,但是重量却依然保持住了原来一个人的重量。   耿继辉是个健谈的人,车上他很热情地跟那三个人聊天,但是一直是他尴尬地自言自语,却没人答言,他感到很无趣。   而且车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耿继辉很奇怪,现在的季节怎么会冷呢?难道是深夜风寒吗,他已经冷的受不了了,不得不打开了车内的暖风。即便是如此,耿继辉仍然感到一阵阵的阴寒,而且不断哆嗦起来。   慢慢地,耿继辉感到不对劲了。他漫不经心地朝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后排的那两个女人眼神都显得出奇地怪异,她们像中了邪一样,神情呆滞。   而他再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女子,他惊奇地发现在这个乘客的耳朵根和脖子的地方正有一条红色的血线在时隐时现。耿继辉的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脚下不禁加大了油门,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目的地,赶紧送走这几位瘟神才好。   一路的煎熬,终于……云清园到了。   耿继辉慢慢把车停在了路边,此时他的脸已经因为极度恐惧而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像死人一样难看。他哆嗦着说道:“到……到地方了。”   那三个乘客居然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泥塑的雕像一般僵硬。   耿继辉的额头爬下豆粒大的汗珠,又紧张地喊了几声,但是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他试探着伸出手,在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那个女人面前晃动了几下,同样没有反应。   耿继辉颤抖着手,把手指轻轻放到那女人的鼻子下面,想试探一下她是否还有呼吸,然而就在此时,传来了嘎巴一声响。 ☆、第六十八章 吃骨灰   耿继辉伸出的手指顿时僵在了那里,因为坐在副驾驶的女人的头转了过来。一般人转头,需要身子也做相应的动作,而她只是把脑袋转过了九十度,身子纹丝没动。   耿继辉哆嗦成了一团,但是那女人好像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在这里等我们,一会还坐你的车回去。”说完,推门下了车,紧接着坐在后座的两个女人也下了车。   这次,耿继辉注意到了,她们下了车,车身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那三个人没有任何的重量。   三个女人缓缓地往大门走去,月光如银,但是那三个人分明没有影子。   耿继辉看到这些,早已吓得肝胆欲裂,哪敢还在这里等候。他赶紧调转车头,准备往回开,突然就在这时,发动机莫名其妙地熄火了。他赶紧扭动钥匙,但是连续试了好几次,发动机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这一下可急坏了耿继辉,然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当他准备下车检查故障时,居然发现车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了,耿继辉都快给吓傻了,他疯狂地拿起车里的电台,相与总台联系,但是电台里只有刺耳的兹啦声,于是他又抓起手机,但是手机却没有任何的信号。耿继辉在极度恐惧中挣扎着,他奋力地用脚不停地踹着车窗,想试图逃跑,但是此时的汽车就像是一个被诅咒过的坟墓,牢牢困着一具正在愤怒的死尸。   耿继辉绝望地往那三个女人走的方向看去,就见她们身形飘忽,就像三个幽灵。骨灰存放处是在殡仪馆的侧门,那里本来有个铁门,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为首的女人突然甩出一根红链,缠住铁锁,一下子就把铁锁掐断了。耿继辉看得清楚,那哪里是什么红链,分明是那女鬼的舌头。   在三个女人各抱着一个骨灰盒走出来的时候,耿继辉已经在用头不断地撞击车上的玻璃了,鲜红的血染在玻璃上,像极了一朵夜空绽放的礼花。   女鬼重新坐上副驾驶,又是冷冷地说道:“回去,秦江路纸扎店。”   耿继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秦江路上的确有好几家纸扎店,是江城比较成规模的纸扎市场。但是此时,他的手脚都已经抖成一团,他努力克制着身体的抖动,他寄希望这几个女鬼不会害他,在把她们送到地方后,会放他一条生路。除此之外,他也别无选择。耿继辉微微点了点头,就在此时,汽车的钥匙竟然出奇地自己转动了一下,汽车就嗡地一声发动了……   车子在漆黑的街道上急驶,不知怎地,今晚的路灯不是很亮,耿继辉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只是凭着感觉往前开。可是逐渐地,他发觉车子好像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有时候,他给油门的时候,车子并没有加速,而他减速的时候,车子往往会加速前行。   耿继辉晃了晃已经麻木的脑袋,索性不再去想,只是祈祷着能尽快到达目的地,好离开这几个瘟神一样的女鬼。   车子最后停在了秦江路上的一家小的纸扎店门口,当然,耿继辉清楚,车子也不是他停下来的。那女鬼再一次转过了脑袋,说了一句:“跟我进来拿钱。”说着,转身下了车,带着那两个女鬼走进了纸扎店里。   耿继辉心想:“还拿钱呢,我还不至于赚钱不要命吧。”他想开车逃离,可是车子又像原先一样,动也不动。耿继辉又开始冒冷汗,而那女鬼走进了纸扎店后,又说了一句:“进来。”   耿继辉不由自主地打开车门,朝着纸扎店里走去。他想控制自己,可是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纸扎店的一楼,堆满了各式的纸扎,人车马牛,此时在耿继辉看来都透着诡异,他感觉到那些纸人纸马的眼睛都盯着自己,同时,他感觉到店里阴寒无比。   那三个女鬼并没有在一楼多做停留,而是径直上了二楼,耿继辉在后面也跟了上去。二楼有个客厅,客厅中间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大桌子,旁边的房间好像有卧室和卫生间。   为首的女鬼本是背对着耿继辉,此时竟将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对耿继辉说了一句:“等着。”   说完,她走进了一个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张纸币,递给耿继辉:“谢谢!”   耿继辉不敢不接,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脊背发凉,那纸币赫然是一张冥币。可是他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是冥币还是真币,转身想下楼。如果他下了楼,走出纸扎店,也许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可是就在他往下踏了两步楼梯的时候,一种强烈的好奇心,竟促使他伸出半个脑袋去偷看她们。也许是这三个女鬼虽然行踪骇人,但是却对他没有什么恶意,也许是女鬼施了什么法,让他不得不留下来,总之耿继辉站在楼梯上,偷看到了接下来更为恐怖的一幕。   那三个女鬼各自抱着一个骨灰盒,放到了桌子上。打开了盖子,他们抓着里面的骨灰,往自己的嘴里塞。塞满了一嘴之后,就开始咀嚼,顿时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恐怖的咀嚼声。骨灰顺着嘴角不断地撒落,咀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看到这一幕的耿继辉毛骨悚然。   三个女鬼很快就吃完了骨灰,满嘴的粉末。她们互相拉着手,围成了一个圆圈。而逐渐地,她们的手臂开始变红变软,进而蔓延到身体,三个人血红的身体就像化掉一样,慢慢堆了下来,视觉里就像是一滩脓血。很快三个人逐渐融合在了一起,已经分不清三个人的手和脚了,只能很依稀地看到一个拔着模糊血丝的形似手脚的东西在脓血堆里闪现一下,三个人的躯体在很短的时间内便相互融合形成了一个类似球形的大肉瘤,它像人的心脏一样有节律地跳动,也不知过了多久,肉瘤停止了跳动,一切都变得极为平静,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定格。突然噗地一声,从肉瘤里喷出了一股黑血,肉瘤的顶部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伸出来一只人的血红的手臂,接着又是一条手臂,最后一个完全被血糊粘连的脑袋钻了出来,直到出现一个人整个的身体。   这人用手抹了抹眼睛,把血糊擦掉,四周看了看,走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有一股血水顺着卫生间的门缝流了出来。   就在耿继辉看得毛骨悚然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开了,居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娇艳动人的女子,那女子一头长发,长发低垂,挡住了她的半边脸,即便从那半边脸,也能判断出,脸庞是如此地精致,口鼻小巧玲珑,看不到眼睛。但是她身体修长,全身赤裸,白皙娇嫩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其的美艳。也许只有用近乎完美的想象力才能勾勒出这个女人身体上每一个部位那种令人销魂的迷人线条。   耿继辉不由得看呆了,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一幕都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当然如果不是那女子拨开长发看了他一眼的话。那女子拨开头发往耿继辉这里看了一眼,却把耿继辉吓得魂不附体,那女子的眼睛几乎没有黑色的瞳孔,全都是白眼球,看到他的时候,居然还诡异地笑了一下。   耿继辉再也不敢逗留,嗷地叫了一声,转身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此时他已经被吓走了一魂一魄,只是凭着残存的意念,上了出租车,疯狂地开车,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最后撞到了广场的一处雕塑,耿继辉陷入了昏迷,等被人发现送到医院,醒来的时候就疯掉了。   我听着耿继辉的魂魄诉说一切,心里已然有了判断,如果没猜错的话,最后出现的三合一女鬼,就应该是我在南站钟楼处看到的那一个,而一起坐车的三个女鬼就应该是旅店报案失踪的那三个女人。   问出了事情的真相,下一步就是如何让耿继辉恢复正常了。这个对于我来说应该不算是难点,难点在于我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让耿继辉醒来之后忘记这段惊悚的往事,不然那地魂灵慧魄将很难在体内留住。   我对耿继辉的魂魄说道:“我争取把你们对于这段的记忆抽离出来,希望你能配合。”   魂魄点了点头。   我把手上的碧玉指环摘了下来,我不知道对于记忆的抽离应该如何操作,但是祖奶奶的书里记载过人类的记忆大多数存留在灵慧里,而我的碧玉指环就有涤荡净化心智的作用,如果能把灵慧收进来,那些遇鬼的惊悚片段会自动地被剥离出去,剩下的就都是耿继辉原来的记忆了。   而对于如何收取人的三魂七魄,都分别有不同的心咒。我拿着指环,念动收取灵慧的心咒,只见耿继辉的魂魄里逐渐又分出来一个人影,这人影看起来更加虚无,逐渐变成一团清气,飞入指环之中。 ☆、第六十九章 治好耿继辉   我用指环将灵慧收入,而后又反向将灵慧从指环的另一面放出,重新合到魂魄里。如果我做的一切成功的话,现在指环里应该留下了让耿继辉疯掉的遇鬼的那段记忆。   我把经过净化的魂魄重新打入了耿继辉的体内,看到他们成功合体之后,耿继辉身边的十支阴烛重新燃了起来。   我让凌若冰依次撤走了阴烛,并灭掉了烛火,屋子里重新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凌若冰问道:“这样行了吗,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我点点头:“我想应该是成了,如果不成,我也尽到最大的努力了。”   凌若冰走过去,把病房的门打开。鬼麦子一下子就冲了进来,急切地问道:“好了吗?秦哥?”   “应该好了,你做的不错,没让别人进来。”我赞道。   鬼麦子说道:“可不是嘛,有医生和护士要进来,都被我给挡了。”   我看到耿继辉的妻子也走了进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我朝她点了点头:“你丈夫一会就能醒来,如果顺利的话,他应该恢复正常了。”   耿继辉的妻子一听,大喜,急忙扑到耿继辉的床前,呼喊着他的名字。   我们也都关注着这一切,我虽然一切都按照书里所写进行的,表面上也是信心满满的样子,但是我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耿继辉醒来,一切还是疯掉的样子,或是醒来后还残存着那段惊悚的记忆,那就前功尽弃了。   随着他老婆的一声声呼叫,一直昏迷的耿继辉有了反应。先是手脚有了动作,最后眼睛吃力地睁开了。   耿继辉老婆一见,急忙问道:“阿辉,你醒啦?”   耿继辉看了一眼她,嘴唇微微一动:“小慧。”   原来耿继辉的老婆叫小慧,她听了这一声,大喜过望,喊道:“天呐,你记得我啦?你终于记得我了,你回来了……”说着扶床大哭。   耿继辉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我们几个,又问小慧:“这是哪里啊?我记得我撞车了?他们又是谁?”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来耿继辉对于他撞车的记忆还保留着,不知道见那女鬼的一段是否还记得。   小慧擦了擦泪眼,赶紧说道:“你可不撞车了咋的,你都精神失常了,多亏这几个人,救了你啊。谢谢你们啊,谢谢。”说着小慧过来就要跪倒,我赶紧伸手扶住她:“别,别这样。我想跟耿继辉说几句话,行吗?”   “行,行啊。”说着小慧让开了位置,退在一边。   我走过去,站在床前,耿继辉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轻声问道:“耿继辉,你还记得你撞车之前的事吗?”   耿继辉想了想,说道:“记得啊。”   我心中一动,暗道不好,随口问道:“那之前发生了什么?”   耿继辉说道:“我记得我正跑夜班出租,后来不知怎么地,感觉头脑发胀,身体也不听使唤了,一下子就撞到了广场的雕塑上,之后的事,我就……”   听他说完,我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这说明他见鬼的记忆被我成功剥离了,这么说来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我点点头,回头对小慧说道:“他的外伤还没完全好,还需要在医院里治疗。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小慧千恩万谢,一直把我们送到了大门口。   我们从医院里出来,麦子说道:“秦哥,你又做了件好事哦。可是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线索了吗?”   “当然,我们这趟也算是没白来,知道了那女鬼的来历。若冰,刚才入阴之后,我和耿继辉魂魄交流的内容,你听到了吗?”   凌若冰点点头:“奇怪,我也没入阴,为什么你们说话,我都能听到呢?”   “因为血啊,咱俩的血是相通的,我入阴之后,你也能得到我感官的一切。”我解释道。   “哇,这么说你们是天作之合啊。”鬼麦子不合时宜地开了句玩笑。   不过这次凌若冰竟然没有发怒,只是瞪了麦子一眼,低下了头。   我作势要去踹麦子,他一跳先躲开了。凌若冰没在意,继续问道:“我只是有一点没想通,就是那女鬼为什么要三人合体,还要吃骨灰呢?”   我摇摇头:“这一点,我也不能确定,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对是错。”   凌若冰说道:“要不,你问问万蛊王吧。”   “啊,对啊,他一直都没个动静,我都快把他给忘了,就是不知道他伤了元气之后,恢复过来没有。我试试。”我静下心来,去和万蛊王交流:“万蛊王,你在吗?睡觉呢还是在调养?在就说句话,我有事问你。”   我连问了几句,都没有接收到万蛊王的任何信息。我冲着若冰摇摇头:“没有消息,看来万蛊王这次真的元气大伤,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凌若冰点点头,说道:“那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说说看。”   失去了万蛊王的帮助,我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分析:“我们在南站的钟楼下面,看到过那女鬼,当时她是在招揽客人,这就说明当时她是每个人都能看见的。而鬼要想长时间显形,是不容易的。除非他是千年以上、道行高深的鬼王之类的。要么就得借助于外力,我估计她吃人类的骨灰,就是想借助骨灰的力量来让自己长时间显形。”   凌若冰点点头:“这倒是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她为什么要三人合体呢?”   我想了想,说道:“那三个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失踪的旅店女,她们是卖身为生,而我们看到的女鬼同样也是在从事这个。假设那女鬼生前不是做这个的话,死后变成鬼,她也无法让自己拥有这项技能。她只能通过和卖身女子的鬼魂合体,才能够使自己更像一个风尘女。不知道我说的这一套,你们听明白没?”   “我不明白。”麦子因为不知道我和耿继辉交流的内容,有些懵懂。   “一边去。”凌若冰把麦子推到一边:“别听他的,我听懂了。可是,这女鬼也太处心积虑了,为了达到目的,居然害死了这么多的人。”   “也许,她心里有着太多的怨气吧。凡事有因果,相信这个女鬼身上一定有非同寻常的故事。”我叹了口气。   麦子又凑过来:“我说,二位,我好歹也是咱们组里的人,你们能不能这么无视我。让我明白明白好吗?”   我笑了笑:“麦子,有空我给你讲。”   “还是秦哥对我好,那我们下一步干啥?”麦子说道。   “目前我们只能去南站蹲守了,希望那女鬼还能出现,这次我一定不会让她跑掉。”   “好,我跟你去吧。”麦子自告奋勇。   “也好,我们还不一定要蹲守多少天呢。若冰先回家休息,今天让麦子跟我。”   “还是我跟你去吧,让麦子回家休息。”凌若冰说道。   麦子一笑:“凌警花,这次我还真不是想拆开你俩,这几天你也一直没怎么休息,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孩子,还是先可我们老爷们来吧。”   凌若冰听麦子这么一说,也就不好意思再跟他抢了。   我们把凌若冰送回家,又开始往南站的方向开。在路过那些小旅馆的时候,我发现与前几日相比,萧条了许多,几乎没有营业的。原本应该有灯光的,现在也是一片漆黑。卷闸门也都关上了。   麦子指着街边,说道:“秦哥你看,这里连着失踪,再加上那三个被女鬼剥皮,已经没人敢开店了。”   “像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不开也罢。”我忿恨地说道。   “秦哥,你不懂,这叫站前经济。”   “你小子,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去过没去过,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个门清儿啊。”我侧头看了一眼鬼麦子。   “哪有啊,我说过了,我的特长是偷,对这个不感兴趣。”麦子说道。   “我还是头次听说偷也是尼玛特长。”   “当然了,我也是给咱们诡案组立过功的啊。”鬼麦子不服。   “好吧,鉴于这样,我就勉强算你是特长。”   说话间,我们又走到了上次停车的地点,我把车停了下来。看看时间还早,就和麦子在车里小睡起来,结果可能是这几天太累,这一觉竟睡得很沉,等我醒来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推了推麦子,跟麦子说道:“麦子,我估计那女鬼能感知到我的存在,我现在不宜露面,你下车,往那个钟楼方向走走看。如果看到有打扮妖艳的女子,别轻举妄动,回来通知我,或者给我打电话。”   “好的。”麦子揉了揉睡眼,应了一声,打开车门,往钟楼方向走去。   我在车里高度戒备,不知道那女鬼还会不会来。   结果没过多久,麦子晃晃荡荡就回来了,上了车说道:“秦哥,我不但在钟楼那,整个车站我都转了一圈,这车站不大,乘客也少,我就没发现有类似的人。”   我点了点头:“那再等会,等到子时,如果子时一过还不见她,咱们就收工。”   我和麦子在车里又等了两三个小时,这期间,麦子又出去看了两三次,连个鬼影都没见。我打了个哈欠:“算了,看来她不会来了,回去睡觉吧,你也别回你那狗窝了,去我那对付一宿吧,明天一早去组里。”   “好,我听你的。这回你给我讲讲你怎么把耿继辉治好的了吧。”麦子说道。   我把车子启动:“好,其实也没什么,是这样的……”我一边开车一边给麦子讲述过程,把鬼麦子听得唏嘘不已,最后他以敬佩的眼光看着我:“秦哥,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呗。”   我点点头:“麦子,我这些都是按图索骥,有很多东西都需要检验,等我得到了验证后,我会抽空教给你的。”   “好,一言为定。”   我和麦子一起去了我家,把他安排在客厅的沙发,分头去休息。   早上我还没睡醒,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吵醒了。我半闭着眼睛摸过手机刚一接听,就听见凌若冰的声音在里面大呼小叫:“秦路,你和麦子快来金开宾馆,有新情况。” ☆、第七十章 活见鬼   我心里一惊,金开宾馆,不会又发生命案了吧。   我赶紧去叫醒了麦子,出门开车往金开宾馆方向赶。   当我风驰电掣驾驶着老爷车以平均四十公里的时速赶到现场时,发现警方已经将现场封锁。凌若冰正站在人群外围翘首以待,看到我们到了,急忙迎了上来。   我下车就问:“怎么了,电话里也没说明白?”   “又是一个,有人报案。”凌若冰语言比较简洁。   “也是掏空内脏死亡?”   “刚才刑警队李博打电话,根据他描述的情况,应该是。走吧,一起去看看。”凌若冰说完,领着我们一起往案发现场走。   我们进到了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法医和勘查现场的人员都在忙碌,李博见我们来了,凑过来说道:“来啦,现场经过初步勘查,跟前两起诡异案件差不多,尸体内脏被掏空,凶手没留下任何痕迹。”   凌若冰说道:“如果你们没什么进展,回去后就移交过来吧。”   李博点了点头。我们走过去,看到法医邹鹏摇了摇头:“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夜里。”   床上躺着死者的尸体,死者是个略胖的人,全身赤裸,死状惨烈,胸腔和腹腔就像是被人用双手活生生地撕开的,里面的脏器全都被生拉硬扯地拽掉,不知了去向,像极了一个开了口的臭皮囊。鬼麦子看了一眼,就捂着嘴跑出去了,而我的承受力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没吐出来。但是更让我惊奇的是,看到死者的面目,我又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而凌若冰更是凑近了观看,突然她指着死者的腹腔问道:“那个是什么东西?”   果然,经她一提醒,我看到在腹腔里发现了一摊糨糊状的肉泥,我回头看着邹鹏。   邹鹏点点头:“若冰的观察力果然丰富,这个我们提取了一点进行了化验,大致确定为死者的生殖器,像是被捣成了肉泥,又像是经过咀嚼形成的。”   这毫无疑问是一起令人发指的凶杀案。李博走过来说:“若冰,秦路,这个案件连上前几起案件影响非常不好,局里责成你们尽快破案。”   我点头说道:“李队,我只能说尽力,我们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李博拍拍我的肩头:“你误会了,我也不是催你们。而是拜托,我们刑警对此是无能为力了,你们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我相信你们一定行的。”   凌若冰说道:“好,回到组里,麻烦把相关的照片和询问记录给我们提供一下。另外对于死者的身份,还有对他周围的人的调查记录,我们都要。”   “好的,这些我们已经在做了。通过死者遗留下来的一些东西,身份已经确定了。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副总,叫权国胜。他的手机里的通话记录都已经清空了,但是奇怪的是还留有一条记录,这一条来电是一个叫陈善明的人打来的,双方通话了五分钟。目前这个人已经找到了,他和权国胜家是一个小区,我已经让人带他回局里了,你们可以对他进行问话。”   凌若冰说道:“好,这里的情况基本就这样了,我就回组里找这个陈善明问话。另外死者的家属询问了吗?”   “这样吧,死者的家属我们来询问,你们回组里问那个陈善明,完了我们在一起碰碰情况。”李博安排道。   我们回到诡案组,让麦子去刑警队把这个陈善明带了过来。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死者的死讯,脸色苍白,全身都在抖。   我笑着问道:“你叫陈善明?相信权国胜的死亡消息,你已经知道了,他的手机里有和你的通话记录,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找你来的目的吧。”   “知道知道,不过他的死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啊。我和他在一家广告公司,也是一个小区的邻居。和他通话是约好第二天一起去见客户的。没想到他却出了这个事……”   “你和他通话应该是在前天的夜里,约好昨天一早去见客户,而死者是昨天夜里死亡的,那么昨天一白天你们见过面吗?”凌若冰追问道。   听到凌若冰问起,这个陈善明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铁青,脸上的肉都在跳动,手脚也抖个不停,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我一见便断定他肯定遇到了什么事,尽量放缓语气说道:“陈善明,这里是警局,安全得很。我希望你能把你遇到的一些情况如实地跟我们说。”   “我……我昨天的确遇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而且我看到过权国胜,当时就发现他比较怪异,但是我太害怕了,就一直猫在家里不敢出来,今天早上你们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他出了事。”陈善明说起来的时候,眼睛也在左瞄右看,好像是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一样。   “那你快说给我们听听。”凌若冰催促道。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陈善明缓缓说道。   从陈善明的嘴里,我们也得知了昨天陈善明所经历的一幕:   清晨,陈善明晨练完毕,回家换了套衣服,走出家门准备到权国胜家的楼下等他一起去见客户,时间是昨天晚上约好了的。   可是陈善明站在权国胜家的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权国胜也没有如约下来。陈善明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里面传来的是忙音。陈善明疑惑不解,本来权国胜是公司的副总,平时是出了名的守时,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出了事也得告诉我一声啊,电话还接不通。想到这里,陈善明一步一步朝权国胜家走去,本来两家就相处的很好,经常互相串门,因此陈善明也没有多想。   当陈善明来到权国胜家的面前轻轻地按了一下门铃,门铃没一点动静。门铃肯定是坏了,陈善明心里想。   于是他用手一边拍着门一边喊:“权总!权总!你在家吗?我是善明!”但是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陈善明心想都约得好好的,权国胜应该不会出门啊。于是他不死心又连续敲了几遍,还是没有人回应,就在他想放弃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了动静,好像是有人来开门了。   果然,门开了,权国胜出现在眼前,陈善明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从屋里吹了出来,他吓了一跳,发现权国胜两眼发直盯着他,生冷地说了一句:“来啦?进来吧。”说着,他转身进了屋。   陈善明跟着走进去,发现屋里的窗帘都挡得很严,一丝光都没透进来。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权总,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还没起床。”   权国胜坐在了沙发上,两眼发直盯着地板。   陈善明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说道:“权总,今天不是见客户吗?你……你要是不方便,我……”他的话还没说完,权国胜突然转过了脸,陈善明发现他的眼珠布满了血线,便奇怪地问道:“权总,你的眼睛……”   权国胜的声音依旧很生冷:“没什么,熬夜了。”   可是就在这时,陈善明突然发现在沙发的另一面,还坐着一个人,他坐在阴暗的角落,他一时也没注意,那人正是权国胜十岁的儿子,叫晓晓。此时他正用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陈善明。陈善明向晓晓招了招手:“晓晓,你好。”   要是在平时,晓晓和陈善明很是熟络,叔叔长叔叔短的,可是今天,他像傻掉了一样。   陈善明突然感觉有点诡异,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全身都感到阴寒,他有点坐不住了。他赶忙站起来:“权……权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就冲出了房间。   他甚至没敢回头看一看,直接就冲出了楼道。可是就在他走出楼道时,他惊呆了。刚刚进去的时候明明是早晨,怎么这么一会出来的时候就黑天了呢,他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天空中还点缀着点点的繁星。他在抬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扇窗户,有三个人正用死人般的眼睛盯着他看,那分明是权国胜一家三口,那扇窗户正是他家的客厅。   陈善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撒腿跑回了家,进了家门把门反锁,坐在沙发上直喘气。   在他的心情还没平复的时候,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他女朋友琳琳打来的。他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喂,琳琳……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你睡糊涂啦?什么白天还是晚上?”   “你先别问我,你告诉我,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陈善明有些气急败坏,看来今天真是遇见鬼了。   “太阳刚升起来,你说白天还是晚上?”   “刚升起来,这么说是白天,是白天,为什么我看到了星星,外面还是黑天?”陈善明自言自语。   “你见鬼了啊你?莫名其妙。”琳琳按掉了电话。   “是啊,我见鬼了,我见鬼了!”陈善明颓然坐在沙发上,不断嘟囔着。 ☆、 第71章 感觉找到了 陈善明的精神高度紧张,刚刚看到的诡异的一幕让他坐立不安。他在屋里踱来踱去,哪怕是一点声响,他都会吓得头皮发麻。为了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他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了起来,结果刚翻开一页,里面的内容居然是一个题目是“乡村诡异往事”的悬疑小说连载。他气得把杂志扔出好远,骂道:“这些作者,没事写什么灵异悬疑,吃饱了撑的啊!” 他打开了电视旁边的音响,选了一首动感的dj曲,想让乐曲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可是就在曲子放到一半的时候,就像卡了碟一样,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他气急败坏,疯狂地用拳头砸着音响,果然,吱吱啦啦的声音消失了。可是里面却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嚎,吓得陈善明嗷得一声,栽倒在沙发前。 陈善明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抱在胸前。此时,他确定今天从头到尾一定是有恶鬼作祟。他坐在地上,眼睛惊恐地看着前方,身体一点一点向后蹭。蹭到最后,后面的家具挡住了他。他猛地一激灵,回头看,原来是一个地柜。他突然灵光一现,开始在地柜里胡乱地翻着,他记得有一次和朋友去寺庙游玩,遇到一个游方的僧人,送给他一道灵符,说是有难时自会帮他逢凶化吉。 当时陈善明自然是不信的,只记得随手扔在了地柜的抽屉里。(小妖缠上仙)此时,他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那道灵符上。抽屉里的东西被他扔得四下都是,终于,他找到了。 陈善明用手举着那道灵符,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说来奇怪,刚才还是黑黑的天,突然就变得亮了起来,屋子里本来阴冷的感觉也一下子不见了,音响里重新放出来劲爆的dj舞曲。 陈善明就像在黑暗的夜路中发现了指路明灯,他用手举着这道灵符不敢入睡,瞪着眼足足熬了一夜。第二天他就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 陈善明讲述这一切的时候,仍然心有余悸,全身哆嗦一直都没停。 我问道:“能让我看一下你的灵符吗?” 陈善明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一道符篆交给我,我接过来观看,鬼麦子也凑了过来。 麦子问道:“秦哥,这符怎么样?比你画的如何?” 我笑了笑:“这个比我画的要厉害百倍,我那只能镇镇小鬼,这个一看就是出自得道之人的手。(重生之鬼眼特工)” 我把灵符递还给陈善明:“拿着吧,这几天别离身。” 陈善明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兜里。 我对着麦子说道:“刚才的谈话都记录了吗?” 麦子点点头,说道:“记好了。” 陈善明走了之后,凌若冰问我:“你怎么看?” “陈善明见到权国胜的时候,权国胜应该是已经被鬼怨上身了,包括他的家人。”我分析道。 “鬼怨?那跟鬼上身有什么区别?”麦子问道。 “鬼怨说白了就是厉鬼所发出的一种怨气,一般怨气强的鬼,都有这种技能。鬼怨上了普通人的身之后,这个人就会被鬼的思想所左右。而且会直接传给他附近的人。陈善明好在和权国胜接触的时间短,他及时跑掉了。(大仙医)即便这样,他仍然出现了幻象,把白天看成了晚上,家里也听见鬼嚎,幸好他有灵符护身。”我靠着书里的记忆,把这个事情解释了一遍。 我见他俩听得入神,便接着说道:“我估计是女鬼白天遇到了权国胜,就把鬼怨上了他的身,这样就可以轻易地找到他。在晚上的时候控制他去了金开宾馆,杀了他。” “白天?”麦子疑问道:“这女鬼白天还敢出来?” “你别忘了,她吃了骨灰,不但能显形,而且可以在白天现身,只是需要避开正午阳气最足的时候,而且时间也不能太长而已。” “哦。这女鬼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看来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像是有预谋的。” “麦子,你去看看刑警队的人回来没有,把现场照片和资料拿过来,我们做一下比对。”凌若冰指挥道。 麦子应了一声,走出去。不久就拿着资料袋走了进来。 我把现场照片贴到白板上,和前两起案件的照片放在一起,仔细查看。(重生之十全九美)因为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一直存在于脑海里。我曾经问过凌若冰,她说她也有这个感觉。这次,我想问问麦子。 “麦子,你看这三个受害人,有没有种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的感觉……”麦子拄着下巴,看着照片。 突然,麦子笑嘻嘻的说道:“秦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生什么气啊,有什么感觉你快说。”我催促道。 “我觉得,这三个被害人,长得都挺像铁子的,哈哈哈……你可得告诉铁子一声,让他小心点。” “什么?像顾仁铁?”我和凌若冰同时惊了,往照片前靠了靠,仔细观察。 没错,的确很像顾仁铁,要说这三个人分开来,虽然长得有点像,但是并不明显。但是摆在了一起,经麦子提醒,就看得很明显。的确都和顾仁铁有些神似。看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和顾仁铁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太熟悉了,反倒没有注意到,倒是被麦子一语道破。看来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这个,被那鬼害死的这三个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长得像铁子。 凌若冰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即便如此,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我慌忙从兜里掏出电话,从回来就一直忙于这个案子,也一直没跟铁子和镯子联系,我还真怕他出了什么事。 电话接通,铁子的声音:“路子,大忙人啊,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从电话里似乎铁子没什么异常,我的心才放下来:“啊,铁子,好几天没联系了,打电话问问你,最近怎么样?遇到啥特殊事没?”我没把话问的太明,毕竟这只是我们的一种猜测。 “没事没事,一切都好。就是镯子给我打了两个电话,问你的事,她怕影响你,就没直接问你。我说你在办个案子。” “哦,好,那就这样吧。” 我放下电话,长出了一口气。既然想到了,就随手给镯子也打了电话:“喂,镯子?这几天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镯子听到我的声音,显然很兴奋:“秦路,我挺好的。” “嗯,我这两天挺忙的,就没给你打电话。最近做恶梦了吗?总做恶梦对身体也不好,不行让铁子给你开点中药吃。” “没事,那倒不用,不过我前两天还真的做了个恶梦,不过梦里面没有你。我就没着急。” “哦,梦的什么啊?”我越来越觉得,镯子的梦境肯定对现实有些预知。 “梦到咱们江城南站了,还有可怕的凶杀场面。”看来镯子时常做恶梦,对恶梦的内容已经能够做到很平淡地说出内容了。 “好,那先这样,有空我给你打电话。”说完我放下了电话。也没跟他们两个说得很详细,我决定一会到镯子那去了解一下,看看跟我办的案子有没有相通的地方。 “秦路,要不要我们派人对铁子进行暗中保护?”凌若冰看我打完了电话,问道。 “没那么严重,再说派人也没用,那女鬼的本事你也是见到过的。”我摆摆手。 “秦哥,我有个办法,能找到那女鬼。”一直沉默无语的鬼麦子突然说道。 我和凌若冰同时看向他,可是麦子却支支吾吾不说出来。 我急了:“麻痹的,你有啥话痛快点说行不?” ☆、第七十二章 脏器在梦里消失   麦子见我急了,很无奈地说道:“好吧,我说,我想是这样,既然这三个人都跟铁子想象,那就说明这女鬼对于这个长相的人有仇恨心理,我们不如让铁子去做诱饵,吸引这女鬼上钩,然后咱们就可以抓住这女鬼了。”   我听了一脚踹了过去:“你放屁!你怎么想的,让铁子做诱饵?咱们有把握制服那女鬼吗?即便是有,万一出现点差池,铁子出事了呢?亏你麻痹的想的出来。”   “你看看,我不说你还要我说,说了你还生气。那好,算我没说,算我放屁好了吧。”鬼麦子一肚子的委屈。   看我们俩这样,凌若冰走过来嗔怪道:“秦路,这事你不对啊。麦子只是说说他的想法,你要是不同意,咱们再商量嘛。你急什么啊?”   我冷静了一下,也觉得刚才的情绪有些过分,连忙说道:“麦子,对不起啊,刚才我激动了点,你别在意。”   “没有没有,秦哥,我也是多嘴。你要不同意,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抓着头发陷入沉思,想了半天,似乎还真没有比麦子的这个办法更有效的法子。   我抬起头,发现他俩都盯着我看。我知道凌若冰肯定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只是看我那个态度,就没直接说出来。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再查查资料,好多天没看到铁子了,我去诊所呆会儿。”说完,我头也没回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麦子的声音:“秦哥,那等你吃饭不啊?”   “吃什么吃,你就知道吃。干活。”这是凌若冰的声音。   我权当没听见,呆呆地出门,车也没开,打了辆出租车往铁子的诊所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让铁子当诱饵怎么办?我们要做出怎样的方案?但是每一种方案似乎都不能保证铁子百分之百的安全,我又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方案推翻。   很快,车子到了铁子的诊所,我推门下车就往诊所里走。   “唉,大哥,没给钱呢!”出租车司机按了下喇叭。   “哦,不好意思,我想事情呢,忘了。”我掏出钱给了司机,转身又走。   “大哥,找你钱啊。”司机再一次喊道。   “哦。”我转身又回去。   “大哥,有啥事可别想不开啊。”司机把零钱找给我,说了一句。   我苦笑了一下,怎么我的表现像是要想不开嘛。   我走进诊所的时候,铁子正靠在椅子上喝中药,看我进来一愣:“不是刚打完电话吗,这么一会工夫还来了?”   “你怎么喝上药了?”我问了一句。   铁子满不在乎:“没事,老毛病。我从小体质就弱,喝点中药调养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疑问道。   “小时候的事了,后来我爸给我配置的中药,基本调养好了。这几天又感觉气短心虚,浑身无力,我就又弄了点中药,没事。你来有事吗?”铁子岔开了话题。   “哦,没……有点小事。怎么你没病人吗?”   “嗯,这几天都这样,去成都期间一直关门。可能都不知道我回来吧。”铁子拉了把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椅子上问道:“你严重不啊?不行去医院看看吧,你一个中医咋给自己号脉啊?”   “一样的一样的,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真的不碍事。你有事就说啊。”铁子笑道。   “我……”我欲言又止。   “咋还吞吞吐吐的,啊,我知道了,是不谈女朋友了?若冰吗?那丫头不错的。”铁子笑问。   “去你的。好吧,我遇到个很离奇的案子,跟你聊聊……”   铁子见我一脸凝重,也收敛了嘻嘻哈哈的表情。   我一字一句把案子的始末讲述了一遍,连细节都没落下,直到我讲到被害的三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和他相似,铁子听完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所以,我有点担心你。”我忧心忡忡。   “嗨,有啥担心的。也许就是巧合罢了,再说了,要是那女鬼来找我更好,你就可以把她抓住了。啊,对啦,要是她的目标真是我这样的,不如你设个局,我去把女鬼引出来吧。”铁子有些兴奋地说道。   “你……不行,这样你会很危险,你知道,我的道术还不成熟,对抓住那女鬼没那么大的把握。”我坚定地说道。   “不,路子,这么长时间,看你破案这么难,步步都危险,我一直都没帮上你。这次,你务必让我出点力。”铁子说得非常诚恳。   “……”   “别犹豫了,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回去,和若冰他们商量商量,设局的事儿我就不管了,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做。”   铁子把我推出了诊所:“路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设计完美一些,那样我就少一些危险。”   我突然觉得心很痛,拿出电话拨给了卓然,约了她在她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我想知道一下她梦里的内容。   镯子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白领丽人,楚楚动人,但是脸色不太好,应该是休息不太好。我笑道:“镯子,你真漂亮。”   “秦路,又拿我寻开心。”镯子嗔怪道。   “哈哈,好吧,我找你是想知道你说的那个梦,可能会跟我现在办的这个案子有点关系。”   “哦,那我给你讲讲,你看看有没有用。”卓然说道。   我把事先点好的一杯拿铁推给她,她拿着小勺搅动着咖啡,同时跟我讲起了她的梦。为了让我知道得清楚点,镯子讲得很细,连一些细节都没放过。这样我了解了她的整个梦境。   场景首先出现在南站的钟楼,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靠在石壁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显得悠闲和沉静。   很快有个男人接近了女人,本来男人目不斜视已经走了过去,突然就回过头来,变得色咪咪的,在女人的身体上来回打量,脸上很快便浮现了一种很淫荡的笑容。而那女人也一改那份悠闲,睁开了眼睛,此时一对摄人心魄的似水明眸出现了,那男人立时顿住了。似乎在他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被这么一个女人美丽的眼睛如此深深地打动。   但是梦中的南站场景,到此为止,突然就转换到了宾馆里,房间里黑漆漆的。   男人很兴奋,一边走着一边还哼着一支小调。当这个微胖的男人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床边正坐着那个女人。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从嘴里吐出几个很好玩的烟圈,然后就脱掉了自己的外衣。她的外衣里面居然没有穿戴任何的东西,一个香艳性感的裸体立刻呈现在那个男人面前,男人被女人的肉体给惊呆了,两只火辣辣的眼睛贪婪地搜寻着女人身体上每一个隐秘的角落,男人的呼吸随之愈加急促起来,终于一种异常强烈的原始本能的冲动,促使他扑了过去。   接下来便是一种持续猛烈的狂野激情,在那一刻回归了自然,回归了平凡。   男人很快就睡了过去,但是很快他开始周身发冷,但是可能是睡得很甜,他懒得动弹,直到那种冰冷越来越强。   最后,男人还是不得不睁开眼睛,因为他已经被冰冷吞噬。他想找一床被子来盖,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凉飕飕的,当他低头一看,完全地傻掉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从脖子以下直到小腹,整个胸腔和腹腔都被人打开了,里面空荡荡的,所有的脏器都不知了去向,而他的命根子,也被连根拔起,不翼而飞。 ☆、第七十三章 卓然的预言   而此时,他发现在角落里蹲着一个人,似乎手里正捧着他的命根子在咀嚼,而地上,正有一堆猩红色的脏器……   梦境到此为止,镯子说完,抿了一口咖啡。我听完说道:“镯子,你好像对恶梦不那么害怕了。”   “我一直都不害怕,因为我经常做恶梦,只是恶梦里的你有了危险的时候,我才害怕。”卓然平静地说道。   “镯子,我一直要问你,你为什么总做恶梦呢?没去检查一下吗?”   “小的时候,父母领我去医院检查了,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什么都没查出来。”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一次意外,既然你问起,我就跟你说了,这个事除了父母没人知道。我小的时候,放学了我背着书包往家跑,嘴里还哼着一首新学的儿歌。我家离学校很近,所以都是我自己上学放学的。那天我跑得很急,因为我要回家去看动画片,可是就在我冲进楼道口,开始爬楼梯的时候,我看见了楼梯上有一个穿着粉红色裙子,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我一下子就认出来她正是一个月前刚刚从这里搬走的九九,她是我最好的玩伴,搬走的时候我还好顿哭。我很兴奋,跑过去猛地拍了一下九九的肩头说:‘九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是九九一回头,马上就把我吓晕了。因为我看到了九九的脸和后脑勺一样,还是两个麻花辫。我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我父母陪了我一整夜,当我告诉他们我看到九九的时候。我妈的脸色变得煞白,打了我一巴掌,说我胡说。事后我才知道,九九早在半个月前就出了车祸死了。从那之后,我经常会梦到九九,还会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有些得到了验证,还有些我梦到了,却不知现实中发生没发生。还有,有的时候我的预言挺准的,若冰和麦子好像在等你回去,你快回去吧。”   “……好吧,那你这两天多休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跟镯子分手,往诡案组里赶。对于镯子这个梦,我深信不疑,我想他梦到的一定就是权国胜遇害的场景,难道是但凡跟鬼神有关的,镯子都能梦到吗?还有她的预言,真的那么准吗?   我一推诡案组的门,麦子就迎上来说道:“秦哥,你回来了,我们一直在等你。凌警花说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他们真的在等我,看来镯子的预知能力还真的不能小觑。   我看了一眼凌若冰,她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我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是不是铁子主动要求做诱饵的?”   “好吧,我承认,你都猜对了。铁子主动要帮我们,让我回来和你们商量个诱敌之计。”   凌若冰点点头:“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们要不要把铁子放在南站的钟楼附近。”   “是个办法!南站也是我们唯一能够想到的地方了。”   “不仅如此,你知道吗?刚刚被害的那个权国胜,死前也曾经到过南站。”凌若冰说道。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的?”我疑问道。   “刑警队的人询问的死者家属。”麦子接口道。   “家属?对了,他的家属应该沾染了鬼怨,但是随着权国胜的死,鬼怨应该从他家属的身上消退了。”我恍然大悟。   凌若冰点头说道:“他妻子说,权国胜去南站接人,接完回来之后,她就感觉有点异常,他眼神呆滞,身上冰冷。但是后来,她就像做了一场梦,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今天收到消息,说权国胜死在了宾馆。”   我叹了口气:“看来得尽快解决这件事,不然恐怕还会有人被害。那就让铁子去南站做诱饵,把女鬼引出来,我们再出去收服她。”   “如果女鬼出现,你有把握赢她吗?”凌若冰关切的问道。   “不好说啊,这女鬼可不同于那个婴儿鬼,看她这些手段,应该不是新鬼,至少也有几十年的怨气了。”   “可惜,万蛊王还伤了元气。”凌若冰慨叹道。   “算了,就咱们这几头吧。我看她不是直接害人,而是一般是以妓女的身份出现,然后引诱男人到宾馆里动手,这就给我们时间做准备了,问题应该不大。”   麦子说道:“那就让铁子去南站,勾上了女鬼,我们出去收拾她不就行了。挺简单的事啊。”   “嗯,但是有一条,铁子一旦被那女鬼的鬼怨上身,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没有机会给我们消息。我和若冰也不能在现场出现,否则容易引起那女鬼的注意,所以,麦子你就要辛苦了,你也要去南站,密切注视铁子的动静,随时通知我们。”   “啊?我?秦哥,你不用说,为啥凌警花也不能在现场出现?”麦子有些不解。   “因为她本身是警察,有一股正气浩然,有她在,女鬼也能感受到。况且……况且她的血……”   “麦子,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害怕了?”若冰插嘴说道。   “怕倒是有点,万一那女鬼没看上铁子,看上我咋整?”麦子苦着脸说道。   “唉!麦子啊,这个我敢打包票,那女鬼肯定看不上你,是不若冰?”我拍着鬼麦子的肩膀。   凌若冰一听,扑哧一笑,频频点头。   “唉!你们不带这样的,你们这是赤裸裸地嫌弃我啊,我长得吧,是有点特点,但是我的气质好啊,真保不齐那女鬼就看上我了。”鬼麦子很是不服。   “麦子,我真不想打击你,你有个毛气质?置气吧你。”我笑道。   “总有一天,我让你们看看我的气质。”鬼麦子嘟嘟囔囔。   我们索性不再理他。我给铁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准备好,晚上去引那女鬼。铁子听了信心满满,毫不在乎。我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冒险一搏了。   计划制定完成,我和麦子开始准备治鬼的相关法器,黑狗血、符篆、朱砂、桃木剑、罗盘等东西弄了一大包。   凌若冰问我:“用不用申请枪支?”   我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对付鬼,那玩意不好使。还容易扰民。”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我们三个拉着铁子往南站的方向走。一路上,我不断嘱咐铁子:“铁子,我不能给你身上带任何驱鬼的东西,不然会打草惊蛇。还有,我们三个除了麦子都不能离你太近,一切只能你自己把握了。”   “放心吧,路子。我就在广场那溜达,引出来之后。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我把车停靠在离车站广场四五十米远的地方,让铁子先下车,到鼓楼附近晃荡。而后又把麦子撵下了车,让他去附近盯着。我和若冰在车上焦急地等待。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不光是铁子,就连麦子都没传回来任何消息。我心急如焚,就怕铁子又危险,又开始埋怨麦子:“有没有情况倒是打个电话啊,这干等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的手扶在方向盘上,来回搓动,内心十分焦急。若冰见状,用力抓了我的手一下:“别着急,铁子肯定没事,要不麦子早就来消息了。再等等,啊。”   我冲若冰笑了笑,此时的凌若冰,竟柔情万种,几句话说的我心里暖暖的。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了。突然凌若冰喊了一声:“看,麦子回来了。” ☆、第七十四章 鬼迹   麦子风风火火跑过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急问:“怎么?有情况?”   麦子摇摇头:“有个屁情况,铁子在那晃荡好几个小时了,人影也没见啊,我回来请示一下,今天看情况要白跑一趟了,咱撤吧。”   我看了下时间,说道:“好吧,要是女鬼来了的话,早也就行动了,看来今天是没来。那咱撤吧,若冰?”   “好,把铁子叫回来吧。”   给铁子打了个电话,铁子回到了车上,显得有些疲惫。晃荡了几个小时,的确会很累人。   铁子上车说道:“女鬼真的会在这出现啊?怎么我晃荡半天没人理我呢,到后来我看见女的就上前面晃悠。有一次,我上人前面来回走,一直瞄着她,结果人家老公去买水去了,回来看见了差点揍我。”   “哈哈哈,辛苦了铁子。你也别见女的就上,看差不多再去啊。”   “尼玛,我又没找过这种女人,我特码哪知道什么样的是差不多。”铁子骂道。   “好了,那一会让麦子给你形容形容,他在行。我们先撤了吧。”   “秦哥,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麦子一瞪眼睛。   “哈哈,夸你呢,夸你呢。”我连忙说道,发动了汽车。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个晚上,我们每天晚上都来,但是事情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那女鬼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在南站出现。铁子也没出现任何的异常。   而我们几个全都快要熬不住了,麦子连打哈欠:“秦哥,这招我看不成,这女鬼还没找到,我们几个都要趴下了。白天还得上班,晚上还得熬夜,啥体格也受不了啊。”   凌若冰也说:“要不我们停两天,一是休息休息,二是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有更好的办法。”   “好吧,听你们的。那就收工两天,铁子回去也好好休息休息,这段时间你不是身体不怎么好嘛,诊所先别开了,好好养养。”我说道。   又是两天的相安无事,这个案子似乎办到现在停滞不前了。即便我们已经锁定了那个女鬼,可是她一直不出现,我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天的时间,我们都是在诡案组里研究案情。凌若冰问道:“我们已经停了两天了,今天是第三天,晚上要不要再去看看?”   “看看也行,我给铁子打个电话。”我刚从兜里拿出电话。电话就响了,一看是铁子诊所的电话号。   我笑道:“是铁子,看来是这小子也憋不住了,肯定是问晚上的事。”   我接听了电话,说道:“铁子,怎么,没见到女鬼着急啦?”   出乎我意料的是,里面居然传来镯子的声音:“什么女鬼啊?我是卓然,秦路你快来铁子这看看,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啥?好,我们马上就过去。”我听了心里一惊。   “怎么了?”他们俩见我语气有变,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镯子说铁子情况不对,我没细问,过去看看吧。”我抓起车钥匙往外就跑。   我们急匆匆赶到铁子的诊所,镯子正在门口张望,看我们来了,急忙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铁子呢?”我问道。   “在里边坐着呢……”   没等镯子说完,我就冲到门口,开门闯了进去。   我看见铁子坐在他看病的那张椅子上,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但是我这么闯进来,铁子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目光只盯着一个方向。   我走过去,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铁子,怎么了?”   铁子这才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声:“来啦?”   说完又恢复了原来的姿态。卓然走过来说道:“看到了吧,我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麦子看了一眼,说道:“秦哥,他会不会是招上那个女鬼了?”   我点点头:“很有可能,没准铁子在南站晃的那三天,女鬼就注意到他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当时下手,而是追到了铁子家里。这都是有可能的。”   凌若冰听完一惊:“秦路,那几个人可都是当晚就被害了的。我们和铁子分手到现在,都两天了,铁子除了神情有点异常,但至少还安全。这是什么原因呢?”   “不知道。没准女鬼准备今晚下手也说不定。”我推测道。   镯子似乎听明白了,她对我喊道:“你是把铁子当诱饵引鬼?你疯啦?这么做铁子有危险的。”   若冰拍拍卓然:“镯子,是铁子主动要去的,你别怪秦路。”   卓然恨恨地说道:“秦路,没想到你为了这什么破案子,连铁子都舍出去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去面对?”   “镯子,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铁子。”卓然轻易不生气,这生起气来竟如此猛烈,看来在她心里,铁子也不是毫无位置的。   麦子突然说道:“秦哥,要不?咱们先测测鬼迹?”   鬼迹,是鬼曾经出现过的地方留下的印迹。经麦子提醒,我想起来,道术里有这么一种测鬼迹的方法。   我反问麦子:“哪有香灰啊?”   “我家有啊,我上香的香灰都留着呢。秦哥你车钥匙给我,我现在就回去取。你们等我。”   我把车钥匙递给他,麦子风风火火开车走了。   我在铁子的诊所里外走了几趟,直觉告诉我,这屋子里肯定有异常,特别是后面的卧室。铁子一般都住在诊所,在诊所的后屋有一间他的卧室。卧室里原本很闷很热,但是今天进去后却感觉阵阵清冷。   我拿出罗盘,摆正了位置。罗盘上的指针四下旋转,没有个方向,但是没有停止的意思。这意味着屋子里有鬼气。   看来我猜的没错,那女鬼真的是瞄上铁子了。没准这两天都在纠缠他,今晚必须行动,不然铁子真的会很危险。   我走回到铁子身边,问道:“铁子,你能记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吗?”   “别问了,我从来了就开始问,铁子就像没听见一样。最大的动作就是偏过头,看你一眼。”卓然抢着说道。   “镯子别急,我答应你,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铁子有危险。”我安慰着卓然。   “我相信,刚才我也是心急,说话冲了点。你别介意啊,秦路。”卓然神情黯然。   “怎么会呢。等会儿麦子回来,我们拿出个方案,过了今晚,铁子就好了。”说完,我自己心里都没底。过了今晚,真的会好吗?我的手段能对付得了那个女鬼吗?   麦子回来的时候,拿了一罐香灰递给我:“秦哥,看你的了。”   我接过来把香灰倒在一个盆子里,拿起符纸,用朱砂写了几道符,用火点燃扔了进去。符纸燃尽,留下了纸灰。   我端着盆来到铁子的卧室,把掺有符纸灰的香灰抓起来,撒在了地上。回头跟麦子说:“你的铜钱眼镜呢?”   “拿来了,给。”麦子递过来一副铜钱眼镜。   我戴上去,再看那地上的香灰,已经发生了变化。   在香灰上面,很明显有了几个杂乱无章的血脚印,看形状和大小,是一个女人的脚。这再次证明了,女鬼的确是来过这里。   我脸色铁青。麦子见状也戴上一副,看到这一切,也不停地嘟囔:“来了,真的来了。”   若冰和卓然也抢过眼镜,看到了地上的变化。   卓然吓得脸色惨白,说道:“秦路,这是女鬼留下的吗?得赶快想个办法抓住她啊。”   麦子说道:“秦哥,要不在这屋子里布几道符,让那女鬼进不来不就成了。” ☆、第七十五章 人鬼情未了   “我也想了,但是不行,那么做的话,女鬼进不来,她会再想别的办法,对铁子依然是个威胁。最好是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我摇头说道。   “那就只能抓住她了。”凌若冰说道。   我点点头,问卓然:“镯子,行吗?”   “你是铁子最好的朋友,按你说的办吧!”卓然说道。   “好,那咱们先撤离这里,等晚上再来。”在大家转身往外走的时候,我拉住走在最后的卓然:“镯子,这次你有预感没?”   镯子摇摇头:“没有,给我的感觉全是血,眼前全是血……”   我听了心里一惊,全是血是什么意思呢,是铁子的血还是那女鬼的?   我们走出去的时候,铁子还是那副表情,呆呆的,痴痴的。我拍了拍他,说了声:“铁子,我们走了。”   铁子脑袋动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走出铁子的诊所。   凌若冰问:“我们真的不用在这守着啊?”   “不用,女鬼不可能在白天动手,这里多人的话,女鬼就不会来了。而且,给我的感觉她好像并不像对待前两个死者那样对待铁子。”我分析道。   我对卓然说道:“镯子,晚上我们行动,你就别过来了。”   卓然点头嗫嚅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来。”   “铁子已经这样了,我不想你再有事,知道吗?”我眼神关切地看着她。   卓然点点头,忧心忡忡地走了。我重新拿出那盆香灰,在铁子诊所的门前撒了一片。   凌若冰问道:“你这有用吗,一会不就吹跑了吗?”   “放心,这里面有符咒的,只要撒过了,即使吹跑也有效果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铁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说道:“麦子,麻烦你天黑之后就守在这里,别靠近,只要带着铜钱眼镜观察一下门口的香灰就行。有什么情况再给我们通电话。”   “秦哥,说哪里话,什么叫麻烦啊。放心,我守在这里,有什么事我通知你。”麦子拍着胸脯说道。   我和凌若冰不敢在附近出现,把车停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在里面等待。   在晚上十点半左右的时候,麦子打来了电话。   我急忙接听:“麦子,有情况吗?”   “秦哥,铁子的诊所早早就熄灯了。铁子一直在里面没走,我估计是睡觉了。别的也没啥事啊。”   “那继续观察。如果一会还没动静,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我们就过去。”   “好的,秦哥。”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刚一接听,就听见麦子在里面低声说道:“秦哥秦哥,你们快来吧。有情况了,门口出现了血脚印。”   我身子一激灵,按掉电话,发动了汽车:“来了。”   我把车停在诊所附近,对凌若冰说道:“若冰,你别去了,我和麦子过去。”   “不行。”凌若冰回答简单。   我知道我左右不了这辣警花,只好随她了。我汇合了麦子,麦子递给我铜钱眼镜。我看了一下,果然,在我布满香灰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双血脚印。   “麦子,你把掺着朱砂的黑狗血把铁子诊所的出口都封上。”我轻声说道。   “我来吧。”凌若冰抢过黑狗血。   “你行吗?”麦子问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说着,凌若冰像模像样地撒起了黑狗血。   我和麦子拿出桃木剑,准备进门。   我是有铁子诊所的钥匙的,可是当我用钥匙开了锁,一推之下,那诊所的门竟然推不开。而此时,我隐约听到屋里面传来铁子的低声的喊叫,还有些无以名状的异样声响夹杂在里面。   我有些心虚了,开始猛烈地敲打诊所的门:“糟了,进不去了。”   “秦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敲门。撞开算了!”麦子跃跃欲试。   我往后一退,麦子的身体已经飞了过去。咣当一声,房门纹丝没动,麦子却被弹了回来,疼的嗷嗷直叫。   “不对,这门让女鬼设了灵障,根本就冲不进去。”我咬牙切词:“麻痹的,这女鬼跟我杠上了。”我从身上抽出灵符,念动心咒,猛然就贴了上去。   霎时间轰然是一片混沌,从符纸里喷出烟雾,随着我的心咒开始散开,而那符纸迅速变得血红。   我看得出来,这女鬼的怨念太深,导致灵障坚固异常,符纸要解决它很困难。   此时屋里突然传出一声鬼嚎,听起来很是瘆人。我不再多想,一张又一张的符纸抽出来,拍向门扇,一股股烟雾随着我的心咒在空中弥散。血红的符纸一张一张地落下,瞬时在地上铺满。   灵障在我符纸的冲击下,终于没能守住防线,随着轰地一声,房门被我冲开。   “若冰,布狗血。”说完,我带着麦子手持桃木剑冲进了诊所。   刚进到诊所,一股阴寒扑面而来,我左手掐着一摞镇鬼符,右手捏着桃木剑径直奔向铁子的卧室。   铁子的卧室漆黑一片,我刚冲到门口,突然屋里亮起了烛光。只不过烛火不是常见的昏黄,而是幽蓝的火苗。   阴烛。   我大致推断出了,这阴烛一定是女鬼点燃,她想让这卧室里阴气盛一些,好来对付我。   而随着烛火的点燃,我也看清了屋里的一切。   在铁子的床上,铁子半身赤裸,斜靠在床头,眼神迷离,死死盯着怀中的一个美艳的女子。这女子罗衫尽褪,皮肤白皙,柔若凝脂,酥胸半露,长发低垂,遮住了她的脸。此时她正偎在顾仁铁的怀里。   我手舞桃木剑,暴喝一声:“大胆女鬼,快放了他!”   那女鬼闻声转过头来,长发往旁一分,露出来她的一张惨白的俏脸。瓜子脸上,五官精致,俏丽可人,秋波明眸。处处透着妩媚和娇俏,十足的美人。但是从她脸上透着不爽和愤怒。   麦子也冲了过来,看到此情景,低声喊了一句:“我靠,人鬼情未了。”   女鬼仍然坐在床上没动,我喊起了顾仁铁:“铁子,听见我说话了吗?”   铁子仍然一副情痴的表情,似乎对这女鬼甚是依恋。   女鬼此时终于开口:“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管起我的事?”   “你害了几条人命了吧!现在又来害铁子?”我也不敢轻易动手,怕她对铁子下毒手。   “我害了几条人命不假,但是我是不会害他的。”女鬼突然看了铁子一眼,声音也柔和起来。   “少废话,秦哥,动手吧。”麦子举着剑从我后面冲了出去。   “别……”我刚要阻止他,就见那女鬼突然吐出一条长舌,直刺麦子的胸口。   我大惊失色,再想出手已经晚了,眼见着麦子就要被那长舌刺穿。突然从身后泼出一股血,那长舌碰到血,兹啦一声,收了回去。   剩下麦子立在半路,目瞪口呆。我回头一看,凌若冰正举着狗血瓶子。   我赞了一句:“好样的,若冰,就这么弄她。”   凌若冰突然从身后轻声说道:“狗血没了。”   对面的女鬼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对我说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只要他,我也不会伤他性命,但是你们要是动武,别怪我不客气。凭你们的手段,想制服我还不是那么容易。”   “你妄想,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我必须把你捉拿归案。识相的,你赶紧转生轮回,不然我必定让你魂飞魄散。”我也不知道我的大话会不会吓住她。   “路子,你们走吧。”床上的顾仁铁突然发出了一声。   这一声,把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我惊呼道:“铁子,你怎么样?” ☆、第七十六章 民国孽恋(一)   听铁子冷不丁喊了这一句,我们都愣了。当听到他让我们走,更是愕然。我吼道:“你疯啦?她是个女鬼你知道不?”   铁子低头说道:“我知道。”   麦子在一旁说道:“秦哥,你别问了,他被女鬼的鬼怨上身了,发震魂雷,杀了这女鬼。”   “麦子!路子,我现在清醒的很。现在我求你,放过她。”铁子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被眼前的情景弄懵了,来之前,我有过好几种猜想,也想过好几种方案。最后的结果无非是我抓住女鬼,或是被女鬼杀死,但是眼前的一切却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哆嗦着声音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铁子。   麦子在后面提醒道:“秦哥,我怀疑都是假象。”   我点头,掐手诀准备发雷。铁子突然往前一窜,挡在女鬼的身前:“路子,我再说一遍,这不是假象,我求求你放了她。”   “你……”   女鬼突然黯然说道:“你们放心吧。我答应你们,我不会再来纠缠他。还有,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不纠缠铁子,还准备去害别人?”凌若冰喝道。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女鬼突然变得歇斯底里。   女鬼这一怒,那阴烛的烛火随之暴涨,屋里的阴冷一下子加剧了几分。我知道,女鬼发出了鬼怨之气。照此情形,我和麦子还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我回头冲他俩使了个眼色,又对那女鬼说:“姑娘,你别激动。还有铁子,让我放过她,那你告诉我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突然有点后悔,不应该选择这个时辰进来,这时候阴气太盛,看他俩的架势,应该是会缠绵一阵的,如果我晚一个时辰来,会好的多。   我想尽量拖延一下时间,反正我已经布了黑狗血,女鬼是跑不掉的。   铁子看了一眼女鬼,女鬼低下了头。   铁子叹了口气,说道:“路子,好,我跟你说。在我们去南站蹲守的第三天,你们把我送到街口,我说我自己走回来。就在你们的车刚开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我,当时我心里很害怕。我走得急,她跟的急,我走得缓,她跟的也慢。我不敢回头,就觉得身后冷风嗖嗖。我一溜小跑跑回诊所,进屋反锁了房门,就来到卧室。结果我看到……看到她就在我的卧室里。”   我看了一眼女鬼:“这么说,铁子在南站的那三天晚上,你早就注意到他了。”   女鬼未置可否。铁子继续说道:“当时我很害怕,张嘴要喊,结果我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想转身跑,就发现全身都不能动了。我心想完了,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我反倒放开了,干脆眼睛一闭在那等死。可是我等了一会,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感觉,就睁开了眼睛,结果发现她站在我面前,一直盯着我看,眼睛里居然……居然流了泪,只是,那泪水……都是血。”   我和麦子对视了一眼,疑惑不解。不知道这女鬼此举是何用意,就更加想知道后面的事,没有打断铁子,听他继续讲了下去:“女鬼当时哭得很凄惨,等她哭过一阵,她不断嘟囔着,你是他吗?你是他吗?怎么会这么像?说着她走上来,伸出手要来摸我的脸,我想躲开,却动弹不了,只能任由她抚上我的脸,她的手冰冷,但是很柔,我竟然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她摸完我,柔声跟我说,要我别害怕,她不会害我,如果我愿意,她想给我讲个故事。”   “讲个故事?”我心想,这也许就是女鬼所经历过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凄惨经过,也是她怨气的由来。   “我点了点头,这时我发现我身体能动了。她坐在床上,向我招了招手,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也坐在床上。”说到这里铁子看了我们一眼,发现我们都在听他叙述,而女鬼也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便接着讲起了女鬼口中的那个故事:   民国十八年,女子大学。   苏沐然和肖橦走在林间的小路,苏沐然抱着几本书,甜甜地看着肖橦,说道:“肖老师,上午的课,有几个问题,我还想听你给我讲讲。要不,去你宿舍好不?”   肖橦笑道:“沐然,这快中午了,有什么问题,明天上课的时候我给你讲。就这样,我先走了……”说着,肖橦急匆匆从一个岔路口走离。   苏沐然冲着肖橦的背影一撅嘴:“胆小鬼。”   肖橦是大学的老师,年轻有朝气,博学而儒雅,一直是大学里众多女生钦佩的对象。苏沐然也不例外,她出身名门望族,家资丰厚,从第一眼见到肖橦,沐然就喜欢上了他。而沐然受西方教育的影响,思想开放,性格开朗,她曾几次暗示过肖橦,向他示爱。沐然也知道肖橦并不讨厌她,相反地也有些喜欢她。   但是肖橦受传统思想的束缚,对沐然的大胆示爱,唯恐避之不及。当时的师生恋是要被世人鄙夷和唾弃的,为世俗所不容。他虽然心里也很喜欢着沐然,也并非不知道沐然的心思,但是自己实在是无法摆脱世俗的影响,几次狠心都拒绝了苏沐然,让那份悲伤和刺痛留在自己的心里,备受煎熬。   苏沐然是一个为了爱,不惜放弃一切的女子,她知道肖橦也是喜欢自己的。她一次又一次地追求着肖橦,爱能融化一切,而肖橦也终于被沐然的那份执着所打动。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但是他们却不敢公开恋情,只能私下里偷偷地恋爱。有几次,沐然要把自己给了肖橦,而肖橦都拒绝了,他说沐然是一个清白的女子,他不想在沐然的身上留下任何的污点。他们共同商定,等沐然一毕业,就公开这段恋情,堂堂正正地走在一起,那时哪怕千难万险,两个人都要携手走下去。   两个人共同维持着这段辛苦而又甜蜜的爱情,每天看到对方都是一种幸福。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这段恋情竟然被苏沐然的父亲苏秉义发现了。苏秉义在当地名声显赫,德高望重。他听说女儿竟然和她的老师相恋,于是他暴跳如雷,狠狠训斥了苏沐然,并警告她以后不得与肖橦有任何来往,并声称要给学校施加压力,辞退肖橦。   苏沐然苦苦哀求不成,便据理力争,对待爱情毫不让步,在这个问题上,与她的父亲势同水火。   苏秉义无奈,只好用了一个笨方法,将苏沐然关了起来,每天派人送饭,但是限制苏沐然的自由。而他私下里联系要给女儿找个婆家,嫁掉。他实在是无法承受被世人戳脊梁骨的压力,哪怕是牺牲女儿的幸福。   很快,苏沐然就从送饭的下人嘴里得知了父亲已经给她找了一个有势力的军阀,要她去做填房。苏沐然知道父亲是要拿自己当做谋取更大利益的牺牲品。她每日以泪洗面,甚至以绝食相威胁。而苏秉义虽然疼爱女儿,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却丝毫不让步,放出话来,宁愿女儿死,也不会让她去见那个老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在这期间,苏沐然想过逃跑,但是她不敢轻易行动。她怕一旦逃跑失败,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了,她要把这个机会留在最适合的时候。   终于,苦等了半个月后,她迎来了她最好的同学和好友邬兰。 ☆、第七十七章 民国孽恋(二)   沐然早已把自己和肖橦的事告诉了邬兰,平日里她们两个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真正的闺中密友。所以苏沐然见到邬兰很高兴,连日来,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邬兰告诉沐然,是她爹找到邬兰,让她有空的时候过来陪沐然聊聊天,顺便再劝劝沐然,让她断掉和老师肖橦的来往,听她爹的话,嫁给那个军阀。   沐然听说后,冷眼瞪着邬兰:“我还以为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没想到你是我爹派来的说客。如果这样的话,我不欢迎你,你赶紧走。”   邬兰跑到门口听了听,外面的看守好像也没注意她们两个女生说悄悄话。邬兰低声说道:“沐然,你误会了,我怎么会那么做呢。我要是不答应你爹,能进来和你说话吗?”   沐然这才反应过来,拉着邬兰的手说道:“那太好了,这几天我可憋坏了。”   邬兰笑道:“你先别急,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苏沐然一眼就看到信封上的字迹,写着沐然亲启,那字迹她太熟悉了,分明就是她日思夜想的肖橦的。   沐然上前一把就抢,邬兰把手往回一撤,沐然抢了个空。邬兰哈哈一笑:“这回,还撵我走吗?”   苏沐然急的扑上去,和邬兰抱在一起,抢来抢去,屋子里发出少女没有顾忌的爽朗的笑声。这个情况,很快就传到了苏秉义的耳朵里,他听说许久没见笑容的女儿终于笑了,他自己也很欣慰,心想让邬兰过来算是对了。   屋子里邬兰笑着把信往沐然手里一递:“给你吧,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沐然拿过信封,拆开来从头到尾连看了两遍,仍舍不得放下。其实信中无非就是诉说一下连日来的相思之情,让沐然自己好好保重,他一直记挂着她。饶是如此,也让沐然激动万分,情难自禁。   邬兰看在眼里,对沐然说道:“沐然,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我把要来看你的消息告诉肖老师了,肖老师特意求我给你们传递信息。怎么样?你要怎么谢我啊?”   苏沐然听了一把抓住邬兰的手:“好邬兰,等我能出去了,一定好好谢谢你。”   “好啦,我都答应肖老师了,不如你写封回信吧,我带回去给肖老师。”邬兰笑道。   “好,我现在就写。”   沐然很快写好了一封回信,交给了邬兰。就这样,邬兰充当了两个人的鸿雁,两个人通过书信传情,以解相思之情。   随着苏秉义定下的军阀来迎娶沐然的日期的临近,苏沐然和肖橦两个人也定下了私奔的计划。两个人通过书信,感情却进一步加深,肖橦也愿意放下一切带着沐然远走他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就在距离私奔的日子还有两天的时候。邬兰带来了肖橦的信,信上肖橦说自己的母亲病了,而且病得很重,而他却没钱给母亲看病。看了信,沐然也很着急,她把自己的首饰拿出大半,还有平日里自己的私房钱通通交给邬兰,让她带给肖橦,并写了一封信,让他专心给母亲看病,私奔的日期往后拖一拖,等母亲的病好了再说。   在这之后的很多天,肖橦不再有信来,而出嫁的日期却一天天地临近。沐然心急如焚,知道肖橦一定是在医院照顾生病的母亲。终于有一天,邬兰来了,并且带来了肖橦的信。信中说母亲已经康复出院,但是为了母亲以后的生活,他想跟沐然再借些钱留给母亲。同时信中定好了私奔的日期和计划,要她在两天后跑出去到车站汇合,一起乘车逃离。   沐然把剩下的所有财产和首饰收拾起来全部交给了邬兰,同时写了回信,信中嗔怪他这个时候还跟她说借钱,两个人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两天过去了,约定的日子终于来了。   在沐然被关的日子里,沐然都没有想要逃跑,无论是苏秉义,还是看守沐然的下人,都放松了警惕,对沐然的看守也不像之前的那么严了,甚至可以让沐然在院子里散散步。   这天夜里,苏沐然没带任何包裹,只在身边带着一把匕首防身。这匕首是她让邬兰带来准备在出嫁那天以死相威胁苏秉义的,一直也没用上。她借口出去散步,骗开了房门,又借口去厕所,翻墙逃了出去。沐然本来就是一个不守陈规的姑娘,小的时候翻墙上树都干过,所以院墙对她来说不是阻碍。   沐然逃出了家门,趁着夜色,往车站的方向飞跑。   这个初堕爱河的女孩子,带着美好的憧憬和对未来新生活的无限期盼,去和她心爱的人见面,心里无比地激动。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见到爱人的时候需要怎么做,先来个热烈的拥抱,再献上一个热吻,之后和他携手踏上通往幸福的列车。   地点相约在车站的钟楼之下,可是苏沐然到了那里,却不见肖橦的踪影。   沐然自己安慰自己:“也许是肖橦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也许是他的母亲临时有了别的情况,也许……他一定会来的。”   沐然在那里等的辛苦,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火车已经越来越少了,车站里的人也越来越少,显得愈加地冷清和萧条。沐然知道,此时还剩最后一班火车,通往哪里不知道,但是如果肖橦还不来,他们将错过今天的火车。那样的话,她父亲肯定会动用全部力量把她抓回去的,她再想逃出来,将比登天还难。等待她的将是一个悲惨的结局。   苏沐然正在钟楼下翘首以盼,却突然觉得后脑一痛,眼前一黑,自己就失去了知觉。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被关在一个黑屋里。她跑去推门,门已经锁上了,她情绪激动,一定是父亲发现了她,派人把她抓了回来。她开始疯狂地砸门,砸得手都疼了,可是却没人理她。   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家具,她无助地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从门外进来十几个壮硕的男人。那些男人从装扮上就看的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应该是出自富商之家。而且每个人的眼里都色眯眯地盯着沐然,垂涎三尺的样子让沐然看得直恶心。   沐然站起来,厉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我爹呢,我要见我爹。”   为首的一个人,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一道刀疤,长相甚是凶恶。他往前走了一步,狞笑着说道:“姑娘,想见你爹,可以。不过得先让我们哥儿几个快活完了的。”说着,身后的那些打手同时发出一阵淫荡的笑声。   那人往前一窜,就要扑向苏沐然。沐然猛地拔出了匕首,抵在脖子上,厉声喊道:“你们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自杀!”   沐然此时忘记了恐惧,眼睛血红,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和贞操,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沐然的样子显然吓住了那帮人,他们停在原地,没敢在往前走。   为首的那个人欲望刚起,也不想让到手的好事白白溜走。他不断安抚着沐然:“别激动,姑娘。有话好好说……”说着,他慢慢往前挪动。   “别过来!”苏沐然厉声喝道,同时手上加劲,匕首已经点进了她的粉颈,一股鲜红的血流了下来,顺着匕首滴到了地上。   为首的那富家子弟显然没料到苏沐然如此刚烈,愣在了当场。   苏沐然问道:“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你们要怎么样?” ☆、第七十八章 民国孽恋(三)   为首的富家公子叹了口气,说道:“姑娘,我挺佩服你的,真是个烈性女子。不过你的命不好。这样吧,我告诉你是谁让我们来的,你就从了我,如何?”   苏沐然咬牙切词:“谁让你们来的?”   “女校的老师,肖橦。”   “你胡说,他准备和我一起坐车离开的,怎么会让你们来抓我?”苏沐然连连摇头。   “我没骗你。你知道他给我提供这个消息,我给了他多少钱吗?那可是个大价钱,你看看我有多疼你。”富家公子一边淫笑,一边往前凑。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苏沐然一边嘟囔着,一边想着往事。最近一幕幕场景逐渐浮现在眼前,肖橦曾经两次从沐然的手里拿钱,而且连一面都没露,今天本来是准备私奔的,可是出现的却是这帮流氓。难道我被肖橦骗了?他不是真的喜欢我,自始自终都是为了钱?最后看到我没有再利用的价值了,就把我给出卖了,是这样吗?   沐然想着这一切,拿着匕首的手慢慢地滑了下来。那富家公子见有机可乘,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沐然的胳膊,把匕首夺了下来。   沐然如梦方醒,开始拼命地挣扎,像疯了一样抬手就照着男人的脸抓了过去,那男人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轻微的血印,这个富家公子被彻底激怒了,他抬起脚照着沐然的小腹狠狠地跺了下去,沐然的身体像一只皮球一样被踹了出去,弹到了身后的墙上。   富家公子吩咐一声,身后的打手一拥而上,把苏沐然抓住带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更大,而且装饰豪华,有一张大床,地上铺着猩红的地毯。   此时沐然已经无力反抗了,但在模糊的视线中,她似乎发现正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朝她慢慢围了过来,一片嘈杂的声音涌到了她的耳边。她感到有无数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来回的游移,她还感到自己的衣服正在一片一片地被人给撕掉。突然她觉得有一个人猛地一下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沐然绝望地仰天发出了一声很凄厉的惨叫。   一场惨烈到无以复加的悲剧开始了,一群兽性十足的人对这个柔弱的女子发泄着野兽般的欲火。沐然承受的羞辱和痛苦,太过巨大,太过强烈,以至于完全超过了她身体的承载。这群人不但发泄着兽性,而且把沐然柔嫩的皮肤抓的鲜血淋漓。   苏沐然像个死人一般承受着这一切,努力使自己没有晕死过去。她至今不敢相信,一直跟她卿卿我我的肖橦会为了钱出卖自己。   这群人发泄完兽性,一个个满足地在地毯上横躺竖卧,昏昏欲睡。   而在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句:“李公子,可以了吧,我剩余的那一半钱,可以付了吗?”   苏沐然一下子就听出,那是肖橦的声音。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冲出门外去找肖橦问个究竟,无奈她的身体已经被蹂躏得站不起来了。她躺在床上,任凭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滚滚而下。   又过去了很长时间,苏沐然看着地上睡着的这些男人,他们并没有走的意思,如果醒过来,估计还会再有一次施暴。沐然站起来,此时她出奇地冷静,她寻到了那把匕首,找到了一个被单,在把匕首递进那些男人的胸膛的时候,迅速用被单捂住了他的嘴。一个、又一个,直到她冷静地把屋子里睡死的男人都杀掉,她混身是血,颓然地扔掉被单,此时她眼中流出的分明是血。   第二天,一个胸口插着匕首的女尸被遗弃在街头,苏沐然带着无尽的遗憾,和对肖橦满腔的怨恨自杀了。   而苏沐然的鬼魂飘荡在世间,怨气十足。这冲天的怨气让她不肯转世托生,经历了近百年,直到今天。   她恨,她恨那个骗了他的男人。百年的怨气,让她变成了厉鬼,她不断地寻找和肖橦长的想像的男人,而她化为鬼妓去勾引那些男人。而那些男人无论生前为人如何,一旦被她的鬼怨所侵,无不受她的摆布,她便趁机破开男人的肚腹,生吃其脏器,并把生殖器毁掉泄恨。   一段凄美的民国孽恋,铁子说出来,另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那女鬼:“这么说,你就是苏沐然?”   女鬼默默点了点头。   我问道:“苏姑娘,我不明白,既然你要找人泄恨,对铁子为什么不在第一天晚上就杀掉呢?”   苏沐然那惨白的脸上神色竟然一变:“因为,他跟肖橦一模一样。”   “居然是这样?沐然姑娘,如此看来,即便你对肖橦满腔怨气,但是你却仍然不忍心对他下手,是吗?你的心里还有他。”   “不,不是的。”苏沐然突然情绪变得很激动:“我恨他,是他害了我。”   “可是你变成了鬼,完全可以去找他复仇不是吗?你宁愿让自己变成厉鬼,去害一些不相关的人,却不愿意去面对他。你怕自己见了他,却又无法下手,你恨他只是你自己内心所想。直到你见了铁子,发现他长得就是肖橦,你也没法下手,再一次证明了,你的心里还有肖橦。我说的对吗?”我一字一句跟女鬼说道。   苏沐然默然低下了头。   “你一定还是不肯相信那个事实,你不相信肖橦会欺骗你,即便是事实摆在眼前。”我接着说道。   “你别说了,我不知道,不知道。”苏沐然连连摇头。   “那你呢,铁子。你听了她的凄惨的经历,你对她同情?所以才要保护她?”我转而问铁子。   铁子说道:“自从见到她,我就有种莫名的亲切,就像是曾经认识她。甚至我有种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念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和她在一起,都是我自愿的。”   我点点头,对苏沐然说道:“沐然姑娘,事已至此,我劝你一句,别闹了。你害的都是一些无辜的人,他们并没有伤害过你,你这样闹下去,只会增加你的罪恶,有朝一日,都会加倍在你身上得到偿还。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还是去地府托生转世吧。喝了孟婆汤,忘掉这一切。”   “不,我一定要弄明白,为什么肖橦会如此对我?不然我的怨气未消,我即便是转世,也不会是好人,你想我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吗?”   “那,你怎么才回消除怨气?”我问道。   “我知道你有一些法力,帮我,帮我弄清楚那一切。”苏沐然请求道。   “好吧,我答应你,我会尽力。不过在这期间,我也请求你,不要再害人,也不要再来找铁子,他是顾仁铁,不是肖橦。他的体质不好,被你纠缠,时间长了会没命的,你知道的。”   “我答应你。”苏沐然说完,深情地看了一眼铁子,那目光中充满了柔情,看得让人生怜。而顾仁铁也傻缺地看着苏沐然,竟有些恋恋不舍。   我心里暗骂,麻痹的顾仁铁,还跟我吹你是童子身不?没想到你的第一次竟然给了一个女鬼,这尼玛是什么事啊。   我回头对凌若冰说:“若冰,把门口的黑狗血除了吧。”若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我转向苏沐然:“沐然,你也尽早离开吧。记住你答应我的话,我的事办完了,我会在这里点上阴烛,在门口挂上白纸灯笼。你发现了,就进来找我。”   苏沐然起身,竟朝我鞠了一躬,又看了一眼顾仁铁,转身消失不见。   顾仁铁怅然若失,我不禁骂道:“没出息的玩意儿。” ☆、第七十九章 千里传音   苏沐然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那只阴烛闪烁着蓝幽幽的光。   我走过去,拿起阴烛,一口吹灭。屋子里瞬间温度提升了不少,看铁子依旧在那里怅然若失。   麦子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是人鬼情未了嘛。”   我拍了拍铁子:“行了,她都走了。”   可是就在我的手搭在铁子的肩上时,手指上的碧玉指环突然发出了光,“咦?”我发出一声惊呼。麦子也凑了过来,问道:“秦哥,这怎么回事?碧玉指环不是遇到鬼才发光的嘛?刚才那苏沐然在的时候,它也没亮啊?怎么这时候反倒亮了?”   我抽回了手:“苏沐然吃了骨灰,指环不亮也有可能。可是不应该碰到铁子亮啊。”我一边说,一边把指环在铁子的身边来回游移,而指环的光随着我的移动变换着,时强时弱。最后我发现,当指环在铁子头部的时候,光亮最强。   看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把铁子转了个身,把指环放在他的后脑。碧玉指环的绿光更盛,而且我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在吸引着指环。   我把指环贴近后脑,当感受不到吸力的时候,我收回指环,发现在指环上赫然出现了一枚类似骨针一样的东西。此针细小且透明,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约半寸长。   随着骨针的拔出,铁子似乎清醒了许多。眼神也不再是痴痴的,惨白的脸色也焕发了光泽。   凌若冰一见,惊问道:“这,这是毒针吗?”   我摇摇头:“我想起来了,书里说过,鬼本来在人看来是虚无缥缈的,所以正常的人看不见鬼,那是因为人的大脑有个自然过滤的作用,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大脑会自动过滤到鬼魂的存在,因为看到鬼魂会给人体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和恐惧。而这个像骨针的东西,就是鬼在人间唯一可触碰到的东西。体内有了它,大脑就不会过滤鬼魂,对鬼魂不会有惧怕和恐惧。”   “这么说,死掉的那三个,脑子里也应该有这个针喽?”麦子说道。   “应该有,人死后,时间一长,这针就会在体内化掉了,与身体融为一体。”我解释道。   凌若冰看了一眼铁子,说道:“那顾仁铁是因为这针才对那女鬼有好感的。”   我摇头说道:“不会,这针只能让人不过滤鬼,不排斥,但是还达不到好感和亲近的程度。铁子说对这苏沐然有一种亲近感,而且他和肖橦长的一样。我怀疑……我怀疑那肖橦就是铁子的前世。”   “啊?”我这一句话,让屋里的其他三个人同时惊呼起来。   “前世?”铁子问道:“你是说,我的前世就是肖橦?”   “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还得查。”   “那要怎么查啊?看起来好难。”麦子说道。   “这样吧,咱们今天就收工,我回家想办法和我祖奶奶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有办法查到铁子的前世。如果能顺利了解到民国那个时候发生的事,也许会解开苏沐然的怨气。”   “好吧,那今天就收了,铁子没事吧?”凌若冰问道。   “我没事了,你们忙你们的吧。”铁子看起来虽然有些憔悴,看是看精神似乎比原来要好的多。   “那好,你抽空给镯子打个电话吧,让她有空来陪你。”我嘱咐了铁子一番,和若冰、麦子离开了铁子的诊所。   我回到家里,想想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祖奶奶了。书中也有和祖奶奶联系的方法,而我却从来都没用过。   祖奶奶上次联系我,还是在她下葬的时候,借助于电话机。其实她用的千里传音,电话只不过是一个载体而已。千里传音之术,不是我这种刚入道的人能够掌握的,而我需要做的就是让祖奶奶知道我要找她,她再用千里传音来联系我。   我点上一支阴烛,并拿出一张符纸,用朱砂在上面写上祖奶奶的生辰八字,念动心咒,将符纸在阴烛上烧掉。纸灰刚一成型,便迅速在空气中消散,直至无影无踪。   我作法完毕,就坐在了电话旁边,准备接听祖奶奶打来的电话。可是,电话还没等来,手机却响了,拿起来一看,没有显示号码。我想这肯定是若冰打来的,她的手机打过来从不显示号码的。   我刚一接听,便说道:“喂,若冰?”   “臭小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泡女孩儿啊?”里面居然传来了祖奶奶的声音。   “啊?是祖奶奶啊,您不是用固定电话联系我的嘛?”   “蠢材,我都说了,电话只不过是个载体,我用什么还不是一样,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不就行了?”祖奶奶嗔怪道。   “也是哈,祖奶奶,您近来可好,我这边太忙了,一直都没联系您,也没回去看您。”我赶忙问候。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我还行,每天忙些事情,你的情况,秦通都告诉我了,我还想等你忙完这阵,就找你过来呢。”祖奶奶说道。   “好,祖奶奶,我忙完这个事,就过去找您。不过现在我有个难题,不知道怎么解决才好。”   “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是这样,我办一个诡案。有个女鬼,是民国时候死掉的,我想查查民国时候的事,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查查一个人的前世……”我把事情的大概给祖奶奶讲了一遍。   祖奶奶听完,嗯了一声,说道:“这事,说起来也不难。民国时候的人死掉后差不多都转生投胎了,这些在地府都会有记载。你想查前世,只能下地府了。”   “下……下地府啊?危险不啊?会不会回不来啊?”一听到下地府,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瞅你个熊样儿,地府有那么可怕吗?我告诉你,地府里也是分辖区的,你祖奶奶我现在掌管我这一带,是这边的地府通判。你要查你们江城那一片,需要找到地府相应的通判,如果那里记录不详,你还得去更上一层的地方去查。”祖奶奶进一步解释道。   “啊?这么麻烦啊,我们这边的地府通判我也不认识啊?他能给我查吗?”我哭脸说道。   “这样吧,我想办法和他打个招呼,再让秦通过去帮帮你吧,你第一次下地府,什么都不熟悉。”祖奶奶说道。   “还是祖奶奶对我好,那秦老爷子什么时候能到啊?”我转忧为喜。   “小兔崽子,每天多学学本事。秦通手边还有点事,处理完了,明天晚上子时他会找你,带你下地府。到了下面,他会告诉你一些规矩,你要严格遵守,不得违背。否则一旦出了事,我都帮不上你。你小子也许就回不去了。”   “啊?还真能回不来啊?那……那我再想想啊。”我有些打退堂鼓,我还不至于高尚到为了别人的事白白丢掉自己的性命。   “想个屁,就这么定了,明天你等着秦通。”   祖奶奶说完,手机里传来了吱吱啦啦的声音。我茫然滴放下电话,下地府,原来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地府里什么样?有无数的小鬼吗?牛头马面?有奈何桥吗?孟婆长什么样子啊?这些原本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称谓,马上就要在我的眼前得到验证了。我有些兴奋,但是更多的还是恐惧。按照祖奶奶的说法,下面有很多的规矩,一旦我不小心违犯,还可能回不到人世间。   想到这里,我心乱如麻,歪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八十章 土地庙   事情跟祖奶奶说完,我心里放松了许多。   到了第二天,我到组里把准备下地府查一查的事情跟他们俩说了。若冰感到很是不可思议,而麦子则显示出了无比的兴奋,非要跟我一起去。后来我答应他,等我去探探路,以后有机会再带他去。   其实我是不想让他犯险,此一去有可能回不来的事,我并没有告诉他们。   因为祖奶奶说秦通要到晚上子时才能来,所以整个白天我都显得心事丛丛,后来干脆请假回家了,静待子时的到来。   我躺在沙发上,到了晚上的时候就睡着了,一直迷迷糊糊。   突然我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气,我扑棱一下坐起来。发现天早已经黑透了,屋子里面也没开灯,一片漆黑。   我瞪着眼睛,想起身去开灯。这时就感觉有人在往我脸上吹凉风,我吓得直往后退,一下子栽倒在沙发上。我颤抖着声音问道:“谁?别开玩笑啊。”说着我手捞起了桃木剑。   “臭小子,你还想动手啊?”是秦通的声音,在祖奶奶身边久了,他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祖奶奶。   “秦老爷子啊,你说你来就来呗,吓唬我干嘛?”我哭笑不得。   “你就这点胆子,还敢跟我下地府啊,那叫阴司,是鬼魅泛滥之地,一个不小心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地府的刑罚花样繁多,你闻所未闻。”   “你就别吓唬我了,不是有你呢嘛?”我听了秦通一番话,心里更没底了。   “好吧,我就带你走一回。你不是要查民国时候的人吗?这事儿倒不大,只是管辖这一片的通判一直跟你祖奶奶有点矛盾,性格也有点古怪,我怕不会顺利答应你。”秦通分析道。   “通判是个什么职位啊?”我比较好奇。   “地府啊,范围很广。最高的是阎王,但是很多事他管不过来,就在各个地域设置了通判一职,掌管本地的阴司事物。”秦通解释道。   “是不是就相当于阳间的省长啊、市长啊什么的?”   “嗯,差不多吧。只不过这阴司里的通判手下掌管着数目不等的阴兵,是有兵权的。更像古代时候得诸侯。”   “还挺有意思。那通判都是阴间的人吗?就是说必须变成鬼才能当这个通判吗?”   “这个不一定,通判相当于阴阳史,也有的通判是阳间的人来担任。他需要游走阴阳,平衡阴间阳世的各种不平之事。”   我还要再问些什么,秦通突然说道:“以后有空再给你讲吧,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走了。”   这一刻终于来了,我的心跳突然加剧起来。我站起身,把屋子中间的茶几往旁边挪了挪。   秦通疑问道:“你干嘛?”   “不是去地府吗?我把地方腾出来。”我听了很诧异。   “腾出来干嘛?”秦通奇怪地问道。   “不是得设个传送门啥的,我们直接钻过去吗?”   “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吧。胡闹。”   “没有传送门啊,那去哪啊?”   “跟我走。”秦通在门前一晃,就没了踪影。我急忙推门追了出去:“秦老爷子,去哪啊?”   “找个土地庙。”秦通头也不回。   “土地庙?我们这江城,据我说知,倒是有几座寺庙,可从来没听说有什么土地庙啊。”   秦通也没理我,兀自往前走,而且速度还挺快。我像个傻子似的在后面紧紧追赶。路边还偶尔会有一两个行人走过,看到我都急忙躲开。   秦通带着我走到了一片建筑工地,停了下来。我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到……到这干嘛?这是盖楼的地方。”   “秦路,你记住。一般来讲,建筑工地都会有一个简单的供奉庙宇,可大可小,一般都是供奉的土地爷,以保佑动土平安。如果你想入地府,又没有正经的土地庙,就到建筑工地来找,知道吗?”   “还有这套路啊,真是长见识。”我跟着秦通在一堆土石瓦砾上找。   秦通像是有某种感觉,带着我来到一个角落,那里堆满了建筑材料,显得很不起眼。秦通说了一声:“到了。”   我上前借着工地上的高探灯光,看到在那角落用砖石堆砌着一个小房子,但是大门很小,我连脑袋伸进去都难。我指着这个小房子问道:“就……就这个?”   “就是这个。”秦通点点头。   “啊?这怎么进啊?”   “我考考你,会念通阴法咒吗?”秦通问道。   “通阴法咒,我依稀记得。”这个心咒我学过,但是它的功用我却不得而知。   “蠢材,念念看。”秦老爷子低声喝道。   我想了想,便开始念动了法咒,随着念动,我的身体逐渐冷了起来,而眼前的那座小房,在我眼里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不再是小房子,而是一座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庙宇,门楼也高大起来。   我看到秦通正站在一边发笑,我问道:“这……这是通往地府的门?”   “嗯,这是土地庙。下地府,得从这儿走。”说着秦通钻进了土地庙的大门。   我也不敢怠慢,也走了进去。抬眼一看,上面有个神像,是个白胡子老头,应该就是土地爷吧。秦通领着我转到土地爷神像的后面,那里有几个小鬼的雕像。   我问道:“这里怎么还有小鬼的像啊?”   “动土不是小事情,哪方面都得照顾到。有些开发商为了省事,就把土地爷和小鬼供在一起了,而土地爷法力一般,也不能得罪地府,只好和小鬼共居一室了。而本来有些应该土地爷操办的事,他干脆也推给鬼差来办。”   “这土地爷属于玩忽职守啊。”我说道。   “别胡说,看,鬼差来了。”秦通说道。我赶紧闭住了嘴,定睛观看,果然眼前出现了一道门,两个鬼差从里面走了出来,冲秦通一施礼,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老爷子,去地府,不是得去地下吗?我还以为有什么电梯类的东西通往地下呢。”我疑惑不解。   “不用那么麻烦,通阴法咒,一方面可以让你的身体入阴,另一方面是呼叫鬼差打开通往地府的通道,一会你进了这扇门,就到了地府管辖的地界,我们还需要去通判所在的阴司。”   “那……走啊?”我看着那道黑洞洞的门,心里有点忐忑。   “你先进!”秦通催促我道。   “我先进?……好吧。”我不想让秦通看扁了,硬着头皮往那门里钻。   就在我刚把头探过去的时候,就觉得后背被人猛地一推,我的身体一下子就栽进了门里。   我就觉得身体像是到了一处云端,飘飘忽忽,落不到实处。   我开始的时候闭着眼睛,不敢乱看。突然就听见下面有人喊话:“你闭眼睛干啥,赶紧下来!”   我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在空中飘着。秦通正在下面站着,仰头看着我。   “啊,我怎么下来啊?”我往下蹬腿,身体却不听使唤。   “笨蛋,你别想太多,随心而动,让心去控制你的身体。”秦通在下面指挥。   其实他所说的,太过抽象,我根本就理解不了。但是听他这么一说,我努力用意念去控制身体,竟然成功了。我慢慢悠悠落在了地上,惊喜异常。   落在地上,我左右观察,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旷野之中。我颤抖着声音问秦通:“这里就是地府吗?怎么看起来跟阳间没什么区别啊,就是看起来萧条一些。”   秦通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界碑,说道:“江城这一带的地下,名字叫幽珊州。”果然,我看到那界碑上写着这三个字。 ☆、第八十一章 地府通判   秦通接着说道:“我们需要走过前面,到前面的幽珊驿站,乘马车去阴司找那里的通判。”   “这里还有驿站?”   “废话,这里怎么没有驿站。我当年就是在你祖奶奶所在的地方当驿站车夫的。”   “怪不得你驾马车驾的那么好。”   “别罗嗦了,赶紧走吧。”说着秦通在前面开路,我在后面紧紧跟随。   一路上,也没见一个小鬼或者阴司里的鬼差什么的。我一时间都怀疑是不是秦通在骗我,这里怎么也不像是印象中的地府啊。   可是就在我跟着秦通在前面拐了一个弯,一阵阴风袭来,整个场景像换了一个地方。处处黑雾缭绕,阴风习习,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从远处不断传来阵阵的鬼嚎,眼前有一座高高的门楼,不断有着各种的鬼魅出入其中。   秦通压低声音:“前面就是幽珊驿了,从现在开始,你尽量少说话,就跟着我就行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稳了稳心神。   秦通领着我大踏步往那门楼走去,旁边的鬼魅似乎对我们熟视无睹。这也让我放松了一点。   走进门楼,院子里停放着几辆马车,马车上都坐着一个车夫。   秦通向我一伸手:“拿来!”   “什么?”我瞪着眼睛问他。   “钱啊!坐马车要钱。”   “没有,最近又没破案子,都没有奖金,我哪来的钱?再说走的急,我也没带啊。”我苦逼地一翻兜,苦笑道。   “你个笨蛋,你那钱在这里不好使,我是说纸钱,你来的时候没带点啊?”   “你又没说,我哪知道这么些规矩。”我狡辩道。   “真晦气,给你办事,还得我老人家自己搭钱。”秦通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钱,递给一辆马车上的车夫。那车夫长得五大三粗,豹头环眼。他并不答话,往车上一比划。   秦通赶紧示意我跟他上车,我坐上了这辆马车,听秦通说了一句:“阴司通判府。”   那车夫抡起鞭子,啪啪响了两声,随着马屁一声嘶鸣,马车开始启动。   秦通见事情比较顺利,便继续给我介绍地府的事:“这马车就是阳间的人烧给这车夫的。”   “多可惜,烧个汽车多好!”我替那车夫惋惜道。   “不懂别乱说,你就是烧个飞船,到这里也用不了。这里只讲究用马车,根本就不通汽车。”   “秦老爷子,你还知道飞船啊,看来阳间的事你知道不少啊。”我笑道。   我们坐上马车,果然感觉不到车体的晃动。这使我想起了大理古墓那的老崔头,心想老崔头不会也是个地府的车夫吧。   随着马车的行驶,我逐渐感受到了环境的变化。刚才就像是在荒郊,而现在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我指着旁边的建筑偷偷问秦通:“这些都是做什么的啊?”   “有的是鬼居,有的是寓所,还有的是鬼差办公的地方。”秦通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哇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我不由地赞叹道。   “还小?我告诉你,地府的地域可比阳间大得多,而且在这里财权之争比上面尤甚。”   “哦,这里也这么复杂啊?”   “三界六道,欲界、色界、无色界,地狱是属于欲界的范畴,无论人鬼,一旦有了欲望,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秦通说道。   旁边的建筑林林总总,样式不一,高低错落。   秦通给我讲解:“这些大部分都是后人给先人烧过来的。”   我听了很是惊奇:“原来烧东西烧纸钱,先人真的能收到啊?”   秦通又摇摇头:“这个也不尽然,所有这些都要经过地府通判之手,由他再分配下去。有的能分到头上,有的能分到一小部分,有的甚至一点都得不到。而有的东西,比如电视啊、冰箱啊等东西,到了下面是没有用的。因为地府的绝大多数阴鬼是来受苦的,所以这些享受品是不允许使用的。”   我和秦通了解着地府的常识,而马车还在不疾不徐地走着。   终于,随着马匹一声嘶鸣,车子停在了一处二层寓所的前面。秦通拉着我下了车,一指那寓所:“这就是本地通判西门恕的所在。他掌管整个幽珊州的地府事物。进去之后,你不要多说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听起来好牛掰的样子。”我自言自语嘟囔着。   “别废话,跟我进来。”秦通领着我来到门前,身后的马车随即驶离。   秦通提高嗓门喊了一声:“在下秦通,求见西门判官。”里面没有动静。   秦通又喊了一声:“幽南州秦通,求见西门判官。”   等了片刻,大门忽地打开了。我低声问秦通:“幽南州咋回事?”   “你连你祖奶奶管辖的地方都不知道?”秦通说道。   我这才知道,原来祖奶奶在地府也是一号人物,管理着幽南州,虽然我不知道幽南州到底有多大,但是听起来也很牛掰。   我紧紧跟着秦通,在这里如果走失,后果可想而知。   这二层的寓所,在外面看虽然不大,但是走在里面却感觉很是空旷,整个大厅的面积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大厅里面排放着各种桌椅和柜子,看起来跟阳间的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很多地方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动过,竟然堆满了灰尘。   秦通领着我在大厅中间站定,此时突然传来一声:“你是秦老太婆的人?”   “在下秦通,正是秦老太君身边的人。”秦通赶紧躬身说道。我心里好笑,连秦通在内,都变鬼好多年了,却仍然改不了自己说话的语气,称自己为人。正常来说,不应该说是秦老太君身边的鬼吗?   我左右环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说话的人。感觉声音空洞,辨不明方向。   “那这个小子呢?他是人?”那声音继续发问。   “他叫秦路,在阳间查勘鬼案,涉及到民国年间的一段往事。需要到地府查阅,还请西门判官给予帮助。”   “查勘鬼案,既然他有此本事,又能入地,想必出身不凡。他也姓秦,是那秦老太婆的什么人啊?”   “我是她的重孙儿,秦老太君是我的祖奶奶。”没等秦通回答,我抢先答道。   “你胆子不小啊,见到本判官,还不跪下!”那声音厉声喝道。   “我……”我看了一眼秦通。他正冲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听那声音的。   这时我下到地府的那种恐惧感已经没了,完全被这个傲慢的西门恕激怒了。从进来开始他就一口一个秦老太婆,似乎并没有把祖奶奶放在眼里。   “你连面都没露,就让我跪下?”我的声音凸显不屑。   这一下,却把秦通吓得不轻,他过来直拉我。   “秦通,你也看到了,这小辈对我不敬,该当如何啊?”那声音不愠不火。   秦通赶忙跪倒:“通判大人,他还是个小辈,很多规矩都不懂,请饶恕他这一回吧。制了他,他回到人世间可怎么办啊?”   我刚要阻止秦通的求饶,突然从空中直落下一柄尖刀,刀刃赤红,刀背有一道锯齿。那声音接踵而来:“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秦通哆哆嗦嗦伸出手,抓起那把刀,站了起来,对空喊道:“西门判官,你就不怕秦老太君找你的麻烦?”   “笑话,我西门恕怕过什么人,一个死老太婆能吓住我吗?你要是再不动手,我连你一起制。”声音里透着阴冷,但是却能感受到十足的官威之气。 ☆、第八十二章 结拜   秦通握着刀,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小子,忍着点,三刀就好。”   “等等,老爷子。”我知道这三刀下去,我不死也残废。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我更无他念,对这个什么西门恕,我心里充满了火气。此人不但傲慢无比,看起来也不讲任何道理,最令我愤怒的是,他对祖奶奶的不敬。   我对空喊道:“你叫西门恕是吧。你既然放下架子跟我这个小辈计较,我也有话要说上两句。我和秦老爷子来拜见你,你连个面都不露,是为无礼;我祖奶奶怎么说也那么大年纪了,你张口老太婆,闭口老太婆,是为无德;你对付我一个小辈还要加刑惩罚,是为无威;你身为通判,本应管理好辖区的事物,我调查鬼案,来请求你的帮助,你却不理不睬,导致我办不成案子,任凭凶手逍遥法外,是为无良。我说你是无礼、无德、无威、无良的恶鬼,你可承认?你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幽珊州的通判,我一定要去告你。”   “你……小崽子,居然……哈哈哈哈……”那声音说着说着竟兀自大笑起来,笑声尖利而阴森,在这空荡的大厅许久不散,听起来就像是整个屋子里挤满了阴魂。   秦通此时的手已经哆嗦得握不住刀了,我反而很淡定地接过他手中的刀。倒转刀身,喝道:“西门恕,你说,割哪里?老子送你。”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太尼玛牛了,那个气势,那个风范,一时间我都忘记自己是谁了。不过转眼我就有些后悔了,今天我是要把自己交代在这里吗?   秦通也被我唬住了,瞪着眼睛看着我,不知所措。   短时间的沉默,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突然我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身影忽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倒退了几步,看清了来人。此人一身黑衣,像是穿了一件斗篷,只不过这斗篷连他的头也包住了。他面色铁青,两只眼睛放着精光,但是此时此刻,他居然是一脸的笑意。   我想要动,可是却感觉身体已经僵住了。他围着我转了几圈,嘴里不住地嘟囔:“麻辣隔壁的,有意思。百来年都没人跟我这么说话了,还特码的挺会用词儿。”   转着转着,他猛地顿住身形,指着我对秦通说道:“这小子,我喜欢,麻辣隔壁的,他归我了。”   我心里这个气,什么就归你了,你算老几啊?该不是要吃了我吧。   “你就是西门恕?”我拎着刀问道。   “啊,我就是西门恕。”那人点头,瞪着眼睛看着我,就像是一个饿了三天的饿鬼看见了一桌丰盛的酒肉。   “那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归你了?”   “哈哈哈,小子,你是不是要查阅东西?告诉你,在这里我说了算,连阎王我都不怕。我要是不让你查,你还真就要白来,而且还得留下点什么再走。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西门恕说道。   “交易?什么交易?我没钱!刚才的马车钱还是秦老爷子给的呢。”   “呸,谁说要你的钱了。我的意思是,我看你小子挺投缘的,咱们结拜为兄弟,你在这里陪我一阵子,我这里的资料你随便查,这里的鬼差,你随便使唤,如何?”西门恕说完这番话,不光是我,连秦通都吃了一惊。   “结拜为兄弟?我和你?”我重复了一遍。   “怎么,你还不乐意?你可以问问秦通,这对你来说是不是个恩惠。”西门恕说道。   我看了一眼秦通,秦通赶忙把我拉到一边,说道:“你小子,这是个好事,你应承了。”   我回头看着西门恕:“好啊,拜就拜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小刀子!”西门恕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就冒出来一个小鬼,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且面目也不是那么太清晰,但是我越看他越像一个人,像铁子,没错,和顾仁铁长相居然一样,我心里奇怪,这顾仁铁是怎么了,死的几个人跟他长得差不多,说那肖橦跟他长的一样,我这到了地府,居然还能碰到和他长得一样的小鬼。   那小鬼走过来,施礼道:“通判大人。”   “准备个香案,我要结拜,哈哈哈。”西门恕大声说话,大口发笑,看起来性格十分开朗。   西门恕拉住我:“兄弟,我今年二百八十岁,你多大?”   “我?二十八。这……这不合适吧。”   “哈哈哈,我说合适就合适。好,那你是我兄弟,我是你大哥,过来。”西门恕领着我走到香案前,此时那个叫小刀子的小鬼已经点燃了三棵香。   经过一个结拜仪式,我和西门恕就算成了兄弟。说起来真是世事难料,还略显荒唐,但是这居然就是事实,刚才还剑拔弩张,现在就谈兄论弟了。   我问西门恕:“通判大人,你刚才说还要我陪你一段时间?”   “嘿,叫我什么?”西门恕一瞪眼睛。   “哦,大……大哥。”看着眼前这个二百多岁的鬼通判,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是,你留在我身边,咱们在一起亲近亲近。”   “大哥,这个暂时可不行,我急着回去破案,等我那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一定回来看你。”从与西门恕短暂的交往当中,我初步认为他是一个比较豁达开朗的人,虽然面黑口毒,但是对自己人应该是一个比较讲义气,很容易相处的人。   “好,就这么办。你要查什么,找这个小刀子,他是我身边的一个随从。”   “那就麻烦大哥了。”   “别客气,小刀子,看见没,这是我兄弟秦路,他说话就是我说话,你都听他的,知道不?”西门恕对那小刀子指手画脚。   小刀子唯唯诺诺,连连称是。   我看着小刀子,若有所思。西门恕很奇怪:“你看着他干什么?”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跟我一个朋友很像。”   “是吗?”西门恕说道:“这小刀子,别看他是个小鬼,但是他只有一魂一魄,所以看起来有些虚,大概二十多年前,我到阳间办事,看到他在街上游荡,居无定所,只有这一魂一魄又不能投胎,我就把他领了回来,在我身边做了个随从,问他叫什么也不说,我就给他取名小刀子了。”   “哦,小刀子,我想查阅一下民国时期的这里的人,能查到吗?”我问小刀子。   “可以的,秦大人。你把要的人和事告诉我,只要经过地府的,我们这里都有记录。”   “好,民国时期,曾经死过一个女子,叫苏沐然,还有个男的,叫肖橦,你帮我查查,看这个男的转生轮回没有?还有我想了解一下他和苏沐然之间的事,不知道他死后,地府有没有记录这些。”我很平淡地说起这件事。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提及苏沐然的名字的时候,小刀子的身体竟颤抖了一下,而我提到肖橦,他更是变得体若筛糠,比较模糊的脸上竟然显出凄然的神色。   西门恕也看出小刀子的变化,问道:“小刀子,你怎么了?”   “通判大人。”小刀子跪倒在地,凄然说道:“我……我就是秦大人问起的肖橦啊。”   “什么?你是肖橦?”我吃惊不小,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怎么会变成一魂一魄,肖橦的另外二魂六魄呢?”   小刀子说道:“我来了之后,也曾查过肖橦的转生记录,他就在我来到地府前不久投胎了,他本是二魂六魄不能转世,后来通判大人念他生前为人和善、多有善举,就在地府里找了个孤魂野鬼,抽取了一魂一魄配给他,才让肖橦顺利转世了。” ☆、第八十三章 孽恋的另一个版本   “转到什么人家?”我追问道。   西门恕闻听,接着答道:“没错,这个比较特别,我能记着。二十五年前,我把他转到一个顾姓人家,是个中医世家,因为后配的一魂一魄与他的身体不能完全融合,生出来一般会体弱多病,选择一个中医人家,就会自行给他调养。这也是为了肖橦的后世着想。”   “原来真是这样,铁子的前世真的是肖橦。二十五年前,那不正是铁子出生的时候吗?原来这肖橦在苏沐然死后又活了几十年,直到二十五年前才去世。”我脑子里急速转动,终于把事情想到了一起。   想到这里,我对西门恕说道:“不瞒大哥说,这个肖橦转世之后的那个人叫顾仁铁,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确从小体弱,多亏他父亲和他都懂得医道,才把他调养好。我还得替铁子谢谢大哥了。”   “啊,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咱哥俩有缘。”西门恕很高兴。   我突然想到小刀子是肖橦的一魂一魄,他应该知道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肖橦找人糟蹋的苏沐然,问问小刀子就知道了。   我转向小刀子:“小刀子,我问你,你知道肖橦和苏沐然发生的那段恋情吗?一直到后来的事,你能跟我讲讲吗?”   小刀子点点头,一字一句给我讲起了民国时期的那段肖橦与苏沐然之间的孽恋。   前面发生的事,跟苏沐然讲的基本差不多,两个人同堕爱河,沉浸在幸福之中。直到苏秉义将苏沐然关了起来。   突然有一天,邬兰来找肖橦,告诉他自己可以到苏沐然的家里去。肖橦很高兴,他知道邬兰是苏沐然最好的朋友,急忙写了一封信,让邬兰带给苏沐然。并求她当个鸿雁,替他们来传递信件,邬兰同意了。   就这样,在邬兰的帮助下,两个人靠着书信传情,短暂的分离反而让两个人的感情更加深厚。虽然见不到面,联系起来也很辛苦,但是肖橦却感到很是幸福、甜蜜。   可是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流逝,十几天后他感觉苏沐然在信中的语气越来越疏离,有时他写过去信,也不见邬兰带回来回信。肖橦以为,一定是沐然被关起来,情绪受到了影响。于是肖橦用了更为深情的语言去宽慰沐然,想让她重新高兴起来。   可是事情却完全不是肖橦想象的那样。   接下来的几天,苏沐然都没有让邬兰带信出来。肖橦虽然仍在坚持给苏沐然写信,但是也有些坐不住了,开始胡思乱想。终于他接到了苏沐然的来信,可是信的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苏沐然居然向他提出了分手。说是自己已经不爱他了,要嫁给军阀,有权有势有钱,让他断了这份情。   肖橦不相信这是苏沐然的心里话,开始疯狂地写信,让邬兰带给她。可是每次邬兰回来都两手空空,邬兰说他的信,沐然看都没看就全都撕掉了。   渐渐地,肖橦开始接受了现实。每日里为情所困,借酒消愁,对月思人。   那日,肖橦正在宿舍里喝酒,一个学生撞开了房门,跑了进来,告诉他。苏沐然死了,死在了街头,据说死前倍受凌辱,被十几个人残忍地糟蹋了。   这对肖橦来说,无异于一个晴空霹雳。他连滚带爬跑出屋子,去街上找沐然的尸体。可是尸体早就被苏家收走了,肖橦走在街上嚎啕大哭。   由于沐然的死并不光彩,苏家也没有操办,草草将苏沐然安葬了。肖橦来到沐然的坟前,哭诉前情,几度哭得昏死过去,醒来之后继续哭。   终于,无情的事实让肖橦无法承受,他疯了。一魂一魄逐渐远离了自己的身体,这一魂一魄脱离了肖橦的肉体,漂浮在人世间,眼见着肉体失去了心智,目光呆滞,行动迟缓。肖橦失去了心智,很快被学校扫地出门,每天他在街上游荡,饿了就在地上捡些剩菜,或是吃些别人施舍的剩饭冷饭。困了就跑到野地里睡觉,受尽了人间的苦痛。   而那游离出来的一魂一魄却一直想要找到苏沐然的魂魄,他想要保护她,保护她的魂魄不再受欺负。可是他的能力实在有限,找了几十年却没有她的魂魄的消息。   而这一魂一魄又没有资格转世托生,只能每日里游荡在孤魂野冢,直到二十多年前,被西门恕带回了地府,给了他一个小差事,算是安定住了。   我知道,这一魂一魄就是后来的小刀子。当他说完这一切,我大吃一惊。这……这和苏沐然说的完全是不同的版本啊,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其中出现了什么差头?   邬兰!一定是邬兰!   只有邬兰能够给他们之间传递信息,他们两个说的话,邬兰如果想知道,那是轻而易举,同样的,如果邬兰想要从中使坏,也是轻而易举。   可是,邬兰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这里,我问小刀子:“那个邬兰,想必也死了吧,她的鬼魂如何处置了,转世了吗?”   小刀子摇摇头:“我没有发现邬兰的鬼魂,也没有她转世的记录。这么说的话,她应该还活着。”   “哦?还活着,这么说算起来也有一百来岁了。现在的突破口就在她的身上,我必须找到她。”   事不宜迟,我对西门恕说道:“大哥,这里了解到的情况,太及时了。我需要立即回到阳间,把案子了了。”   “那,那你什么时候还来?”西门恕竟然有些舍不得。   “等我的事情完了,我就过来。反正我也知道下地府的方法了。”我笑着说道。   “好吧,那我就不拦你了。我等着你。”   我点点头,跟秦通说道:“咱们回去吧。”   跟西门恕和小刀子告别,我们走出这个二层的寓所。我仰头看了一眼满是黑雾的天空,我其实也不知道那里到底叫不叫天空。   “还有车吗?”我回头问秦通。   “当然有,我给的是往返的钱。咱们等一会,我们出来的时候,车夫会感觉到的。”   果然,过了不久,一辆马车由远及近,还是原来的那个车夫。   我们上了车,按照来时的路走。   见事情平复了,秦通长出了一口气:“小子,你命真好,得罪了西门恕,不但没受罚,居然还和他拜了把子。”   “嘁!有什么了不起,谁稀罕,要不是为了顺利查这案子,我才不同意呢。”   “行了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吗,这西门恕在各地的通判里面是出了名的心狠手黑,他训练出来的阴兵,能杀善砍,是比较有势力的一个通判。不过他居然跟你投缘,你可能因祸得福了,结交了他,你办什么事会顺利得多。”秦通解释道。   “嗯,不过我看他人还可以啊。那你说我办完了我的事,还回来见他不?”我问秦通。   “当然要回来了,你说了就得做到,不然你可就惨了。”秦通严肃地说道。   “好吧,反正他要是对我祖奶奶尊敬点,我也不那么讨厌他。”我笑道。   秦通摆摆手:“他就是嘴不好,之前跟你祖奶奶可能有点小矛盾,不过现在有你了,那都不算个事。”   马车很快就到达了地方,我和秦通按着原路走回到那传送门,出来还是那个简陋的土地庙。   可是我刚刚踏上阳间的土地,就觉得身子一软,整个瘫倒在地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了。 ☆、第八十四章 找到邬兰   秦通紧接着也钻出来,看到我在地上躺着,微微一笑。我瞪着眼睛看着他:“老爷子,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个兔崽子,一看你就偷懒了,《蛊法心经》里有调息运气之法,你是不是没怎么练习?”   “最近事情太多,我也没空啊。”我辩解道。   “哼,没空,每天你睡觉前练习练习总行吧,告诉你,你调息运行一个小周天,能顶你几个小时的睡眠。最重要的是,练习调息运气之法,能够使你的身体承受住地府阴气的侵袭,不然的话,你在地府觉察不出,出来之后就是你这个样。这还算好的,你事先也练习过,否则下一趟地府,出来也是亡命的货,你当什么人都能下地府呢啊?”   “啊,是这样啊,这回我记住了,记住了。”听说调息这么有用,我心想日后还真要多加练习才是。   “好了,我使命也完成了,我回去了。等你这边忙完,你就去找西门恕吧,有他罩着你,可比我强多了。”说完,秦通转身消失不见。   “喂,你别走啊,我怎么办啊,好歹你把我弄家去啊?”我嘴里不断喊着,可是秦通不管不顾早就没了踪影。   很是神奇,那传送门,在我们出来不久,就自行散掉了,而我则躺在客厅的地上,回想着地府之行所知的一切。   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我感觉身体慢慢复原了,试着爬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虽然仍然有些乏力,但是至少可以行动了。   我按照方法,盘膝调息,运行了一个小周天,果然,感觉身体舒畅了许多。我走出这个土地庙,此时看天色已经发白,我再回头看,发现那庙宇又变成了原来的低矮破旧的样子。我趴在地上,从那个小门往里看,发现里面有个牌位,上面写着土地公公之位。   我在街上闲逛,决定等天一亮,就去找那个邬兰。相信在江城,百岁的老人也不能太多,而且我还知道她的名字,若冰一定能把她查出来。   早上,我风风火火赶到诡案组。八点左右的时候,凌若冰开门走了进来,开门见到我,很是惊奇:“你来啦?去地府了吗?”   “去啦,而且我平安回来啦。”   “哦,这么快啊?”   “什么意思啊,你还想让我永远呆在地府不回来啊?如果真是那样,我算不算因公殉职啊?”   “你胡说什么呢,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怎么样,快跟我讲讲。”凌若冰急切地问道。   “等会再跟你讲,你先查个人。这人就是苏沐然的那个好友,邬兰,现在还活着,应该一百来岁了。”   “好,我马上安排。”凌若冰操起电话。   警花凌若冰打了个电话,让查邬兰这个人。   在等回音的时候,麦子也来了。我就把我下地府的经过讲给了他俩听,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地府里的事,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麦子,不住地赞叹,缠着我下次一定要带着他。   我把小刀子说的情况告诉了他俩,凌若冰说道:“一定是这个邬兰,从中换掉了信件,假传了消息。”   我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她为了什么呢?”   “你真是不了解女人,很明显,她是为了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可能她也喜欢肖橦。”凌若冰分析道。   “不会吧。她就忍心去伤害她最好的朋友苏沐然?人家那么相信她。”我还是有些疑惑。   “秦哥,凌警花说的这个,我也赞同。你不知道吗,女人的嫉妒心一旦强起来,那可是没边没沿的……啊!”麦子说到一半,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是凌若冰一脚踢到了他的尾椎骨上,把他疼的眼泪直流,捂着屁股嗷嗷直叫。   凌若冰说道:“说事就说事,怎么什么都扯到女人上?”   麦子泪眼婆娑,低声嘟囔着:“女人,你还是个女人吗?”   “什么?”凌若冰一瞪眼。   “啊,秦哥救命。”麦子一下子跑到我的身后。   “算了若冰,麦子也不是说你。咱们谈正事啊,麦子也是,你没事提什么女人啊,那不是把整个群体都得罪了吗?”   麦子争辩道:“我说的是事实嘛,不信你看着,这个邬兰肯定不简单,她一定是嫉妒苏沐然能够得到肖橦。也许她也喜欢肖橦也说不定,所以她因嫉生恨,导演了这起惨剧。”   凌若冰像没事人一样,说道:“麦子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还有铁子,也够倒霉的,身上的魂魄居然有一魂一魄是后配的。这就不难解释他自小体弱了,也多亏他懂中医了。”我想到了铁子。   “那你下次去地府,再把那小刀子给铁子换回来,不就行了。”麦子说道。   “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好,下次去见西门恕,跟他商量商量。”我如梦方醒,这似乎是个解救铁子的办法。   “铃……”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凌若冰过去接听了电话,听了一会后,放下电话说道:“走吧,邬兰找到了。”   有凌警花督办,这警察的办事效率也出奇地高,居然这么快就查到邬兰的下落。   我开着车,按照凌若冰所说的地址驶去。   凌若冰说是全市的百岁老人有十几个,但是叫邬兰的只有一个,而且市里每年都对这些百岁老人发放福利,所以很快就锁定了邬兰所住的地方。   车子逐渐开出了市区,往郊区开去。麦子说道:“这老太太挺会享受啊,远离城市的喧嚣,找了个僻静的所在。”   凌若冰摇摇头:“档案显示,这老太太一生都没嫁人,无儿无女,孤苦无依,她住的房子都是政府救济的,郊区的空气毕竟好些,有利于她的身体。”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之后,进入到一个安静的村落。在村落的东头,一个低矮破旧的房子出现在眼前。相对于村子里面一排排的新堂瓦舍,显得尤为突出。   凌若冰指着这破房子说道:“应该就是这儿了。”   我把车子停在房前,走进院子。院子里面破东烂西一堆,几乎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房梁很矮,两扇破旧的木门支离破碎,油漆早已脱落。房檐下有几个大蜘蛛网,显得格外衰败。   我推了一下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见房门没锁,就喊了一声:“邬奶奶在家没?”   麦子在后面戳了我一下:“秦哥你傻啊,她一百来岁不在家能去哪?”   我苦笑了一下:“可也是,我多余了。”   我迈步走了进去,屋里散发出一股霉变的臭味。我抬腿正要往旁边的屋子里走,凌若冰拉了我一下,示意我看。我这才发现在屋子正堂摆放着一个供案,上面有个牌位,仔细一看,上面居然写着苏沐然之灵位。但是好像很久都没有收拾过了,供案上落满了灰尘,那灵位上也挂满了蜘蛛网。   这时从屋里传出一声苍老而又无力的声音:“谁啊?”   我赶紧推门走了进去,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正半躺在床上,腿上盖着被子。   我赶忙问道:“您是邬兰奶奶吧。”   老人点了点头:“你们是来送东西的吧,放那就行了。”   “送东西?”我愣了一下,说道:“邬奶奶,您误会了吧,我们不是来送东西的。我们是公安局的。”   “哦,我还以为是政府给我送米面来了呢。我这里脏,你们自便吧,找我有事吗?”老人虽然年岁很大,但是思维很是清晰。   “是这样,我遇到个案子,有点事想跟您了解一下……”我想了想,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总不能直接就问,当年是你把信给换了吗?是你找的人糟蹋的苏沐然吗? ☆、第八十五章 嫉恨之火   凌若冰也看出来我的迟疑,接着我的话问道:“邬奶奶,我们想了解一下,您认识苏沐然吗?”   没想到苏沐然三个字一出口,那邬兰的身体猛地震动了一下,本来暗淡无神的眼珠霎时亮了许多。她盯着凌若冰问道:“姑娘,你说的是苏……苏沐然?”   “是啊?”凌若冰点头。   “苏沐然……沐然,沐然。你们怎么会认识她?她在哪?你们问这个干什么?”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左思右想,即使难开口,还是要问个究竟,要不就失去了来见邬兰的意义。于是我问道:“邬奶奶,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民国,就是您还在上女子大学的时候的事。您还记得吗?”   “民国?哈哈哈……”老太太突然张开干瘪的嘴,笑了起来,笑的有气无力,听起来还有些瘆人。   “来了,该来的终于来了。几十年了,我终于要解脱了。”老太太自言自语,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   “邬奶奶,方便的话,您能不能……”   “小伙子,我一百来岁了,你也不用有顾忌,我知道你们一定是查出了什么才会找到我。我已经负罪了几十年了,到了该解脱的时候了。特别是这二十多年,我的腿脚也不好了,多亏政府想着我们。其实我也不止一次地想到另一个世界去,可是我总觉得会有人来找我,我就等着,希望能把一切秘密说出来,好减轻一下我的罪孽。”邬兰眼目低垂,慢慢讲起了那段往事。   说到这里,邬兰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凌若冰说道:“姑娘,奶奶能求你件事儿吗?”   凌若冰点点头:“什么事,邬奶奶您说。”   “屋外面有水,你帮我把那个供案擦一擦,把那灵位擦一擦,再替我上三支香,奶奶腿不行了,站不了太久。”   凌若冰应了一声,走到外屋,开始收拾那供桌。   邬兰听着外面的响动,脸上露出来一丝欣慰的笑容。   “邬奶奶,您腿脚不好,那平时怎么生活啊?”我问道。   “政府给我找了个护工,早上来,给我预备好吃的,晚上来,帮我倒屎尿。人老了,就是个累赘,还是早死的好,我也能当面去跟沐然赔罪了。”   不多时,外屋传过来佛香的气味。凌若冰走进来说道:“邬奶奶,香上好了。”   邬兰点点头,双手合十,在床上嘟嘟囔囔说了一番。   邬兰做完这一切,叹了口气,对我们说:“谢谢你们了。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你们听我说。”   我们凝神静听,邬兰讲述了当年的肖橦和苏沐然之间的那段孽恋,这又会是怎么一个版本呢?   此时的邬兰,老态龙钟,已是百岁高龄,但是讲到当年的那段往事,仍然显得神采飞扬,好像领着我们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代。   当年的邬兰,年轻且充满活力。在女子大学里成绩突出,样貌出众,家境虽不及苏沐然,但也算是殷实之家。   邬兰和苏沐然两个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是最好的朋友。他们性格相投,居然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就是肖橦。只是邬兰不及沐然那般大胆示爱,她只是将这份感情深藏在心里,每日里她看到沐然去追求肖橦,她的心里都会泛起波澜,酸楚无比。   开始的时候,肖橦因为世俗并没有接收沐然的爱。看到沐然每次怅然所失,邬兰的心里竟有些窃喜。那是她还在埋怨自己,作为姐妹,不应该这样去对沐然。   但是后来,肖橦居然接受了苏沐然,两个人也走得越来越近。而苏沐然沉浸在爱河之中,哪有心思去揣摩邬兰的心,她每天和肖橦在一起的恩爱,都会一字不落地告诉邬兰。她的本意是想让邬兰来分享她的幸福,她的喜悦。可是她没想到,邬兰就从那时候起,嫉妒的种子就已经在她的心里种下了。   肖橦和苏沐然的关系很快就被苏沐然的父亲苏秉义知晓,沐然被关了起来,想要她嫁给一个军阀。苏秉义见沐然每日里郁郁寡欢,甚至以绝食抗争,便想到了邬兰。苏秉义找到邬兰,想让她有空去陪陪沐然,顺便劝说她放弃和肖橦的爱情。   邬兰欣然应允,肖橦闻听也找到她,想让她带封信给沐然。而邬兰见到沐然,原意也是想劝说她放弃肖橦,这样自己就有机会了。可是从言谈中,她知道,要想让沐然放弃这段感情,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沐然是个刚烈的女子,她宁死也不会妥协。   当她把肖橦的信件拿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沐然眼里全是爱意,她的心再一次被刺痛。   邬兰当起了肖橦和苏沐然的鸿雁,替他们传信。但是每封信她都会看,看到信里面的浓情蜜意,她有种要将信件撕碎的冲动。如果说,开始的时候,她的心里埋下了嫉妒的种子,那么此时,这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   终于又一次,心底的嫉妒之心,彻底爆发了,她愤怒地把苏沐然的回信撕得粉碎,而她告诉肖橦,沐然这次没有回信。她看到了肖橦失望的眼神,她在心里忿恨不已。她恨苏沐然,更恨肖橦。   邬兰想不通,为什么?我自认才情不输苏沐然,样貌也不逊色,甚至我对肖橦的爱更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肖橦就是看不到我?你们传信,为什么要用我?这是在炫耀你们的爱情吗?好啊!你们让我痛苦三分,我必然还你们十分!   从那以后,邬兰开始处心积虑偷换信的内容。她模仿两个人的笔迹,模仿两个人说话的语气,而那两个人完全被爱包围,根本就没注意信件中的那点小小的变化。   在邬兰的计划当中,他们之间产生了误会。肖橦以为苏沐然不再爱自己,整天里借酒消愁。   而沐然则被邬兰拿过来的假信所蒙蔽,一次又一次把首饰和私房钱拿给邬兰。直到按照邬兰拟订的计划私奔出逃。   邬兰开始的时候只是想拆散他们,可是到后来却是骑虎难下。她知道如果一旦让这两个人见了面,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被发现。同时她要报复苏沐然,在她心中,是苏沐然抢走了自己的真爱,如果没有苏沐然,肖橦会自然而然地爱上自己。   当苏沐然满怀幸福地准备出逃,到火车站准备和肖橦私奔的时候。邬兰找到了一个富家公子,那公子哥平日里最喜女色,她把苏沐然会独自一人到火车站的消息告诉了那公子,并教了那公子到时候要说的话。甚至在事成之后,她会再给那公子一笔钱。   那公子哥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而苏沐然的美丽,在当地是出了名的。能一亲芳泽,还能有笔钱拿,那公子自然欣然接受,并带着手下的几个打手参与了此事。   这以后就发生了苏沐然被这群人凌辱的事情。当然这些完全出乎邬兰的预料,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参与强暴苏沐然。可是这个时候,她也无力挽回,只能按照计划往前走了。她找了一个和肖橦声音很像的人,在屋外说了一句话,更让苏沐然认定是肖橦主使的这个事实。   苏沐然最后的结局是自杀后,被弃街头。当时的治安条件很差,这也成了当时的一段悬案,后来不了了之。   而邬兰在沐然死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肖橦。可是肖橦当时完全被苏沐然的死打击到了,根本都不理会邬兰。甚至在去沐然的坟上哭诉后,居然丧失了心智疯掉了。   肖橦疯掉了之后,邬兰在马路上发现了他。她把他领回了家,要照顾他的一生。可是她的家里怎么会让一个疯子进门,更不能容忍邬兰为了一个疯子毁掉自己一生的幸福。邬兰很快和家里闹翻,被赶出了家门。 ☆、第八十六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邬兰被撵出家门后,找了一个破旧废弃的破庙安顿了下来,她也一直在照顾肖橦。邬兰的母亲可怜女儿,会每个月偷偷接济一下她。即便如此,她和肖橦也一直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   肖橦的疯病一直都没有好转,对邬兰熟视无睹。时间长了,邬兰心里更是不平衡,她对着肖橦喊:“是我,都是我做的!是我改了信的内容!是我找人糟蹋了苏沐然!后面的信都是我写的!怎么样,语气学的像吧?字体模仿的真假难辨吧?我如此的才情,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可是现在,苏沐然都自尽了,你还是放不下她?居然痛苦到失了心智?你是多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人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了一个疯子!可是我爱你啊!为了照顾疯了的你,我宁愿单身一辈子!可是为什么!我在你的记忆里,依然没有任何的位置!我恨你们!”   这个时候,邬兰心想哪怕肖橦能醒悟过来痛骂自己一顿也好,可是肖橦仍然无动于衷。   邬兰依旧深爱着这个失去心智的肖橦,并照顾了肖橦一生,直到二十多年前,肖橦去世。   老太太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我们也不需要更多的提问,这是段孽缘,谁也改变不了。   邬兰得到了肖橦,虽然守着他几十年,可是却一直是孤独一生,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也没有得到真爱。这难道不是一段悲剧吗?我们也无权去责备邬兰,只能是劝慰,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邬兰接着说道:“送走了肖橦,我开始反思自己,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中的恨也逐渐消失殆尽,剩下的就是对沐然的愧疚。我设了那个灵位,希望能够减轻一下我的罪孽。”   我对邬兰说道:“邬奶奶,您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您的,又是为什么找到您?”   “我想知道。”邬兰哆嗦着嘴唇,在讲述完了那段往事之后,她又恢复到原来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得竟让人有些不忍。   “那您听我说。”   我把苏沐然化为厉鬼,怨气缠身,专门去杀害和肖橦相似的人的事说了一遍。邬兰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她不断嗫嚅:“是我,都是我啊,这些都是我造成的,你们让沐然来找我吧,别再害无辜的人了。我这把老骨头,就是砸碎了也还不了我欠下的债啊。”   “邬奶奶,您别激动。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您也好好保重,我们有时间一定回来看您。”   我起身要走,邬兰突然叫住了我:“小伙子,你先等等。我知道你有些手段,我问你,你见到过肖橦的魂魄没?他……他恨我吗?”   “邬奶奶,肖橦已经投胎了,他的今世是我的朋友,叫顾仁铁。但是,肖橦因为走掉了一魂一魄,所以才会发疯。那一魂一魄我已经见到了,现在地府,他还不知道这一切是你造成的。”   “哦,原来是这样,在地府,在地府。”老太太不管不顾,独自嘟囔着。   我们跟她告辞,走出了邬兰的家。   上了车,我叹了口气。麦子问道:“秦哥,你叹什么气啊?”   “问世间,情为何物?”我来了这么一句。   凌若冰瞪了我一眼:“你就别感慨了,咱下一步咋办啊?”   “事情已经明了了,肯定是得让苏沐然知道,这一切不是肖橦所为,她的怨气也应该消了。”   麦子问道:“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最好的朋友邬兰一手策划的,她会不会产生新的怨气,怪罪到邬兰头上。”   “这个不好说啊,邬兰干的的确有些过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邬兰现在也有忏悔之心,又没多少年寿命了,但愿苏沐然能够想的开。”我分析道。   “那好吧,咱回去。秦路好好想想该怎么给那苏沐然说。”凌若冰说道。   “好,我去铁子那。你们晚上过来就行。”   我来到铁子的诊所,诊所已经贴了个便条,说是医生有事,停业几天。我看到铁子坐在椅子上,还是一副呆呆的表情。   我过去在他面门晃了晃:“麻痹的,你还没缓过劲儿啊?”   铁子偏了偏头,说道:“没有,我好着呢。你回来啦?事情搞定了吗?”   “基本上吧,晚上跟你的女鬼朋友谈谈。”我往桌子上一坐。   “滚蛋,你的女鬼朋友。”   “次奥,还不承认。你知道吗,你的前世真的是那肖橦,我说你俩怎么感觉这么搭呢。你是不是也对那女鬼有特殊的好感。”我问道。   “啊,真是这样啊。”铁子也很吃惊:“说真的,我见到她,真的有种别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心动。不是说投胎会喝孟婆汤,忘掉前世的一切吗?”   “这个不完全吧,也许会有一丝的残留。感觉这东西,说不好的。”我胡乱解释道。   铁子陷入了沉默。我往前一凑:“铁子,我要是让这女鬼投胎,你舍得不啊?”   “次奥,是我的前世跟她有渊源,又不是我,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可是从他的眼神里,我分明看到了别离的落寞。   下午的时间,我把在地府的见闻和看到邬兰的经过说给铁子听,并且告诉他,他本来缺少一魂一魄,是从地府随便给他配齐的,所以他小的时候会体弱多病。   铁子对这个倒是不在乎,我也答应他,如果可能,会想办法给他补全那魂魄,反正那小刀子已经找到了。   到了晚上,我做了个白纸灯笼,点上阴烛,挂在了诊所的门前。夜晚很静,诊所的周围几乎没有什么照明,阴森的白灯笼发出幽蓝的光,显得很是诡异。   我在铁子的房间里也点上了阴烛,心事丛丛地等着凌若冰他们,也等着苏沐然。   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凌若冰和麦子走了进来。进来之后,凌若冰就对我说道:“邬兰死了。”   “啥?怎么……上午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吓了一跳。   “晚上的时候,护工去了发现邬兰停止了呼吸,躺在床上,死状很安详。我走的时候跟当地派出所打了招呼,我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凌若冰说道。   我低头想了想,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我们临走的时候,她不断地嘟囔着在地府,在地府。她肯定是决定死掉,好有机会去见肖橦余留的那一魂一魄了。看来她在世间已无牵挂,走就走了吧。”   凌若冰说道:“一会苏沐然能来吗?铁子,这几天,她没来纠缠你吗?”   铁子摇摇头:“自从那天以后,就没来过。”   “她应该会来。那天我和她约好的。我点起阴烛和灯笼,她应该能够感受到的。”   麦子突然靠近我,问道:“秦哥,用不用准备准备,要是女鬼不同意和解,就收了她。”   “应该不用,我有信心。她真是个苦命的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武的好。”我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刮起了一阵阴风,风声过后,苏沐然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看得出来,苏沐然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没有等到阴气最盛的子时过来,也是对我们没有了戒心。   我冲她点了点头:“沐然姑娘,来啦?”其实算起岁数来,她应该和邬兰是同年的,活着的话,也差不多百岁了。不过现在她是一副青春的样子,和邬兰简直是天壤之别,我也只能以姑娘相称。   苏沐然看起来对这个称呼也很是受用,冲我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铁子,眼里充满了柔情。而不争气的铁子,此时也一改颓废的表情,神采奕奕。 ☆、第八十七章 告一段落   我怕铁子越陷越深,赶紧对苏沐然说道:“沐然姑娘,铁子其实就是肖橦转生而来,你既然那么恨肖橦,为什么会对铁子这般柔情呢?”   苏沐然缓缓说道:“因为他本就不是肖橦,我想在他身上找到曾经肖橦的影子。”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把事情弄明白了,事情完全不是你想象的样子。你一直都误会了肖橦,你的怨气也该散了。”   苏沐然闻听一愣,急问道:“你真的弄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邬兰吗?”   “邬兰?记得,当然记得。”苏沐然愕然点点头。   “肖橦在二十几年前去世,去世前一直在和邬兰在一起。”   “和邬兰在一起?她?难道是……”   我没等苏沐然说下去,就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一个情字在作怪。你和肖橦是因为情,邬兰和肖橦也是因为情。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邬兰一手造成的,你听我说……”   我把所了解到的事情经过和她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苏沐然一直低头很沉静地听着这一切,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   我说完了经过,问道:“怎么,你好像对这些并不是太在意?”   苏沐然抬起头:“我不是不在意,现在我很欣慰,我知道肖橦是爱我的,就足够了。其实,从我见到铁子的那一刻,我就释然了。当时我的第一反应,他就是肖橦,我一直以为我恨他,见到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可是我根本就恨不起来。我爱他,无论他做过什么。”   我知道,此时的苏沐然,身上早已没有了怨气。我对她说道:“沐然,你爱他,他更爱你。他为了你,竟然丧失了心智。你们的爱情,足以撼动天地。现在他残余的一魂一魄还在地府,你如果想见他,我可以想办法。”   苏沐然摇摇头:“算了。邬兰现在怎么样?”   “邬兰也已经悔悟,她觉得一直愧疚于你。她虽然一直陪伴着疯掉的肖橦,终身未嫁人,同样承受着孤独。她给你设立了灵位,就在今晚,她已经过世了。”凌若冰说道。   “这么说,她可以见到肖橦了,那就让她去吧。”   我很奇怪:“你不恨她?”   苏沐然凄然一笑,一指铁子:“我一直以为我不投胎,就是因为有恨。我去害人,想得到满足。可是每次害人,我不但得不到满足,怨气得不到缓解,反而会增添更多的怨气。直到我遇见了他,让我懂得了,要学会放下才会得到满足。你放不下爱情,你就会受到爱情的折磨和挫折,你的嗔恨心就随着爱情怒火炽烧而出现了,那时候,你非常心痛、怨恨、孤独、寂寞、委屈、恨不得走极端的路,这就是所谓的地狱之心。”   苏沐然最后所说的一段话,竟然很有佛理。看来她根本就不用我去开导,自己都已经悟透了,当然,这也要感谢顾仁铁。   “既然这样,你就尽快投胎吧。虽然你害了人,是非公断,还是到地府里去判断吧。”我劝慰道。   苏沐然点点头:“我会的。我谢谢你们,帮我弄明白了这一切,现在我也是了无牵挂。如果来世有缘,就让我们再相遇,你们都是好人。”   “本地地府通判西门恕,虽然古怪,但是心地很好。相信他也会体谅你的。”我说道。   苏沐然却摇摇头:“我造孽深重,我害死了不少人。我应得到的惩罚,我都认。”   “你能看开这些,的确难能可贵,也是你的造化。”   苏沐然回头看看顾仁铁:“肖橦,我走了。喝了孟婆汤,我就不再是我,希望你尽快把我忘了,来世有缘再见吧。”   铁子抬头,竟然满眼泪水:“你……保重。”   苏沐然凄然一笑,点了点头。像是狠了狠心,伴随着阴风一转,消失不见。   屋子里出现了暂时的沉静。半晌,凌若冰感叹道:“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连结局都这么凄婉动人。”   麦子笑道:“羡慕啦?凌警花,送你一句话,莫看他人好,珍惜眼前人哦。”   凌若冰瞪了麦子一眼:“眼前人?谁啊?你啊?”   麦子猥琐地一笑:“行啊,只要你愿意。”话音刚落,凌若冰一脚飞出,传来麦子的一声惨叫,有时候真心觉得麦子就是受虐狂。   看来案子的终结,对大家都是一个解脱,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的精神都高度紧张,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我现在不放心的倒是铁子,不知道他对这段短暂的爱,对这个结果是否能够接受。   我冲着铁子要说些什么,他却一摆手:“路子,不用管我。我没事,我还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知道,这段爱情本就不属于我,她一直把我当作肖橦来看待。我也只不过是肖橦转生的人,除此之外,和他并无关系。我还是我,顾仁铁。”   我点点头:“铁子,你能看开这些,我很高兴。我答应你,一定尽力把你那一魂一魄找回来,给你换回来。”   铁子摇摇头:“这个不必强求。我现在调养的也很好。”   “好吧。那你自己保重。我们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告别了铁子,我们离开了诊所。   我对若冰说道:“若冰,明天你去汇报案情吧,反正事情的经过你都知道。要是不忙的话,我想请几天假。”   “秦哥你去哪?”鬼麦子抢先问道。   “关你屁事!”我骂了一声。   “是啊,你要去哪啊?请假总得有个理由吧。你立了功,怎么也得去接受一下表彰啊。”凌若冰说道。   “可饶了我吧,你帮我把奖金领了就行。我下地府的时候不是答应西门恕了吗,等我这边的事情一完,我就按照约定,去找他。”   “啊?秦哥,你可是答应我的,说再下地府得带着我。”鬼麦子说道。   “麦子,不是我不带你,一个是因为我走了,组里就剩你和若冰了,人手不够。再一个,下地府需要自身有点基础,平日里要调息走气,要不会有危险的。”我解释道。   “调息的事,我也有做。相信应该不会有问题。工作的事,暂时也没啥事,是不领导?”麦子一脸乞求,看着凌若冰。   “我不管,只要秦路肯带你,你就去。反正组里暂时没案子。”凌若冰说道。   “太好了,警花你这领导太人性化了。秦哥,咋样?”   “既然你不怕死,那就去呗,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上次去了一趟地府,出来的时候,我缓了好半天,实在不敢让麦子涉险。   “那你是答应了,太好了。”麦子初生牛犊不怕虎。   “好吧,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明天跟我爸说一声,不过你们要答应我,全都安全地回来,我们诡案组肯定还有很多案子要办的。”凌若冰说道。   “我知道,其实我还有个事,这些天我一直尝试跟万蛊王沟通,可是都没结果。按说他恢复元气,也不至于这么久没消息啊。我想去问问祖奶奶,或者是西门恕,看看他们能不能知道些情况。”   “嗯,万蛊王对我们帮助很大,你去吧。诡案组留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我想今晚就走,正好去看看苏沐然和邬兰到了地府没有?”我想了想,回答道。   告别了凌若冰,我领着鬼麦子回到我家,鬼麦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左顾右盼。   “你瞎晃悠什么呢?”我问道。   “秦哥,不是要去地府吗?我找门啊。” ☆、第八十八章 和鬼排队   “次奥,你个熊德行怎么跟我一样?地府不在这儿走。”我骂道:“你到底想好没,这去了,想回来可就不定咋回事了。我算这次也才第二次,遇到什么,碰到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呢。”   “你就放心吧,出了事也不用你负责,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麻个痹的,我是为你好。既然你决定了,咱就出发。”我说完,先用白纸做了个灯笼,写了道符咒烧在里面。把灯笼交给麦子:“你提着这灯笼,到什么时候也别撒手。这烛火遇风不灭,只要不离你的身体就行。”   “这是什么意思?”   “入地府需要入阴,你拿着这灯笼就等于入阴了,你现在就是个鬼体。”我解释道。   鬼麦子点头,而我领着麦子又找到了上次来过的那个简陋的供奉土地爷的小房子,按照前几日的方法,念动了通阴法咒,入阴的同时,那本来很矮小的土地庙逐渐变得高大起来。   鬼麦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土地庙,又看看我。我冲他一努嘴,示意他进去。   我领着麦子走进土地庙,又来到土地爷神像的背后,等了一会。鬼差如期而来,打开了传送门。   我让麦子先进,麦子却迟疑了,看着传送门,几次欲迈腿,却没敢动。   我学着秦通,照着麦子的屁股就是一脚。麦子哎呦一声,就被我踹了进去。   我心里好笑,让你小子不知深浅,我也终于过了一把瘾。我随着钻进了传送门,进去之后,看到麦子爬在空中,正惊恐地看着四周。   我按照之前的方法落了地,麦子却急了:“秦哥,你怎么下去的啊?”   “随心而动,让心去控制你的身体。”我学着秦通的法子告诉鬼麦子。   果然,麦子悟性很好。他试了一遍,就顺利落在了地上。   我笑道:“还行,比我第一次好多了。走吧,跟我坐车去。”说着我转身就走,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去寻那幽珊驿站。可是突然,我就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事情,我没带钱。   我停下脚步,麦子问道:“怎么了?”   “我次奥,我没带钱,咱们得回去。”   “我当什么事呢?吓我一跳,我带了啊。”麦子说道。   “你带了?钞票吗?在这里貌似不好用。”   “给你开开眼。”麦子从兜里掏出一摞钱。我定睛一看,居然就是冥币,上面花花绿绿的,而且是大面额的。我忍不住骂道:“麦子你有病吧,哪有活人每天没事揣着冥币的,变态吧你。”   “秦哥,不带这么骂人的啊。你说没钱,我拿出来了你还骂我。我本来是准备给那苏沐然的,我怕到时候你降不住她,我好拿钱贿赂,有钱能使鬼推磨嘛。秦哥你看看,这里能用不?”麦子辩解道。   我抽出来一张,看了看:“应该能用吧,上次我看秦通就拿了张纸钱,你这玩意面值太大,我可说不好,要是能用的话,你在这里应该算是个财主了。走吧。”   我凭着印象中的路,去找幽珊驿。鬼麦子提个破灯笼,在后面跟着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不断地问东问西。   我气的骂道:“麻痹的,你能不能老实一会。我才来第二趟,你问我,我还不知道去问谁呢。”   在通往幽珊驿站的路上,几乎没碰到什么鬼。可是就在我拐了一个弯,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变了。应该是幽珊驿的地方,出现了一片平地,熙熙攘攘全都是鬼魂,他们行色匆匆,走来跑去,煞是热闹,可是我找了半天,也没见马车,看来是我记错路了。   我顿时愣在了当场,没了主意。   鬼麦子在后面不断催促:“秦哥,走啊,你怎么了?”   “就特码的怪你,东问西问,我迷路了。”我不耐烦地说道。   “啊?那咋办?”鬼麦子也挺紧张。   “没办法,只能瞎闯了,你可拿好你的灯笼。要不后果可严重。”   “啊?”鬼麦子看着手里那形式简陋,制作简单的灯笼,哆哆嗦嗦地问道:“秦哥,你做的这玩意,靠谱不啊?”   “差不多吧,我也没用过。”我说了句话,往前走去。   “秦哥,你拿我当试验品啊……”鬼麦子在后面亦步亦趋。   路上的鬼越来越多,各式各样,好像对我们俩并没有太多的注意。看来真是把我们当成了同类。   远远的,看到前面有一群鬼魂在排着长队。鬼麦子很兴奋,说道:“秦哥,秦哥,你看前面,是不是在排队领东西,咱们也去吧。”   “领你个头,在这里发东西,你敢要啊?”说归说,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带着鬼麦子往那个方向走去。   到了那里一看,还真的是发东西。在队伍里,鬼魂们排着队,不断地交头接耳,说着鬼话,很是活跃。在队伍最前面,有个女鬼。说是女鬼,是在我的思维中,这里出现的生灵都是鬼,其实那女鬼长相俊俏,看起来非常年轻,跟女鬼的称谓很不搭界。   此时,那女鬼正在给排队的鬼魂发东西,看起来好像是食物。地上有个桶,女鬼从桶里舀起一碗,交给排队的鬼魂。鬼魂一仰脖喝掉,而后就变得目光呆滞,行动迟缓,跟随着前面的鬼一步一步往前走。再看队伍的最前面,就看不到尽头了,也不知道这些鬼最终去了哪里。   以这女鬼为界,前后鬼魂的反差很大,好像是喝了这东西,就像变了个样似的。   麦子问我:“秦哥,咱们要不要也排队看看。”   “我次奥,你胆子还真大啊,你不知道你自己啥身份啊,还真以为自己是鬼啊?”我心中暗骂,真是无知者无畏。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麦子,她发的不会是孟婆汤吧,这群鬼魂都是排队等着投胎的吧。”   “不会不会。”麦子连连摇头:“我听说孟婆是个老太太啊,这分明是个姑娘嘛。再说了,也没看见奈何桥啊?”   “你懂个屁。我原先也不知道,一直以为地府都是阎王管呢,谁知道在各个地方还有通判一说啊。也许这孟婆下面也有分支,派手下到这个地方来派发孟婆汤,也说不定。”   “这样啊。那咱们还是不要过去的好。”鬼麦子拉着我转身想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断喝:“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干什么?”   我吓得一激灵,急忙回头看。发现身后站着两个鬼差,一身黑衣,脸色乌青,带着个高高的帽子,帽绳低垂,手里都提着一柄钢叉,怎么看怎么像印象中的黑无常。   我张嘴刚要说什么,那鬼差一瞪眼,一指队伍:“过去排队。”   “我……”我心里这个气啊,什么就排队啊。   可是没等我辩解,其中一个鬼差,一抖手里的钢叉,凶神恶煞般就要下手。   鬼麦子急忙一拉我:“快点吧,光棍不吃眼前亏。”   在地府里我还真没打过仗,我玩的比较熟的震魂雷,是依靠自身的阳气发出。可是现在我已经入了阴,震魂雷是发不出来的。   我只好迫于鬼差的淫威,和鬼麦子排在了队尾,心想还是瞅机会再逃跑吧。   我们随着队伍一点一点往前挪,可是那两个鬼差却不走远,一直在附近巡逻。可怜的我们连排队干什么都不知道。   鬼麦子提个灯笼在我的前面,他拍了拍前面的一个鬼。那鬼转过身来,是个老者,佝偻着背,但是看起来很慈祥。   他转过身看看鬼麦子,叹了口气:“这么年轻就死啦?可惜了了。” ☆、第八十九章 孟婆汤   鬼麦子也不分辨,点头哈腰:“大爷,我刚来的,问您点事。”   老头可能也是到了下面憋坏了,竟有些兴奋:“有事你问吧,我来了有段日子了。”   鬼麦子一指前面的队伍:“这是排队干嘛呢啊?”   “投胎啊!”老头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来排什么队?”   麦子回头看了我一眼:“还真是投胎。”   麦子又问那老头:“这么多人等着投胎啊?”   老头解释道:“不是每天都有的,一个月一次,我来了快一个月了,这刚轮上,早投胎早托生啊。还有很多投不了胎的呢,那可有苦日子过了。”   “那个女的发的是孟婆汤吗?”   “没错,喝了那汤,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前世的事情都会忘得一干二净。你没看前面喝过汤的鬼,一个个的都神情呆滞嘛。那时候就得听候地府分配了。”说完这些,老头神秘兮兮地跟麦子又说:“我看咱们爷俩有缘,再告诉你们个事。要是有钱的话,可以给托生登记的鬼差使些,到时候能托生个好人家。我是不行喽,儿女不孝,到现在也没给我捎钱来。”说完老头叹了一口气。   麦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老头:“大爷,这个给你。”   老头一看面额,连连摆手:“这么多的钱啊,我可不能要。”   “拿着吧,我有钱,你不是也说嘛,咱们有缘,希望你能托生个好人家。”   老头接过钱,乐的合不拢嘴。   队伍在一点一点往前凑,离那个发放孟婆汤的越来越近。   麦子有点紧张了,问我:“秦哥,咱怎么办,喝她的汤吗?”   “尼玛,我哪知道?不知道那汤对我们起不起作用。”   麦子抻着脖子往队伍的前面看,竟突然发现有人对那女鬼出示了一个手牌,被直接放行了,并没有被要求喝汤。   麦子眼前一亮,又拉过前面的老头问道:“大爷,我看有人没喝汤啊,亮一下那个牌子就过去了。那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那些人家里有钱啊,给阴司打点好了。可以先不喝汤,到了地方可以自己选择托生的人家,但是托生前还是要喝的。这个规矩谁也不敢破,破了是要被天诛的。”老头解释道。   “次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走后门都走到地府来了。”我骂了一句。   麦子继续问那老头:“谁有那手牌,能看出来吗?”   老头一指队伍:“你看呗,凡是长得肥头大耳,神采奕奕的,穿着讲究的,基本都是有牌的。”   “好,好,谢谢你大爷。”麦子回头给我使了个眼色,磨磨蹭蹭往前挤。   好在我们现在的位置离那两个鬼差有了点距离。麦子看样子是要加塞,不断地往前面的队伍里挤。嘴里不断喊着:“对不住,对不住,我比较着急,让我先去吧。”   排了好久队的鬼魂们,哪里会让给他,连续几次都把鬼麦子给推了出来。鬼麦子骂骂咧咧走回来:“麻痹的,真小气。”   老头见状忙说:“小伙子,要不,你站我的位置吧。”   “不用不用,我还回原来的地方。”麦子摆摆手。   这里发生了点小混乱,那两个鬼差马上就跑了过来,看到鬼麦子跑到了队伍外面,举着钢叉就要动手。   麦子急忙挤了进来,连点头带哈腰。   鉴于麦子的态度比较好,鬼差也没太为难,拎着钢叉继续巡逻。   我骂道:“你干什么去了?有病啊,往前挤啥?”   “秦哥你看。”麦子偷偷地拿出两块东西,并递给我一块。   我接过来一看,是个精致的手牌。通体乌黑发亮,上面刻着一个字:判。麦子靠近我说道:“有了这个,咱可以先不喝孟婆汤,等过去了,再想对策。”   “对啊,我都忘了你是个小偷了,没想到你都偷到地府来了,你是阴阳通偷啊。”   “你看,带我来对了吧。”鬼麦子洋洋得意。   我心想还真是,要是没有麦子,我真不知道到了喝汤的地方,该怎么办。现在想找西门恕也找不到。   就在我们跟着队伍往前挪的时候,突然前面发生了一阵骚乱。有个鬼魂鬼哭狼嚎:“我的手牌呢?我是有手牌的啊!麻痹的,谁拿我手牌了,我次奥。”   队伍里的鬼魂都伸长脖子往前看,我看到有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正在努力和发放孟婆汤的女鬼争辩。   女鬼拿着一碗汤,非让他喝。他拼死不喝,说自己是有牌的,可以选择托生的。看那样子急的不行。   鬼麦子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瞪了他一眼。   不过我从心里还是很赞成麦子的,像拿着牌的那种人,生前不做善事,不行善举,死后居然也能使贿赂,让自己得到好处,这种人死不足惜。给他们一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那两个鬼差,听到声音,跑了过来。不由分说把那男子一下子摁倒在地,掰开嘴巴,把那孟婆汤灌了下去。   那男的开始还在挣扎,后来灌下去多半碗后,就安静了下来。喝完汤,起身之后,目光呆滞,随着前面的队伍往前走去。   可能是他丢失了手牌,让手里有手牌的鬼魂们也很紧张,纷纷检查自己的手牌。   这时又有一个队伍中的人,喊了起来:“哪个天杀的,把我手牌偷走啦?没人性啊,麻辣隔壁的……”这人的嘴更损,祖宗奶奶的骂。   鬼麦子听得生气,几次要出去理论。我赶忙把他拉住:“你疯啦?”   “秦哥,太尼玛难听了。”   “次奥,你干完缺德事,还不让人家骂一骂啊。忍着。”   丢了手牌的鬼魂骂归骂,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等轮到他喝汤了,一样被灌了下去。   很快,就轮到了麦子前面的那个老头。老头回头对麦子说道:“小伙子,咱们来世有缘再见喽。喝完汤,咱们就不认识了,保重啊。”   麦子点点头:“祝你托生个好人家。”   老头接过孟婆汤,一仰脖喝了进去。   下一个就是麦子,他把手牌往那女鬼眼前一晃。别说,这牌子还真好使,女鬼直接就把麦子放行了。   我心里稍安,同样亮了手牌,顺利通过了喝汤的环节。   我和麦子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我回头看了一下,那边的两个鬼差并没有跟过来。   队伍拉得很长,不知道那邬兰和苏沐然在没在这个队伍里。邬兰自然是要投胎的,而那沐然也答应我消除怨气来地府投胎,如果她们两个碰上了会怎么样呢?   我胡思乱想着,眼见着队伍走进一个比较大的二层府邸,门口多了许多阴兵在把手。阴兵的装束比那鬼差要复杂得多,黑盔黑甲皂罗袍,手持长刀。   看麦子的意思好像还要继续走下去,我低声说道:“麻痹的,你还真要去投胎啊?”   “那咋办?”麦子回头问道。   “想办法跑啊!进去之后万一再逼你喝汤,你喝还是不喝?”   麦子翻了翻眼皮:“可也是哈。”他刚说完,撒腿就往队伍外跑去。   他这一跑,把我气得够呛,心里埋怨,咱们倒是商量商量再跑啊,你抽冷子跑了算是怎么回事。   可是此时此刻,我也不能不跟着,便紧跟着他跑了出去。跑着跑着就感觉情况不对,前面出现了几个鬼差拦住了去路。我们急忙停住脚步,往回看,后面追过来二十几个阴兵。   鬼麦子提着灯笼问道:“咋办?”   “冲出去。”   前面的鬼差已经到了跟前,鬼麦子照着一个鬼差一脚踹了出去:“去你妈的。” ☆、第九十章 地府的牢狱   这一脚居然把一个鬼差踹倒在地,鬼麦子一见从他身边急速跑了过去。我赶忙也想借势逃跑,没想到旁边的鬼差一钢叉就扎在了我的屁股上。   “妈呀!”我痛苦地叫了一声,摔倒在地。   前面的鬼麦子回头见状,叫了一声:“秦哥。”又转身跑了回来。结果被几个鬼差按倒给抓住了。   好在他牢记我的话,誓死也没把灯笼撒手。而这灯笼就是隐藏他的阳气之用,在阴间的鬼魂是看不到的。   我们两个被鬼差押着往另一条路上走。   麦子偷偷问我:“秦哥,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托生路上逃跑,你还殴打鬼差,应该是个不小的罪过吧。”   “次奥,这回可糟了,我殴打鬼差是你指使的啊,秦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麦子有些着急。   “我有个屁办法啊?”   “你不是有个大哥,在这里当头儿嘛?”麦子提醒道。   是啊,我差点忘了这茬儿了,我来这里也是赴他的约啊。想到这里,我跟旁边的鬼差套近乎:“差官大人,辛苦辛苦。”   鬼差瞪了我一眼,没搭茬。我继续套:“这里的那个西门恕,知道吗?我大哥,那是。”   鬼差白了我一眼,还没搭茬。   我心想这也不好使啊,准是鬼差以为我吹牛。可是我也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差官大人,能不能替我找一下你们的通判西门恕大人啊,我有话对他说。”   没想到那鬼差,举起钢叉,对着我的另一边屁股又是一下。我疼的一呲牙,心说还是算了吧,别吃眼前亏了。这屁股被扎得生疼,但是好像并不影响走路。   我们被押到一个比较大的建筑里,进去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牌匾,写着幽珊狱。我心里一凉,这不会是幽珊州的监狱吧。   还真让我猜着了,鬼差把我们押到这里,就转交给了这里的狱官。这狱官看起来可就不如鬼差和阴兵舒服了,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一般,脸色青蓝,獠牙尖突,眼睛向外翻鼓,布满了血线。他们给我和麦子的脖子上挂上一个铁链,牵着往监狱里面走。   就在我们经过一个个牢房的时候,都被吓得不轻。在牢房里,正上演着一幕幕惨剧。锯解、刀山、油锅、碓磨等刑罚看得我们毛骨悚然,而这狱官似乎是故意让我们看到这一幕,牵着我们走过了好几个牢房,那场景简直是令人惨不忍睹。   我记得在一次和秦通的闲聊中得知,阴间刑罚的种类很多,而且比阳间残忍百倍!所以很多人都得到消息,说是宁可在人世间接受惩罚,却不可在阴间受刑,因为阳间的刑罚,罚完就没事了,可是阴间的刑罚是刑了又刑,罚了又罚的。譬如在阳间杀了十条人命,了不起就枪毙一次,但在阴间却要加罚十次,同时还会被判转生十世都被人杀,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我和麦子走了一圈,早就吓的冷汗直流。最后,我们被关进了一间牢房,里面摆满了各种刑具,看来这里的规矩是在牢房里面行刑。   麦子提着破灯笼,哆哆嗦嗦:“麻痹的,我还没死呢,倒是要先尝尝地府的刑具了。要是我能活着回去,我可有的吹了。”   我冷笑了一下:“麦子,你觉得这几样刑具,你要是尝过了,你还能活着回去吗?”   麦子一缩脖子:“太尼玛变态了。”   我往地上一坐,说道:“按说咱们这事不至于加这么大的刑罚,他们肯定是吓唬咱们。”   麦子也坐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吧。”   可是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了一声柔弱的喊声:“是秦路秦公子吗?”   声音若有若无,气若游丝。   我推了推麦子:“你听,好像有人叫我。”   麦子侧耳听了听:“哪有,你有幻觉啊?”   那声音突然又没了,可是隔了一会,又发出来了。我猛地站了起来:“不对,肯定有人叫我。”我站在牢房里往四处看。   这次,似乎麦子也听到了,他也帮着我寻找声音的来源。   很快,我发现这声音是从隔壁的牢房传过来的。我冲过去,扒着牢房的栏杆,看清了隔壁牢房关着一个女鬼。那女鬼躺在地上,看着我们。看起来她受的刑罚不轻,脸上几乎看不清面目,一头散发挡住了半边脸,身上伤痕累累。   “你……你是叫我吗?我认识你吗?”我隔空问道。   “我是苏沐然。”那女鬼说了一句。   声音虽不大,但是足以惊到我。苏沐然?   “你是苏沐然?不是到地府投胎吗?怎么到这里了?”我追问道。   苏沐然其然一笑:“以我犯下的罪孽,这些都是轻的了。我投胎之前必须经过惩罚的,这也是地府里的规矩。可是,你们……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别提了,一言难尽……我们……”我正不知该从何说起。苏沐然那边的牢门一开,走进来几个狱官,青面獠牙,犹如恶神附体。   他们把苏沐然拽起来,仰面朝天架到一个桌子上。其中一个狱官,手持一柄尖刀,对着苏沐然的胸腹就割了下去,随着苏沐然一声凄厉的惨叫,胸腹被那刀一下子切开了。   我和麦子看的直咧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这还没完,另外几个狱官上前伸出手,在苏沐然的胸腹里面乱抓,把一些脏器都拉了出来,在手里把玩。   苏沐然一声一声惨叫不绝于耳,受尽了痛苦。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这边喊道:“她即使犯了再大的错,你们也不至于几次三番地折磨一个女人啊,你们快放手。”   可是那几个狱官又岂能听我的话,苏沐然惨叫稍停,忍着疼痛,对我说道:“多谢你了,秦公子。这都是我犯下的孽债,我害人的时候会把他的脏器吃光,而我现在要遭受十倍以上的痛苦。”   “可是,这也太残忍了。”麦子背转过身,不忍再看。   我看到那几个狱官把苏沐然折磨够了,把脏器团成一团,重新塞回苏沐然的胸腹。抬起她往地上一扔,转身就出了牢门。因为沐然已经是鬼,他们也不必担心她会再度死去。   那几个狱官出了苏沐然的牢门,竟然打开我和麦子的牢房,走了进来。我和麦子连连后退,他们手段之残忍我们刚刚目睹,而我们和苏沐然不同,她是鬼,我们是人,如果这些刑罚加到我们身上,则必死无疑啊。   其中为首的一个狱官,翻看着手中的一本账册,看了半天,问左右:“这俩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有记录?”   “大人,他们是巡路的鬼差带来的,据说是殴打鬼差。记录可能在通判大人那里吧。”旁边的一个狱官回应道。   “这没有登记,我们怎么下手?你去,把刀老爷请来。”   其中一个狱官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剩下的狱官瞪着眼睛看着我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看来对小鬼施加刑罚对他们来说竟是极大的恩赐。   我和麦子的身体开始发抖,这下可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   不多时,刚刚离去的狱官引来一个人。这里为首的狱官急忙迎了上去:“刀老爷,您来啦。这两个小鬼我们这里没有记录,请您过过目,是否在通判大人那里登记过?”   这刀老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可是我仔细看了一下,一下子就认出来他居然是西门恕身边的小刀子,也就是肖橦走失的那一魂一魄。 ☆、第九十一章 通判审案   “小刀子。”我猛地喊了一声。   这一声把身边的麦子也吓了一跳,而那刀老爷也是一愣,仔细地看着我。   “你……你不是秦路秦二老爷吗?”小刀子失声问道。   “我是,我是秦路,我是来看我大哥的。”终于见到熟人了,我忙不迭地介绍道。   这小刀子回身一脚就踹在为首的那个狱官身上,那狱官后退了两步,普通坐在了地上。小刀子厉声喝道:“你知道他是谁吗?那是我们西门大人的结拜兄弟!”   那狱官急忙爬起来说道:“啊,我们不知道啊,恕罪恕罪,是鬼差给押来的,我们也不知情啊。”   “过刑没?”小刀子追问。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记录,无法加刑啊。”   小刀子走进来,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我屁股疼得一呲牙。小刀子发现了,指着我的屁股问狱官:“这怎么回事?”   狱官苦着脸说道:“他来的时候就这样啊。您姓秦吧,秦老爷,您倒说句话啊。”   “啊,这伤真不是他们弄的。”我说了一句。   “好,我带你去见西门大人。”小刀子领着我们刚要往外走。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你……你是肖橦?”   小刀子在地府,由于在西门恕的手下干活。虽然没有什么官职,但是地位极高,谁都知道他是西门判官身边的红人。所以西门恕叫他小刀子,其余的人都尊称他为刀老爷。这肖橦二字,却让小刀子愣住了。就连他本人都快忘记自己是叫肖橦的了,谁能想到在这里还有人叫出他的名字来。   小刀子马上就看到了躺在另一个房间的苏沐然。当两个鬼魂的眼神对上时,我分明看到小刀子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他一步一步走向苏沐然的牢房,旁边的狱官赶忙给打开了牢门。   小刀子虽然只是一魂一魄,但是生前所经历的事,却是历历在目,而肖橦的感受,他也都有。   苏沐然已经被刑罚折磨得爬不起来了。小刀子凑过去,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沐然?”   苏沐然连连点头。   “怎么会这样?”小刀子自言自语。我急忙走过去:“小刀子,你还是听我给你讲吧。”   小刀子茫然地看着我。我把见到邬兰之后知道的事,给小刀子讲了一遍,小刀子听完一脸的凄然。不过他毕竟不是肖橦的全部,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激动。   而苏沐然完全把小刀子看成了肖橦,难掩兴奋。   小刀子看着苏沐然身上的伤,回头对狱官说道:“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给她加刑,我回去见西门大人,有了定论再说。”   狱官连连点头。   小刀子对苏沐然说道:“你再忍忍吧,等我的消息。”说着他一招手,带着我和麦子走出了牢门。   “肖橦……”苏沐然在身后无助地叫着。   小刀子头也没回,快速走出了幽珊狱。   在路上,小刀子问我:“你们怎么会被抓到幽珊狱里呢?”   “别提了,我们走错了路,被逼着跟着投胎喝汤的队伍走。半路我们就跑了,被鬼差抓到,就送到了幽珊狱。”   小刀子笑道:“其实你们还不如跟着队伍一直走呢,到最后,就是西门大人在安排投胎。”   “啊?这么说,我们走了个弯路啊。”   小刀子领着我们转来转去,走到了一个二层寓所的前面。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前几日秦通领我坐马车来过的地方,我知道西门恕就在这里面。   寓所的门开着,我看到了那群排队准备投胎的鬼魂正在里面,看来西门恕正在处理。   我们走了进去,我发现里面的场景跟前几日有所不同了。前几天,大厅里空荡荡的,显得有些萧条。而今天,里面的鬼魂很多,熙熙攘攘的,而在远端,一张大的条案后面,正坐着西门恕。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官袍,原本就铁青的脸上,此时更是一脸的严肃,让人不寒而栗,但是更衬得他官威十足。   在西门恕的身边,站着一个师爷打扮的差人,挺胸叠肚。而在条案前面,有十几个鬼差正在维持秩序。小刀子想要过去通报,我阻止了他,想和麦子站在一边看看情况。   麦子偷偷拉了我一下,低声说道:“你看,那个家伙,不是我偷了他的手牌的那个吗?”   我一看,正在条案前面跪着的,果然是他。此时他已经被喝了孟婆汤,显得怔怔的。   西门恕在上面翻着一本账册,看了一会,一拍桌上的虎胆,喝道:“李万财,你生前犯大恶几十件,小恶百余,积善不足十件,虽未杀生害命,但也不足以托生为人。鬼差,带他下去,先受血河池万鱼啃噬,再带去投胎为马。”   我轻声问小刀子:“他来世就变成马啦?”   小刀子点头:“没错,他生前有罪孽,西门大人判他来世变马。”   见西门恕还在处理着众人的投胎,我边看边问小刀子一些地府的事情。小刀子在西门恕身边办事,自然对地府的事知道很多,给我讲起了许多我不曾知道的事情。   看到地府里的鬼差,我便问起鬼差的事情。从小刀子那里得知,鬼差其实并不都是鬼,在地府里办事的自然是不折不扣的鬼,还有一部分是地府在阳间选的人,这些人一般都会一些道术。当地府有事需要到阳间办的时候,会通知他们。比如这些投胎的鬼魂,由地府的鬼差带下去后,会在每夜的子时,交给阳间的鬼差,由阳间的鬼差带去固定的地方投胎。投胎为人的,会带去即将分娩的妇人家中,投胎为牲畜的便会带去牲畜棚。而阳间有人死亡的时候,鬼差会把魂魄拘走,带入地府,由地府查看其阳寿,如果阳寿确实已尽,就收录下来,安排投胎。也有很多人阳寿未尽,即遭横死,那这些人地府是不会收录的,鬼差会把魂魄带回阳间,一般这种鬼魂就成了孤魂野鬼,散落在乱葬岗或者是坟茔地等阴气较重的地方。   当然还有像苏沐然那种死后带着太重的怨气,鬼差是拿不了的。必须等到其怨气消散才能够到地府登录。   麦子在一旁听得挺来劲,他对我说道:“秦哥,听起来,这鬼差的工作也不错啊,挺威风的。要不你跟西门大人说说,给我也来一份差得了。”   小刀子在一旁说道:“鬼差的活,不是谁都能干的。阳世的鬼差,要求一生不能生养,必须保持童男,不能有朋友,注定一生孤独,而且不能误了地府的事,要随叫随到,还有很多很多的禁制。一般阳世的鬼差都不是自愿的,都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被地府强制的。”   麦子听了一伸脖子,说道:“秦哥,刚才就当我没说啊。就这个童男就把我给否了。”   小刀子笑道:“秦公子有西门大人这个大哥,你还当什么鬼差啊,这可比鬼差风光多了。阳间的鬼差都没资格到这里来见西门大人的。”   我看到有拿着手牌没有喝孟婆汤的鬼魂,会向旁边的鬼差出示手牌,由西门恕旁边的主簿递给他另一本账册,那鬼魂会翻看一遍,再交还回去。小刀子说,这是死者家里的人有手段,打点了阴司里的人。那账册里登录的是近期准备临产家庭,一般来讲,鬼魂会选择一些家境好的,或高官,或巨富的来投胎。   而一些没有手牌的,如果家里捎的钱足够,也可以打点给主簿,主簿会私下里安排一些家境比较平常,但是丰衣足食之类的家庭去投胎。   我指着排队的这些鬼魂:“这些都需要西门大人自己审吗?” ☆、第九十二章 又见西门恕   “那倒不是,西门大人只会挑选一些比较重要的,或者是丰都阴司打过招呼的来审,剩下的都是主簿来审定。”   果然,西门恕刚刚审完了一个,把账册一推,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身边的主簿。主簿喜笑颜开坐了过去,我断定肯定是有鬼魂给他打点了钱财。   小刀子见西门恕走了下来,忙拉着我们走了过去。西门恕抬头一眼就看见我了,原本严肃的脸,竟自笑了。   我连忙跑了过去,一躬身:“西……啊,大哥,我回来了。”   “哈哈,我就知道秦兄弟是说话算话的。”西门恕拉着我,显得很亲近。   麦子上前一步:“西门大人您好。”   “他……”西门恕指着麦子,望着我。   “他是我兄弟,叫鬼麦子。”我连忙介绍。   “好,怎么还打这个破玩意,小刀子,去取个阴珠来。”西门恕看着麦子手中的纸灯笼。   我心里一惊,我给麦子做的灯笼,是借以屏蔽他的阳气。所以一般的鬼魂是看不见灯笼的,可是西门恕一眼就看了出来,可见他的道行之深。   我笑道:“麦子非要跟我来,我的本事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不错不错,这就不错了。”   小刀子很快就取来一物,递给西门恕。西门恕接过来,转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颗鸽蛋大小的珠子,晶莹剔透,但是入手极寒。西门恕说道:“这个阴珠送给你,把这珠子含在嘴里,放在舌下,就相当于入阴了。”   “真的啊?”我看着阴珠,欣喜不已,又递给麦子:“含到舌下。”   麦子接过来,一下子就塞进了嘴里,咕噜一下,冲我点了点头。   西门恕一指灯笼:“扔了试试。”   可能是因为我曾经告诉他千万不能把灯笼扔掉,因为一旦扔掉灯笼,他一身的阳气就会破体而出,在地府是无法存留的。麦子看着手里的灯笼不敢轻易丢掉。   西门恕见状上前,一把扯过了灯笼,团了团,扔在了一旁。   麦子惊呼了一声,再看自己,完好无损。   西门恕说道:“麻个痹的,还不相信我。对了,兄弟,你几时来的啊?”   我苦笑了一下:“别提了,我来一阵了,走错路了,被抓幽珊狱去了。多亏看见小刀子了,才把我们领出来。”   “哈哈,你们两个阳世的人,运气还不错,进了幽珊狱,还能活着出来。没受刑吧?受伤没?”   “啊,没,没事。”我摸着屁股,没好意思说出口,而且现在感觉也不像开始那么疼了。   “也多亏进去了,我看到苏沐然了。”我接着说道。   “苏沐然,苏沐然是谁?”西门恕似乎想不起来了。   “你忘啦,我上次来,小刀子还讲过呢。小刀子是肖橦的一魂一魄,而肖橦曾经和一个苏沐然的女子相爱,我在阳间办的一个案子,就是这个苏沐然变换的女鬼所为。现在案子已经断的差不多了。”   “啊,好像有点印象。”西门恕拍着脑袋想了半天。   “大哥,我那个案子还余留点尾子。现在苏沐然和邬兰的鬼魂可能都在地府,还有这小刀子,他们三个之间的孽恋,是时候有个结论了。”   “好,我们不在这里谈。跟我来。小刀子也来。”西门恕说着,转身领着我们往二层走。   西门恕一直把我们领到二楼,我往前面一看,楼梯到了二楼就断了,前面也没有了路,黑洞洞的望不到尽头。西门恕一脚就迈了进去,失去了踪影。我站在那里,不敢迈腿,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悬崖上,往前一走,就会落下无底的深渊。   我正在迟疑,西门恕突然从里面钻出个脑袋:“进来啊,我还能害你啊?”   我把心一横,麻痹的,豁出去了。我闭着眼睛往前一冲,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挡,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和西门恕在一个装饰比较考究的房间里面。   这时,身后传来了麦子的惊叹声:“好牛逼的房间。”   我往后一看,发现麦子和小刀子也已经走了进来。   我看到这个房间,完全都是中国古风的装饰,喷金的墙壁、大红的地毯以及淡金色的屏风煞是抢眼,还有那折射着光的水晶烛台显得异常华贵,整体感觉富丽堂皇。在屋子的一侧,摆放着几把木椅和一张木案。   我看得入神,身后的小刀子介绍道:“这是我们西门大人专门迎接贵客的地方。”   我心想,这阴森的地府之中,这西门恕竟然布置了这么一个房间。要不是提前知道,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现在是身在地府之中。   西门恕招呼我们坐下,我把那个案子的始末又跟他说了一遍。   最后,我说道:“大哥,那个苏沐然现在就在幽珊狱中,备受摧残,我看她的刑罚已经够重的了。说到底,她也是个受害者,只是被无端的怨气所困扰,才做出害人的举动。”   小刀子也走过来说道:“大人,虽然我只是一魂一魄,但我也是肖橦的一部分,我斗胆恳请大人减轻沐然的刑罚,让她投胎吧。”   “小刀子,这个简单。你虽然跟我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你有着跟肖橦一样的本分和才气,我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苏沐然留在地府,你们完全可以相伴。这个我是能做到点的。”西门恕说得很是诚恳。   “大人,既然这是一段孽缘,况且肖橦已经投胎转世,还是让沐然投胎的好,这对她也是一个解脱。”   “好吧,既然你能看开,这是再好不过。秦兄弟,你说呢?”西门恕说道。   “我也认为此举甚好,苏沐然的这段情,还是尽早结束的好。还有那邬兰,不知道投胎了没有?”我突然想起了邬兰。   “这个还真不知道。小刀子,你知道吗?”西门恕问道。   “邬兰应该还没有投胎,她虽然做下那一件损阴丧德之事,但是她一生潦倒,孤苦,并照顾肖橦到死,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可能会安排在下期投胎转世。”小刀子答道。   西门恕指着小刀子对我说道:“这小刀子跟了我,为我分担了不少,有很多的事情我都得问他才知道。”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西门恕说道:“大哥,我有了一个好的想法。这苏沐然和邬兰当年是一对好姐妹,现在又几乎同时投胎,不如选个双胞胎的人家,让她们一起托生,来世做一对亲姐妹吧。这样前世的孽债就彻底一笔勾销了。”   “好想法。小刀子,速去查一查,近期可有如此人家?”西门恕也很兴奋。   小刀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小刀子出去了,西门恕问我:“兄弟,两个女的投胎的事结了,小刀子你打算怎么办,他是肖橦的一魂一魄,而肖橦转世的时候,是地府胡乱给配的魂魄。你想不想让小刀子和原来的二魂六魄合体?”   “啊?那当然好,那样的话,铁子的身体就会好起来了吧?可是,可以这样吗?”我听了兴奋不已。   “当然,我是地府通判啊。魂魄的事,我说了算。”   “好,这样最好。看来此事有了一个好的结局了。”   “既然,这个案子是你办的,而且肖橦的今世又是你的朋友。那么这两个女鬼投胎和小刀子合魂的事,就交给你亲自去办,如何?”西门恕说道。   “我办?我没办过投胎这事啊,这不应该是鬼差办的吗?” ☆、第九十三章 阳世鬼差   “你去办更合适,我让阳间的鬼差配合你。”西门恕摆摆手:“你办诡案,像这些涉阴的事,都应该有所了解。对你有好处。”   说话间,小刀子走了进来,向西门恕禀告:“还真的有怀双胞胎的人家,就在江城。”   “成了,小刀子,刚才我在考虑你的事,你毕竟是单魂单魄,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你也借此机会合魂了吧。”   “小刀子听从大人安排。”   “好,那就这么办了。”西门恕说着,从旁边的木案上抓起朱笔,写了个条子,递给我:“这是个手令,上面有阳间鬼差的姓名和地址,你可以拿着这个去找他。他会帮你去做的。”   我接过条子,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鬼差在阳间的地址,那地址就在江城,我还真知道那个地方。我把条子揣到怀里,问道:“那我们先回去吧。先把这个事办完,案子就彻底结了。”   西门恕说道:“也好,既然你这么着急,就先去办这个吧。你要是再来地府,就随便找个鬼差出示那个阴珠,他们就会带你找到我。如果你嫌入地府麻烦,有什么事也可以通过那个鬼差传送。”   “好吧,那等我处理完这个事,我再来。”   西门恕安排了个鬼差,把我们送回了土地庙外。麦子问我:“秦哥,咱回组里报到吗?”   “报什么到?事情还没处理完呢,把投胎的事弄完,我还得走。这几天万蛊王一直都没消息,我挺着急的。我准备去找祖奶奶问问,也好长时间没看见她了。”   “好吧,反正你走到哪都带着我就行。”   “还是先去找鬼差吧。”我拿出西门恕写给我的条子,展开一看,原本是一张白纸,此时竟然变成了一道黄符,而且在符上竟没有一个字。   “这……”我把黄符翻来覆去看个遍,惊呆了。   “秦哥,怎么了?”   “西门恕给我的时候,我明明看到这条子上有字啊,那地址我还记着呢,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我看着黄符,说道。   “你不是记着地址吗?咱直接找去吧,也许这条子只在地府能看到,到了阳间就看不见了。”   “好吧,先找到那鬼差再说。”我揣起黄符,领着麦子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去。那地址并不在市内,而是在一个叫蛾庄的城边乡,也就是城市周边的郊区所在。那里我以前也去过,说是城市,还不如城市繁华,说是乡村,比乡村还要发达得多,整体是介于城市和乡村之间的规模。一般每个较大的城市,周边都会有这么一种城边乡存在。   我和麦子打了个出租车,开往蛾庄。一路上,我都在想,这阳间的鬼差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每日里跟地府跟鬼魂打交道,而且一生注定孤独,这种日子也真的很难熬吧,不知道鬼差自己会怎么认为。   我在车上睡了一觉,等到司机喊了一声,到了。我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不见了城市的喧嚣,虽然远处也有影影绰绰的高楼和正在建筑高高耸起的塔吊,但是这里没有了城市里刺耳的噪音,显得清净了许多。   这里的人口不多,虽然也有几栋楼房,但是更多的是那种平房。高级一点的会盖成二三层的小楼。我找到了这里,再详细的地址就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鬼差的名字,杨一帆。   我告诉麦子:“我们要找的鬼差名字叫杨一帆,具体的住址我记不住了,得打听打听。”   “麻痹的,一个鬼差,名字起的这么阳光。听起来像个上学的大男孩,一会我得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   正好路边走过来一个老头,我拦住问道:“大爷,打听您一下,您知道有个叫杨一帆的,住哪吗?”   老头一愣:“你找他干什么?”   我看老头神色不对,忙说:“啊,我是他朋友,找他有点事。”   老头一听,往东边一指:“那边。”说着转身就要跑。麦子见状一把把那老头抓住:“老头,你跑啥?”   老头一脸苦相:“你放开我。”   “不放,不说明白我就不放。说的好好的,你跑啥?”麦子一瞪眼。   麦子气哼哼的,挺唬人。那老头一见只好说道:“你们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杨一帆那小子,谁跟他沾边,谁倒霉啊。”   “说明白点。”麦子吼道。   “他就住在东边,一会你们过去就会看见。就那么一栋小二层楼。周围没有人家,因为谁在他家旁边住,不是破财,就是大病,总之会倒大霉的。我听你们说是他的朋友,我怕和我扯上关系,我当然得跑了。”老头唯唯诺诺说道。   我对老头说道:“大爷,那谢谢你了。你可以走了。”我示意麦子放了老头。   老头如获大赦,一溜烟就没了影。   麦子笑道:“这老头,腿脚还真好。”   “别废话了,赶紧去找杨一帆。”我顺着老头指点的方向,往东边走。   果然,在走过了一段路后,远远地看见了有一所独栋的小楼。小楼的周围空荡荡的,没有别的人家。   麦子很奇怪:“为啥旁边没有人家呢。”   “我估计杨一帆是鬼差,如果周围有人家的话,不够方便吧。没听说吗,鬼差注定一生孤独,不但不能结婚生子,而且也不会有朋友。”我推测道。   “不管了,先找到他再说。”麦子率先往那小楼走去。   走到小楼的近前,发现小楼是被圈在一个小院里。院子里种了一些菜,正有一个人在那拾掇。麦子低声说道:“这是鬼差住的地方吗,怎么看起来跟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啊。”   “阳世的鬼差,其实就是普通人。”我边说边拍了拍大门:“请问,是杨一帆家吗?他在家吗?”其实我已经断定,既然鬼差只能是一个人,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杨一帆本人。   果然,那人抬起头,看到我们,急忙过来开了大门,说道:“我就是杨一帆。”   我细看了一下,此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年龄虽不算大,但是鬓角已有了白发,脸上的面色惨白,尽显沧桑。总之跟麦子口中的阳光男孩,相去甚远。   找到了杨一帆,我就把怀里的西门恕给我的黄符拿了出来,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杨一帆狐疑地接过黄符,一看,竟然脸色骤变。他把黄符往我手里一塞,说道:“你们找错地方了,我不是杨一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和麦子都没想到。   麦子说道:“我们打听的好清楚,这里就是杨一帆的家,你不是杨一帆,那杨一帆呢?”   那男子脸上有一丝恐惧的神色,稍纵即逝。他上下打量了我和麦子,说道:“这原来是杨一帆的家,后来他死了,死前把房子卖给了我。你们走吧,我还有事。”说着,他把大门咣当一声给关上了,差点碰了鬼麦子的鼻子。   麦子张口要骂,那男子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回楼里去了。   “秦哥,他……麻痹的,太没礼貌了。”   “麦子,情况好像有些不对。我敢肯定,他就是杨一帆,从他的面色看,一看就知道长期跟鬼魂打交道,而且,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佛香味,应该也是个修道之人。”我推测道。   “不会吧,那他怎么不承认呢。他看了西门恕的黄符,应该就知道我们是地府派来找他的,理应以礼相待才对。”   “这里面肯定有秘密,麦子,我们晚上过来。我有预感,晚上可能有好戏看。” ☆、第九十四章 鬼差的秘密   “好,秦哥,我听你的。”麦子又有点兴奋,这是个不怕事大的家伙。   我和麦子回到蛾庄里面闲逛,找了一家小饭馆,吃了饭。到了晚上七点多,我们重新又摸回了那个独栋的小楼前。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院子的大铁门紧紧关闭,我偷着门缝往里看,发现小楼里面还亮着灯光。   麦子轻声问道:“秦哥,怎么办?我们在门口守着吗?”   “先等等看吧。”这一等,我和麦子足足等了三个小时,院子里仍然没有什么动静。   我暗自摇摇头,看着铁制的大门说道:“麦子,得想个办法进院子啊,我想看看杨一帆到底在搞什么鬼。可是,这大门一碰就会响啊。”   麦子笑道,指了指院墙:“这个容易啊,咱们翻墙进去。”   这使我想起了和凌若冰那晚翻墙去标本室的情景,没想到,今晚还要再来一回。   我和麦子来到大门旁边的院墙前,我望着高墙,看起来似乎比那次大学的院墙还要高。我有些挠头,问麦子:“这能行吗?”   “秦哥,你看我的。”   麦子说完,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上前,腾身而起。双脚在墙上紧蹬了两下,同时双手攀住了墙檐,一个翻身就翻上了墙头。这动作比那天的小趴还要利索。我瞪着眼睛看呆了。   麦子趴在墙上,像我伸出手:“秦哥,你愣着干啥,上来啊,我拉你一把。”   “哦。”我也学着麦子的样子,后退了几步,助跑,蹬墙。就听到咣的一声,我整个人拍到了墙上,我能感觉到墙体都微微地晃动了一下。   麦子趴在墙头左顾右盼,还好没有引起屋里杨一帆的警觉,他低声喊道:“秦哥,我的亲哥啊,你是生怕不被发现是吗?”   我撞墙撞的眼冒金星,骂道:“麻痹的,你是小偷,能上墙。我能跟你比吗?”   “哥,我服你了。来吧,我先下去。”麦子显得很无奈。   麦子轻轻一跳,落在了地上,往下一蹲:“哥,上吧。”这回我也不助跑了,直接踩着麦子的肩膀,他艰难地站了起来,我手脚并用,总算爬上了墙头。   麦子累得呲牙咧嘴:“哥你得减肥了,累死我了。”   “少废话,赶紧上来。”我看着小楼里,依旧亮着灯光。   麦子故技重施,攀上了墙头。我指了指小楼,和麦子跳到了院子里。麦子猫着腰,鬼头鬼脑四处看,完了跟我说了句话,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说:“秦哥,这大门里面好像没锁。”   “我次奥,这也行?我整天跟你在一起,我都变笨了。”我骂道。   “哥,别闹行吗?我一直都比你聪明好吗?不过我好像听到屋里里有说话的声音。”麦子侧着耳朵说道。   “胡说,杨一帆自己一个人生活,哪来的说话声。”虽然我这么说,但是当我仔细听的时候,确实从屋子里传来了轻微的说话声。   我做了个手势,和麦子猫着腰一步一步往窗前走。我不知道,作为鬼差,可不可以养狗,这里要是有条狗,我和麦子很快就会被发现。不过好在直到我和麦子蹲在了窗台底下,四周仍然是一片死静。我侧着耳朵贴着窗根仔细听着,这时,屋子里的声音就很清晰了,的确是有说话的声音传来,而且,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我心里大惊,作为鬼差,明令不能近女色,必须保持童男。否则不但会受到地府严厉的惩罚,而且死后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作为鬼差的杨一帆,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是他却冒着大风险,家里藏着个女人。怪不得白天那个态度对待我们,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秘密不成?   我们正想听听里面的谈话内容,突然里面的灯光熄灭了。   我吓了一跳,以为我和麦子被发现了,我们赶紧往后退,退到了院子里的一个角落。此时,月光也不是那么明,我们躲在那里,如果不注意的话,应该也不会轻易地被发现。   房门一响,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看轮廓正是白天见过的杨一帆,尽管他自己不承认自己是杨一帆。   杨一帆走出来,四下看了看。也多亏我和麦子及时地转移到角落里,才没被发现。   杨一帆没看到异常情况,回身把房门关上。可是就在他关门的一刹那,我从门缝里看到外间屋好像躺着一个人,由于房门很快就关上了,再加上光线太弱,我不敢肯定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杨一帆独自一人往大门的方向走。我和麦子大气也不敢喘,蹲在那里。一直看到杨一帆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麦子看着我,意思是问我怎么办。我指了指大门,在麦子耳边说了声:“你跟着他,别跟丢了,我去外间屋看一眼,就追你去。”麦子点了点头,猫着腰跟了过去。   我见麦子也出了大门,我自己偷偷往小楼的房门摸去。由于杨一帆已经离开了,我心里安定了不少。我到了门前,轻轻推了一下房门,门开了,我很庆幸没有发出声音。因为里面还有一个女人,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想惊动她。   月光顺着打开的房门,洒进厅堂。借着月光,我看到在地上架起了个木板,木板上果然躺着一个人,在那人的头顶上,点着三只蜡烛。蜡烛是蓝火苗,我想那应该是阴烛。   我的心砰砰直跳,慢慢凑过去,想看个究竟。那人一动不动,看胸口也没有起伏,像死人一样。   我心里更是疑惑,这杨一帆家里摆个死人,是要做什么?难道鬼差还负责收尸吗?   我刚想转身出去追麦子,却突然发现了一点异常情况。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风,风吹进来,吹到那死人的身上,竟然发出了扑扑拉拉的声音。如果真是个人躺在那里,无论活人还是死人,也不会有这种奇怪的声音的。   我仗着胆子,又靠近了些。这下子看清楚了,怪不得会有那种声音,因为躺在那的,居然不是真人,而是个纸人。纸很轻薄,所以风吹过来才会发出那种声音。   我看到那纸人做的很是精致,印堂处发红,看面目竟然有些杨一帆的样子。难道这纸人是照着杨一帆的样子做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从里屋传来一声女人的咳嗽声。我吓得赶忙退出屋子,轻声把房门带上。一溜烟跑出大门外。   我四处寻找麦子,但是麦子早已没了踪影,看来是追着杨一帆走了。而眼前出现了三个不同方向的小路,我颓然地一跺脚,后悔没让麦子留下点记号。   我蹲在地上犯愁,却一眼看到在不远的地上有个黄色的东西。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显眼。   我跑过去,发现那是一张符纸,上面压着个石头。我明白了,这肯定是麦子给我留的记号。我不禁对麦子赞叹不已,看起来他还真是个当侦探的料。   我沿着符纸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果然,不远处又发现了一张。我顺着路线走出去并不太远,就看见了麦子正在前面猫着腰蹲在那里。   我赶紧偷偷摸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麦子的肩膀。麦子吓得一激灵,张嘴就要喊,我手疾眼快,一把就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麻痹的,别喊,是我。”   麦子瞪着惊恐的眼睛,一看是我,顿时泄了气。   我松开手,麦子狠狠瞪了我一眼。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时间埋怨我了。我往前看了看,影影绰绰能看到杨一帆的身影。   杨一帆在前面很警惕,走走停停,时不时停下来四下观看聆听一番。我和麦子远远地跟着,不敢靠得太近。   我心里犯疑,这个时候,杨一帆是要去哪呢。和上午他的反应联系起来,看来他真的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九十五章 借尸还魂   我们跟着杨一帆逐渐走出了蛾庄,蛾庄背靠着一座不高不矮的山。看杨一帆走的方向,似乎是往那后山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路上早已没有了人。杨一帆领着我们走进了后山,沿着一条羊肠小路往前走。   随着后山的深入,路边也越来越多起来了一些坟包。对于这里,我曾经有过耳闻。在这周边有几家大型的工厂,占山用地。官方已经多次发出通告,要求立坟的人家尽早迁坟,可是基本没人响应,这里已经成为了城市周边为数不多的坟茔地。   越往里走,坟包的数量越多,远远的甚至能看到闪烁着的萤萤鬼火。   终于,杨一帆走到了一片坟包之中,停了下来。我惊奇地发现,在那片坟包之中,竟然有一个不知用什么垒起来的一个台子。杨一帆走到那台子跟前,又转身往来时的路上看了看,我和麦子赶紧一伏身。杨一帆并没有发现我们,他在那台子前蹲了下去。   为了看清杨一帆到底在干什么,我拉着麦子轻轻地往前摸。借着山上的树木做掩护,我们很顺利地摸到距离杨一帆几米远的地方,蹲下了身体。   我发现杨一帆从那台子的下面捧出来一个酒坛子样的东西,放在地上。他把手指伸进嘴里,又把中指对着那坛子,我从他的动作猜测他是咬破了中指,往那坛子里滴血。只是我不知道杨一帆此举的用意何在,也不知道坛子里放的什么东西。   杨一帆做完了这一切,小心翼翼地捧起坛子,四下看了一眼,又走回到了来时的路。   看样子,他是要往回走了。麦子一脸的疑惑看着我,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指了指杨一帆,和麦子又远远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的变故,杨一帆捧着坛子重新又走回了他的家。   看到杨一帆推门走进了屋,我和麦子仗着胆子又蹲在了窗户底下。此时,我知道,外间屋躺着一个纸人。我偷偷挪到房门前,杨一帆并没有打开里面的灯,而是点起了蜡烛。   我偷偷抬起了身子,露出半个脑袋往里看。杨一帆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外面偷看,自己独自在那忙活着。   他把从坟茔地抱回来的坛子放在了一张桌子上,把坛子的盖子掀掉。而后,自己则盘膝坐了下来,掐动手诀,双眼微闭,看样子是在念心咒。   随着杨一帆的动作,从那坛子里渐渐冒出来一股清气。那清气出来之后,逐渐聚拢,形成了一个人形。坛子里不断地往外冒清气,而那人形则逐渐地清晰起来,我断定,这是一个人的魂魄。   听介绍说阳世的鬼差,是会道术的,看来果然不假,这杨一帆的道术应该是很高深了,招魂这一手,也不是每个道人都能够驾驭得了的。何况他还把这魂魄一直禁锢在那坛子当中。   可是,等这坛子里的魂魄逐渐清晰,我却发现,他居然和杨一帆长得一样。也就是说,他应该就是杨一帆的魂魄。   可是,我亲眼看见,杨一帆此时正盘膝坐在那里作法,魂魄并未出窍,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摒住呼吸,继续看下去。只见杨一帆站了起来,引导着那魂魄往那纸人的身上去。   随着杨一帆的手诀,魂魄在纸人的身上躺了下去,直到完全融了进去。而那三只阴烛,竟闪了几下,噗地熄灭了。   杨一帆做了个收势,似是松了一口气。望着那纸人,深深叹了口气。   我回身看了一眼麦子,发现他也伸着脖子看着这一切。我拉了他一把,退了回去,来到院子的那个角落。   麦子问道:“秦哥,杨一帆这是玩什么呢?”   麦子问我杨一帆是在玩什么把戏。我也只能凭借着我书上看来的东西来回答他:“这应该是借尸还魂。”   “哦。”麦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懂。”   “次奥,别烦我。我特码的也没看懂。”我挠着头皮,远远望着屋子里的杨一帆。   杨一帆忙活完了这一切,就走到屋子里,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我问麦子:“现在几点了?”   麦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一点多了。秦哥,我看也没什么情况了,要不咱撤吧。”   “走。”我应了一声,带着麦子走出了大门,却突然想起来,现在的这个时间,蛾庄这个地方,会有车回市里吗?   “麦子,看来咱哥俩今晚得在外面过夜了。”我看了看天色。   “不是吧,要不咱往蛾庄里面走,找个借宿的地方。也许能有小旅馆呢。”麦子建议道。   “不行,那边有个树林,咱们就委屈委屈在那熬到明天,咱们进去直接问杨一帆。要是我们走了,杨一帆再把那纸人给转移了不承认咋整。”   “好吧。听你的。”麦子唉声叹气,和我走到树林。每人找了棵树,靠着坐了下来。   刚刚坐下,就一阵困意袭来,麦子抱着肩膀打起了瞌睡。   午夜时分,温度已经很低了,我有些睡不着,只好靠着树,盘膝开始打坐调息。   可是就在我刚刚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就猛然感觉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许多。我睁开眼睛,看到在杨一帆的门前刮起了一阵阴风,阴风回旋着,在门前久久不散。   我手忙脚乱从怀里掏出西门恕送我的那颗阴珠,塞进嘴里,放在了舌下。   顿时我感觉身体冷了下来,就和入阴的感觉是一样的。我知道,此时我已经入了阴,可以看到白日里看不到的一切。   我再往杨一帆的门前看,竟看到了两个地府的鬼差,端着钢叉站在那里。两个鬼差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往院子里走去。   我看了一眼麦子,他靠着树睡得挺香。我干脆独自一人,追着那两个鬼差跟了下去。   那两个鬼差来到杨一帆的门前站定,其中一个冲着里面喊道:“杨一帆,走了。”   我现在有些明白了杨一帆所做过的一切,这两个鬼差明显是在勾人的魂魄。这只有杨一帆死掉,才会出现的情况。而杨一帆明明没有死,鬼差就来勾魂,只能证明是杨一帆刚刚所做的一切起了作用。   他用道术用自己的血养了一个魂魄,这个魂魄由于与自己血脉相通,必能以假乱真。而后,他把这个魂魄寄存在纸人的身上。而那三只阴烛代表着他的三魂,三魂灯灭,地府便得到了他死亡的消息,派来鬼差勾魂。   果然,随着鬼差的喊声,屋里飘出来一个魂魄。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魂魄就应该是纸人身上的杨一帆的假魂魄。   鬼差带着那魂魄,转身离去,逐渐消失。我看到杨一帆开了一下门,朝外面看了一眼,脸上显出了一丝惨然的笑。   我取出阴珠,回到小树林,叫醒了麦子。   麦子眯着眼睛,问道:“秦哥啊,怎么了?”   “别睡了,我发现个秘密……”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和我猜测的跟麦子说了一遍。麦子听完也很吃惊:“杨一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他这是装死啊。”   “他用这招骗过地府,他就不再是鬼差了,就可以堂堂正正做个人了。你说呢?”   “啊,是了。怪不得他屋里有女人的声音。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的事怎么办?不是还得给那俩女鬼投胎呢吗?”麦子问道。   “不管他,明天白天,我们去问他。当场揭穿,看他是个什么态度?蒙骗地府,欺骗鬼差,这个罪过可不小。”   我和麦子再无睡意,一直挺到了天光见亮。我领着麦子走到杨一帆的院子门口,拍打着大铁门。咣当咣当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刺耳。   拍打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杨一帆的吼声:“特码的,是谁啊?” ☆、第九十六章 原来如此   “杨一帆,开门。”我回应道。   大铁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道缝,杨一帆伸着脑袋,一看是我们,疑问道:“是你们?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杨一帆死了。你们去别处找吧。”说着就要关门。   我和麦子一起用力,把大门打开,径直往屋里走。   杨一帆在后面大呼小叫,我们也不理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地上的纸人还没来得及收走,仍然躺在那里。   我指着纸人问追过来的杨一帆:“这个,你怎么解释?”   “啊……这个……关你什么事?这是我请人扎的纸人,给别人下葬用。”   “杨一帆,好一个下葬用,是给你下葬用的吧。他的魂都被勾走了,还留他在这做什么?”我问道。   杨一帆听我说完这些,脸色骤变:“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杨一帆,昨天给你看了那黄符,难道西门恕大人的手令,你也不认识了吗?你好大的胆,你私养鬼魂,以假乱真,蒙骗地府,该当何罪?”我这几句话说得义正言辞。   杨一帆听完,额头落下了豆粒大的汗珠。他用手抹了一把,说道:“你……你们都知道了?”   “还不认罪?”麦子突然在旁边喊了一句,把我也吓了一激灵。   杨一帆听完腿一软,竟然跪了下来,对我们说道:“二位上差,可是地府的差官吗?我杨一帆罪无可恕,一时蒙蔽了心窍,我看二位也是阳世的人,能否网开一面,饶了我吧。”   我张嘴正要说,突然从里间屋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那孕妇直接也跪在了我们面前。   我和麦子同时愣住了。   杨一帆对那孕妇说道:“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   那孕妇却不为所动,跪在那里说道:“求你们放过杨一帆,有什么罪过,由我来承担,都是因为我,他才犯了律条。”   “杨一帆,你起来吧,我劝你还是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讲吧。”我说道。   杨一帆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长叹了一声,说道:“也罢,我把事情都告诉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   我伸手把那孕妇也拉了起来,杨一帆给我们讲起了经过:“我幼年学道,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成为了一个鬼差。负责收魂送到地府,再把要投胎的魂魄送到投胎的人家。可是我们阳间的鬼差,禁制很多,不能娶妻,不能有朋友,注定一生孤独。原本我也没多想,后来我遇到了小芸,一见倾心。可是我碍于地府的禁制,不敢和她太过接触,我怕连累到她。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忘不了她,她也对我动了情。可是该死的禁制却让我们不能走到一起,我有一次,一时冲动偷偷地犯了禁制,破了童男之身……”   “可是,鬼差不是不能破身的吗?这么长时间了,地府竟然没发现你?”我疑问道。   “每次我行动,都会灵魂出窍,附身到这假人身上。地府也没有察觉。”杨一帆指着纸人说道。   “这样不是挺好吗?你为什么还要养魂,代替你去死呢?”   “小芸的肚子一天天大了,却只能每天猫在我的家里。不敢出门,也不敢让人来看她,眼见着就要临盆了,可是我却不敢光明正大地照顾她。于是,在四十九天前,我开始了一个行动,谋划着不再当鬼差。而是做一个真正的人。”   “你为什么不对地府讲明呢,也许地府会答应你不再当鬼差了。”   “想的美啊,冥府行事,一向专横,入了鬼差,一生都甩不掉了,除非死掉。”杨一帆凄然一笑。   杨一帆继续跟我们叙诉着:“我在想,当孩子出生后,我也想像个普通的父亲那样去疼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如果继续当这个鬼差,这差事就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剑,随时都可能砍下来。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小芸,还有孩子。为了他们,我冒再大的险也值得。后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既然卸掉鬼差的帽子只有一条路,就是死掉。那我就想办法让自己死掉好了。”   杨一帆看了一眼那纸人,继续说道:“我准备了这个纸人,每天用自己的血来滋养他。同时我利用收魂的机会,找了一个孤魂野鬼,他本来阳寿未到,便遭横死,是投不了胎的。我把他收到一个坛子里,放在极阴之地,也是每天用中指之血滋养浇灌,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他就会变成和我的魂魄一般无二了,到时候即便是鬼差也很难看破。”   “哦,昨天晚上就是第四十九天,你用他骗过了鬼差!”我顺着他的思路说道。   没想到杨一帆竟然摇了摇头:“不对,昨天,是第四十八天。”   “什么?四十八天?那你为什么提前启动了呢?”我疑问道。   “因为你们!昨天白天我看到你给我的黄符,那是地府通判西门恕的手令,我当然认得。我以为是我的事情被地府觉察,派你们来调查的。所以我假称杨一帆已死。晚上提前把那鬼魂取了回来,让他与纸人合体。又灭了三魂灯,通报地府杨一帆死了。”   “差一天,会差多少呢?”我嘟囔着。   “差一天,虽然大体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总是有差别的。希望我能瞒过鬼差吧,也恳求二位能为我这事保密,我杨一帆感激不尽。”杨一帆脸色煞白,显然他对骗过鬼差也是心里没底。   “杨一帆,我叫秦路,他是麦子。我们两个不是地府的人,你这事,我们也不想管。只是我们本来是找你来,想让你帮忙去安排两个女鬼投胎,还有给我的朋友合魂的事,没想到你却不干鬼差了。”我无奈地说道。   “地府很快就会派新的鬼差的。你们找他也一样,或者,或者我教你们。你们既然能拿到西门大人的手令,想必也不是寻常之人。你们自己去办这些,也是可以的。”杨一帆说道。   我看着杨一帆,他一脸恳求的神情。再看旁边大着肚子的小芸。心里一软,这杨一帆本没什么错,只是想过一个普通人的日子,照顾自己的妻子,疼爱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不是鬼差,这应该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啊。   我对杨一帆说道:“这样吧,我问你,如果鬼差看破的话,会怎么样?”   杨一帆脸色一变:“如果看破,今晚就会来索命,勾走我的魂魄,到了地府,会受尽折磨,而后会被魂飞魄散,不得超生。这些我不怕,我做的我都认,只是我怕连累到小芸和我的孩子。”   “那别让小芸呆在这里啊,赶紧转移地方。”麦子提议。   “不行,你认为会有地府的鬼差找不到的地方吗?”杨一帆连连摇头。   “如果今晚鬼差不来呢?”我问道。   “那就说明他们没发现,我就安全了。不过我看希望不大,总感觉要有事发生。”杨一帆摇着头。   “那今晚我和麦子等在这里,看能不能帮都你,等过了今晚再说。”   “是吗?那太谢谢二位了,如果你能帮我们度过此劫,我和小芸一定会报答你们的。”杨一帆喜出望外。   “不用报答,毕竟小芸和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杨一帆急切地问道。   “等孩子出生,要认我的一个朋友做干爹。”   “这……这算什么条件啊?”杨一帆愣住了。   “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答应答应,这是好事啊,您这么好心,您朋友也一定差不了。”杨一帆忙不迭地答应。   “你扶小芸进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们了。我们去那个房间睡会儿可以吗?” ☆、第九十七章 投胎   “好,我来安排。”杨一帆说道。   我和麦子躺在另一间屋,麦子问我:“秦哥,拜干爹是怎么回事啊?”   “你忘啦?苏沐然和邬兰就要投胎了,你不觉得这个杨一帆是个好人吗?他爱他的妻子,更爱他的孩子,为了他们竟不惜犯险。虽然无大富大贵,但是她们俩托生在这样的人家,起码不会受委屈。她们在民国的时候,家境都不错,可是最后的结局一个比一个惨。我看她们这辈子还是托生在一个普通的人家比较好。”   “啊!我知道了,秦哥,等她们出生之后,让他们认铁子为干爹。”麦子说道。   “没错,三个人的孽缘,最后有这么一个结局不好吗?”   “好,太好了。秦哥,你想的可真是周到。”麦子赞叹道。   “但是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事啊。如果鬼差来索杨一帆的魂,怎么办啊?”我有点担心。   “秦哥,你怕啥啊。这不是西门恕一句话的事吗,你求求他,这事准成。”   “到时候看情况吧,麦子,抓紧时间睡会吧,鬼差要是来的话,也得子时以后了。”   “好吧,这两天真有点……呼呼”麦子话没说完,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我和麦子睡得很香,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早就暗了下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快到十一点了。   我走到外屋,发现纸人已经被挪走了。杨一帆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夜空发呆。   听到我的声音,杨一帆转头一看,说道:“你醒啦?时间还没到,要不再睡会吧。”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等吧,小芸怎么样?”   “屋里睡呢,秦路,今天无论怎样,我都谢谢你。如果事情不顺利,我请求你,保住小芸,一切事情让我自己来承担。”杨一帆看着门外,目光坚毅。   “好,我答应你。”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麦子也来到外屋。我们谁也不说话,气氛异常地压抑。我们就像是等待一场即将来临的灾难。我把阴珠交给麦子,我独自入了阴。   子时到了,外面好像起风了。   “起风了,来了。”麦子低声喊道。   “次奥,紧张什么?那就是普通的风。”我骂道。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此时已近午夜,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阴风,在门外旋转不散。   “麻痹的,还真来了。”我说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杨一帆出奇地镇定。   果然,外面阴风甫停,两个地府的鬼差显出形来。   鬼差喝道:“杨一帆大胆,欺骗鬼差,蒙骗冥府,你可知罪?”   杨一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魂魄一点一点从体内冒了出来。鬼差手一抖,一条锁链飞了出来,一下子就套住了杨一帆的魂魄。   另一个鬼差喊道:“把那个女人也带走。”   “等等。”我急忙喊了一声:“杨一帆的事,是他自己犯的错,你不能带走小芸的魂魄。”   “大胆,鬼差办事。岂由你放肆。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鬼差有些意外。   “我是你们西门大人的兄弟。这件事,我想亲自跟他禀告。一切等我跟他说完再说,可以吗?”我拿出西门恕给我的那张黄符给鬼差看,此时我再看这黄符,又变成了一个手令。   鬼差一看之下,便认出了手令。态度马上变得谦恭起来:“小人不知,您是秦二老爷。”   “是我,可以放过那女人了吗?”   “这个……女人我们可以放过,不过这杨一帆的魂魄,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毕竟我们是有令在身。”   为了帮助杨一帆,也为了苏沐然和邬兰能够顺利投胎,我又下了一趟地府,见到了西门恕。   我把我和麦子经历的事和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和想法告诉了西门恕。没想到西门恕对我的想法非常认同。为此,他可以不追究杨一帆蒙骗冥府的罪责,前提是要对小芸和没出世的孩子好。如果以后对孩子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地府将追究他曾犯下的罪责。   我知道西门恕为此也破了例了,如果按照地府的规定,杨一帆的行为即便是魂飞魄散都是轻的。而小芸的出现,使地府失去了一名阳间的鬼差,也是要被地府责罚的。   西门恕告诉我,目前江城没有鬼差,安排那两个女鬼投胎的事就落在了我的头上,这也算是为地府做点事。   我答应的很痛快,等我带着杨一帆的魂魄回到阳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杨一帆和小芸,他们俩兴奋不已,对我自然是千恩万谢。   我笑道:“你也不用谢我,我不是也有条件吗?而且,你还得教我怎么去让魂魄重新转世投胎。”   杨一帆连连点头:“那个简单。”   从下午开始,小芸的肚子就开始绞痛,杨一帆从外村花高价请来了一个接生婆,接生婆说,估计夜间,小芸就会生产。   午夜,我和麦子按照杨一帆的指点,准备去接魂。   接魂的地点就在土地公公那里。子时三刻,在地府鬼差的护送下,苏沐然和邬兰还有小刀子出现在了土地庙。鬼差交给我一张写有投胎地址的黄符,其实这都是形式,地址肯定就是杨一帆的家了。   我和麦子领着三个魂魄,一路行走。此时我作为阳间的鬼差,不能入阴,因为要将魂魄投胎,必须保持我的阳气,否则孩子会阴气太盛,导致夭折,这也就是必须要有阳间的鬼差来负责投胎的事的原因。而这个时候,我不用入阴也能够看到投胎的魂魄。   我们来到杨一帆的窗前,我看到杨一帆正在窗前紧张地来回踱步。他已经卸任了鬼差,此时此刻他看不到作为鬼差的我。事先,我并没有告诉杨一帆,我要安排的投胎会是他家。他毕竟曾经当过鬼差,对这些事都明白,如果知道得太多,恐怕会对孩子产生别的想法。   我领着几个魂魄站在窗前,等待着黄符上写明的时辰的到来。每个魂魄的投胎,都是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如果时辰正好,那这孩子会一生健康,寿终正寝。如果一旦有偏差,则在孩子的生长过程中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磨难,有的甚至会夭折,会横死。   时间到了,我用手托住邬兰的魂魄,她的魂魄没有任何的重量。我把她举起来,顺着窗户一把就甩了进去,这一手叫甩魂气,气越大,孩子哭得越响亮,以后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我之所以先把邬兰甩进去,是想让她当姐姐,在以后的日子里照顾好妹妹,以偿还前世欠下的债。   我这一下子甩出去,屋子里随着小芸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顿时传来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   我心里一喜:“生了,成功了。”   我不再迟疑,顺手抓起苏沐然的魂魄,一把甩了进去。   屋子里,接生婆喊道:“忍着点啊,肚子里还有一个,你这是双胞胎啊。”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接生婆喊道:“忍着点啊,快出来了。”小芸又是一声喊,屋子里又传一声啼哭。   接生婆风风火火冲出来,对杨一帆说道:“恭喜你啊,是双胞胎,两个千金。”   “啊?真的啊?两个啊?哈哈哈,我是两个孩子的爹啦……哈哈哈”杨一帆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朗声大笑。   “别喊了,别惊到孩子。我还得回去照顾产妇。”接生婆转身又进了产房。   我见投胎的事情办好,转身和麦子带着小刀子奔铁子的诊所去。   小刀子原本是肖橦的一魂一魄,此时就要合魂,自己也是兴奋不已。 ☆、第九十八章 认亲   我把早已进入梦乡的顾仁铁给叫了起来,他一脸的倦容,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看着我和麦子说道:“大半夜的,你俩来干嘛?”   我看着身后的小刀子,微微一笑,说道:“你别管了,听我的就好了。”   我们来到铁子的床前,让他继续躺在床上。我用招魂之法唤出了铁子的魂魄,这些对我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对那个司机耿继辉我已经用过此法。   在铁子的魂魄出体之后,马上就看出了异样。有一部分魂魄迅速地分离出来,我知道,那就是一魂一魄,是因为投胎的时候缺少了一魂一魄,而地府给搭配的。原本就不是一体,出来之后,就迅速分离了。   而小刀子此时却逐渐向铁子的魂魄靠拢,并迅速地融在了一起。   我把铁子的三魂七魄重新又打入他的体内,铁子还在昏睡。   我对着分离出来的一魂一魄说道:“你可以去地府了。”   那魂魄缓缓点了点头,飘飘忽忽消失不见。   麦子见铁子还没醒,走过去在铁子的耳边喊道:“铁哥,铁哥醒醒。”在麦子的呼唤声中,铁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急忙凑过去:“铁子,你感觉怎么样?”   铁子看到我,坐了起来:“路子,刚才我怎么睡着了。你来有什么事啊?”   “事都办完了,你感觉一下,看看身体与以前有什么不同没有?”我急于想知道换魂之后的成果。   铁子晃了晃脑袋:“有啥不同?没啥不同啊。”   麦子不死心:“怎么会呢,秦哥费了那么大的劲,你再感受感受。”   铁子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说道:“要说改变,好像身体感觉比以前有劲了,以前总是有气无力的。”   “这就对了嘛。”铁子一拍大腿。   “路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都弄糊涂了。”   “告诉你吧,原来你不是少了一魂一魄嘛,我给你补全了,以后你也不用吃中药了。你的身体没问题了。”   “真的啊?秦路,你太牛了。谢谢啊。”铁子终于明白了,兴奋得手舞足蹈。   “谢你个头,还有个好事呢,我给你找了俩干女儿,明天我就带你去见她们。”我笑道。   “干……干女儿?这都哪跟哪啊?”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是好事。”麦子神神秘秘地说道。   “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鬼。你们自便啊,我睡觉了。”铁子嘟囔着,躺回了床上。   我和麦子相视一笑,到诊所的病房,找了两张床,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还在沉睡的铁子拉了起来,说要去见他干女儿。   顾仁铁不想去,被我和麦子生拉硬拽上了出租车,直接开到了娥庄,直奔杨一帆家。   我们刚进大门,就见杨一帆迎了出来:“秦路,麦子,就知道你们会来,我一直在门口等你们呢,你们知道吗?小芸昨天夜里生了一对双胞胎,我有两个女儿啦。”   “恭喜恭喜啊,杨一帆大哥,喜悦都写在你脸上啦,你这两个女儿来之不易,你以后一定要对她们好哦。”   “那是肯定的啊,我会用一生来呵护她们。这位是……”杨一帆看到了铁子,疑问道。   “这是我朋友,顾仁铁,也就是我给你找的你两个女儿的干爹。”   “啊,欢迎欢迎,快屋里请。”杨一帆热情地把我们往屋里让。   铁子拉着我的衣服问:“秦路,你搞什么鬼啊?”   “别说话,进去你就知道了。”我拉着顾仁铁往屋里走。   屋子的窗帘挡的很严,我们来到外屋停住了脚步。杨一帆见状过来拉我们:“都不是外人,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铁子又是孩子的干爹,就别见外了。进来吧。”   铁子也看明白了,里面是产妇的房间。他迟疑着:“这,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杨一帆把铁子拉了进去。我和麦子也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屋子里,小芸靠着床头坐着,床边有个用木板临时搭起来的小床。那两个刚出生的婴儿盖着小被正在那里睡得正香。   杨一帆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小床简陋了点,有空我就去买两个好一点的小床,不能委屈了我女儿。”   我冲小芸点了点头,走过去,低头看那两个孩子。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虽然是刚刚出生,但是看起来非常顺眼,一看就是两个美人坯子。   我一看就非常喜欢,麦子也凑过来看孩子。我看着麦子说道:“麦子,看一眼就得啊,完了赶紧给我退后。”   “为什么啊?多好玩啊,这俩孩子。”麦子有些不解。   “这都不知道啊,你自己长相啥样不知道啊,回头再吓着孩子,完了万一照着你的长相长可咋办?”   一句话,令屋里的人暗暗发笑。麦子嘟囔着:“秦哥,不带你这么损人的。”   我看铁子还在后面,不肯上前,忙叫道:“孩子她干爹,快来啊,过来看看你的俩女儿。”   “路子,你搞什么啊?”铁子一边埋怨我,一边不得不走上来。   可是就当铁子看到那两个孩子,就猛地愣住了。他紧紧盯着那俩孩子,竟缓缓地伸出手,想要去摸。   而那两个本来沉睡的婴儿,竟同时睁开了眼。我和小芸看个正着,吓了一跳。两个婴儿盯着顾仁铁,这哪里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啊。   婴儿看到顾仁铁,竟自手舞足蹈起来,力气很大,把盖在身上的小被给蹬开了。   铁子把手伸过去,抱起来一个,喜欢得不得了,情不自禁在那婴儿的小脸儿上亲了一下。那婴儿竟然咯咯笑了起来。   我一哆嗦,刚刚出生的婴儿居然笑出了声音,这明显是看到铁子有了感觉。铁子看着孩子,也在那傻笑:“呵呵……呵呵……”   小床上另一个婴儿手脚舞动得更频繁了,我提醒铁子:“那还一个呢。”   铁子急忙放下手里的婴儿,抱起了另一个。同样,那婴儿到了铁子的怀里,也笑了出来。   我暗自感慨,虽然苏沐然和邬兰喝了孟婆汤,不可能再记得前世的事,但是冥冥之中的那份感念却是挥之不去的。三个前世的孽缘,终于在今世得到了一个很好的结局。   我笑着问道:“铁子,你对这两个干女儿可满意吗?”   “呵呵……呵呵……”   “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说啊,咱们就当没这回事。”   “呵呵……呵呵……”   “我次奥,认个干女儿,还傻了。”麦子说道。   “一边去。”我对铁子说道:“孩子太小,你不会抱,还是放下吧。”   “哦。”铁子笨手笨脚把孩子重新放回小床,说道:“好孩子,睡吧。”   那两个婴儿便同时闭上了眼睛,重新睡了,大家看的目瞪口呆。即便是杨一帆,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我问杨一帆:“孩子起名字了吗?”   “没呢,秦路,要不你给起一个吧。”杨一帆恳切地说道。   “别,你没看这俩孩子跟谁有缘吗?还是让干爹起吧。”我笑道。   “对对对,铁子,你给起个名字吧。”   顾仁铁推迟了几句,便应了下来。他沉思了片刻,说道:“要不,姐姐叫筱兰,妹妹叫筱然,如何?”   “杨筱兰、杨筱然,好名字啊,好名字。”杨一帆和小芸听了很是满意。   我心里一动,我并没有告诉铁子沐然和邬兰投胎的事,怎么会这么巧,起了这两个名字呢。筱与肖同音,而两姐妹都占着个邬兰的兰和沐然的然。一切都是那么地神奇。   看时候不早了,我说道:“铁子,孩子也见了,你是不是得拿点见面礼啊。” ☆、第九十九章 新的挑战   “啊,这个,我也没准备啊。”铁子摸着兜。   “不用不用。”杨帆和小芸连忙阻拦。   “没带就下回的吧,反正铁子会经常来看孩子的。干爹可不是白当的。”我笑道。   “呵呵……呵呵……”铁子还是傻笑。   我赶紧把铁子拉走,心说再笑下去,这两口子还得核计我怎么给孩子找了个傻子当干爹。   除了杨帆家的院子,我问铁子:“感觉怎么样啊?”   “路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见这俩孩子,就有种特别的感觉。好像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那就对了,铁哥。你知不知道,那俩孩子她……啊!”麦子说了一半,我照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麦子也意识到,有可能说多了,急忙闭住了嘴。好在没有引起铁子的注意。   铁子回了诊所,麦子问我要不要回组里看看。我想了想,说道:“算起来,也有些日子没回去了,要不就回去看看吧。”   麦子一脸的猥琐:“秦哥,是不是想凌警花了?”   “不是你嘴里到底能不能吐出象牙?刚才就差点让你说漏了。”我埋怨麦子说道。   “哈哈,我不说了。不过咱这案子到今天才算彻底了解吧。连女鬼的魂魄都有了归宿。是应该跟凌警花汇报一下了。”   我和麦子连说带笑回到诡案组,一进门,正看到凌若冰在桌子上翻着什么。我们进了屋,她连头都没抬,应该是没意识到我们回来了。   麦子在若冰对面拉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顺便把腿架到了桌子上。凌若冰一皱眉,显然没料到谁会这么没礼貌,张嘴就要骂人。   可是她一抬头,发现了麦子正对她笑。   “啊,麦子。”凌若冰转头又看到了我:“你们回来啦?”   “凌警花,你是希望我们俩谁回来啊?”麦子还是不改他那张破嘴。   不过警花今天似乎并没追究麦子的嘴,反而显得很高兴。   我笑道:“我们把那个案子的尾子也处理完了,回来跟你汇报汇报,再看看还有别的事没有。”   “尾子?好啊,说来听听。”   我把我和麦子到地府的情况,和把苏沐然和邬兰投胎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没说她们投胎到哪户人家。   凌若冰听完,频频点头:“不错啊,你们俩办的很漂亮。这么说这个案子可以彻底结案了。”   “绝对可以,警花顺便把奖金给申请一下哈。”麦子嬉皮笑脸。   凌若冰没理麦子,问我:“你的事办完了吗,还请假吗?”   “看领导需要。这两天怎么样,有案子吗?”   “算是有吧,我本来想等你销假回来再跟你说的。”凌若冰说道。   “哦?有案子啦,说吧,我可以先办案子,我的事可以往后放一放。”   “你还记得你去云南之前,办的那个小孩中蛊的案件吗?”   “当然记得,我们抓住了个人贩子,但是幕后的那个苗族人蛊师跑掉了,为此你还专门跟我去了躺云南。”我回忆道。   “对,云南警方来消息了,说是在云南境内有了那个苗族人的踪迹,但是可能已经逃窜到邻省广西,但是具体地址不详。问我们是否可以到当地去勘查?”凌若冰翻着桌上的资料,说道。   “云南,广西,啊,这事很巧啊,我正想去看我祖奶奶,既然到云南去,我也正好同路了。”   “那好啊,这事我还没跟我爸说。回头我安排一下,如果可能的话,不如我们去一趟云南,查一查那个苗族人,或者去一趟广西。听云南警方的人说,广西那边也出现了诡案,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有关。”   我点了点头:“行,你安排吧。我一切行动听指挥。”   “还有个事,秦路。这次还是我们三个去吗,你要不要带上卓然或者是铁子?”凌若冰问。   “又不是旅游,带他们干嘛?铁子,这段时间,还是让他多陪陪他那俩孩子吧。至于卓然,虽然她有一定的预言能力,但是我还是不主张带着她。”我想了想,回答道。   鬼麦子看看我,又看看凌若冰,颓然说道:“这么说,这次我还是电灯泡!”   凌若冰快要走出房门,闻言一回头,厉声说道:“麦子,你去不去,不去还来得及,你可以留在江城看家。”   “去,我去。我哪能不去,这时候怎么能少得了我呢。”麦子赶紧表态。   凌若冰哼了一声,出门去找她爸。我看着麦子笑道:“你小子,那嘴就不能老实一点。”   “秦哥,你说你们带着我,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啊。如果是的话,你跟兄弟说,我保证去了云南之后,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场合,消失。你看咋样?”   “你个臭嘴,有种等凌若冰回来,你再说。”   “嘿嘿,那我可不敢。你们啊,就是死要面子,男欢女爱,没有必要那么腼腆的。”麦子叹了口气。   “拉倒吧。就像你有多懂似的。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把必要的东西都带上,这次我们去,又不知道有多少凶险呢。”我催促着麦子。   我把麦子打发走,自己留下来等凌若冰。不一会,她推门走了进来,说道:“行了,我爸同意我们去云南一带,追查苗族人,同时办理那里的诡案,明天动身。我,你,麦子。咦,麦子呢?”   “哦,我让他回去收拾东西了。既然定了,我也走了,准备准备。”   我走出诡案组,心想要去跟铁子告个别,就开着车来到铁子的诊所。进门一看,铁子满脸的笑意,正坐在那傻乐。见我进来,忙拉着我问道:“路子,你说我给那俩女娃准备点什么见面礼好呢?”   “送什么都是你的心意。不过我看到你心情好起来,我倒是挺高兴的。”   “嗯,我没事了。这事得谢谢你,路子。”   “咱俩就别客气了,对了,我明天还要出门了。去云南,还有可能去广西。”我对铁子说道。   “又出门?危险吗?我跟你一起去吧?告诉镯子了吗?”铁子听完,冒出了一连串的问话。   “不用了,这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吧,还有那两个孩子,没事多去看看。镯子,我还没告诉她。对了,你身体可有什么异样没有?”   “身体?挺好的,比以前好多了,我自己给自己诊脉,感觉身体各项技能都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中药我已经都停了。”铁子说道。   “行,那我就放心了。我明天直接走了,就不过来了。镯子那,我还是不给她打电话了,她要是问起,你就说一声,就说我怕她着急,就没告诉她。”   “这……好吗?镯子知道了还不得生气啊?”铁子挺为难。   “她要是知道了,以她的脾气,肯定要跟我去。主要是那边现在情况不明,也许挺危险的,你希望她有危险啊?”   “啊,那还是算了吧。你自己要小心啊!”   “好,电话联系吧。”   第二天,凌若冰在警局找了辆车,送我们到机场。麦子依旧背着个小背包,而凌若冰依然是拖着个行李箱。   我偷偷问她:“你这不会是又申请手枪了吧?”   “这次没有。我们警局跟云南警方打过招呼了,如果必要的时候,可以在当地申请枪支。上次给你们俩申请了,你们也没怎么用。”   “是,我用不惯那玩意。”我说道。   ……   飞机落地,我们再一次来到了昆明。这边的气候让我感觉很舒适,我望着蔚蓝的天空,惬意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不知道这种舒适能持续多久,等待我们的又会是怎样一个新的挑战。 ☆、第一百章 寻找土地庙   在酒店安顿好后,由于第二天要去当地警方办理手续,我决定当天晚上去找祖奶奶。   吃过晚饭后,我和麦子回到房间。我收拾东西准备外出,麦子看出了端倪:“秦哥,这里你人生地不熟,这时候出门,你肯定是去做白天不能做的事,带着我吧。”   “次奥,你知道我要去哪你就要我带着你?”   “地府我都去过了,还有什么地方不敢去的。难不成你还要去地府?”麦子猜测道。   “你还说对了,这边的冥府,是我祖奶奶的管辖范围,叫幽南州。我来到这里,没理由不去看看她老人家。”我干脆实话实说。   “我去,咱祖奶奶这么厉害啊,那你更得带着我了。”麦子纠缠不放。   “走吧。”我实在拗不过他,就带着麦子走出了酒店。   站在酒店前的大街上,我左顾右盼,好几辆出租停在面前,我又摇摇头,任由出租车重又开走。   “秦哥,你怎么了?咱走啊?”麦子推了我一下。   “你懂个屁,我在想我们该去哪?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土地庙,要是没有我们还得去找工地,那样会很麻烦。”   “秦哥,你这么想可不是办法,咱得上车问司机,还有出租车司机不知道的地方吗?”此时,正有一辆车再一次停在了面前。麦子拉开副驾驶,坐了上去,我只好坐在了后座。   司机偏着头问麦子:“去哪?”   “土地庙。”   “土地庙?”司机重复了一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哦,是这样的,我们想到土地庙去上香。不知道咱们这里有没有这样的庙宇。”我赶紧接过话头,问道。   司机又仔细打量了我们,启动了汽车,一边跟我们说道:“我开出租快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在大半夜的接了这个活。不过你们还真是运气,换了第二个司机,肯定找不到你们说的土地庙,因为咱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单独的土地庙。不过我却知道这里有个韦陀寺,在韦陀寺的后院有有一个供奉土地公公的地方。但是那韦陀寺的香火一般,所以知道这个的人并不多。”   “那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啊?”看他说的挺详细,我好奇地问道。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不信啊。有一次,我晚上出车,路过韦陀寺。当时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我看到在韦陀寺的大门下面,站着一个老头,穿着比较古怪。我还以为他要打车,就停在他旁边,可是一转眼的工夫,他就不见了。当时我就感觉他的打扮跟画上的土地爷差不多少,我吓得一宿没睡着觉,第二天我就又来到韦陀寺,到里面看了看,结果就在后院发现了那个小小的土地庙。里面有个泥塑,跟我见到的那个老头一模一样,我吓得赶紧给土地爷上了三驻香。”司机绘声绘色地说着。   “哇塞,哥们你好有福啊。都看到土地爷现了真身了。”麦子说道。   “可不,后来我时不时就往那边走。我都想好了,我要是再看到他老人家,就过去求他保佑我全家。”   司机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跟我们讲这讲那,在开了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到了韦陀寺。   司机问我们:“这里不好打车,用不用等你们啊?”   “不用了,谢谢。”   司机一调头,把车呜地一声开走了。   我望着眼前的韦陀寺,果然如司机所讲,已经是年久失修,彩漆斑驳。但是却能感受到一种无以名状的威严。   我上前推了推门,里面好像锁着呢。   麦子说道:“秦哥,看来今天我们还得翻墙了。司机不是说土地爷在后院吗?”   “我特码的讨厌翻墙。”我骂了一句,跟着麦子往韦陀寺的侧面走。   我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麦子的帮助下,翻进了院内。四下观察了一下,似乎没有人走动,也不知道这寺院里有没有僧人驻守。   麦子在后面捅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他指着一个方向说道:“秦哥,你看那儿是不是司机所说的土地庙?”   我借着月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后院发现了一座庙堂。其规模还不如前面的韦陀寺,同样是破旧不堪。   我们赶紧走近一些,看到了牌匾。上面写着土地庙三个字。我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此庙堂虽小,但是里面布置得却很庄严。迎面有个土地爷的神像,土地公公正襟危坐,头戴顶梁巾,身穿长袍,怀里抱着龙头拐杖。旁边还有副对联,上联是:土地家中坐;下联是:保佑全家人。   我知道,土地爷是掌管一方土地的神仙,住在地下,虽然是神仙中级别最低的,但是他管理的事物却是相当繁杂的。比如一方人群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他都能过问的上。他要上通天庭,下通地府,虽然级别较低,却是个能够左右逢源的神仙。所以,通往地府的通道,一般都设在土地庙里。   上次我在江城,是在工地里一个简陋的土地庙去的地府。现在我也不知道在这个还算正规的土地庙,能否找到通道。   我朝着土地爷拜了三拜,顺着神像旁边狭窄的通道往后面走。   在后面,我们果然看到了地府判官的神像,只是神像要比土地爷的小一些。我让麦子含了阴珠,我自己念起了通阴法咒。   通阴法咒念完一遍,四下没有动静。   麦子疑惑地看着我:“秦哥,不灵啊。”   “不应该啊,我再来一遍。”我又从头念了一遍。这次念完,我感受到了不同。身边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在判官的神像前,逐渐出现了一道门。   不多时,从里面钻出来了两个神情厌倦的鬼差,嘟嘟囔囔着:“谁啊?”   我赶紧上前说道:“请带我去见秦老太君。”   鬼差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谁啊?”   “我……麦子……”我冲麦子一伸手。   “干啥?”麦子问道。   “拿钱。”   麦子不情愿地掏出一张纸钱,递给我。我递给鬼差:“请带我去见秦老太君。”   两个鬼差马上变了笑容,连连说道:“好说,好说。”   我和麦子钻进传送门,一切程序都和在江城差不多。只是我们脚下的地府,变成了幽南州管辖。   这次,我们找到了载客的马车,我报了去通判府邸。马车便拉着我们在地府的路上行驶。   马车最后停在了一处府邸前面,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我曾经进入的地方,当年祖奶奶下葬的时候,我被祖奶奶带到了她的坟里,说是她的寓所。如今我故地重游,心绪万千。   令我吃惊的是,在地面上距离祖奶奶所在的瑶族老寨,还有几百公里的距离。可是在地下,居然这么一会功夫就到了。   很长时间没见到祖奶奶,我还真是有些想念。我带着麦子迈步走进了寓所,迎面正看到秦通。   我喊了一声:“秦老爷子别来无恙啊。”   秦通一侧头,发现是我,笑道:“臭小子,你怎么才来?”   “您知道我要来?”我惊愕道。   “不是我,是你祖奶奶,告诉我说你快来了。我这不在这等了你好一会了。”   “祖奶奶简直就是个神仙啊。”我边说边往厅堂里面走:“秦老神仙?”   “臭小子,拿你祖奶奶寻开心是不是?”随着说话的声音,秦老太君满面的笑容从里面走了出来。   “祖奶奶,孙儿来看你了。”我跪倒在地,不由分说磕了个头。 ☆、第一百零一章 万蛊王睡着了   我进屋看了一圈,问道:“祖奶奶,怎么你们这儿今天没有投胎的吗?”   “呵呵,看来你对地府通判的职责倒是挺了解的。”祖奶奶说道。   “是啊,和西门恕打交道了解的嘛。”   “今天没有安排投胎,我们这里也是每月一次。但是祖奶奶也不是亲自办理的,一般情况我都交给秦通处理了。你这次来是有事吧?”祖奶奶问道。   “是啊,祖奶奶。这是麦子,我诡案组的同事,兄弟。还有个凌若冰,我们三个来到云南,是追查一个案子,另外我来看看你。”   “好,听秦通说过了,你在诡案组干的不错。还结交了西门恕,很好,这样下去,再磨练磨练,就能成气候了。”祖奶奶很是赞许地说道。   “我能成啥气候,也是混饭吃呗。”   “小子,你别自己看低自己。祖奶奶看人不会错,你的出现是个会改变格局的人。”祖奶奶笑着说道。   “格局?……”我疑惑不解。   祖奶奶没等我明白过来,就打断了我的话:“对了,万蛊之王,你们融合的可好?”   “别提了,上次跟我行动,伤了元气。说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结果一直到现在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和他说话也没反应。”正好说到万蛊王,这也是我这次来想要从祖奶奶那里得到的答案。   “有这回事?”祖奶奶说着,走了过来,伸手按在了我的腹部。虽然穿着衣服,但是我仍然能够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冰凉传到了体内。   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看祖奶奶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我能感到那一丝冰凉在体内游走。   过了一会,祖奶奶收回手。我急切地问道:“祖奶奶,怎么样?万蛊王还在吗?”   祖奶奶一皱眉:“在是肯定在的,只是我用游魂之法探知他,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这么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损了元气之后,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早已经恢复了。但是他现在仍然在沉睡,所以得不到你的消息,也不能跟你有回应。”   “他不会一直这么睡下去吧?”我问道。   “如果想让他醒来,也需要机缘巧合,也就是需要一定的刺激。”   “刺激?……祖奶奶,要不让秦哥喝点毒药啥的,刺激刺激他。”麦子突然插了一句。   祖奶奶一瞪眼:“胡闹。”   麦子一缩脖子,退了下去。   祖奶奶接着说道:“这种刺激,我也说不好。可能是环境,也可能是蛊物,如果能让万蛊之王醒来,他的功力又会上升一个台阶。如果醒不来,那他就是虫子一条。在他没醒来的时间里,你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   “放心吧,祖奶奶,我知道。”   祖奶奶点了点头,回身拿出一个匣子,抽去隔板,里面露出一柄剑。剑身也就一尺左右,颜色暗红,一开匣,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   祖奶奶拿出剑,递给我:“这是一柄桃木剑,是祖奶奶以前用过的。是用血养的,此剑已经是坚韧无比,对付鬼魂巫蛊更是有效。现在祖奶奶身在地府,地府有地府的规矩,自然不适合再用此剑来降鬼驱魂,你拿着吧。但是要记着,每月的初一子时,要用你中指之血灌之,滴两滴即可,从剑尖滴入。我们的血是一脉相承,你正能延续下去。”   我把剑持在手里,挥舞了两下,发出呜呜的声音,果然是气势十足。我知道,这桃木剑对于鬼魅来说,无异于神兵利器,特别这是祖奶奶用了几十年的宝贝。我欣喜万分,赶紧谢过祖奶奶。   麦子看出点端倪,凑了过来,嬉皮笑脸对祖奶奶说道:“祖奶奶,祖奶奶,我是秦哥的哥们儿,我们俩一起出生入死来着。您看还有没有了,给我也弄一把,我也好和秦哥并肩作战,斩妖除魔。”   麦子虽然油嘴滑舌,但倒是颇受祖奶奶喜欢。祖奶奶一笑,对麦子说道:“我这剑需要我们本族人的血来养,给你却是浪费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送你一把上好的桃木原剑,你也每月用中指之血灌之,日后也必能成为利器。你现在出去,找秦通,让他给你拿一把吧。”   “谢谢祖奶奶,谢谢。”麦子乐的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我笑道:“麦子就这样,祖奶奶别介意。”   “他虽然油嘴滑舌,但是有一股正气,义字当头,他是可以为了兄弟洒热血的人,值得结交。”祖奶奶说道。   “嗯,麦子表现一直都不错。对了祖奶奶,我还有可能到广西一带去查案,那里的地府归不归你管辖啊?”   祖奶奶点点头:“幽南州地域很广,广西有部分区域也属我幽南管辖。有事,你尽管来找我。”   “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的确,地底下有这么一个大BOSS给我撑腰,我还怕啥啊。   等了一会,麦子满面春风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剑,喊道:“秦哥秦哥,你看看。”   我接过来一看,这是一把深褐色的短剑,剑身平滑,颜色匀称,剑柄镶嵌着薄铁皮。拿在手里,的确是很顺手。   我笑道:“这比你自己的那柄剑如何啊?”   “秦哥,咱别闹,我那剑能和这个比吗?多谢祖奶奶。”麦子对祖奶奶连连鞠躬。   “好啦,别这么客气,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吧。万事小心,这剑也不能轻易对鬼魂下杀手,能收服尽量收服,少造阴孽。”祖奶奶嘱咐道。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我和麦子告别祖奶奶,又和秦通告别。   回到阳间,仍旧是那个土地庙,鬼差把我们送了出来,点头哈腰。显然知道了我和祖奶奶的关系。   我暗自苦笑,看来小鬼也势力啊。   我和麦子刚钻出土地庙,黑灯瞎火的就被几根棒子给架住了。一看原来被几个出家人给围住了。之所以说是出家人,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穿僧服的,也有穿道袍的。我心想,难道僧道现在已经这么和谐了吗?   为首的一个和尚满脸的横肉,拎着一个棒子,喊道:“总算逮到你们了,刚才我就听到后院有动静,带人来巡查了两圈,也没见到人,刚想走,你们就自投罗网了。说,是不是小偷?”   麦子往四周看了看:“大师,您说您这里有什么值得我们偷的啊?”   “闭嘴。夜班更深,翻入院墙,非偷即盗。给我关起来,明早给你们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拿钱来赎人,要不就送派出所。”   我们俩被他们关进了一个禅房,外面用铁链圈住,挂了一把大锁。麦子还喊呢:“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我苦笑道:“我看出来了,这韦驮寺香火一般,这帮人也就是混吃混喝的货。把咱们关起来也无非是想弄俩钱儿。”   麦子嘟囔着:“麻痹的,土地爷也不管管。”   “不准对土地爷不敬,好歹是个神仙。”   麦子过去推了推房门,房门能够打开一道缝,就被锁链挡住了。麦子笑道:“没事,秦哥,这锁对我来说小儿科,看我的。”   麦子侧耳听了听外面,似乎是没有人在看守,估计都回去睡觉了。麦子从兜里又拿出一个小皮夹,从里面拿出一截细铁丝,开始在那锁眼里捅咕。   我骂道:“你怎么把这开锁的家伙都拿来了。”   麦子一翻眼睛:“临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让我回家准备吗?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事,我什么时候都带在身边的。” ☆、第一百零二章 有学生失踪   我说归说,但是还是不得不佩服麦子开锁的本事,用了一根破铁丝,竟然在几分钟之内,把那拳头大的一把锁给捅开了。   随着嘎巴一声脆响,那锁簧开了。麦子轻轻把锁拿掉,撤掉了铁链,轻轻把房门一推,回头招了招手。   我随着他走出关押我的禅房。可能是那些出家人没想到我们会逃跑,也没留人看守。我低声说道:“咱们还翻墙跑吧。”   “等等秦哥。”麦子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朱砂,在关我们的禅房的门上写了几个字:二人本善,何罪之有?请去喝茶,土地爷留。我看了之后,忍俊不止。   我们不敢在这里多逗留,顺利地翻墙而出。一溜小跑,跑出去二三里地,才截了一个出租车,回到了宾馆。   我们一直睡到第二天若冰来敲门,她看着我们俩睡眼惺忪的样子,问道:“你俩昨天晚上是不又出去了?”   “啊~”我打了个哈欠,问道:“你咋知道的?”   “猜的,我要去当地警方联系一下,再听一下情况。你们去不?”   “若冰啊,破案的事,我不在行。你去就行了吧,代表我们诡案组,我和麦子再睡会,你看他到现在还没起来呢。回来你再给我们传达吧。”   “好吧,那我去看看,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凌若冰很无奈,也只好答应了。   打发走了凌若冰,我重新又躺回去睡觉,毕竟警方的事,她做起来更熟悉一些,我和麦子虽然也算是队伍里的人,但是充其量也就是个打酱油的,而且打酱油还得在秘密的状态下。   一觉醒来,发现麦子正靠在床上端详他那只桃木剑。见我醒了,便拉我出去吃东西,我骂了句:“睡足了就吃,能有点出息吗?”   “衣食住行,人之常情嘛。不过要不要等凌警官啊?”   “不用等了,她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咱们先解决温饱。”我说道。   我和麦子吃完东西,又在宾馆里等了好长时间,凌若冰总算回来了,并且抱着一摞资料。她把我们召集起来,其实也不算召集,因为我和麦子一直都在一起。   凌若冰简单说了一下去见当地警方的情况,重点询问了对那苗族人的行踪追查方面。   这是我们此次来云南的重中之重,可是凌若冰却说,那苗族人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云南了。   “不在云南了?那在哪?”麦子问道。   “当地警方已经查到了这个苗族人的姓名,叫罗一仙。就在警方准备对他实施缉捕的时候,他却神秘地消失了。后来经过勘查,发现他有可能逃窜到广西境内。经过一段时间的追查,警方怀疑此人有巫术在身,有时候明明可以缉拿到他,可是收网的时候,他竟然在警方的眼皮底下消失了。所以这次,他们决定让我们诡案组介入,追查此事。”   “去了广西?那我们还得去广西境内,要不要还得跟广西警方打招呼啊?”我问道。   “这个不用了,已经和那边取得联系了。我们去了之后可以直接开展工作,如果有需要他们帮助再和他们沟通。”凌若冰说道。   “仅仅一个苗族人的线索,我们介入的面儿太窄了,很容易失去线索。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对方还是很狡猾的蛊师,我们可得怎么入手啊。”听到这里,我有点为难。   “不光这些,广西方面前两天还转过来一个协查的案子,说是当地一所中学在节假日期间,走失了三个学生。三个学生同时失踪,警方查了两天,毫无线索。唯一的线索就是他们曾经相约一起去海岛游玩,但是具体去没去,谁也不知道。”凌若冰继续介绍。   “哇,好复杂啊。看来这次来云南,任务不轻啊。”麦子叹息道。   “是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问道。   “如果没什么事,越快越好呗。对了,云南警方给我们派了一部车子,我们可以开车过去。”凌若冰看了看时间。   “哦,那不错啊,方便多了。”   “好,我们吃饭去吧。吃完就出发。”   “啊,这个……”我和麦子对视了一眼,张口结舌。   “怎么了?走啊?”凌若冰催促道。   “内什么,若冰,刚才等你的间歇,我和麦子已经吃完了。”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喂!你俩太过分了吧。我去跑业务,让你们睡懒觉不说,吃饭也不等我?”凌警花很气愤,后果看起来很严重。   凌若冰指着我们俩:“说!谁的主意?”   “他!”我们俩同时指向了对方。麦子一脸苦相:“秦哥,你太不仗义了吧,明明是你说不等的?”   “麦子!你……内个,若冰,我们可以陪你再吃一次。”我嬉皮笑脸对若冰说道。   “哼!我不吃,过分。你来开车。”凌若冰把车钥匙甩给了我。   我们收拾了东西,把行李箱放到车的后备箱,开着这辆看起来也不是很新的吉普车上路了。   车上,凌若冰啃着面包,坐在副驾驶。我连连道歉:“若冰,别生气啊,等到了地方,我请客,咱吃顿好的。”   凌若冰没好气地回答:“好啦,我还没那么小气,好好开你的车。”   麦子在后座嗤嗤地笑,我从后视镜狠狠瞪了他一眼。   算起时间来,我们只需要在今晚到达广西即可。而从凌若冰拿回来的资料里看出,那三个孩子所在的学校是在海滨城市通海市(为免对号入座,此城市为虚构),曾经准备去的海岛距离通海市也不远。所以我们的第一站就定在了那里。   因为时间来得及,我们并没有选择走高速公路。而是沿着国道一直往广西境内开。一路的风景很好,和我们的江城相比完全是两个风格。我们一路上看着两边的风景,犹如置身于一幅画卷之中,车在画中行,倒也轻松自在。   我和麦子轮流开着车,终于在快要天黑的时候,到达了通海。安排好住处,我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请他们俩吃了顿晚饭。   我们的住处找了一家靠近海边的酒店,我们沿着住处旁边的路往海边走。和内陆的城市不同,海滨城市的空气里都有腥腥的海风味道,闻起来让人心清气爽。我们三个惬意地散着步,暂时也忘却了身上肩负的使命和任务。   我们走到海边,站在沙滩上。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掩映着沙滩,照的一些小小的贝壳闪闪发亮,发出点点的荧光。海浪拍击着海岸,有几只海鸟在大海的上空翱翔,海边有光着脚散步的恋人,有相扶携手的老人,还有带着相机取景的游人。使我想起了那句歌词: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坠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眼前的一切构成了一个和谐美好的画面。如果有可能,我愿意把这一切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看得出,若冰也很享受这一切,此时她眯缝着眼睛,手打凉棚正在看海。而麦子早已经溜到海边的小摊上,翻看着一些小商品。   在那些摊位之中,我看到了一个出租出售望远镜的。我心里一动,走了过去。   我问那摊主:“这里用望远镜,能看到什么啊?”   “能看到海岛啊,不过现在天有些黑了,看不清了。”摊主回答道。   “海岛?我们能上岛游玩吗?”   “当然可以,明天这里就有发往海岛的轮渡。有很多游人都是慕名而来的。”摊主介绍道。   我看到凌若冰也走了过来,偷偷地问她:“那三个孩子要去的海岛叫什么岛啊?”   凌若冰摇摇头:“不知道,就说要去海岛玩。”   我想了想,又问摊主:“咱们这里的海岛,都是经过开发过可以游玩的吗?” ☆、第一百零三章 船主的秘密   摊主摇摇头:“大部分都开发了,只有一个还没开发,是个荒岛,没有轮渡的。”   我心里一动,忙问:“用你的望远镜,能看到吗?”   “那岛距离我们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天气好的时候还行,能看到一点轮廓,现在天都黑了,肯定看不到的。”摊主回答道。   “那我租一个,看一下。”我指着望远镜说道。   “都这时候了,看不到什么了。你们是外地人吧,借你一个,随便看。”摊主还比较好心。   “那谢谢了。”我接过摊主递过来的望远镜,随口问道:“您说的那个没开发的岛,叫什么名字啊,在哪个方位。”   摊主见我感兴趣,便给我介绍起来:“我们这里的海岛好多,每个岛都各具特色,风景各异。”说到这里,摊主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如果感兴趣,明天来可以用望远镜看一看,不过千万别靠近。那岛据说从天上看的形状像个蜘蛛,所以我们这里的人都叫它蜘蛛岛。据说那里闹鬼,还有数不胜数的毒物,它就在西南方。”   我举起望远镜,往西南方望去。不过现在的视线真的不好,在夜幕的笼罩下,只能看到海上升起的层层雾气,能见度很低。   凌若冰凑过来,问道:“那岛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如果那三个孩子真的是上岛了,那很有可能是这个蜘蛛岛。”我推测道。   麦子也对那摊主问道:“那岛怎么会像蜘蛛呢?到底是个什么形状啊?”   “那海岛大体是个椭圆形,在四周不多不少有八个延展出来的部分,就像蜘蛛的八个爪子。所以才叫蜘蛛岛。”   我把望远镜还给摊主,问道:“这里有没有租船的啊,我明天租船到海岛上去玩,不想做轮渡。”   摊主说道:“有倒是有,不过价钱贵了不少。明天白天你来吧,海边有不少呢。”   我们三个离开了海边回到了宾馆。   我们集中在我的房间,我翻看着关于三个学生失踪的资料,里面有当地警方到所在学校了解情况的记录,还有失踪学生的照片和档案。   照片上的三个学生,两男一女,男生叫李鸣、王骏,女生叫易倩。男的都很阳光,充满着青春的朝气。而吸引我注意的是那个女学生,虽然只是个一寸照片,但是看得出来,女生非常漂亮,长相甜美,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丽。而资料里也有对失踪学生的同学的调查记录,据同学们介绍说,这两个男孩子同时都喜欢着易倩,而易倩对这两个男生若即若离,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三个人的关系很是微妙。突然有一天,两个男生都说要带着易倩去海岛游玩,而没有说是哪个岛,结果第二天,这三个人却同时失踪了。而警方通过对各海岛风景区的调查和调取监控,并没有发现三个人上岛的记录。同时警方还对海边租船的人进行了调查,也没有外租给三个学生船只的情况发生。   此外,还有对三个学生家人的调查,据家人提供的线索显示,三个人失踪前都在家里拿走了数额不等的钱。   所有的记录仅限这些。   麦子问我:“秦哥,咱们不是要找那个苗族蛊师吗?怎么我看你对这学生失踪案感兴趣啊?”   “弄不好,这三个学生失踪就和那个苗族蛊师罗一仙有关。而目标就是那个蜘蛛岛,给我的直觉,那岛上应该能发现些什么。”我把资料合上,缓缓说道。   “那我们明天上岛?”凌若冰问道。   “嗯,目前只有这一个突破口。如果没有更好的安排,我看有必要上岛看一看。”   “好吧,那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去租船上岛。”凌若冰安排道。   第二天上午,我和麦子洗漱完毕,去凌若冰的房间敲门。敲了半天,里面却没有反应。路过的服务员告诉我说,一早的时候,看到凌若冰出去了。   我疑惑不解,这么早,她出去会干什么?   麦子说道:“秦哥,饿了,咱吃点早餐吧?”   我斜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还是咋的?”   麦子说完也意识到不等警花就吃饭的后果,一伸舌头,说:“那咱去楼下大堂等她吧。”   下到大堂,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接近上午十点了,也不知道这凌若冰去干什么了。难道还有比上岛更重要的事吗?我站在酒店的窗户前面,掏出电话想给她打个电话,却刚好看到我们从云南开过来的那辆吉普车开到了停车场。   我喊了一声麦子,走到停车场。正看到凌若冰从后备箱往下卸东西,好家伙,满满三个大登山包。   我瞪着眼睛问道:“若冰,这是你刚买的吗,这都是什么啊?”   “什么都有,食品,水,还有帐篷。不买咋办,你能保证一天之内找到线索吗?你也别告诉我你上岛之后打算每天都租船去一次,我们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我翻着眼睛想了想,也确实有这个问题,岛上情况不明,确实应该做到有备无患。我不由得赞道:“若冰,没想到,你心还挺细。”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外表粗犷野蛮?”凌若冰显然很不受用。   “哪里哪里,我是真心称赞你。你是外表细腻,内心细致,是不麦子?”我赶紧掩饰道。女人啊,总是让你猜不透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是啊,凌警花一向是表里如一的。”麦子猥琐的笑容,让人一看就不像是说心里话。   凌若冰白了我们一眼,说道:“别废话了。把没用的东西都寄存到酒店,时候不早了,退房,出发。”   “我们还没吃早饭呢。”麦子嘟囔道。   已经走向酒店的凌若冰回头一笑:“你们没吃啊,我已经吃过了,哈哈,一会你们吃面包。”   我和麦子面面相觑,有苦难言。   我们三个每人背着一个登山包,还有两个露营的帐篷,来到昨天的海滩。果然依照那摊主的指点,我们找到了有一排出租船只的地方。   我找到躺在船上晒太阳的船主,问道:“师父,租船吗?”   船主一看来生意了,马上坐起来看了我们一眼,答道:“租的租的,你们要去什么岛?”   “你这什么价位啊?”麦子问道。   “不一样,看距离远近。最近的岛,摩托艇往返200元。”   “我们要去蜘蛛岛。”我说了一句。   没想到,船主听了蜘蛛岛,神情一变。马上说道:“对不起,蜘蛛岛不去。”   “为什么不去啊?我们给你钱就是了。”麦子说道。   “你给多钱也不去。那岛……”船主欲言又止。   我一看船主应该知道些什么,追问道:“师傅,我们都是外地人,那岛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去不去无所谓,你就给我们讲讲呗。”   “没啥可讲的,你们要租就租,不租就走。反正蜘蛛岛我肯定不去。”船主态度很生硬。   凌若冰见状,把我往身后一拉,走过去,把证件往那船主眼前一晃:“我们是警察,现在对你进行询问……”   那船主一见证件,身体竟然有些发抖,没等凌若冰说完,就连连摆手:“警察同志,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不过那事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啊。我也只是为了赚钱而已。”   船主的话更暴露了他知道一些情况,凌若冰趁热打铁,追问道:“没关系,你把知道的说出来。”   船主叹了一口气,说道:“每天收摊以后,我都自己在船上吃完晚饭再回家,那天,已经很晚了。突然有三个学生找到了我……” ☆、第一百零四章 蜘蛛岛   听到有三个学生找到那船主,我们同时一惊,可以断定,那三个学生就应该是那失踪的人。   那船主继续说:“那三个孩子要租船出海,也要去蜘蛛岛。我对他们说天黑了,不能出海了,而且蜘蛛岛那里都传说不吉,我更不能去了。结果那三个孩子都从兜里掏出好多钱,说可以都给我,务必带他们去一趟,他们就是去采集个植物标本,到那儿就回来。我看那些钱有好几千,够我一个月的收入了,我就答应他们了。”   “胡闹,天都黑了,采什么标本,你这人怎么见钱眼开呢。”凌若冰恨恨地说道。   “唉,是怪我啊,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就开着船带他们过去了,到了蜘蛛岛,我说你们快点,我等你们。他们说好,就下船了。可是我在岸边等了好一阵,他们也不见回来,岛上黑咕隆咚,我也不敢上去找。后来我就感到一阵眩晕,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这里。结果第二天就传出来有三个孩子失踪的消息,我当时很害怕,想去报案,又怕这事牵扯到我,就没敢去。后来警察来调查这事,我也矢口否认,反正当时也没人看见我出海。不过这几天我,良心不安,正想着要不要去报案,你们就来了。要怎么处理我,我都认。”船主絮絮叨叨总算把事情经过说个大概。   凌若冰点点头:“我们着急办案,没工夫处理你,你到当地的派出所报案吧。我们得租船出海。”   “警察同志,您饶了我吧,我是说什么也不敢出海去蜘蛛岛了,别的海岛还可以。”   “孩子失踪在蜘蛛岛,我去别的岛干什么?要不这样吧,我租你的船,不用你开船总可以吧。”凌若冰说道。   “既然这样,倒也行,不过这摩托艇你会开吗?有执照吗?不会开到了海里会有危险的。”   “我不会。你们会吗?”凌若冰摇摇头,问我和麦子。   “不会。不会。”我和麦子也摇头。凌若冰一脸的失望,不过麦子很快就指着另一条船说道:“我会开那个。”   我们顺着麦子的手指方向看去,那果然有一条船。不过不是摩托艇,而是一艘小木船,就像是在公园里划的那种船。   我问麦子:“你会划船?”   “公园里划过。”   “你怎么不去死?”凌若冰骂道。骂完之后,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出海了。   凌若冰无奈地指着那条小木船说道:“师傅,这船能出海吗?”   “能出是能出,而且这小船比公园里那种船坚固多了,只要海里没有大浪,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还是劝你们一句,别惹那蜘蛛岛,那里真的有说道。”   “好,我们知道。那这船我们租了。多少钱?”   “算了算了,这船平时也不租,你们用就算征用了。”船主似乎对我们没有追究他而且还没有强迫他出海而感激涕零。   “那可不行,这样吧,我们还不一定几天能回来,顺便再租你几件救生衣,一共给你一千块钱,你看行不?”   “行,行,够了。警察同志真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啊,好同志啊。”船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回到船上,抱了三件救生衣出来,递给我们。   我们卸下背包,扔到小船上,套上救生衣。凌若冰拿出一千块钱,递给船主。船主接过钱,想了想,又从兜里拿出一个指南针递给凌若冰:“这个指南针,你拿着,在海上辨别方向。你记住,那蜘蛛岛在这里的西南方向,千万别走歪了。”   凌若冰谢过船主,也跳上小船。船主解开绳子,把小船往海里使劲一推。这时海面的浪也不大,很平稳。麦子用力划了几下,小船就渐渐离开了岸边,往海里飘了过去。   想起来我们三个的胆子也够大的了,乘着一只木船,就敢出海。不过事情紧急,只能豁出去了。   开始的时候,鬼麦子的划船技术还得到了我和若冰的称赞,小船在他的操纵下,竟然非常平稳,朝着西南方向行进。   划出了一段距离,我们就已经看不到岸边了,茫茫的海面一望无际,而且没有任何的参照物,整个海面上像是起了一层薄雾。凌若冰掐着指南针,不断地纠正着方向,而鬼麦子划着划着,也感觉胳膊酸疼,有些力不从心了。   我接过麦子的船桨,接着划。感情在这海中划船,还真是个力气活,不多一会,我就也感到胳膊发麻酸痛,而且,手掌上磨出了两个水泡。   凌若冰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我。我喝了半瓶,感觉好了些,便和麦子轮流划船。   此时我真正体验到了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是个什么概念,真正体验到了无依无靠、随波逐流是个什么感觉。我们驾着这艘小船,在大海面前简直是太渺小了,如果此时巨浪吞噬了我们,都不会在海面留下一丝涟漪。   我一边划船,一边庆幸:“多亏那船主最后给我们拿了指南针,要不在这海面上,也没个方向,我们去哪找蜘蛛岛啊。若冰,你可看住了方向,不然我们就白划了。”   “放心吧。我看着呢。”凌若冰紧紧盯着指南针。   此时在海面上,偶尔会有大型的轮渡开过,轮渡上的游客都很好奇地看着我们。而我们在经过了两个海岛之后,就没有轮渡经过了,看来是蜘蛛岛附近没有开发过的海岛了。   这样也好,免得让大家围观。麦子说道:“也不知道还要划多久。”   “应该快了,在岸上用望远镜能看到轮廓,那应该不能太远吧。”我猜测道。   “反正我可说好,我体力也差不多了。实在没力气划了,这手上的泡都磨破了,早知道买副手套好了。”麦子嘟囔着。   “手套,啊,我买了啊。”凌若冰突然说道。   “啥?你买手套了,凌警官啊,你早点咋不说呢?你看我俩的手磨的?”我摊开双手,让凌若冰看。   凌若冰满脸通红:“对不起啊,这手套是买这登山包赠送的,我给忘了。”   “快点吧,我服你了。”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警花,有时候心细如发,有时候却大大咧咧,完全让你摸不着头脑。   戴上手套,感觉好多了,我们鼓了鼓劲,划船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凌若冰一指前面,喊道:“你们看,前面是不是到了?”   我和麦子精神一振,往前看,果然在薄雾之中,已经有了陆地的轮廓。远远看去,有影影绰绰的绿色,无疑那是一座岛。   “快,加油,我们快到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不是说有蜘蛛腿吗,看看这岛子有没有延展的部分。”我提醒道。   “好,再靠近些。”   小船离那海岛越来越近,凌若冰突然又喊了一声:“有了,你们看,那不是蜘蛛腿吗?”   果然,在小船的左前方,出现了狭长的一部分陆地,上面却没有生长植物,显得光秃秃的。小船渐渐靠近了那蜘蛛腿,那上面黑乎乎的,还有很多的贝壳碎片和石子。   麦子叫了一声:“总算到了,咱从这蜘蛛腿上岸吧?”   “不行。这里应该是经常有海水漫过来,你没看都没长植物吗?咱们再往里面滑,还指望着这小船我们回去呢。还是稳妥点比较好。”   凌若冰也说:“都划了这么久了,再加把劲,上了岸,我们把船也弄上去。” ☆、第一百零五章 孤岛第一夜   我们终于发现了蜘蛛岛,很是兴奋。又奋力划了几下,终于在蜘蛛岛靠了岸。   我跳到岸上,当脚一落地的时候,感觉到非常踏实。说实话,在海里漂浮的时候,我一直有种莫名的虚空感。   在岸边,我们四处寻找可以固定小船的桩子,可是却一无所获。我们三个只好又费了好大的劲把小船拖到了岸上。好在岸边经常有海浪的拍打,不是那么干涩,我们才得以把小船拖上来。   凌若冰看了看那小船,说道:“要不我们找些树枝树叶,把它伪装起来吧?”   “用得着这么小心吗?”我问道。   “有备无患吧,万一这岛上有外人,趁我们上岛,把船弄走呢?”   我掏出手机,晃了晃,说道:“次奥,手机没信号。那我们还真得把船藏起来,要不我们回都回不去。”   三个人一起动手,又把船往岛内的方向拖了一段距离,折了一些树枝,把小船遮盖起来。这海岛的四周,都被海浪拍打着,有一段是掺有碎石块的沙滩,过了这段沙滩,就是茂密的丛林了。我们把船弄到了靠近丛林的地方,用树枝遮盖,如果不仔细寻找,还真的不会发现。   我们各自背着登山包,准备往岛子的深处走。这个时候,我才得暇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蜘蛛岛。一看之下,我便被这海岛美丽的景色吸引住了。   无论远望还是近观,这蜘蛛岛都是一幅气象非凡的山海画图。登上岛来看,入眼的是一幅风景画,一块奇石、一组海礁、一道沙滩、一群鸥鸟……无不如雕似刻,独立成图,放在一起又整体透出了深邃的画意。回头望大海深处望去,蓝天与海水相接,海天一色,美丽壮观,真的有点流连忘返。   如果单纯是为了游玩,我愿意寻着潮水去赶海,到海边捡海螺、捉螃蟹、或执竿垂钓,或沙滩漫步,做一个世外的闲人。当然,如有若冰相陪,那更是美哉。   我看着美景,胡思乱想,看到若冰和麦子,她们也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如醉如痴。   我暗自一笑,喊了一声:“到蜘蛛岛游玩的游客,不要停留,我们前往下一个景点啦!”   他们两个听了,相视一笑,跟着我往岛子深处走去。   我不断地提醒他们:“这岛子肯定有古怪,大家都小心点,留点神。”   麦子找了一根木棍,在前面开路。随着往深处行进,我们发现,这蜘蛛岛上面,植被相当丰富,气候潮湿,空气里都弥漫着又腥又咸的气息。   而且,不但有各种叫不上来名的植物,更有数不胜数的各种飞鸟、飞虫出现。地上也经常出现青蛇、蜘蛛或者是蜈蚣、蝎子等各种的毒物。   我看了之后,身上冷汗就出来了。我知道,这种气候,这种环境,是最适合养蛊的了。而且,在这种天然的环境下,即便不是人为豢养,也有可能形成天然的蛊虫。如果说那三个孩子真的是在这岛上消失,那么极有可能在这蜘蛛岛上有个非常厉害的蛊师存在,有可能是那个苗族人,也有可能是旁人。能够用蛊术让那三个孩子自投罗网,这蛊术真不是一般的强。可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三个孩子对这个蛊师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这里的毒虫太多,你们俩小心点。麦子,你回来,还是我在前面,我百毒不侵的。”我走过去,把麦子让到了身后,我单手拎着祖奶奶给我的那把桃木剑走在最前面。   凌若冰问道:“万蛊王不是睡觉呢嘛,还能有作用吗?”   “虎老雄心在,虽然他睡着了,但我估计他的余威也能震慑住各种毒虫的。”我用剑拨着草丛,往前走。果然,我看到有条青蛇,还有些毒虫,在我走过去的时候,它们就疯狂地逃窜了,那架势就像是遇到了可怕的天敌一样。   我笑道:“看见没?你们在我后面走,保证安全。”   一路上的风光无限,几乎每走一处,都是一处景致。即便是我不断催促,凌若冰还是经常会在某个地方驻足流连,虽然手机没了信号,但是她仍然拿着手机拍个不停。   我告诉麦子:“走路的时候,时刻注意周边的动静。”   就这样,我们边走边玩,磨蹭了一下午,也没走出太远。此时天已经快要黑了,我抬头看了一眼,说道:“看来,我们要在蜘蛛岛上过第一夜了,我们尽量还是不要黑天探岛的好。”   麦子一听,说道:“太好了,我早累了。能吃东西了吧,都饿完了。”   我们找了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凌若冰解开身后的登山包,拿出来一些干粮和水,分给我们。   我和麦子早上就着急出发没吃饭,在船上也只是各啃了一个面包,此时早已经饿得眼冒金星。所以吃起干粮来,也格外的香甜。   我靠在一棵树上,说道:“也不知道这林子里有没有大型的肉食动物。”   “应该没有,我们走到现在,我连兔子都没看到一个。要是有大型动物,也早饿死了。”麦子说道。   “也未必,哪个兔子见你过来,也不会傻到跑你面前亮相来。”   “也是,那不管怎么说,今晚肯定是要住这了。我吃完了,我来把帐篷支上。”麦子说完,从背后把若冰买的露营帐篷卸了下来。   他把帐篷摊开,有些意外地问凌若冰:“领导,你买了几个帐篷啊?”   “两个,一个双人的,一个单人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住单人的,你们俩是双人的呗?”麦子猥琐地笑道。   “你再胡说?我住单人的,你俩是双人的。”凌若冰脸一红,解释道。   “领导,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啊?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刚才秦哥也说了,这岛上毒物太多,还不知道有没有狼啊,豹子啥的,你和秦哥一个帐篷安全些。”麦子正色说道。   “不用你管。”凌若冰一把抢过那个单人的帐篷,自己搭起来。   麦子冲我耸了耸肩膀:“秦哥,弟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滚犊子!赶紧搭起来。”我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踢了麦子一脚。   “好,我搭。”麦子一边动手,一边嘟囔:“你们啊,还是那句话,死要面子活受罪。”   等我们搭好帐篷,残存的那点月光也被云给遮了,整个岛子陷入了黑暗之中。而岛子也像一下子静了许多,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再有就是偶尔从林中惊飞的一群群飞鸟。   我们两个帐篷紧挨着,我把黑狗血拿出一瓶来,顺着帐篷的外围洒了一圈,防备有不干净的东西冲进来。   夜里的海岛,气温下降的很快,我们三个早早就钻进了帐篷。   可是就在我要睡没睡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叹息声,那声音很轻,很柔,我可以肯定不是凌若冰的声音。我扑棱一下坐起来,看麦子已经睡着了,我把帐篷留出的小窗口掀开,往外看了一眼。除了黑不隆冬的树木,并没有什么存在。   我坐回去,又仔细聆听。外面又回归了沉静,可是我刚才分明听到的啊。   我把桃木剑放在身边,不敢马上就睡。我偷偷钻出帐篷,靠近凌若冰的帐篷,轻声问道:“若冰,睡了没?”   帐篷一挑,凌若冰露出个脑袋:“没睡,有事吗?”   “刚才,你听到有人叹了口气没有?”我问道。   “没有啊?我就听到你说话了,刚才。”   “不是我,是我叫你之前。岛上肯定有人,晚上你小心点,有事就喊一嗓子,把你的匕首放在手边。”我嘱咐道。 ☆、第一百零六章 赤血蛇   凌若冰看我一脸的严肃,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也小心。”   我退回到帐篷里,旁边的麦子已经发出了鼾声,可见麦子的心有多大。   我半躺半卧,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我就再也没听到那个声音,我心里也不住地打问号,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我支棱着耳朵挺到下半夜,也没听到外面出现任何的异象,而我也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便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阵清脆的鸟鸣把我吵醒,我扑棱一下坐起来,看旁边麦子还在,我心方安。我把麦子推醒,钻出帐篷,一眼看到了凌若冰。我才彻底放下心来,看来昨天听到的那一声,真有可能是我神经绷得太紧,造成的幻觉。   不过等我看仔细了凌若冰在干什么的时候,就又惊呆了,她正在用一瓶矿泉水在洗脸。我走过去,瞪着眼睛问道:“喂,咱们总共就这么几瓶水,还不知道要在这岛上呆到什么时候。你居然用矿泉水来洗脸?”   “那我用什么洗?”凌若冰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用……你还非得洗啊,非常时期,就将就一下呗。”   “那可不行。”凌若冰斩钉截铁地回答我。   “你……”   “秦哥秦哥。”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钻了出来,把我拉到一边,说道:“你懂不懂女人啊,在心爱的人面前,宁死也不愿意暴露丑的一面的。你让凌警花不洗脸整天对着你,你这不是难为她呢嘛。”   “次奥,像你多明白似的。”   “总之比你明白。”   “别愣着啦,赶紧收拾东西,你不是也要洗脸吧?”我没好气地教训麦子。   凌若冰洗完脸,走过来,弱弱地说:“其实,有野果子也是可以补充水分的。”   “野果子,有毒没毒,你知道吗,还是我知道?”   “我……”凌若冰被我呛得没说出话。   麦子赶紧打着圆场:“多大个事啊,秦哥你也是的。赶紧收拾,咱们还得赶路呢。”   我偷看了若冰一眼,发现她居然噙着眼泪,我心里也有些不忍。   凌若冰默默地收拾东西,我也默不作声,气氛显得很压抑和沉重。   三个人继续往海岛深处走,我们也不知道目的地到底在哪里。从上岛一直走到现在,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麦子一直在和我们说动说西,想缓和一下气氛,我和若冰都没怎么理他。他也显得很无奈,可是他突然就喊了一句:“秦哥,你看那一片。”   我闻声看去,发现在林子中间,有一处植物看起来确实和周围的其他植被有所区别。我急忙跑了过去,俯身观看。   麦子说道:“这一片怎么像是经过人工种植的,你看,这地上也是经过开垦过的。”   果然,在这些作物的地下,分着一排排的垄沟。而这些作物倒不是完全相同,高矮错落,品种各异。我蹲下去闻了闻,说道:“这些应该都是养蛊用的草药。”   “啊?这么说,这岛上真的有外人,而且还应该是个蛊师,肯定是那个苗族人。”麦子说道。   “我们在周围找找,尽量一起行动,别落单。”凌若冰指挥道。   可是我们在这些草药的周围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的情况。   “走吧,再往里走走。”我说完,刚想抬腿走路。凌若冰突然低声喊道:“别动,你听。”   我被凌若冰吓了一跳,赶紧停住脚步,仔细聆听。   果然,从前面的树林里断断续续传来了女子的呼喊声。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拔出了武器,往发出声音的林子里冲去。   我手持桃木剑,跑在前面,刚冲到林子里,就看到了眼前惊悚的一幕。   一个女孩儿,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了好多的口子,此时正坐在地上,用手拄着地,一点一点往后退。而她的面前,赫然盘着一条赤红色的大蛇,那蛇立着身子足有一人高,歪着脑袋,吐着血红的蛇信,一点一点逼近那女孩。   形势危急,我攥着桃木剑就想冲过去,可是我还是晚了一步。身边的凌若冰把我往后一拉,她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到了那女孩和赤红蛇的中间。   我吓了一身的冷汗,和麦子一人一柄桃木剑,也仗着胆子冲了过去。那大蛇似乎也是对眼前发生的事没反应过来,吐着信子立在了当场。   我轻声对女孩说:“你赶紧离开这里。”   我话音刚落,那大蛇就发动了进攻,身子一探,大嘴张开,猛地向前面的凌若冰扑去。凌若冰手里攥着匕首,缩身往旁边一滚,躲过了大蛇的一击。大蛇见一口咬空,转而又张嘴向我咬来,我从大蛇的嘴里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血红的喉咙,而且能闻到大蛇嘴里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妈呀。”我鬼叫了一声,赶紧一蹲身子,用手里的桃木剑在前面一阵划拉。没想到那赤红蛇似乎对我的桃木剑有所畏惧,一晃身子,把剑躲过。   我心里一喜,刚想下一步是进攻还是逃跑,没想到那大蛇把头偏过去,倒把尾巴甩了过来,不偏不倚正抽在我的手腕上。   我手腕吃痛,桃木剑撒手而飞。我赶紧撤下来去取那桃木剑,麦子和凌若冰双双欺身而上,一把匕首,一把桃木剑同时向那蛇身扎去。   大蛇虽然凶猛,但是身型比较笨重,而凌若冰的身手了得,麦子的脚步也非常轻盈,一时间那大蛇也拿这两个人毫无办法。而凌若冰的匕首也几次扎在大蛇的身上,但是大蛇的身体表面像是有一层保护,锋利的警匕竟然扎不进去。   我看着手里的桃木剑,突然有了主意。我喊了一声:“你们缠住它,我试试。”说着我窜了过去,那大蛇见有三个人围住,更是疯狂,摇头摆尾,蛇信吞吐得更加频繁,而它的身体本就赤红,现在更是红的可怕,就像是里面充满了血,随时都可能爆裂一样。   而就在我拿着剑准备下手的时候,那蛇一尾巴扫倒了麦子,转身张嘴就往麦子咬去。麦子疯喊了一声,扔剑用双手抓住大蛇的脖颈,支撑着不让大蛇咬下来。凌若冰连刺了几刀,却还是扎不进去。我见麦子遇险,心急如焚,也操着桃木剑,在那蛇身上捅了下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桃木剑竟然比那匕首更有效果,一下子就刺进了大蛇的身体。我把剑一拔,一股脓血喷薄而出。   那大蛇吃痛,尾巴狠甩。我这次早有准备,堪堪躲过。   我见桃木剑对这大蛇有杀伤力,信心大增。又连着在那大蛇身上捅了几个血洞,那大蛇也放开了麦子,转身来对付我。   我的桃木剑对付这大蛇,就像是一物降一物一样,那大蛇根本不敢迎合剑的锋芒,左躲右闪。凌若冰和麦子在一旁配合我,麦子喊道:“秦哥,你找准机会扎它的七寸。”   “麻痹的,我哪知道哪是七寸?”   “秦路,你看,蛇身上有个暗红的印记。”凌若冰边打边说。   我挥了几剑,把大蛇逼退。果然,在它的蛇身的腹部,有一块印记,明显有别于其他的地方,颜色深红,看得很明显。我试着想往那里刺,但是大蛇一直在极力保护着印记的地方,我也很难下手。   但是这更确定了那地方一定就是赤红蛇的要害之处。   我知道以我的身手,很难在大蛇身上占到更大的便宜,干脆把桃木剑交给了凌若冰:“若冰,你来,扎它的要害。” ☆、第一百零七章 救人   凌若冰接过桃木剑,挥剑冲了上去。   桃木剑的威力再加上凌若冰的身手,马上让场上的局势有了改变。那赤红蛇虽然身受多处伤,但是仍然在极力保护着那暗红色的部位。而凌若冰一直在大蛇的对面寻找机会。   我拿着凌若冰的警匕和麦子在两旁佯攻。虽然不能马上解决掉大蛇,但是暂时也不至于落败。   可是凌若冰打着打着却突然脚下一滑,啊了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若冰。”我惊呼了一声,准备过去扶她。可是那大蛇更是机敏,见有机可乘,张开大嘴迅雷般的速度向凌若冰袭了过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情况危急,我却无计可施。   眼见着大蛇的嘴就咬到了凌若冰,她却突然身体一屈,向前滚了过去。大蛇一嘴咬空,可是此时,凌若冰已经到了大蛇的胸腹部,由于大蛇急于进攻,对胸腹部并没做太多的防范。凌若冰毫不手软,手持桃木剑,一剑就扎进了那块暗红色的部位。   据我们推测,那暗红色的部位,一定是大蛇的要害之处。这一扎之下,效果果然立竿见影,大蛇身体震颤了一阵,无力地垂下了蛇头。凌若冰一脚踹在蛇身,借力把桃木剑拔了出来。   那扎进去的部位,没有血流出,只是留了一个血洞,里面是褐红色的血肉,已经外翻。大蛇在地上扭曲了几下身体,静止不动了。   麦子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骂道:“我次奥,差点变成蛇粪。”说完,过去踢了一脚地上的大蛇。   “麦子,回来。”我突然喊了一声,因为我看到那蛇身竟然有了些许的变化。   麦子闻声,吓了一跳,赶紧蹦了回来:“怎么了?”   “你看。”我朝大蛇的尸体一努嘴。   那原本赤红色的大蛇,此时颜色尽褪,变成了灰色的花斑。而在若冰扎进去的那个血洞里,慢慢钻出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种生物,但是之所以说它是个东西,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钻出来的时候,它像一只蚂蚁,只是比蚂蚁的个头要大一些,但是它很快就伸展开了一双翅膀,翅膀有些像蝴蝶,但是伸展开的长度是身体的数倍。它展翅飞到空中,在我们的上空盘旋了一圈,便往岛子的深处飞去。   “蛊虫!”凌若冰说道。   “你认识?”我很惊愕,那的确是一种蛊虫,一直在大蛇的身体里控制它。   “这不是和在大理古墓里的那条青蟒差不多嘛。”凌若冰说道。   的确,当时也是万蛊王在青蟒的体内下了分体蛊。这么说,这里的蛊师确实很厉害,啊,对了,我们刚才好像救了个人啊。   我猛地回头,发现刚才被大蛇袭击的女孩还躺在那里。我们赶紧跑了过去,发现那女孩已经昏迷了,女孩的衣服七零八碎,有的敏感的部位甚至已经衣不遮体。凌若冰见我们俩还在盯着女孩,气得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女孩盖上,然后蹲下去,检查了一下女孩的身体,并没有发现有外伤。于是抱起女孩的上身,晃了晃,喊了几句:“醒醒,姑娘。”   女孩没有什么反应,凌若冰把那女孩凌乱的头发拢到旁边。女孩的脸上有很多的泥土污渍,凌若冰用手擦了擦,此时露出来女孩惨白的脸,看年纪也就不到二十岁。五官清秀,长相甜美。   “咦?”我看到这女孩,惊呼了一声。   凌若冰抬头问道:“怎么?你认识她?”   “不是,我感觉这女孩像是失踪的那一个,我在宾馆看过照片的。”我对这女孩还是有些印象。   “没看出来,你对美女倒是印象深刻!”凌若冰讥讽道。   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经无暇顾及凌若冰淡淡的醋意。我从背包拿出一瓶水,送到女孩的嘴边,女孩还残存着一点意识,本能地喝下去了几口。   凌若冰继续轻轻晃着女孩,呼喊。过了一会,女孩就慢慢睁开了眼睛。可是女孩的意识刚一恢复,就像触电一样,坐了起来,嘴里不住地喊着:“蛇!蛇!”一脸的惊恐之色。   麦子赶紧说道:“别害怕,蛇已经被我们打死了。”   女孩惊恐地看着我们,又看看四周,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大蛇的尸体,像是松了一口气,又软软地倒了下去。   凌若冰见状又是好一顿忙活,总算又让女孩清醒了过来。   女孩弄明白了一切,对我们连连道谢。   “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岛上?”我问道。   “我叫易倩,本来是和同伴来这岛上游玩的……”   “易倩?你果然是那三个失踪的学生之一?”凌若冰问道。   易倩点点头:“我那两个同学,一个叫李鸣,一个叫王骏,我们约好来岛上玩,因为这个是没有开发过的,我们平时比较喜欢讨论探险,这次来岛上也是想探险玩玩的。”   “探险?”我心想,现在的学生真是有想法,在这荒岛上,一切都是未知,危险无处不在,他们竟然就敢上岛。   易倩接着说道:“刚到岛上的时候,我们玩的很开心。到处都是风景,还有那么多的奇花异草,珍稀的树木,还有各种飞禽和不知名的鸟儿。我们还带了露营的装备,准备在这岛上彻底玩几天。可是就在第二天的早晨,我们发现李鸣不见了,我们在四周寻找,只发现了他的脚印。并没有其他人的脚印,而且看他的脚印是一直走向了密林深处,我和王骏顺着脚印去找,结果脚印在一个岛中湖边就中断了,而那湖的对岸也没发现脚印。”   “岛中湖?这岛子上还有湖?”麦子问道。   “有的,而且还挺大,非常美,湖水很清澈,能看到里面还有各种鱼儿。如果不是因为李鸣失踪,我们肯定会很高兴在那里玩的。”易倩见我们没有其他的疑问,便接着说道:“我和王骏非常害怕,想出岛回去报警,我们在这岛上走了很长时间,后来却发现重新又走回来了原来的湖边,我们迷失了方向。一直等到了晚上,为了安全,我们挤在了一个帐篷里过的夜。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睡不着。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可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王骏也失踪了。”说道这里,易倩脸色煞白,又出现了惊恐之色。   “别怕,有我们在,你会很安全的。你接着讲,把细节都说出来。”我赶紧安抚她。   凌若冰抬头白了我一眼,而易倩则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一个人非常害怕,再也不敢多走,就在原地支着帐篷,我多希望他们俩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告诉我,这是他们给我开的玩笑。不过很快就到了晚上,这两个人都没有回来,算是彻底失踪了,而且我断定,下一个就应该是我了。我点燃了一堆火,想给自己点安全感,可是无济于事,我已经因为恐惧,身体颤抖起来。我不敢入睡,我怕睡着之后会突然死去。但是这种情况一直到了深夜,从密林之中传来一种声音,那声音很特别,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知道那声音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听,不要听。我还捂上了耳朵,但是那声音却有着非凡的穿透力,不断刺激着我的耳膜。那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温柔,对我来说有着极强的吸引力。虽然我极力在提醒自己,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我一步一步往密林深处,循着那声音走去。” ☆、第一百零八章 寻找岛中湖   从易倩的描述中,我大致可以判断,这应该就是一种蛊术,让三个学生中了蛊,之后引诱他们一步一步走进更危险的地方。   易倩接着叙述:“我循着那声音一直往前走,路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只是走到了一个房子前,房子是用木头搭建的。我走到木屋的跟前,门就自动打开了,我就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我看到王骏和李鸣正站在那里对我笑,我刚要说话,就感到一阵眩晕,昏迷了过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醒了过来,发现屋子里只有我自己,我试着去推门,发现推不动,我被关起来了。我喊着李鸣和王骏的名字,并没有得到回应,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刚进屋子时看到的他们是不是真的,还是一种幻觉,因为从那开始,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们。他们也许……”易倩说到这里,情绪再次失控,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凌若冰安抚着易倩,我对麦子说:“照她这么说,估计看到李鸣和王骏就是幻觉,她中的极有可能是一种欲蛊,人只要有欲望,就会中招。她当时的欲望就是想找到王骏和李鸣,所以会被引到木屋,看到了王骏和李鸣。”   麦子点点头:“好可怕的蛊术。”   此时易倩的情绪逐渐平复,在凌若冰的安抚下,继续说道:“我当时很害怕,生怕什么时候对方出来害我。但是经过了几天,我发现,每天早上都会有食物送进来。看来他们并不想要我的命,但是也没有人来跟我说为什么要囚禁我,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凌若冰听到这里,插话问道:“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啊?”   易倩想了想,茫然地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这中间好像有一段我失去了记忆,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躺在树林里,我爬起来想跑,这时就突然出现了一条大红蛇,我被大蛇追着跑,衣服也被刮坏了,后来我再也跑不动了,就摔倒在地上,我无助地喊了几句,再后来我好像看到了几个身影在我面前晃动,我就昏迷过去了。醒来就看到了你们,经过就是这样的。”   “那你还能记得你往那木屋去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吗?”我问道。   “这里的环境都差不多,到处都是树,周围的环境我实在记不清了。不过如果能找到那个岛中湖,也许我能找到那个密林。我就是从那里被引过去的。”易倩仔细想了想,对我们说道。   “那赶快走吧,呆在这里不是个办法。你能走吗?”凌若冰问易倩。   易倩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说道:“没问题,能走。”   “那好,你在前面带路,凭你的感觉走,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明确的目标,麦子你在她身后,看着点周围的情况。”凌若冰指挥道。   麦子应了一声,跟易倩在前面寻路。   易倩走了两步,突然回身问我:“大哥,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救命的事就别放在心上了,我们也是赶巧,我……”我话说到一半。凌若冰就抢过了话头,跟易倩说道:“妹妹,我呢,叫凌若冰,你可以叫我凌姐姐,那小子叫鬼麦子。这位英俊潇洒的公子叫秦路,你可以叫他秦路哥哥。”   “若冰,你……”我听若冰的语气充满了醋意。没想到易倩却甜甜地一笑:“凌姐姐,麦子哥,秦路哥哥,谢谢你们了。”说着转着转头找路去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刚想跟过去,凌若冰却拉住我,低声说道:“你能不能换个眼神去看这丫头?”   “什么?”我听若冰这么说,不禁提高了声调。前面的麦子和易倩听到声音都回头看过来。我赶紧冲他们一笑,示意他们没事。   凌若冰见状低声说道:“你还敢不敢再大点声?”   “不好意思,我没控制住,你说什么眼神?”我压低了声音问凌若冰。   “还装糊涂,你看她一直都色迷迷的。”凌若冰说道。   “你瞎说什么?我啥时候色迷迷了?”我感到不解。   “就知道你不会认同,你是不是看小姑娘长得漂亮,被她迷惑了啊?”凌若冰酸酸地问道。   “你想哪儿去了,她还是个学生呢?”   “哼,不承认也是这么回事。”凌若冰说完,就不再理我,跟着麦子他们往前面走去。   走在路上我就想:“一共失踪了三个人,现在找到一个了。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但是也可以说距离危险又近了一步。最麻烦的是万蛊王还在昏睡,如果此时那蛊师出现,我们靠什么去和他斗呢。即便是找到了真相,找到了元凶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里,我试着又和万蛊王说话,想办法去和他沟通。但是我发出去的消息仍就像是石沉大海,但是令人可喜的是,我现在能感受到万蛊王的存在了。前几天没上岛的时候,万蛊王就像在我腹内消失了一样,而现在,我知道他就在那里,虽然他仍然没有给我什么消息。这难道是因为上了岛,这里的环境给了他某种刺激吗?   我们在密林中想寻找那个岛中湖,可是易倩的确不认得路,我们在林子里转了多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的进展。眼见着天又要黑下来了,我心里不免起急,但是却毫无办法。   凌若冰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跺脚,说道:“算了,天也黑了,别找了,明天再说。先吃点东西吧。”   我们找了一处地势稍高点的平地驻扎下来,把帐篷支好后,坐在地上吃干粮。   麦子凑过来问道:“秦哥,多了一个人,怎么住啊?帐篷一个双人的,一个单人的。”   “这……把双人帐篷给若冰和易倩吧,咱俩轮流值夜,我怕有危险。”   “好,就这么办。”麦子应道。   “秦路哥哥,那多不好,要不我来值夜吧。”易倩听到了我们说话。   “那多不好,你秦路哥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怎么能让你值夜呢?”凌若冰在一旁说道。   我哭笑不得,也只好说道:“是啊,你一个女孩子,就这么定了。你们吃完东西早点休息吧。”   见两个女人进了帐篷,麦子嬉皮笑脸地说道:“秦哥,看来有女人缘也是麻烦多多啊。可惜啊,我怎么就没这种麻烦呢?”   “次奥,你还嫌我们的麻烦不够多啊?你睡去吧,我给你守夜。”我推了麦子一下。   “好吧,秦哥,到时候你叫我啊。我来替你。”麦子边钻帐篷边说道。   “再说吧,你睡你的。”   外面剩下了我一个人,今晚的夜色很好,天空月朗星稀,泛着微微的蓝色。我靠在树上,手里拎着桃木剑,仰望苍穹。天边窜过了一颗流星,小时候听老人说,那是有人死掉了。每天世界上都在死人,不知道刚才死掉的又是哪一位。   树林里有一层薄雾,有萤火虫在树林深处发出淡淡的荧光。四周很静,这个时候很适合想心事,我把来到岛子的事情前思后想,想从中找出点线索和方向,却感觉到一团乱麻,无从下手。只能任凭易倩按照她的记忆去寻找。想到易倩,她所叙述的一切,都证明在暗处有个神秘的蛊师存在,我们来到这里,他肯定已经知晓,为什么没直接对我们下手呢?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夜,我听到麦子的鼾声,我决定还是自己来守这一夜吧。 ☆、第一百零九章 连续失踪   我本不想叫醒麦子,自己一个人挺过这一夜。没想到过了午夜,麦子却突然揉着眼睛从帐篷里钻出来,对我说道:“秦哥,你怎么不叫我啊?你进去睡会儿吧,我替你。”   我笑着问:“你怎么醒了,你睡你的呗。”   “我就知道你不能叫我,我设了手机闹钟。”麦子笑嘻嘻说道。   “好兄弟。”我拍了拍麦子的肩膀,也不推迟,钻进了帐篷。   刚才还不觉得,一钻进帐篷,就感觉困意袭来,我刚一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仍然处在睡梦中的我被凌若冰推醒:“快起来,麦子呢?”   “麦子?”我揉着眼睛,说道:“昨天下半夜他值夜来着,在外面呢。”   “你快起来看看,麦子不在。”凌若冰急切地说道。   “什么?不在?”我激灵一下,坐了起来。急忙冲出帐篷,来到昨天的值夜的地方,指着那棵树说道:“昨天我们就是在这里交接过的。”我转头四下看去。   “周围我们都找了,没有,连脚印都没有。”凌若冰说道。   “麦子哥也失踪了,跟王骏失踪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的。”易倩说道。   我的脑袋嗡嗡响,麦子也失踪了,这说明躲在暗处的敌人一直在观察着我们,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太糟糕了。我有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最关键的问题是,对方用的还是各个击破的套路,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呢。   还有的就是失去了麦子这个兄弟,我对他的安危很担心。凌若冰看到我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先别想了,咱们还是往前走吧,争取尽快找到那个木屋,也许他们都被关在那里呢?”   我叹了口气:“好吧,走。路上的毒虫甚多,走路的时候都小心点。”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继续在易倩的带领下往前走。我问易倩走对路的可能性有多少,她说一半一半。   我有些泄气,照这么走下去,真的能找到那个木屋吗?   没有了麦子在身边,整个队伍里的气氛显得很压抑。麦子在的时候,东拉西扯,大家有时候觉得他烦,他一不在身边,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走来走去,一天的时间又快要过去了。我问易倩:“你从木屋里跑出来,有这么长的距离吗?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我说了啊,当时我怎么跑出来的都忘记了。不过我有种预感,也许是直觉,这里距离岛中湖应该很近了,这种味道我很熟悉。”易倩答道。   “味道?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见?”   易倩也不吱声,背着包在前面走路。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有点发愣。   凌若冰从我身旁走过,咳嗽了一声。   这时突然前面的易倩喊了起来:“到了,前面就到了。我闻到了湖水的气味。”   我们精神一阵,赶紧随着易倩跑了过去。果然,穿出了这片林子,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眼前,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易倩指着那湖说道:“就是这个,我和王骏就是在这里失去了李鸣的脚印,王骏也是在这里失踪的。”   湖水看起来很蓝,湖面也很静。这里的空气很潮湿,湖岸的周围没有植物生长,显得光秃秃的。   我们走到湖边,发现湖水的上层很清澈,能看到有很多的鱼类在里面游动。但是湖底的部分泛着蓝幽幽的光,看不到下面的情况。易倩领着我们顺着湖走了一段距离,指着一处地方说道:“看,李鸣的脚印。”   我低头一看,果然在湖岸上有一排脚印,但是印记已经浅了。易倩又指着湖岸说道:“当天晚上,我就是和王骏在这里露营的,结果第二天发现王骏已经失踪了。”   “那好,今晚我们也在这里露营。”我说道。   “你想引他们出手?”凌若冰问道。   “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三个中的谁,如果是你们俩,我想在暗中跟着,争取找到他们的老巢。我身上有万蛊王,虽然他在沉睡,但是我想他余威尚在,对方不见得会对我下手,你们的可能性很大。”   “那岂不是很危险?秦路哥哥,你可不能出事啊。”易倩的声音。   “露营。”凌若冰喊了一句。   我们七手八脚在地上支起了帐篷,之后,我从林子里捡回了一些干树枝,在湖岸上点起了一堆篝火。   凌若冰翻找着包里的食物,说道:“食物和水已经不多了,顶多再支撑两天。”   “够一天,算一天吧,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啥。”我叹了口气。   若冰把干粮分给我和易倩,三个人围着火堆吃东西。   易倩突然跳起来,说道:“对了,这湖里有鱼,不如我们抓些鱼来烤着吃。”说着她往湖边跑去。   “回来!”我突然喊了一声。   易倩吓得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我。   “据我观察,这湖里可能有古怪,弄不好是他们养蛊虫的地方。”我说道。   “蛊虫?蛊虫不是应该是虫子吗?怎么会在水里?”凌若冰不解,问道。   “那可不是,蛊虫就是一种广义的说法。其实世间万物,都可以为蛊。据我说知,也有一些蛊是养在水里的,不过需要蛊师有更大的修为才能够驾驭。”   “秦路哥哥,你知道的可真多啊?”易倩嗲嗲的声音,让人听了直发麻。说实话,对她这种声音,我只感觉到发冷,没有任何舒服的感觉。可是跟她接触的时间也不长,她本身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我也就没好意思说出来。   可是这声音却让凌若冰有了很大的反应。她把喝剩下的矿泉水瓶往地上一摔,起身就往湖边走去。   “若冰,你去哪?危险。”   “别管我,我湖边走走,要是我被蛊虫袭击了,你不是正好追查吗?”凌若冰的语气很生硬。   “若冰,别去了,这个时候我们别分开。”我赶紧劝阻。   “就是的啊,凌姐姐,我觉得还是呆在秦路哥哥身边安全一些。”易倩也劝道。   没想到,她的话一出口。本来已经犹豫的凌若冰回头恨恨说了一句:“还是你呆在你秦路哥哥身边吧。我走走,一会回来。他们动手不都是在半夜吗,我没事。”   “喂,若冰……”我喊着若冰,她却头也不回,顺着湖边走了下去。很快,若冰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秦路哥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看凌姐姐好像生气了。”易倩弱弱地问道。   “啊,没有,没有,你凌姐姐就是这个脾气。一会就回来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自从凌若冰走了之后,我的心就一直悬着,落不下来。我一直朝着凌若冰走的方向看,希望看到她的身影,我突然很后悔让她一个人走开。   易倩却显得无所谓,有一搭无一搭地跟我聊着天。   我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凌若冰一去就没了踪影。后来,我干脆拎着桃木剑,朝着凌若冰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秦路哥哥?”易倩在身后喊了一声。   “我找找你凌姐姐,你自己留下太危险,也跟我去吧。”我叫上易倩,追了下去。   湖岸上经常有湖水拍岸,很潮湿,很容易留下脚印。我看到若冰的脚印一直向前延伸,我跟着脚印往下追。   在追着脚印走出去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脚印就没了。和李鸣的脚印是到了湖边消失的不同,若冰就像是刚走到这里,整个人就突然蒸发了一样。 ☆、第一百一十章 身体的诱惑   凌若冰也失踪了。   我无助地站在原地喊着:“若冰?若冰……”   虽然我知道若冰回答我的希望不大,但是我仍然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直到易倩提醒我:“秦路哥哥,别喊了。凌姐姐也像他们一样,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住地问自己,本来我们信心满满来到岛上,而到了岛上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诡异的事件,自从我办理诡案以来,这是我遇到的最大的困难了。以前办案的时候,我有若冰和麦子,现在恐怕重任要落在我一个人肩上了。想到这里,我打起精神,对自己说,你不能放弃,你要是放弃了,若冰和麦子就彻底回不来了。   这份信念支撑着我,在周围又查勘了一下,意料之中的毫无线索。我带着易倩重新又回到了篝火旁,坐了下来。   我想重新理一理思路。看我默默无语,易倩低声说道:“秦路哥哥,你说我是不是个灾星啊,自从我跟你们在一起后,麦子哥和凌姐姐就都失踪了,是不是我连累的你们啊?要不,我离开这里吧。”   我看了一眼易倩,她眼噙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便说道:“你别乱想了,我想对方肯定是有什么阴谋,你不在,他们也会对付我们的。现在重要的是,你和我最好别离太远,我怕你也失踪。”   易倩可能真是受了感动,她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说道:“秦路哥哥……”易倩的声音真的有一种摄人的魔力,嗲嗲的,让人听了身体发酥。我不禁想起若冰就是因为受不了易倩对我说话的语气,而出走的。于是我对易倩说道:“易倩,嗯……你最好别叫我秦路哥哥了,就叫我秦大哥就好,或者像麦子叫我秦哥。”   “为什么呀?”易倩睁着大眼睛问道。   “不为什么,我……我不习惯。”   “哦……好,啊,你是不是为了凌姐姐?”易倩说道。   我不置可否,躺在湖岸上,望着星空发呆。   “秦路哥……哦,秦大哥,你……你是一个好人。凌姐姐真幸福,你们是恋人吧?”易倩看着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闲来无事,我也怕睡过去了再发生什么事。我就和易倩闲聊着,准备挺到天亮再去寻线索。我便笑着回了她一句:“易倩,别问我们了,我先问问你,那俩男孩,杨帆和王骏可都喜欢你呢?你呢,喜欢谁啊?”   “啊?是吗?”易倩对我的问话突然一愣,但是很快就回应道:“秦大哥,你怎么也这么八卦啊?”   “我哪八卦了,这不是聊到这儿了吗?”我辩解道。   “不行,是我先问的。反正现在也没事,凌姐姐又不在,你就说说嘛!”易倩半认真半撒娇地央求道。   “我们……”易倩的问话,让我想起了和若冰的种种,从相识到凑到一起,从大理古墓一路走来,我的确对若冰有种特殊的情感,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爱?麦子总拿我们开玩笑,我从来不置可否,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暖,一丝笑意挂在了嘴角。   “啊,秦大哥,你笑了,脸也红了。”易倩拍手说道。   “我哪有?”我不承认,转过头不看她,望着星空。可是此时,我却在半空中看到了一只蝴蝶,这蝴蝶色彩斑斓、在火光的衬托下,翩翩起舞。   “咦?这大晚上,怎么会出现蝴蝶?”我指着蝴蝶很好奇。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都见过好几回了。别看蝴蝶了,你快说说你和凌姐姐?”易倩催促道。   “说什么说,你小小年纪,问这个干什么?赶紧进帐篷睡觉去。我在外面值夜,我可不能再把你给丢了。”我故作严肃,呵斥道。   “哼,小气。”易倩见我一脸严肃,嘟囔着一句,爬进了帐篷里。   我望着帐篷,暗自一笑。突然又想到凌若冰生死未卜,不禁又愁上心头。我向天空望去,却发现那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手里把玩着桃木剑,剑身在火光的映衬下,泛着暗红的光。我知道这是祖奶奶的血养的,必定威力十足。但是现在我空有利器,无从下手。甚至连敌人的面目都没见着,就走丢了两个人。想到这里我竟然感觉到脑袋发沉,一种困意袭来。   我晃了晃脑袋,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睡了就又会有状况发生。可是任凭我怎么提醒,甚至我掐了自己几下,却仍然没有抵挡住困意,都没来得及爬回帐篷,就倒地昏睡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我听到帐篷里的易倩不断呼唤着我的名字。我爬起来,掀开帐篷的一角,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发现,易倩正坐在帐篷里,露营的帐篷高度不是很高,易倩的脑袋正好顶着棚顶。此时,她正盯着我看,眼神里尽显柔情。   “易倩?你……你怎么了?”   “秦大哥,我……我喜欢你。”易倩嗫嚅说道。   “……”我吃了一惊,无言以对。   而易倩却兀自脱掉了衣服,那衣服本是凌若冰的外套。脱去了外套,里面易倩的衣服已经在她逃跑的时候刮破了,很多地方能透过刮出的口子,看到里面的皮肤。   我想把头转过来,可是此时易倩对于我来说,却像有种魔力一样,让我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易倩脱掉了外套,又接着脱去了里面的衣服,露出来雪白的肌肤,她的里面带着一副粉红色的文胸,包裹着她饱满的胸部。我的眼神有些发直,而易倩的动作还在继续,她又屈起腿,脱掉了长裤。里面穿着粉红色的三角内裤,看起来和文胸是一个系列的。易倩的腿很美,很修长。美的没有一丝瑕疵,很好地诠释了肤若凝脂这个词,简直就像是白脂玉雕出的一样。易倩全身的皮肤看起来吹弹可破。在帐篷里幽暗的光线下,泛着青白的光泽。   她的双腿并拢,夹着内裤包裹的神秘地带。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连着咽了几口唾沫。我想控制住自己,可是易倩的身体的确太有诱惑力了。我往前凑了一下,距离易倩更近了。我闻到了一股少女的体香,那香味沁人心脾,直入骨髓。   我抖着手,扶上了易倩的肩膀,那浑圆的肩头手感极佳,光滑圆润。我顺着易倩的胳膊摸了下去,直到拉起了她的手。   而易倩一下子反握住了我的手,往她自己胸前的浑圆摸去。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我的一双手已经捂在了她的胸前。虽然隔着文胸,我仍然感到了从里面传来的那股温热和柔软。   此时,易倩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我重新扶住易倩的肩头,想把她翻转过身体,从后面摘掉她的文胸。   易倩很配合地转过身体,我想去摘掉文胸的挂钩。   可是就在此时,我看到了易倩的后背,却让我大吃了一惊。她后背的皮肤仍然白皙嫩滑,可是在她的后背当中,却刺着一个图案。   由于光线的问题,我有些看不清楚。我不由得把脸靠近了些,终于看清了那刺身的图案是什么。   那是一只凤凰,一只展翅的火凤凰。那凤凰不知是用什么墨水刺成,有着血一样的颜色,绣得栩栩如生,那双凤眼分明在看着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怎地,那凤凰竟然对我有着很强的震慑力。我猛地抽回了双手。   “怎么了?”易倩感受到了我的异样,回过了头。   “易倩……你,啊!”当我再次看到易倩的面目的时候,却被吓得差点魂不附体。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血凤凰   那哪里是易倩,分明是张陌生的脸。只是那脸同样美艳,缺了些许纯真,更多的是妩媚。她的眼睛似乎有着无穷的魔力,我看着她的眼睛竟有种要被吸进去的感觉。就在这时,我身体猛地震了一下,我的脑子里瞬间清醒,我突然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梦。   我不住地埋怨自己,怎么说好的值夜,却睡了过去。还做了这么个奇怪的梦,梦里居然还对易倩……   可是我睁开了眼睛,却猛然发现,我正躺在一个帐篷里,而外面似乎已经快天亮了。不过我记得我分明是躺在外面的啊,我动了一下胳膊,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我扑棱坐起来,那人正是易倩。此时她脱掉了凌若冰的那件外套,穿着她自己的那件破衣服睡得正香,但是我却发现,她的额头却出了很多的汗,而且面色绯红,胸脯一起一伏,不知也梦到了什么。   我敲了敲脑袋,暗自问自己,是什么时候钻进了易倩的帐篷,这太不好了,多亏易倩睡着了,要不然说都说不清。   我慢慢地动作,想要偷偷钻出去。可是易倩此时却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由仰卧,变成了侧卧,背对着我。   看到她的后背,我心里一动。在我的梦里,她的后背纹了一只血凤凰,她真的是个学生吗?作为中学生,怎么会在后背纹身呢?刚才那个离奇的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我到现在都有点分辨不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而现在想起来,自从易倩的出现,才发生的麦子和若冰连续失踪。而且据我所知,在苗蛊中,身上纹有凤凰的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难道这易倩是苗蛊的传人?岛上的这一切都跟她有关?   突然,我心里有了个念头,要想分辨梦的真伪,只有看看她的后背是否有血凤凰了。如果真有,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是何许人也,必要时拿住她。   我望向熟睡的易倩,关注地看着她的后背。此时我注意到,虽然她的衣服前面被刮得很破,但是后背上的衣服,却是完好无损。   我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把易倩的衣服掀起来,看看她的后背。可是我的手就快要碰到她的衣服了,却迟疑了。我这算什么,在一个少女熟睡的时候,去掀她的衣服?   我停顿了一下,最后决定不管怎样,我也要弄明白我心中的疑问,毕竟和麦子、若冰的安危息息相关。   我决定还是先解开心中的谜团要紧,我颤抖着手,捏住易倩的衣服,想要慢慢地掀起来,她雪白的后背一点一点展现在我面前,我的心突突地跳着,眼睛都不敢眨。可是就在我快要看到她整个后背的时候,易倩却突然娇呼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面色绯红,娇喘吁吁,睁开了眼睛。   易倩的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我还没来得及撤回手,就那样伸着手僵在了当场。   易倩睁开眼睛,看到我,也惊呼了一声。转而看到我的手正伸向她,她面色一红,往后退了一下:“秦……秦大哥,你……”   “我……我,嗨……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嘟囔了一句,此时,任何的辩解好像都很无力,我转身想钻出帐篷。   “秦大哥。”易倩突然喊了一句:“我……可以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易倩,发现她还是面带潮红,我心想她不会也梦到了什么香艳的情节了吧,也许她的思维还停留在梦里。我激灵打了个冷战,逃也似的钻出了帐篷。出了帐篷,我心急速跳个不停。   不一会,易倩也钻了出来。我背对着她,磕磕巴巴地说道:“易倩,你误会了。我刚才……不是……”   易倩像是没事一样,出来抻了抻腰,说道:“秦大哥,天快亮了,咱们怎么办啊?”   我知道易倩是故意意岔开话题,这正合我意,不管怎么说在我在梦里的事也不太光彩。   “易倩,你好好回忆一下,那个木屋应该在哪个方位?”   “我早就看过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在那片密林的后面。”说着,易倩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   “好,我们去找那木屋,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她们。”   由于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们把一些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剩下的全都扔在了湖岸。还是易倩在前面带路。   我现在的心思虽然是早一些找到那木屋,希望在那木屋有所发现。但是我心里清楚,按照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跟背后的蛊师抗衡。如果万蛊王还清醒着,我还有恃无恐,但是现在说是自投罗网也不为过。不过我只能往前走,哪怕自身难保,也不能撇下麦子和若冰不管。   我们穿过了那片密林,易倩突然指着前方喊道:“秦大哥,你看,木屋在前面。”   果然,在易倩指的方向,坐落着一座用树干搭建起来的木屋,很古朴。   “好,快走。”我率先往木屋跑去。跑了几步,我就停住了脚步,因为我看到在木屋前面的空地上,种着很多的花草。   那些花儿竞相绽放,煞是美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有很多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易倩问道:“秦大哥,怎么了?”   “这些应该都是养蛊虫要用的草药。蛊师应该就离这里不远。”   “是吗?我看也没什么特别啊?”   我没再理睬易倩,独自在花丛里,采了几只,放到怀里。我指着木屋说道:“你当时被关的,是这个木屋吧?”   易倩点点头。   我对着木屋朗声喊道:“晚辈秦路,拜见前辈。”   因为我听祖奶奶讲过,凡是蛊术的传人,如果碰了面,一般来讲,是不会太过为难对方的,即便是敌对的双方或者是为了斗蛊。我知道这里的主人,肯定是个蛊师,而且如果论起辈分,应该也不低,所以我决定先礼后兵。   不过我连喊了几声,里面并没有回应。我只好提着桃木剑,走过去轻轻推开了门。   这座木屋,里面有三四个房间,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每个房间。但是里面无一例外都是空的。而易倩指着其中一间,说道:“这个,就是关我的那间。你看,放食物的托盘还在。”   我点点头,盯着易倩问道:“可是,人呢?”   “不知道啊。”易倩摇摇头。   我仍然盯着易倩,易倩见我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我:“秦大哥,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易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是不是也该路面了,而你骗了我们这么久,是不是也该给我个交代啊?”   “秦大哥,你说什么呢?”易倩一脸的不解,疑问道。   我冷笑了一声,突然身形一动,窜了过去,用桃木剑直接逼住易倩的咽喉。   “秦……秦大哥?你……”易倩显然对我这下没有任何的防备。   “易倩,都这个时候了,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能别再把我当猴子耍了吗?还要我说破吗?”我把桃木剑紧紧抵着易倩的脖子。这剑虽然是桃木的,但是坚硬无比,锋利异常。   “秦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易倩说道。   我盯着易倩的眼睛,从里面居然没看到任何的惧怕之色,这更坚定了我心中的判断。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要求你们放过抓住的人,我也不知道是你,还是有其他的人在背后操纵。我希望你把他叫出来,我有些话要问问他。”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人要见我   易倩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冷笑道:“怎么还非要我说破吗?你的出现比较突然,太巧合了,但是说实话,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一直认为你就是那个女学生,但是后来随着麦子和若冰的失踪,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你。”   “哦?你看出些什么啊?”易倩问道。   “要说看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我没有。只是有几件事值得我怀疑,首先,你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不记得了。可是我们之前在树林里走路,经常会绕回原来的地方,很容易迷路。而你带我们走的路,虽然你装作不熟悉,但是没有一次走错过。还有,我曾经提醒过大家,这岛上的林子里,到处都是毒虫,走路一定要小心,而你在前面带路的时候,好像并没有顾忌,而且我还注意到,那些毒虫碰到你,都会躲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应该是一名蛊师,最起码也应该是对蛊虫有研究的人。”   易倩点点头:“没想到你观察的还挺细,我们还真小瞧你了,还有吗?”   “你们?这么说,我说对了,你的背后果然还有人。当然还有,在凌若冰失踪的那天晚上,当若冰离开的时候,你说你害怕,没让我去追若冰,而且,我无意中看到了你的眼神,那绝对不是一个中学生应该有的眼神。另外的细节还有很多,比如那袭击你的大蛇如此凶猛,而你却没有受伤,你的衣服都破了,为什么后背仍然完好无损。当然,让我最后确定你有问题的,还是因为那个梦。”   “梦?什么梦?”   “我梦到和你……”我回想起梦中的香艳段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梦到和我在一个帐篷里,看到了我的身体,你还摸我,是吗?”易倩倒是一点也不避讳。   “怎么?你知道我做的梦?”我有些诧异。   “当然,因为我们做的是同一个梦。”易倩说道。   “同一个梦?我的梦,是你引导的吧?”我反问道。   “没想到,你还是挺聪明的嘛。”   “这么说,你背后,真的有凤凰?”我想到那只血凤凰,觉得这个易倩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想知道啊?你放开我,我脱给你看啊?”易倩看着我,这话听起来虽然比较媚俗,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竟然不会让人产生更多的想法,也许是因为她心里没有邪念。   我不由得把剑压得紧了些:“别动,你应该知道这桃木剑的威力。我不用看也知道,你是苗蛊的人,绣着凤凰,身份不低。那个苗族蛊师罗一仙,是不是你们的人?”   “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我疑问道。   “说不认识就不认识,这样吧,秦路,你把我放开,我领你去找你的同伴。”易倩和我商量道。   “真的?”   “真的!你是好人,我不骗你。”易倩显得很真诚。   我知道,即便我不放过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倒不如相信她一回。我把剑撤了回来,易倩看着我,说道:“其实,你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岛……”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易倩正要说话,突然天空又出现了一只蝴蝶,在我们身前绕来绕去。易倩捏起手诀,指向天空。那蝴蝶回旋了一下,落在了易倩的手指尖上。   易倩闭目,像是在聆听什么。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睛,说道:“走吧,你现在想离开都不行了。我师父要见你。”   “你师父?那个罗一仙?”我对于她身后还有其他人的事实一点也没感到惊讶。   “我说了,我跟罗一仙没关系,你跟我走吧。如果你还担心你的同伴的话。”易倩说完,转身走进了一间木屋。   我赶紧也跟了进去。那木屋我们刚刚搜过,是空的。那个易倩走进来,看起来是轻车熟路。进来之后不知弄了什么机关,在那房间的地下突然就裂开了一个洞口。   洞口是方的,原来是两块板子拼凑而成。开了机关之后,板子就分开了,露出了下面黑洞洞的洞口。   我走过去,下面几乎没有光源,我并不能看清下面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易倩笑嘻嘻地看着我:“怎么,敢下不?”   “你还别激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下吧。”易倩一指洞口。   “就……就这么下啊?干跳啊?没梯子啊?那你先下。”我目瞪口呆。   “不行,师父让我带你过去,我下去了,你跑了咋办?”易倩连连摇头。   “好,豁出去了,我下。”我站在洞口一咬牙纵身跳了下去。   我只觉得耳边生风,跳下去之后,温度骤减,周围冷风习习。好在没有多深,我的身体直接就跌落在地上。   我没站稳,跌了个屁股墩。结果还没等我爬起来,就感到从头上有个黑影落了下来,挂着风声。   “我次奥。”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易倩跳了下来。我坐在地上赶紧一翻身躲了过去,没想到那黑影下来的速度太快,落在地上也是站立不稳,直接往前扑倒。   我还坐在地上,再也无法躲避,那黑影直接就扑到在我身上。我情急之下,赶紧举起手托了她一下,结果入手之处,软软的非常舒服。   与此同时,我和她同时喊了起来。   这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我摸到了她的哪里。我赶紧就势把她推在一边,说道:“你下来倒是喊一嗓子啊。”   那黑影也不做声,站起身来。这时,我发现,在这地洞之中,洞壁上每隔几米,就插着一个火把。借着火光,我看到易倩正站在我面前,脸色绯红。   我正要说什么,她却突然出手,用手掌在我眼前一晃。我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暗吃一惊,这应该是蛊术里比较简单的手法,能让敌人暂时失去视力。在《蛊法心经》中,我也曾读到过,那里面自然也有破解的方法。因为一直没有人对我施过法,自然我也从未试过解法。   但是今天我想,无论如何也不能灭了自己的威风,只有把大话说开去。   我想到这里,我冷笑了一声:“雕虫小技。”说着,我独自念起了心咒,用拇指捏住中指的第二关节,随手用指肚在眼睛上一划,顿时感觉眼睛一片清凉。不但接除了易倩对我的施法,而且视线比刚才更好了。   我看着目瞪口呆的易倩,说道:“既然你师父让你请我来,何必弄这些东西呢?你还怕我记住路不成?”   “好吧,既然难不住你,就跟我来吧。”易倩说完,转身往地洞的深处走去。   我跟着她边走边留意着插在左右洞壁上的火把,每隔5米左右就有一个。而易倩领着我左转右转,连续转了几个大弯,经过的火把大概也有二三十只,可见,这地洞的规模还不小,修这地洞我估计也要费些工夫的。   我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如此大费周章。也不知道她的蛊术会厉害到什么程度,到底是不是苗蛊,还是关于降头之类的诅咒巫术。我的脑子里划着无数的问号。   可是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我的脑后不对劲,好像是有个人在呼吸,呼出的气体都喷到了我的后脑勺上,那气很凉,但是很弱。   我没敢马上回头,我怕猛一回头遭到袭击。我往前窜了一步,而后猛回头看去。后面没人,但是我却看到有一团黑影,大概有个篮球大小,在半空中闪了一下,就悠地不见了。   我慢慢转回身体,继续跟着易倩往前走。仔细留意着后面的动静。果然走出不远,我又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呼吸,而且比上次的气息更重了些。   这次我以更快的速度回头,虽然那团黑影又闪掉了,但是我也看到了一件诡异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三章 原来她叫姬兰   身后的黑影一闪而过,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我看清了。但是我宁愿我没看清,因为那实在是一件惊悚眼球的东西。   因为刚才一直在我脑后呼吸的,居然是一颗人头。没错,只是一颗人头,没有身体的支撑,在空中行动自如。   我只觉得后脊背发凉,如果说蛊术可以操纵各种毒虫,那么这人头又是如何操控的,而且,它居然还能呼吸?它是活的?还是死的?   这下我再往前走的时候,只能时刻防备着身后的人头。可是,这次那人头又像突然消失掉一样,变得无影无踪了。   我把脑袋转来转去,想寻找那人头。突然从我耳边传来一声:“你是在找我吗?”   我吓得激灵一下,转手一剑向脑后挥去。剑锋扫过,那人头怪叫了一声,消失不见。   而易倩闻声说道:“别闹了,它不会伤害你的,你也别伤害它。”   “我说你们也真够奇葩的,玩什么不好,弄个人头来玩。”我对易倩说道。   “你才玩人头呢,别磨蹭了,师父着急了。”   易倩领着我又紧走了一段,好像是到了这地洞的深处或者是尽头了,因为洞壁上的火把逐渐密集了起来。   在我视线可及之处,地洞出现了一个凹室,而在凹室的伸出,影影绰绰地看到好像有个人影。   我不由得又走近了两步,在洞室里阴暗的光线之下,我看到一个女人,正捧着人头,和那人头在对视。这真是一个恐怖的景象,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那女人并没有回头,也没有放下手中的人头,只是默默说了三个字:“你来啦?”   那声音很清亮,在我听来,并不可怕,反而有一种诱人的魔力,很耐听。   我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我低声问道:“你是谁?要我来,有何意图?”   “你有点本事,知道吗?我本来想给你下蛊,可是你好像体内有一种力量,我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只好让我的徒弟去引你来这里。”那女人还是没有回头。   “你徒弟?易倩吗?”   “我不叫易倩。”我身后的易倩突然说道。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我猛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女孩,显然她并不是易倩。这女孩我似曾相识,那脸庞分明就是我梦中见到的背后纹有血凤凰的那个女孩。   “你?你假冒易倩,就是为了引我过来?你到底是谁?”   我身后的女孩,完全是一副异族装扮,头戴钗冠,身上的服饰挂满了挂饰。长得眉目清秀,小巧的鼻子,略微上翘,显得俏皮十足,一双明眸似水,长长的睫毛,整体看起来有一种异域的风情。   她见我问起,便回答道:“我叫姬兰,也是一名蛊师。”   “姬兰?这么说我们看到你的时候,都中了蛊,才把你看成了易倩,这是幻象?”我有点明白了。   “没错。”姬兰点点头:“你好厉害的,在那之前,我曾经给你下过蛊毒,可是你的防线一直都没被攻破。我只好选用迷幻蛊,这种蛊不会致命,所以你身体上的防护便没有那么强,我才有机可乘。”   我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做的那个梦,也是你下的蛊。蛊虫就是那只美丽的蝴蝶。这蝴蝶曾经在你遇蛇袭击的时候出现过,在若冰消失的那个夜晚也出现过,我就说嘛,大晚上怎么会有蝴蝶出现?”   “那个梦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本意是蛊惑你,想让你听我的话。可是那蛊毒在你体内受到了非常强烈的反击,梦境也完全不受我的掌控,还被你发现了我背后的纹身。”   我心想,难道是万蛊王有了反应了吗?我接着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那几个学生是不是落在了你们手里?”   “我请你来,不是来接受你的审问的。”那神秘的女人声音再起。   我又转过身,看那女人,她依旧是以背影示人。   我怒问道:“那你让我来,到底要怎么样?”   “很简单,我发现,你的血,对我很重要,我想要它。”   “血?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还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那女人有些不耐烦。   我从进到这个洞室,就全身戒备。随时准备迎接对方的攻击。但是说实话,我以前由于自恃有万蛊王在,一直对蛊术都没怎么研习,我自己也没有可以一战的蛊虫。面对如此强敌,我只能防御,无法做出攻击。   我心里默念着心咒,想在身体里形成一层防护。但是今天我意外地发现,我所念的心咒,竟然失灵了。   而我也发现,那女人穿着一袭长裙,从那长裙之下,爬出了无数只身体近乎透明的蜘蛛。那蜘蛛越爬越多,直接冲着我爬了过来。   我转身想跑,身后的姬兰已经拦住了去路。我比划着桃木剑,向她挥了过去。姬兰一侧身,转身一脚就踢在了我的胯骨上。我的身手真是太差了,这一脚就把我给踹倒了。而那些蜘蛛迅速在我的身边围住,织成了一张网。   而我此时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也动不了。   蜘蛛逐渐爬上我的身体,我眼睁睁看着它们。每一个蜘蛛都露着尖利的牙齿,它们扯开我的衣服,在胸脯上咬了下去。   我感到一股刺痛,鲜红的血冒了出来。这些蜘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纷纷从破开的伤口处往里钻。   那些透明的蜘蛛,把头钻进去,只见那原本透明的身体,竟慢慢变红,最后变得通身血红色。而我的伤口处,没有任何的感觉。   变红的蜘蛛爬下我的身体,往那女人的身边爬去。我意识到,这些蜘蛛是在吸我的血。难道是要把我的血都吸干吗?那我是必死无疑。   我逐渐陷入绝望,打又打不过,只能等死了。可是那些爬到半路的蜘蛛,却出现了异样的状况。蜘蛛们的身体纷纷爆裂,鲜血喷射而出,蜘蛛也变成了血糊,地上一片血红。   那女人眼见这一幕,似是吃惊非小,口中念念有词。我身体上的蜘蛛纷纷调头,往回爬去。   转眼间,我的身体上的蜘蛛跑了个干净,只是我身体上的蛛网却还在,我依然是无法动弹。   那女人皱了皱眉,说了一句:“先关起来。”说着转身进了另一间洞室。   姬兰走过来,说道:“秦路,算你命大。”说着她一俯身,竟一把把我抱起。   一股少女的体香冲鼻而来。我不禁深吸了几口。   姬兰抱着我从来时的路往回走。我和姬兰毕竟熟悉些,知道她此时也无恶意,便问道:“姬兰,你师父为什么非要让我到这里来要我的血呢?在路上,你也可以下手的啊。”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啊。蛊师取血,必须要经过蛊虫才好用。在外面,你的蛊术会形成抗力。而我师父这里,是经过师父精心布置的,除了她自己,其他人的蛊术到了这里会失效,我也不例外。比如我给你施的蛊,到这里就破掉了,所以你才会看到我原来的样子。不过师父还是没算准,你体内的抗力之强,出乎师父的意料。”   “姬兰,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干脆把我放了吧。”我看出来,这姬兰涉世未深,应该是个没在外面闯荡过的丫头。   “不行,师父会罚我的。”   “她是你师父啊,罚你能怎么罚啊?你忍心看我死在你师父手里啊?”我继续和她套近乎。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与麦子重逢   没想到姬兰却嘿嘿一笑:“你放心吧,师父不会让你死的,师父要的是你的血,你死了你的血就没用了。”   我见她还在抱着我,便说道:“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走,不会跑的。”   姬兰摇摇头:“放下你也没用,师父的蛊我也解不了。”   “那你把我放下,歇会儿。咱俩聊聊天呗,反正你师父也不在。”我想从她嘴里知道她师父更多的情况。   姬兰歪着头想了想,便把我放了下来。   “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喜欢弄蛊呢?那么些个毒虫啥的,你看着不害怕啊?”我问道。   “我一出生就是师父带我,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师父说我是她这一派的传宗之人。”   我心里一动,苗蛊竟然是有派别的吗?我转而问道:“那你父母呢?”   “……师父说,我刚出生不久,他们就死了。”姬兰表情凄然。   “啊,对不起,提起你伤心事了。”姬兰也是个苦命的人,我不免有些感伤。   “没关系,习惯了,师父待我也很好的。”   “你们的派别是什么派啊?是属于苗蛊吗?”   “是苗蛊的分支,师父说我们这一派叫西蛊派。咦?你是不是在摸我们的底啊?”姬兰笑嘻嘻地问我。   “哪有啊?我看这里就你们师徒俩,我是好心陪你说说话,你要是不想说,我们继续走吧。”我被看出心思,有点脸红。   “你摸底也没用,你打不过我师父的。我师父20多岁就当上了苗寨的大蛊师,当年有好多别的寨子和派别的蛊师上门来挑战,都被我师父打败了。你知道大蛊师的地位吗,在苗寨里有些时候比族长的地位都要高。”   “有那么厉害吗?”我假装不服。   “当然厉害。师父跟我讲,我们这一族的蛊师,个个精通蛊术,最强大的时候,整个湘西,几乎都是我们的族人。但是后来因为战乱和匪患,逐渐迁移到了深远的大山的腹部,开始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我们苗疆的蛊师,并不是统一的派别,就好像旧时侯的武林,有很多门派,没事就斗斗法,一个族系代表着一个派别,而每个族系里都有一名驻寨的蛊师,为了笼络更多的苗民到自己的旗下,各个寨子都派出了各自族里最优秀的蛊师,去别的族里和那里的蛊师斗蛊,赢了,便并了对方的寨子,拥有对方的族民,输了就反之。这样的斗法,对族民的伤害,减到了最低的程度,也算是比较人道的一种战争了。可它对蛊师造成的伤害,就不仅仅是惨烈两个字可以讲述的了……”姬兰可能也是一直以来没人和她聊天,今天碰到我问起,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不过我从她嘴里确实了解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这么说,你师父能存活下来,说明她的蛊术一定很厉害了。”   “那是当然,不过后来我师父见死在她手下的蛊师太过痛苦,就毅然退出了寨子,带着我离开了大山,专心研究蛊术和降头术。”   “这么说,你师父心地不差啊,为什么会杀那些无辜的人呢?”   “你胡说,我师父什么时候杀无辜的人了?”姬兰霍然站起。   “还说没有,那人头都在那摆着呢?”   “哦,你说那个啊,那是我师父正在研究的新的蛊术,那是一种……”姬兰正说着,突然从侧后方飘过来一个人头,那人头口吐人言:“姬兰,你说的还不够多吗?”   听那声音分明是姬兰的师父的,而那人头是个男人,面目清晰,就跟活人一样,只是缺少了身躯。   姬兰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跑过来把我背起来,继续往前走。   “姬兰,你带我去哪啊?”   “关你的地方。”姬兰不敢再多说话,语言也简洁了不少。   “那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能不能把我关到我同伴的那里去。”我现在坚信,麦子和若冰他们如果还没死的话,肯定也是被这蛊师给关起来了。   “这……”姬兰有些迟疑。我赶紧说道:“我要是自己一个人,没准想不开就自杀了,你说你师父不是要我的血嘛,我自杀了肯定不是她想看到的。如果和同伴在一起,他肯定会阻止我的。”我这套说辞,明眼人一看就是胡扯,可是姬兰却相信了。   “那好吧,我带你去。”   这个小姑娘,虽然学的是略显阴毒的蛊术,但是天性确实非常朴实天真,我骗她有点于心不忍,但是我想到麦子和若冰还生死未卜,还得以大局为重。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师父会放手让她一个小姑娘来押送我,后来人头的出现,我才知道,原来我的一切行踪都在她的监视之下。   我不由得又抬头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头出现。   “姬兰,你师父怎么称呼啊?”我趴在姬兰的背上,我这么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她背起来竟然毫不费力,可见是下过苦功的。   “我师父叫姬柔。”   “姬柔,姬兰,听着像姐俩。”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么厉害的大蛊师,居然有着这么一个柔美的名字。   “我师父好漂亮的,看起来就比我大不了多少,可不就像姐俩嘛,啊,地方到了。”姬兰说完话,转了一个弯,前面出现了并排的几间洞室,只是在门口都立有粗木,还有看起来很坚固的木门,像是牢房的样子,牢房里点着长明灯。   姬兰把我背进洞室,轻轻放在地上。一挺身,说道:“你好好呆着吧,我有空再来跟你聊天哦。”说着转身走出了房间。   “姬兰,这门上也不加锁,你不怕我跑了啊?”   姬兰回头一笑:“你跑不了的,你看。”说着她一指牢门的位置。只见那地上已经爬满了我曾经见过的那种透明的蜘蛛,而且,那蜘蛛在地上已经织起了网,网丝透着幽蓝的光。   “我师父下了蛊咒禁制,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我走了。”姬兰蹦蹦跳跳地跑掉了。   “喂,你不说把我和同伴关一起吗?”姬兰跑掉了,我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我的声音在狭长的地洞里回荡,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回音,看起来姬兰已经离开了。   我试着活动一下身体,发现这姬柔下的蛊确实厉害,我到现在也动弹不得。而姬兰给我放下的姿势极不舒服,我感到很难受。我不由得高声喊道:“老巫婆,要杀要剐你给我来个痛快,麻痹的,这么折磨老子。”   我也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连日来憋闷得很。没想到我喊声刚落,突然从旁边传来一声:“秦哥,是你?”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是麦子。   “麦子!”我精神一阵:“麦子是你吗?”   “是我啊,秦哥,你也被抓起来啦?”麦子的语气透着惊喜,又有着悲凉,可能我一直是他的最后一线希望,现在也破灭了。   “别提了,麦子你没事吧,你在隔壁的房间吗?若冰呢?”   “我没事,我进来就一直没见过警花,不知道她在哪。”   “哦,麦子,你是怎么被抓的啊,那天不是在外面值夜吗?”   “具体我也不知道啊,那天我听到树林里有人喊我的名字。那声音对我来说有着太强的诱惑力,我不由自主地就走过去了。当时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杂念,只是想追着那声音走。后来等我彻底清醒的时候,就发现在这牢里了。对了,在我印象中,发出声音的好像是一个人脑袋,但是他的身体我看不清。”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万蛊之王苏醒了   “人头?你说的是一颗人头把你引过来的?”   “是啊。而且这里我发现还有很多呢,看来这老巫婆害死了不少人。不知道那三个学生怎么样了?啊,对了那个女学生呢?”麦子说道。   “女学生等会再说,你说这里还有不少人头,你怎么知道的?”我想到姬兰说她师父正在研究一种新的蛊术,难道这操纵人头就是她研究的内容吗?在传统的蛊术里,确实没有人头这一说。   “我刚开始的时候,她们在门上加了锁,好大一把。但是我鬼麦子是什么人啊,我就偷偷地把那锁给弄开了。我偷偷地跑了出去,原本是想找到出路逃出去找你们,可是我也不认识路啊,误打误撞到了一间石室里,那里我看到了好可怕的东西……”说到这里,麦子停顿了一下,好像是有些不敢往下说。麦子也是一个学道的人,胆量自然比一般的人要大,能让他害怕的一幕,应该不多,我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把他也吓住。   我知道麦子一定会说下去的,就静心等他。果然麦子停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在那屋子里,有一排架子,架子上分列着陶罐形状的东西,上面都蒙着红布。我比较好奇,就偷偷揭开一个,结果看清那东西,差点把我吓尿,那是一颗人头。要说是死人的人头,也没那么可怕,可怕的是那人头的面色红润,肤色如常,面目表情毫无痛苦之色,眼睛还是睁着的,居然还眨了两下眼睛。我的心被吓得急速跳动,赶紧把那红布盖下,但是好奇心促使我又揭开了第二个,第三个红布,无一例外,下面蒙着的全都是人头,能有十多个。”   “啊,这么多?那后来呢?”我追问道。   “后来?后来我就吓得不敢再在那个屋子里呆了,又跑了出来寻找出口。结果在路上我被一群蜘蛛袭击了,后来我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就躺在了这里。”   “唉,那你既然能开锁,再开一遍呗。”   “你当他们傻啊?这次不用锁了,我的房间门口有好多的蝎子,密密麻麻的,我只要稍有动作,就会遭受围攻。”麦子无奈地说道。   “唉,我看啊,咱俩早晚也得变成那些人头。”   “啊?不会吧?那些人头干嘛用的啊?他们抓我们来就是为了砍头啊?”麦子问道。   “开始的时候也许是这样,他们需要大量的人头来练蛊,正巧我们来了。但是后来她可能发现我的体内有一种抗力,我估计是万蛊王起了作用。她又开始要我的血了,说是对她的蛊术有帮助。不过你的血估计没啥用,弄不好是为了你的人头也说不定。”   “啊?秦哥,你快想个办法啊,我不想变人头啊。”麦子惊魂不已。   “尼玛,我要是有办法,我能躺这儿跟个死人似的动不得嘛?”   “啊,对了,你不是说万蛊王起作用了吗?你试着看看他醒过来没?”麦子突然说道。   “应该没醒,要不然早就跟我联系了。不过我可以再试试。”经麦子提醒,我决定尝试再和万蛊王沟通一下,如果再没有好的办法,我们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按照以前的办法,凝神静气去和万蛊王沟通,想重新召唤它。但是经过了几次努力,都以失败而告终,但是让我有些惊喜的是,这几次的召唤,万蛊王给我的回应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前几天的召唤万蛊王基本就像是死掉一样,毫无反应。这几次,万蛊王已经能给我传达出一些轻微的信息,虽然我不知道那些信息代表什么,但是这足以表明,万蛊王有苏醒的迹象了,只是缺少更强的刺激。   刺激,怎么能刺激到万蛊王呢?我歪着脑袋,正看到门口那一群蜘蛛,爬来爬去。   由此,我想到了刚才那姬柔曾经让蜘蛛去吸我的血,但是后来在半路就爆裂了。那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这种蛊让万蛊王有了反应。如果能让这种蛊术再在我身上重现,会不会再度刺激到万蛊王呢。   “麦子,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那群蜘蛛来咬我?”我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秦哥你疯啦?”   “没办法了,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希望能刺激到万蛊王。”   “那要是刺激不到呢?”麦子问道。   “刺激不到也没事,虽然万蛊王没醒,但是他的抗体还在。你快想想吧,别问那么多了。”我应道。   “秦哥你说,要是那些蜘蛛能爬到你的身上,它们会不会就咬你了。”麦子问道。   “应该会,这些都是受过训练的蛊虫,特别是这些蜘蛛,非常嗜血。如果爬到我的身上,它们肯定会进攻的,要不那巫婆也不会让它们作为这牢房的禁制。可是我现在身体动不了,没办法弄啊。”   “我能动啊,我去把它们抓到你的身上不就行了。”麦子说道。   “胡扯,你的门前不是有毒蝎嘛,你咋出来?”   “秦哥,没事啊,我中了毒或者是中了蛊,万蛊王就能给我治了。一时的痛苦没什么。”麦子满不在乎。   “别闹行吗?要是这招失灵了,万蛊王醒不过来呢?”   “醒不过来也无所谓,反正到时候我也是死,与其变人头让她玩,还不如现在死呢。”麦子说道。   “这……”我有些迟疑。   “别这个那个的了,要不来不及了。我过去了啊?”   “好……好吧。”我话音刚落,就听到隔壁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就传来了一声麦子凄厉的惨叫,同时一个人影从那侧冲了过来。   我看到,麦子全身都爬满了毒蝎,那些蝎子挂在麦子的身上,而麦子不断地扑打着,奔着我的牢房冲来。   就在麦子冲过我的房门的时候,地上的蜘蛛闻风而动,迅速地爬上了麦子的身体。与那些毒蝎不同,这些蜘蛛见血就往身体里面钻,麦子看起来痛苦不堪,张着嘴,那些蜘蛛顺着他张开的嘴往里爬进爬出,那场面恐怖之极。   “麦子!”我心疼地喊了一声。   麦子没作声,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比原来粗了两圈,因为密密麻麻的毒虫爬满了他的身体,里三层外三层。麦子踉踉跄跄跑完了最后两步,一头栽倒在我的身上。   我已经看不清麦子的脸了,我的心如绞痛。而麦子身上的毒虫,正迅速地向我的身体上转移。   我感觉皮肤各处刺痛不断,我知道,这些不是普通的毒虫,应该都是经过豢养的蛊虫。我只希望它们的攻击会唤醒万蛊王,不然麦子就难逃一死了。   与此同时,我在心里不断地召唤着万蛊王。   那些蜘蛛从我身体里吸了血,没多久就会爆裂。但是它们仍然不断地磕破我的皮肤,吸血不止。   而我感受到万蛊王的回应也越来越强,我心里一喜,看来这招还真的管用。可是我看着身上的麦子,倒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心里不免发急。   “大胖虫子,你要是再不醒来,老子就死了。老子死了你也别想活。”我心里想着,却感觉到心头一痛。这绝对不是蜘蛛的噬咬,这感觉太熟悉了,万蛊王经常用这招来惩罚我。   “万蛊王?是你吗?你醒了吗?”我一遍又一遍的召唤着。   “臭小子,趁我睡着了,居然敢骂我。”我听到了万蛊王那熟悉的声音,我精神为之一松,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我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头降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眩晕感消失了,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还是在那个洞室之中,而我身上的那些毒虫都已经不翼而飞。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已经能动了。   我扑棱坐起来,看到麦子仍然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毒虫磕得满是小窟窿。而他的脸上也被叮咬得红肿。我把手指伸过去,试了一下他的鼻息。   还好,有缓缓的热流喷出。   “他死不了。”万蛊王发声了。   “我次奥,你老人家终于醒了,你不说休养一段时间就好吗,这可倒好,你自己算算,睡了多长时间?”   “你小子,不先谢谢我,还一顿埋怨。要不是我,你俩早都被蛊虫给弄死了。这一路上,其实我都有感知,只是我一直处于昏睡当中,不能主动地和你说话,也不能主动地做什么。但是遇到对你身体的不利情况,我会本能地对你进行保护的。”万蛊王解释道。   “你就吹吧,还保护呢。那小姑娘姬兰对我下蛊,使我对她产生了幻象,这怎么说?”   “这是个意外,那小姑娘用蛊的手法稍显稚嫩,又是用的迷幻术,而不是纯正的蛊术,所以才让她钻了空子。话说从她们用蛊的手法来看,应该不单单是一种蛊术,也可能有降头之类的邪术。她们不简单啊。”   “还用你说,我也知道不简单。麦子怎么还没醒,你救救他啊?”我看到麦子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已经救啦,我的分体蛊已经在他体内清毒了。秦小子,通过这件事,你抽空得练练蛊术了,万一我不在,你自己也能应付应付啊。”万蛊王说道。   “我不是一直在练吗?”   “这么练不行,你自己都没有应手的蛊虫。这练蛊和习武是一样的,需要一件称手的兵器。作为蛊师,最普通的是练虫蛊,虫蛊又包括爬虫蛊和飞虫蛊,相对来讲飞虫蛊会难练些。也有蛊师会练蛇蛊,练兽蛊。”万蛊王给我讲解道。   “那是不是说,会练蛇蛊和兽蛊的蛊师更厉害些?”   “那可不是,有些蛊师专门练的虫蛊,因为虫体较小,更容易直接入体。敌人也更不易防范。练蛊而言,厉害不厉害不是用练的什么蛊来分的,一般来讲都从虫蛊入手,但是即便是最低级的虫蛊,也可以做到登峰造极,下蛊于无形,伤人千里之外。但是无论练什么,想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是很难的。练到再高级一点的有非生物类的血蛊、魂蛊,这种蛊相对于那些生物蛊来说,更为难练,当然效果也更好,但是这种蛊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会遭到反噬,对于蛊师是致命的。练到最高的境界是世间万物,皆可为蛊。大到山川河流,小到土粒尘埃……”   “好了好了,蛊王啊,现在不是上课的时候。这里有个挺厉害的蛊师,好像在研究什么人头,我追查的那三个学生失踪,可能也是她干的,你还得帮我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啊。”   “我知道,她所研究的人头,应该是一种人头降。”万蛊王说道。   “人头降?是一种降头?”   “是,但是这里面也有蛊术,她应该是在研究一种蛊术和降术的结合,也许应该称其为巫术更合适。”   我挠着头皮:“这蛊术还没整明白呢,又出来巫术了。”   “无论蛊术还是降术,都是相通的。”   “那你有把握战胜那个巫婆叫姬柔的吗?听姬兰说,她师父可是相当厉害的蛊师。”   “这个不好说。到时候看吧,我尽最大努力,大不了继续休养。”万蛊王说道。   “别啊,你再休养还不得一年啊,你还得教我蛊术呢。”我听他这么说,吓了一跳。   “啊,我的头好疼。”麦子突然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尼玛,全身都疼。”   我赶紧把他扶着坐了起来:“麦子,怎么样?”   “秦哥?万蛊王醒了没?”   “醒了,你身体的蛊毒也被万蛊王给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赶紧问道。   “现在就是全身上下有点小疼痛,但是问题好像不大。”麦子活动了一下胳膊。   “那就好,那只是些外伤,伤口也不大,就是虫子咬的,只要没毒就好。”我放下心来。要不是麦子刚才那么勇猛,我根本就唤不醒万蛊王。   看到麦子没事,我突然想起了凌若冰。我问万蛊王:“你不是说我的血和若冰的血是相通的吗?你能不能感知到若冰的位置?”   “好,在若冰的体内,有我在帮你们融合血液的时候,无意间下的分体蛊。我刚才尝试和那分体蛊沟通,不知什么原因,和它竟联系不上,可能是若冰的周围有对于蛊术的禁制。这样吧,现在我就教你个法子,可以召回分体蛊,问问情况。”万蛊王说道。   “还有这功能啊,那快点教我。”我喜不自胜。   “好,你照着我的指示做。盘膝坐下,宁心静智,祛除杂念……”   在万蛊王的指点下,我盘膝坐下,摆了一个姿势。左手的拇指掐住中指,其余三指指天,另一只手弯曲朝内抚住胸口,嘴里念起心咒。   万蛊王介绍说,这是一种召唤分体蛊的方法,但是前提是本体蛊必须在自己的身上。如果分体蛊所在的一方失去了联系,本体蛊便可以用召唤之蛊把对方身上的蛊虫召回,然后从虫子身上获取一定的信息。   我的心咒已经念了两遍,额头也有细微的汗珠渗出,看来此举也需要耗费一定的体力和元气。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我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嗡嗡声,睁眼一看,便看见一只蓝色的,像极小的蜜蜂一样的一只飞虫飞到了我指向天上的那只手的食指上停了下来。   我把嘴一张,那蛊虫径直飞到我的嘴里,直接钻入了腹中。我感到嗓子一股凉气入腹,而后在腹内又有一股热流涌动。   万蛊王和他的分体蛊进行沟通,我傻傻地坐在原地,麦子傻傻地看着我,我们一起傻傻地等待。   “张嘴。”过了一会,万蛊王说道。   我嘴一张,那只小虫嗡地一声飞了出来,盘旋了几下就要往外飞。可是就在此时,突然不知从哪里飘过来一个东西,一口将那飞虫吞进嘴里,咀嚼起来。   “啊?”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飞过来的居然又是一颗人头。   “我次奥,万蛊王,人头把咱的分体蛊给吃了。”我赶紧向万蛊王报告。   “麻痹的,我知道。”万蛊王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了不少流行语言。   那人头吃了蛊虫,转过去,飘飘忽忽往回走。   “跟着那人头。”万蛊王吩咐道。   “快,跟上。”我对麦子喊了一声。我们紧跟着那人头,人头动起来的速度还挺快,我们俩一溜小跑。   我们来不及看周围的环境,但是能感觉到地势越来越高。在一个拐角处,那人头闪了一下,不见了。我赶紧跑过去,发现拐角过去,就是一个出口。明亮的光线射了进来,同时我闻到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与在地洞里那种潮湿腐臭的气息完全不同。   这似乎是地洞通向地面的一个出口。我和麦子钻出洞口,强烈的光刺得眼睛生疼,我俩赶紧闭起眼睛,又不敢完全闭合,怕对方发动袭击。我把桃木剑端在胸前,随时戒备。   眼睛适应了好一阵,才能彻底睁开。看外面,四处都是各种的林木,还有不知名的花儿。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确是在外面了,而那颗人头,此时却又没了踪影。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斗法   在外面经过短暂的适应后,麦子突然指着前面的一片树林,喊道:“秦哥,那里面有人。”   我闻声看去,只见我们正在那座木屋的后面,而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处密林。虽然外面阳光很好,但是那密林之中竟然有着雾气,在雾气中,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影晃动。   “树林中的雾气,说明那里面有蛊师运用蛊术,过去吧,总要面对的。”万蛊王说道。   有了万蛊王,我也增添了很多的底气。我带着麦子,直奔那密林深处。   我闯进了密林,迎面看到了姬兰,她笑嘻嘻地站在一边看着我。而在她身后五米左右,背对着我们站着一个人。我基本能确定这人就是我在地洞里看到的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女人,应该就是姬兰的师父姬柔。虽然没弄清楚学生失踪到底是不是她所为,但是她肯定脱不了干系,要不也不会让姬兰去冒充易倩引我们来。   “我都来了,你还不肯露个真面目吗?”我对着那背影喊道。   那背影站定在那里,如柱如针。   “前辈,晚辈秦路,请示个真面目吧。”我再一次喊道。   那人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姬兰,你师父是个聋子啊?没听你说过啊?”我对着旁边的姬兰轻声问道。   “呸,你师父才是聋子呢?”姬兰气哼哼地说道。   “要不,她是不是长的巨丑啊?”   “你才丑,我师父好漂亮的。”姬兰很是自豪。   “那怎么不敢回头呢?”   “不是不敢,我师父是在……”   “姬兰!”姬兰的话还没说完,那背影突然就转了过来,打断了姬兰。   那女人刚一转身,我竟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看来那姬兰没有吹牛,这个女人看起来真的是很漂亮,一头浓黑的秀发,皮肤很好,面目虽不如姬兰那般俏丽,但是也别有一番韵味。她一身民族装扮,黑色的长裙,带着项圈,身上挂满了挂饰。   我有些懵懂了,照姬兰所说,这女人是她的师父,按说应该有接近五十岁了,可是看起来多说三十岁。难道这练习蛊术还能返老还童、青春永驻吗?   “秦哥,你看她身上,都是啥玩意啊?”麦子突然哆哆嗦嗦地说道。   经麦子提醒,我才看清,原来在她身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挂饰,居然全是蜘蛛,那蜘蛛肚子浑圆,颜色鲜红,不停地在那女人身上爬来爬去。而且地上还有数不胜数的蜘蛛在继续往她的身上爬。   我见她转过身,不敢造次,赶紧说道:“前辈您好。”祖奶奶说过,在蛊术之中,讲究辈分和身份,即便对方是仇敌,但是仍然也要先礼后兵。   那女人点点头:“很好,你果然有些本事。”   那声音依旧动人心魄,听起来舒服极了。   “前辈过奖了,您是姬柔前辈吗?”我问道。   “是我,看来姬兰这丫头都跟你讲了。”姬柔斜看了姬兰一眼,姬兰一吐舌头,退了下去。   “那前辈,我想知道我那同伴现在何处?还有那些人头、失踪的学生都是您做的吗?”   姬柔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之中透着冰冷,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如果说眼神会杀人,我现在信了。   姬柔说道:“你叫秦路,很好。查案查到了我的头上,既然你也会蛊术,自称晚辈,那你也肯定知道规矩了?”   “规矩?什么规矩?”我还真不知道她说话的意思。   “我们苗蛊一族,解决事情都是蛊师出面相互斗法。今天也不例外,你想知道的那些,我都知道。如果今天你斗法赢了我,不但你会知道一切,而且连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我不禁又打了个冷战,麦子在身后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秦哥,你冷啊?”   “滚!你懂个屁,蛊师之间斗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斗输了,即便是对方不要自己的命,也会被蛊虫反噬,几无生路。”我轻声跟麦子解释道。   “我次奥,这么危险?那咱不斗行不行啊?”   “若冰还在她们手上,不斗怎么办?一会如果我出事了,你就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我说完,又问万蛊王:“你有多大把握赢了对方?”   “对方气场很足,还没出手,我也不知道。”万蛊王说道。   “那就是说一切都是未知数喽,也罢,我也豁出去了。”我下定了决心,往前迈了一步:“姬前辈,好,那我们就斗一斗,晚辈得罪了。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的斗法,无论胜败,我希望不要牵连到我这个兄弟。”   “很好,后生可畏,我答应你。”   我和姬柔对面而立,相距十米左右。我回头想让麦子找个地方躲起来,却看到他飞快地跑到旁边一棵树旁,几下子就爬到了树上,拨开茂密的枝叶,探出头看着我们。   姬柔如雕似刻,但是显然她已经开始动作了。因为她身上的那些红蜘蛛爬得更加频繁了,而姬柔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她暴喝了一声。   随着这声喝喊,那身上的蜘蛛开始成群地爬下来,而从她的裙底又涌出大量的红蜘蛛,集结成群,向我的方向爬了过来。   “我次奥,蛊王,怎么办?”这阵势有点大,我却没什么应对之法,离开了万蛊王,我哪会什么蛊术啊,祖奶奶的书我倒是看个精熟,但是在这紧急的关头,我竟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可恨的万蛊王此时又没了声音,我心里发急,不会是又睡着了吧。   我只能拿着桃木剑连连挥舞,靠着以血养成的剑威来阻止蜘蛛的进犯。但是也有少数的蜘蛛冲过剑气,爬了过来,我连跺脚再扑落,弄得狼狈不堪。而那些蜘蛛即便是被踩在脚下,也能活动自如,丝毫不受影响,都是些不死之虫啊。   也不知道这姬柔从哪弄来的这么些蜘蛛,豢养成蛊,此时从她的裙底还在往外爬。   我的精神高度集中,体力耗费极大。万蛊王还没有出手。   越来越多的血蜘蛛爬到了我的身上,已经磕破了我的皮肤。刺痛接踵而来,我知道我的血应该对这蛊虫有克制的作用。   果然,磕破皮肤的蜘蛛纷纷跌落在地。   我心里一喜,看来有万蛊王存在,我的血还是挺管用的。   我偷眼看了一眼姬柔,她此时也看到了这些变故,随之她的指令也发生了变化。那些蜘蛛不再咬噬我的身体,而是不约而同往我面部爬过来。饶是我把桃木剑扔在一边,双手在脸上划拉,也阻止不住蜘蛛的行动。   那些红蜘蛛开始疯狂地结网,薄如蝉翼的蜘蛛网迅速在我身上布开。最可怕的是,蜘蛛网困住了我的胳膊和双腿,我行动已经受到了影响,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大量的蜘蛛在我脸上织起网来,这蛛网封闭性极好,当它们覆盖了我的口鼻,我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脸胀得通红。   很快,我的脸就被蛛网封住了。估计在外面看就像个蝉蛹,我听到麦子疯狂的呼喊声,我心想,这下坏了,估计这次我是在劫难逃了。   脸上的蛛网越收越紧,而我的气息也越来越弱,早已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有闭眼等死的份儿。   我唯一的希望,万蛊王还没出现。我不由得骂道:“大胖虫子啊,尼玛害死我了,你要是不行就早说,我就不答应跟她斗法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斗上法了,尼玛你倒跑了。”   “少废话,再多说一句,老子也不管了。”千呼万唤的万蛊王终于在我的骂声中开口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万蛊王出手   “爱管不管,老子活不了,你也得死。”我脾气也上来了。   “你个笨蛋,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在你体内,大多数情况只能防御,只能等她进攻,我才能找到破解之法。”万蛊王说道。   “能不能别废话了,再等一会我就交代了。”此时我已经感觉到眼前阵阵发黑,胸膛有种憋闷的感觉,好像时刻要爆掉一样。   我话刚说完,就感觉到了变化。透过蒙在脸上的蛛网,我看到身上的蜘蛛正在逃离,爬下我的身体,汇集成群,重新又爬回姬柔的长裙之下。几乎就是一瞬间,满目的红蜘蛛就都消失不见。   我赶紧挣了挣胳膊,抽出手来,把脸上的蛛网除去,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   “好厉害的蛊师,这些蜘蛛都是天然形成的蛊虫,被她驯化的。不是自己养的能训到这种程度,也是相当厉害了。我在你体内分化了不少我的分体,才在你的身体形成了一道屏障,对那蜘蛛有所克制。”万蛊王说道。   姬柔对这一切仿佛都在预料之中,也可能刚刚只是对我进行了一下试探。她点了点头:“小子,不错,来吧,你攻过来?”   我心里明白得很,攻个屁啊攻,万蛊王都说了,他只能防御。要我攻,我拿啥攻?想到这里我朗声说道:“前辈,这次斗蛊,我只防不攻,您尽可施展。”   姬柔的脸色一变,显然我的话出乎她的意料。斗蛊一向是互攻互守,哪方先攻就是占据了主动,而我居然说只防不守。估计让姬柔也弄不懂,我是因为有十足的把握赢她还是因为小觑她的蛊术呢?   “秦路,我知道你的血对我的蛊虫有克制作用,但是你这么做,还是不妥吧?”姬柔说道。   “多谢前辈提醒,我决定了,您请继续。”我现在也只能死磕到底。   “好吧,接招。”姬柔说完,把手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尖利的呼哨。这时从她身后的树林草丛中嗤嗤穿出来一条蛇,看来姬柔对弄蛇还是有所研究。   这条蛇通体金黄,不是很粗,大约拳头粗细,在那蛇头上有一块突起,就像是带着一顶金色的王冠。那蛇攀上了姬柔的身体,把蛇头在她的脖子旁边探了出来,吐着蛇信,威风凛凛。   姬柔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随风一晃,那符纸就燃烧了起来。姬柔把那燃烧的符纸不断晃动,火苗越变越大,那金冠蛇盯着火苗,眼睛也逐渐变得赤红。   姬柔把手中快要燃尽的符纸往空中一抖,那金冠蛇一探身子,就将那符纸吞进了口中。   姬柔用手拍了怕那金冠蛇的那顶王冠,那蛇就滑到了地上,游动着身体,向我爬了过来。   那蛇张着嘴,随着蛇信的吞吐,不断地有火喷出。   金冠蛇爬到了距离我三米左右的时候,突然暴起发难,张嘴就向我的脖颈咬来。   我早有准备,虽然身手不快,但是手中的桃木剑却先挥了过去。这一下正击打在金冠蛇的蛇头,那蛇被我一剑击打得落在地上,但是却毫发未损。   金冠蛇一击不中,二次攻击更是小心。围着我不断地晃动着蛇身,伺机而动。   金冠蛇忌惮我的桃木剑,每次攻击只是喷火,那火炽热无比,几次我都堪堪躲过。头发也被火烧了一小部分,散发出难闻的毛皮烧焦味。   “一会它进攻的时候,你别躲,张开嘴。”万蛊王突然指挥道。   “啥?别躲?你有把握没?”我问道。   “放心吧,照做。”   这时,那大蛇再一次发动了进攻,张嘴只见一股火光冲来。我一狠心,站立没动,把嘴一张。   我感觉喉咙一凉,一股白光从我的嘴里冲了出去。   那白光冲破了火光,直接就扎入了那金冠蛇的口中。火光遇到白光迅速消散,而那金冠蛇张开的大嘴也迅速闭拢。   而我清楚地看到在那大蛇的腹部时而突起,时而凹陷,而大蛇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姬柔面色凝重,正嘴里不断念动心咒,身体也大开大合,不断变换着各种姿势。配以她那曼妙的身材,柔美异常。   我问万蛊王:“这怎么回事?”   “本来这蛊师的蛊术极高,她这条金冠蛇本来就凶猛异常,在那金冠蛇的腹内还有她下的火龙蛊,威力是很大的。但是巧了,我本身是冰山雪蚕,属于极寒极阴,正好克制火龙蛊。好在这蛊师不了解我,要不然她不会出金冠蛇的。唉,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我刚要问个明白,就看到姬柔猛然顿住了身形。那金冠蛇也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之后就像死掉了一样,身体软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姬柔跑过去,抱起蛇身。对着那蛇吹了一口气,那蛇晃动了一下蛇头,又歪了下去。而那金冠蛇的腹部却迅速鼓起了一个大包,那大包越来越大,突然就爆裂了。从里面飞出一物,直射姬柔的面门。   而姬柔的注意力完全在那金冠蛇的身上,突然受此袭击,用手去托那飞出来的东西。刚一接触,姬柔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扔下金冠蛇,捂着受伤的右手,疾步后退。   那飞出来的东西落在地上,我看到一只冰肌雪白的肥虫趴在地上,懒洋洋的。如果不是刚才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那做出如此迅疾的动作的是这个胖虫子。   “这是我的护体蛊,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它的。不过它一出体,也是死路一条,我还得抽空再练一条,好可惜啊。不过这金冠蛇也算是废了。”万蛊王解释道。   这时,那边响起姬兰的呼喊声:“师父,你要干嘛?”   我闻声看去,发现姬柔掏出一把小刀,不停的在自己胳膊上比划,像是想破开自己的手臂一样的,脸上的神情,像是痛苦到了极点。   我很清楚的看到了她那条胳膊,已经肿起来好大,感觉在皮肤的下面,还有什么东西游走,那里面的东西是一股红线,一会在手背上,一会在手腕上,一会又不见了,她拿着刀不停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比划,像是一狠心要割下去,姬兰死命地抓着姬柔的手。   “蛊王,怎么回事?”我急切地问万蛊王。   万蛊王冷笑了一声,说道:“她不小心中了我的道,被我的护体雪蚕蛊咬噬了。蛊师下的蛊,只有蛊师一人可解。我虽然不是什么蛊师,但是我却比蛊师厉害得多,想要破我的蛊,不是那么容易。她就是把整个手臂给剁了,也没有用!那些护体蛊发出去的小蛊虫会钻进她的肉里面去,钻进她的骨头里面去,无时无刻的咬她,吞噬着血肉,如果没接到我的指令,小蛊虫会等那血肉会再生后,继续吞噬,直到蛊师死亡。”   “你不是说你不会进攻吗?”   “这不是进攻,如果不是那大蛇进攻我们,我没机会发出护体蛊的。”   “师父,不要啊。”姬兰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走开。”姬柔已经暴怒,举着刀子想要甩开姬兰。   我对万蛊王说道:“你得救救她。”   “啥,我没听错吧?她是你的敌人,蛊师斗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万蛊王十分不解。   “我不算是蛊师,我和她也不是斗法。我只是查案查到了这里。你救救她吧,我还需要从她嘴里问出话来呢。”   “好吧,你确实不像是个蛊师,你的心不狠,我教你个解蛊法,你去救吧。暂时没啥事,我要睡觉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拜师   万蛊王教了我套解蛊毒的方法,要去睡觉。   “喂,这回你不会一睡不醒了吧。”我急切问道。   “放心吧,这回是正常睡觉。”万蛊王打了个哈欠,就没了动静。   那边姬柔已经甩开了姬兰,举着刀子就要往胳膊上割。我急忙喊了一声:“前辈,别割。”   姬柔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像是充满了血一样瞪着我:“你还想怎样?我输了。”   我跑到姬柔的身边,说道:“我给你解蛊。”说着,拉过姬柔的胳膊。姬柔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胳膊加力,不肯给我。   “相信我,再晚恐怕来不及了。”我一把把姬柔的胳膊拉过来。嘴一张,万蛊王的分体蛊已经被我抓了出来,也是一条冰蚕。   我把冰蚕放在姬柔的胳膊上,那冰蚕开始吸血。我看到麦子远远地站着,便喊道:“麦子,过来,帮忙。”   麦子屁颠屁颠跑过来:“秦哥,要我干什么?”   “挖个坑,准备符纸,点火。”   “不用那么麻烦,姬兰。”姬柔明白了我的意思,喊姬兰。姬兰应了一声,端着一个陶罐走了过来。   我往那陶罐里看了一眼,里面盛满了清水。我看了姬柔一眼,姬柔点点头,手上用力,那刀子在胳膊上划了个口子,刚一划开,便有一股恶臭冲鼻而来,一股浓的发紫的液体流了出来。   我用手罩住那伤口,嘴里念动一段解蛊的咒语,把那只冰蚕放在了那伤口上。   冰蚕刚放上去不久,眼看着通体的银白色,竟是变成了深紫色。   我把冰蚕丢到了那个陶罐中,冰蚕张开嘴,吐出了无数的,小的像针一样的虫子来,那虫子还是活的,在水里四处的游走。   麦子惊呼了一声,退在了一边。我知道这小子又犯恶心了。   我把那冰蚕又放到了伤口上,冰蚕继续吸取着那浓紫色的液体。吸完后,我再放到水中。直到第九次,终于冰蚕吸取的不再是浓紫色,而是鲜红的血色,我松了一口气。   姬柔冲姬兰点了点头,姬兰捧着那陶罐,走向树林的一角。我一看,那里居然已经有了一个坑,看样子也是刚挖不久。姬兰走了出去,在里面烧了一张符咒,然后把那盆已经满是虫子的水,倒进了那个坑里面,然后拿土盖上,接着在那陶罐里撒了些东西,念叨了几句,把那陶罐也盖在了土的上面。   姬柔满是血线的眼睛,此时也恢复了常色。她对我说道:“秦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本事,还这么有心。你为什么要救我?”   “前辈,你我又无怨仇,斗蛊也是迫不得已,何必非得分个你死我活呢?”我坦然说道。   “好啊,看来,你还真是有情有义。居然能舍身来救我这么个老太婆。更没想到,这几百年的禁制,居然是骗人的。而就是这么个谎言,让那么多的蛊师毙命,看来你的出现是要改变很多蛊师的命运的了。”姬柔赞叹道。   “什么禁制?什么命运?救你就救你,怎么还舍身呢?您都把我说糊涂了。”我不解,问道。   “秦大哥,你还装糊涂。你不可能不知道,蛊师之间斗法,必须要死一个,如果你救了我师父,那么你就得死。”姬兰在一旁解释道。   “啥?”我被姬兰的话,吓了一跳。这该死的万蛊王,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啊,这怎么可以,我不想姬柔死,可是我自己也不想死啊。   “你别害怕,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你仍然安然无恙,说明这说法是不成立的,但是这么些年来,所有参与斗法的蛊师,谁都不敢破了这个禁制。都要寻求个你死我活,只有你,反其道而行之,令人赞佩啊。”姬柔说道。   “赞个毛啊?早知道这样,打死我我也不会这么做啊。”我心想。   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好像想明白了。与姬柔斗法,其实说白了不是我直接参与,而是万蛊王,而万蛊王又不是一个纯粹的蛊师,那禁制自然不能应加在万蛊王身上,也不能加在我的身上,一定是这样。   “秦大哥,你知道吗?我师父在和你斗法之前,早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胜负,她都要以身殉法。输了自然一死,赢了,她也要救你,你看见刚才挖好的坑,和准备好的陶罐了吧,那本是为了救你而准备的。师父说,你是百年一遇的蛊术奇才,不能就这么死掉。”   “什么?居然是这样,可是,姬前辈,那你不就死了吗?为什么这么做啊?”   “我已经看破了蛊术的各个门派的斗法,你争我夺,你死我活。你是能够改变蛊界格局之人,而且每打败一名蛊师,自身的修为便会增进一层,我愿意助你。”姬柔说道:“只不过,我没想到,我会败在你的手上。”   又一个改变格局,祖奶奶跟我说起过,如今姬柔又一次提及。我到底能改变什么格局啊,我自己都一头雾水。   这时候,万蛊王突然说了一句:“秦小子,这姬柔是个好人,蛊术也很高,我也是侥幸才赢了她。你的蛊术还差的远,不如你请求拜她为师吧,这样也好精进一下你的蛊术,毕竟我只能防御,无法主动进攻。”   “这……这样好吗?”我迟疑道。   “怎么不好,听我的没错。只是你和这个小师妹的接触可要小心点哦,我看她对你也有点意思,你可别让那凌丫头伤了心。”   “你……你还是睡觉去吧,说着说着就没正型。”   “好吧,你好自为之喽,反正我言尽于此。”万蛊王说完,又没了动静。   我想了想,万蛊王所说的也未尝不可,而且这姬柔虽然蛊术很高,但是心底却很好。不如……可是,我决定在请求拜师之前先问问那些人头和失踪学生的事,如果跟她有关,我还是要先抓她归案的。   “前辈,我想问一下……”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你想知道的事,我等会详细跟你说,现在我只告诉你,那些人头,和失踪的三个学生都不是我干的。”   “我师父是不会做那么恶毒的事来的,她要我引你们过来,也是发现你的血比较特殊,才想要借用你的血来做研究,根本就不会要你的命,她更不会去害那些无辜人的命。”姬兰也解释道。   我也相信她们师徒说的话,决定按照万蛊王的建议拜师。我迟疑地问道:“那姬前辈,我……我有个想法,不知……不知……”   “有什么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   “我想拜您为师,学习蛊术,您看……”我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拜我为师?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刚刚败在你的手上,你不是在讥笑我吧?”姬柔脸色一变。   “不是不是,唉,跟您说吧,我之所以能赢,是因为我腹内有个万蛊之王,它是冰山千年雪蚕,正好克制您的火龙蛊。而我,只是会一些粗浅的蛊术和一些道术,所以想跟您系统学习一下,不知道您可否收我这个徒弟?”我把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这真是机缘巧合,既然你有万蛊之王护身,那学习蛊术更是事半功倍,更难得的是你心底善良,又有正义感。从你来到蜘蛛岛,我一方面想引你过来,另一方面也在试探你,我很满意,也很愿意收你为徒。”姬柔一脸笑意,连连点头。   “太好了,师父在上,秦路拜见师父。”我倒身下拜。 ☆、第一百二十章 若冰失忆了   姬柔见我拜见,甚是欢喜,急忙把我拉起来,说道:“好徒弟,师父太高兴了。走,我先带你去找你的同伴,完了师父再给你介绍一下师门的情况。”   “好,若冰她没事吧?”   “她没事,但是当时我怕有不必要的麻烦,就先把她关起来了。”姬柔说道。   “当时她离开我和易……姬兰,怎么会就失踪了呢?”我想起凌若冰失踪时的疑问,便问道。   “当然是中蛊了,她和失踪的那几个学生一样,姬兰跟你们说的李鸣和王骏的失踪情况确是如此,包括后来的易倩。我是用的魂蛊,中了魂蛊就会产生一种幻觉。我再用人头去招魂,中了蛊的人自然就会跟着人头走。我也曾给你下过蛊,但是你体内的万蛊之王太强,所以我才会对你引起注意,想把你引来,研究一下你的血液。”姬柔解释道。   “人头?您不是说人头跟你没关系吗?”我问道。   “到了,你的那个女同伴就在这里。人头的事,等会跟你说。”姬柔带我们走到木屋的后面,那里出现了一个石室。姬柔在门上一拍,石门便开了。   我心急若冰的安危,率先冲了进去。   石室里点着长明灯,我看到凌若冰正躺在一张石床上,闭着眼睛昏睡。我跑到床边,喊了两声,若冰没有任何反应。   “她中了姬兰的迷幻蛊,不过没关系,这种蛊只是会让人产生一定的幻象,进而会昏迷一段时间。兰儿,快解蛊。”姬柔说道。   只见姬兰,左右掐了一个手诀,口中念念有词。不久一只彩蝶从外面飞了进来,跟凌若冰走失的那天晚上我看到的差不多。那彩蝶挥动着翅膀,带着一股花香。   我指着蝴蝶问姬兰:“这就是那天晚上让我做梦的那个蝴蝶吗?”   姬兰脸一红:“就是,它叫魅影蝶,是我的蛊虫。没想到你体内的万蛊之王那么强,我虽然给你下了蛊,但是却没成功诱导你,反而……”   我知道姬兰的意思,反而被我在梦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特别是背后的刺身。   我心想,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师父,那刺身是什么意思?这时,魅影蝶在姬兰的驱使下,在若冰的身体上空飞舞,飞着诡异的路线,看似杂乱无章,但其中又有规律可循。在舞动了一会后,若冰的身体动了动。   麦子喜道:“醒了。”   姬兰收回了魅影蝶,说道:“差不多了,你去呼唤她,就可以醒来了。”   我来到床前,俯下身子,轻声喊道:“若冰……”   果然,没等我喊过几声,凌若冰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始的时候瞳孔较散,黯淡无神,等了一会就变得亮起来。她一眼就看到我的大脸,吓得把我一推,我身体一仰,差点坐在地上。我喊道:“若冰,你怎么了?”   凌若冰霍然坐起,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   “什么?”听凌若冰问这话,差点没把我惊掉下巴。我问麦子:“若冰说什么?”   “她好像问你是谁?我次奥,警花不会失忆了吧。”麦子答道。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若冰的胳膊:“若冰,你别吓我!我是秦路啊!”   凌若冰一把甩开我:“秦路是谁,若冰又是谁?我不认识你。”   “啊?你……”我回头看看师父,又看看姬兰:“姬兰,这……怎么回事?”   姬兰也一头雾水:“我,我不知道啊,我的魅影蝶没有让人失忆的功能啊?师父,怎么回事啊?”   姬柔走过去,抚住若冰的额头,说来也怪,刚才还很亢奋激动的凌若冰,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任由姬柔的摆布。   姬柔摸了摸若冰的额头,又伸手在她的腹部揉了一会,翻开若冰的眼皮,而后叹了口气:“这孩子中蛊的时候,应该是怀有怨气,那时中蛊,就容易引起思维方面的问题。看来她确实失忆了。”   “啊?那怎么办啊?”我心急如焚,回想了一下若冰走失的时候,的确是看见姬柔叫我秦路哥哥的时候生气了。   “没事,问题不大,这样吧,让她也在这岛上休息一阵子,我来慢慢给她调养。”姬柔说道。   姬兰急的都快哭了:“都怪我,给凌姐姐下蛊,怎么会失忆呢啊?”   我还得安慰姬兰:“不怪你,当时你又不知道。”   这时,万蛊王突然说道:“放心吧,你媳妇没事。你的血能救她,你记住每天跟她过一回血,等三十天后,就差不多了。”   我听了心里方安,对姬柔说:“师父,万蛊王说了,我每天跟她过血,三十天若冰就能好。”   “是吗?那更好了。看来你们暂时走不了了,正好这段时间我教教你蛊术。”姬柔很高兴。   姬柔带着我们重新回到开始的那木屋的地下洞室,走进一间。我看到在在洞室正中挂着一幅画像,上面有个苗人打扮的老者,鹤发童颜,神采奕奕。   姬柔点了三炷香交给我,说道:“上面的是我们西蛊的祖师,叫姬敬让,你拜三拜,完了拜我。”   我接过香,拜了三拜,叩首三次。而后对向姬柔拜了三拜:“师父,弟子秦路参见。”   姬柔笑着搀起我:“好,我们也没有太多的规矩,以后咱们就是师徒了,另外姬兰虽然先你入门,但是年龄还小,你算是她的师兄吧。”   姬兰走过来,行了礼:“秦路师兄。”   “呵呵,师妹好。”我心里也挺美。   师父接着说道:“西蛊现在人丁不旺,我门下就你们两名弟子,师父希望你能光大本派。”   我点点头:“我一定努力。不过师父,这西蛊是怎么来的啊?还有东蛊吗?”   师父点头说道:“自然是有的。在苗蛊之中有青苗黑苗之分,我们本来是属于青苗,以解蛊最为擅长,但是后来生存所迫,不得已涉了黑苗。当时蛊派之分,愈演愈烈,有些人认为应该以阴毒损狠发展下去,这些人后来就归于东蛊,而我们认为应该以蛊技服人,不应该斩尽杀绝,后来就形成了西蛊。当然,这其中东、西蛊下,又分成很多个流派,各有所长,当时也是分居在不同的苗寨之中,也是互有争斗。我本是西蛊派嫡传的大蛊师,后来看不惯他们每日争斗不休,就远离苗寨,周游四方。直到前不久来到这座海岛。”   “师父,你好大的手笔,短短的时间,竟然修了这么大的工程。有木屋,有石室,还有地下洞室。”我赞道。   “我哪有这么大手笔啊,这是别人修的。”师父却摇摇头。   “哦?这里还有别人?”   “是,那人就是东苗蛊的传人。叫罗一仙。”师父说道。   “罗一仙?那个苗族人?”我和麦子对视了一眼,说道。   “你们认识?”师父见状问道。   “认识倒不认识,不过我这次来云南和广西,就是为了缉捕他。他在江城高价卖给别人蛊虫,传授简单的蛊术,拐卖儿童。这次我们得到消息,专程过来的。没想到他真的藏在这海岛上。”   “原来是这样,真是苗人的败类。不过你放心吧,他现在已经被我囚禁起来了。”师父说道。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离开海岛可以把他带走吗?”   “当然可以,而且我还问出他还有更大的罪状。要不然我也不能囚禁了他。”   “还有更大的罪状?难道那三个学生的事跟他有关?”我问道。   师父点点头:“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 解蛊的方法   姬柔给我讲起了她们来到海岛的经过:   姬柔和姬兰,无意间来到这个海岛,发现这里是个非常适合养蛊修炼的好地方。而且她们也发现,这里到处都种着各种草药,还有豢养的各种蛊虫。而且在岛子的周围都加了禁制,如果是外人到来,肯定会中蛊。好在她们师徒二人深谙此道,很容易就破解了禁制,来到了岛子的中央地界。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岛中湖,发现湖里养了无数的蛊虫。与此同时,那木屋之中的蛊师闻声赶到,与姬柔她们打了起来。通过互通名姓,得知对方是苗族蛊师罗一仙,而且从施展的蛊术判断,对方是东蛊派的人。   打斗的结果是罗一仙落败,被自己的蛊虫赤尾蝎反噬中毒,奄奄一息。而姬柔并没有下杀手,只是将罗一仙囚禁了起来。   在姬柔和姬兰来到木屋,下了地下洞室才发现,洞室里面陈列了很多的人头。经过询问罗一仙得知,他一直在习练人头降,是把蛊术和降头术相融合的一种巫术。但是他一直都不得要领,至于那些人头据罗一仙说是一些垂死之人的,他许诺过如果他练习人头降成功,就会延续他们的生命,所以那些人头大多数都是人头主人自愿捐出的。   所谓人头降,是通过冰血蛊让人体的血液暂时冰封,得以顺利取下人头而不出血,同时人头保持生前的姿态和面色,是属于一种活体。蛊师可以操纵人头,通过人头去完成一些普通蛊虫难以完成的任务。   那罗一仙说他已经可以把人头取下,但是对于如何让人头重新回到身体上,而让人体重新复活的方法却不得要领。后来罗一仙认为是这些人头源的原因,于是他曾经出岛去寻找更新的人头源。终于让他碰上了李鸣,当时李鸣为情所困,深恋于易倩,情欲极强。而罗一仙认为这种活体很适合他练习人头降。进而通过跟踪,他发现了李鸣、易倩和王骏之间的微妙关系,罗一仙决定对他们三人分别下蛊,把他们引到蜘蛛岛,做他新的人头源。   在他下了蛊之后,那蛊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在三人体内生养。在三人还没上岛的时候,姬柔和姬兰就到了,并将罗一仙囚禁,而罗一仙此时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解除蛊咒了。   果然,又过了二十多天。三个中学生来到了蜘蛛岛,而此时,姬柔也对人头降发生了兴趣,也初步掌握了人头降的施法。她发出人头蛊把三个学生引到木屋,囚禁了起来。   再后来的事,就是我们三个寻到蜘蛛岛。开始的时候,姬柔以为我们也是被罗一仙下了蛊,来到的岛上。后来发现我的身体有很强的气场,她以为是罗一仙的同伙,便运用蛊术先后引开了麦子和凌若冰。直到我在姬兰的陪同下,找到了木屋。   “师父,这么说那三个学生还活着?”我问道。   “活着,不过他们都中了蛊,还在昏迷当中。”姬柔说道。   “那……他们的蛊,能解吗?”   “能解,但是最好是由下蛊的蛊师来解。我只能做到把蛊虫拿出来,保住他们的命,但是他们有可能会失去中蛊到现在的这段记忆。”姬柔说道。   “其实,他们忘了这段记忆,更好。以免以后的生活有阴影。”麦子在一旁说道。   “麦子说的对,如果可能,请师父帮他们解蛊,他们是无辜的。”   “好吧,我们过去看看。”师父领着我们几个,左转右转,来到另一处密室。   密室之中,有个石板,石板上并排躺着三个人。我一看这三个人正是我看到的照片上的三个学生。其中,对易倩的印象最深,姬兰曾经冒充她跟我们呆了两天。三个人躺在石板上昏睡,眼睛紧闭。   姬柔转头对姬兰说:“兰儿,去准备九个煮好的鸡蛋和九根红线过来。”   姬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姬柔对我说道:“我先教你个解蛊的法子,但是不可乱用。如果有人中了蛊,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下蛊的人来解,要不然容易适得其反,对中蛊的人造成更大的伤害,也很容易对盲目解蛊的人造成损害。这三个学生中的蛊,罗一仙跟我说起过,所以我才能寻法去解,要不然我也不敢贸然动手的。”   我点了点头,不一会,姬兰拎着个篮子走了进来,里面放着鸡蛋和红线。看来她们这里是常备这些东西的。   姬柔把把红线绑在鸡蛋上,撩开王骏的衣服,露出了肚皮。我发现他的肚皮已经发紫,泛着微光。而姬柔从身上抽出一把小刀,并撸开了自己的袖子,我发现在师父的小臂上,也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这时我无暇提出我的疑问,因为师父已经用刀在小臂上划了一小下,顿时鲜血流出,血滴顺着红线流到了鸡蛋上。   姬柔把鸡蛋在王骏的肚子上滚来滚去,一边滚一边念念有词,很快就滚完了一个鸡蛋。我发现王骏的肚子上的紫色略淡了些。姬柔又拿起另外的鸡蛋,照着之前的法子在王骏的肚子上滚,就这样,把三个鸡蛋都滚完了。我看到王骏的肚子已经恢复了常色。   师父做完这一切,额头也见了汗,她说道:“好了,这孩子的蛊虫已经出来了。至少命是保住了。秦路,那两个人,你来做。”   “我来做?我……”我很迟疑。   “没事,我来指点你。我来教你咒语。”说着师父在我耳边嘀咕起来。开始我以为她是怕有麦子和姬兰听见,才会如此做。但是我听着听着发现,这些咒语从师父的嘴里出来,迅速穿过了我的大脑,留住了记忆。这样我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这个较长的咒语。我深以为奇,如果当年高考有这么个老师教我,我肯定弄个清华北大的不费劲。   师父说完,往后一退:“秦路,开始吧。”   我点了点头,按照师父之前的法子,刺破小臂,染红了鸡蛋和红绳,在念动咒语的同时,把鸡蛋在李鸣的肚子上滚来滚去。一直滚完了三个鸡蛋,那肚皮的颜色也有了变化,我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师父点点头。示意我开始下一个。   我来到易倩的身前,撩开她的衣服,露出了她的肚皮。原本雪白的肚皮,现在也是被紫色覆盖。即便如此,我也由此想到了梦中看到的姬兰的肌肤,不禁面红耳赤。   姬柔马上就感受到了我的异常,急忙呵斥:“赶紧静心,排除杂念。”   我赶紧凝神静气,把精力放在了解蛊上,按照方法,念动咒语,把易倩的蛊毒也清理了。   看着篮子里的九个鸡蛋,我问师父:“师父,这就算完了吗?”   师父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不……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敢确定。”   “废话,你这不一样吗?”麦子说道。   “好吧,你们来看。”姬柔说着把篮子提了过来,拿出一个鸡蛋,开始剥皮。   当这个鸡蛋剥开后,看起来很正常,蛋清洁白。   师父继续动手,把蛋白一点一点地捏掉,这时一件诡异的现象出现了,原本是蛋黄的部分,不见了。   真的不见了,而那蛋黄的位置,赫然出现着密密麻麻的白花花的小蛊虫,他们聚成一团,还在不断地蠕动。   这场面虽小,但足够震撼。   师父问我:“还用再看吗?”   “不用了不用了,那他们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赶紧说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罗一仙逃跑了   师父姬柔估算道:“再过一个时辰,差不多就能醒来。”   我转头对麦子说:“麦子,要不然你辛苦一下,等他们醒来,你护送他们回去,跟当地警方说明一下,别的不用多说,就说在海岛遇到了他们,就带他们回去了。反正他们的记忆中也没有这段,随你怎么说。”   “那没问题,说瞎话我在行。不过我们怎么回去啊?就那条小船,我可没把握能划回去。别在半路再喂了鱼。”麦子很为难。   “这个不是问题,秦路。蛊术不只能伤人,更能助人,我可以驱使海鱼,送他们回到岸边。”姬柔说道。   “这么神奇吗?那就有劳师父了。”   师父说的很准,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三个学生陆续醒来。正如师父所料,他们对怎么到的这里一概不知,只记得中蛊以前的事。我们就说是他们在海边游玩,结果被风浪卷入海中,是我们救了他们。   他们自然是千恩万谢,师父领着我们来到岸边。指着海浪,说道:“你看,按照现在的潮汐,只要把船带到离海滩一百米左右,小船就可以顺着海浪飘到岸边。”   我和麦子,找到我们藏船的地点,把那条小木船找了出来,上面的救生衣还在。   麦子给每个学生都穿了一件,自己带着他们登上了小船。   姬柔拿出一个罐子,烧了一张符扔在里面。而后嘴里念念有词,把罐子里的水猛地洒向大海。   我在后面问姬兰:“师妹啊,师父弄的这是啥玩意?”   “罐子里就是那岛中湖养的蛊虫,它们到了海里之后,会迅速分裂,一变十,十变百,直到有鱼吞食了它们,那么这些鱼就会供师父驱使。”姬兰解释道。   “这么强啊?跟驯兽表演似的。”   “这有啥啊,我也会。”姬兰一撅嘴。   “师妹,你真厉害。”我赶紧恭维。   “那是,你看,有鱼来了。”姬兰一指海里。   果然,在那海面上,不断翻腾着浪花,时不时有大小不一的鱼类腾出海面。而且不断地有鱼儿汇集而来,越聚越多。甚至在远处还看见有一只海豚,不过近岛的地方可能海岸比较浅,那海豚远远地翻腾,不敢过来。   麦子已经划着船到了海中央,我冲麦子喊道:“麦子,一个月后,你来接我们。”   麦子扬扬手:“秦哥,放心吧。”   这时姬柔嘴里念动咒语,把手伸进海里,不断地变换手型,那些聚集的鱼儿同时向那小船游去,推着那小船向海里去。   师父停止了咒语,那鱼儿却没停止游动,依然推着小船前行。   “师父,麦子没带指南针,这方向对吗?”   “没问题,通海市在这里的东北方向,我已经给鱼儿下了指令,不会变的。”师父肯定地说道。   “太好了。蛊术很神奇啊。”我不由得赞道。   “好了,我们还有一个月时间,你可以边给若冰过血,边跟我学蛊术。时间太短,我只能把大概的套路教给你,更多的还需要你不断地实践和研习。”姬柔说道。   “好,师父,这次麦子一个人不方便,等一个月后我想把罗一仙带回去,交给警方处理。我想看看他的情况。”   “好,姬兰,你领你师兄去吧。”   “好的。”姬兰应了一声,拉着我蹦蹦跳跳地往海岛深处走。一直到了一座石室,可是那石室却石门大开,姬兰吃了一惊,跑进去一看,里面居然已经空无一人。   我跟了过去:“姬兰,怎么了?”   “不好了。”姬兰急切地喊道:“那家伙跑了。”   “怎么会跑了呢?他不是受了重伤吗?”我问道。   “不知道啊,你们上岛之后,我们一直也没怎么管他,师父在这门前设了禁制,没想到他恢复的这么快,居然冲破了禁制。”姬兰跺脚说道。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也算他命不当绝。”事已至此,我也无法多说什么。   “好吧,师兄,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跟师父说说。”   我和姬兰回到了木屋,师父已经在里面给我收拾出了一间房间,并准备了晚饭。我看到凌若冰也怯生生坐在哪里。她看到我,急忙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说道:“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有感觉,感觉我们很熟悉。你别走开好吗,我害怕。”   此时的凌若冰,和原来判若两人。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她看起来是那么坚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现在她就像一只受伤了的小猫,看谁都害怕。我心里一痛,赶紧握着她的手说道:“放心吧,若冰,我不离开。这里很安全,咱们先吃饭好吗?”   若冰看着我,点了点头。我看到晚饭很简单,以素菜为主。师父笑道:“秦路,蛊师平日里的保养也很重要,你最好少碰荤腥,以素食为好。”   我赶紧说道:“是的,师父,我自从学习祖奶奶的蛊法心经,已经很少吃肉了。只是偶尔和朋友聚会,才会少吃一些。酒我是不喝了的。”   “很好。那吃饭吧。”   连日来,我们在岛上一直吃干粮,所以这顿晚饭虽然没有荤菜,但是我吃的很香。我不时地给若冰夹菜,若冰端着碗,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师父和姬兰。   我问师父:“若冰的记忆,过了一个月,真的能恢复吗?”   “应该没问题。万蛊王不是说你的血可以克制她体内的蛊毒吗,相信他说得不会错。”师父也对万蛊之王很是信任。   在这之后的一个月里,我每天都给若冰过一遍血,就是通过万蛊王,再一次把我们体内的血液相互融合。若冰也确实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而她却一直没放松对我的依赖,到哪里都会找我。   我空闲下来的时间,就被师父抓去练习蛊术,甚至有些填鸭式的教学方法。我不懂的地方,她就会让我死记硬背,先记在脑子里,以后再理解。   在这期间,我也曾问过师父身上的纹身,师父说凤凰是他们寨子的图腾。作为大蛊师,身上会纹上血凤凰,在与其他寨子的大蛊师斗法过程中,每赢得一场比赛,就会在身上纹上一只凤凰。   我问道师父,身上到底有多少只凤凰。师父笑道,怎么也有十多只了,有大有小。我惊道:“师父,原来你当大蛊师,这么牛掰啊?如果你还呆在寨子里,那身上就不够地方纹身了都。”   “这都是些虚名,再多的胜利又有什么用。只能说明死在师父手下的族人又多了一个,虽然我们分为各个门派,但是却有相同的宗谱。我们也算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   “可惜,能有师父这般境界的人太少了。世人都是以争夺虚名而活的,又有多少正值巅峰,而急流勇退的。职场、官场的种种,我看多了。”我感慨道。   师父点点头:“总之,做到无愧我心就行了。”   “对了师父,我想问问,在师妹的身上,是否也有一只凤凰?”我见姬兰不在身边,便问起了我心中的疑问。   “怎么?你看到过?”师父很奇怪。   “啊,师父你别多想。是我在梦里看到的。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我把那天夜里的梦,跟师父描述了一遍。   师父笑了笑:“没想到,这丫头的秘密竟然被你在梦里看到了。”   “这么说,姬兰的后背真的纹有一只凤凰?她也是大蛊师?”我问道。   “好吧,既然你问起。你把姬兰叫来,她的身世,也该让她知道了。”师父叹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蛊师阿克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姬兰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姬兰正在外面跟凌若冰聊天,这段日子,她们俩相处的倒还不错。我把她们喊了进来,师父招呼她们坐下,对姬兰说:“你不是问过关于你父母的事吗?今天我就告诉你。”   看师父一脸凝重,姬兰那本是嘻嘻哈哈的笑脸,也变了脸色,不知道师父要说些什么。   师父顿了顿,跟我们讲起了十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当时的形势,西蛊派和东蛊派之间,对于寨子领地互不相让,每个寨子之间的大蛊师之间的斗法时有发生。当时姬柔只有不到三十岁,她所在的寨子规模不小,领地也不少,但是姬柔从不主动去挑战其他寨子的蛊师,倒是有很多大蛊师来挑战她。当然几乎每次挑战都以姬柔的胜利而告终,而那些前来挑战的大蛊师也都结局很惨,有的当场毙命,有的承受不了痛苦自裁了。每次斗法的胜利,姬柔所在的寨子都会吞并对方的寨子和领地,所以规模也在不断扩大。   距离姬柔的寨子不远,有个东蛊派的寨子,那里的大蛊师叫阿克,年龄在40岁左右,这两个寨子一直以来都没有正面交锋,都各自扩大着规模,到了最后,终于两个寨子逐渐吞并了周围的小寨,谁都知道,两个大蛊师之间早晚会有一战。   要说起这东蛊派的大蛊师阿克,正值壮年,而且经验丰富,精通各类虫蛊,他有一种虫蛊,施在某种物体上,能让那种物体瞬间化为一滩脓血。据说阿克曾经在原始森林里遇到了群狼袭击,阿克边退边在经过的草从上施了术,结果经过的野狼纷纷中招,最后全都变成了几副白森森的骨架,而地上的泥土,都变成了暗红色。而阿克更拿手的是血蛊,一般的蛊师不会轻易尝试血蛊,这种蛊的反噬力非常大,如果一旦输掉,结局会很惨烈。但是阿克只要施展血蛊,就从未败过。   当年,阿克所在寨子的族长起了野心,想要一举吞并姬柔的寨子,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他派出了当时的大蛊师阿克,去挑战姬柔。当时阿克不可一世,对姬柔一个年轻女子做大蛊师一向不服,有了这次机会,他更是求之不得。在经过了简短的准备之后,他单身一人来到了姬柔所在的寨子。   阿克来到寨子后,随手抄起寨门旁边的锣锤,猛地敲响了挂在寨门旗杆上的那面硕大的铜锣。锣音巨响,久久回荡,远近的寨子都听得清楚。那本是每个寨子用来迎接挑战准备的,当阿克敲响了挑战锣后不久,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老者。阿克一眼就认出来,那竟然是这个寨子的族长,掌管着方圆十几个寨子和领地,权威极高,德高望重。领阿克没想到的是居然是族长出来接待自己,而不是大蛊师,由此可见这个姬柔不可小觑。   阿克虽然心里有了些许波动,但是脸上却是平静如初。他向族长行了个礼,朗声说道:“我奉本族族长之命,前来与你大蛊师姬柔斗法,请族长安排。”   老族长看了看阿克,急忙以礼相还,笑着说道:“哦,那你们的族长,还真是看得起我们的大蛊师啊,阿克大师一身出神入化的蛊术,妇孺皆知啊,既然如此,请跟我来吧。”   说着,族长领着阿克往寨子里面走去。   族长把阿克领到了一座竹制的阁楼,在阁楼外停住了脚步。里面走出来一个少年,对族长施礼问好。族长向少年说道:“阿克大师前来挑战大蛊师,请代为通报。”   阿克看得出来,那少年应该是姬柔的徒弟。而老族长竟然对姬柔的徒弟如此尊重,可见姬柔的地位在寨子里有多高。阿克想到这里,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在阁楼的前面留出了一个空地的位置,以示尊重。   过了一会,那阁楼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位女子。这女子的衣服很是花哨,紧身的上衣,红色的短裙,露着胳膊和大腿,长相极为美丽,在阿克看来惊为天人。   而引起阿克关注的还有姬柔浑身上下的纹身,在她的手臂和大腿上,都刺着形态各异的血凤凰,姿态栩栩如生,颜色血红,看起来就像是随时要滴下血来一样。   姬柔表情轻松,她走到阿克大师的面前,对着阿克大师莞尔一笑,并不答话,转身朝着寨子的后院走去。   阿克大师痴痴地看着,女人之美,目眩神迷,而在她转身的时候,阿克大师看到她的背后,刺着一只展翅高飞的血凤凰,凤凰的眼睛,随着主人的一转身,似乎对着阿克大师眨了一下。   对于姬柔身上的纹身,阿克明白,数量越多,说明这女人越厉害,此时此刻,所见所闻所感,已经让阿克有些紧张了,但是事已至此,只有前进没有退路。   在寨子的后方,有一条大河横穿。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河边,这时候,闻讯赶来的族民,甚至被锣声惊到的附近寨子的族民,也赶了过来,已经把那条河边的空地包围了,中间自然而然的留出了一块空地,彷佛专门为他们两人所设。   姬柔微笑着对阿克大师说,“大师,请吧。”说罢,她便朝着那空地走去,周围的人,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用着无比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两位即将要斗法的蛊师。   他们走进了那个圈子里,相对而立,距离十米之遥。   两人表情迥异,姬柔始终面带微笑,而阿克大师不知为何,额角已经有汗水流出。按理来说,阿克来到姬柔的寨子挑战,理应礼让姬柔先出招,可是此时阿克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着先下手为强,他微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阿克脚下的地上,出现了一些毒虫,而且越来越多,它们在阿克的指挥下,毒虫呈扇面形向姬柔爬行过去,发动了攻击。   姬柔还是轻松地微笑,但是在她的周围,同样也聚集了很多的毒虫。很快,双方的毒虫混在了一起,在外人看来,这些毒虫形状无异,但是两个阵营的毒虫自己却分的很清。双方绞杀在一起,而且发出震耳的咔咔声响。越来越多的虫尸遍布在空地上。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得出来阿克的毒虫渐渐落了下风,混杀在一起的毒虫,开始大面积地向阿克的方向移动。   阿克面色凝重,在自己的毒虫撤回来的时候,他突然喷出一团血雾,显然他自己在嘴里咬了舌尖。血雾正喷到面前的毒虫上,血雾迅速蔓延,把阿克的毒虫笼罩在血雾之中,沾染了阿克的血的毒虫立即变得勇猛异常,开始疯狂地反击。很快姬柔的毒虫就啃噬干净。   就在大家以为阿克占据了上风的时候,那些毒虫却纷纷倒毙,化为脓血。   地上迅速被染红了一片,原来阿克为了不落败,用的竟是两败俱伤的技法。   姬柔见此情景,一皱眉:“大师,你这又何必。豢养蛊虫不易,何必两败俱伤呢?”   阿克冷笑一声:“大蛊师,别废话了。你我斗法,就不要拘泥于形式了。胜者王侯败者寇,我出个主意,不如咱们都别来这些小儿科的东西了,我们各自出重手如何?”   阿克所说的重手的意思,就是说每个蛊师都有一个拿手的蛊虫或者蛊术技法,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展露的。阿克提议双方各出重手,谁胜谁负,以此为据。   姬柔仍然是淡然一笑,一指身后的树林,说道:“阿克大师,请到树林,法坛早已备好。”   阿克随着姬柔进到树林,发现在树林里,堆砌着两座法坛,都是按照苗蛊的特殊摆法设立。而且蛊术所需的各类用品都在法坛上准备好了。   阿克大师盘腿坐上法坛,摊开糯米,燃起法香,嘴里念着咒语。突然,他抄起法刀,在自己的小臂上划了一道,血滴顺着胳膊滴到糯米粒上。见血顺着糯米渗了进去,阿克迅速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符咒,在火上点燃,在米粒上面分烧成灰。   阿达右手掐起法诀,嘴里又念起了心咒。不多时,只见前方的树林里,游出来一条碗口粗细的蛇,这蛇是条青蛇,它径直游上了法坛,吃下了那些混了血和符灰的米粒,然后独自昂起头,不停地吐着蛇信。而这条青蛇,身体逐渐也起了变化,青色褪去,转而变成了血红色。阿克抓住那条蛇,把它缠在了腰间,走了出去。   与阿克在这边这么多的动作不同,姬柔却一直坐在法坛前面,燃起了一盏油灯。那油灯烧得并不旺,而姬柔手边有个灯油瓶子,在油灯快要燃尽的时候,她就会填些灯油。很快,这油灯就冒出了浓黑浓黑的烟雾,散发着恶臭。姬柔掏出一个瓶子,瓶口对着烟雾,将烟雾悉数收进了瓶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姬兰的身世   姬柔观察着阿克大师,见他朝自己走来。她也收起瓶子,面带笑容,站了起来。   阿克盯着姬柔,这个女人的美,出乎想象,有时候自己竟然忘记了她是自己的对手,他需要不断地让自己定神。   双方剑拔弩张,阿克突然大喝一声,扯开了上衣,露出了盘在他腰间的那条血蛇,那条蛇继续盘在阿克大师的腰间,蛇头探了出来,蛇信吞吐不已。姬柔一看见那条蛇,脸色骤变,表情也不再像一直以来的轻松。   “这是……血蛇……阿克大师,你为了赢得斗法,竟然下了血蛊?”姬柔脸色凝重,看着阿克。   阿克大师冷笑了一声,“历来蛊师斗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下不下血蛊,又有何分别?我如果斗法失败,即便可以存活,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姬柔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阿克大师不再多言,伸手拍了拍那蛇的头,那蛇一下就窜到了地上,昂起头看着姬柔,不停地吐着那长长的信子。   姬柔竟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她刚一退,那蛇便向前了一段,离姬柔非常的近,姬柔甚至能闻到蛇身上那股腥臭至极的味道……   阿克大师突然大叫了一声,伸手对着姬柔一指,那蛇,便直直的朝着姬柔游了过去,紧紧的盘在了姬柔的腿上,并迅速收紧,姬柔的双腿被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那蛇不断地往上攀,姬柔嘴里咬破舌尖,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自己的手掌上。然后用带血的手掌顺着蛇身抚了下去。再见那蛇身,被抚摸的部分竟是掉了一块很大的皮,露出鲜红的肉。最令人称奇的是,与此同时,阿克大师也惨叫一声,他的曾经放血的手臂,竟是也掉下了一块皮,也露出了鲜红色的肉……   阿克大师连看都不看一眼,嘴里念动的咒语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而那血蛇飞快的攀上了姬柔的大腿,并且张开口,对着姬柔咬去。   姬柔迅速地用手去摸血蛇,一块块皮肉被撕了下来。此时姬柔已经感到自己的腿失去了知觉,越来越麻。姬柔长叹一声:“大师何必苦苦相逼,如此,姬柔只好得罪了。”说完,她迅速拿出那只装有黑气的瓶子,拧开盖子,在黑气逐渐冒出的时候,对着蛇头吹了出去。黑气罩住了蛇头,那蛇,一下子便是动也不动的,僵在了地上……   随着那条蛇的僵硬,阿克大师豆大的汗珠从他脑门上迸出,他语不成调的说着“你……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我输了……”   姬柔又叹了口气,说道:“我曾经跟着苗疆最强的几位蛊师学蛊术,早知你不是我的对手,本想留你一条生路,可你步步紧逼,怪不得我。你既然下了血蛊,自然知道失败后的后果,如果你还在意自己的家人和族人,还是早些了断吧。”   阿克身体已经抖成了一团,他朝姬柔深施一礼:“大蛊师,请您出手,救救我的家人?”   姬柔转过身去:“血蛊我也解不了,时间不多了,你好自为之。”说完,径直离去,只是交代她的徒弟跟着阿克,要他尽力保护一下阿克的家人。   周围的人也都散开了,只剩下阿克大师,两眼通红,快步的往自己的寨子走去。姬柔的那个徒弟也加快步子,紧紧的跟在阿克大师的身后。   血蛊的反噬,蛊师都知道,轻易是不会运用血蛊的。阿克当然也深知这一点,就在他走回寨子的路上,身体已经开始变化,皮肉开始不断地掉落,血水顺着大腿染到地上,留下了一排血脚印。就连姬柔的徒弟看的都很心惊。   那阿克大师一回到自己的寨子,刚到门口,就有两个族人来迎接他,可是看到了他就像见了鬼一样,飞也似地跑掉了。而阿克不管不顾,直接往自己家里跑去。   那徒弟跟不上阿克的脚步,等他找到阿克家里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已经躺了两具尸体。看样子是阿克的妻子和孩子。姬柔的徒弟赶紧冲进屋里,发现阿克正举着一把匕首,要往身下的一个小女孩身上扎。姬柔的徒弟赶紧大喊了一声:“阿克,她是你女儿。”   阿克猛地转回头,徒弟一眼看去,发现他的脸,已经不能叫做脸了……他的眼眶深陷,眼珠完全暴露在外,脸上的皮肉都已经烂掉,鼻子的部位变成了两个洞,两排惨白的牙齿上下磕碰着,身上还在不断地脱落着血肉。血蛊的反噬作用,使他完全丧失了理智。   那徒弟的一声喊,到底还是多少起了一点作用,唤回了阿克短暂的一点理智。阿克看了一眼身下的女儿,朝空怒吼了一声,举起匕首,抹了自己的脖子。一股血箭喷出,阿克摔倒在地。那女孩已经被吓傻了,不知所措。   徒弟牵着那个小女孩,回到自己的寨子,向姬柔禀告。姬柔听了也很懊恼,她也没想到血蛊反噬强到了如此的地步。   从那时起,姬柔便毅然决定离开寨子,不再与人斗法去争夺领地。而那亲历了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斗法之后,姬柔的那个徒弟,也对蛊术的惨烈感到害怕,再也无法学习蛊术,也离开了姬柔。   姬柔带着那个小女孩离开了苗寨,四处游荡……   姬柔讲到这里,一直都没人打断。此时,姬兰哭着问道:“师父,那个小女孩,就是我吧?”   姬柔点点头:“你爸爸,虽然是被血蛊反噬,但是终归是死因在我,如果你要怨恨,就恨师父吧。”   姬兰摇摇头:“要不是师父,我也早就死了。你把我带大,又教我蛊术,我感激你还来不及了。”   我插话道:“是啊,师父,您也别太自责了。那姬兰的背后的凤凰,到底是代表什么呢?”   “背后纹有凤凰,是因为姬兰在阿克的寨子里是从小当作大蛊师来培养的。我做了她的师父,也是想让她来接我的衣钵。”姬柔解释道。   “好可怕的蛊术。我不太想当大蛊师。”姬兰嘟囔着。   “蛊术学好了,可以害人,更能救人。世间万物,皆有利弊。就看你怎么去用它了。”姬柔说道。   在蜘蛛岛上跟着姬柔学习蛊术,时间过得很快,算起来已经二十多天了。若冰的记忆也在一点一点恢复,距离和麦子定下的一个月期限也越来越近。   这一天,突然师父把我叫去,跟我说:“秦路,作为蛊师,虽然说世间万物,皆可为蛊,但还是应该有自己的一套独门的蛊虫,也是作为出奇制胜的最后杀招。你虽然有万蛊王护身,但是缺少能够进攻的蛊虫啊。”   “是啊,师父,我也在想。师父可有好用的蛊虫,赠我一件。”我笑着说道。   “那怎么可以,蛊虫一定是要自己豢养,才能有灵性。我的蛊虫给了你,也不会发挥应有的作用的。”姬柔说道。   “那可如何是好?”我挠了挠脑袋。   “我找你来,当然是有办法。距离这里三里之遥,有片密林。我曾经去过那里,发现里面藏着一条金蛇,那金蛇剧毒无比,应该是采天地灵气,食百种毒物形成的天然好蛊,颇具灵气。我曾经多次去想要擒了它,驯化成我的蛊虫,但是都未能如愿。师父把这件宝贝让给你,你去把它擒来,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你最得力的伙伴。”   “师父,别闹行吗?你都拿不住,让我去拿啊,那不是送死吗?”我苦笑道。   “谁跟你闹,你身上有万蛊之王,能驱世间万毒。擒那金蛇,应该是易如反掌,只是需要些谋略,不然,那金蛇极有可能溜走,那样就太可惜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我回应道。   “师父,我也要去。”姬兰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好吧,那你跟你师兄去,打打下手。”   我赶紧问道:“师父,您去吗?”   “我不去了,正好给你们俩一个机会历练历练。放心吧,你的万蛊王比我强多了。”师父答道。   我和姬兰走出木屋,按照师父指点的方向准备出发。   “秦路,你干什么去?”背后突然传来凌若冰的问话。   “啊,若冰,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你在家等我。”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天,虽然她的记忆有所恢复,但是对我还是很依赖的样子,态度也非常温柔。我有时在想,她不会因此性情大变了吧,如果是那样,我是习惯以前那个性情乖张,行事泼辣的警花呢,还是喜欢现在小鸟依人、百依百顺的凌若冰呢。   “好吧,你早点回来。”凌若冰很是顺从。   我和姬兰带着必备的东西,前往金蛇所在的密林。路上我问姬兰:“你见过那条金蛇吗?”姬兰摇摇头:“师父都不让我跟着,说那里危险。”   “不是吧,这么危险,咱俩去能行吗?”   “师父说行就能行。”姬兰倒是很相信师父。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诱捕金蛇   “内什么?你的杀招带了没?”   “什么杀招?”姬兰疑问道。   “就是你的重武器啊,你的蛊虫啥的。到时候好和金蛇斗啊。”   “你说的这个啊,我的独门蛊虫就是魅影蝶,能下毒,能迷幻。但是对付金蛇好像派不上用场。”姬兰笑着说道。   “那咱们拿啥去对付金蛇啊?”我心里突然变得没底了。   “放心吧,师兄,有我呢。”   我们往前行进了接近三里地,前面出现了一片密林,林中雾气缭绕,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我指着那密林说道:“估计这个就是金蛇的领地了。”   姬兰点点头,说道:“你看那林子周围,不断有毒虫爬进爬出,的确是毒物聚集之地,能在这里生存,肯定是会有些本领才行。”   我看到了地方,开始和万蛊王沟通:“你醒着没?”   “放心吧,世间的蛊物,我都没看在眼里。”万蛊王懒洋洋地说道。   “行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有信心了。”我转头对姬兰说:“咱们直接进林子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进。”姬兰小脑袋一晃,还颇有大师风范。   我手提着桃木剑,和姬兰一步一步逼近密林。我们俩长期跟蛊物为伍,一些毒性小,道行浅的毒物,会自动避开。我们得以顺利进入到密林之中。   进了密林,发现这里太过潮湿,脚下到处是枯萎腐坏的败叶残枝。不时有一些小的毒虫爬进爬出,空气也给人一种潮湿的感觉。当真是蛊物生长的极佳环境。   我们俩蹲在一棵树下,商量对策。   我的意思是在树林里搜寻,找到了就和它一战。姬兰却摇摇头:“那样万一金蛇跑了就坏了。”说着,她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一只艳丽的大蝴蝶翩翩而至。   蝴蝶挥舞着大翅膀,在我们面前飞来飞去。姬兰伸出手指,蝴蝶停在了指尖。我知道,这就是姬兰的魅影蝶。   姬兰嘴里念叨着,那蝴蝶突然展身而起,向密林深处飞去。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姬兰。   “我想让她搜寻一下金蛇,如果能找到,我们就省事了。”姬兰解释道。   我们蹲在原地等候魅影蝶传回来的消息,在这期间,我看到有很多毒虫之间互相缠斗,不断地有毒虫消亡。我感觉如果那金蛇真的存在的话,肯定是这毒虫之中的王者。   等了一阵,那魅影蝶终于飞回来了,可是结果却让人失望。姬兰经过跟它交流得知,并没有发现金蛇的行踪。   “要不咱们点法香,设法鼎吧。”我提议。   “好。”姬兰应了一声,从身后拿出一个三足铜鼎,放到身前。把一张符纸,点然扔在铜鼎里。又从包里掏出几根法香,折成段,放在铜鼎里。法香迅速被点燃,一股浓香散发出来。   姬兰把铜鼎送到身前五六米远的距离,并念动蛊咒在铜鼎的四周布了禁制,回身和我躲在树后观看。   这是吸引蛊虫的一种办法,招蛊的符纸和法香燃起来散发的味道,对于一些养成的蛊虫有着无穷的诱惑力。相信金蛇如果在这密林之中,一定会被吸引过来的。   法香的香味持久环绕,久久不散,据估计至少能维持二到三个时辰。我们看到不断地有蛊虫被香味吸引从远处爬来,蜘蛛、蝎子还有毒蛇蟾蜍等在法鼎旁边开始进行争斗,而且还有更多的蛊物赶来。   可是师父所说的金蛇却迟迟没有出现,法鼎旁的蛊物残杀过后,残存的蛊物又迎来更新的挑战。   我看得眼睛都有些累了,突然姬兰轻声喊了一句:“师兄,快看,来了。”   我精神一振,揉揉眼睛观看,果然从密林的伸出闪过一道金光,由远及近,很快就跑到了法鼎的旁边。   但是等我看清了那动物,却发现并不是金蛇,而是一只金毛鼠。金毛鼠浑身长着金毛,油光可鉴,鼠牙突出,眼睛血红,甚是凶恶。   此时在法鼎周围还有十几只蛊物,那金毛鼠来到之后就开始收拾残局,那些留下来的蛊物,本是经过了数十场大战,都是强中之强,没想到在这金毛鼠面前竟是不堪一击。   金毛鼠大嘴一张,就吞了几只。其余的蛊虫纷纷上前围攻。金毛鼠毫无惧色,摇头晃脑,凶猛异常。   到了最后,场上只剩下了一只与金毛鼠体型相近的蟾蜍。那蟾蜍也是经过争斗一直留下来的,颇有实力。蟾蜍和金毛鼠打在一起,勉强能够接住几个回合。金毛鼠在蟾蜍身上咬了几口,而蟾蜍的毒液也喷到了金毛鼠的头上,双方各不想让,打斗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金毛鼠一口咬住了蟾蜍,死不松口。终于蟾蜍不再挣扎,死在了金毛鼠的嘴下。   这场争斗被我和姬兰都看在眼里。我轻声说道:“这金毛鼠也挺不错的,要不我就抓它得了。”   我刚要起身行动,却被姬兰一把按住了。姬兰轻声说道:“别动,你看。”   我看向法鼎的方向,只见又一道金线射了过去,速度之快,超乎想象。金线到了金毛鼠面前戛然而止,我也看清了,那金线正是一条小金蛇。   金蛇身体并不大,长度也就一尺左右,手指粗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师父所说的那条金蛇,只觉得这是不是太小了点。即便是跟它面前的金毛鼠想比都显得势小力薄。   金毛鼠看到小金蛇,也没在意,可能之前也斗过一些毒蛇,它也丝毫没把眼前这条小蛇放在眼里。   小金蛇吐着蛇信,跃跃欲试。金毛鼠有些不屑,一口向小金蛇咬去。小金蛇身子一扭,躲过了这一击。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在金毛鼠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金毛鼠被咬了一口,有些气急败坏,全身的金毛似乎都立了起来,张嘴就要发动反击。但是就在这时,那金毛鼠得身体不住地抖动起来,而且脚下也不稳了。似乎是被这金蛇咬了一口中毒不浅。   显然金毛鼠尝到了厉害,它转过身子想要夺路而逃,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金毛鼠,现在被小金蛇咬了一口就要逃跑了。   姬兰在一旁低声说道:“小金蛇的蛇毒太厉害了,金毛鼠的身体抵挡不了。”   果然,金毛鼠刚想逃跑,小金蛇又窜了过来,一口咬住了金毛鼠的脖子。金毛鼠在地上不断翻滚,想摆脱金蛇。可是无论它如何折腾,金蛇的牙齿都死死咬住了金毛鼠。只一会儿的工夫,金毛鼠就不动了。   小金蛇趾高气昂,昂首摆尾,奔着那法鼎游动了过去。   “姬兰,上吧。”我看时机差不多了,跟姬兰商量道。   我话音未落,姬兰说了一句:“上。”说完,她率先冲了出去。我赶紧拿着桃木剑尾随其后。   小金蛇注意到这边的变故,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跑,可是那法鼎的周围都被下了禁制。蛊虫只能进,不能出。金蛇游动了一圈,发现已经被困在里面了,不免有些发急。蛇信频吐,盯着我们。   我和姬兰一左一右跟小金蛇对峙,我问姬兰:“这玩意怎么抓啊?”   “我也没抓过啊。不过我看师父有个罐子,里面装的都是这些毒物。我们得把它抓到罐子里吧。”姬兰应道。   “那动手吧。”我举着桃木剑向那蛇头拍去。小金蛇头一偏,躲过这一击。身上的金色暴涨,我看到它的头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金冠。我的剑锋刚落,小金蛇突然就疾射出来,竟然冲破了我们下的禁制,对着我面部咬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坐竟然使我躲过了金蛇的袭击。我们的动作激怒了金蛇,它现在已经不准备逃跑了,翻身来对付我们。金蛇虽然没有翅膀,但是竟然可以从地上弹射起来,频频对我们进攻。我和姬兰一时间竟也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金蛇时不时会从嘴里喷射出毒液,姬兰提醒我千万别被毒液喷到。姬兰也拿着一把桃木剑,我们两个人一起发力,金蛇也奈何不了我们,而我们要想把金蛇顺利擒住,更是万难。   我们在一起打斗了好一会,那金蛇瞅准一个空子,顺着树林快速地游动,跑掉了。   我和姬兰面面相觑,我一跺脚:“糟糕,让它跑了。”   “是啊,再想引它出来,就费劲了。”   “姬兰,你的禁制不灵啊,它怎么跑出来了?”我问姬兰。   “我也不知道啊,我估计是因为金蛇被激怒了,灵气暴涨,冲破禁制也不奇怪。毕竟小金蛇不是凡物。”姬兰推测道。   我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看来我们是要无功而返了,那咱们回吧?”   姬兰点头同意。我却突然发现,那只金毛鼠此时竟然变成了一副白森森的骨架,血肉全都不翼而飞。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金蛇也太毒了吧,这么一会,金毛鼠的皮肉就没了。”   “是啊,师兄,这天就快黑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恐怕对我们不利。”姬兰看了看天色,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金蛇剑   “好。”我应了一声,想要和姬兰往回走。可是我借着落日的余晖,却突然发现姬兰身后的草丛中,有一抹金色一闪而过。我心里一动,这是那条金蛇吗?它不是跑了吗?   我和姬兰继续往回走,我注意到身边的草丛,不时发出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心里阵阵发凉,如果是那条金蛇,那它的灵性也太大了。它一定是看刚才不占上风,想等到天黑以后对我们发动致命一击。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树林里的能见度已经很低了。大片的树冠已经把遮挡了仅存的余晖,估计金蛇的进攻就快开始了。   我没和姬兰说,就突然启动,持剑向旁边的草丛里斜劈了过去。我在那片草丛里又削又劈,把荒草砍倒了一片,就没见那金蛇半个身影。   姬兰见状,也跑到我旁边,疑问道:“师兄,你干嘛呢?”   “我……”我抬头刚要解释,正看到在姬兰那一侧的草丛里,一抹金色疾射而出。我惊呼:“姬兰,小心!”同时,我一把把姬兰拉到一边。   可是我却再无能力躲避,眼见着那抹金色越过了姬兰,奔着我的面门而来。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我张嘴喊话,把姬兰拉到一边的时候。那金色就已经到了,快到我还没来得及合拢嘴。   那金色正是那条小金蛇,此时,它顺着我张开的嘴,直接就窜了进去。   我大惊失色,张着嘴无所适从。姬兰翻过身疯喊:“师兄,快把它弄出来。”   我伸手要去抓那金蛇的尾巴,可是金蛇猛地一挣,顺着我的喉咙就钻了下去。   我感到一阵的恶心,捂着喉咙蹲下身开始呕吐。姬兰带着苦音喊道:“师兄,你怎么样?它……它钻进了你的肚子。”   我虽然知道自己百毒不侵,但是金蛇的剧毒也是我亲眼所见,也是闻所未闻,不知道万蛊王能否解得了这金蛇的剧毒。如果金蛇在我的腹内咬噬,我则必死无疑。   但是此时,我却没感觉到腹内有任何的异样。我对万蛊王喊道:“蛊王,你在吗?那金蛇进我肚子里了,没事吧?”   万蛊王没有任何的回应。我心里起急,怎么到了紧要的时候,他又没反应了。我连喊了几声,都没回应我。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我对姬兰说道:“我没事,咱们快回去,如果中毒,师父也好救我。不过这下可好,也算是抓到这金蛇了。”   “师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哪有拿自己的肚子来抓蛇的?”姬兰哭笑不得。   “真没事,咱们回去见了师父再说。”   “好,那快走,也许师父有办法帮你。”姬兰拉着我快步往回走去。   我们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凌若冰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看见我们回来了,她急忙跑过来,拉着我说道:“秦路,你们怎么才回来,急死我了。”   我拍拍若冰:“没事没事,师父呢?”   师父听到声音,走出门外,急问:“怎么样?抓住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抓是抓到了……”   “哦?是吗?太好了,在哪呢?”师父喜形于色。   姬兰拍了拍我的肚子,说道:“在这儿呢。”   师父一皱眉:“怎么?你把它吃了?”   师父瞪着眼睛问道:“秦路,你把它吃了?”   “什么啊?师父,那金蛇钻我肚子里去了。”我解释道。   “啊?你感觉怎么样?”师父急切地问道。   “没啥感觉啊,”我拍拍肚子。   “臭小子,张嘴。”万蛊王突然来了一句。   我赶紧把嘴张开,就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腹内升起,一直到喉咙,我一阵干呕,一个木棍一样的东西被我吐了出来。   我急忙捡起来一看,居然是那条金蛇。但是此时它被一层冰霜所覆盖,整个身体硬邦邦的。   此时万蛊王又说道:“这小蛇不错,你可以收了。刚才和我斗法,他已经被我驯服,一会他缓过来,你把它吸附到桃木剑上,以后就做你的蛊虫吧。”   “哈,这么说他不会咬我了?”   “那可不一定,蛊虫弄不好都会反噬的,你只要蛊术精湛,自然可以驾驭它。”万蛊王解释道。   “好的,有劳有劳。”   我把万蛊王所说的跟师父和姬兰说了一遍,师父大笑:“秦路,果然还是你有此奇缘,收了这金蛇,你的蛊术可以又上一个台阶了。”   “可是,万蛊王所说,要把它吸附在我的桃木剑上,这是什么意思?”我疑问道。   “你的桃木剑是以你的血养之,以后这金蛇也要靠你的血来养,两者合一,更是威力大增,互相庇护,互相借力,可以说是珠联璧合。必要时,金蛇可以脱体而出,平时就可以依附在桃木剑上。”   此时,那冻僵的金蛇身上的冰霜开始融化,金蛇也已经逐渐苏醒,在桌子上缓慢地扭动着身体。   虽然有万蛊王的说法,我们也全神戒备,生怕金蛇发动致命一击。   那小金蛇很快就抖落了身上残余的冰霜,恢复了它的神采。金蛇头上的金冠已经消退,看来它只有在遇到劲敌,被激怒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金蛇盘踞着身体,高高地昂着头,蛇信频繁吞吐。   姬兰在一旁说道:“它是你的了,你还不上去收了它。”   我往前靠了靠,颤抖着伸出手。那金蛇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迟疑,等了一会,就嗖地窜了上来,攀住了我的手臂,轻轻地缠了起来。   我伸出左手,在它冰冷的蛇身上抚了一下。那金蛇扭动着身体,似乎很是受用。   师父在一旁提醒道:“秦路,你试着用唤蛊术,和它沟通一下。”   我点了点头,唤蛊术,是和自己的蛊虫交流的最基本的法术。我嘴里念念有词,试着和金蛇沟通。   但是奇怪的是,我的信息发出去,并没有收到金蛇回过来的任何信息。但是我能感受到金蛇的好感,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敌意。   我把情况跟师父说了,师父点头说道:“这是正常的。你能感受到它的好感,就已经不错了。你收了它,以后用血来养,你们就会慢慢相通,你就会收到它更多的信息,你们交流起来就会更加顺畅。”   “原来是这样。那下一步咋办?”   “万蛊王不是说了嘛,你可以让它吸附在你的桃木剑上。”姬兰提醒道。   我看了看师父,师父点头说道:“你念那个收蛊的咒语,意念之中把金蛇收到桃木剑,就行了。”   我把桃木剑指向金蛇,嘴里念动咒语,只见那小金蛇的身体逐渐消失,最后形成了一股金色的气团,那气团迅速被桃木剑所吸,最后在桃木剑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金雾。   师父抚掌笑道:“秦路,恭喜你收得利器。这桃木剑我看就叫金蛇剑吧。以后你要多加练习,爱剑如己。”   “我会的。”我拿着剑,爱不释手。   凌若冰在一旁不断催促我:“秦路,我困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我无奈地被凌若冰拉回了房间,在若冰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和她在一个房间过夜,因为若冰离不开我,我也愿意能够及时照顾她,只是我们分居在两张床而已。   若冰很快就睡着了,我拿着桃木剑仔细端详,越看越喜欢,直到很晚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熟睡,就被一声尖厉的喊声叫醒:“秦路,你给我起来,你怎么会和我在一个房间?”   我扑棱一下坐起来,看到凌若冰一脸不忿,盛气凌人地指着我的床。   “若冰……啊?你彻底恢复啦?”我突然意识到,这才是原来的凌若冰。   “我恢复什么啦?秦路,我们不是来调查三个失踪的学生吗?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怎么跑到我的房间的?说,不然有你好看。”   我频频点头,已经笑的肚子疼。没错,这才是凌若冰,我一直在问自己,到底想要看到什么样的凌若冰,这下知道答案了。我还是喜欢原来的凌若冰多一些,那个小鸟依人般的若冰,我还是不大习惯。我笑自己是不是受虐狂啊。   凌若冰看我笑成了一团,疑惑不解,连着追问。   我止住笑声,把若冰失去记忆的经过,和她走失后的事情经过跟她讲了一遍。凌若冰惊愕道:“你是说,是我非要和你一个房间,我还小鸟依人,特别依赖你?”   “是啊,师父和姬兰可以作证啊。”我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哼,要是你骗我,你知道后果。”   “只要你恢复了,啥后果我都承担。这段日子,可把我郁闷坏了。”我彻底松了一口气。   “是吗?你这么关心我吗?”凌若冰突然两眼含情,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是啊。啊?若冰,你又犯病啦?”我惊问。   “犯你个头。找打啊。你是不是犯贱啊,对你好一点都不行。”凌若冰怒道。   “哈哈,好啦,若冰,现在我们就等着麦子来接我们了。还剩几天的时间,我和师父再学一学蛊术,等麦子一来,我们就离开蜘蛛岛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离开蜘蛛岛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和你的小师妹互相帮助的。”   我心说,这若冰一旦恢复,醋意就无处不在。我这算不算幸福的烦恼啊。   师父知道了若冰恢复,也很高兴。在剩余的几天时间,师父又对我的蛊术加以督促练习,希望我掌握更多的蛊术,这一个月的时间,更像是一种大考前的突击学习。我基本掌握了相关的蛊术技法和咒语。师父说我在理论上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高手了,但还需要更多的实践来检验。   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这一日我正在屋里练习蛊术,就听到麦子大呼小叫的声音:“秦哥?秦哥!我来接你们了。”   “麦子。”我喊了一声,麦子就闯了进来。   再看麦子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我骂道:“次奥,你是不是自己过的挺舒坦啊,这家伙保养的,把我扔在孤岛。”   “哪有啊,不过我把那三个学生送了回去。当地的警方倒是很尊敬我,好酒店住着,好吃喝伺候着。不过我可没乐不思蜀啊,反倒是度日如年啊,这不日子一到我就来了。”   “别尼玛扯淡,我还不知道你?”   “哈哈,秦哥,警花呢,好了没?”麦子问道。   “难得你还记得我。”凌若冰笑着从外面走进来。   麦子一指自己的鼻子:“这位女士,你认识我吗?”   “认识啊,你不就是那个小偷吗,叫啥来着?”凌若冰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你都知道我是小偷,看来记忆是恢复了。”麦子喜道。   “麦子,你怎么来的?还是划船?”我问道。   “哪能啊,警局派了个摩托艇,专门来接你们。我让开摩托艇的在岸边等着呢。”   师父和姬兰也听到了动静,师父把我叫到了另一个房间,眼神中透着慈爱。姬柔的体貌特征就像停留在了三十岁,我虽然叫她师父,但是却没有多少跟长辈的感觉,就像朋友一样。今天看到师父的眼神,我猛然意识到,这是一种母性的感觉。   虽然和师父相处时间很短暂,但是互相非常投缘,感情与日俱增。如今我就要离开孤岛,心里不免有些感伤。   师父亲切地说道:“离开之后,要勤加练习蛊术,不可偷懒……”师父的话,就像是一个母亲嘱咐一个即将远行的游子。   我频频点头。   姬兰也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师兄,保重啊。”   我拍拍姬兰:“听师父的话,照顾好师父。”   和师父虽然不至于洒泪分别,但是我心里也是很不好受。临走时,师父突然又拉住我,说道:“秦路,你听说过蛊王大赛吗?”   “蛊王大赛?是个比赛吗?”   “也算是个比赛。蛊王大赛每二十年召开一次,是世界各国的蛊师、降头师齐聚的一场盛会,在会上会举行比赛,最终胜出的被赋予蛊王的称号。那是天下蛊师都想染指的荣誉。”师父介绍道。   “当了蛊王,有啥好处啊?给奖金不?”   “呸,就知道奖金。当了蛊王,会被大会授予一柄蛊王杖,天下万蛊,无不听从。”   “哇,那岂不是就像倚天剑,倚天一出,谁与争锋,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啊。太牛了。”我赞叹道。   “你说的什么玩意儿?”师父疑问道。   “哈,没啥没啥,您接着说。”   “你这一年时间,好好准备,到时候我通知你,去参加这蛊王大赛。”   “啥?我?我这两下子去参加蛊王大赛?”我差点惊爆了眼球。   “你怎么了,你是我的弟子,只要把我教给你的蛊术融会贯通,再加上万蛊之王,你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您倒是相信我,内什么,有危险不啊?”我问道。   “能没危险吗?下了蛊,有时候蛊师自己都无法控制,死人是常有的事,事先会签订一份生死文书,死伤各安天命。”   “内个,师父,商量一下,能不去吗?”   “不能。你放心,你的万蛊之王定会保你平安。”师父说道。   “他?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我挠着脑袋,一脸愁云。   “别废话了,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时间地点我通知你。另外你们不是要找那个罗一仙吗,据我估计,他很有可能出现在蛊王大会上。”师父摆摆手。   “好吧,那师父和姬兰这段时间还在这蜘蛛岛上吗?”   “能呆一段时间,这一年,我会加紧培养姬兰,她到时候也会出席蛊王大赛,到时候,她会脱胎换骨,没准还会和你争夺蛊王称号,你要小心。”师父应道。   “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让给姬兰。”我冲姬兰眨了眨眼睛,姬兰一脸笑意。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离岛吧。”   我们告别了师父和姬兰,乘坐着摩托艇回到了通海市。与当地警方做最后的交换意见,我说那个苗族人已经再一次遁逃,请求当地警方密切关注。   见事情办得也差不多了,我们三个又回到了江城。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按部就班。   连续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再没接到案件。世间似乎太平了许多,我也乐得清闲,每日里和铁子闲聊,有时间就练习道术和蛊术,日子过的倒也逍遥。   这段时间,卓然告诉我,她的预言能力似乎更强了,有时候不需要做梦就能预知到将来发生的事。我大喜过望,让她帮我预言双色球号码,结果被她骂了一顿,说我贪财。然后又告诉我她试了,这些非规律的东西,她预言很难。我问她什么是规律性的东西,她说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就是规律性的东西。我仍然是一头雾水。索性不再追问,只是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做梦梦到了彩票号码,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为此,我请她吃了好几顿大餐。   这段时间,由于没有案件,我一直都没去组里办公,诡案组只留着凌若冰一人值班。这天我和麦子正在铁子的诊所,若冰的电话打了过来:“秦路,麦子和你在一起没,你俩赶快回来一趟,有案子。”   我关上电话,对麦子说:“来生意了。”   “终于来生意了,我手都痒了。”麦子有点窃喜。   “痒个屁,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丢了性命。”我叹了口气,领着麦子风风火火赶回组里。   我进去就问:“若冰,什么情况。”   凌若冰指着公示板,说道:“有人自杀。”   “自杀,那算什么诡案,不应该我们管啊。”麦子说道。   “你好好看看。在我们市,包括周围的县、镇,算上今天早上发生的,已经有十几个女人自杀了。”   果然,在告示板上贴满了照片,无一例外全都是女性自杀的现场。细看之下,自杀的方式多种多样,有服毒的、上吊的、投河的、割腕的。   若冰继续介绍:“这些女子经过调查,互相之间没有什么联系,生前也都不认识。警方经过调查,也没发现她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切入,开始的时候只是以普通的自杀结案,但是后来这种案子越来越多,最后才推断其中肯定有蹊跷,才转到我们诡案组调查。”   “胡闹,这都死了十几个了,才想起我们。要是早一点让我们介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案子了。”我发着牢骚。我心里清楚,成立这个诡案组,局里的很多人都不以为然,或多或少有些抵触。通常的案件,他们也不愿意转到我们这边来,好像这样就显示他们无能一样。   “好啦,这个时候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你认为这些案子跟鬼有关,还是跟蛊有关?”凌若冰问道。   “跟蛊有关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很小。毕竟会蛊术的人不多。具体情况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得知。今天死的那个,尸体在哪?”   “在医院太平间。”   “去看看。”我们离开诡案组,来到医院,出示了相关手续,顺利看到了那具自杀的尸体。   在尸体前面,我感知了一下,说道:“这人没中过蛊,应该跟蛊无关。”   “那就是有鬼作祟。”麦子说道。   “那也不一定,也许就真的是巧合呢。死者是在家自杀的吧,她家在哪,我们走访一下家属。”我跟凌若冰说道。   “死者住在江城旁边的大宁县姚弯镇。”凌若冰回答道。   我们开着车顺利地找到了姚弯镇,来到死者金巧娥的家中。她家住在居民楼里,她的丈夫叫李万强,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屋里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在玩着玩具。   李万强见到我们,又忍不住流下泪。案情我们也已经知晓了,死者是在夜里喝了农药,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亡。可怜她留下了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麦子听了唏嘘不已,走过去问那小孩:“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棒子。”   “小棒子啊,你名字好好听啊,叔叔陪你玩好不好?”麦子说道。   “好啊。”小棒子很高兴。 ☆、第一百二十八章 虐待   “挺好的……”李万强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小棒子在那边一声叫。   “怎么了?麦子你干什么了?”我第一反应是麦子跟小棒子玩,弄疼他了。   麦子无辜地看着我,说道:“没怎么把,我就拍了小棒子肩膀一下。”   我们赶过去,这才注意到,天气已经很热了,小棒子居然穿着长袖的衣服。现在他捂着肩膀,疼的直呲牙。   我蹲下来,问道:“小棒子,你肩膀怎么了,能让叔叔看看吗?”   小棒子看着我,又看看他爸爸,直往后躲。   我更觉得其中有问题,继续对小棒子说:“小棒子乖,叔叔是警察,你别害怕。警察叔叔你还不相信吗?”   小棒子看着我,慢慢把手松了下来。我过去把他领口往下褪了褪,发现了小棒子的肩膀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已经红肿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打的。   同时我在小棒子露出的胸口位置还发现了有一个烟头烫过的疤痕。我心里一惊,急忙把小棒子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眼前的一幕让我们目瞪口呆。只见小棒子那小小的身体上布满了伤痕,有新的,又旧的,还有烟头烫过的,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简直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凌若冰当时就急了,对这李万强喝问道:“这是谁干的?怎么对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这……”李万强羞愧难当,低下了头。   “说,到底谁干的?是你?”凌若冰满腔的怒火,不可遏制。   “不……不是我。是……是他妈妈。”李万强磕磕巴巴地说道。   “什么?他妈妈?死去的金巧娥?”我惊问道。   李万强默默地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这么折磨孩子?”凌若冰问道。   “孩子他妈的脾气不太好,还有间歇性的精神病,孩子又有些淘气。她要是在气头上,就会拿孩子出气。我在的时候还好,会拦着。但是我不能总在她们旁边啊,我离开的时候,要是赶上巧娥上了脾气,那孩子就会倒霉了。”李万强解释道。   “若冰,咱们走。回组里。”我听了心头一动。   告别的时候,麦子和小棒子挥了挥手,小棒子看起来倒很喜欢麦子。   回到组里,我翻找这那些死者的资料,果然发现了一个共同点。死去的全都是母亲,而且都有个学龄前的孩子。   “麦子,你马上下去查一下这些使者的家属,必要时候请刑警队的帮忙。看看他们的孩子是否都有被虐待的情况。”我吩咐麦子。   麦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你是怀疑,这些孩子都有被虐待的情况?那能说明什么呢?”凌若冰问道。   “我怀疑,这作祟的鬼魂生前就是被母亲虐待死的,死后才会这么疯狂地报复虐待孩子的母亲。但我只是怀疑,如果麦子带回来肯定的消息,那我的推测就八九不离十。”   过了两个小时,各路派出去的人马纷纷带回了消息。麦子也回来了,消息显示,无一例外,那些孩子都不同程度受过母亲的虐待。   我一拍桌子:“果然如此。”   “那我有点不明白,那小鬼是如何得知这些受虐待的孩子的呢?又是如何找到的孩子的的母亲,而加以伤害的。”凌若冰问道。   “因为这些受虐待的孩子,都是五六岁左右,他们被妈妈打过之后,会在心里产生一种怨念。这种怨念有可能是暂时的,也有可能长期在孩子的心里。但是一旦形成,这种怨念会吸引冤魂,那小鬼肯定是被怨气引过来的。这小鬼可能对这种母亲极度仇恨,所以才会让虐待孩子的妈妈染上怨气,自杀身亡。”   “秦哥,那好办啊,全城查一下被母亲虐待至死的孩子就行了,那个小鬼肯定就在那些孩子中间。”麦子说道。   “先不忙,我们再最后确认一下。再去一趟金巧娥家,咱们想办法从那小棒子的嘴里问出来他妈妈打他的时候,他是否有怨气在身。”   我们三个又驱车赶回小棒子家里,临进门的时候,我跟麦子说:“小棒子跟你玩的挺好,这次你来问。先别着急,尽量让孩子消除恐惧心理。”   麦子点点头。我们再一次见到了小棒子和他的爸爸。   这次我们的主题是小棒子,麦子先和小棒子玩了一通,两个人玩的还挺嗨。   一边玩,麦子一边跟小棒子聊天:“小棒子,你知道你妈妈去哪了吗?”   “知道,爸爸说妈妈去外地上班了。”小棒子的回答让我们有些心酸。他爸爸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妈妈平时对你好吗?”麦子接着问道。   “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她会打我,还抽烟烫我。”小棒子本来玩的挺高兴,说到这里的时候不住地打着发抖。   “小棒子别怕,有叔叔在这。叔叔问你,妈妈打你的时候,你恨她吗?那时候你怎么想的啊?”   小棒子眨了眨眼睛,说道:“我那时会哭得很厉害,我在想最好妈妈不要再出现了,以后都不要出现了才好,那样她就不会打我了。”   麦子回头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这就是怨恨之心,一旦有了怨念,轻易都不会消退。这时就听小棒子接着说道:“那天妈妈又打了我,我心里很害怕,又在想,为什么妈妈不消失呢,她要是永远都不出现该多好。我心里刚刚这么想过,就听见有人跟我说话。”   麦子一听,急忙又问道:“谁和你说话,是你妈妈吗?”   小棒子摇摇头:“不是妈妈,也是个小孩,他说他会让我如愿的。后来妈妈离开了,那个小孩还出来跟我玩,我们玩了好久。最后他走的时候还告诉我不要让我告诉别人他曾经来过。你是警察叔叔,不是别人,我才告诉你的。”   “小棒子乖,叔叔是警察,告诉叔叔没事的。”麦子赶忙安慰道。   再问下去,小棒子这里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线索了。我们离开小棒子家,我说道:“现在已经很明朗了,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小鬼存在,也的确他会被一些小孩子的怨念所吸引,来报复那些不负责任的妈妈。但是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小鬼呢?”   “这样吧,我回去之后申请全城调查。把近期死亡儿童的情况摸上来,这个应该不难。”凌若冰说道。   “好吧,目前也只好如此了。但是调查找个好点的借口,别把我们的猜测透露出去。”我嘱咐道。   “我知道该怎么办。”凌若冰答道。   我们等了半天的时间,情况也渐渐汇总上来。近期死亡的儿童全都属于正常死亡,并没有因母亲虐待至死的案件发生。   我挠着脑袋:“怎么会没有呢?不应该啊,若冰,该查的都查了吗?如果没有,那个小鬼是怎么出现的呢?”   “有记录的儿童死亡事件,我是都查到了。没有记录的我也没办法。”凌若冰答道。   “啊,没有记录。还有没有记录的,咱们改变一下策略,不查死亡了,查失踪。一般如果孩子被虐待死亡,父母肯定也羞于报案,看看失踪的记录里有没有可疑情况。”   “好吧,我下去安排。如果失踪里面再没有什么线索,那江城这么大,孩子死亡父母要是不报案,我们也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查吧。”凌若冰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麦子突然说道:“秦哥,卓然不是说她有一定得预知能力吗?你不如问问她,看她那边能否提供什么帮助。”   我经过麦子的提醒,试着给卓然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卓然很紧张地问道:“秦路,怎么了?有什么麻烦吗?”   我笑道:“怎么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有麻烦找你啊?”   “那你自己想想,没事的时候你给我打过几回电话。”卓然很幽怨地说道。   我想了一下,也的确是这回事,不免对卓然产生了愧疚。好在卓然很快就说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找我什么事啊?”   “是这样,我们查一个案子,可能有小鬼作祟,你能感知他在什么方位吗?”我问道。   “哈哈哈。”卓然突然笑了起来:“哥啊,我又不是神仙,你这么问我哪能知道?”   “好吧,我在组里,你过来吧。”   我放下电话不久,卓然就赶过来了。我赶紧把案件的始末和调查的结果跟卓然说了一遍。卓然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麦子偷偷问我:“看卓然,像个算命先生,靠谱吗?”   我轻声说道:“试试呗。死马当作活马医。”   没想到卓然突然睁开了眼睛:“秦路,麦子,你们俩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不可以不尊重我的预知能力。我感觉那个小鬼应该在这里的东南方位。距离这里大概十公里的样子。”   麦子跑到墙边,上面挂着一幅本市的地图。麦子在上面比比划划,说道:“东南方位,十公里,啊,这里应该是东山区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东山区   这时,门一响,凌若冰拿着一摞资料走了进来。她看到卓然,笑了笑:“卓然来啦。”   卓然站起来,笑颜如花,点了点头。   “若冰,有发现没?”   凌若冰拍了拍手里的资料,说道:“有两个可疑情况,报案说是儿童走失,时间都不长。到现在孩子也没找到,都是五六岁的小男孩。”   “哦?这两家的地址都在哪?”   “一个东山区,一个西山区,我们先查哪个?”若冰问道。   “东山区。”我和麦子异口同声。   “为啥?”凌若冰一头雾水,显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我和麦子意见这么一致。我和麦子看着卓然哈哈大笑。麦子挑起大拇指:“卓然,我服了。”   “先别着急服,等事情有一定了再服也不迟。”卓然笑道。   我们拉着还在懵懂的令人若冰凌若冰走出诡案组,上了车,直奔东山区。   若冰拿的资料显示,东山区的报案人叫范秀云。我们很顺利就找到了范秀云的家里,东山区是整个市区里经济比较落后的一个区,里面有很多的棚户区,还没有进行改造。范秀云就住在那里,有一个院子。   当她得知我们是公安局的人,马上很神秘地把我们领进了屋里。   我刚要张嘴,范秀云就抢先说道:“我知道你们来的意思,是不是为了量量的事?”   凌若冰对我解释道:“量量就是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范婶报案说量量失踪好多天了。”   “范婶,那量量的父母呢,为什么不报案?”我疑问道。   “唉,别提了,这孩子啊,是个苦命的孩子啊。”看得出来,范婶是个热心肠,说起量量,两眼含着泪水。   “范婶我们在查一个重要的案子,你能把这个量量和他父母的事,给我们讲讲吗?越细致越好。”凌若冰问道。   “没问题,你们听我说。我是看着这个量量长大的。量量的妈妈叫安佳佳,在没有量量之前,有个对象。两个人感情还不错,经常领回来,我都看到过。那个小伙子长相也不错,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一直都没结婚。我也曾经问过佳佳,她说那小子说先干事业。后来佳佳就怀孕了。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我也没少劝她赶紧结婚,佳佳也很着急,可是那个男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佳佳哭着回来,说那个挨千刀的男人居然和她提出分手了。说是和一个女富婆好上了。”说到这里,范婶愤怒不已,咬牙切齿。   凌若冰也很气愤,恨恨地骂道:“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卓然也频频点头。我和麦子对视了一眼,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麦子急忙拉住我,使了个眼色,对范婶说道:“内个,范婶,您继续说。”   “那个时候,我就劝佳佳,趁着还能做,赶紧把孩子打掉,以后还能嫁人。可是这个佳佳啊,死活不同意打掉孩子,最后到底把孩子生了下来。唉,结果佳佳的父母因为这事,几乎和佳佳断绝了关系,认为佳佳丢人现眼,败坏家风。结果量量都五岁了,他姥姥姥爷到现在可能也没原谅佳佳,也没接受他。”   “一个未婚妈妈,带着一个孩子,确实挺不容易的。”我叹息道。   “唉,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算啥。”范婶频频摇头。   “怎么,还发生了什么?”   “安佳佳啊,一直对那个男人耿耿于怀,愤恨不已,有时候气的咬牙切齿。但是她对量量倒是非常的疼爱,甚至有些溺爱。但是在量量四岁的时候,佳佳的态度就变了。”   “变成什么样了?”我们几乎同时问道。   “量量啊,简直和那个坏男人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特别是四岁以后,是越来越像,佳佳看到这个情况,就开始对量量的态度变了。经常会把对那男人的恨,加到量量身上。对量量非打即骂,想着法的折磨孩子。有几次我要是不过去拉着,那孩子就被她折磨死了。”范婶又开始唉声叹气。   “哦?范婶,你是说安佳佳虐待孩子?”我追问道,如果是这样,事情就跟我推测的情况差不多了。   “是啊,量量好可怜的。每次她妈妈折磨他的时候,开始还哭,到了后来,这孩子怎么疼都不哭出来,憋得小脸都紫了,就是以一双恨恨的眼睛盯着他妈妈。结果越是这样,佳佳就越生气,因为那表情都跟孩子他爸爸一样。这样只能换来佳佳更严重的折磨。”   “范婶,那你报案说孩子失踪了是怎么回事?”   “就在两个月前,我突然发现量量好多天都看不到了。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这孩子一直都没上户口,去幼儿园也不收,一直跟他妈妈在家里,佳佳就靠捡些废品过生活。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可是那些天,量量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看不到人,也听不到声音。哪怕是佳佳折磨他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为此,我也问过安佳佳,结果安佳佳说孩子的姥姥姥爷原谅她了,决定认这个外孙子,把量量接走了。”   “那也合情合理啊。你怎么说孩子失踪了呢?”   “不对,绝对不合理。就在孩子失踪前几天,我还问过佳佳他姥姥姥爷的事,她还说一直都不肯原谅她,怎么会短短几天时间,就转变这么大呢?我又等了几天,还是不见量量,我有些着急,就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把我的担心都说了。派出所也做了登记。”   “若冰,后来派出所调查了吗?”我问凌若冰。   “调查了,孩子的姥姥姥爷根本就没接孩子。后来以失踪案件登记在册了。”凌若冰回答。   “范婶,你领我们去见见安佳佳吧?”我跟范婶说道。   “唉,这个佳佳啊,已经疯啦。”范婶一声叹息。   “什么?疯了?什么时候的事?”凌若冰惊奇不已。   “就前几天的事。谁都不认识了,整天在家胡言乱语,我没事就给她送点饭,可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要不你们给她送医院去吧,可惜了,这孩子。唉……”   凌若冰一摆手:“走,过去看看。”   在范婶的带领下,我们来到范婶家的隔壁。推开那扇破旧的铁门,进到一个小院,里面堆满了饮料瓶和破纸盒等废品,显得凌乱不堪。   范婶领我们进到屋里,发现了安佳佳。看得出来,安佳佳是一个还算漂亮的女人,但是从呆滞的眼神看得出来,这人的精神有问题。头发也乱得像枯草,脸似乎也很长时间没洗了,在桌子上摆着几碗剩饭菜,看起来就是范婶给拿过去的。   范婶指了指:“看吧,最近佳佳就这样。唉,这可咋办啊?”   “你是安佳佳?”凌若冰走过去,问道。   安佳佳茫然地抬起头,斜眼看看凌若冰,凄然笑了一下:“你找我儿子啊?我儿子好可爱的,我送给你好不好?”   安佳佳的眼神直直的,确实是疯了。   凌若冰回头说道:“怎么办啊,要不我们把她送医院去吧,总不能让她在这里这么耗下去啊?”   “咱们先把她送医院,然后可以联系一下民政部门,看看这种情况怎么办?”我提议道。   “好吧,就这么办。”凌若冰说完,回头和范婶一起,好说歹说把安佳佳弄到了车上,随后跟范婶告别,把安佳佳暂时送到了医院。办理了相关手续,我们又回到了组里。 ☆、第一百三十章 摆阵困小鬼   “秦路,你怎么看这件事?”凌若冰问道。   “我怀疑量量已经死了,而且死得挺惨,所以他才会变成小鬼,出来报复那些虐待孩子的妈妈。”我推测道。   “不用怀疑,量量就是死了。我能感受到。”卓然突然说道。   “卓然说的没错,而且我还能感受到那个安佳佳身上有股阴气,最近肯定和鬼有过接触,但是这阴气还不是很足,应该就是量量的鬼魂。”我点头说道。   “可惜,安佳佳还疯了,要不可以从她身上问出些什么。”卓然说道。   “卓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问疯子话,我秦哥最拿手,上次那个吓疯的司机,就是秦哥招的魂魄问出来的,是不秦哥?”麦子说道。   “没错,人如果失去三魂七魄中的地魄,就会显现出丧失心智和神经错乱的情况。如果安佳佳确实是失了地魄,那我倒可以试试招出来她的天魄来问话的。”我点头解释道。   “我怎么没想起来你会招魂,早知道我们就不回来了,那我们赶紧去医院。”凌若冰说道。   我们在安佳佳的病房里,照方抓药,布置了阴烛。我作法招出了她的天魄。屋子里阴风阵阵,安佳佳的天魄飘飘忽忽站在屋子当中,显得有些害怕。   “安佳佳,你别害怕。我招你出来,就是问你一些事情,你要如实讲来。”最近的一段时间,我的道术也增进不少,这些魂魄对我还是很畏惧。   天魄点点头。我问道:“你告诉我,安佳佳的地魄为什么走失?”   “是因为量量,量量的鬼魂。”天魄缓缓地说道:“量量没死的时候,经常受折磨。死后,他的鬼魂经常出去害人,而且专门去害那些虐待孩子的母亲。每次害人,他都回来显出鬼形,给他母亲绘声绘色地讲,那些女人有多可怜,有多凄惨。直到把地魄吓跑,导致安佳佳失了心智。”   我点点头,把天魄遣回本体。对凌若冰说道:“跟我想的差不多,现在基本能确定,量量已经死了,而且鬼魂作祟,出去作恶,回来给安佳佳描述,生生把安佳佳吓疯了。看来量量对他母亲也是怨恨在心。”   “秦路,我看咱们得抓紧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是哪一个。”   “是啊,可是量量能感受到怨念。我们不行啊,下一个目标,谁知道在哪里,我们该如何防范呢?”   “要不我们下个通告,让市民防范一下,不要虐待孩子?”麦子提议道。   “不行,理由呢。我们总不能说有小鬼作祟吧?也容易引起恐慌。”凌若冰直接否定了麦子的提议。   “要不我们就守在安佳佳身边,量量一定会再回来的。”麦子又说。   “量量再回来那肯定就是又害死了一个母亲,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再说安佳佳已经都疯了,他再回来吓唬他妈妈,意义也不大,他也未必会回来。”我摇摇头。   “那可难了,我们又没有怨念,咋能把小鬼引过来呢?”麦子很无奈。   “怨念?哪有怨念呢?”我自言自语。   “我知道哪有怨念。”卓然突然说道。   “你知道?哪有啊?”我急忙问道。   “哈哈,地府啊。你想啊,哪的怨念能有地府多?”卓然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去找西门恕,借点怨念,来引小鬼。”我拍了一下大腿,如梦方醒。   “你们先回去,我和麦子晚上去地府。”   结果等到晚上,我和麦子来到以前曾经去过的那个简陋的土地庙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的大厦已经拔地而起。那个用砖石堆砌的土地庙,也不见了。   “次奥,秦哥,咋办啊?”麦子连连跺脚。   “麻痹的,找吧。再找找别的工地。”   我和麦子开着车几乎跑遍了半个江城,见到正在施工的工地就进。有的地方还有人值班,我们还得像做贼一样偷着摸进去,以免让人看见。工地里的土地庙一般都很隐蔽,我们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总算在一个城边的工地上,找到了一处。   这个土地庙相对来讲,更是简陋,只是用砖石围着个牌位。但是当我们入了阴,麦子含着阴珠的时候,却发现土地庙虽然简陋,但是该有的东西一样也没少。我们也得以顺利请过了地府的鬼差,带着我们找到了通判西门恕。   西门恕对我的到来倒是很惊喜,我便把去蜘蛛岛的事情给他讲了讲。西门恕说道:“恭喜你啊,老弟。蛊王大赛的事,我也有耳闻。你能参加,真是太好了。”   “怎么,蛊王大赛还惊动了地府吗?”我有些不解。   “那是自然的。每届的蛊王大赛,都会有很多的蛊师遇难,按照道理来说,斗法而死的蛊师,是不会被超生的。为此,蛊王大赛会给我们地府多作打点,为与会的蛊师创造方便。以便他们能够顺利投胎。只是这届大赛应该是在你祖奶奶的治下来开。”西门恕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地府的权力还是蛮大的嘛。”   “哈哈,是啊。你这次来是为了何事?”西门恕问道。   “我想借点怨念。”我开门见山说道。   “怨念?什么意思?”   我把办理小鬼害人这个案子跟西门恕说了一遍,说是要借点怨念来引小鬼上钩。   “怨念倒是有。前几天有不少儿童死亡,现在鬼魂还没投胎。他们都是含恨而死,你可以从他们身上借去一些就足够了。”   “太好了。如此甚好,我用完了就归还。”   “还归还什么啊?你把他的怨念借走,他就正好投胎。你算是帮了他了,你用完之后,你就直接超度了吧。就不要给地府找麻烦了。”西门恕笑道。   西门恕派人把我们带到了死亡儿童的鬼魂处,我用碧玉指环收了一些怨念。本来碧绿的指环,现在竟有些发黑了。我带着怨念和麦子回到了阳间,准备设定计划,吸引那小鬼上钩。   “秦哥,我们在哪设阵降服那小鬼啊?”麦子问道。   “在哪无所谓,那小鬼我估计法力不会太强。抓住他不难,难得是消除他心中的怨念。”   经过研究,我们把抓小鬼的现场设在了麦子家。原因是麦子家里实在是太乱了,整个一脏乱差,按我的话说,是处处阴晦,乃鬼邪喜好之地。   为此,麦子好大的不乐意。但是小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在大家的一致劝说下,麦子才勉强同意。   为了营造氛围,我没让若冰和卓然参加。我也并没有对麦子的房间进行收拾。只是在他家的客厅里,布了个阴烛阵。然后大家开始等待时间,我准备在晚上十点左右发动阵法,放出怨念。   麦子问我:“秦哥,你有把握吗?这个小鬼也不知道道行怎样。”   我晃了晃手里的金蛇剑,笑道:“哥哥我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这把剑,不但是驱鬼辟邪的桃木剑,而且上面还有金蛇蛊附身,区区一个小鬼,自然是不在话下。”   晚上十点的时候,我把收在指环中的怨念放了出去,怨念在阴烛阵中四处乱撞,但是被阵法牢牢地困住了,只是把产生的怨气散了出去。   我看着困在阵中的怨念,说道:“怨气已经发出去了,这就是小孩子的怨气,相信很快那个量量的鬼魂就会追踪而来,大家小心。”   果然,在十点半左右的时候,我感觉到窗外刮了一阵阴风,虽然极度阴凉,但是风力不大。同时屋内也凉风习习,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子正中。那阵中的怨念好像对他有着无穷的吸引力。那个小身影一下子就撞进了阴烛阵。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开始疯狂地撞击阴烛阵。点燃的九只阴烛的烛火不断地摇曳,忽明忽暗。映得屋内的光影也是扑摇不定,那小小的身影还不断传出类似婴儿啼哭般的尖利的嚎叫,增添了许多诡异的色彩。   我示意麦子静候不动,那个小小的身影在经过了一番努力之后,终于放弃了冲击阴烛阵。在阵里四下查看,而我们也渐渐看清了那个身影的眉目和神情。   这果然是个五六岁的小孩的样貌,长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可是此时他却脸色惨白,眼睛通红,又两颗尖利的獠牙伸在了外面。如此一个厉鬼的形象加在一个小孩的身上,更是显得不伦不类。   小孩很快就注意到了我和麦子,显然对此没有什么准备,他惊恐地看着我们俩。   “你是量量?”我终于开口问道。   “是你引我过来的?”量量没直接回答我的问话,但是也没否认,看起来他的确就是安佳佳的儿子量量,已经被折磨死了。   “是我设阵引你过来的,你害死了十多位母亲,这是何苦呢?这是给你自己身上多造了罪孽,到了地府是要被追究,加刑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就是要报复,我都已经死了,还怕加刑吗?她们虐待自己的孩子,难道就不该死吗?”量量的情绪有些不稳,怨气十足,在阵里面迅速膨胀。   我回头低声对麦子说道:“得抓紧时间解决,不然他的怨气太盛,这阵法也不一定能维持多久。你现在马上开车去医院,把他妈妈安佳佳接来。”   麦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量量看我和麦子不知道嘀咕什么,又开始按捺不住了,疯狂地撞击阴烛阵。我不得不拿出了金蛇剑,对着阴烛阵虚刺了几下,剑身上的那层金雾暴涨,血光大盛。原本飘摇不定的烛光迅速稳定了下来。那个量量惨叫了一声,跌坐在一旁,似乎对这桃木剑相当地忌惮,连连发抖,看着桃木剑,再也没敢起来。   我见时候差不多了,开始询问量量:“量量,你也看到我的能力,你还是把怎么加害的别人,都说给我听吧。”   量量果然安分了不少,惊恐地看了我一眼,开始述说他的遭遇。   事情的发展和我的推测相差不多,就是安佳佳从他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虐待他,他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但是仍然会让安佳佳找到借口来折磨他。   量量想不通,既然妈妈不爱他,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他想不通,为什么小的时候还对他溺爱有加的妈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终于有一天,妈妈在癫狂的状态下,失手用擀面杖打在了自己的太阳穴。当时量量就气绝身亡了。量量的鬼魂脱体而出,带着极强的怨气停留在阳间。 ☆、第一百三十一章 母子团圆   而安佳佳当时也吓傻了,不敢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有人问起,便说是自己的父母把量量接走了。她自己偷偷把量量的尸体掩埋到了荒郊。   量量的鬼魂愈加地忿恨,他想报复自己的妈妈,可是他却实在不忍心下手来对付她。这时他感受到了一股怨气,那怨气跟自己的太像了,他循着那股怨气追了过去,发现有个男孩子跟自己一样,也正在遭受母亲的打骂。量量气愤不已,便把自己的怨念加到了那个妈妈的身上,并引导着她跳楼身亡。   做完这一切,量量感觉身心愉悦,不但没有罪恶感,反倒感觉自己的怨念也轻了。他又飘回到家里,突然显出形来,跟安佳佳说话。当时安佳佳就吓昏了过去,后来在迷迷糊糊之中,听量量讲完了迫害那个妈妈的经过。当时量量绘声绘色地讲诉那个妈妈摔下楼去的情景,是如何发出了一声闷响,七窍流血是什么样的……   安佳佳听到这一切,惊恐不已,发出痛苦的嚎叫。这个时候,量量却感到很轻松,原来这么做也可以报复自己的母亲。   在那之后,量量每天晚上都在城市的夜空游荡,当发现了类似的怨念,他就会追寻过去,替孩子出气,害死他们的妈妈。   在讲诉这些的时候,量量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我叹了口气,说道:“量量,你知道不知道,在你害死的这些妈妈中,有的确实是虐待孩子成性,的确也应该受到惩罚。但是也有根本就没那么严重,只是一时的气愤,只是想管教一下自己的孩子。事后也会后悔。这样的母亲,你也没放过,你知道你这么做过分了吗?”   “我知道,但是我停不下来,我只想报复,没想那么多。只要是虐待孩子的妈妈,都该死。”量量愤愤地说道。   我知道在量量的鬼魂身上,有着太深的怨念,一时之间靠说教是驱散不了的。我跟他商量:“量量,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们大家都很同情你。你只要肯消除怨念,乖乖地回到地府去投胎轮回,我答应不追究你。到了地府也不给你加刑,你看怎么样?”   “不,我不投胎。我的怨念是消除不了的,我恨她。”量量连连摇头,几近癫狂。   看着量量的样子,我盘膝坐下,口诵了一段《波若波罗密多心经》。心经一经诵出,就钻进了阴烛阵之中。量量被心经吸引,怨气也在不断地消散,阴烛的烛火也越来越稳。看起来成效还是很大的。   可是就在这时,我突然忘了一件事。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房门一响,麦子带着安佳佳走了进来。原本已经怨气消减的量量,一见安佳佳,怨气又陡然而生,又开始疯狂地撞击阴烛阵。   我颓然地一抖手:“都怪我,早知道心经能够让量量消除怨念,我就不用麦子去找安佳佳了。”   “秦哥,发生什么了?”麦子见我一脸的懊恼,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这都是命数吧。咱们得好好考虑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我摇摇头,说道。   由于我在阴烛阵中用了显形术,安佳佳一眼就看到了阵中的量量。   原本已经丧失了地魄的安佳佳,一直是一种痴呆的状态。此时竟像突然找回了心智一样,扑到阴烛阵的边上,想要扑进去抱住量量。   我急忙冲过去死死拉住安佳佳。这阴烛阵虽然能够困住鬼魂,但是如果人扑过去,会轻而易举地破掉阵法的。   安佳佳推打着我:“你放开我,他是我儿子,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而量量一直以一种怨恨的眼神盯着安佳佳,并无所动。我把安佳佳推开,吼道:“如果你想你儿子好,你就别动。”   可能是我的态度吓到了安佳佳,她茫然地看着我,又盯着量量,眼神在一度迷茫起来。   量量此时的怨气从安佳佳进来开始,又升了起来。阴烛阵里阴风阵阵,怨气哀嚎,情景相当可怕。而量量围着阴烛阵里四处乱撞,情绪已经极度不稳。   我知道,现在唯一能够消除量量怨念的人就是安佳佳了。我走过去,扶住安佳佳,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能听见我的话,也能听懂我的话。你刚才的表现,说明你现在已经恢复了。现在量量的怨气实在是太盛了,我也没办法去消除他。如果他一直都是这样,就不会投胎转世,注定永远是一个孤魂野鬼。我想你也不想他变成这样,也不想一个又一个母亲死在他的手里是吧。”   安佳佳抬起头,眼睛里已经全都是泪水,也许泪水中有悔恨,有悲伤。她缓缓地说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过去,跟量量好好说说,道歉,承认你的错。争取让量量的怨气少一些。只有那样,我才能让他安然去投胎。但是,千万不要破坏这阴烛阵,他一旦跑掉,就很难再抓住他了。”我说道。   “我试试。”安佳佳说完,几乎是爬行着来到阴烛阵的旁边。   量量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安佳佳爬到阴烛阵旁边,痛哭失声:“量量,你原谅妈妈吧,都是妈妈不好,妈妈跟你道歉。妈妈一时失手打死了你,你想怎么出气,就跟妈妈使吧,别再去害那些无辜的人了……”   安佳佳几乎是在哭诉着自己的错行,想乞求量量的原谅。而量量却一直都没说话,只是用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安佳佳。   安佳佳说了好一阵,看量量也没有原谅她的意思。她也停止了哭诉,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谢谢你做的这一切,看来我儿子是不会原谅我了。对不住了。”说完,她竟然猛地抓起一根阴烛,那阴烛的烛台是铁制的,上面有一根铁刺,是用来插蜡烛的。   我一见大吃一惊,赶忙喊道:“不好,拦住她。”   可是显然已经晚了,安佳佳抓起烛台拔掉了阴烛,将铁刺一下子扎进了自己的胸口。一汩鲜红的血顺着烛台流了出来。   与此同时,我和麦子同时扑了过去。而量量也惨呼了一声:“妈妈!”   我过去抱起安佳佳,她的那一下扎的很正,可能是扎到了心脏。此时她嘴角流血,看了我一眼,连话都没说出来,就脖子一挺,断了气。   此时,量量的情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狂呼着:“妈妈!你怎么这么傻啊?我虽然怨恨你,但是从来也没想到让你死啊,我用那么多血的事件来刺激你,就是想出我心中的那口气,但是你终究是我妈妈,我又怎么忍心要你的命呢?”   “量量,你看明白了吧,这就是你妈妈。你知道她为什么选择用烛台来自杀吗?我告诉过她,这阴烛阵千万别动,否则你会跑掉。可是她偏偏选择拿掉一根烛台,就是为了破了这阵法,想让你跑掉。一个临死都会想着自己的孩子的母亲,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既然她以死来为你求情,我也不勉强你,既然你不愿意投胎,你就去做你的孤魂野鬼吧。但是有一条,千万别再害人,否则,我的金蛇剑绝不饶你,到那时,可不是仅仅魂飞魄散那么简单了。”我知道安佳佳的心思,便把这一切讲给了量量听。   量量此时想要逃走,我是不会拦他的。而他此时的表情十分凄苦,听了我的话更是情难自禁。而我此时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怨念也正在消退,看来安佳佳的死对他产生了极大的触动,想必他也应该清楚了,他对安佳佳的怨恨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多。   “量量,你怎么还不跑?”我放下安佳佳,问向飘在一旁的量量。   量量摇摇头,说道:“算了,我答应你,跟你回地府,要什么惩罚,我都认。”   我未知可否,只是用剑向空中一挥,说道:“现身吧。”   只见空中出现了安佳佳的鬼魂,此时她已经三魂七魄聚齐。安佳佳过来拉住了量量:“量量,要是早知道妈妈死后能够摸到你,看到你,和你说说话,我也不会等到现在,在你死的时候就跟着你走了。何必这些日子,妈妈天天受着煎熬,这么看起来,还是死掉更然妈妈感到舒服。妈妈回想起所做过的一切,真的是对不起你,我把对别人的怨恨强加到你的身上,只是认为你小,其实你也有心思,你也有想法的。妈妈错了,妈妈答应你,做了鬼来补偿你,妈妈会好好对你,你原谅妈妈好吗?”   量量此时早已怨气全无,一头扎在安佳佳的怀里。母子二人居然就在冥界获得了团圆。   我看到这一切,心知这小鬼的怨念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就是到地府去接受宣判,如果能投胎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看到他们母子如此动容,我实在不忍心打断他们。但是最后也不得不说道:“你们可愿意跟我去地府受审?”   安佳佳和量量同时点头应允。 ☆、第一百三十二章 地府听判   我转身对麦子说道,你通知若冰,说这个案子基本已经清楚了,等我们从地府回来,就可以结案了。   麦子点头,去给若冰打电话。我则用碧玉指环把他们两个人的魂魄都收了进去。   我和麦子再一次找到土地庙,进了地府。   见了西门恕,我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西门恕决定对他们两个鬼魂进行突审。   地府的通判府衙,肃穆而阴沉,鬼差排列两厢,各种刑具陈列一处,看起来真的像是进了印象中的森罗殿。   西门恕高高居中而坐,我和麦子则站立在堂下,毕竟这是地府审案,我们不好插手。   量量和安佳佳早已经被我移交给了地府,此时也被押着跪在堂下,但是他们显得心安理得,并没有多少惧怕之色,想必什么结果现在对他们来说都能够承受了吧。   “啪”地一声,西门恕一拍虎胆,量量和安佳佳同时身体一抖。两旁的鬼差发出了阵阵瘆人的吼威之声,那阵势连我听见了都感到毛骨悚然。   “量量你可知罪?”   “量量知罪,请通判大人治罪。”量量没有任何的辩驳。   “嗯,你死后,变成厉鬼,竟然连续迫害了十几位无辜的母亲,虽然她们有各种过错,但是罪不至死,也不需要你来插手。现在地府决定对你进行加刑,承受下油锅,万犬齐噬之苦,之后可安排投胎转世。”   “量量愿意承受此刑罚。”   “通判大人,等等。”安佳佳一听急忙连连磕头求饶:“量量是我害死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才是罪魁祸首,我请求通判大人把量量的刑罚加在我一人身上。”   量量听安佳佳这么说,急忙说道:“妈妈,我自己造的罪孽,我自己来承担,你放心吧。经过了这些事,我懂了很多,该我承受的,就让我来承受吧,就算是我为那些冤死的妈妈们赎罪了。”   西门恕坐在上面也说:“本通判审案,岂容你们讨价还价,该罚就得罚,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安佳佳见状,只好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我是量量的母亲,我请求通判大人,加给量量的刑罚,全都照样给我加上,我愿意和量量受同样的罚。”   “安佳佳,你这是何苦呢?”我忍不住劝道。   “秦路,谢谢你。我只是不愿意让我儿子自己一个人承受苦痛,我要让他知道,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有妈妈在他的身边。”   “你们母子倒是有情义,但是法理无情,该承受的绝不能徇私。鬼差,把他们两个领下去受刑,完了安排投胎转世。”西门恕吩咐道。   两边的鬼差应了一声,押着安佳佳和量量走了下去。   我对麦子说道:“看来虽然她们都受到了刑罚,但是看得出来,量量也感受到了母爱,这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了。”   我们告别了西门恕,费了番周折,回到了诡案组。   日子似乎又归于了平淡,我算着时间,距离师父所说的一年之期越来越近了,而师父那边却一直都没有传来消息。我看眼下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案件,于是决定,再次到蜘蛛岛去一趟。一来是找找师父,二来是再磨练一下自己的蛊术,虽然我没有争夺这个蛊王的称号,但是最起码为了保命也得让自己变得更强一些。   我把想法跟凌若冰一说,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说组里不能没人,她就不能陪我去了,而且要求我组里一旦有重要的任务,我要无条件归来,我自然是满口应允。   麦子一听又缠着我要跟我去,我只是说等到蛊王大赛的时候再通知他,带他一块去。   至于铁子和卓然,我发现这两个人最近走的很近,似乎有些苗头。我问铁子,这小子支支吾吾,不过从眼神里能够看出,满溢着幸福。不知道这两人走到什么程度,但是我由衷地祝福他们两个,对于卓然有个好归宿欣喜不已。他们倒是也想跟着我去,我也是好说歹说留住了他们,我只身一人踏上了去通海的路程。   经过一天多的折腾,我又来到了那个还算熟悉的海滩,遥望着蜘蛛岛,感慨万千。   在海滩上,我居然又找到了那个船主。我和他谈起往事,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我。我笑着问他:“三个学生失踪,警方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啊?”   那船主笑着说道:“倒是没有,说到底我也不是故意的。另外后来那三个孩子平安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这辈子心也难安啊。”   “那就好,怎么样,送我去趟蜘蛛岛啊?”我问道。   “啥,你还要去啊?”   “怎么,不是又有什么案件了吧?还是又闹鬼了?”   “呵呵,那倒没有,既然您要去,我免费送您一趟。不过咱可说好,我只管送,不管回。”船主说道。   “那怎么行?”我掏出一些钱,看看能有几百块。我递给船主,说道:“这么办吧,咱们定个日期,从今天算起,两个月后,你去岛上接我一趟。我到时候在岸边等你,要是我不在,你就算白跑一趟,钱你也照收。咋样?”   “这样啊,接您那没问题啊,不过这钱……”船主有点迟疑。   “拿着吧。”我把钱往船主的怀里一塞,纵身跳上一辆摩托艇。   船主笑了笑,开着摩托艇载着我往蜘蛛岛驶去。今天海上没有什么风浪,海上的风景让人心旷神怡。   不多时,就到了蜘蛛岛的岸边。打发走了船主,我开始往岛子的深处进发。   这次来的感觉和之前的那次截然不同。那次是带着任务,而且蜘蛛岛里面的情况不明。而今天我是来找师父,心里还带着些许的期盼。   岛上的景色依然迷人,我欣赏着美景,不知不觉间就找到了师父住的木屋。   离木屋比较远的时候,我就发现情况似乎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木屋门前的那片种植的草药都已经枯萎了,而且木屋的门前长满了荒草。不像是长时间有人居住的样子。   我心里一紧,急忙跑了过去。看那荒草的长势,估计至少也有两个月时间没清理了。难道师父他们遇到了什么强敌,出事了吗?   我推开木屋的房门,走了进去。发现屋子里已经挂上了蜘蛛网,我喊了两声:“师父?姬兰?你们在吗?”   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我的喊声变成了回音又传了回来。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我抽出桃木剑,一边喊一边顺着木屋找下去。   我来到那个地洞口,往里看了看,下面的灯光已经熄灭了。我在木屋里找了一个火把,点燃之后,带着它跳下了地洞。   结果我在地洞里找了个遍,不但师父和姬兰不见了踪影,就连那些人头也不见了去向。我重新爬上地面,坐在木屋里发呆。   突然许久没有露面的万蛊王发声了:“你师父他们不在这岛上了。我感受不到有蛊师存在的讯息。”   “啊,不在了,她们去哪了呢?万蛊王,你能感知她们是自己走的,还是有敌人来袭了吗?”我突然很担心师父的安危,虽然依照师父的本领,应该很少有人能伤的了她。但是一旦有了这份师徒的情谊,就情不自禁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那我可没有这个感知。早知道你把卓然带来啊,这丫头现在的预知能力可是今非昔比了。”万蛊王说道。   “你说这个还有意思吗?”   “别管怎么样?你师父的本事,你还有啥不放心的。要我说你既然来了,就在这岛上安稳一下吧,抽空再练习一下你的蛊术,这蜘蛛岛可是个天然练蛊术的好地方啊。也许等到蛊王大赛的时候,你师父就会回来的。”万蛊王说道。   听了万蛊王的话,我仔细想了一下,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本来我来的目的就是要再精进一下我的蛊术,只不过原来的设想是找到师父,让她来教我。而现在变成了自悟而已。不过也没什么大区别,该学的,师父也都教我了。我所欠缺的只是实践而已。   在上次离开蜘蛛岛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在空闲时间也对蛊术进行了研习,自认比以前进步了许多,但是要想去蛊王大赛,面对各国的好手,我还是心里没有什么底。   虽然木屋前面的草药有些枯萎了,但是我从湖里打来了水,那些草药又都基本上缓过来了。而这岛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各式各样天然的蛊虫。   每天我拿着各式的蛊虫来练习蛊术,并用师父教我的本事来不断地驯化那些看起来不错的蛊虫。在这期间,万蛊王也给了我很多的指点,使我对蛊术的认识又精进了许多。而且我遵照祖奶奶和师父的吩咐,每个月都用自己的血来养那桃木剑和剑上的金蛇。而我再发动唤蛊术的时候,已经能够和金蛇互相沟通了。   但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师父却一直也没有消息传来。我想放出飞鸟蛊去寻访师父,师父却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我也无从下手。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在岛上也没有手机信号,我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好在每天有万蛊王在,我也不厌其烦地打断他的睡眠,让他陪我聊天,教我蛊术,万蛊王对此也无可奈何,他也在不停地祈祷师父快些回来,好来解脱他自己。 ☆、第一百三十三章 魅影蝶报信   时间距离我和那个船主定的两个月的期限也快到了,我都不知道到了日子我该去哪里。   这一天,我正躺在木屋里,想着下一步的计划。突然感觉脑袋发沉,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情况,自从我练习道术,经常联系打坐调息,身体的感官通常情况下不会觉得乏累。我心里一动,赶紧默念心咒,让自己保持住清醒。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窗外飞进来一只艳丽的蝴蝶。那蝴蝶围着屋子四处飞舞,我心里一喜,难道是姬兰的魅影蝶?师父回来了?   我扑棱坐起来,冲出门外。门外却仍然是空无一人,只有种植的那些草药还开着各种艳丽的花,今天的花香格外沁人心脾。   那只蝴蝶也尾随着我飞了出来,却不飞远,围着我转圈。我问那蝴蝶:“你是魅影蝶吗?姬兰在哪里啊,你也不是我养的,我也听不懂你啊。”   那蝴蝶飞着飞着,突然就朝一个方向飞了下去。   那个方向我知道,在蜘蛛岛的西北方位,那里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不但我没去过,连师父她们都没去过。原因是那里基本就没有路,而且那边地势低洼,到处都是沼泽,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我们自然是犯不上去冒那个险,所以师父也曾交代我,平时不要到那个地方去。   可是这蝴蝶飞去的方向,明明就是那里。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那蝴蝶飞而复返,又绕了回来。又开始围着我转圈,转了几圈再一次往西北方向飞去。   我心里突然有个不详的预感,难道是姬兰她们遇到了危险,派这个魅影蝶前来报信的吗?联想起师父和姬兰在木屋里消失,没给我留下任何的线索和去向。难道是被人突然劫持?那么这个人的实力也太可怕了,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里,我脚下加紧跟上了那只魅影蝶。   魅影蝶飞的不疾不徐,速度不慢而又让我能够跟上她。这使我更加断定这只蝴蝶就是故意来引我的。   如果是这样,一定是姬兰出事了。   我暗自问万蛊王:“你能否感觉到附近有什么异象?有没有一个实力超高的人存在?”   可是任凭我怎么问,万蛊王像是又昏睡过去了一样,一点反馈的信息都没有。而且这次的情况像极了他没苏醒的时候。我越走越预感到有一个未知的敌人正在暗处盯着我。   我赶紧转头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木和荒草,根本就没有有人的迹象。   我从木屋走到这里,脚下还有一条勉强算的上是路的小径,虽然也长满了茅草,但是走在上面,却能感受到路的质感。   可是再往前走,脚下就基本上没有路了。到处是茅草,我对于方向也失去了辨别的能力。又像是一头扎进了原始森林一样。   我知道师父所说的沼泽地带也许就在前面。而那魅影蝶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仍然在不疾不徐地往前飞着。   我额头上也冒出了汗,不知道我跟着这个蝴蝶是对还是错。   但是箭在弦上,而且它又是姬兰的魅影蝶,我没有理由转身回去。现在的地界就是我在这个岛子上从来没有涉足过的了。而且我发现原本很是茂密生长得很密集的树木,已经越来越稀疏了,面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荒地,上面虽然也长满了茅草,但是有的地方却很斑驳,露出了地面。   我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软,左脚像是踩进了棉花团,一下子就陷了进去。我急忙重心移到右脚,用力把左脚拔了出来,发现那里出现了一个洞眼,随着我脚的拔出,旁边的淤泥迅速把洞眼遮住了。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里突突直跳。   这是进入了沼泽地了,我对着那蝴蝶喊了一嗓子:“麻痹的,你别飞那么快。我跟不上你。”   我只能一步一探,行进的速度减慢了许多。那蝴蝶也同样减慢了飞行的速度,像是在等着我。   一路上我还不时看见有小动物的白骨,应该是不小心陷进去的。   走过这段沼泽,我脚下加着十二分的小心,虽然很累,但是总算安然走过来了。前面又是密林丛生。   而那蝴蝶飞到这里,突然就消失了。我站在原地空等了一会,发现四周寂静无声,就连密林中经常听到的鸟鸣,此时也偃旗息鼓了,静的可怕。   而前方的密林罩着一层薄雾,我凭经验判断,里面应该是有蛊师或者蛊虫出没。可是到了这紧关节要的关头,该死的万蛊王还是没有任何的讯息传来。   我紧了紧手里的金蛇剑,心说,看来这里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得闯一闯了。我一步一步逼近那片密林,额头的汗也不断地渗出。就在我快要走近那片密林的时候,我听到了里面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叫。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发出这声惊叫的,就是姬兰。   我再也顾不得危险了,仗剑就闯进了密林。我刚一进到密林,就感觉眼前一片的漆黑,现在正是下午的时分,按说里面的光线也不至于这么暗。我猜想一定是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或者禁制。   我急忙用掐了个手诀,用中指的指肚在眼睛上抹了一下。果然对方使的是一种眼瘴,我抹了眼睛之后,黑暗逐渐散去,我也看清了密林之中的情形。   我发现在密林深处有人影在晃动,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身形娇小,像是姬兰。   我心里发急,正准备冲过去。却从密林深处飞出来两个亮点,速度极快,直扑我的面门。我急忙用桃木剑去格挡,在我面前挥了一挥,两个亮点像是被桃木剑吸住了一样,直接叮在了剑身上。   我还没来的及看那两个亮点是什么,他们在剑上就迅速扩大。我急忙抖了抖金蛇剑,剑上的金雾也随之暴涨起来。把那两个亮点吸了进去。   金雾忽涨忽落,几个回合之后,终于渐渐平息,那两个亮点也全都消逝其中。看来我是化解了对方的一个攻击点。   我继续往姬兰的位置冲,此时我也顾不得其他,只想快些见到姬兰,了解一下情况。   可是我刚走了两步,就发现再想往前走,就难了。因为地上已经出现了数不胜数的红色蜈蚣。   说是红色的蜈蚣,其实只是在那蜈蚣的百足是红的,身体却是几乎透明的。它们聚集在一起,在地上蠕动着,而且四周还有更多的蜈蚣汇聚而来。   我看得出来,这些蜈蚣都是吸血的,等到吸了血,身上就会发红。虽然我不怕它们吸血,但是这蜈蚣一旦咬了我,就是这些小的伤口也会让我受损不小。   那些蜈蚣并没有行动,我知道他们是在等待统一的号令。   我在研习蛊术的时候,曾经把破蛊的一些心法和我的震魂雷互相融合了一下,当时万蛊王说,这倒是一个新的技法,我也一直没有拿出来试验他的功效,今天我决定试一试。   果然,那些蜈蚣聚集到了一定的数量,突然就想接到了什么指令,开始疯狂地向我涌了过来。   我急忙运起震魂雷,夹杂着破蛊虫的一些技法,向那蜈蚣群发了过去。   震魂雷并没有太大的声响,只是有闷声响起。随着震魂雷在蜈蚣群众炸开,所击之处,蜈蚣纷纷倒毙。我心里一喜,心说看来我的试验竟然成功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姬兰是木头人   我脚下加紧,手上连发两雷,在蜈蚣群中震开了一条通道。我顺着这条通道,向刚才那亮点发出的方向奔了过去。   自从我勤加练习道法,研习吐故纳新调息之术,身形也迅疾了许多,平时里也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此时心里发急,脚下更是用力,连窜了几下,就掠到了密林的最深处。   刚到密林,我就发现远远站着的两个人影,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   那人影背对着我,看轮廓正是姬兰,但是此时她竟一动不动,像是泥塑的一般。   我得心砰砰直跳,生怕姬兰是被人做了手脚。   “是姬兰吗?”我喊了一句。   姬兰并没有回身,连身子都没动一下。而此时我已经跑到了她的身后,想绕到前面去看看。   可是就在这时,姬兰却突然地转过了身子。我猛地顿住了身子,也看清了她的面目,没错,的确是姬兰。   可是姬兰此时却面无表情,脸上木木的。   “姬……姬兰?”我已经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姬兰没有回答我的话,我僵在了当场,不知所措。我正在想是否需要在附近找找师父的时候,姬兰却突然把手一张,五指分开,向我罩了过来。   我隐约看到她手中有黑雾若隐若现。由于对面是姬兰,我对此竟毫无准备,可能是并没有意识到姬兰会对我出手的缘故,那黑雾迅速就散了开来。   我尽最大的努力,拼命往后退去。那黑雾散开以后又迅速变成了无数个小飞虫,黑压压一片,嗡嗡的声响,让我的脑袋阵阵发胀,头痛不已。   我边退边挥舞着金蛇剑,仗着金蛇的金雾,算是使身边有了一个相对的空间。飞虫在外围嗡嗡乱响,不断尝试着冲击进来。   姬兰在那边不断念动咒语,手型频繁变动。看起来这些飞虫正是她操纵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万蛊王,你又死哪去了?没看我正受到袭击呢吗?平时没事的时候唧唧歪歪,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由于事态紧急,我也顾不得再对万蛊王有什么顾忌,只要能把他唤出来,哪怕等度过此劫再被他骂也行啊。   可是,任凭我用什么恶毒的语言来叫他,还是如石沉大海。他就像又睡死过去了一样。   我看着眼前的黑飞虫,知道这虫蛊是十分恶毒的,虽然身形较小,但是如果到了活体上,会迅速占领你的身体,融入血液。如果蛊师够强,甚至能将魂魄逼出,进而能够操纵中蛊的人。   我冷静了下来,瞅准空档,又发了两次震魂雷,效果还是很不错,冲开了眼前的飞虫。我借这个机会提剑直奔姬兰,对着她一剑刺出。   我知道姬兰的身手,远比我这两下子要好得多。可是我这一剑,她竟然没躲,我的剑直刺在她的胸口。我对此也是十分意外,虽然她准备对我下飞虫蛊,可是我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并没有想对姬兰下死手,我攻击她也只是想延缓一下她念咒的节奏。   眼见着金蛇剑刺在了姬兰的身上,我的心一紧。我知道金蛇剑的威力,虽然只是把桃木剑,但是经过祖奶奶的打磨和血染,也是锋利异常。这一剑如果刺死或刺伤了姬兰,我见到师父该如何交代啊。   可是随着剑尖刺到姬兰的身上,我感觉到不像是刺在了肉体上。而像是刺在了木头上,剑尖一下子刺进去了半寸,可是竟然无血液流出。   我张口结舌,举着剑呆立当场,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我停顿了动作,外围的小飞虫迅速聚拢过来,将我团团围住,甚至大量的飞虫爬上了我的脸,从鼻孔,耳朵,嘴巴等处迅速往身体里面爬。   我眼前一黑,感觉到了末日即将来临。但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死在姬兰的手里,如此真是让我不甘。   飞虫沾了我的身体,自是兴奋异常,我已经感到呼吸不太顺畅了。如果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几分钟,我只有闭眼等死的份儿。可是就在这一刻,又一件没想到的事发生了,我听到了一声喊:“好了,适可而止吧,再继续的话,别怪我老头子翻脸了。”   我激灵打了个冷战,是谁?听声音似乎是万蛊王。   随着我听到的那一声,身上的飞虫正迅速飞离,已经钻进去一半的飞虫,也拼命地往外爬,逃离开去。   我身体一松,扑通坐在了地上。   “万蛊王?你醒了?”我惊喜地问道,我知道我的命保住了。   “我压根就没睡。”   “没睡,那我叫你你咋没反应?到底咋回事,姬兰……怎么?”我疑惑不解。   “你看看她是姬兰吗?”   听万蛊王这么一说,我抬头一看,眼前的姬兰已经变了。哪里是什么姬兰,分明是几根木桩,有枝有叶,组合起来像是一个人形。而我的金蛇剑还插在了上面。   我惊愕不已,急忙冲过去,把金蛇剑抽了回来,仔细看了一下,这果然是把好剑,分毫没有受到损伤。   我心才放下来,看着木桩,一头的雾水。   这时,从一棵树后,出来了一个人。我急忙后退,以为又有敌人出现。   “秦路,我这么可怕吗?”那人已经出声问道。   我定睛一看,来的人居然是师父姬柔。   我瞠目结舌,问道:“师……师父,你……你不是木头人吧?”   “胡说,师父怎么会是木头人呢?”姬柔故作生气。   “可是,可是……姬柔她?”我指着木头桩子,疑问道。   “秦路,过来,师父跟你说。”姬柔的神情我很熟悉,我也确认她确实是我师父。于是,我走了过去:“师父,我好想你啊,你既然在岛上怎么不见我啊?”   “你师父用心良苦啊,你这个师父算是拜对喽。”万蛊王说道。   我看着师父,师父说道:“我前一段时间,确实不在这蜘蛛岛。只是我一直在感应你的存在,你一来到,我就得到消息了。前两天我才到的这岛上。”   “原来是这样,那姬兰呢?她不会是变成木头人了吧。”   “怎么会,姬兰现在不在我身边。你上次离开蜘蛛岛之后,我和姬兰又在岛上呆了几个月,在这期间,我对她的蛊术又进行了强化。后来我把她送回了她的苗寨了。”   “为什么送回苗寨啊?”我还是不懂。   “你也知道,姬兰本是那个寨子大蛊师阿克的后人。原本就是作为大蛊师传人的,所以她的背后才刺有凤凰。当初我也是对阿克心怀愧疚,才把姬兰带在身边,传她蛊术。如今,也是时候让姬兰回去传承大蛊师的衣钵了。”师父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姬兰也是大蛊师了。”   “没错,而且,她也会在蛊王大会上出现,争夺蛊王称号,她的寨子对她也是寄予厚望。”姬柔说道。   “那,这木头?”我指着木桩问道。   “呵呵,这是我故意设下的一个局。就是想试试你这段日子到底练没练习蛊术,而且,蛊王大赛非同小可,你要是真的没达到那个程度,我还真就不能让你去。”师父解释道。   “啊?师父啊,那我还是别去了,你也看到了,我差一点就归位了啊。”我哭丧个脸,说道。   “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之前我和你腹内的蛊王进行了沟通。我把我的意思跟他说了,让他先别现身,就是为了测试一下你自身的蛊术修为。你之前用震魂雷,能把破蛊术和震魂雷融合在一起,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以你的修为加上蛊王的帮助,相信你一定能有所作为的,另外在蛊王大赛上,也不是全凭实力,那里也需要一点点运气和谋略。相信你的诡案组查案经历,会对你帮助很大,师父相信你。”姬柔对我倒是信心满满,虽然我对她的自信持严重的怀疑态度。 ☆、第一百三十五章 蛊王大会就要到了   我点点头:“既然师父这么看重我,我一定尽我的最大努力,不过如果我烂泥扶不上墙,还希望师父不要怪我。”   “师父怎么会怪你,到了那里,你还是要以个人安危为重。还有一点你要记住,那是蛊王大会,里面充满了幻象和欺诈,就像你今天遇到的。我用木桩幻化成姬兰,你就上当了,最后如果不是蛊王出手,你就危险了。其实这些幻象,你如果能事先加以防备,一定能够识破的。”师父依旧语重心长地跟我交代着。   “师父,你去大会吗?”我比较关心这个事,如果师父也在,我会放心不少。   “我不一定,不过即便是去了,我也不会很快出现。一切还是要靠你自己,不过大会倒是没要求人数,你也可以多带几个帮手去,如果他们不怕危险的话。”   “师父,这蛊王大会到底是谁主办的啊?什么人可以参加呢?”我疑问道。   “蛊王大会每二十年举办一次,到底是谁举办没有人知道。因为到了大会,就会有相关的服务人员来安排。据我估计,蛊王大会的举办人,每二十年还要换一次,我们参加蛊王大会,除了你的对手,其他人你一般不会遇到,更别说举办人了。”   “好神秘的样子。那要是人人都去参加,那规模也太大了。能安排得过来嘛?”   “哪能谁都参加,你到了蛊王大会的所在地,举办方还会对你进行各方面的测试,认为你确实有能力去争这个蛊王了,才会让你进入下一轮的比赛。有太多的蛊师,到了那里,就被举办方的测试难住,还没进入正赛,就打道回府了。”师父解释道。   我笑着问:“就像今天这样呗?”   师父也笑了:“性质差不多,不过难度肯定要超过今天。我还是相信以你的实力,进入正赛还是很有希望的。”   “那师父,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呢?一般来说都怎么通知啊?”   “像师父这种有些资格的蛊师,到时候都会得到讯息,通常是主办方发出感应,我们会接收到。我们可以自己参加,也可以推荐弟子或者其他人参加,师父我早已淡泊名利,所以推荐你和姬兰去。不过姬兰今年是她的寨子推荐参加的,代表的也是他们苗寨的荣誉。”师父说道。   “代表苗寨啊?她们寨子很大吗?居然能有资格推荐人选参加蛊王大会。”   “现在姬兰的寨子非同小可,我当初虽然赢了阿克,但是我最后离开了寨子。寨子里没有大蛊师了,自然比赛的胜负就没那么重要了,后来阿克的寨子逐渐崛起,现在已经是方圆几十里最大的寨子了,外面的人都称之为东蛊寨。”师父解释道。   “东蛊寨,东蛊。啊,师父,那她们是东蛊派的了,和咱们不是一个派系的啊。”   “没错,姬兰代表的就是东蛊,但是我之所以让她回去,也是想让她领导东蛊,不要再滥杀生灵,带着东蛊寨走上正途。”师父眼神深邃。   “嘻嘻,师父,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笑嘻嘻地问道。   “看你猥琐的样子,你是不是要问师父我参加过蛊王大会没有?”姬柔瞪着我。   “师父,你猜对了,不过我哪里猥琐了?”   “哼,师父参加了二十年前的上届大会,是亚军。”师父淡淡地说道。   “哇塞,第二名啊,那成绩相当不错啊,我的景仰如滔滔江水啊。那冠军是谁啊,这么牛?连您都不是对手。”我急忙问道。   “冠军不提也罢。对你这次去说也无益,况且他还不一定能参加这次大会。你现在需要的是排除杂念,尽你自己所能也就是了。”   见师父不愿意提及,我也就没再多问。   “那师父,这段时间,你再强化强化我呗。我给你拿个冠军回来。”我嬉皮笑脸地说道。   “呸,你不给我丢人就不错了。不过师父还真不能在这逗留了。看到你一直都没放松练习,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如果处理的及时,我也许能赶上蛊王大会。好了,说到这儿吧,我也该走了。”师父竟然说走就走,她的身形极快,很快就消失在我面前的丛林。   哇靠,看师父这速度,看起来很有世外高人的范儿。我对此一点准备都没有,我心里还有好多话要问师父。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有个严重的问题,我还没问师父蛊王大会的时间和地点呢。赶紧冲着师父走的方向扯着脖子喊道:“师父,时间和地点,你得告诉我啊……”   师父倒是没转回来,而是从密林里面飘过来几句话:“七月十三之前……大理皇陵岭,云眼草色青。冥冥搏蛊术,悠悠踏歌行……”   师父的话越来越轻,最后就听不清了,只留下我在风中凌乱。   “师父,还玩这个啊?真要把高人一装到底啊,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非要弄个诗,还不好好念……”我心里不断埋怨,不过从师父的话里,好像听明白了,时间是七月十三,地点在大理皇陵岭。   等等,大理、皇陵岭。这地点怎么这么熟悉呢?我想了一会,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大理古墓的所在地吗?当初我找到段志轩,后来找到皇陵岭,在那里的地宫,找到了万蛊之王。没想到,我还有机会故地重游。   “万蛊王,你听见没,那里也是你的第二故乡啊,也算你半个主场吧,你可得帮我。”我对万蛊王说道。   “帮你?你刚才怎么骂我来着,你师父在,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万蛊王气哼哼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骂……啊,哈哈,蛊王前辈,我那不是事急从权嘛,你半天没动静,我马上就要归位了,所以口无遮拦,你老人家宽宏大量,德高望重,不会和我这个晚辈一般见识的,莫怪啊莫怪。”跟万蛊王相处时间长了,我自然也知道他爱听什么。   “算你小子识相,我要不是答应了你师父,我早就收拾你了,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我满口应承:“不过,蛊王啊,师父他怎么能绕过我,直接跟你沟通啊?”   “当然,你师父的修为,深不可测,只是不愿意显露而已。”万蛊王说道。   “这样啊,距离七月十三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干脆就不回江城了。等过两天那个船主来接我,我就去离开蜘蛛岛,直接到大理,等着去参加大会。”我自己盘算着。   “那我就不管了,我这段时间也好好修习一下,到时候肯定是危险重重。到时候别被你小子把我给害喽。”万蛊王说完话,就没了动静。   我知道他所说的修为,肯定就是睡觉。   我循着来时的路,往木屋走去。边走边想,以师父的身手,居然只是个第二名,蛊王大会上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回到木屋,我又闭关精心研习几天,直到我和那船主商定的日子到了。   我收拾了行囊,来到海边,心说这船主不会忘了我和他的约定了吧。如果是那样,我还真没想到有别的办法离开这蜘蛛岛。也忘了问师父到底是怎么来去自如的,也没看见她有船只啊,看起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没想到那船主居然很守信用,在我到了海岸不久,就看到大海深处驶过来一条摩托艇,由远及近,马达的轰鸣由轻到重。摩托艇到了海岸,上面正是那个船主。   “你还真守信用!”我不由地赞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间悲剧   船主一听,急忙说道:“那当然,别说你先给钱了,就是没给,我也得来啊。要不你自己在岛上怎么回去啊,我那不是变相地害人了嘛。”   我跳上摩托艇,对船主自然是好一顿夸。上了岸,告别了船主,我先找了家宾馆,把手机充了电。   结果我把手机打开一看,好家伙,里面的短信铺天盖地,还有若干未接电话。若冰的、麦子的、铁子的、卓然的,看起来我这一失去联系,还有这么多人想着我,被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我躺在床上,挨个给打电话。第一个电话很自然地就拨给了若冰,电话响了两下,凌若冰接听了电话:“你还知道出现啊,是不是和你那个小师妹见面了啊,乐不思蜀了吧?”   若冰果然是若冰,一说话就带着刺儿。我赶紧说道:“哪有啊,我一直闭关修炼来着。好准备在蛊王大赛上一举夺魁。”   “你还真要去参加啊?”   “可不真的嘛。一方面我想见识见识,再有那个罗一仙不是一直还没归案嘛,我有预感,在那肯定能遇到他。”我分析道。   “那好,既然涉及到诡案组,我也要去。你在哪儿,我请示一下,过去找你。”   “这个不用了吧,挺危险的,另外我代表咱们诡案组就行了。”我知道去了那里危机重重,我实在不想让身边的人跟着去冒险。   没想到,凌若冰态度很坚决:“少废话,你就说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还在通海,不过我很快就要去大理了。”我实在惹不起这个辣警花,只好实话实说。   “好,我到了给你打电话,从现在开始不准关机。”   “得嘞。谨遵领导法旨。”我嬉皮笑脸说道。   “贫嘴……内个,你这段时间怎么样?受苦了吧?”若冰的语调突然一转,温柔起来。   “没事,就是在岛上吃不到什么东西,只是每天果腹而已。”   “好,那我过去,陪你吃点好的。”凌若冰说道。   “好,我等你……”我放下了电话,内心暖暖的。   之后我给麦子、铁子和卓然分别也打了电话,除了被他们数落说一去就没了消息之外,他们不约而同地向我表达,想要跟着我去参加蛊王大会。   以我的想法,他们都是我最亲最近的生死之交,我真的不愿意让他们去。但是我的反驳竟然毫无意义。他们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样,说这一半天就要过来找我。   我知道他们之所以要跟着去,也是怕我有危险,想过来帮我。先不论他们能帮到我什么,就是这份感情就让我感激涕零,放下了电话,我也是百感交集。   在通海耽搁了一天,我就直接乘车去了昆明,又辗转乘了七八个小时的车,到了大理。   现在距离蛊王大会的七月十三,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准备找家宾馆,安顿下来,等着我的小伙伴陆续赶来跟我汇合。   此次估计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来月的时间,我也没在大理的市内停留,而是随处走动,更多的时候是在远离城市的乡郊驻足,想多领略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最后我在一个叫油龙镇(虚构)的地方落了脚。   油龙镇四周风景宜人,气候很舒适。我在那里寻到了一处阁楼,正巧阁楼的主人是个阿婆,是个白族。我出价把阁楼租了下来,准备给他们几个发消息,到这里来汇合。   阿婆很健谈,虽然抄着一口当地的方言,我听不大懂。但是阿婆连带着比划,我也得知阿婆的儿女都不在镇子里,就是她一个人守着这个阁楼,正好我租来给她作伴,她很高兴。   租金不贵,能寻到这么一个住处。我自然也很高兴。开始的两天,我都陪着阿婆聊天,到了第三天一早,我正和阿婆坐在院子里聊天,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阵的喧哗,并不时传来女人的嘶喊声。   我听了很好奇,便起身想要出去看看。阿婆赶紧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别出去。   两天和阿婆的接触,我已经能大概听明白阿婆的话了。   我问阿婆:“外面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有女人的喊声。”   阿婆说道:“唉,都是造孽啊。在我的房子斜对面,有一户人家。原本是母子二人,我和那个阿婆还很熟识,平日里还经常走动。后来儿子娶了媳妇,媳妇是个外镇的,刚过来不久就怀孕了。可是那个儿子却出了车祸死了。就剩下这个女子和她的婆婆,两个人本来相处挺好的,关系也很融洽。可是就在前两天,那媳妇生产了,是个女孩。那婆婆一直想要个男孩,好传宗接代,一见是女孩,就翻了脸,对那媳妇也是不管不顾。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祸不单行,那个孩子刚出生的夜里就死了。”   “好惨啊。”我听了唏嘘不已。   “后来那婆婆见孩子死了,就要把孩子扔掉埋了。可是那媳妇却还没从悲痛的阴影里走出来,死活不肯,非要留着那个死婴。为此,两个人已经纠缠两天了。这不,又在外面争执呢,你是外乡人,这种事还是别出去掺乎了。听阿婆的,没错。”阿婆继续讲述着。   原来是这样,听阿婆这么说,我除了对这女子和死去的孩子深表同情以外,似乎也真没有出去的必要。人间悲剧,我总不能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出去吧。   外面的喧哗声渐渐小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抓起来一看,是麦子打来的,我早就把地址给他发了过去,让他联系若冰和铁子他们,如果来的话,就到油龙镇找我。   我接听了电话,电话里传来麦子的声音:“秦哥,你在哪呢?我们到了油龙镇了。”   阿婆家的阁楼就在进镇子的街口,我抓着电话说道:“你别放电话啊,我出来了。”   我走出阿婆家的院子,由于镇子的规模比较小,我一眼就看到了麦子和若冰站在街口张望。   “臭小子!”我喊了一嗓子。麦子看到我,招了招手,往我这边跑过来。   我问麦子:“怎么就你们俩,没和铁子他们联系吗?”   “联系了,铁子和卓然说晚几天过来,我和凌警花比较着急,当然了,是警花更着急,所以就先过来了。”麦子不改贫嘴本色。   说到若冰,她却还站在原地张望着另一个方向。   我有些疑惑,走了过去,轻声叫道:“若冰!”   凌若冰回头,看见我,露出了笑脸:“我说你自己过得挺滋润啊,还找了这么个世外桃源。”   “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刚才看什么呢,那么入神?”我问道。   “我刚才好像看到罗一仙了。”凌若冰答道。   “罗一仙?那个苗族人,在逃的?”麦子插话问道。   “是,是他。我手机里有他的通缉照片,刚才有个人,一闪就没了,我也不敢确定,但是看起来很像。”   “不能吧,这世界也太小了。在这都能遇上,不可能,不可能。”麦子连连说道。   “也许吧,先别管了。我在这租了个阁楼,我带你们去看看。”我拉着他们俩回到了阿婆的阁楼。   阿婆见又来了人,显得很高兴,特别是见到若冰,拉着她说东说西。若冰刚来到这,对阿婆说的话还不大明白,翻着大眼睛看着我。我笑着说道:“过两天你就能懂了,阿婆比较孤独,就一个人在这住,见了你比较兴奋,你多陪她聊天吧。算是解救我了,我这两天基本是陪聊的角色。”   “看来秦哥是找我们来替他当陪聊的,哈哈。”麦子笑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离奇死亡案件   安顿好麦子和若冰,在阁楼住了下来。   过去的几天,我基本上都是和麦子和若冰到周围风景好的地方闲逛,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而铁子和卓然也来了消息,说是一个星期左右赶过来。   前几天阿婆所讲的婆婆和媳妇互相争执的事,似乎也销声匿迹了。我也曾向阿婆打听那家的情况,阿婆也说不大清楚。那个婆婆也很少来和她聊天,好像是说那个媳妇变得很泼辣,和婆婆的关系已经很僵,互相都不说话,连那个婆婆都不知道那个死婴哪去了。   最让人奇怪的是,那个媳妇几乎不出门,也不见她出来采买吃喝用品,只是每天在天快黑的时候出来,站在她家的门口伫立片刻,看起来也不像是没吃过饭的人。而且看神情很轻松,似乎已经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我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麦子和若冰讲了,他们俩也很好奇。但是事情发生在异乡,我们实在是没必要去调查那么清楚。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天,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开始的一天早上,我就听阿婆说,镇上死人了。死人虽然是件大事,但是却仍没引起我们的注意。   结果第二天早上,阿婆神秘兮兮地又告诉我,镇上又死了一个。   我很惊奇,拉着阿婆问究竟。阿婆告诉我,死的这两个,都是女人,而且都是还在哺乳期的女人。死状很惨,两个乳房被咬开,全身血液均被吸干。   我急忙把若冰和麦子叫过来,说道:“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了,这女人的死法,怎么有点蹊跷啊。看情形像是被蛊给吸血了。”   “身处云南,这事倒很可能。”凌若冰说道。   “若冰,你看,我们要不要跟当地警方联系一下,介入这个案子。”我问若冰。   “你有多大把握证明他们是中蛊死的?”若冰问道。   “这个我倒说不好,只是从死法看,像是。毕竟我也没见到尸体,还是听阿婆说的,当不得证据啊。”   “你很快要参加蛊王大赛,还是稍安勿躁。我先向警方打听一下具体情况再说。”凌若冰说道。   若冰说完,我们三个一起往镇子出事的地点赶去。镇子范围不大,不多时我们就到了现场。镇子里的人已经围了不少,有警方的人进进出出,神情惊恐。   凌若冰走了过去,拉住一个警察问道:“我要见你们领导。”   警察一翻眼睛:“你是什么人?”   凌若冰掏出证件,递给那个警察。警察接过来看了一眼,好像还是不太明白,让凌若冰等着,转身进去。   时间不大,里面走出来一个年龄稍长的警官,看起来精神奕奕。他走到凌若冰面前,伸出手:“你好,你们是诡案组的同事啊?我是刑警队刑傲。”   看的出来,他应该是刑警队的队长。凌若冰也客气道:“你好,刑队。我们正好在镇上,听说这件事,就赶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原来是这样,我早就听说过诡案组,也一直很景仰。只是我们这边一直也没有什么相关的案子,我也一直没有接触到你们。我还想呢,这诡案组的人还真是神出鬼没啊,哪里有案子就在哪里出现,简直太神了嘛,哈哈。”刑傲说笑着,缓和着气氛。   但是凌若冰似乎对案子更感兴趣,她似乎就是为破案而生的,天生当警察的命。   若冰问道:“尸体还在吗?能带我们去看看现场吗?如果我们判断与诡案无关,我们会退出的。”   “凌警官说的哪里话,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而且我从现场和昨天死亡的现场看,这应该就属于诡案,我们用常理无法解释。”刑傲边说边带着我们往里走。   死者的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各种物品摆放有序。在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脸上盖着白布。   刑傲指着那个女子说道:“这就是受害者。你们看看吧。”   我进到现场就是一皱眉,与以往的感觉不同的是。以往的凶杀现场,无论是鬼魂作祟还是下蛊害人,大多数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气。更有现场留下大量的血迹。   而今天的现场,却闻不到任何的血腥。   凌若冰已经把尸体上的白布掀了去,我看到死者不但脸色苍白,身体裸露在外的部分也都是惨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   在死者的胸前,两个突起已经被生生咬断,看起来全身的血液就是从那里被吸走的。怪不得闻不到血腥气,整个身体已经没有血了。   刑傲走过来说道:“法医已经鉴定过了,全身没有任何的伤痕,除了胸前的那两处小的伤口。而且没有患病史,就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的。”   麦子插嘴道:“这哪里是失血过多嘛,简直就是血的全部啊。”   “是啊,这位警官说的是。所以我才怀疑这属于诡案,我们实在是无从入手。今天是第二个,没准明天就出现第三个啊。”刑傲显然想要推卸自己的责任,非要把案件往诡案上靠。看来我们的出现,正合他意,看他们的意思也是对这案子一筹莫展,无从下手呢。   凌若冰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了点头。凌若冰对刑傲说道:“好吧,我跟你到局里办一下手续,如果可能的话,可以暂时移交我们诡案组办理。”   刑傲喜形于色:“好的好的。看来这个案子有破获的希望了,那就有劳几位同事了。”   凌若冰跟着刑傲去办理移交手续,我和麦子回到了阁楼。麦子问我:“秦哥,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应该是被某种东西吸血导致死亡。但是一般来讲,吸血的部位都是颈部大动脉,从胸部吸血还是头一次听说,看起来,要想破了此案,还真是不容易啊。”我叹了口气。   “放心吧,秦哥,以前我们破的案子,开始的时候也都是扑朔迷离,到最后不也都成功告破了嘛,你要有信心。”麦子不断地给我打气。   下午的时候,凌若冰开了一辆车,回来了。见面就说:“已经办好了,暂时移交给我们,还给我们派了一辆车,方便查案。”   “警花出马,肯定是所向披靡啊。看来诡案组的名号还真是被我们打响了。”麦子赞叹道。   “先别吹了,这次要是破不了案子。咱们诡案组的招牌可就在云南砸了。”我不无担心地说道。   “先翻翻最近的案件资料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碰上的。”凌若冰从车子上拿下来几摞资料,都是最近发生的可疑案件。   我们勘查诡案,一般都是把案件发生时间附近的疑点案件进行归纳,如果发现可疑的案件,一般都会和诡案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联,这样便于我们寻找突破口。   我们三个整个下午都在仔细排查案件资料,为了防止出现漏网之鱼,我们三个进行地毯式查阅。每个案件都需要三个人过目。   这样,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三个开始对自己的想法进行汇总。每个人都提出了几个相对可疑的案件,而在我们三个所提出的案件中,同时出现了一个少女失踪案件。   我们同时眼前一亮,赶紧把少女失踪案摆了出来。   这是发生在一个星期前的案子,在另外的一个镇子,失踪了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接到报案后,当地警方去了几次进行勘查,却没发现任何线索。少女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离奇失踪的,现场没有搏斗和外人进入的痕迹,后来推断是少女自己走出屋子的。到了外面,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谁也不知道少女去了哪里,甚至调用附近的监控摄像头,里面也查不到任何少女的行走路线。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三个   我问麦子:“你为什么把这个失踪案提了出来?”   “没啥啊,因为受害人都是女的啊,死者是女的,这个失踪的也是女的,所以我就提出来了。”麦子说道。   我笑着摇摇头,问若冰:“你呢,若冰,为什么把这个案子提出来?”   “我这么想,但凡是失踪案件,有的是绑架,有的是离家出走,还有的是现场遇害被销尸。这个女孩失踪,到现在也没有绑匪来消息,显然不是绑架。离家出走也不可能,据调查家人,女孩并没有离家出走的任何理由。至于遇害,现场也没有发现搏斗痕迹,也没有外人留下的任何线索,也排除了。那么这个女孩的去向就是个迷,我也只是觉得案件比较诡异,才提出来,看看能不能对我们破获这个案子有帮助。”凌若冰分析道。   我点点头,对麦子说道:“麦子,你看看人警花分析的。你看看你,还都是女的,也亏你说的出口。”   “秦哥,不管怎么说,结果是一样的吧。”麦子很不服气。   凌若冰反问我:“你呢,为什么提出这个案子?”   我摇摇头:“要问我,我只能说,直觉。”   “直觉?秦哥,你这回答比我那个还离谱。”麦子撇撇嘴。   “你听我说。我突然想到,失踪的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而未满十五岁的处子之血很适合养蛊。我们身处云南,会弄蛊的人很多,我只是怀疑少女的失踪跟蛊师有关,最坏的推论就是少女被蛊师下咒虏走,而后用少女的血来养蛊。”我推测道。   “这么狠啊?那这个少女还能活吗?”麦子问道。   “一般来说,最终少女会被养成的蛊吃掉。”我叹了口气。   凌若冰豁然站起:“太残忍了。我们一定得尽快破了此案。”   “说的容易啊,我这一切也只是推测,没有事实根据啊。我们凭什么去破案。”   凌若冰像是突然想起了件事,对我说道:“对了,秦路。你记不记得,我和麦子刚来的时候,跟你说好像看到罗一仙了。”   我点点头。   凌若冰接着说道:“那个罗一仙不就是个蛊师吗?如果我那天看的没错,那他现在就在这油龙镇,也许这一切是他所为呢?”   若冰的说法让我眼前一亮:“对啊,我现在倒希望你那天看的真是罗一仙。这样的话,我们才有个突破口,要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即便那人真是罗一仙,那我们又该如何着手呢?”凌若冰说道。   我敲了敲有些昏沉的脑袋,想了一会,说道:“首先,咱们得通知当地警方,如果有类似案件发生,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凌若冰点头说道:“这个我已经告诉他们了,而且留下了我的手机号。如果有情况,他们会通知我的。”   “好,还有,动用当地警力。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想办法查清最近一段时期,特别是案件发生前的几天,镇外的人到达油龙镇的情况,住宿在哪里,叫什么名字。看看有没有罗一仙的记录。”   “罗一仙即便是到了这里,也不一定会用真名吧。靠警方应该是查不出什么来。”麦子说道。   我摆摆手:“重要的不是要查出他。我是想让他看到警方的动作,逼他自乱阵脚。我们好有机可乘。”   “你是想打草惊蛇?”凌若冰问道。   我翘起大拇指:“聪明。如果罗一仙按捺不住,一定会跳出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凌若冰点点头:“目前来看,也只能如此了。”   我们一直分析到半夜,后来才在我的催促下,回房间休息。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睡醒,就被凌若冰推醒了。她大声喊道:“秦路,快,别睡了,旁边的镇子又死了一个,咱们过去看看。”   我一激灵,睡意全无,赶紧爬起来叫醒麦子,简单洗漱了一下,开着那辆车直奔邻镇。邻镇的规模也不大,叫西唐镇。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刑傲已经带人守在了那里。   他看到我们赶来,连连摇头:“太惨了,又一个。跟前两个差不多。”   我们快速来到现场,果然现场的情形和昨天的差不多,只是死者不是在床上,而是在长椅上。死状基本一样,全身血液尽失,胸部的突起被咬开。   我抓着头发,在现场不断徘徊。   若冰对刑傲说道:“我正要请你们协助调查呢,请你们投入警力,调查一下近期来到油龙镇的外来人员情况。完了汇总一下,全都给我拿过来。哦,对了,还有西唐镇。”   刑傲点点头:“没问题,这个我们从昨天已经开始在做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出来,到时候我给你送过来。”   “还有。想办法通知你各个乡镇的所有适龄女子,特别是出于哺乳期的女子,多加戒备,保护好自己。”我提醒道。   “这个,恐怕不好做,容易引起恐慌啊,到时候可是社会安定的大事。”刑傲很为难。   “那也比一个个丢掉性命强吧。这是第三个,谁能保证不出现第四个,第五个。眼下,我们没有任何办法防范,只能先靠她们自己了。”我有些不耐烦。   “好吧,我回去向领导汇报,请示一下。”刑傲连连点头。   勘查完现场,我们的心情很是压抑,眼见着一个又一个死亡事件,我们无从下手,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还不如面对强敌,殊死一搏,那样还痛快些。相信他们两个也是这样的心态。为此,凌若冰经常为一点小事发脾气,弄得麦子都不敢靠近她,生怕哪句话惹了她。   我们回到了阁楼,静等着警方传过来的消息。   当天下午,刑傲掐着一摞调查记录,跑了进来。他把资料放到桌子上,说道:“查过了,最近到过这两个镇子的外来人员都在这里,里面还有你们三个的名字呢。应该是很全的。”   我翻看着资料,随口问道:“有没有一个叫罗一仙的?”   其实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相信那罗一仙不应该用的真名。没想到刑傲却点了点头:“这名字很特别的,我有印象,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啊?真有啊,在哪呢,给我找出来?”我赶紧把资料往刑傲手里一递。   刑傲接过来,翻找了几下,抽出一张纸递还给我:“就是这个了。”   我接过来一看,资料上写的竟然不是罗一仙,而是罗一山。只是那山字写的宽了一些,又有些潦草,所以看起来像极了罗一仙。资料是从镇里的一家旅馆查到的消息。我就说嘛,罗一仙再艺高人胆大,也不至于住店还敢用真名啊。   我问刑傲:“你什么眼神,这明明是罗一山嘛?”   刑傲接过来一看,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着急看错了。”   我翻看着罗一山的资料,问道:“没有照片吗?”   “没有,不过他入住的旅馆应该有摄像头。”刑傲说道。   “带我们过去查查,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但愿这罗一山和这个罗一仙有点联系。”我站起身,说道。   刑傲领着我们来到罗一山入住的一个小旅馆,条件不咋地,规模也很小。但是可喜的是在大厅上,安着一个摄像头。   刑傲拿出罗一山的资料,问前台的老板:“这个人,现在还在店里吗?”   老板一看,又查了查店里的记录,摇头说道:“这人一个多星期前来过,不过就住了一晚就退房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可疑的旅馆   “那麻烦你调看一下监控录像,我看看他长什么样子?”我赶紧提出要求。   “啊……这个,内个……”旅馆老板面色尴尬,欲言又止。   “赶紧地啊,怎么了?”刑傲催促道。   老板不得已才支支吾吾地说道:“不瞒几位警官,我这个摄像头,一个星期前就坏了……只能起到吓唬人的作用,它……”   “你……坏了,咋不修呢?旅馆这种地方,人流繁杂,我们不是要求过监控要保持畅通吗?”刑傲有点气急败坏。毕竟在他的辖区出现这样的案子,而查到这里居然又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老板嘟嘟囔囔说了一大通,无非是不愿意花钱。   刑傲最后指着老板的鼻子,骂道:“你们啊!真是耽误大事了,修个摄像头能花几个钱,气死我了……”   我见状,无奈地拍拍刑傲的肩膀:“算了,再想办法吧。”   凌若冰又对老板说道:“你能不能记清这个罗一山的样子?”   “我这个人吧,不怎么记人,这都一个多星期了,那人的样子我一点都没印象了。只记得……只记得是个男的……”老板还是支支吾吾。   刑傲气得一跺脚:“我要不是个警察,我能抽你,你信不?”   老板显得很尴尬,不知所措。   我见状只好打着圆场:“算了吧,我看在他这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们走出旅馆,凌若冰问道:“秦路,你说这个摄像头能不能是罗一仙来了做的手脚,要不咋这么巧呢,一个星期前,他来了,完了摄像头就坏了。”   我点点头:“不是没有可能啊。不过我们还是没有证据啊。”   麦子问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把这些外来人挨个查一遍吧。”   “从里面找两个嫌疑比较大的,先查查吧。”凌若冰说道。   一整天的时间,刑傲陪着我们又调查了四五个嫌疑人,结果最后都排除掉了,没有任何作案的可能和动机。   据此推断,如果那个罗一仙真的来到了油龙镇,那个叫罗一山的可能性最大。不过忙活了一整天,收获几乎等于零。把刑傲打发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三个慢悠悠在街上游荡,往住处的阁楼方向走。   小镇的晚上,人流已经少了很多。成群结伙的,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了。所以过往的零星行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我们看。   凌若冰小声嘀咕着:“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感觉怪怪的。”   “警花,这镇子也不太繁华,穷乡僻壤的,难得出现个美女,他们看你也是正常的。”麦子不失时机地拍马屁。   凌若冰白了麦子一眼,独自抿嘴偷着乐。   眼见着前面就到了阁楼所在的那条街,此时街上的行人更少了。我猛然看到在前面有个人影一晃,拐上了阁楼的那条街。   此时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大多是缓慢散步的,那人影的行动太过迅速,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赶紧猫腰追了过去,拐过街口,正看到那个黑影把一袋东西放在一户人家的门口,他自己又迅速离开了。   我推了一把麦子:“快,跟着那个黑影。”   麦子闻言,伏低身形,快速闪了过去。动作敏捷迅速,不带声息,真是个跟踪的好手。   我拉着若冰慢慢靠近那黑影放东西的那户人家。在距离大约十多米的地方,我们藏起了身子,偷眼往那边看。   不一会,门开了,从里面闪出一个女子,左右看了一眼,迅速把那东西拎了进去。   我看来看去,突然反应过来:“啊,我知道这家是谁了?”   凌若冰吓了一跳:“谁家啊?”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这就是那个前些天由于生了女儿,而且还夭折了。媳妇和婆婆闹得挺僵的那家。这还是我刚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你关心这个,和案子有关联吗?”若冰问道。   “这个时候,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晚上,这么鬼鬼祟祟地送东西,本身就很诡异。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送呢,说明其中肯定有鬼。”我推断道。   “有道理。”凌若冰频频点头。   “等麦子消息吧,看看那黑影是哪的,必要时候得审审。”   我话音刚落,我的电话就响了,果然是麦子打过来的。   “麦子,跟到地方了吗?”我问道。   “秦哥,你们过来吧。我在上午我们去过的那家旅馆。”麦子在电话里说道。   “你有毛病啊,我让你跟那个黑影,你去旅馆干啥?”   “你听我说嘛,那黑影就是进了那家旅馆,我现在在外面猫着呢。”麦子说道。   “啥?好,我们马上过去。”我放下电话,对凌若冰说:“那个黑影进了我们上午去过的那家旅馆了。”   “那个老板肯定有问题,我上午就看他神情古怪,只是没有什么证据,这次看他怎么说。”凌若冰很兴奋。   我和凌若冰急忙奔向那个小旅馆,在外面看到麦子正撅着屁股猫在一个胡同里,伸着脑袋往那个旅馆的方向看。   “没什么意外吧?”我走到麦子身后。   麦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我们,松了一口气:“没什么意外,那小子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凌若冰问道:“我们要不要进去,把那个老板好好审审?”   “我的意思是先别忙,首先我们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那个罗一仙在不在里面,他可是个高手,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再说我们就是看到有个黑影进他店了,有什么资格去查人家。而且我们还不知道那黑影到底扔下的是什么东西呢?”   “那怎么办?”凌若冰问道。   “我估计这个旅馆,还有那个媳妇的家,肯定有问题。我们今晚就辛苦一下,分头守着这两处地方,有什么异常,好做判断。”我提议说道。   “好,我同意。麦子继续守在这,我去看那个媳妇的家。”凌若冰分派道。   “好,就这么办,反正这两家离的不远,我就来回跑。”我点头同意。   临走的时候,我告诉麦子:“我估计如果出现什么变化也应该是在下半夜,你如果累了,上半夜可以放松放松,但是下半夜,特别是子时左右,一定给我盯住了。”   “放心吧,秦哥。我干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麦子说道。   我和凌若冰转头奔那个媳妇的家,同样躲在了暗处,发现家里已经都熄了灯了。但是我发现在他家的阁楼上的窗户上有微微的红光,是一种不易察觉的光芒。   我心里一动,问若冰:“你能看到她家窗户上有什么异常吗?”   凌若冰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没什么啊?”   我点了点头,独自凝神静气,做着感应。所谓感应,也是作为蛊师所具备的一项技能,对于自己亲近的人,能够通过感应来互相传递信息。而对于其他蛊师下的蛊,一般也能有所感应。   我做了感应,愈加地确定这屋子里有古怪,应该有蛊师出现过,而且里面的煞气很重,有浓重的血腥气。   我轻声跟若冰说道:“看紧了,这阁楼有问题,凶手应该就在这里。”   “你能确定?那你能打过它不?”凌若冰问道。   “不好说,我只是能感应到,但是感应不到对手的实力和修为。不过从手段上看,功力应该不低。我现在心里有个判断,如果能够判断准了,我才好对症下药,有的放矢。” ☆、第一百四十章 打探消息   凌若冰点点头:“那继续观察吧。”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夜色早就降临了。此时街上已经不见了行人,今晚的星空有一层薄雾,月色也不太明,只有忽明忽暗的一些街灯照亮了小街。不时有微风吹过,气温也较比白天降低了不少。   我和若冰守在这里,时间显得过得很慢。我抽空去麦子那边看了看情况,那里一切如常,我又嘱咐了一番,重新回到凌若冰这里。给我的感觉这里似乎更容易出情况。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可是那阁楼上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我也不敢有丝毫松懈,紧盯着阁楼上的那不是很明显的暗红色的光。   很快就接近了午夜,我提醒若冰,这段时间要看紧点。若冰瞪着眼睛点头。   这两个来小时,我们几乎是眼珠不错地盯着阁楼,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阁楼上依然没有什么动作。   我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我判断错了,感应也错了?”   到了下半夜,我们就有点顶不住了,身体疲乏,眼皮直打架,特别是盯了那两个小时,眼睛都有点疼。   我看若冰也有点无精打采的了,我拍拍她:“下半夜,我们俩轮流盯着。你靠着墙坐一会,休息休息,我先盯着。”   若冰摇摇头:“麦子那边还是一个人呢。用不用去看看?”   “不用,我交代他了,隔段时间,给我发个信息。现在一直都没断,看起来他那边一切正常。你先休息,我调息打坐的效果很好,我能盯住。”   若冰见我坚持,就顺着墙角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越是接近天亮,我心里就越翻腾,如果晚上没有事情发生,那说明我的判断都错了,明天怎么办,要不要申请到这两家去实地查验。   我偷眼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了。若冰小憩了一会,精神头又恢复了,她站起来说道:“你休息一会,我盯着。”   “不用……我……”我正拒绝着若冰,却猛然发现,那阁楼上的窗户原本不太明显的红光,突然暴涨了一下,红光甚至映红了周围的夜空。   我吓得一激灵,赶紧示意若冰看。这时,从那窗户里,突然就飞出一个小光点,光点体积不大,看起来就像一只萤火虫,但是却比萤火虫的亮度大了许多。那光点飞出窗户,就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飘去。   我低声喊道:“不好。你留在这。”说完,我撒腿就朝着那光点飞走的方向追去。   那光点开始的时候速度我还能勉强跟上,可是后来,它可能意识到有人跟踪,突然就加快了速度。由于它是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跑,有建筑物阻碍,我根本就无法跟上它。   我眼见着光亮慢慢飞远,直至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掉。   我恨恨地一跺脚,重又回到了那阁楼前。   若冰见我回来,急问道:“怎么样?”   “次奥,飞的太快了,没跟上。估计又是一条人命。”我叹了口气。   “你是说,刚才那个光点是凶手?”凌若冰疑问道。   “嗯,应该差不多。那光点应该是个魂灵,看来我们守在这里意义不大了,想找那个魂灵也来不及了,如果一切都如我所料,明天我们就行动。”   “那我们干脆冲进阁楼算了,抓他们个现行。”凌若冰露胳膊挽袖子就要冲进去。   “不行,我们必须保证一击即中,不然打草惊蛇,让那魂灵跑了,就再没办法了。”我连连摇头。   “好吧,那我们回去?”   “叫上麦子,回去,那魂灵应该已经注意到我了,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出现了,否则一样会打草惊蛇。”   我们叫上麦子,回到阁楼休息。但是我们都没有了睡意,一直瞪着眼睛挺到了天亮。   早上七点多,凌若冰的手机就响了。我叹了口气,说道:“又一个。”   若冰狐疑地接听了电话,不住地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处理。”说完放下电话,说道:“附近的镇子,又死了一个,死状相同。”   我点点头:“我们也不用去查了,还是想想办法今天怎么收网吧,争取把那婴灵除掉。据我所知,那婴灵的形成非常复杂,如果背后没有人操控,是不可能的,看来罗一仙的嫌疑最大。最好我们借这个机会把他也抓住。”   “秦路,这个你在行,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听你的!”凌若冰说道。   “好啊,领导放权了。不错。”麦子笑嘻嘻说道。   “你严肃点,这个案子对手无比强大,我们要有思想准备。”麦子一听,吓得不敢言语了。   我想了想,决定先去找阁楼的房东阿婆。   房东阿婆起的比较早,已经吃过了早饭,正在院子里躺在藤椅上。看她悠然自得的样子,我不免生出艳羡之心。   “阿婆,您早啊?”我打了声招呼。   房东阿婆见我们三个走过来,也笑了。我们坐在椅子上,我跟她打听:“阿婆,前几天您说过的媳妇和婆婆闹矛盾的那家,她们怎么称呼啊?”   “啊,你说她家啊。媳妇叫幺红,婆婆大家都叫她卢阿婆。”   “阿婆,我有个事想求你呢?”   “求我?我一个老太太,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说吧。”房东阿婆很爽快。   “阿婆,你看,能不能劳烦您老人家,去把那个卢阿婆请到这里来,我们有事要问问她,但是您千万别说是我们找她,行吗?”我恳求道。   房东阿婆翻了翻眼睛,看了我一眼:“你们要干嘛?”   “阿婆,我向您保证,肯定不是坏事,我们也不是坏人。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等事情完结了您就知道了,现在真的不方便跟您说。”   房东阿婆想了想,站起身来,说道:“好吧,反正我也好久没去找卢阿婆聊天了,我就替你们跑一趟吧。”   房东阿婆说完,走出了院子。   麦子问道:“秦哥,你是想从那个卢阿婆那里打听点消息?”   “是这样。为免打草惊蛇,这是最稳妥的,但是我们问起来还是要有点策略的。别吓到她,我估计她应该跟这件事无关。”我说道。   时间不大,大门外走进两个老太太,前面的是这里的主人房东阿婆,后面的年龄比阿婆小一些,看起来也很精神,面色红润,身板也很硬朗。她应该就是卢阿婆了。   卢阿婆见到我们,神情一愣。房东阿婆介绍说:“他们都是我的房客,人都很好的。”   卢阿婆朝我们点了点头,大家围坐在院子当中。   见卢阿婆坐下来,我便开门见山说道:“卢阿婆,是我们让阿婆请你过来的,不过你千万别紧张,也别想太多,我们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卢阿婆听完,竟霍然站起:“你们是什么人?跟我了解什么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喊了一句:“你就不想救你的儿媳妇吗?”   卢阿婆听了猛地顿住了脚步,慢慢回过头来,狐疑地看着我。   我冲她点了点头。   卢阿婆又快步走了回来:“你说什么?我儿媳妇怎么了?”   “卢阿婆,我知道你和你的儿媳妇有矛盾,如果你不在乎她的生死,那你就尽可离去。如果你还在乎她的安危,我劝你还是留下来,把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我才能救她。”   我所说的一切其实都是推测出来的,当时看到卢阿婆要离去,只能按照自己的推测说出那么一句,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成功地把卢阿婆给留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蒸鸡   卢阿婆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笑着问道:“卢阿婆,这么说你也看出来你儿媳妇有点不对劲吗?”   卢阿婆茫然地点点头:“我是感觉她跟以前比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过我一直在想也许是孩子死了,才把她刺激成这样的。”   麦子奇怪地问道:“我听说你和你儿媳妇不是闹得很僵吗?怎么你还这么关心她?”   卢阿婆叹了口气,说道:“她没生孩子之前,我们关系挺好的。只是我看她生了个女儿,就一时没顺过气来。后来谁知道那孩子竟然还死了,这个我也有责任,我不该不管不顾的。但是既然死了,我就想尽快把她处理掉。哪想到幺红居然死活不让我动那孩子。你们大家说说,好好的一户人家,家里放个死孩子,像什么样子啊?所以我才和她闹,但也没闹过她,她还是把那个孩子留下了。其实我也挺心疼幺红的,我儿子没了,她也不肯另嫁,也算对得起我们家。她有危险了,我自然很关心,怎么说她也是我们家的人啊。她是真的有危险吗?”   我点点头:“卢阿婆,我没骗你,她真的有危险。我问你,你发现她是从什么时候跟以前不一样的?”   卢阿婆想了想,说道:“要说不一样,那从孩子死后的两三天就不一样了。开始的时候她跟我吵,后来突然就变得很沉默。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还警告我不要进入她的房间,否则后果自负。我看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那表情太吓人了,我也不敢问,更不敢进她房间了。”   “你一直没进她的房间吗?我听说她也不出来吃饭了?”房东阿婆突然问道。   “我也奇怪呢。后来我就发现,她每天傍晚都在门口站一站,拎回来一袋东西,我不知道那个是什么,也许是谁给她送的吃的也说不定。不过我也一直都没问。有一回我也想偷偷看看她在房间里搞什么,就靠近房门,想从门缝里偷偷看一下,结果……结果……”卢阿婆说到这里,突然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脸色变得煞白,完全是一副极其惊恐的表情。   “快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我追问道。   “我看到……幺红全身赤裸,而且通体没有一丝的血色,而且,她还朝着门缝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我吓了一跳,差点喊出来,就再也不敢再看了,急忙跑回了房间。结果第二天幺红警告我,说再靠近她的房间,我会死的很难看。我就再也没敢接近她的房间,只能任凭她折腾,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折腾什么。”看得出来,卢阿婆仍然心有余悸,叙述起来,声音还在颤抖。   我靠近卢阿婆:“你儿媳妇是苗疆的吗?平时会鼓捣虫子之类的东西吗?”   卢阿婆连连摇头:“从来没有过。”   我沉思了一下,又问:“这些日子,就没有其他人来过吗?或者说就没有人和你儿媳妇接触过吗?”   卢阿婆想了想,说道:“我敢肯定,没有。”   “你这么肯定?白天没有,那晚上呢?”我问道。   “晚上我一般睡的早,谁会晚上来找她啊?”卢阿婆说道。   “这么说,你也不敢肯定晚上到底有没有人来找她?”   卢阿婆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晚上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   “好吧,卢阿婆,你可以回去了。记住,你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千万别让幺红看出来什么。”我嘱咐道。   卢阿婆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站起来,心事丛丛地往院子外走去。我一直走在她的身边,把她送到了院子外面。   我回到院子,招呼麦子和若冰:“走吧,咱们去找那个旅馆老板。”   我们走在路上,若冰问道:“问了卢阿婆,你有了判断了吗?”   “差不多了,就等着那个旅店老板说出点什么了。”我肯定地说道。   麦子问道:“用不用叫上刑傲?”   “不用,现在案子是我们负责。”凌若冰说道。   旅馆的老板显然还记得我们,看到我们去而复返,明显脸上有些不自然,一脸的讪笑。凌若冰沉着脸亮出警官证,向那老板说道:“我们现在调查一个案子,需要你配合。”   “配合,一定配合。”老板点头哈腰。   “你们旅馆还有餐饮的服务吗?”我问道。   “是,但是我们一般不对外。都是我们店里的人吃,如果住店的客人不愿意外出吃饭,我们也会给他加工一些饭菜,当然也收取一定的费用。”老板解释道。   “送外卖吗?”我边问边盯着老板的眼睛。   老板听我问起,避开我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有这个业务。”   “真的吗?说实话!”凌若冰一拍桌子,气势十足。   老板吓了一哆嗦:“啊,这个……有时候也送。”   我知道老板一定有隐瞒的部分,就干脆直入主题:“老板你说实话,是不是给卢阿婆家送过东西?”   老板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你们……你们知道啦?”   我点点头:“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吧,昨天我们问你的那个罗一山,你是不是记得?送的东西,是不是也是他要求的?”   老板惊恐地看着我:“你都知道?”   我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派人送去的东西,应该是一只鸡吧?”   老板更是汗如雨下。我趁热打铁说道:“所以,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有什么隐瞒,你要负法律责任的,知道吗?”   老板叹了口气,嗫嚅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你们问的那个罗一山,一个多星期前住在我这里。我们店里在后院养着一笼子母鸡,他住进来的第二天,我正在后院喂鸡。他过来找我,说让我每天给那个卢阿婆家送一只蒸鸡,他加倍付钱。”   “蒸鸡?”麦子和凌若冰都很惊奇。我示意老板说下去。   老板继续说道:“我当时回绝了他,本来我们是没有这项服务的。可是……那个罗一山……”说到这里,老板脸上的汗出的更多了。   “可是那个罗一山,露了一手,威胁了你,是吗?”我插话说道。   “是……他对着一只鸡打了个响指,那鸡就像中了魔一样,在地上晃来晃去,最后直挺挺倒在了地上。然后……他抽出一把刀,把那鸡的肚子给豁开了,那鸡的肚子里竟然都已经发臭发黑了,就像是腐烂了好久。而且里面还有好多虫子爬来爬去,那场景简直太恐怖了。后来他就威胁我,要是我不照他的话去做,就会对我来这么一下。而且要求我不能对别人说他在这里,送鸡也要秘密点,尽量别让别人注意。”   “那鸡是怎么个蒸法?”我接着问道。   “他告诉蒸鸡的方法很特别,要求不能弄死鸡,就直接开膛洗干净了,趁还没死透,马上上锅蒸。除了盐什么都不让放。”老板说道。   “你看看是这个人不?”凌若冰把手机拿给老板看,上面有她拍下来的罗一仙的通缉照片。   老板看了看,肯定地说道:“是他。”   “他还在这里吗?”凌若冰问道。   “他离开这里好几天了,临走告诉我每天都要送蒸鸡,不要间断。他要是还在这儿,你们就是让我坐牢,我也不敢跟你们说这些话啊,我估计他应该是走了吧。”   “你放心吧,你跟我们说的,我们都会给你保密,从现在开始,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当我们没来过。”我也怕给这老板带来无妄之灾,嘱咐了他几句。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血婴蛊   结束了对老板的询问,我们走出小旅馆。   麦子问我:“秦哥,这种蒸鸡的方法,你听说过吗?是个什么套路?”   我点点头:“这种蒸鸡的方法,是蛊术里面补血补元气的法子,再配合蛊师的蛊术,能迅速补充血液和体力,适用于大量失血的人。综合现在的情况看,只有一种情况会大量失血……”   “什么情况?”麦子追问道。   “情况就是有人在用血来养蛊。”我淡淡地说道。   “我的天,养什么蛊需要用这么多的血,而且还每天都用。”麦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本来我也确定不了,但是现在经过对卢阿婆和这个老板的询问,我基本能确定了。”我叹了口气。   凌若冰和麦子同时看向我,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就是血婴蛊。”   “血婴蛊?”两个人同时一惊,麦子说道:“这名字听起来就好诡异啊。”   我点点头:“血婴蛊的养成很复杂,需要很多的外在条件同时具备,而且需要一名道行高深的蛊师来操控,稍有差池,就会被血婴反噬,背后的蛊师和养血的人后果会很惨。”   “那你想怎么办,今天收网吗?”凌若冰问道。   “今天晚上,罗一仙肯定会到幺红的阁楼去。我们今天晚上行动,争取把这个案子结了。”   凌若冰看了看时间,说道:“那时间还早,你先把这个血婴蛊给我们讲讲,我们也好有点准备。”   “好,不过我这个也是师父告诉过我的,具体的养蛊方法可能还略有些不同,不过大体的方向应该差不多。首先,要炼制血婴蛊必须先要找到一个刚刚出生,而又夭折的婴儿。”   “啊?幺红的那个孩子?”麦子惊道。   “是,而且我还怀疑那孩子可能不是自己夭折的,有可能是罗一仙下的黑手。”我推测道。   “真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凌若冰恨恨地骂道。   “他这么处心积虑炼制这个血婴蛊,我推测他也是为了蛊王大会,可能对蛊王的称号觊觎已久了吧,这血婴蛊一旦练成,威力相当的大,凶残成性,而且灵性十足,对于其他蛊师将是巨大的考验。弄不好就会丧命。”   “那你能打得过罗一仙吗?”凌若冰问道。   “那血婴蛊的形成,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能够连续吸了七个哺乳期的女子的血,那就彻底形成了,到时候就晚了。”   麦子掰着手指算了算,说道:“啊,现在已经四个了,再吸三个就够了啊。”   “是啊,所以今晚我们必须得行动了,不能让它再伤人了。”我叹了口气。   “那你准备怎么行动?”凌若冰问道。   “晚上,我估计罗一仙肯定会来。我们必须在他来到之前先进到阁楼里,控制住幺红和那个血婴蛊。然后设下埋伏等待罗一仙的到来。”   “秦哥,你怎么知道罗一仙会来?”麦子问道。   我呵呵一笑:“我当然知道,在卢阿婆走的时候,我给了她一只法香。让她回去之后就点燃,香气会影响到那个血婴蛊,虽然不能对它产生什么损害,但是会让它发出讯息,而罗一仙接到感应,晚上是一定会来的。”   “呵呵秦哥,你还留了一手啊。”   “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了,去见见幺红。”我一挥手。   案子查到现在,终于有了眉目。我们加快脚步,来到了幺红家的院子里。大门没锁,我们走进院子,看到卢阿婆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我走过去,问道:“卢阿婆,给你的香,点燃了吗?”   卢阿婆开始没有注意到我们到来,听到我说话,一愣,看到是我们,急忙站了起来,轻声说道:“点了,回来的时候就点上了。不过现在都已经烧没了。”   我点点头:“幺红呢?”   卢阿婆朝阁楼上一努嘴:“这不还在上面呢,除了晚上的时候,她是不会下来的。”   我带着若冰和麦子,向阁楼上走去。越是接近阁楼,越感到一种煞气从阁楼里散发出来。我提着金蛇剑,一步一步往上走。   就在我们马上要踏进阁楼的门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从里面闪出来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脸惊恐,护着门口。   我看到那女子面目清秀,只是此时因为恐惧,五官已经略显扭曲。   我冲她点点头:“你是幺红?让我们进去。”   幺红的表情,从惊恐变为愤怒,她紧紧靠着门,冲我们吼道:“休想。你们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   看她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幺红,你赶紧醒悟吧,既然孩子已经死了,就别再折腾她了。她已经害死了四个人了,你知道吗?”我还在尝试去劝阻幺红。   “害多少人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孩子能活着。”幺红护子心切,已经不管不顾了。   “你别傻了,你被人利用了你知道吗?是不是有个人来跟你说,能让你的女儿复活,只要你按照他说的做?”我说道。   幺红看着我,茫然地点点头:“是又怎么样?”   我冷笑了一声:“那我如果告诉你,你的孩子就是他害死的,而后又来装好人,想让你的孩子成为他害人的工具。在几天后,再把你吃掉,你还会相信他吗?”   “你胡说……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幺红有些震惊。   “我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害死的你女儿,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几个都是警察,那个人是个通缉犯,所以你要把你这几天所经历的事情都告诉我,也许我还能避免你被你的孩子吃掉。”   “你们……是警察?那人真是通缉犯?”幺红有些迟疑了。   我冲若冰使了个颜色。若冰走上来,掏出证件,并把手机里的罗一仙的照片让幺红看,说道:“看吧,这是我的证件,这照片就是从通缉令上翻拍下来的。教你的就是这个人吧?”   幺红看了看,说道:“是这个人。那你们能救我的孩子吗?”   我叹了口气:“幺红,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你的女儿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没有办法让她重生。我们只能答应你让她尽早去地府投胎。”   “不,不是的。我女儿已经复活了,她……她都会叫妈妈了。她还长牙了,那人说,再有三天,我就能和孩子生活在一起了,过平常人的生活。”幺红连连摇头。   “唉,幺红,是再有三天,再有三天,你的孩子会一口一口把你吃掉,然后跟着那个人去到处害人。你希望是这样吗?”   幺红脸上又出现了惊恐的表情:“那……那怎么办?”   “先让我们进去。”我说道。   幺红看着我们,迟疑着侧开半个身子。我侧着身,推开门,一步就迈了进去。   一进门,更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而血腥味是从屋子最里面的床上传过来的。若冰和麦子也跟着我与挤了进来。   我正要去床边看个究竟,突然发现在屋子的一侧,堆着一堆白骨,还有一颗骷髅。麦子也看到了,吓得惊呼一声。   我们走到那堆白骨的跟前,若冰指着白骨问幺红:“这,这是怎么回事?”   幺红没说话,只是垂下了头。   “别问了,这应该就是失踪的那个十五岁的少女。看来罗一仙又增添了一条罪责。”   这时,突然从床那边传来了嘎嘎的笑声。这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虽然是白天,但是也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赶紧跑向床边,去看个究竟。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复活   等我来到床前,才发现床上铺的整整齐齐,并没有什么异样。我正奇怪,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嘎笑声,又出来了。这次我听清了,原来这声音并不是从床上传来的,而是床下。   我狐疑地看着幺红,她看起来很紧张,不知道我会怎么对待那个孩子。   我哈腰把床单撩了起来,发现下面有一个木盆。我伸手把木盆拉了出来,眼前的一幕让我们几个同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麦子失声惊呼了一声。   只见那木盆里,正躺着一个婴儿,那婴儿全身的皮肤惨白,甚至有些发黄发皱,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婴儿该有的皮肤。看起来就是个死婴。   与死婴略有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是睁开的,而且嘴巴一直在动,从里面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嘎嘎的笑声。更惊悚的是,在那木盆里,有一层血水,在血水里不断有各种毒虫爬进爬出,在那死婴的身上也爬了不少,从嘴里、鼻孔里、耳眼里爬进爬出,恶心至极。   幺红也凑了过来,那死婴看到幺红,竟然咧着嘴,喊了一句:“妈妈。”我清晰地看到,她竟然长有牙齿了。牙齿白得吓人,就像是精白的陶瓷镶嵌在嘴里面。   幺红听到这一声,泪如雨下,急忙把那死婴抱了起来。死婴在幺红的怀里嘎嘎地笑着。   麦子在我身后偷偷地问我:“秦哥,这孩子是死了还是活着啊?”   “废话,当然死了。”   “那他又睁眼睛,又说话的,哪里像个死婴啊,怪不得幺红这么执着要等着。”麦子说道。   “这都是罗一仙搞的鬼。幺红,你先把她放下,把经过给我们讲一讲好吗?”   幺红怜爱地看着怀里的死婴,亲昵地说道:“乖,宝宝,妈妈等会再抱你。”说着要把那死婴放回木盆。   就在幺红把那死婴放到盆里的那一刹那,那死婴竟突然张嘴,在幺红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幺红惨叫一声,缩回了胳膊。   再看那胳膊上,已经留下了死婴的两个牙印,从牙印里渗出发黑的液体。我一见大吃一惊,急忙对麦子喊道:“快,下去跟老太太要个熟鸡蛋。”   麦子撒腿冲了出去,而此时幺红已经疼得眼泪直流,胳膊上发黑的血慢慢向四周扩散,很快,半条手臂已经都开始发黑了。   我急的火急火燎,冲外面喊道:“麦子,好了没?有没有啊?”   “有,有,来了来了。”麦子说完,撞了进来,手里捧着三个鸡蛋:“就这三个了,老太太说吃剩下的。”   我接过来,说道:“快,再煮。”说着我拿上一个,在幺红的伤口上滚动,嘴里不住地念动咒语。   每个鸡蛋滚了三四分钟的样子,幺红的胳膊已经逐渐恢复了常色。麦子又拿进来刚煮好的几个鸡蛋,我拿起滚烫的鸡蛋继续在伤口上滚动。幺红丝毫感受不到鸡蛋的滚烫,我又滚了两个鸡蛋,她的胳膊才恢复了正常。   我松了一口气,对幺红说道:“太险了,你看到没,这就是你的孩子。这才第四天,你要是再等三天,如果咬了你,我也救不了你。”   幺红嗫嚅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还不明白吗?给你看看。”我拿出一个鸡蛋,剥了皮,去掉一点蛋清,在蛋黄的位置,此时已经全都是白花花的小虫子,在里面不断地蠕动。   幺红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我把滚过的鸡蛋交给麦子,又递给他一张符:“拿到外面,用土埋了,再把这符烧了。”   麦子拿着东西离开阁楼。   我重新把那木盆又推回床下,对幺红说道:“看到了吧,你的女儿完全是被蛊虫侵占了,靠的是蛊师的蛊术维持呢。我想我说的这些,你肯定心里也知道,只是一直都不肯承认你女儿死了这个事实,还抱有一丝幻想,是吗?”   幺红捂着脸又哭了起来。我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已经快了,你赶紧告诉我整个事情的经过,一会罗一仙来了就来不及了。”   凌若冰也走过去,拉着幺红,不断地安慰。幺红止住了哭声,跟我们述说起了前情。   当天幺红刚生完孩子,卢阿婆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一甩手就离开了房间。幺红身体又很虚弱,又生气,唯一慰藉的就是看到身边的婴儿,当时喜爱的不得了。   但是幺红的身子很虚,根本就没有奶水,身边又没有别人照顾。最后孩子饿得哇哇直哭,把幺红憋得实在没有办法,就把手指磕破,塞进婴儿的嘴里,那孩子喝了几口血,总算睡了。   幺红也很累,看孩子睡了,她自己也睡着了。可是就在下半夜,幺红醒来发现孩子一直都不醒,她吓了一跳,再去看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已经没气了。   幺红悲痛欲绝,卢阿婆听到声音,过来看了看,发现孩子死了。她当时就想把孩子抱走埋了,可是幺红死活不同意,为此,两个人闹了两天。   就在第二天的夜里,幺红看着身边的死婴,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却猛地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幺红开始以为是婆婆,结果一抬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幺红大吃一惊,刚要喊。那男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手一挥,幺红就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男子对她说:“如果你想要你的孩子复活,就听我的话,一切按我说的办。我保证他可以复活,可以叫你妈妈,等两个星期之后,你就可以和你的孩子过正常的生活了。”   当时幺红听到这话,无疑像是捞到了救命的稻草,自然是深信不疑。   那个男子对幺红说了一番话,教给她一些办法,让她去完成。这办法处处透着诡异,幺红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为了孩子,她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了。   幺红讲起来的时候,我们都认定了,那男子应该就是罗一仙。不知怎么来到油龙镇,又怎么盯上的幺红一家。   罗一仙先在屋子里找出一个木盆,把那婴儿平放了进去。   他又不知从哪里抓出了一条发绿色的小蜈蚣,放在了婴儿的身上。那蜈蚣刚一沾上婴儿的身,就朝着婴儿嘴里爬去,一会就不见了。   幺红看得目瞪口呆,而罗一仙却告诉她接下来就是她的事了,并且警告她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否则不但孩子活不了,连她都得死。   幺红忙不迭地点头应允。那罗一仙走到门口,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而幺红为了能让孩子复活,已经把一切都抛到脑后了,她按着罗一仙教她的方法,割开了自己的手指头,把指头伸进了婴儿的嘴里,虽然那婴儿已经死了,但是奇怪的是,她就像是在吸允一样,脸上竟是渐渐的有了血色。   幺红一见此举奏效,更是把十个手指头都割开给婴儿吸过,婴儿吸过之后,全身都开始泛红。   幺红想到罗一仙告诉她的话,最后还需要放出大量的血。她从柜子里找出一把尖刀,在自己的手腕上踌躇了许久,最后一狠心,割了下去。血液顺着幺红的手,流进了木盆里,滴到了死婴的身上,而又流到盆底。   幺红看着看着就昏了过去,而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木盆里的血水已经铺满了底部,而且里面竟然出现了更多的绿色的小蜈蚣,在血水里爬进爬出。她也不知道那蜈蚣是从哪里来的。   幺红想站起来,却感到身体眩晕得厉害。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死婴长牙了   幺红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晃晃荡荡地开了门,走到外面。没想到卢阿婆一见幺红,就吓得瞠目结舌,惊呼道:“幺红,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死白死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啊?你生病了还是怎么了?”   幺红瞥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是嫌我生了个女儿么?又来问我做什么?我的事,你少管,还有,以后你不准进我的房间,否则出现什么意外和后果,你自己负责。别怪我没提醒你。”幺红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很吓人,卢阿婆吓得没敢接着说什么,就躲进了房间。   白天的时间,幺红没精打采的。她记得罗一仙告诉她,到了傍晚的时候,会有人在门口放一只蒸鸡,她需要取回来吃掉。   傍晚到了,幺红来到大门外,环顾了一下,果然在大门口有一个袋子。不过并没有看到是谁放的,她把袋子拎回屋里,打开来。发现里面真的是一只蒸好的鸡,鸡被蒸得透白,里面没有蒸透的地方还有着血丝。幺红顾不得别的,抓起蒸鸡,狼吞虎咽吃起来,不一会就把一只鸡都吃进了肚子里。   说来奇怪,吃完了鸡,幺红就感觉浑身上下开始燥热,身体里像是有一股热流,充斥着全身。身上也渐渐起了血色,皮肤也不再像刚放完血那样的死白。   幺红有了血,就每天晚上都给那婴儿换上新的血,然后第二天再吃一只蒸鸡做补充,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的晚上,幺红正要给婴儿过血。突然屋子里就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那罗一仙,另一个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幺红问罗一仙:“她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幺红看那姑娘的神情痴痴的,像是失去了心智一样。   罗一仙说道:“你别问了,从今天开始,你不需要过血给那孩子了。”说完,他来到木盆的前面,看那孩子。   幺红抽空问了小姑娘几句,从哪里来啊?叫什么名字啊?可小姑娘只是怯生生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罗一仙看完孩子,点了点头,说差不多了。便向那个小姑娘一挥手,小姑娘木然地走了过去。   罗一仙抓起小姑娘的手,突然掏出一只蝎子放在上面。那女孩此时反应了过来,高声尖叫,可是被罗一仙及时地捂住了嘴,而那蝎子已经刺了下去……   蝎子一刺下去,小姑娘的手指头就开始流血,血流得很快,那蝎子刺完却一下子跳进了那木盆里,兀自在那婴儿的身上爬着。   小姑娘被罗一仙捂着嘴,嘴里呜呜地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不停的滴出血来,而那木盆里的婴儿,竟然会张开嘴接着。   罗一仙看着这一切,对那小姑娘说道:“你要乖乖的,替这位阿姨把这个小妹妹救活过来,到时候她们都会感谢你的,知道吗?”   那女孩开始拼命挣扎,似乎对罗一仙的话并不买账,罗一仙恼羞成怒,一把捏开了她的嘴,从木盆里抓起一只绿蜈蚣,给小姑娘喂了下去。   那小姑娘马上就变得眼神恍惚,也不再挣扎,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渐渐地,那小姑娘被蝎子刺破的手指头已经不再流血,而那死婴吸足了血,脸色也越来越红,身上也越来越红。而血水里的蜈蚣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幺红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无辜的,是为了救她的孩子而被罗一仙抓来的。但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她不想,也不敢去阻止罗一仙,她已经看到了罗一仙的凶残的一面,如果能让自己的孩子复活,牺牲一两个人又能如何呢。幺红已经被心中的希望蒙蔽了她的心。原本她可是善良的人。   如果说幺红一直在平静地看着这一切,那么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幺红终生都不会忘记,那真是惊悚至极的一幕。   罗一仙把神情恍惚的那个小姑娘放倒在木盆的旁边,并脱去了她的衣服。小姑娘的身体也是死白一片,像是血液已经被死婴吸得差不多了。   罗一仙掏出一把匕首,在小姑娘的腹部刺开了一个小洞,并且嘴里不停,开始念咒语。而当咒语念出来的时候,那木盆里的蜈蚣,竟然纷纷爬出木盆,争先恐后的往她腹部的小洞里爬去……   等到蜈蚣爬进去了七条,罗一仙停止了念咒,并掏出一张符纸,蘸了一下木盆里的血水。那符马上变得血红,罗一仙将这血符一下子拍在了小姑娘的腹部的小洞上。木盆里的蜈蚣此时也停止了往外爬,依旧在血水里活动。   罗一仙告诉幺红,如果想要她的孩子活,只要每天都按照他的方法给女孩放血,喂那个死婴就行。   幺红问道:“那她也需要吃蒸鸡吗?”   罗一仙摇摇头:“不需要。等你的孩子长牙了,我再来。”说完转身离去。   等到罗一仙离去,幺红赶紧过来看那小姑娘。此时小姑娘睁着眼睛,看着她,满是惊恐。可是她却无法说出话,行动也受了限制。后来又开始不停地流泪。   幺红看着竟然有种心疼的感觉,她伸出手给小姑娘擦去泪水,可是那泪水却不停歇地流出。   幺红叹了口气,跟那女孩说道:“姑娘,你别怪我。我也想要女儿,我想要她活过来。等她活了,我就放你走,到时候一定给你好多的补偿。但是现在,你只能留在这里,从明天开始,我还要按照刚才那个人吩咐的去做,希望你能挺住。我来做总比他来做要好,你说是吗?”   第二天,依照罗一仙的安排,需要给那小姑娘放血了。此时小姑娘已经有了一些心智。尽管幺红尽可能地开导那个小姑娘,可是小姑娘依然不肯乖乖听从她的摆布。   幺红无奈,只好从木盆里舀了一碗血水,给小姑娘灌了下去。   不一会,就见得那小姑娘张大了嘴,一只接一只的小蜈蚣从她嘴里爬出来,又爬回了木盆里,钻进那死婴的身体里去。   幺红看到,那死婴,竟是张开嘴,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这也足够幺红兴奋地了,孩子已经会笑了,距离复活还会远吗?   时间很快到了第六天,幺红惊喜地发现,死婴竟然长牙了。尽管那牙齿的颜色惨白惨白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当天晚上,罗一仙如约而至。看到死婴的情况,很是满意。她对幺红说:“你做的很好。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她就能喊你妈妈了。”   幺红听了很兴奋,此时的她也像是着了魔,完全被罗一仙来摆布。   罗一仙掏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白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牛奶。他对幺红说:“还得要你的一样东西。”   幺红不知道他要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罗一仙一把把幺红的衣服扯去,露出来幺红的胸部。他用刀尖刺破了幺红的乳头,一汩鲜红的血滴了下来。   罗一仙把那个瓶子接上去,血滴正好滴进了瓶子里。血不多不少滴到七滴,就不再有血液流出。罗一仙把瓶子晃了晃,递到了那个死婴的嘴边。   死婴张开嘴,几口就把瓶子里的血和奶喝了个干净。一滴血和奶的混合物从死婴的嘴角流下,那死婴竟然伸出舌头,把那滴液体舔了回去。   幺红看到这一切,此时她已经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她也有种预感,结局也许并不会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好,可是此时她也已经骑虎难下,在这条不知是对是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做下去,她又能怎么做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血婴   到了第七天,罗一仙又来了。   来了之后他对幺红说道:“今天是最关键的一天了。过了今天,你的孩子就算是活了。”   幺红听了很是兴奋。只见罗一仙把那个小姑娘平放在地上,那小姑娘本已经被他们折磨得神情恍惚,目光呆滞。但是罗一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小姑娘今天竟然精神出奇地好,瞪着两个大眼睛盯着他们,眼睛里满是怨毒的眼神。   罗一仙脱掉小姑娘的衣服,又拿出了那把匕首。在小姑娘的眼前晃来晃去,小姑娘此时已经没有了恐惧,满是怨恨,头发上指,目呲尽裂。   幺红看了不忍心,走过来说道:“不能让她昏迷吗?非得在她眼前让她眼睁睁看着吗?”   “不能,她越是怨恨,你的孩子就越厉害,活得就越好,你知道吗?别多问了。”罗一仙头也不回,说道。   罗一仙用匕首在小姑娘的胸前突起上割了一个小口子,然后在下身抹了一点东西,过了不久,顺着小姑娘的下身竟然爬出来一只只的绿蜈蚣。罗一仙抓起蜈蚣,就往小姑娘的嘴里塞。此时,小姑娘有着清醒的意识,她紧紧地闭着嘴,剧烈地挣扎。可是最终还是抵不过罗一仙,被他捏着,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从下身爬出来的蜈蚣,全都被罗一仙塞进了她的嘴里。   小姑娘身体剧烈地扭动,似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但是过了片刻,小姑娘就平静了下来。罗一仙又用匕首,挑开了小姑娘还没完全发育成熟的胸部,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罗一仙示意幺红,抱过了那个死婴,把死婴的嘴对了上去。   那死婴的嘴巴刚一对上,就开始贪婪地吮吸着,而那小姑娘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人生走到了尽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顺着眼角,滴在了地上。   而随着死婴的吮吸,小姑娘的脸色也越来越白,身体也渐渐发白。而似乎她的血肉是互相牵连,随着身体里血液的大量吸出,她的肉体也随之逐渐消失,最后竟然生生地变成了一副森森的白骨架。   幺红看的心胆俱裂,已经抖成了一团。尽管她想要自己的孩子复活,可是她没想到会用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来做代价。   可是她却不知道,代价可远远不止这些。   死婴吃完了小姑娘的血肉,幺红要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相信,怀里的婴儿会吃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吃得只剩下了白骨。   那死婴吃完了,竟对幺红咧嘴笑了起来,发出嘎嘎的怪声,笑完之后,竟喊了一声:“妈妈。”   幺红虽然恐惧,但是听了这声妈妈,仍然是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应道:“宝宝乖,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罗一仙接过死婴,重新又放回木盆。并在上面盖了一层红布,对幺红说:“你的孩子算是复活了,但是还得需要一周的时间来稳固,等再过七天,你们就可以去过正常的生活了。这七天,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过来了。你只需要每天深夜的时候,把孩子身上的这层红布掀开,天明的时候再盖上。别的你都不用管。但是如果你不这么做,你的孩子就会死,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幺红完全沉浸在孩子失而复得的喜悦当中,对此自然是连连点头应允。   以后的七天,每天到了深夜,幺红会把死婴身上的红布掀开。那死婴会对着幺红咧嘴笑,叫她妈妈,然后会说自己很饿,需要出去找吃的。然后就会有一个小光点,从窗户飞出去。   幺红深深地体会到孩子每天的变化,虽然身形变化不大,但是面目表情明显丰富多了。白天的时候,幺红有时候会把红布掀开,看着死婴发呆,死婴会对着她笑。幺红也在憧憬七天过后的日子。   直到今天,她正掀开红布看那孩子,就听到外面有动静,急忙冲出房门,就发现了我们。   我点了点头,说道:“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幺红,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那个罗一仙是在你的孩子身上养了蛊,这种蛊叫血婴蛊。如果不早点除去,恐怕会生出更大的祸灾。”说完,我举着金蛇剑,就要对那血婴下手。   我本以为,我所说的一切,幺红已经听进去了。没想到她看我要动手,就冲过来,死命地扳着我的胳膊,喊道:“你不能这么做,你不准伤害我的孩子。”   我拼命挣脱,可是此时幺红的力气竟出奇地大,任凭我怎么用力,一时间竟也摆脱不了。我冲若冰和麦子喊道:“你俩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她给我拉走。”   若冰和麦子如梦方醒,过来想要把幺红拉开。   幺红嘶喊着:“求求你们,再过三天,过了三天,我的孩子就不用出去害人了。”   “呸,你知道个屁,它是不用出去害人了,到时候它会变成活生生吃人的工具。任凭罗一仙驱使,而你将是它吃的第一个。”我骂道。   幺红听了我的话,胳膊稍缓了一缓,我瞅准时机,一下子挣脱了幺红。我举着剑来到那个血婴的身边,血婴此时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明白眼前即将到来的劫难。她突然张嘴喊了一声:“妈妈,救我。”   这一声,让本已经退在一边的幺红又想着魔一样,过来抱住我,哭喊道:“你别杀她,她是我的孩子,即便是她吃了我,我也认了。”   对于这么一个痴爱的母亲,我真不知道是恨她还是可怜她。我望了一眼窗外,发现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如果天黑下来。即便是罗一仙没来,光这个血婴蛊,我就很难再对付了。   我对若冰和麦子喊道:“你们过来,把她给我拉走。”   他们俩走过来,费了好大的劲把幺红拉到一边,幺红死命挣扎,嘴里胡乱嘶喊着,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我摇摇头,掏出一张符,用朱砂画了一道安神符,啪地贴在了幺红的太阳穴上。幺红逐渐安定下来,只是那双眼睛里,依然是盯着那血婴,充满了不舍和怜爱。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罗一仙就是看中了这份母爱,才有机会养成这血婴蛊的。   我举着剑,再次来到那个木盆前,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满满的一包朱砂,我把朱砂粉到了进去,木盆里的血水遇到朱砂粉,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样,顿时沸腾起来,还冒出一阵阵的烟,发出恶臭至极的气味。   那血婴此时正以一双恶毒之极的眼睛看着我,嘴角咧开很大,露出里面尖利的牙齿。我心里很是后怕,这么一个恶毒的东西,如果等到三天以后,就是一个杀人的利器,就不知该如何铲除了。   我再不迟疑,举起金蛇剑照着血婴的心脏部位就扎了下去。   剑尖扎下去,就像扎进了棉絮,一股腥臭的血喷溅了出来。血婴痛苦地凄嚎了一声,发出一声嘶喊:“妈妈!”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幺红听到这一声嘶喊,突然怪叫了一声,又挣脱了凌若冰和麦子,闯了过来,从木盆里抱起那个死婴,疯狂地喊道:“宝宝,你醒醒啊,妈妈在这里,你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闻闻,她身体里的血都臭了,她已经死好久了,你知道吗?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呢?”   幺红像是疯掉了一样,眼睛通红,她回头惨笑了一声:“不准你胡说,她是我的孩子,她没死,她还会吃我的奶呢。”说完,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把自己的衣服扯开,刺破了自己的胸部,把那死婴的嘴对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另类母女情   死婴此时已经不会吸允了,我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叹道:“看来,幺红的神经是受了刺激了。我也没办法,不除掉血婴,后患无穷啊。”   凌若冰和麦子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显然对这里的一切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看着幺红徒劳地做着这一切,我深知,被金蛇剑扎了心脏,那血婴蛊肯定是被破了,再做无谓的努力也是没用的了。   可是就在这时,我突然间感应到了一点东西,是什么我说不好。给我的直觉是附近有了强烈的气场。似乎是有什么信息从外面传递进来。   当我确认了这一点的同时,我也感应到,这个信息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了幺红。   果然,那幺红就像突然听到了什么,全身一震。抓起那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自己的心脏扎了下去,然后迅速地拔掉了匕首。   一股鲜血喷薄而出,正喷在了她怀里的死婴的身上。一时间,死婴身上和脸上都流满了幺红的血。   凌若冰惊叫一声:“你干嘛?”说完她冲了过去。   而我也断定,正是外面的信息传递了进来,才让幺红产生了自杀的想法。我迅速踹开门冲了出去,外面一个人影一晃,已经跑到了院子里,我拎着金蛇剑就追。   不过我刚刚追到院子,就听到凌若冰一声惊叫。   我知道若冰一向是处变不惊的,能让她惊叫,一定是阁楼里发生了什么。   我放弃了追赶,急忙转身又折回阁楼。   我撞开房间的门,看到那个死婴此时全身是血,咧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竟然正冲着凌若冰飞了过去。   我想过去已经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把金蛇剑挥了过去。金蛇剑上的金光暴涨,一道金光发了过去,正击在死婴的身上。   我知道,是那条金蛇起了作用,这算是救了凌若冰。   死婴被金光一击,受损很大,此时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我举起金蛇剑想再给死婴以致命一击,却发现那死婴竟然向幺红爬了过去。   幺红此时早以气绝,那死婴边爬边喊着妈妈,声音凄婉,一路喊一路爬。情景十分动人,我一时间竟然下不了死手了。等那死婴爬到了幺红的身边,抬起脑袋望了望,最后无力地垂下了头。   而她的身体突然泛起了一层暗红色的光,随即暗了下去。她的身体也破开了很多的血洞,从里面爬出好多条蜈蚣来。   我赶紧在屋子当中点燃了几张符纸,念动咒语。那些蜈蚣集结成群,朝着火光爬来,在钻进火堆里后,就化为了灰烬。   等到死婴的身体里不再有蜈蚣爬出,我让麦子把那堆符灰扫在一起,带到外面深深地埋掉。   凌若冰仍然心有余悸,她怯怯地问道:“他……死了吗?”   我笑道:“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放心吧,这回她死了。”   凌若冰一翻眼睛:“我看幺红自杀,情急之下,过去查看,没想到这小孩突然就起了身,奔着我咬过来。情节变化太快,我哪有时间防范啊。还有你,你不是用剑扎死她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我挠挠头:“我估计是这孩子太小,我那一下没有扎准心脏。还有估计罗一仙当时来到了附近,感知了一切,是他给幺红传递的信息,让她自杀,用自己的血来刺激死婴,那样死婴就会复活。幺红爱女心切,就不顾一切地自杀来换死婴。”   “那罗一仙呢?”凌若冰问道。   “次奥,又特码的跑了,这个狡猾的东西。”我恨恨地骂道。   凌若冰看着幺红和那个死婴,叹息道:“这事情是解决了,可是她们也死了。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她们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这也算是个好的结局了,只是我没想到幺红也会死,她本可以不死的。”   “这就是母性吧,如果那孩子压根就没活过来也好。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口一个妈妈地叫着,又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估计只要是个母亲,都受不了。我现在倒是很钦佩她。”凌若冰说道。   “将来……你也会是一个好母亲。”我见若冰看的这么透,由衷地赞叹道。   “秦哥,你也会是一个好父亲。”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插嘴说道。   “滚,哪都有你。”我偷眼看了一眼凌若冰,只见她脸色绯红。   我看着满地的血迹,心说这里还真不是一个说浪漫的地方,赶紧对若冰说:“若冰,你通知刑傲吧,说这个案子结了。把案子的始末告诉他,让他们继续通缉罗一仙,估计这一下,他肯定是要离开油龙镇了。”   若冰点头,走出房间去给刑傲打电话。   我对麦子说道:“你去把结果告诉卢阿婆一声,别让她进来了。我怕她看到这一幕接受不了。”   麦子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我站在现场等刑傲他们来处理,可是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吵嚷声。门一开,麦子先走了进来,说道:“秦哥,卢阿婆非要进来,我说什么也拦不住。”   果然,在麦子身后,卢阿婆跌跌撞撞走了进来,说道:“她是我儿媳妇,什么样我都能接受。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我只好笑道:“卢阿婆,现场比较惨,我也怕你看了受不了。”   卢阿婆没理我,看了地上的幺红和孩子,哭叫一声,走过去,抱起幺红的上身:“幺红啊,媳妇啊,你怎么了?都怪我这老不死的啊,不该看你生个女孩就对你冷言冷语,不管不顾,其实我是很疼你的……”   看卢阿婆声泪俱下,我的心情也很压抑。又产生了深深的自责,毕竟幺红是因为我的到来才死的。   麦子看我的表情,知道我在想什么,急忙劝道:“秦哥,别想了,你做的是对的。其实最终的罪魁祸首还是罗一仙。”   我点点头,和麦子来到屋外。时间不大,院门走进来几个警察,为首的正是刑傲。   刑傲见到我,急忙奔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秦警官,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很可能发生更多更大的命案。你们真是名不虚传啊……”   我赶紧止住他:“刑队,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大体情况你都知道了吧,等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会给你们传一份正式的报告。你现在带人去处理一下尸体吧,另外做好家属的善后工作。”   刑傲点了点头,带着人走进了阁楼。   我和麦子、凌若冰终于办结了案子,感到浑身的轻松。每次破了案,我们都会有片刻的轻松,那时的感觉无与伦比。但是通常过了不久,就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麦子突然问我:“秦哥,那个罗一仙为什么不跟你正面交锋呢?难道是他的本事一般,不敢跟你碰头?”   我摇摇头:“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师父跟我讲过,这罗一仙的功力不比她差多少,只是感觉他身上的东西太杂。一时不留神,在岛上才会被师父降住。我估计是我身上万蛊王的气场把他暂时震慑住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另外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血婴蛊,他也深知要想重新得到这血婴蛊是不可能的,也就没必要跟我们正面冲突了。我估计他肯定会在蛊王大会上出现的。只是我不知道他没了血婴蛊,还会拿出什么来争夺这蛊王的称号。”   “秦哥,你就别考虑他了。他那种人,逼急了什么手段都会使的。你还是把自己练好才是正道。”麦子说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重返皇陵岭   我们三个回到阁楼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我们几天来,终于睡了个好觉。我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但我还不是自然醒,而是被人捏着鼻子憋醒的。   我以为是麦子跟我开玩笑,睁开眼睛就要骂。结果我看到一张脸,正在我眼前,憋着笑。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卓然。   “镯子?”我惊呼了一声,再一看,铁子在卓然的身后傻笑。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我问道。   卓然笑道:“你还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后来我给若冰打的电话,她带我们来的。”   “是吗?那是我没听到,这几天有点累。”我哈哈一笑。   “我们听若冰说了。可惜我们没早点来,也没帮上忙。”铁子说道。   “扯淡,你们来了就好。要依我的意思,你们就不应该来。危险着呢。若冰和麦子呢?”   “在外面跟房东阿婆聊天呢。我们着急看你,就进来了。”卓然说道。   我带着铁子和卓然走出门去,看到房东阿婆和麦子、若冰坐在院子里。看到我出来,房东阿婆笑着说道:“你睡醒啦?呵呵,又来朋友了,欢迎欢迎。”   “阿婆,又给你添麻烦了啊?”   “哪里哪里,我就喜欢热闹。你们先聊着,阿婆给你们倒点茶去。”说完,房东阿婆走进了阁楼。   铁子看了一眼阿婆:“这阿婆人真不错。这地方也好,山清水秀的,人也少,我看镇子里很清静啊。”   “铁子,卓然,过几天,我们还要去皇陵岭呢。”我笑着说道。   “皇陵岭?就是我们发现古墓的那地方啊?”铁子问道。   “没错。我要参加的蛊王大会就在那召开,不过具体地址我还不知道。我们只能先去了再做下一步打算。我都想好了,不行的话,我们先去拜访一下段志轩,看看他知道不知道消息?”我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卓然问道。   我算了一下日子,说道:“我们在这也耽搁了两个多礼拜了,距离大会的日期还有十几天,应该出发了,路上还不知道能不能碰到别的什么事。要不今天你们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出发怎么样?”   “好,那听你的。”卓然说道:“不过我不累,要不你陪我们去周围镇子转转吧?”   “啊,没啥转的吧?”我有些迟疑。   “哼,不去拉倒,若冰,你陪我去吧。”卓然过去拉着若冰的手说道。   “好啊。”若冰倒是愉快地答应了。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出了院子。   我看着她俩的背影,说道:“什么时候她俩相处这么好了。”   “秦哥,你啊,真是应了那句话了。”麦子突然笑道。   “你又想说什么?就你明白。”我白了麦子一眼。   “我要说的是,人家都说,一个人的情商啊,和智商是成反比的。秦哥你智商好高啊。”   “智商高?情商?你说我情商低?”我回过味来,问道。   “你以为呢?”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连连摇头。   “你还不承认,你不是问什么时候卓然和若冰变得这么好了嘛?那我告诉你,那是因为卓然已经不是若冰的情敌了,所以两个人才能和平共处,懂不?”   “不是情敌了?你想说什么?”我确实不太明白。   “你看看,铁子,是我说错他了不?我都这么说了,他还不明白,还不承认自己情商低。”麦子笑道。   我看了一眼铁子,铁子笑而不语。   麦子看我还不明白,只好无奈地说道:“秦哥啊,我服你了。你也别费力了,我告诉您吧,现在铁子和卓然在一起了,你没看出来啊?所以警花才会和卓然相处的好,要不她们俩同时都喜欢你,你要她们怎么和平相处?一山不容二虎嘛,何况是两只母老虎,哈哈。”   我一听,欣喜地问铁子:“我次奥,铁子,他说的是真的吗?我还真没看出来。”   铁子笑成一团:“路子,你可真行。看来你情商的确不高。”   “你俩再提这事,小心我跟你们急啊?”   铁子止住笑声:“好,不提了。我和卓然在一起没多久,但是来了就被麦子看出来了。若冰也知道了。”   “行啊,铁子。恭喜你啊。”我由衷地为铁子和卓然高兴。   若冰和卓然整整逛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回来,两个人有说有笑。   第二天,我们告别房东阿婆。阿婆竟然有点失落,恋恋不舍,把我们一直送出去老远。我们答应她等回来的时候还会再来看她。直到我们走出好远,回头还看见阿婆站在那里遥望我们。   “阿婆真是个好人啊。”若冰说道。   “是啊,等我们的事情了了,我都想回来陪她住一段时间了。”我笑道。   “你先别笑了,我先问问你,咱们去哪?”若冰突然问道。   “去哪?去皇陵岭啊。”我比较奇怪,不是已经都说好了嘛。   “怎么去,怎么走?”   “怎么……啊,是啊,怎么去?铁子?”我被问住了。   “我哪知道,上次我们是坐老崔头的马车去的。”铁子说道。   坏了,上次我们坐老崔头的马车去的段志轩家,这次可要去哪找老崔头啊。   “要不,我们再去大理,看看能不能等到老崔头?”若冰提议。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也只能去撞撞运气了。”   “不用你们麻烦。”突然,又是许久没露面的万蛊之王又说话了。   “万蛊王,你是故意的吧?怎么我们遇到事了,你就睡觉。我们解决了之后,你就恰到好处地醒过来。”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别劳烦我老人家了。那个皇陵岭,老子睡了一千来年,我太熟悉了,我闭着眼睛就能感应到那里的气息。你按照我指给你的方向走就行。”万蛊王说道。   “好啊,那就拜托蛊王了。”   我把这个消息和大家说了,大家也很兴奋,按照蛊王指的方向往大山的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人烟越稀少,甚至路上都已经没有了镇店,还好我们带足了足够的干粮。我们在路上连续走了三天,按照万蛊王的指示,已经走到了皇陵岭的外围,前面也终于出现了一条路。   按照我的想法,要先找到段志轩打探一下消息。我们顺着那条小路一直往里走,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任何的车马,好像这一带就只有我们五个人。   我们都把这条路当成了上次我们乘坐马车所走的那条路。可是走着走着,却发现路已经不通了,前面是一片浓雾,在浓雾下,隐约能看见有片树林。   铁子走在前面,就要钻到浓雾里。我突然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急忙叫住了他。   铁子回头问我:“怎么了路子?”   “先别动,我感应到了,附近应该有个弄蛊的好手。蛊王,你有感觉没?”   “行啊,小子,你现在的感应力居然已经这么强了。没错,前面应该就是他做的幻象,你们要经过这里,肯定是要先过他这一关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万蛊王应道。   我走到前面,冲着那片浓雾,喊道:“晚辈秦路,求前辈让路。”   这也是先礼后兵,虽然我知道此举成效不大,但是礼节却还是要走的。可是我连喊了三次,对方并没有回答。   麦子说道:“秦哥,也许是我们自己吓唬自己,哪会有什么蛊师啊,要不我冲进去试试?”   “不行,谁也不准轻举妄动。我先试试他。”我连连摇头。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过关   麦子问道:“怎么试啊?”   我不答话,抬头看到正有一群飞鸟从上空飞过。心中有了一个主意,我从怀里掏出两张朱砂符,点燃之后将纸灰往空中一扔。那纸灰随风飞扬,瞬间就变成了一团黑雾,从空中散了出去。   天空任然不时有飞鸟掠过,就在黑雾散开之后,有一只飞鸟飞到上空,就像被施了法一样,脱离了队伍,直接飞到了我们面前。   铁子和卓然一直也没见过我这些蛊术,当时看得目瞪口呆,连连称奇。   我往浓雾下的密林一指,那飞鸟径直就飞向那林子。   但是过了不久,那飞鸟就折了回来。我伸出胳膊,那飞鸟停在了胳膊上。经过感应,我确认里面的确是被人加了禁制。   我转身说道:“我自己进去会一会,你们在这里等我,没有我的消息,谁也别进去。”   “秦路,我跟你进去吧?”若冰关切地问道。   “不用,我还不知道对方的用意,先摸摸情况再说。”我阻止了若冰。说完,我全身戒备,手提金蛇剑,径直走进了林子。   我刚走进林子,就听到一个声音:“你是来参加蛊王大会的吗?”   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说话的人,只好答道:“晚辈秦路,正是参加蛊王大会的。”   “好,刚才见你露了一手,果然是有些本事的。我奉命在此设障,就是为了测试参会人员的蛊术高低。如果没有一定的功力,是不允许参加的。”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通过测试了吗?”我问道。   “还没有,我们还需要斗一下蛊才行。前面就进入了蛊王大会的皇陵岭地界了,你赢了我,我自会送你们进入。如果赢不了,你还是转道回去吧。”这话音刚落,我就看见前面人影一晃,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此人,身材高大,年龄在五十上下,脸色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室外活动的人。   我见那人现了身,问道:“前辈如何称呼?”   “在下齐大胜。”   “齐天大圣?好名字啊好名字。”   那人黑着脸:“齐大胜,不是齐天大圣,请你不要取笑在下。”   “不敢,齐前辈准备和我如何斗蛊呢?”我赶紧问道。   “此次斗蛊,只为测试,你可以用你自己最拿手的一种蛊,我们谁先中蛊,谁就算输。”   “好,同意。请齐前辈出蛊吧。”我谦让道。   “秦路,事关你能否进入大会正赛,希望你拿出真本事来。这里不是谦让的地方。还是你先出蛊吧。”   我点点头,环顾了一下这树林里,最后在脚下发现了一朵黄色的小花,那花颜色金黄,花蕊呈细丝形状。我伸手摘了下来,顿时闻道了一股清新的花香。   我举了举小花,对齐大胜说道:“我就用这个了。”   “你……你还真是狂妄。”齐大胜脸色骤变,伸手从身后拿出一个海碗,碗里已经盛满了清水。   我远远地望着,我知道,那水里面一定会被齐大胜下了飞虫蛊。飞虫蛊经过清水之后,飞出来的时候会变得无声无息。而齐大胜此时,肯定也是全身戒备,在他的身体里形成了防护,我要想成功给他下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我还要时刻提防他的飞虫蛊。   我给万蛊王发出讯息,希望他此时是清醒的。   还好,在我的讯息发出不久,就得到了万蛊王的回应。他说:“我会保证你不被他的蛊侵入,但是你要是想赢他,还是要靠你自己的进攻。”   “好,你能帮我防住就行了。我会想办法给他下蛊。”有了万蛊王的承诺,我的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我和齐大胜形成了对峙,双方相隔十米,我拈着花,他端着碗。   我的花在我手里不断捻动,而齐大胜此时端着碗的手也在微微抖动。我已经感应到他的飞虫蛊发出来了。虽然我现在看不到任何的飞虫,但是飞虫在到达我的范围之后,就被万蛊王发出的气场给冲破了,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齐大胜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此时他已经开始冒汗。我看到他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滚落,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双方蛊师斗蛊,必须保持宁神静志,不能有丝毫的分心。而齐大胜显然已经分心了,他有着强烈的欲望想要战胜我,而当他的飞虫蛊受挫之后,又不能及时让自己收心。冒了汗,是大忌。   我拈花的手指转动的愈加频繁,我利用的是花朵中的花粉。世间万物,皆可为蛊。花粉自然也不例外,我算准了齐大胜一击不中就会流汗,而人一旦流汗,全身的毛孔就会打开。我的花粉就会顺风而入,侵入他的身体。   此时,齐大胜所做的防护已经失去了作用。   我们仍然各自站在十米之遥,只是齐大胜突然连打了几个喷嚏。   我一笑:“齐前辈,你输了。”   齐大胜的脸红的像猴屁股,他冲我深施一礼:“多谢,承让了。你年纪不大,却有蛊师难得的仁爱之心,难得难得。”我知道他之所以说承让,是因为我选择了花粉做蛊,而且没有在花粉上下别的蛊。这样齐大胜虽然中了蛊,但是危害也只是像花粉过敏一样打几个喷嚏。如果我心怀歹毒,在花粉中带上恶毒的蛊虫,那齐大胜能否全身而退就不得而知了。   我点点头:“我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怎么能下死手呢。”   “秦路,你的做法我很钦佩,但是我还是要告诫你,过了我这关,就算是进入了蛊王大会的正赛了。以后危机重重,即便你不下死手,对方也不会留情的,你是第一次参加吧。万事小心啊。”齐大胜诚恳地说道。   “多谢齐前辈,我记下了。”   “好,过了这段路,前面就进入了大会的范围了。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接待你。祝你成功吧。”说完,齐大胜嘴里念念有词,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那片浓雾笼罩下的树林,消失了,重新出现了那条路,一直同往皇陵岭的深处。   原本树林外的铁子等人,一下子就看到了我。急忙跑了过来,纷纷问道:“怎么样?”   我微微一笑:“没事,过关了。”   齐大胜冲我们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可以过去了。   我们顺着那条路,径直往里走。   麦子问道:“秦哥,这么轻松就进来啦?看来这大会也没什么啊,你很有希望夺魁嘛。”   “哪有啊,刚才多亏万蛊王给我做防护了,不然的话,齐大胜的飞虫蛊也是防不胜防的。凭我自己,我可没有信心能防住。刚才也忘了问他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进入了这大会的正赛了。”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麦子满不在乎。   “你还挺自信,也不知道是你出战,还是秦路出战。”卓然说道。   “对了,卓然,你不是有预知能力吗?对于这次蛊王大会,你有什么感应没有?”我突然想到卓然有这个能力。   “我来到油龙镇,就开始做有目的的预知感应了。可是奇怪的是,在这附近,我的预知能力好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侵扰,静不下心来,当然也就预知不了。”卓然说道。   “那看来这里的举办者事先也做了防范了。在营造一种单纯斗蛊术的环境。真是这样的话,举办这次大会的人也是一个绝顶高手。”我推测道。   我们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已经又往里走了几百米。突然凌若冰一拉我:“前面有人。”   我吓了一跳,急忙顺着若冰的指示往前看去,果然发现在前面的路口的草地上,躺着一个人。如果不是若冰眼尖,还很难发现。   我心说,这里还真是处处设防啊。我们慢慢走过去,发现那人居然躺在草地上睡得正香,他年龄不大,估计也就十五六岁,长得齿白唇红,睡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我心里好笑,蹲下身子。终于那男孩发现了异样,突然睁开了眼睛。天上的阳光很足,他一下子没适应过来,等他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突然就多了五个人,吓得喊了一嗓子:“啊,你们干嘛?吓我一跳。”   我一笑:“小兄弟,我还问你呢,你怎么在这睡觉啊?”   那男孩上下打量了我,又看了看若冰和麦子他们,怯怯地问道:“你们……是参加蛊王大会的?”   麦子走过来:“怎么?不像啊?”   那男孩看了看麦子,指着我说道:“这位大哥像,你……不像。”   “哈哈,你说的对,的确是我参加,他们都是陪我来的。”我说道。   男孩打了个哈欠:“我的妈呀,我都等了两天了,终于等来了。”   “这么说,你是专门等我们的?”我问道。   “那倒不是,我是受我师父的命令,在这里等候参加蛊王大会的人。师父让我寸步不能离开,可是我两天前就来了,一直都没人经过啊。你们是第一拨。看来你们也是有两下子,能过了齐大胜那一关。”男孩说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麦子走失   “那你师父是谁啊?”从男孩口中,我大概猜测他的师父应该就是赛会的组织者,我也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没想到那男孩把脸一沉:“你们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啊。小心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嘿,小孩你口气也太大了,你……”麦子有些不服,想要上来理论。   我赶紧拦住他,对那男孩说道:“好,我们不问。那你等到了我们,我们下一步要去哪啊?”   男孩转身说道:“跟我走吧。我先带你们去休息,距离大会还有几天呢,你们可以先休息休息。这里的环境很好的。”   男孩领着我们往林子的另一个方向走,逐渐偏离了那条路。   走在路上,我问那男孩:“小兄弟,我们得怎么称呼你啊?”   “我叫青芍。”男孩答道。   “青芍啊,怎么听起来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啊?”我笑道。   青芍回头白了我一眼:“我们都是以花的名字命名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啊,青芍啊,照你这么说,我们是第一批来到这大会的人吗?”我继续问道。   “那可不一定,你们只是我这边第一批,我们派出了好几拨人呢,他们那里来了多少人,我可不知道。你们也不必知道,从现在开始就是听我的通知就好了。”青芍答道。   青芍带着我们左转右转,反正我是被他带着转得迷迷糊糊。终于青芍一指前面,说到了。   我们往前看,只见前面已经出现了一片平坦的洼地。洼地里面种植着不同的花草,在花草的后面有一排木屋。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觉得跟师父的蜘蛛岛上的布置很像,当然蜘蛛岛上的布置也是罗一仙搞的。   青芍指着那木屋说道:“那木屋就是你们这几天下榻的地方,也足够你们住了。每天会有人给你们送饭,除了在这洼地一带活动,你们千万不能乱走,如果走出这片区域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我赶紧连口应允。青芍嘱咐完,快步离开,可能是准备迎接下一拨的人去了吧。   我们几个经过那片洼地,走进木屋。看到里面设施还是比较齐全,房间已经准备好,茶水点心都已经在桌上摆着。   麦子低头看了看,说道:“这茶水不会有毒吧?”   “你江湖片看多了啊,哪有那么多的毒。他们要是害我们,不用这么费劲吧。喝吧,中毒了,我给你解。”我笑道。   “那行。”麦子嘟囔着,倒了一杯茶,一仰脖喝掉。喝完连连赞叹:“啊,这茶不错啊,有股花香。”说完,又倒了一杯。   我们走了一路,也确实又渴又饿,见麦子喝得开心,我们也七手八脚倒茶的倒茶,吃点心的吃点心,算是弄了个半饱。   不过话说那茶水还真的不错,那股清香味,我们以前是从来没有喝过,不知道是用什么来冲泡的。   吃饱喝足了,我躺在房间里休息。麦子却显得有点兴奋,他在屋里转来转去,连连嘟囔着:“好闷啊,秦哥,就这么等好几天啊,闷都闷死了,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吧。”   “转什么转,没听那个青芍说嘛,不然离开洼地的这一带。”我赶紧制止。   “你听他的呢,一个毛孩子,还吓唬我们?这附近都是森林,能有什么啊?再说你们不是来过嘛?”   “那也不行,既然来到人家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守守人家的规矩,你老实儿呆着。”   麦子见状,只好无奈地躺在床上,默默发呆。可是他终究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躺了不一会就又爬起来,屋里外面地窜。   我见状也被他弄得心烦,无奈地喊道:“尼玛,你想出去就出去吧,别在这晃来晃去地烦我。”我们之前来到皇陵岭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大型的凶猛动物,我想麦子出去转一圈也不见得有什么危险。   麦子如临大赦,忙说道:“放心吧,秦哥,我出去转一圈,就回来。”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麦子。   “怎么秦哥,你也跟我一起去啊?那太好了,走吧。”麦子问道。   “我才懒得跟你去。”我走到麦子身边,突然从身上摸出一个药丸类的东西,一下子塞进了麦子的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   麦子吓得一摸脖子:“我次奥,秦哥,你干什么?”   “是一种蛊。”我答道。   “啊?秦……秦哥,你怎么给我下蛊?你不让我去,我不去就是了嘛。”麦子竟有些变色。   “瞅你那个熊样,我还能害你咋的。我给你下的蛊,是联系用的。你走出多远,我也能感知到你的情况。”我解释道。   “这样啊,那就好,那我走了。”麦子一溜烟,冲出屋子,跨过洼地,跑到密林里去了。   “这麦子,怎么就闲不住呢,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铁子在我身后问道。   “应该没什么事,咱们来的算早的,也没什么蛊师,他走就走吧。我们也清净点。”我安慰着铁子,躺下休息。   这是个插曲,我们很快就忘了这件事,直到晚上的时候。青芍送来了晚饭,可是麦子竟然还没有回来。   青芍问:“没什么事吧,你们?”   我也不敢说麦子出去了,只好答道:“没事,没事。有劳你了。”   “那就好。你们休息吧。”青芍放下饭菜,又离开了。   若冰和卓然也过来,他们不知道麦子下午出去了的事情,看了我们一眼,问道:“麦子呢?”   “下午非要出去转转,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铁子答道。   “啊?这个麦子,怎么到处也不安分。要不要出去找找,这天都快黑了。”若冰看了一眼天色,的确,林子里的夜晚来的特别早,此时已经是被夜幕笼罩,远远的林子里黑乎乎一片。看起来深不可测,危机重重。   “别急,再等等。如果还不回来,还好我在他身上下了蛊,我试着感应一下,召回来问问。”我安慰着大家。   大家也没有多少心情吃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麦子。又等了好久,麦子依然是没有音讯,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秦路,召回来问问吧。别是麦子出事了吧?”凌若冰坐不住了。   “好吧。”我应了一声,就地盘膝坐下,右手抚胸,左手掐了个手诀,手指上翘,嘴里念着召蛊的咒语。   放到麦子身上的蛊虫,会在我的召唤之下,感应到我的位置。如果我能成功召回蛊虫,说明麦子还在人世,如果召不回来,那问题就严重了。   我频频念动召蛊咒,我渐渐感应到了蛊虫的回应。我心里安定了不少,这种状况表明,起码麦子没什么大碍。   过了十多分钟,一只黑色的小飞虫嗡嗡地从窗外飞了进来,在屋子上空盘旋了一圈,落在了我上翘的手指上。   我和蛊虫做着交流,他们几个紧张地看着我。   等我站起身来,那蛊虫飞到了窗外。若冰问道:“怎么样?麦子在哪?”   我叹了口气:“情况有点复杂,蛊虫反馈说,麦子被下了禁制,关起来了。”   “啊?是这里的主人关的吗?那赶紧找青芍要人。”铁子说道。   “不应该是这里的人,要不青芍不可能不知道。也许是另一路来参加大会的蛊师也说不定,没准麦子闯入了他们的领地。”我推测道。   “那能找到麦子吗?”若冰问道。   “我们跟着飞回来的蛊虫,能找到麦子的大概位置。”我点点头。   “那赶紧走,争取早点找到麦子。”铁子站了起来,催促道。   我止住铁子:“铁子,我想了下,你和卓然还是留在这里,我和若冰去找麦子,万一明天早上我们没回来,青芍肯定还会来给我们送饭,如果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几个去附近树林里散步。别让他看出破绽来。”   “这样啊……好吧。”铁子见我说的有理,也就不再坚持。   我和若冰走出门外,卓然在后面说道:“无论怎么样,你们尽快回来,咱们从长计议。遇到什么事千万别冲动啊。”   “放心吧,镯子。”   那只飞回来的蛊虫,还在木屋门前嗡嗡地飞着。我给了它指示,我和若冰跟着它往林子里面走。   飞虫带着我们连续穿过了两个林子,我不由得骂道:“这个麦子,说好出来转转,怎么竟然出来这么远。”   “你就不应该让他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熊样。”若冰说道。   “是啊,这回我算是真正领教了,他就是个坏事的母子。这回找到他,我非好好骂他一顿。”我摇摇头,虽然嘴里骂着他,但是心里仍然对他的安危牵挂着。   飞虫带着我们飞到了第三片林子,那飞虫就不再往前飞了,只在林子的上空盘旋。   “怎么回事?”若冰问道。   “这飞虫好像是忌惮着什么,也许林子里有个厉害的人物。也许麦子就是被他抓住的。我们得小心点。” ☆、第一百五十章 冷酷姬兰   我和若冰在林子外踌躇了良久,那飞虫始终不肯往林子里飞,我们最后决定还是进去看看。   我们穿到林子里,发现林子里有一条小路,一直通往林外。我们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两边全都是参天的古树,树冠巨大无比,月光下的树影随风摆动,如同鬼魅。   树林里的光线不大好,还好若冰随身带了一支手电,我们借助着手电光,顺着小路,不久就穿过了树林。   可是眼前出现了一个场景,让我差点叫出来。眼前的一切几乎跟我们所住的木屋附近一模一样。可是我看到在木屋的房前屋后,有人影在闪动。我定了定神,确认这里应该是另一片去处。   若冰在我身边轻声说道:“估计麦子就是被关在这里了吧。”   “嗯,先观察观察再说。”我和若冰伏低了身体,熄灭了手电,躲在草丛里偷看。   木屋的里面掌着灯光,在木屋的外面还点有几支松油火把,看起来气势十足。   我们看了好一会,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刚要起身,若冰突然一拉我:“别动,里面出来人了。”   我赶紧蹲下,仔细观察。果然,那木屋的门一响,走出来两个女子,一人手里端个木盆,出来把盆里的水倒掉,又转身进了屋。   我低声问若冰:“你看清没,我怎么看她们穿着苗族的服装啊?”   “什么族我可不知道,反正是少数民族的服装。”若冰答道。   “应该是苗族,我看跟师父的装束差不多。要是苗族,那估计就是来参加蛊王大赛的,跟我们一样被安排在木屋里。”我推断道。   “那麦子怎么会被他们抓住呢?”   我们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询问一下,屋里的灯光突然止了。只有外面的松油火把吱吱啦啦地燃烧着。   我们仔细聆听了一下四周,除了风声和那火把燃烧的声音,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我和若冰直起身,往那木屋的方向慢慢走去。   这里在木屋的前面,仍然有一片花地,里面种植着各种花草。在经过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在花丛中居然还有翩翩起舞的蝴蝶。   真是奇怪,这大晚上的,怎么还能有这么多蝴蝶呢?蝴蝶?难道是魅影蝶?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们就经过了花丛,来到了木屋的前面。可是就在我踏入木屋前的那片地,原来还在眼前的木屋竟然凭空地消失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若冰,她此时也瞪着眼睛望着我,似乎对眼前的变故很不理解。   我明白了,这应该是木屋的主人加了禁制,让来到此地的人产生了幻象。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可是这手法,我怎么看都似曾相识,跟师父一脉很相似。这手法我也会,自然也知道破解的法子。   我暗自念动咒语,掐手诀,用指肚在自己的眼前一抹。顿时眼睛有了一种清明的感觉,眼前的一切又变得真实起来。木屋仍在那里,火把依旧在吱吱啦啦地燃烧着。   我随手又在若冰的眼前抹了一下,若冰看到的幻象也解除掉了。   若冰对这手法感到很新奇,赞叹不已。而我却对设下禁制的人感到很好奇,如果那些蝴蝶是魅影蝶,这个手法又像是师父传的,难道这里的主人是姬兰吗?   索性先不管了,先确定一下麦子是不是在这里再说。可是我们围着木屋转了一圈,却发现要想了解里面的情况却是太难了。   首先这个队伍的人数有点多,在木屋里面好像都有人。如果我们贸然进去,肯定会惊扰到他们。   还有麦子身上已经没有了我下的蛊,我也无从得知他现在的近况。   若冰跟着我转了一圈,有些不耐烦,低声说道:“别转了,要不咱直接冲进去得了,麦子肯定在里面。”   “别急,我再试试。”我赶紧拦住若冰,低头看了一下,发现地上不时爬行着各类的鳖虫。   我蹲下身体,随手抓起一只。那鳖虫有个坚硬的壳,几只小爪胡乱抓挠着。我嘴里念念有词,并用把中指磕破,滴了一滴血在鳖虫的身上。话说蛊师身上的血是经常会用到的,无论是养蛊,还是下蛊,甚至是养剑,都需要。所以蛊师也要经常采用一些手段来给自身补血。自从我学习了蛊术,小臂上,手指上就没少留下伤口,因为要不断地采血。   我把染了血的那只鳖虫放到地上,它顺着木屋的门缝就爬了进去。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感觉放了血的手指一股刺痛,手指麻麻的,指尖像是被什么扎了一样,疼的我直呲牙。   若冰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不好,那只鳖虫被发现了。”我话音刚落,屋子里突然就点亮了灯光。木屋的门也一下子打开了。   我拉着若冰退后了两步,一起往木屋里看。   里面的人还没出来,声音先到了:“师兄,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还用鳖虫探路吗?”   姬兰?!   “你真的是姬兰?”我惊呼一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姬兰,算起来上次和她在蜘蛛岛话别,距离现在也有接近一年的时间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姬兰性格开朗,爱说爱笑,关系相处的相当融洽。   姬兰没有回答我,只是从屋子里面连续走出了六个苗族打扮的少女。六个人分立两厢,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个人。看身形打扮正是姬兰。但是看了面貌,我却有些不敢相认了。   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可是姬兰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实现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原本总是一幅笑颜如花的脸,现在冷若冰霜。而且从两只眼睛里放出两道寒光,我看了之后竟然连打了两个寒战。   可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仍然让我控制不住,走上去,欣喜地问道:“姬兰,真的是你,你还好吗?”   可是我还没等近身,旁边的六个女子同时上前,把我拦住了。   我疑惑地看着身前的六个女子,心想这姬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掰,居然还有侍女了。这是要变女王吗?   “他是我师兄,让他过来。”姬兰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冰冰的。   身前的女子往两边一撤,让开了一条通道。我走过去,看着姬兰:“姬……姬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以前像是两个人?”   姬兰面无表情:“师兄,我还是我。你来找我有事?”   “啊,内什么。我的兄弟麦子,你也见过的,当初跟我一起上岛的。他失踪了,我跟着蛊虫追到这里,是不是在你这里啊?”   姬兰一皱眉:“麦子?他怎么会在我这里?”   “不在?不可能啊?我在他身上下了蛊,召唤的蛊虫才追到这里,你也知道的,咱们师门这一套蛊术一向是很准的。”我疑惑不解。   “你等等。”姬兰回头问身后的一个女子:“他说的那个人,你知道吗?”   我看那个女子年龄偏大,看起来能有五十岁上下。   那女子上前一步,答道:“大蛊师,白天我确实抓到一个小子。他来我们这里鬼鬼祟祟,被我用蜘蛛蛊封住了,现在在另一个房间里关着呢。”   姬兰脸色一变:“这事,你怎么不早点说?居然敢隐瞒我?”   那女子一听突然就跪倒说道:“大蛊师,不是不说,是我以为这点小事,不足以扰烦您。想让您静心去参加蛊王大会的。请饶恕我吧。”   姬兰不为所动,旁边的人马上就扔出来一把牛耳尖刀,刀身是弯的。那刀仓啷啷掉在地上,在月光的投射下,寒光四射。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赶往主会场   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哆哆嗦嗦伸出手,抓起尖刀。略微迟疑了一下,用刀狠狠地在胳膊上削了一下。   那刀锋利无比,一刀下去,深可见骨。我甚至都听到了刀身和骨头接触的声音。那女人脸上冷汗直流,咬着牙,把胳膊上的一片肉削了下来。   旁边马上有人过去,把那片血肉模糊的皮肉拾了去,拎到屋里。   姬兰眼都不眨一下。那女人颤抖着身体,站起来,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我做梦都没想到,姬兰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变得这么冷酷,这么无情。   姬兰处理完,看了我一眼,说道:“师兄,你也看到了。我确实不知,既然麦子在我这里,你赶快把他领走吧。不过下不为例,你也告诉他没事的时候最好不要接近我们的驻地,下次再想活命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姬兰……你……”我张嘴正要说什么,姬兰已经转过了身,走进了木屋。与此同时,屋里有人押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我一眼就看到被推出来的人正是麦子,此时他两眼无神,眼珠已经比平时小了几分,看起来格外另类。   那些人把麦子推出来,对我说道:“你赶快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好,我这就走。我问一下,那个是你们的大蛊师?”   “你们不是认识吗?还问个什么?”女子斜了我一眼,就不再理我,转身进了木屋,房门关闭。   麦子呆呆地立在当场,像是丢了魂一样。   若冰问道:“麦子这是怎么了?”   “中了蛊,活该。先回我们的木屋再说吧。”我走过去,拍了麦子一下:“跟着我走。”   麦子痴痴的,脚步移动,走到了我的身后。我往前走几步,麦子就跟几步。就像是我的影子,跟着我形影不离。   就这样,我和若冰带着麦子,按照原路一路摸索。由于天黑,路记得不熟,我们几乎是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才找回原来的木屋。   我们忙活了整整一夜,身体很是疲乏。看麦子,还是一脸痴痴的样子,没有任何乏累的表示。   我们回去的时候,铁子和卓然也一直没睡,看我们平安回来了,才放下心来。   铁子看了麦子半天,问我:“路子,麦子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这就给他解。”说完,我让卓然端来了一盆清水。把麦子的指尖刺破,在清水里滴了九滴血,同时烧了一张符在里面。   等我忙活完了,麦子就已经开始盯着那盆水出神。我走到他身边,开始念动咒语,念完在麦子的后背猛击了三掌。   麦子受了三掌,冲着水盆连呕了三次,吐出来三口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一落水就迅速散开,居然是三团毛茸茸的蜘蛛。蜘蛛在水里不断搅动,我端着盆走到外面,深深地把这盆东西埋掉,掩埋完后,在上面烧了符,念了咒,算是把这蜘蛛虫蛊给消了。   等我进屋的时候,发现麦子已经被大家扶着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直喘气。好像很累的样子,同时豆粒大的汗珠也顺着额头滴了下来。   我见状骂道:“麻痹的,这回知道厉害了吧,让你没事乱闯。”   麦子半天没说话,等气喘得差不多了,开始骂道:“麻痹的,太无理了,太残忍了。”   “你说详细点,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道。   “秦哥,那天我出去想要在周围转转,散散心嘛。后来走着走着就走远了,到了一片树林,听到里面有声音。我比较好奇,就偷偷爬上旁边的一棵树,居高临下往下面看。结果发现下面站着四五个人,为首一个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穿着一身的少数民族的服饰。那时她正在下面盘膝坐着,周围已经爬满了各种的毒虫。”   “嗯,那个女人估计就是给你下蛊的那个。被姬兰罚得割了自己的胳膊。”我说道。   “哦,当时我也意识到她是在练蛊,也许就是来参加大会的蛊师。我就想多观察观察,想给你点参考。当时她周围的几个女孩子都被她施了蛊,被那些毒虫咬得皮开肉绽。我看的触目惊心,就忍不住叫了一声。结果就被她发现了。”   “之后,你就被抓住了,下了蜘蛛蛊,关了起来。”   “我就记得我跳下树刚想跑,突然脚下就动不得了,眼见着她走过来,往我嘴里塞了一只蜘蛛。之后的事,我好像不大记得了。”麦子挠挠脑袋说道。   “算了,总算有惊无险,你是落在姬兰手里,要不然你的命可没这么容易找回来。”我说道。   “什么?姬兰,你那个小师妹。她们是一伙的?”麦子惊异道。   “嗯,师父说过,姬兰也会来参加蛊王大会,只是她代表着她们的东蛊寨。只是我也没想到姬兰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冷酷,手下的人用刀割自己的胳膊,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有对我说话的语气也冷冰冰的,跟之前完全是两个人。”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   “秦路,不会是弄蛊术的人,都会变得这个样子吧,你以后不会那样吧?”卓然问道。   “怎么会呢?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有机会我得问问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天大家尽量别外出了,少惹是非。晚上都没睡好,白天好好休息吧。”我看着大伙,说道。   有了麦子的例子,大家虽然感到很无聊,但是还强忍着呆在木屋里。青芍来了几次,看到我们都安分守己,很是满意,特意还给我们加了几个菜。   白天没事的时候,我试着跟师父做感应。效果还是有的,我能明显的感受到师父的存在,而且她还在给我传递出信息,我大致了解到她暂时还不会离我很近,就是说暂时还不会来到蛊王大会。但是再进一步的讯息,我们就无法做感应了,对于姬兰的事,只能见到师父的面再说了。   我们每天呆在木屋,无聊地算着日子。终于有一天,青芍来了,告诉我们,大会即将开始,我们需要到主会场去。   期待已久的蛊王大会,终于要到了,尽管其中有着无尽的凶险,但是仍然让我有点兴奋的感觉。我们几个收拾妥当,在青芍的带领下,奔向所谓的主会场。   路上我问青芍:“青芍,其他的人呢,你这一路,不会就接了我们一伙人吧?”   “怎么可能呢,我先把你们送过去,回来还要接另外几路的。你们还是快些走吧,别耽误时间。”说完靑芍在前面加快了脚步。   可是走着走着,我们却发现越来越跟不上靑芍的脚步了。我在后面喊道:“你慢点啊,我跟不上你了。”   可是靑芍就像没听见一样,独自径直往前奔去,不多时就在前面消失了。   我停下来,不住地骂道:“我次奥,这小子,说着急还真就急了,怎么都不等我们。”   我话音刚落,却发觉原本晴朗白日,突然就黑沉了下来,原本风和日丽,现在竟刮起了阴风。而且远处雷声隆隆,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   “我次奥,这怎么说变天就变天啊?那个靑芍,还跑了,把我们撂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啊?”麦子抱怨道。   “别抱怨了,我能感觉到前面有佛香,也许会有个庙宇。马上下雨了,我们不如快点走,到前面的庙宇避避雨吧?”卓然说道。   “卓然,连佛香你都能感应到?”我惊奇地问道。   “有种感觉而已,看看再说吧。”卓然说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庙宇的佛香   风已经刮起来了,随着一声炸雷,铺天盖地的雨就泼了下来。   我喊了一声:“快走。”率先扎进了雨雾。   果然,我们往前走了一段,就发现在前方有一座建筑,在雨中隐约得见。我回头赞道:“卓然,你可真准啊?你……啊?卓然呢?”   我这一回头,却发现铁子、麦子和若冰都在,唯独卓然没了踪影。   大家回头一看,也都傻了眼。若冰说道:“当时卓然是在我后面啊,怎么突然没了?”   “你们快点到前面的庙里去,我回去找找,肯定是道路泥泞,她掉队了。她也是的,掉队倒是喊一声啊。”我边说边沿着来时的路寻了下去。   最后铁子也是放心不下,决定跟我一起回去找。我们一边走一边喊着卓然的名字,往回走了几百米。却一直没见到卓然的影子。   虽然雨势很大,但是我还是冒了汗。在这么个处处危险的地方,卓然如果遇到了危险,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铁子也是一脸的焦急。就在我们站在路上发傻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有一声喊,在雨声中听起来不那么真切,但是我能确认,那应该是卓然的声音。   我拉了一下铁子:“铁子,你听。”   铁子也侧耳聆听,果然,在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我们不约而同地奔着那声音的方向奔过去。在不远处的一处草丛中,我们发现了卓然,她此时正趴在地上,浑身都被泥水浸透。   我喊道:“卓然,你怎么在这里?”   可是就在我喊出这一句,我竟发现卓然的身体正一点一点地往草丛的深处移动。看起来就像是滑下去一样。   我赶紧伸出手拉住卓然的一只手,用力往回拉。   可是卓然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吓得一松手,问道:“镯子,怎么了?”   “脚,我的脚……”卓然已经很难说出话,看来是疼的不轻。   我赶紧顺着她的腿看下去,这一看,却让我大吃一惊,脊背发凉。   因为在卓然的脚腕上,正抓着一只手。那只手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现在更是上面沾染了很多的泥水。手掐得很近,把卓然白皙的脚腕已经掐得变了型。   我再顺着那胳膊往下看,却没有任何的身体。也就是说,那单单只是一只手。   我抽出金蛇剑,二话不说,对着那断手就砍了下去。金蛇剑一碰到断手,就像切豆腐一样,把断手切开了,而且,在切开的那道口子的边缘不断地冒出了血水,而且那血水还在兀自沸腾冒泡。   卓然失去了断手的拉拽,被铁子一下子抱了起来。   我看到那断手,虽然被切成了两段,但是仍然能够活动,像老鼠一样,躲进了旁边的一处土包。   这时,一道闪电闪过,将附近瞬间照的通亮。我惊奇地发现,那断手逃离的土包,竟然是一座坟。   我的脊背冒出了凉气,赶紧叫铁子和卓然:“这里有古怪,咱们快走。”   路上,我问卓然:“你怎么被那手抓住的?”   “我走在最后,突然就感觉脚被拉了一下,就摔倒了。然后就被一点一点拉到了草丛里。”卓然倒是很淡定,看起来这段时间,她倒是得到了极大的锻炼,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受惊了。   “你怎么也不喊啊?”铁子嗔怪道。   “我怎么没喊啊,我喊了好几嗓子,可能是雨大风大,你们都没听见。”卓然看了一眼铁子,回答道。   “怪我了,就不该让你走在最后。”我做着检讨。   说话间,我们已经赶上了刚刚发现卓然失踪的位置,但是麦子和若冰已经不在了。我指着前面说道:“前面应该就是卓然说的那个庙宇了。估计麦子和若冰已经先赶过去了。”   我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座建筑跟前,趁着雷电交鸣的时候,看清了的确是一座庙宇,不过庙宇的牌匾已经破了,根本就看不清是什么庙。整个院墙也是破烂不堪。   不过庙门却是大敞四开,卓然的脚还不怎么能着地,铁子扶着她慢慢地走到庙堂的里面。我跟着他俩也走了进去。没想到这看似简陋的庙堂里居然点着一支长明灯,虽然灯光很暗,随风摇曳,但是总比没有好。   整个庙堂里也到处堆积着破砖烂瓦,还有蜘蛛网。在正殿上供奉着一尊神像,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哪位神仙,只是看装扮很特别,估计应该是某个少数民族的神吧。   我笑着问卓然:“镯子,就这么个破庙,你居然能感应到有佛香?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这里有什么香火啊?”   “我是真感受到了,而且这种感觉还很强烈。麦子和若冰呢?”卓然说道。   “啊,对啊,他们俩呢?”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进来光顾看这里的环境,竟把他们俩给忘了。可是任凭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并到神像的后面去找了两圈,却没发现他们。   我来到庙堂,颓然地骂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怕什么来什么?怎么接连出事啊?这俩大活人又去哪了啊?”   “路子,别急,坐下来,好好想想。”铁子不知从哪抱来一摞干草,铺在了地上。   我一屁股坐下来,全身都已经被雨水浸湿,坐到干草上,竟然有种温热的感觉,舒服极了。   “铁子,你从哪弄的干草,这里还有这好东西?”我问道。   “从后面啊,还有好多。而且还有茶水盘,我怕有蹊跷,就没拿。”铁子指了指神像的侧面的高台。   “还有茶水?”我感到很奇怪,这么个地方,难道还有别人来?   我循着铁子指的方向走过去,果然在侧面铺着一摞干草,还有一套茶具,那茶壶上还冒着热气。   我狐疑地把那茶水端了回去,放在地上。   我们三个人围着那个茶壶看,在这种天气,全身都湿透了的情况下,喝上一壶热茶,该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啊。   他们俩都用疑问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他们是想让我拿个主意。   我暂时也断定不了,就先抓起茶壶,在三个茶杯里分别倒了三碗茶。顿时整个庙堂里茶香四溢,这个时候极具诱惑。   “麦子和若冰失踪了,咱们都别大意。我刚才看这庙堂的后面有个小门,我过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你们要不就跟着我去吧。”我想了想,还是不能乱喝这来历不明的茶水。   “秦路,我的脚太疼了,恐怕走不了了。”卓然捂着脚踝说道。   “好吧,铁子你照顾好卓然,我去看看就回来。遇到什么事,千万别冲动,喊我一声。”我只好交代了铁子几句,顺着庙堂的后门走了出去。   走出了后门,我发现后面是这座庙宇的后院,原本里面应该是种植着各种花草,在院子的伸出还有一眼水井。但是我从进到门里到后院,就没有发现一个出家人,看来这又是一个无主的空庙。   院子的范围不算太大,我很快就搜遍了,也没见麦子和若冰的身影。但是我却听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声音,那声音若有若无,像是嘶喊,又像是哭诉。当我静心听的时候,又不见了。我心想,这里还真是处处透着古怪。既然没找到若冰他们,我还是早点回到铁子那边吧,别一会他们再失踪了,我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想到这里,我折回身,往庙堂方向走。   远远地,我看到了铁子和卓然,我的心放松了许多,最起码他们没在我眼前凭空消失。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弥音大师   可是我就在往那里走的时候,却发现铁子和卓然已经躺在了地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眼前的情景却让我吃了一惊,因为铁子和卓然的面前的茶杯已经空了,显然他们是耐不住热茶的诱惑,喝掉了它。   而原本放在我面前的那杯茶,现在居然里面的茶水变成了血红,看起来就像是一杯鲜血一样。   我拍着铁子,试着去叫醒他,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我怀疑他应该是喝了茶之后,被人下了蛊。   我端起那杯血茶,闻了闻,果然里面有一股血腥味。我从怀里掏出一包朱砂粉,捏了一点扔进茶杯,茶杯里顿时翻腾起来。最后血茶逐渐消褪,里面出现了一团小虫。   我仔细辨别着茶杯里的小虫,总觉得这些虫子似乎有些特别。   突然我感觉到卓然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我心一惊,细看之下,我竟发现卓然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而且看她的脸色也起了变化,脸色惨白,眉头紧锁,双目紧闭,额头微微渗出了层层的汗珠。   我又试图唤醒她,可是仍然是徒劳。而卓然此时的身体也扭动起来,就像是她正做着恶梦,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铁子此时却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万蛊王,你在吗?卓然这是怎么了,你能看出来吗?”我不得已又一次求助于万蛊王。   “这里有股佛香味,肯定有高人在暗处。你试着把他找出来,他也许知道其中的奥秘。”万蛊王说道。   “佛香味?记得卓然来到这里之前也说闻到了佛香味,可是这里破烂不堪,怎么会有佛香呢?”我心里暗自嘀咕,但是万蛊王说的应该不会错的。   我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还是集中在了那尊佛像身上。一般如果有香火的话,肯定是要在佛像前燃起的。   我仰望着那尊神像,那神像头顶戴金冠,身罩金甲,手托钢叉。双目圆睁,目光炯炯,目视前方。只是身上那油漆已经有大块的脱落,显得很是萧条,甚至身上挂着很多的蜘蛛网。但是,看着神像,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威严和肃穆之感。   我突然想起来,听师父说起过,到了蛊王大会,处处充满了幻象,让我时刻留意。而卓然和万蛊王都提到,这里有佛香,难道我眼前的一切都是蛊瘴形成的幻象吗?   我有了这个主意,就从怀里掏出一支法香。这种法香与普通的佛香不同,是辅助蛊师运用蛊术的一种香料。我点燃了法香,一股特殊的香味萦绕在庙堂。   我又看了一眼卓然,此时,她已经浑身都在冒汗,甚至我能看到从已经湿透的衣服上,开始散发出白汽。她自己还是在不断地扭动身体,嘴里时不时还在喊着什么。   我独自盘膝坐下,尽量使自己静下心来,开始掐起手诀,念动心咒。想把眼前的幻象清除。   渐渐地,在法香发出的那一缕青烟中,我看到了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那神像逐渐变得伟岸起来,而且色彩斑斓,法相十足。整个庙堂焕然一新,而且在神像前面的供案上,正燃着一支佛香,香气缭绕,青烟直上。而在供案的一侧,正站立着一位僧人,身披袈裟,手捻佛珠,长眉慈目。我看到他时,他正对我微微点头,带着笑意。看到他,我顿感全身温暖起来,似乎自己也增添了不少力量。   我站起身,正要过去和那僧人答话。可是那法香却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燃尽了。随着最后一缕青烟升腾起来,眼前又回到了之前的场景。   我气得一跺脚,长叹了一口气,想要重新再弄一只。却从身后传来一声:“施主为何叹气?”   我猛回头,发现刚才所见的那位僧人,此时竟直直站立在我的身后,向我微笑颔首。   “大师,您终于现身了?请问大师法号?”我赶紧过去深施一礼。   “呵呵,好说。贫僧弥音,施主既然能够窥探真相,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况且你我有缘,贫僧怎么能不现身一见呢?”那大师微笑答道。   “那能否请弥音大师帮我看一看我这位朋友?”事情紧急,我也顾不得客套了。   弥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卓然和铁子,当看到卓然的时候,神情一愣,问道:“这位女施主为何变得如此?”   为了让弥音了解情况,我把事情的前后过程都跟他讲了一遍,还特意强调了,卓然能够感受到这庙宇之中的佛香气。   果然弥音听了甚为吃惊,赶紧蹲下身来仔细查看。他翻了翻卓然的眼皮,又把卓然的嘴扒开,往里看了看,闻了闻口气,站起身来说道:“我终于等到了,看来敝寺的亡灵可做超度了。”   “大师,何出此言?”我已经被这和尚说迷糊了。   “来,施主,如果你想知道详情的话,请随着我到这女施主的梦境当中去看个究竟。”弥音点手唤我。   “去……去梦境?”   “放心,这女施主是施救本寺的有缘人,我不会加害你们的。”弥音一脸的诚恳。   我依言走了过去,在弥音的示意下,伸手抓住了卓然的一只手,两眼微闭,在弥音的引导下,进入了另一个境地。   我看到还是在这个庙堂之内,卓然正蜷缩在一边,全身瑟瑟发抖。我赶紧跑过去,扶起卓然:“镯子,你怎么了?吓死我了。”   卓然一见是我,一把就把我抱住,哭诉着:“秦路,你看,好可怕的场景。”   我顺着卓然所指看去,果然,眼前正呈现着一幕人间惨剧。满地的血污和残肢,而且还躺着好多的尸体,而且大都残缺不全,有的身上还在往外冒着鲜血。另外在供案上,烛台旁,也都是残缺的尸体。   我看了这场景,也是看的心惊胆战。卓然指着后面,说道:“后面还有。”   这时我也发现,还有些残缺的尸体,正在不断地移动,他们行动迟缓,看起来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木呆呆往后院走去。   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赶尸一样。   为了一探究竟,我扶着卓然,跟着那行动的尸体,一起往后院走去。   那队尸体,跨过后堂,径直来到了后院,向着那眼水井走了过去。   而他们走到水井的边上,却没有停住脚步,而是一个接一个跳下了水井。但是井里面并没有发出落水的声音,只是有一团清气从井里升腾出来。   “施主醒来,施主醒来。”我正看着出神,就感觉脖子和眉心一凉,猛地从梦里惊醒。我看到弥音正在用手弹着清水,在我眉心和脖子击打。   我猛地坐起来,发现弥音也正在给卓然弹着清水。而不多时,卓然微微动了一下,竟也醒了过来。   她醒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弥音,回忆了一下,脸上又出现了惊恐之色。   弥音对卓然说道:“女施主,能看见我?”   卓然点了点头。   弥音点头笑道:“果然是有缘人。”   “弥音大师,您先别忙说有缘,我那还有位朋友,而且之前应该还有两位朋友,一男一女来到这里,他们现在也是没了踪影,不知道弥音大师知道他们的行踪吗?”我追问道。   “放心吧,他们都在本寺。但是要救他们还得靠你。我只能救得了这位女施主,因为她是走了魂,而那几位是中了蛊。”   “走了魂?到底什么意思?”我问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锁魂蛊   弥音说道:“一直以来,我这里基本没什么香火,可是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人,说是要借用一下我的伽弥寺。”   “伽弥寺,原来这座寺庙叫伽弥寺?”我问道。   “没错,这里供奉的是本族的一尊守护神,叫伽弥佛。我们属外族佛教,这里也一直是我一个人在打理。当然由于地处偏僻,平日里也基本没有香火。只是适逢本族的佛日,才会有少数的族人来到此处烧香。可是那天那个人自称是一名蛊师,说是要借用寺庙,说是可以出点香火钱。可是对方来历不明,而且借用寺庙用意不详,我也就拒绝了他。”   我点了点头:“既然对方是蛊师,那一定是来参加蛊王大会的。”   “嗯,这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是当时他态度很强硬。并用了一个手法,我看到整个庙堂都变了,变得像是人间地狱一样。”   “就像我刚才在卓然的梦境中看到的一样?”我问道。   “没错。那人告诉我,说这些人都已经死了,是他在各地收集的冤魂,如今,冤魂已经被他用一种蛊术给封存在一个香盒之中。”   “香盒?”   “就是一个盒子,带着浓香。他也给我看了,并且还把盖子打开,从里面飞出来一只金黄色的小虫,尾部还发着萤黄的光。看起来就像一只萤火虫,但是体型要比萤火虫大很多。那只小虫飞出来在空中绕了一圈,又重新飞回盒子里。那人带着我来到后院,找了许久,最后在那古井旁边,把这盒子埋了起来。”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禁不住问道。   “当时我也这么问。只是他并没有留下什么,只是说等到日后,必见分晓。”弥音说道。   “后来呢?”   “后来,他就自行离开了。我见他走了,便试图挖开土层,找到那只盒子,可是任凭我怎么挖掘,那盒子就像消失了一样。本族也是会一些佛家法术的,后来我入境得到了伽弥佛的指点,他告诉我不久会有一个有缘人来到此处,这庙宇虽然被那个蛊师加了蛊瘴,但是那个有缘人会闻到这里的佛香,还会看到那一幕惨剧,只有她才能找到那个香盒。”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只有卓然能找到那个香盒。那么找到之后又该如何呢?”   弥音笑道:“找到之后,那些冤魂一直被蛊术所禁,当然是要破除禁制,我才好超度他们。到时自会还我伽弥寺的一番清净。”   我点点头:“这么说,是需要卓然来找出香盒,之后我破除蛊术,来解放冤魂。”   “正是如此,你如果能破了那蛊术,你的那几位朋友之难即解。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恐怕会很难。施主要做好准备才是。”   说到这里,我问万蛊王:“那个蛊师用的是什么蛊啊?”   “他用的可能就是锁魂蛊。只用一只小小的飞虫,就能把众多的冤魂困住,其法力极强。不过你应该能够应付。”   “好吧,我尽力。到时你还得帮忙。”   跟万蛊王交代完,我对弥音说道:“那事不宜迟,赶紧去找那香盒。”   弥音点点头,看向卓然。   卓然此时已经恢复了大概,只是脚踝处仍有些疼痛难忍,她听说此事竟与她有关,又得知要想救铁子和若冰他们,只能先找到香盒,自然是不作推辞,强忍着站了起来。   弥音见我们同意,便转身领着我们往后院走去。   在后院我们一起来到那眼古井旁边。我往古井里探了一下头,就感觉从井里发出一股凉气,冰冷刺骨。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弥音见状,说道:“那冤魂虽然被那飞虫困住,但是冤魂的怨气已经散发出来,只是无法逃脱,此时都集中在这古井当中。只有我给他们超度之后,才能散去。”   我看了一眼脚下,发现古井周围的土层上已经重新长上了荒草。弥音解释道:“我翻找了一遍之后,就再没动过。现在已经长满了草了,那蛊师就是在这里埋下的香盒。”弥音指着一处地界说道。   “真是神奇,眼看着埋进去了,你找不着,卓然就能找到?”我有点不理解。   “施主,三界六道,你我所知,不及万一啊。”弥音说道。   “也是,那卓然,开始吧。”我冲卓然点了点头。   弥音不知从哪拉过来一把锄头,递给卓然。   “我次奥,你这家伙事还挺全。”我赞道。   “施主,寺院之内,请注意措辞。”   “麻痹的,我知道了,这尼玛是我口头语。”我摆摆手。   卓然听了憋不住乐,伸手接过锄头,开始在地上刨。不过她毕竟是女流,也从来没用过这种农具,更何况脚上还带着伤,她刨了半天,才刚刚把表皮的荒草除去,地面只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刨痕。   我忍不住说道:“大师,要不卓然看着,我来刨,算数不?”   “她看着,你来吃饭,她能饱不?”   “大师果然精通佛理,如此寓意甚为精妙。”   “施主过奖。”   “内什么,卓然,你别笑啦,赶紧刨吧。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我冲卓然一瞪眼。   “哦。”卓然回过神来,又接着刨起来。   “快了快了,那人埋的不深。”弥音边看边指挥。   也确实,在卓然刨下去几锄头后,下面的土层就有些松了,一看就是曾经有人动过土。   卓然也用力加快了速度。“啊,有了。”卓然突然喊了一嗓子。   我和弥音急忙凑过去看,果然,在土里隐约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盒子一角。弥音连连说道:“对,就是这样的盒子。果然是有缘人,出手不凡。”   我伸手进去,把那盒子抠了出来。这盒子虽然已经埋在土里这么久,但是仍然散发出一股浓香。   我问弥音:“那飞虫就在这个盒子里?”   “是,不过时隔这么久,又在土里埋着,那虫子不会死了吧。”   “放心吧,如果真是锁魂蛊。如果它锁住的冤魂得不到释放,理论上它就会永生下去。”我紧紧盯着那盒子。   而此时,古井里发出了咕隆隆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千军万马经过一样。弥音听了说道:“看来,这些冤魂已经得到感知了。连怨气都快憋不住了。”   我伸手想去掀开那盒盖,突然万蛊王传来声音:“秦路,你小心点。这锁魂蛊,如果你一旦失败,你的魂魄也会被它锁住,一并关进这个盒子。到时候,你的生死就在那蛊师的身上了,你要知道,这锁魂蛊,每锁住九十九个魂魄,它的能力就会上升一级,目前也不知道到底它锁了多少魂魄,这是一招险棋。你要么破了蛊术,救出他们几个,要么你不但救不撩人,连自己都搭进去。”   “啊,这么危险?那你帮我啊?”   “好吧,我会尽量守住你的魂魄。如果你失败,我争取不让锁魂蛊得手,但是要破掉它,还要看你自己了。”   “如此就好,多谢你了。”有了万蛊王的话,我放了心。最起码能做到先护我自身安全。   我让卓然和弥音躲开,自己举着香盒来到院子当中。   我小心翼翼地用金蛇剑挑开盒盖,顿时里面一股阴冷的气流冲了出来。使金蛇剑上的金光暗了一暗。   “好强的气场。”我不由叹道。   我暗自戒备,默运震魂雷,当然里面仍然融入了破蛊术。   那盒盖一开,里面就飞出了一只金色的小虫,发着萤黄色的光。那虫儿鼓翅扶摇直上,就冲上了半空。而在那虫儿的周围,似乎围着一团清雾。   我的震魂雷随之发出,在清雾中爆开,雾气迅速四散,一时间我竟找不到那蛊虫了。   “好。”弥音发出一声叫好声。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又闻故人来   我心说,好个屁啊好,还不一定咋回事呢。   果然他的喊声刚落,我就发现清雾散去,那金色小虫却仍然生猛地飞着,而且迅即地向我冲来。   我正准备迎击,却发现了点异常情况。那就是在那金色小虫的后面,居然还跟着一大群同样的飞虫,难道是我这震魂雷把这蛊虫给打分身了?   不好,我看到此情景便急速后退。如果是一只蛊虫,我还能应付,这么一大群,我可就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别怕,只有一只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幻像,你盯住前面那只。记住,那只真正的蛊虫,是不会攻击你的,它只会在旁边吸你的魂魄。”万蛊王突然出口提醒我。   我顿住了身形,眼看着大群的蛊虫飞临我的身前,并迅速把我围住。大批大批的蛊虫落在我的身上,开始噬咬。   落在衣服上的,很快就磕破了衣料。落在皮肤上的,正猛力往里钻。   我心里七上八下,这能是幻象?看起来比真的还真啊。   我偷眼看去,果然,在上身攻击的那些蛊虫的后面,有一只停驻在半空,并没有上来的意思。而是不断鼓着翅膀。   而与此同时,我明显地感觉到,身体里发生了变化。感觉有种无形的力量,在从我的身体里抽取着什么。   不好,它是锁魂蛊,应该是抽取我的魂魄吧。   我看到身上的蛊虫,大部分已经都钻进了皮肤,而我也确确实实感觉到皮肤的刺痛。但是相对抽魂而言,显然都算不得什么。   我赶紧摆动金蛇剑,对那停驻的蛊虫发动了攻击。   随着金蛇剑的剑气缭绕,那蛊虫被迫飞离开。我身体里那被抽取的感觉猛然消失。   我认准了那只小虫,加紧了攻势。那飞虫似乎对金蛇剑很是忌惮,展翅在空中左躲右闪,不飞远,也不靠近。只是不断寻找着机会。   我和那飞虫斗了一会,虽然它一直没有机会再锁我的魂魄,但是我逐渐也感觉到了体力的下降。这么打下去,迟早会体力耗尽的。   卓然和弥音急的直嚷,可是对我的帮助有限。   我打着打着,突然就有了一个主意,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吧,破釜沉舟。   我挥剑上前猛攻了一阵,把那飞虫逼的退离了好远。之后我蹲下身,呼哧呼哧直喘气。   那锁魂蛊见状,急速又飞了回来,在距离我不到三米的地方停驻。又开始试着从我身体里往外抽魂。   我瞅准这个机会,心中默念驱蛊咒,准备把吸附在我桃木剑上的那条金蛇放出来。   金蛇已经经过这段时间的养成,变得灵性十足。平日里和我也有了更多的交流。和我之间虽然没达到血灵相通,但是一般的指令,它已经能够接收到。   我念动驱蛊咒,金蛇已经从桃木剑上分离出来。显然,它知道目标就是那只三米之外的蛊虫。   蛊虫似乎没有注意到,金蛇剑的变化。而我的魂魄已经开始在我体内躁动。那金蛇刚一分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射了出去。   金蛇的行动本就迅速,加之蛊虫防备不及,一下子就被金蛇吞了进去。   如果是普通的蛇虫吃了它,也许会被它反噬出体。但是金蛇是一只经过豢养颇具灵性的灵蛊,将那蛊虫吞进腹中之后,自然会进一步让蛊虫消亡掉。   随着那蛊虫的被吞,我身体表面和里面的那些虚幻的蛊虫,顿时就消失一空。   我心里一喜,急忙收回了金蛇,跑过去捧起那只香盒,递给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弥音:“那锁魂蛊应该是破了,下面超度的事,就看你的了。”   “好,好,贫僧尽力。”弥音接过盒子,来到古井边,手里摆了个佛印,开始念动超度经文。   我和卓然在一旁看着,等那和尚忙完了一通。我插话问道:“你不是说我破了蛊,我的朋友就得救了吗?他们人呢?”   和尚已经将盒子里的冤魂尽数做了超度,古井里的怨气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他微笑着指了指前厅:“你去前面看看吧。”   我领着卓然跑到前厅,发现此时的伽弥寺已经换了另外一番模样。原本看起来衰败而又萧条的地方,现在已经变得佛香四溢,满目法相庄严。虽然不似一些香火旺盛的寺院那般富丽,但是在这山区里已经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寺庙了。   而在那前厅,我看到铁子已经醒过来了,麦子和若冰也正站在一旁发呆。   他们看到我和卓然,同时跑过来,七七八八,问东问西。   我笑着说:“有惊无险啊,你们得谢谢卓然啊。她当了一个什么有缘人,算是把你们给救了。”   “哪有啊,净胡说。你们别听他的,秦路刚才破了一个蛊术,除了你们,他还救了很多的冤魂。”卓然笑着说道。   “啪啪啪……”我们正围着说话,外面响起了鼓掌的声音。我闻声看去,发现原来是青芍边鼓掌边走了进来。   “青芍,你去哪了?喊你也不听,你倒是等等我们啊。”我有点生气,埋怨道。   青芍不理我的态度,反而笑道:“恭喜你啊,秦路,你在蛊王大会上又过了一关。”   “啊?过关?这是蛊王大会的比赛?”我才有点反应过来。   “说是比赛也行,不过这比赛可是搭上命的。你也是堪堪过关,也多亏你带着这么几位,其中居然还有一位有缘人。”   “我次奥,真悬啊。要是我赢不了那只虫子呢?”我问道。   “那你就会像那盒子里的冤魂一样,被锁住。你的朋友也一样,什么时候能出去,只能等到下一个来参加大会的人破了蛊再说。”弥音从后院走了出来,说道。   “还有件事我不明白,怎么卓然就成了这里的有缘人呢?这个是你们故意安排的,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我问道。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这位女施主能闻到这里的佛香,自然就是我佛的有缘人。而这下蛊之人也说过,能找到这香盒的也许并不会是什么蛊术高超的蛊师,也许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弥音说道。   “即便如此,你能把那锁魂蛊给破了,也是不简单。那蛊师十分自负,曾经说过,能找到这香盒的人几乎没有,即便是能找到香盒能破得了锁魂蛊的也不会有。没想到你能过了这关,真是可喜可贺。”青芍赞道。   “敢问,这位蛊师现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呢?”我问道。   “他叫拉克曼,下了蛊,他就离开了。当然,你破了蛊,他也就算失败了,已经被淘汰出局,下一步他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其实算起来,他应该是幸运的了,一般在蛊王大会上失败的人,非死即残,像他这种全身而退的还真就不多。”青芍答道。   “拉克曼?怎么这么耳熟,像在哪里听过。”   “秦哥,我记得。这个拉克曼是我们在成都办千年石碑案件时那个蛊师秋山的师父,当时是万蛊王得到的消息。后来秋山死了,而且算是因我们而死,这个拉克曼在此设蛊,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件事有关。”麦子上前提醒道。   “这个,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如果要是寻仇的话,应该直接来啊,还用这种方法?”我有些不相信。   “好了,你已经过了一关,我们现在可以去大会了,马上你会碰到你的下一位对手。你的对手也是过了一关的,所以你的对手也是越来越强的。希望你能继续闯关。”青芍笑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祸起黄岭庄   我检查了一下卓然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她已经能够自己试着走路了。看其他的人也都没什么大碍,我就催促靑芍赶紧带我们走。   我们告别了弥音,弥音特意留下了卓然,单独聊了一会。等我们上了路之后,我偷偷问卓然:“那和尚跟你聊了什么?”   卓然笑了笑:“也没说啥,就说我有佛缘,以后要多做善事,多行善举,日积修行,对我自己有好处。还送了我一本经书和一瓶治疗脚伤的药膏。”   “我次奥,他的意思不是让你出家吧,你可不能听啊,那铁子怎么办?”   卓然嗔道:“去,你才出家呢。”   “呵呵,不过说回来,这次还真多亏你来了。看来你还真是身有福缘,是个福将。”我赞道。   上次来到这皇陵岭,竟没时间观察,这皇陵岭的范围竟然有这么大。靑芍领我们走过的路,我根本就没有印象,更别说来过了。可见上次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找到的大理古墓。   靑芍领着我们又钻进了一个山沟,眼前我看到了一处庄园。这庄园比上次我们看到的段志轩的家还要大,而且装修气派,整个建筑群很是雄伟。   我们走近庄园的大门,看到大门上方的牌匾写着三个大字:黄岭庄。   靑芍一指这庄园:“各位,到地方了。你们可以进去了,我师父正在等你们。”   我点了点头,率先走进庄园。   庄园的前庭很大,我们穿过前庭就来到了正堂。我刚一迈进正堂,就有人过来接引,不多时就把我们接引到一处桌位,坐了下来。这时我看到在这正堂里,已经几乎坐满了人,这些人服饰各异,多者十几人,少则几人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   而这其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姬兰。她此时正坐在另一侧,身边围着那几个女子,有的持剑,有的捧着茶壶。而姬兰居中而坐,气势十足。   我不知道她看没看见我进来,但她没有丝毫要跟我打招呼的意思。我心里很是不爽,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兄啊,她怎么变成了这样,不知道师父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我正环顾着正堂,突然凌若冰捅了我一下:“秦路,你看看左手边,靠墙角的位置,那个人像不像罗一仙?”   我听了一愣,赶紧按照若冰指出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墙角发现了一个人,虽然在室内,但是那人带着一顶硕大的草帽,此时他正抬头看着正堂的前面。而我也得以看到了他的面目,我曾在通缉令上看到过罗一仙,而若冰的手机里也有此人的照片。由于我们一直在追捕他,所以印象极深。   我从那人的面目轮廓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应该就是罗一仙。虽然曾经预感到此人一定会来参加蛊王大会,但是没想到遇到他居然这么顺利。   若冰低声说道:“要不要我们现在出手,抓他。”   “可别。”我望着正堂的主任位置那空荡荡的太师椅,阻止道:“现在主人还没现身,事情还不明朗,我们等等再说。”   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罗一仙也正往我们这边看,他的眼神放出一道精光,看的我心里直发凉。   这罗一仙的长相其实说起来算是很得体的,年龄在五十左右,国字脸,留有胡须。最为显著的特征是在他的眼角处,有一道斜着的刀疤。给他的脸上更增添了不少肃杀之气。   为了不降自己的锐气,我也以一双冰冷的眼神望着他。此时如果有特效,双方的眼神应该在空中交了火,火花四射。   我们对望了足有两分钟,后来麦子拉了我一把,我才把眼神收回来。急忙用手揉了揉,刚才眼睛连眨都没眨,可酸死我了。   “麦子,你干嘛?”我问道。   “秦哥,我想上厕所。”   “次奥,懒驴上磨。上厕所就去呗。”我骂道。   “好,那我去了啊。”可是麦子刚要起身,就听到正堂的前面一阵骚动。我赶紧拉住麦子:“你憋会儿,应该是主人到了。”   果然,前面的人流一分,从侧门走进来一个老者,后面还跟着很多跟靑芍一样打扮的少年。   可是这老者一出现,我们几个除了麦子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这老者我们认识,正是大理段氏的后人,段志轩。   段志轩时隔这么长时间,仍然是精神矍铄,看起来气势十足,难道他就是这次蛊王大会的举办者,那真是太巧了。   只见段志轩走上正位,环顾了一下四周。清咳了一声,朗声说道:“首先,我代表黄岭庄欢迎各位的到来。本届大会,段某有幸承接。各位都是蛊师中的佼佼者,经通各种蛊术和降头术,能够汇聚于此,互相交流,互相切磋,也是我们蛊术界难得一见的盛事。希望各位在这里都能发挥各自的拿手本领……”   段志轩的话刚说到一半,下面坐着的某个人突然喊了一句:“你就别废话了,啰里啰嗦的有什么意义吗?就告诉我们还怎么比就完了。”   全场顿时寂静无声,全都把目光射向了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在主人的话还没讲完的时候,这货的话显得很是无礼。段志轩被止住了话语,脸色顿时一变,一股愠气升腾而起。   只见此人头上缠着厚厚的发带,脸色淡金,一脸的络腮胡子茬,目光炯炯,身上穿着平常的粗布衣服,但是很多地方都已经破损。一眼看去,并不像是本国人,更像是周边国度的异族人。   我心里盘算,此人弄不好是有一身的降头术,降头师也是蛊师的一种。能够敢在这个场合让举办者下不来台的,身上肯定也会有一定的能力才行。   段志轩沉着脸没说话,而他身边的少年却已经都按捺不住了。其中一个愤然出列,指着那人吼道:“大胆,狂徒,你敢对我师父无理?”   那人脸色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只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而已,他们没准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们都胆小,只有我敢说而已。”   那少年见段志轩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心里便有了打算,他突然将双手环抱,嘴里念动起了咒语,同时双手迅速向着那人的方向推出,从他双掌的掌心之中发出去两道红光。我知道,那红光内,一定是某种蛊虫。   那两道红光向那异族人激射过去,速度极快。   那人脸色处变不惊,手从背后绕出,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钵盆。那钵盆在他的手中滴溜溜转动,在拿到身前的时候,正把那激射而来的两道红光收在了里面。四下里传出两声金铁交鸣之声。   那人右手执盆,左手中指伸进嘴里,拿出来的时候,已经磕破。他将嘴里的鲜血往那钵盆里喷出,一片血雾之后,却见放出红光的那名少年,惨呼了一声。   大家循声望去,那少年已经收回了双手,双手的掌心已经是鲜血直流。   段志轩将这一变故看的满眼,他沉声道:“鸠森,你是不是太也无理了。居然敢打伤我的弟子?”   那鸠森冷笑一声:“我鸠森自认一向以理服人,什么是理?有能耐就是理,你的弟子出手在先,我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有何无理之处?”   “哦?以鸠森师傅的意思,有能便为理?”段志轩眉头一皱。   “是,你是不是也要出手?来吧,我鸠森接着,来到这里不就是斗蛊的吗?跟你斗,跟他斗,跟这里的每一个人斗,都特码的是一样的。”鸠森虽是外族,但是语言能力倒是不凡,一些脏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配以他的一副尊容,倒也匹配。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全新的规则   段志轩微微一笑,也没见他有什么大的动作,就见从他的身侧发出了两道精芒。看来这段志轩也是一个自负之人,他看着自己的弟子的进攻被鸠森破解掉,而他偏偏仍然以相同的手段来进攻,为的也是为自己和弟子挣回面子。   两道精芒比刚才他的弟子发出红光的速度更为迅捷,而鸠森却仍然是一种来者不拒的态度,眯缝着眼睛盯着袭来的两道精芒。   而他手中的钵盆仍然在转动,就在精芒袭到眼前的时候,钵盆脱手而出,随之而动,整个罩住了精芒。精芒在片刻之间便失去了踪影,而那钵盆已经回到了鸠森的手里。   鸠森显然想故技重施,用刚才喷血之法来对付这精芒。   他将还没愈合的手指伸进嘴里,而后将嘴里的血喷向钵盆的时候,这一切还和段志轩的弟子刚才的情景完全吻合。   可是事情就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钵盆里的两道精芒,突然暴涨起来,光晕扩大了数倍。鸠森的血喷了出来,这光晕也袭了过去,从光晕里又分射出无数个白点,白点扑到鸠森的脸上。   鸠森大叫了一声,捂脸摔倒,惨叫不已。大家纷纷围拢过去,却看见那鸠森的脸上此时已经是血肉模糊,无数个白色的蛆虫开始疯狂地往他的皮肤里钻。   蛊师斗法,一般都要给自己加一层防护。估计鸠森肯定也是加了防护的,可是这蛆虫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仍然从那摔落在地上的钵盆之中源源不断地爬出来,进而钻到鸠森的皮肤里面去。   鸠森此时痛苦万分,捂着脸哀嚎。从他的指缝里不断地爬进爬出,爬出来的蛆虫已经是沾满了血水。   我偷眼看了一眼段志轩,此时他仍然是面无表情,一副冷冷的样子。而在当场的蛊师们,也纷纷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动容。当然也有例外,此时仍然稳坐的除了我们,还有两伙人,一伙是姬兰,她竟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有一伙,应该是一个人就是罗一仙。   地上的鸠森,在挣扎了许久之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动作。双手也无力地垂在地上,而他的皮肉也迅速发生着变化,正在大块大块地脱落掉。此时他的身体上,就像是一面年久失修的老城墙,上面的砖瓦石块,墙皮泥浆一块一块地脱落。   众人眼睁睁看着鸠森一点点变成了一副森森的白骨架。而那些蛆虫也随之而逐渐消亡,在地上纷纷倒毙,就像是洒上了一层白霜一样。   在场的都是一些见过世面的蛊师,如今也多少有些震惊。那鸠森是异族有名的降头师,修为不能说有多么高,但是在场的各位,如果单拿出一个,谁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由此可见段志轩的修为有多高。   段志轩冲左右示意了一下,几名少年上前,在那白骨和蛊虫上面撒了一些香灰,然后将那些一起收走去处理了。   现场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段志轩在上面又清咳了一声。场下此时变得鸦雀无声。   段志轩继续说道:“这位鸠森其实说的也对,我的确在上面拖拖拉拉,磨磨唧唧说了半天没用的。那我就直入主题好了。这次蛊王大会,你们都是经过了推荐来到此地,又都连过了两关,可以说距离蛊王的荣誉越来越近,根据蛊王大会的惯例,下面的规则由我来制定……”   听到这里,大家才知道这举办者的权力还是很大的。听到规则,在座的纷纷都凝神静听,毕竟已经走到了这里,谁都不想空手而归,毕竟蛊王的至高荣誉就在眼前。   段志轩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至于规则,原本你们还是剩下十七个人,刚才鸠森死了,现在还有十六个人。你们十六名蛊师不再是两两捉对,而是我会把你们带到一个范围固定的场所,那里是一处山谷,叫翔云谷,是处美丽的所在,风景旖旎,景色迷人,相信你们都会流连忘返的。你们十六个人将会分别呆在一个地方,开始的时候方圆一公里之内,没有其他的蛊师,至于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谁碰到谁,谁赢了谁,都是不确定的。而你们十六个人,会被编成十六个号码,写有十六个号码的旗帜,会在山谷旁的山体顶上插着,如果看到谁的号码,就代表谁还在这山谷之中。哪位被杀或者失败,会把代表他的旗帜撤下。”   大家听了,纷纷议论起来,好像这个规则以前从来就没有人用过。   麦子说道:“秦哥,小心啊,这明显是最后只能有一个活着出来的节奏。”   铁子、若冰和卓然听了也很紧张。我不断地安慰着他们:“没事,我有万蛊王呢,相信我能挺到最后。”   而下面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一片嘈杂声。   段志轩在上面接着喊:“大家静一下,听我说完。这次蛊王大会,最后从翔云谷走出来的,将只有一位,就是最终的胜利者。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们,如果想退出,现在就可以提出,如果进入了翔云谷,再想退出,也是死路一条。另外,我既然制定了规则,你们就要遵守,如有违反,也是死路一条。我段志轩说到做到。有退出的没?”   段志轩连问了三声,问是否有人退出。   场下一片寂静,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来退出。看来大家对自己的蛊术都是很自信的。   这时,下面有人提出来:“那可不可以采用躲藏的方法?”   “如果你有本事让自己不被发现,说明你的本事也很大,当然可以。在里面你们有什么本领尽管施展,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最后走出来的,就是胜利者。”段志轩答道。   麦子在一旁喊道:“有时间限制吗?”   “没有!直到分出胜负,如果你们一年解决不了,那就一年,十年解决不了,那就十年。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果在里面时间长了,想退出,也是死路一条。”段志轩说道。   若冰低声说道:“这摆明了就是让你们自相残杀,最后只剩下一个嘛。这蛊王大会怎么这么变态?”   “蛊王嘛,这荣誉哪能那么容易得来。”我笑道。   “好,下面给你们十分钟考虑。十分钟之后,如果没人提出异议,我就派人带你们去翔云谷。还有一件事,你们每个蛊师,身边最多只能带一名随从,其余人等一律在我黄岭庄待命,放心,我这里吃喝供应,舒服得很。”   “啊,不是吧?秦哥,那你带着我吧。”麦子抢先说道。   “去,一边去,哪都有你。我跟秦路去。”若冰推了麦子一下。   铁子和卓然也都想要跟我去,我笑道:“几位啊,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争什么争?九死一生啊。要我说,我谁也不带,自己一个人去。你们都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自然是好,如果回不来,你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们正在这里争论,突然身边有人说话:“秦路,你也来啦?”   我猛回头,发现段志轩笑眯眯站在我身边。我赶忙站起来,施礼笑道:“段老爷子,没想到在这种场合再次遇到您。”   “哈哈,其实我也没想到。你小子果然不凡,当时你走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日后必成大器,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能来到此地的,都不是一般的人,你能走到今天,也是很不容易的。怎么样,想好了吗,可愿意去那翔云谷?”   “段老爷子说笑了。我都走到现在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奔赴翔云谷   段志轩眯缝着眼睛,笑道:“很好,去了你也放心。我和你祖奶奶有些交情,必要的时候,我会对你进行照顾的,你放心好了。”   我连忙摆手:“可千万别,段老爷子,人命关天的事。你这样做,对其他的蛊师不公平。”   “秦路,你也说了,这是人命关天啊,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难道认为面子比生命更重要吗?”段志轩听了一愣。   “这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我觉得是做人最基本的准则。”   段志轩显然被我这番高大上的论调给惊了,他瞪着眼睛连连点头:“好吧,秦路,刮目相看啊。那我就祝你好运吧,等你从里面出来,咱们再谈。”   我笑了笑,权当回应了。   “秦哥,你傻啊,为啥不答应,既然有这便利条件。你看旁边的那两伙人,看你都什么眼神了?”麦子埋怨我道。   我往两边看了看,果然,看到段志轩居然和我这么熟络,旁边的两伙人看我都是以仇视的眼神。   段志轩重新坐回了原位,我们这伙人又开始争论谁跟我去,最后又把决定权交还到我的手里。   我权衡了一下,说道:“这样吧,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只是从这件事本身的角度去分析啊,铁子和卓然,你们俩呢就别去了,让你们谁去,另一个都不放心,何必呢。再说那里的情况,你们去了也未必能帮上我。若冰呢,那里是斗蛊的地方,你也就别去了。如果需要打斗,我肯定带你去。我还是带麦子去吧,他鬼点子多,在里面由于是这种规则,事态发展瞬息万变,他没准能帮我出个主意什么的。你们说呢?”   大家听我说的有几番道理,也就不得不听从我的建议。只是若冰还有些不服,坐在一旁闷闷不乐。我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   其他人见状,也识趣地稍微躲远了点。   我笑道:“若冰?生气啦?”   “你干嘛不带我去?我也能出主意啊?”若冰看了我一眼,那眼中充满了柔情。   我的心一痛,这种眼神,真是让人心醉啊。   我伸出手去,握住若冰的手。我真是奇怪,这常年奔波在外,擒拿摔打,卧枪格斗,居然还能保持这么好的手型和皮肤。握上去,软软的,舒服极了。   若冰任由我握着,问道:“你想好了吗?”   我点点头:“你也看到了,我不得不去啊。而且我要亲手解决了那个罗一仙。”   “那你记住,到什么时候都别放弃,大家都等着你回来呢。”凌若冰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你呢?你等我吗?”   “等,我等你,等……等你一辈子。”若冰的小手突然颤抖了一下,轻声说道,一脸的娇羞。   我心想,这么深情的话,从若冰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难得。看来我是赚到了,为了若冰,我也要活着出来。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段志轩重新喊道:“时间到了,我再问一遍,你们可有要退出的?”   场下无人答言。   “好,那我下面宣读一下你们十六个人的号码排序,同时过来领取号牌。出来的时候,只要拿着自己的号牌和你击败对手的号牌来找我,我就承认你是胜利者。”段志轩说道。   这时,一旁的一个少年走出来,拿着一张纸,照着宣读出来:   一号蛊师,东陵,秦越。   二号蛊师,西域,黎和。   三号蛊师,秦岭,肖智。   四号蛊师,东蛊,姬兰。   五号蛊师,胡尔山,多克让。   六号蛊师,春伯湖,姚万姣。   七号蛊师,蛊苗,罗一仙。   ……   十号蛊师,西蛊,秦路。   ……   少年念了很多,而我大都没往心里记,只记得那姬兰和罗一仙的号码。麦子上前替我领取了十号号牌,是个精白玉制作的吊坠,看起来很是精美。我把它挂在了胸前。   号牌分发完毕,段志轩说道:“好,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派人送你们到指定的地点去,比赛将会在两个时辰之后正式开始,你们听我的信炮。信炮响起,比赛开始,死伤与否,各安天命。”   说着段志轩一挥胳膊,从身后走过十六个少年,纷纷上前,认领自己要带走的那路人。冲着我们走过来的,居然又是青芍。   我笑着说道:“青芍,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是啊,你一定得走出来。我可是看好你的,你赢了,我也有光彩。”青芍笑着说道。   “好,走吧。”我拉着麦子,跟着青芍就走。   “秦路。”若冰喊了一声,我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三个都直直盯着我,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而且似乎情绪有点不大对头。   “尼玛,这怎么看起来像是永别啊。”我心想,急忙露出轻松的笑容,喊道:“你们等我回来,放心吧。”说着,我拍了拍肚子,意思是告诉他们,我有万蛊王,一定差不了的。   他们点了点头,我握了一下拳头,转身不再看他们。   “秦哥,你有点把握没有啊?”麦子问道。   “你怕啦。那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让若冰来,她正为这事埋怨我呢?”我说道。   “谁怕啦?警花只能打打杀杀,这场比赛,光靠蛮力不行,哪能缺了我啊。我是想问你有多大把握,我还根据这个来给你制定个出战计划。”麦子说道。   “还有出战计划?不用这么复杂吧?”   “怎么不用,你选我就算选对了,告诉你。我是看明白了,没听姓段的说嘛,他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所以策略很重要。”麦子摇头晃脑。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有多大把握啊,那些人我见都没见过,更没见过他们用蛊了,我怎么会知道把握有多大?”   “那就行了,等到了地方,我再跟你详细说。”麦子说道。   青芍带着我们逐渐远离了大的队伍,单独朝着山里走去。   眼见着山影重重,一眼望不到头,回头看去,来时的路似乎也都像是消失了。我叹道:“也难为你们怎么找的这地方。这别说是斗蛊了,就是想找到对方都难啊。”   “秦蛊师说笑了,要说我们想找个人很难,你们都是法力高强的,想找个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啊。”青芍笑道。   “唉,秦哥,你说咱们就猫起来,看着那号码旗,什么时候剩一个了,咱们再出来行不?”麦子突然问道。   “当然不行了,你没听青芍说嘛,人家想找到咱们,还是很容易的。你当是小孩躲猫猫呢啊,说躲起来,就躲起来。”   麦子又问青芍:“那这些日子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啊?我他娘的现在就饿了。你们刚才也不说给预备点吃的。”   “吃喝我们一概不管,都是自己解决。”青芍摇摇头说道。   “行,我服了。”麦子听了直泄气。   最后,青芍把我们领进了一个僻静的山林之中。他伸手在前面划了一个扇面,说道:“看见没,我划拉到的地方,方圆五十里,都是你们的竞技场。我现在只能保证你周围一公里之内没有其他的蛊师。而离你最近的蛊师,可能在两公里,也可能在十公里,这个我都不知道。”   “我次奥,算你们狠。那个什么旗呢,哪能看见?”麦子问道。   “你看,上面。”青芍指着山顶。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旁边的山壁最顶,插有十六面旗子,上面印着号码。旗子随风飘动,号码在上面勉强看得清。   “像这种地方,整个翔云谷有二十多个,你们应该很容易发现。你们每淘汰一伙人,我们会同时把他的那个号码旗撤掉。这个都是同步的。”青芍解释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好主意   “我次奥,你们有多少报酬啊,弄出这么大的阵势。光人力就得付出多少。”麦子说道。   “我们是志愿服务的,没有报酬。”靑芍笑道。   “不信不信。无利不起早,你师父这么付出不定憋什么坏呢?”麦子连连摇头。   “你有事说事,不准这么说我师父。”靑芍脸色一变。   我赶紧跟靑芍赔礼:“对不起啊,他就这嘴,逮啥说啥,你也别见怪。”   “请问二位还有什么需要我解答的吗?如果没有,我就走了,你们听信炮为令,只有信炮响起,才可以行动,看时间大概还有三个时辰左右。”靑芍冷冷地说道。   “好像没什么了。”   “那好,我告辞了,祝你们好运。”靑芍说完,转身走了。   我看了看天色,嘀咕道:“三个时辰,那到时候天就黑了。”   “就是啊,这个姓段的真是变态,想出这么个变态的规则来。”麦子骂道。   “算啦,别抱怨啦。从现在开始,咱们得处处小心了,不然的话,可能都回不去了。这可不是游戏,你也得给我紧张着点。”   “我知道,我好歹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秦哥,这三个时辰,我先出去给你探探风,看看附近有谁在?”麦子又有点要出格的想法。   “你给我老实呆着,既然咱们参加了,就要遵守人家的规则。”我赶紧阻止麦子:“你要是心烦,你找个地方眯一会,我也打坐休息休息。”   “好吧,我也好好想想,咱们该怎么出战。”麦子嘟囔着,找了一棵树,几步窜了上去,找了个树杈趴了下来。   我靠着这棵树,开始打坐调息。   我打坐了近一个时辰,突然接收到了一段讯息,好像是段志轩发出来的。从讯息中得知,由于十五号蛊师在比赛没有开始之前,擅自行动,离开自己的地界,已经被淘汰出局,作为惩罚,遭万虫所噬,已经身亡,请各位蛊师严格遵守规则,否则后果自负。   我得知了讯息,吃了一惊。急忙站起来,往那山壁顶上看去,隐约间,我正看到其中一面旗帜正慢慢地撤了下来,上面只剩下了十五面旗帜。   麦子听到动静,问我:“秦哥,你看什么呢?”   “我次奥,麦子,差点被你害死。说有个蛊师在信炮没响之前擅自行动,离开了自己的地界,已经被处死了,他的十五号旗子已经撤下来了。”我仍有点心有余悸,庆幸自己多亏没让麦子擅自行动。   “真的啊?看来这个段志轩不简单啊。我们的行动他是不是都在掌握之中啊?”麦子也叹息道。   “有可能啊,咱们还是小心点吧,你也别总想着投机取巧。”   麦子从树上跳下来,凑到我身边,笑嘻嘻地说道:“我还真想到一个办法,既不违反他的规则,又对咱自己有利。”   “说说看,就知道你鬼点子多。”   “你看啊,秦哥。姓段的就说看结果,咱们在过程里做点文章。你有个最有利的条件,你想到是啥没有?”麦子神秘兮兮地问道。   “我还有有利条件?你能不能别故弄玄虚,这里又没外人,你痛快儿点说。”   “哈哈,你的有利条件,就是,你有个师妹叫姬兰。”麦子说道。   “姬兰?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是也参加比赛了嘛?”   “这你就不懂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俩可以联合起来,你想啊,你们俩如果联手了,他们谁还是对手啊,等你们一起把别的蛊师都干掉,就剩你们师兄妹了,到时候啥事不都好说嘛!”麦子进一步解释道。   我细细品味了一下麦子的建议,还别说,他说的还真是个路子。那段志轩的规则里又没提到不能拉帮结伙,我如果和姬兰联手,的确能够给我们增添很多胜算。等到剩我们两个人了,就是我自动认输,把蛊王的称号让给姬兰,也未尝不可啊。反正我对这个蛊王称号也没那么急于得到。   “好,这个建议还真不错。等信炮响了,我想办法和姬兰联系一下。我想我们师门之间的感知力应该没问题的。”我说道。   “好,我这主意,准成。你就瞧好吧。”麦子洋洋自得。   有了之前十五号的教训,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地呆在自己的地界等待着信炮的信号。   终于又过了两个时辰,天空突然发出一声炸雷,那声音响彻云霄,差点把趴在树上的麦子吓得掉下来。   麦子身子一晃,伸手捞住了树干,骂道:“尼玛,这就是姓段的所说的信炮啊,吓死个人。”   “你快下来吧。信炮一响,比赛就开始了。”我望着山顶的那十五面号码旗。看来这段志轩想的很周到,虽然现在是黑夜,但是那山顶上,他布了很多的明亮的火把用来照明,而练蛊的人眼力一般也是极好的,使我们也能看清在那旗子上的号码。   麦子跳下来,说道:“别的咱先别管,你先联系姬兰。”   “好,你帮我注意一下四周,我联系看看。”我嘱咐了麦子,自己盘膝坐下,念动心诀,想办法去感知姬兰。   蛊师之间的感应力,是个比较神奇的能力。它可以说是个未知能力,有的蛊师的蛊术很低,但他却可能有很强的感知力,有的蛊师修为很高,但单单在感知力上稍逊。而两个蛊师之间的感应力,更是无法说清,但是一般来说,关系稍近的之间的感应会强一些。像我和师父之间,相隔千里,也能接收到对方的讯息,只是详细度不同罢了。   而我和姬兰,在我刚刚离开蜘蛛岛的时候,也曾和她做过感应,当时我们都能感知到对方,也能有一些简单的交流。但是后来我尝试着去联系她,却如泥牛入海,想必那时她已经被师父送回了东蛊寨了吧。   我盘膝坐下,左手上举,食指指天。右手抚胸,嘴里念动心诀,用师父教的方法去感知姬兰。   渐渐的,我发出去的感应有了浅浅的回应,我心里一喜,急忙又连续发出。而对方给我的回应也越来越强,而且这回应我觉得很熟悉,应该就是姬兰发出的。   既然联系上了,就好办多了。说起来这翔云谷不过五十里,我和姬兰应该可以更详细的沟通。我试着将我的讯息传递过去,意思是想和她联手,一起对付其他的蛊师。   而我的讯息一路畅通无阻地传递过去了,姬兰显然也接收到了。我静静等待着她的回应。在我看来,如果是原来的那个姬兰,她肯定喜滋滋地同意。可是现在这个冷酷的女王,我却不知道她的内心到底是想些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同意我的建议。   果然,我的讯息发出去后,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有十分钟没有接收到对方的任何讯息。麦子在一旁观察着四周,一边焦急的看着我。   还好,姬兰没有让我等候更长的时间,讯息传来,同意和我联手,并且传过来她所在的大概位置。   “成了,姬兰同意了。”我冲着手足无措的麦子喊了一句。   “真哒,那就行了,你们俩成功一半了。那咱们得尽量往一起凑,汇合在一起。”麦子喜道。   “这个没问题,我们离的越近,感应会越强,根据这个,我们肯定能够碰上。不过从目前的位置来看,我和她至少也有十里的距离了。”   “好,秦哥,那我们一边去跟她汇合,另一方面你还得注意周边其他的蛊师。” ☆、第一百六十章 西域黎和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估计很多蛊师已经在互相探知位置了,我们这个地方肯定也会被很多人注意,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我收拾着东西,打着火把,和麦子一前一后走进了旁边的密林。   整个翔云谷,是一个大的山谷,四周被群山环抱。但是在这山谷之中,却很难找到像样的路,只能是边摸索,边前进。   我心里想,在这方圆五十里的地方里,只有区区十五组人,想要碰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就在此时,却听得空中又是一声信炮,我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这又是何意。而麦子眼尖,指着山顶,说道:“秦哥,你看,是不是又有一面旗倒了。”   我望山顶看去,果然又有一面旗子被撤下。但是天黑,距离又太远,我实在无法看清旗子上的号码。看来还真有碰上捉对厮杀的。   我们走出去将近二里地,仍没碰到一个其他的蛊师。而经过感应,我距离姬兰已经不到五里了,看起来她也在朝我的方向靠近。   “秦哥,要不你也感应一下别人,我们别被人打了个伏击。”麦子在后面提醒我。   我听麦子说的有理,便停下脚步,找了个土包后面,蹲了下来,去感应附近的情况。   “别费劲了,周围有一个蛊师,距离你也就五百米了。”万蛊王突然说道。   “啥?你咋不早说?”   “早说有个屁用。我还想等靠近二百米的时候说呢,万一他改道了呢?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他应该就是追着你的位置来的,你得想办法应付了。”万蛊王说道。   “应付是要应付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位啊。交上火了再说。”我握着金蛇剑,金蛇剑在月光和火把的掩映下,泛着一层金光,金光四溢,时涨时落,似乎也是跃跃欲试。我深知金蛇好斗,有机会一定要把它放出去撒撒欢。   既然是对方冲我来的,我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一股好胜之心促使我站起身来,来到一处稍微平坦的地界,立定身姿,等待着对方到来。   时间并不大,就听到对面草丛里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此时的月色正浓,把眼前的一片地方照得通明。这里虽然是丛林,但是也不是到处长满树木,这里就是一片稍矮一些的植被,地上长满了杂草。   对面的人一眼看到了我和麦子,显然也是一愣。随即他便驻足立在距离我十米左右的地方。   我观此人身形高而瘦,脸型也很长,眼睛贼溜溜的。另外引起我注意的是,他斜挎着一个挎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而在他的前胸和腹部,竟贴满了黄色的符纸。   此时他也在观察我,我朝他点了点头:“西蛊秦路,见过前辈了。”   “好说,在下西域,黎和。”   我心里一动,据我所知,西域的范围极广,大概是指玉门关、阳关以西,葱岭即今帕米尔高原以东,巴尔喀什湖东、南。而我国新疆、青海及西藏的广大地区也属于西域范畴。我不知道他到底来自哪里,但是从衣着打扮和身上的符纸,大概可以推断出,此人应该操着降头术之类的法门。   两人相遇,再多的话都是多余。我们互相注视了两分钟左右,黎和却已经发动了攻势。   高手对决,见面就出杀招。黎和身形晃动,几步就越到了我的身前,胸前的符纸已经被他连续揭在手里,他双手接替向前,往我身上拍来。   拿符纸做武器,这难道是降头术里著名的符降吗?   对于符降,我知道只有学习多年的降头师,方能施降。降头师可以为他人做降,并由雇主自己下降,但是一旦降头被破,遭殃的会是雇主自己。而这种符降,雇主是无法下降的,只能由降头师自己来下,不同的符会产生不同的功用,下降手法虽简单,但是很难练成,也极少有人去尝试,因为符降的降头一旦被破,降头师本人就会被反袭。   黎和的身法极快,在我看来,似乎跟凌若冰的身法有一拼。而他手里的符纸在我身前身后不断旋转,我看到在那符纸上,衬着血红的符线,符线若隐若现,看起来倒像是画在上面的灵蛇一样。   而我的身法实在是敌不过对方,只能仗着金蛇剑挥舞起来的剑雾来延缓他的进攻。   一般对于蛊师之间的斗蛊而言,都是双方各出一蛊,如果对方破不了,就算输。通俗来讲,是回合制的。可是这个黎和,上来就依靠着自身精湛的身法功底,暴风骤雨般的进攻,却是少见,这种打法应该算是即时制。   当然这些都是约定俗成的东西,也没有谁规定不可以用即时制。我想也是黎和算准了自己的优势和长处,想出奇制胜,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果然他这招很是奏效,我的剑招也基本上属于瞎抡,几个回合下来,我就相形见绌了。   而黎和的手法,虚虚实实,着实让人难以招架,我一个不留神,被他一掌拍在了额头。   我的脑子嗡地一下,其实他的手法并不是很重,说起来他也不算是什么武林高手。但是他手上的那张符,却结结实实地拍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顿时感觉脑袋有千斤重,而且,符纸开始发烫,一股滚热的气流从头部一直传到了脚下。我站立不稳,头重脚轻,一头就栽倒在地。   黎和一击得手,迅疾上前,啪啪啪,连续在我身上拍了十几道符纸。我看不到整个的场景,但是估计就和道士捉鬼差不多,我的身上布满了符纸。符纸上的红线一经黎和得手,就马上离开了符纸,像是有灵性一般,灵蛇一样钻进了我的身体。   黎和退开一步,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我躺在地上。他笑道:“秦路,你中了我的灵蛇符蛊,这场你栽了。如果你现在退出,我能保证你的命,如果不退,等待你的将是万蛇噬心。”   麦子在一旁急的大叫:“去你的妈蛋。秦哥,你怎么样?”   此时我蜷缩在地上,确实如黎和所讲,能够感受到身体里十几条灵蛇随着血液在窜动,而它们每到一处,都带来一股灼热的气流。   “万蛊王,你赶紧的吧,我中招了。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我虽然被这灵蛇符蛊折磨得痛苦万分,但是不得不跟万蛊王请求道。   “等会,我还没弄明白对方的蛊种呢。”万蛊王不耐烦地说道。   “再等会,我就变烤猪了。我全身燥热现在……”我话音刚落,就觉得从腹部传出来丝丝的凉气,我确定这是万蛊王发出的,他本身就是天山雪蚕,乃至阴至寒之物。   “放心吧,我已经发出了分体雪蚕蛊,相信会对付那些灵蛇蛊的。”万蛊王的话,让我很安心,不过似乎他们又把我的身体当成战场了。   “咦?”此时估计我体内的变化,已经让黎和感觉到了。他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惊叹。   我原本被贴住额头的那道符压得抬不起头,此时随着身体里的变化,我逐渐也恢复了过来。伸手一把就把那张符揭了下来,我看到那张符上,原本是符线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痕迹,而那血红的符线,已经不在了,相信已经化为灵蛇进入了我的体内。   黎和见状大吃一惊,晃动身形,就要冲上来发动第二轮攻击。我心想,这蛊虫之术,本就分阴阳,他的灵蛇蛊至阳,正巧碰上了万蛊王的至阴,我才能有此转变。如果他看出端倪,换个至阴的符蛊,我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第一百六十一章 联手姬兰   我看黎和又要冲上来拍符,我吓得赶紧请出了金蛇剑,念动咒语。金蛇剑金光暴涨,那金蛇迅疾从剑上分离出来。尾巴一弹,身体腾空飞起,直奔黎和的面门。   黎和毕竟也是身经百战,见我念动咒语,便知我要放蛊出来。他便磕破了中指,用那带血的中指在他的身前身后,狂画了几道虚空符。在他画过的地方,红色的符线在空中悬留,若隐若现。   我的金蛇弹出去,在那画符的地方就遇到了阻碍,生生落了下去。   而黎和见状,乘胜追击,连续用血指虚画了几下,便向那金蛇的头上点去。金蛇似乎对他的血指有所顾忌,缩着身子,不敢与之抗衡。   我知道今天是得拿出点本事了,便也用桃木剑将小臂刺破,一股鲜血顺着手臂滴了下去。我用另一只手沾了点血,朝着前面连续弹了出去,血点在面前飞溅,同时我嘴里念念有词。我是想给金蛇以血的刺激,可以给它凭空增添许多的功力。   果然金蛇在我弹血相激之后,头上竖起了一道金冠。金蛇开始对着黎和所设置的屏障疯狂地冲击。   而黎和见状也连续不断地在身前画符,金蛇冲破了一道,又遇到一道,双方顿时僵持在当场。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万蛊王突然说了一句:“好了,灵蛇蛊都已经被破了,他惨了。”   万蛊王的话音刚落,对面的黎和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身体猛地一震,身上的符纸纷纷掉落。他晃了两晃,一头栽倒在地。同时身体蜷缩起来,头上青筋暴露,面红耳赤。   突然他开始疯狂地撕扯身上的衣服,不多时,就变得一丝不挂。而我看到在他的身体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走,顺着血管壁时而突起,时而凹陷,并不时有小小的蛇头探了出来。   我清楚,这就是他给我下的灵蛇符蛊,而今被万蛊王给破了,他自己就要遭受反袭。这次他应该是在劫难逃了。   我的金蛇已经冲破了黎和设下的屏障,但是我及时收住了它。现在已经没必要动用金蛇了。看到黎和在地上痛苦万分,我深感作为蛊师的另一面。有时候光鲜的背后,隐藏着无尽的磨难和潜在的危险。   此时黎和的身体上出现了十多个血点,血点开始的时候豆粒大小,后来越来越大,最后从里面破开,变成了鸡蛋大小的血洞,里面钻出来一条又一条的灵蛇。   而看那黎和,此时仍没断气,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在练习蛊术和符蛊之前,应该能够想到自己将来有一天有可能被蛊反噬,但是肯定不知道会发生在什么时候。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内心作何想,是否后悔自己学习了蛊术,成为一名降头师。   随着灵蛇不断钻出,黎和终于气绝,从他的七窍里也渗出了血,他最终死不瞑目。看着他身体上遍布的血洞,虽然我赢了这场斗蛊,但是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意思。   麦子倒是很兴奋,他冲过来,说道:“秦哥,你又赢了。”   这时跟黎和一起来的那个随从人员,哆哆嗦嗦走过来。我对他说:“抱歉了,你赶紧把他尸体处理了吧。我不知道贵方的习俗,无法帮你了。”   那人表情沐然:“好的。”说完,过去背起黎和,就想寻路走。   “你等会。”麦子突然喊了一句。我不解,看着他。   那人也停住了脚步,麦子几步就赶了上去:“把号牌给我。”   那人如梦方醒,赶紧从怀里掏出号牌,递给麦子:“对不起,我忘了。给您。”   我也才想起来,要不是麦子机灵,我差点也忘了跟他索取号牌。取得了对方的号牌,说明自己赢了一场比赛。   麦子接过号牌,一看,大喜:“秦哥,快来看,两个。”   “两个?”我闻声过去一看,果然,在麦子手里捧着两枚精白玉的吊坠,一个是二号,显然是黎和自己的。还有一个是一号。   我恍然大悟:“乖乖,原来刚才撤掉的那个旗子应该就是一号,我记得是东陵的秦越。这么说,一号应该是被这个黎和干掉的。看来黎和还真是一号人物,没想到落得这个下场。”   麦子倒是眉飞色舞,说道:“秦哥,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一下子就弄了两个号牌。”   我冷笑了一声:“有什么用,下一个如果把咱们干掉,还一下子得三个呢。”   “哪能呢,谁有这个本事。”麦子连连摇头。   这时,就听得上空又是一声炮响,这个我清楚,肯定是给黎和撤旗了。   我耽误了这么许久,不知道姬兰走到哪里了,我正准备坐下来继续感应一下她。就见旁边的草丛作响,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定睛看去,果然是姬兰,而另外一个,就是当天自己切了胳膊自残的那个女人,也是把麦子抓住的那个女人。   麦子一见就有点火,上前准备理论。我赶紧暗自拉住他,麦子也明白我的意思,站在我的身后怒视着那女人。   我也没想到姬兰会带着她来,她怎么看都是一个歹毒的人,难道是她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吗?   不过看到姬兰,我还是很开心的,我赶紧过去笑道:“姬兰,咱们又见面了。”   姬兰一脸的冷酷,淡淡地说道:“师兄,你的建议我收到了,我们可以暂时联手。不过我把丑话说到前面,这次,我作为大蛊师,代表东蛊寨来到这里,就是奔着蛊王的位置去的。等到剩我们两个了,你别怪师妹得罪了。”   “好说,现在说这个还早,你看,现在整个山谷算你我在内,还有十三个人呢。”   姬兰点点头:“你刚才干掉了一个?”   “是,二号西域的黎和。他会符降,我也是险些中招。”我回答道。   “那恭喜你了。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是守株待兔,还是出击?”姬兰问道。   我想了一想:“师妹,我看这样吧,反正这规则没要求必须找人厮杀,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休息,等天亮再说。这样自己可以休整一下,还可以身处战场之外,让他们先杀着。”   “哼,身为一个蛊师,居然怕死,缩头乌龟。”姬兰身后的那女人嗤笑说了一句。   “尼玛,这叫策略,你以为是泼妇骂街啊,非得往上冲。”麦子看那女人本就不爽,虽然打不过她,但是语言上并不让步。   “你……”那女人被麦子抢白的直翻白眼,可是有姬兰在,也无可奈何。   我见气氛有些尴尬,急忙把麦子止住,跟姬兰说:“师妹,你定吧,是留在这,还是出去找敌人。”   “听你的吧。”姬兰淡淡说了一句。   “师妹,这是麦子,你认识的,你身后的这位大姐怎么称呼啊?”我看那女人站在姬兰身后,看起来并不是善类。   “哦,姬琼花姐姐是原来我们东蛊寨的大蛊师,照顾我才让位于我的。”姬兰说道。   “我次奥,姬琼花。这副尊容还敢起这么美的名字,真是对这名字的玷污。”麦子不敢大声,在我身后小声嘀咕着。   我也不敢乐,但是也确实没想到她居然曾经是一名大蛊师,怪不得这么牛,看起来也是一身的蛊术,姬兰带她来也是有一定得道理的。只是不知为何她会让位给姬兰。而且能看得出来这大蛊师的位置相当尊贵,而且权威极高。看那天犯了那么个小错,居然就弄了个弯刀自残。而且看姬兰周围的侍女表情,似乎此举也是司空见惯了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单挑   我心想,当过大蛊师牛什么牛,不管你什么原因退位,现在还不是得听姬兰的,地位已经急转直下了。   我看了看几个人,他们全都盯着我。我想了想,说道:“既然听我的,今晚咱们就原地休整,等天亮了再说。”   几个人就地休息,打坐的打坐,睡觉的睡觉。唯恐有外敌进入,我始终保持着警惕,通过感知,我发现曾经有两伙人要接近我们,但是最后竟然半路折返了。不知道是我们联合在一起后的气场足够大,把他吓退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一阵清脆的鸟鸣洗涤着我们的耳朵,新鲜的空气滋润着我们的呼吸,万物在经过了一夜的休整之后,都焕发出活力,当然也包括我们。麦子伸了个懒腰,说道:“秦哥,又一天了,咱们怎么办?”   我抬头看了一眼山上的旗子,却意外地发现,又有两面旗子被撤了。经过我们查看,发现少了的,是三号旗子和十六号旗子。看来这个夜里也不是每一伙人都这么平静地度过的。   “师兄,我觉得我们既然联手了,应该主动出击。相信以我们的实力,应该不会惧怕任何一位。”姬兰已经在姬琼花的帮助下,简单将携带的清水净了面,头发重新整理了一下。看起来也是神采奕奕。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俗话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那我们不如专挑强的。”我听了也表示同意。   “怎么挑强的啊?秦哥。”麦子问道。   “感应是可以感受出来的,昨天晚上就有两伙人应该是发现了我们结果后来又转头了。”我说道。   “我们先跟着感应往前走吧,走到哪算哪,碰上谁灭谁。”姬兰说道。   这霸气的语言让我增添了无穷的力量,我们四个组成了一队,姬兰的带领下边寻路,边接收感应。能够接收到的感应自是不少,有一些距离远点的就弱一些,近一点的感应强,但是暂时还确定不了对方具体的位置。   我们走了接近两个小时,有好几次感觉附近有感应的信号,就说明附近会有蛊师,但是随即那蛊师就距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显然他也感应到了我们,而不敢跟我们交锋,逃之夭夭了。   到最后,我们自己也有点泄气,走了半天,连一个人也没碰上。这时我听到附近有水流的声音,我拨开旁边的杂草看过去,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湖泊。   “你们看,这里有一个湖。”我喊道。   大家围了过去,发现这湖水呈蓝色,地处一个凹进去的洼地。我们的位置正好在湖岸附近,看湖是以俯瞰的角度观看,那湖水波光粼粼,就像是我们所见过的天池一样。当真是一副难得的美景。   烦闷的心情,看到这幅美图,自然也轻快了不少,大家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美色,一时间竟忘却了来到此地的目的……   “你们俩,注意,来了。”不知过了多久,沉寂终于被许久没说话的姬琼花打断了。   “来了?谁来了?”麦子问道。   姬琼花白了麦子一眼,没答话。姬兰说道:“敌人来了。”   我赶紧静心感应,果然,一股强烈的信号传来,而且对方距离这里越来越近。我和姬兰都保持着全身戒备。   麦子看到我们一脸严肃,轻声说道:“这是谁啊,让你们俩能这么如临大敌。”   “我倒希望他是罗一仙,正好借这个机会干了他。”我咬着牙说道。   对方似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此时正一步一步接近。我们已经听到附近草丛里发出的脚步声和踩倒杂草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对方终于在等待中露面了,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来人并不是罗一仙,而是一个女子。这女子上身穿一件素白色的衣服,上面绣着百花,下身是一条短裙,露出雪白的两条大腿。头发扎起,面目算不上漂亮,但是看起来十分地妩媚。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更是顾盼生辉,处处含情。年龄看起来比姬兰要大一些,气质也要成熟一些,她身后并没有别人跟随,自己手里捧着一只玉碗,玉碗通体碧绿,透着一股寒意。   她看到我和姬兰,并没有感到吃惊,而是非常淡定,她笑着说道:“你们两个看起来是联手了?”   “我是秦路,您是春伯湖的姚万姣?”印象中,好像十六个人当中,除了姬兰,就是这么一个女子了。   “正是我,你是秦路,她是姬兰,很好,你们凑在一起,我就可以一下子拿两个号牌了。”姚万姣发出一声浪笑。   笑声刚落,她又仔细看了看我俩,冲着姬兰直眨眼睛:“可惜了,小妹妹。这么好的一个情郎,你舍得他死吗?”语调尽显淫荡,我听了浑身发冷。   姬兰一皱眉,似乎对这女人极度厌恶。   报名单的时候说姚万姣来自春伯湖,却不知道这个春伯湖是个什么所在,对于姚万姣更不知道她擅长什么。   不过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姚万姣肯定是有备而来。没理由别人都绕着我们走,而她却反其道而行之,专门挑我们。   “秦小子,这个女人身上全都是水气,看起来是来自水泽,相信蛊术也跟水有关。”万蛊王适时地提醒了我。   “跟水有关?我次奥,怪不得她敢来挑我们俩,这里有个湖啊,我们是走到她擅长的领域来了。”我暗自骂道。   想到这里,我凑到姬兰身边,轻声说道:“小心点,她来自水泽,这里有湖,她应该是有备而来。”   姬兰点了点头。姚万姣又是一声浪笑:“这位小哥儿,你还跟你的情妹妹说什么呢?还背着人,大声点不行吗?要是怕姐姐我,咱们大可以换一个地方,离开这湖水如何?”   姚万姣竟然听清了我刚才跟姬兰所说的话,而我也知道她正在用语言相激。   本身我们就是以二敌一,如果因为旁边有个湖泊,就吓得另选地方,那还真是生不如死,名节神马的也很重要嘛。   果然,姬兰说道:“不必,就在这。也免得你说我们以二敌一,我一个人来接你。”   姬兰没跟我商量,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居然要自己来接下姚万姣的挑战。我吓了一跳,这么一来我就无法在一旁出手了。   姚万姣见自己的激将法奏了效,自然也是心花怒放,连忙笑道:“小妹妹,真是女中的魁首,巾帼的英雄,看来姐姐我真是该让位了。”   “少废话,你要是输了,就是死路一条,还说什么让位不让位,我用你来让吗?”姬兰冷冷的语气,此时说出来让人听得竟如此痛快。   姚万姣也是脸色一变,没想到姬兰会如此反唇相讥。她讪笑了一声:“好,不知死活的妮子,让你看看姑奶奶的厉害。那位小哥,姐姐我解决了你的小情人儿,你也别伤心,看你帅帅的样子,姐姐我也有点心动了呢,哈哈……”一声接一声的浪笑,让人听得头皮发麻,而姬兰被她的话说的俏脸通红。   我心想不好,这应该是姚万姣的策略。双方斗蛊,必须先要做到静心宁志,本身的蛊术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她肯定是想先用语言来刺激姬兰,想让她心烦意乱,自己好有机会下手。   “大蛊师,别听她的。自己守住门户,凝住心神。”后面的姬琼花也看出了端倪,在后面提醒道。   姬兰蛊术了得,经过提醒,马上就收了心,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姚万姣。 ☆、第一百六十三章 鱼蛊   姚万姣微微一笑:“既然小妹妹接了,那姐姐我可就不客气了。”别看姚万姣说起话来,皮里肉外带着笑,但是动起手来,却是毫不留情。   姚万姣从身后的袋子里摸出一个瓢,看起来就像是家里普通舀水用的。她来到湖边,把那瓢舀了一瓢湖水。又从身上摸起一张符,随风燃起,扔进了水瓢。而后念念有词,而那瓢水竟渐渐翻腾起来,她把瓢里的水倒进了那只玉碗。   姚万姣伸出右手的手指,在玉碗里点了一下,又迅疾地将湖水弹向空中。随点随弹。我们面对着她,她站在东方,身后是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背光的她,身形看起来很好的,配合她的身姿以及弹水的动作,就像是一名在朝阳下,披着霞光翩翩起舞的舞者。   可是,事实却是,她是一名与毒虫毒蛊为伴的略显毒辣的蛊师。   姬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她在做什么。但是我却发现在她的身后,逐渐飞来了大量的蝴蝶。据我所知,姬兰的拿手蛊就是魅影蝶,有迷幻和下毒的功能,但是攻击力一直不强,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仍会使用魅影蝶,也许是她只有这么一种进攻的手段。   而姚万姣将那玉碗里的水弹了一半之后,又把水倒回水瓢,并一把就将水瓢抛入了湖里。正常来讲,那水瓢肯定会漂浮在水面上,可是姚万姣抛出的水瓢却在水面上打了几个转之后,直直地落到水里去了。   麦子惊呼一声:“我次奥,啥毛病,把家伙事儿还扔了。”   姬兰不为所动,而她身后的蝴蝶越来越多,大大小小,色彩斑斓。蝴蝶在姬兰的指挥下,迅速向姚万姣移了过去。之所以说是移,而不是飞,是因为那蝴蝶实在太多了,聚集在一起,就像一个整体,已经看不清每个蝴蝶的飞行动作了。   蝴蝶群很快就移到了姚万姣的上方,姚万姣也抬头观看。突然发现那蝴蝶群里洒下了金粉一样的东西,就像是在姚万姣的上空下起了金色的粉尘。姚万姣见状急速把身子闪开,想要躲避。可是蝴蝶群的移动更加迅捷,时刻保持在姚万姣的身体上空。   姚万姣的身上已经染上了不少金粉,我看到她的身体在不断地摇晃,而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我心里一喜,这是魅影蝶起作用了。   另人没想到的是,姚万姣突然把手指伸进嘴里,用力一咬。她身体打了个哆嗦,随后竟直直往湖边跑去。   而那些蝴蝶在后面紧紧追赶,姚万姣眼见着跑到了湖边,已经再无退路。   另我们谁都没想到的是,姚万姣突然一头就跃进了湖里,水花四溅。而那些蝴蝶失去了追踪目标,在湖面上空盘旋着。   姬兰也是一愣,我们岸上的四个同时瞪着眼睛互相看了看,谁都不明白姚万姣的用意。   麦子骂道:“这个疯女人,打不过自杀了吧。”   “胡说,怎么可能?”我连连摇头。   “快看水面。”姬兰突然喊道。   我们同时把目光挪到水面上,只见在姬兰投下水瓢的位置,现在的湖水已经开始沸腾起来。不断地往外翻花,但是只有那一个小范围,大概有一个下水井盖那么大。   而随着水花的翻腾,那水逐渐也变得红了起来,最后竟像是血一样红。   我们在岸上观察,就像是在那里有什么动物受了伤,在往外喷血。   那翻腾的水花越来越大,而血水的面积也越来越广,很快附近的湖水都已经变得血一样红,而同时我也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次奥,那红色的还真是血,我闻到了血腥。”我喊道。   我话音刚落,就见从那翻腾的水花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同时将血水喷溅出十几米远,我们在岸上的都被溅了一身。我和麦子急忙退后开始用手扑落落在身上的血水。   而此时,我也看清了从水里冒出来的那个人正是姚万姣,但是不知怎地,我总感觉她已经发生了变化,看起来和刚才的姚万姣判若两人。   刚才的她虽然语言略显淫荡,语气轻浮,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常的人。而现在的她脸上全无人色,精白的一张脸看的直瘆人。   姚万姣冒出水面,就那么直立在水面上,脚下仍然在翻腾着水花,而且不时有鱼跃出水面。而她眼神发直,盯着姬兰。   “不好,她给自己下了身蛊。”姬琼花突然喊了一句。   “什么是身蛊?”麦子似乎也忘记了和姬琼花之间的怨恨,随口问道。   “就是给自己下蛊,让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蛊。这么做很危险,有很多的禁忌,弄不好就会化血而亡的。她投水下蛊,应该是鱼蛊,你看她的脚下,全靠着鱼们在支撑。”姬琼花解释道。   姚万姣身形顿了一顿。凌空就跃到了岸上。   此时那群盘旋在空中的蝴蝶再一次围了过去,而此次姚万姣竟丝毫不躲,简单挥了挥手,红光四散,而血腥之气也再次弥漫,那蝴蝶被那红光击中,一下子就散开了。   等姚万姣上了岸,借着阳光的照射,我发现姚万姣的身上裸露出皮肤的地方,上面竟然反射着光。经过观察,上面似乎是长满了一层鳞片,也就是说,姚万姣像鱼一样,长鳞了。   姚万姣见击散了蝴蝶,开始挥舞手臂,向姬兰发动了进攻。   姬兰的身手本就不错,如今掌着一支桃木剑,和姚万姣短兵相接上了。两个女人身形转动,在湖水边进行了殊死的搏斗。   因为姬兰曾经说要和姚万姣单挑,虽然我明知是中了激将法,我也不好过去帮她的忙。话又说回来,即使我上去,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是白废。   姬兰在打斗的过程中,也曾试着放出蛊去,但是蛊虫在距离姚万姣身前的时候,就再也不肯往前去。看来姚万姣给自己下了鱼蛊,必定是能够抵御蛊虫的袭击的。所以她打起来更是有恃无恐。而姬兰仗着身形灵活,闪展腾挪和她周旋。可是姬兰的桃木剑有几次也扎到了姚万姣,可是都被她滑溜溜的身体给移开了。   算起时间来,她们俩打斗了也有半个小时了。姬兰几次想办法进攻,但是都被姚万姣化解,渐渐失去了章法,落入了下风。   “秦哥,你想个办法啊,要不你也上去得了。或者你放金蛇上去试试。”麦子说道。   “那不行,说好是她们俩斗,我上去也是胜之不武,有违斗蛊的规矩。”我摇头道。   “我次奥,真服了你们了。你再守什么规矩,你师妹就交代了。”   可是就在我们在一旁着急的时候,场上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姬兰又招来了无数只多彩的蝴蝶,蝴蝶在她的身前形成了一道蝴蝶墙。而姚万姣正在疯狂地撞击,姬兰躲在蝴蝶墙的后面,手拿一只烧起的符纸,开始虚空画符。   她将符纸点燃,用桃木剑挑着那符纸,继续在空中抖画。随着符纸燃尽,纸灰随风飘落,姬兰就又续上一张,连续用了七张符纸,也烧掉了七张符咒。   而姚万姣此时也看出了端倪,仍在拼尽全力在冲击着蝴蝶墙。可是那蝴蝶墙本是由一只只的蝴蝶组合而成,冲散了一道,就又组成了一道。而我也注意到,在姬兰的身边围着一只体型硕大的彩蝶,它独自飞舞,并没有参与到组墙的队伍中去。而林中的其他蝴蝶仍在源源不断地飞来,重新组合成新的一道屏障。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有人捉迷藏   我知道那只大的彩蝶应该是姬兰自己炼制的蛊虫,魅影蝶。那些飞来的蝴蝶就是魅影蝶召唤而来。   蝴蝶墙阻挡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姚万姣。而姬兰仍在从容不迫地画符。   “秦哥,快看,鱼……”麦子喊道。   我重新把目光聚拢,发现姬兰持剑画符的地方,已经若隐若现出现了一条鱼的轮廓。那轮廓像是虚幻的,又很真实,就在当空停留着。   那鱼活灵活现,在空中还在不断地扑棱。而原本看起来有些虚幻的鱼,也逐渐真实起来。   姚万姣撞击着蝴蝶墙,地上已经堆满了无数的蝴蝶尸体,就像是铺上了一层彩色的地毯。但是蝴蝶墙虽然被撞击得支离破碎,但是在魅影蝶的指挥下,始终没有散掉。   姬兰见那鱼成型,退后了一步,嘴里念念有词,桃木剑不断晃动。最后她竟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喷了出来,正喷在自己的桃木剑上。   随后,她一抖手,宝剑脱手而出,直射向那只空中的鱼。   而姚万姣看到这一幕,也停止了撞击,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眼睁睁看着宝剑飞向那条活蹦乱跳的鱼。   宝剑锋利异常,一下子就扎进了那鱼的身体。而与此同时,站在那里的姚万姣惨叫了一声,一头倒在地上,蜷曲着身体,痛苦地哀嚎。   而被宝剑扎中的鱼,也不断扭动着身体。而姬兰嘴里不停,咒语不断。   鱼在扭动了一阵之后,渐渐停住了扭动,而鱼的轮廓从清晰,逐渐变成了模糊,直到渐渐在空中消失。而宝剑仍然扎在那里,看着就像是在空中悬停住了一样。   姚万姣此时也躺在地上,口鼻流血,身上的鱼鳞也都消褪掉。身体上出现了一个血洞,还在不断地汩汩往外冒血。   我看着她肯定是不行了,正想劝姬兰手下留情,尽可能别下杀手。那姚万姣竟提着一口气,一点一点往湖里爬去。   在她身后的草地上,留下了一条血迹。   “秦哥,她要跑?”麦子喊道。   “应该不是跑,也许是她想找个自己的归宿。”我推测道。   姬兰冷冷地看着姚万姣很吃力地往湖的方向爬,最后在距离湖水还有一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姚万姣身体一颤,把头垂了下去,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与此同时,悬空扎在空中的那柄桃木剑也直直掉了下来。   看来,姚万姣的旗子也该撤了。姬兰冲着姬琼花一点头,姬琼花走过去,从姚万姣的脖子上扯下了一个号牌,是六号。随后一脚竟把姬琼花踢进了湖水里。湖水溅起一个大的水花,姬琼花随即沉了下去。   “喂,你干什么把她踢下水?”麦子问道。   “她又没带随从,不踢下水等着烂掉啊?再说了,她不是一直往水边爬呢嘛,下去了,正合她意。怎么你看不惯,要不要你也下去陪她?”姬琼花冷冷地说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麦子使了使劲,终究没敢跟姬琼花再斗嘴。   我仰头看了一眼在这附近的山顶,果然看到了几面旗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搏杀,似乎又有几个人被撤了旗子。现在看上去,还有八面旗子。其中就包括我和姬兰,还有那个罗一仙。可以肯定的是,能够剩下来的,肯定都是强中强。如果不是亲眼得见,我也没想到姬兰的蛊术也比一年前强了不是一点半点。看起来她在这一年之中,遭遇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   看到姬兰成功灭掉了一个对手,我走过去说道:“姬兰,先恭喜你。不过咱们既然联手了,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她明显就是比较忌惮咱们联手,用了个激将法,你就中招了。你自己打多危险啊。”   “嗯,我知道。我只是比较讨厌她的那副样子和说话的语调。”姬兰说道。   “嗯,我听着也浑身发冷。”   “秦哥,你们不饿吗?咱们算起来可好长时间没进食了。”麦子摸着肚子哭丧个脸说道。   “是啊,可是咱们吃什么呢?”   “本来我看那湖水里有鱼来着,可是她把尸体给踢里面了,我们还能吃吗?”麦子斜了姬琼花一眼,说道。   “算了,刚才我们经过的地方土坡上,我看有野果子,摘一些充饥吧,这里就别讲究那么多了。”我指着走过来的方向说道。   “好,你们等着,我去采。”麦子说完,一溜烟跑去。   不多时,我们拿着麦子摘来的野果子,边吃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路上,我和姬兰不断做着感应,我的心思还是寻那罗一仙。刚才姚万姣来的时候,我就以为是他。   说来奇怪,我和姬兰做着感应,同时感受到一个人。他的气场很足,我估计他的蛊术应该很强,但是他却一直与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当我们离他近的时候,他会选择性地偏离开一些,但是他还不像是其他的蛊师,会一直躲下去,甚至会逃之夭夭。而当我们与他的距离稍微远了一些的时候,他又会向我们靠拢,似乎是一直在跟我们捉迷藏,若即若离的感觉。   这让我们疑惑不解,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何企图。   和姚万姣斗蛊,花费了我们一上午的时间。而与这个神秘的蛊师捉迷藏,又耽搁了我们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夜幕又来临了……   依照我们的惯例,我们决定晚上还是以休整为主。我们找了个树林,席地而坐。而麦子照例爬上了旁边的一棵树杈。   看到姬兰冷冷的样子,我也不太想找她聊天,几个人都没什么话,默默地忙活着手里的一切。   我在天黑之前又看了一眼旗子,发现还是那八面。看来到了现在,灭掉一个并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我正坐在树下休息,麦子突然从树上溜了下来,轻声跟我说道:“秦哥,我看到这林子外面好像有个人影,我看到了一个人脑袋,在那鬼鬼祟祟的。”   “什么?有人?”我赶紧闭目去感应蛊师的存在。可是此时却没有什么特殊的回应,就连那个一直在跟我们捉迷藏的人,也不在附近了。   “麦子,你看错了吧。我感应不到周围有人啊?”我问麦子。   “不应该啊。”麦子挠挠脑袋,满眼的不解。   我拍怕他:“别疑神疑鬼了,我和姬兰都在这,如果有高明的蛊师过来,我们都会有感知的。你上树去睡吧。”   “好吧,那你精神着点。”麦子扔下一句,重新又爬回了树上。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比赛弄得大家都神经了。   我靠着大树,想到了若冰和铁子卓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死拼,他们在外面是什么心情。这种感受我也曾有过,这种不知情的恐惧感简直就是一种煎熬,还不如让自己也身处险境。   我正想着心事,没想到麦子又溜了下来,轻声说道:“秦哥,这回我看清了,真的有个人影。摇头晃脑的,就在林子外面。你是不是感应不灵了啊?”   “怎么可能?好吧,你带我出去看看。”我随手抓起金蛇剑,站了起来。   麦子点点头,带着我朝着林子外的方向走去。   “你们去哪?”姬兰发现了我们,高声问道。   “嘘!”麦子急忙低声对姬兰说道:“我和秦哥出林子看看,我怀疑外面有人。”   麦子领着我猫着腰,来到他指认的位置,左顾右盼,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尼玛,在哪呢?”我有些泄气,问道。   “就在这里啊,我看了好几次,那人就在这一带,脑袋还挺大。我不会看错。”麦子非常肯定地说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追踪人头   麦子话音刚落,眼睛就瞪圆了,死死盯着我的身后,脸上的表情阴阳不定。   我被他吓得也不敢乱动了,只是嘴里问道:“尼玛,怎么了?”   “别……别动,你后面有……有……”麦子低声说着,我听着有点毛骨悚然,但是随后他突然加高了声调:“次奥,跑了……”   我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个黑影消失在远端。而我也知道了他为什么会跑,因为我看到在麦子的身后,姬兰和姬琼花也追出来了。那人头也许是要对我不利,但是看到姬兰和姬琼花,才改变的主意跑掉了。   “麻痹的,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我问麦子。同时感到后脊背一股凉意,如果不是她们及时追出来,也许我现在都已经遭了毒手了。   “我看到了一个人头,就像咱们在蜘蛛岛看到的一样。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一种人头降吧,是不是你师父来了啊?咱们要不要追过去啊,我感觉那人头肯定有古怪,”麦子急切地说道。   “师父,不能啊?我进翔云谷前还没有师父要来的消息呢。姬兰,你知道师父要来吗?”我问姬兰。   姬兰摇摇头:“师父来不来我不知道,不过麦子你别瞎说,我师父已经放弃研究人头降了,说那降头术太邪门,而且反噬力太强。不适合她练习,这个操纵人头的,肯定另有其人。”   “麦子,你看的人头,是什么样的,确定跟蜘蛛岛的一样?”我又问麦子。   “这天都黑了,那人头又躲在你身后,我也没看清具体是什么样子,只是凭感觉,不过我看到他咧着嘴……看,它又出来了。”说着,麦子惊呼了一声,又指向我的身后方向。   我们四个人一齐往那边看,果然,我看到一个人头的轮廓,但是还没等我看清楚,就迅速地退了回去。   “不管了,追!”我手提金蛇剑,率先追了过去。我在想,不管是什么作怪,我们也没理由怕他。在这翔云谷,一切可疑的目标都不能放过,特别是这人头,出没太诡异,来到我们身边,我们居然都没有任何的觉察,如果不早点解决掉他,以后的危险会更大。   我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知道他们几个也跟了过来。于是我脚下加紧,紧紧盯着前方那个人头的轮廓。   可是那人头飞飘的速度还挺快,任凭我们怎么努力,距离它总是有那么二三十米的距离。但是它又不着急飞走,始终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麦子在我身后呼哧呼哧地说道:“秦……秦哥,麻痹的,……它是不是故意引着我们跑呢?”   “好像是,爱咋咋地吧,你们在我身后,别跟的太紧,有什么情况好应对。”我觉得我已经骑虎难下了,到了这个时候,我是不会放弃追踪的。其实我的气已经被这个人头给斗上来了,我非得弄清楚他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我们跟着那人头往前疯跑了一阵,就在我们冲出了一片树林,就看到眼前的场景变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在丛林里穿梭,可是眼前却出现了少见的平地,所谓的平地,就是地势相对平坦,眼前没有了树木的遮挡,相对而言,更像是平原地貌。   树林里由于树木枝繁叶茂,所以月光也很难照射下来,显得光线极差。而这里,方圆一二百米外都一览无余,没有任何的树木。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处所在。月光如银,洒向地面。月亮如一个玉盘一样挂在天边,地面上的杂草也有半人高,随风摆动,在月光的掩映下,如波如涛,蔚为壮观。   可是我们显然不是来欣赏美景的,我更关心的是引领我们过来的那个人头。可是视线所及之处,却早已失去了那个人头的踪影。   我们四个背靠着背正在左右顾盼,姬兰突然喊了一声:“那儿有人。”   我们赶紧转过身,朝着姬兰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半人高的草丛中,距离我们大概四五十米元的地方,站起了一个人。   那人站起身来,身高有一米八左右,体型魁梧,头上戴着一顶大草帽。而我和姬兰同时感受到了对方的气场,很足很强悍。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姬兰也曾经感应过,并没有发现附近有如此强大的气场,而直到追到了这里看到了人,才能感应到。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人出现了。而且,他还在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   看到他那顶草帽,我反应了过来。所有参加大会的蛊师中,只有一个人戴着草帽,就是罗一仙。   他是罗一仙。   我没想到是他用人头引着我们来的,这时我也想通了,蜘蛛岛上,师父姬柔正是把罗一仙赶跑了,才发现的人头,才知道他在研究人头降。这个罗一仙才是我所知道的人头降的始作俑者。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头来引我们过来了。   罗一仙一步一步走过来,似乎丝毫没把我和姬兰放在眼里。他在距离我们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定。   虽然他戴着草帽,帽檐下把他整张脸都遮住了。整张脸都是黑的,但是他的眼睛却很亮,甚至发出了幽绿的光,看起来就像是夜幕下,独自行走在草原上的一只饿狼。   追踪了他这么久,这次终于短兵相接了。面临强敌,我心里有种莫名的兴奋。虽然对敌于他,我尚不知胜算几何。   “秦哥,他是不是不正常啊,大黑天的还戴个草帽。”麦子说道。   “个人习惯吧,别废话了。这人估计是罗一仙,不好对付。”我随口说道。   那人始终不动声色,我终于忍不住了,冲对面喊道:“唉,如果我没认错,你可是罗一仙?”   “你是秦路,我能感觉出来,你一直在追我?我的血婴蛊就是坏在你的手里?”罗一仙的声音略带沙哑。   “你都说对了,我现在代表诡案组,准备抓你归案。至于你犯下多少罪状,就不用我一一给你说了吧。最近的,你为了炼制血婴蛊,让无辜的女孩惨遭不幸,那个死去的婴儿,也是你搞死的吧?”   “哼,作为蛊师,每个人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如果都要归案,那就没有蛊师存在了。你既然就盯着我一个人,那好,如果你有本事,就抓我。没本事,今天你就得死,还有那个丫头。你们是不是联手了,很好,一会把号牌统统给我拿来,蛊王称号,我拿定了。”罗一仙冷冷地答道。   姬兰一听,从后面走上来,说道:“好,那我先领教。”   我急忙低声说道:“姬兰,不是说好了吗,不能再单打独斗,那样的话,我们联手还有什么意义?”   “师兄,放心。我想好了,对方的实力我们都摸不清,我先过去跟他斗一斗,你在后面观察一下。找准对方的弱点,你再出手。那样的话,胜算大一些,毕竟旁观者清。”姬兰没回头,低声回应着我的话。   “好,不过还是我来打,你来看吧。”我轻声说道。   “别争了,就这么定了。”姬兰的话似乎并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们商量好了没,干脆一起来吧。我罗一仙都接着。”罗一仙在对面冷笑道。   “师兄,你看好了。别让人看扁了咱们师门。”姬兰说完,大踏步朝着罗一仙走去。   此时我想拦也拦不住了,只好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对面。   双方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飞头降   我也紧紧盯着罗一仙,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蛊术来。   结果罗一仙突然就做了一个另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个动作,他把头上的草帽摘了去,嘴里念念有词,双手扶住自己的下颚,竟将自己的头颅给摘了下来。   如此的夜里,我们看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相信每个人心里都会受到震撼。我的心忽悠一下,难道这罗一仙练习人头降,竟然练到了自己的头上吗?   姬兰也是一愣,后退了一步。一时间竟忘记了运用自己的蛊术。   罗一仙将自己的人头摘下,身体却栽倒在了草丛里,而那人头隔空停住了。   “尼玛,这罗一仙拿自己的人头练习人头降,对自己下手,够狠。”麦子在一旁说道。   “这不是人头降,应该是飞头降。”姬琼花突然说道。   “飞头降?有什么区别?”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飞头降。   还没等姬琼花回答,那边的罗一仙的人头已经发动了攻击。那人头自从离开了罗一仙的躯体之后,突然变得比原来大了一圈,而且竟是一嘴的獠牙。   人头在空中对姬兰发动攻击,靠着一口獠牙,奔着姬兰疯咬。   姬兰显然没见过这阵势,只能节节后退,靠着手里的桃木剑和它周旋。姬兰身形极快,那人头一时间竟也拿姬兰没什么办法,但是那人头行动灵活,姬兰的剑根本就够不到人头。   我急的直搓手,照目前的情况,我就是上去以二敌一也占不了任何的便宜。我转头跟姬琼花说道:“你快把这种飞头降给我讲讲,可有什么破解的法子?”   姬琼花眼睛看着战场,给我讲起了飞头降。   我也得知了飞头降的一些炼制的方法。飞头降肯定是从人头降上发展而来,是所有降头术里,最为神秘莫测,也算得上恐怖诡异的首席降头。   飞头降与人头降的不同在于,人头降是降头师拿别人的人头来下降,而飞头降是降头师利用符咒来给自身下降,让自己的头颅能离身飞行,达到提升自己功力的降头术。   但是练习飞头降有很多的禁忌和要求,首先时间必须是在晚上,而且练习的地点必须隐秘,不能收到外来的干扰。   飞头降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整个降术分为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圆满。降头师练飞头降,就像张无忌练乾坤大挪移,每练成一层,他的功力就会增长一层,等到七个阶段练成之后,降头师便能通天彻地,甚至传说能长生不老。但是仅限于传说,因为至今尚没有一个人练成飞头降的第七层。因为要想练成第七层是非常难得,不但需要降头师的天赋,更需要机缘。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在没练成第七层之前,降头师需要将头颅放出去吸血。但是飞出去的并不只有头颅,而是会带着自己的消化器官,包括肠胃等。所以会出现一个头颅下面带着一堆零碎。在头颅吸血的时候,血液会存到肠胃里。   在天亮之前,人头必须返回降头师的身上。只有当练过了第七层,人头飞出去的时候才会脱离肠胃,变得轻巧利落,行动更加敏捷、诡异,不易被发现。   但是在飞头降练成之后,降头师便不用再吸食鲜血,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他却必须吸食孕妇腹中的胎儿。是一种非常歹毒阴狠的降术,练习飞头降的降头师并不多,因为飞头降本身是个极具危险性的降头术,一旦开始练飞头降,每次都必须练足七七四十九天,不得间断。如果有一天没练,或有一天没吸到血,那就全功尽弃,再也不能练飞头降。降头师甚至可能功力尽失。除非降头师对自己有无比的信心,或者怀有坚强的意志,才能坚持下来。   飞头降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在没练成之前,头颅拖着肠胃而行,其飞行高度绝不能超过两米,很容易被东西勾绊住。如果在天亮之前,头颅未能返回降头师身上,只要阳光照到人头,降头师便会连人带头化成一滩血水,永不超生。   经过了姬琼花的讲解,我仔细地看了看罗一仙的人头,果然在人头的下面挂着一些东西,似乎是肠胃等器官。   我看了比较欣喜:“这么说,罗一仙还没练成第七层。”   “肯定的啊,如果练成了第七层,姬兰现在早就完了。肯定是他还没来的及练成,蛊王大会就开始了。所以他才冒险动用飞头降。”姬琼花说道。   “是了是了,我现在全明白了。我和姬兰在白天的时候就能感应到附近有一个高手,但是这个高手一直躲着我们走,既不靠近,也不远离。他肯定就是罗一仙,他是因为当时是白天,他不敢现身,那时候他施不了飞头降。但是他还想和我们交手,所以并不离得太远。”   “是啊,肯定是这样。秦哥分析的很在理。”麦子说道。   “还有,他刚才就施了降,但是他还没练成第七层,头颅下面挂着肠胃,在树林里很不好施展,很容易就被树枝挂住了肠胃。所以他的人头会引我们到这里,是因为这里地势空旷,便于他施展飞头降。看来这里是他早就看好的一处地方了。也真是难为他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   “嗯,你分析的不错,不过光是纸上谈兵,可救不了姬兰,你看看。”姬琼花看着场上说道。   我看了一眼场上,姬兰此时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连续的被动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有几次险一险被罗一仙的头颅咬住。   既然了解了飞头降,此时我也不能再在场下干等了。我挥舞着金蛇剑也冲了上去,以二敌一,与那人头缠斗在一起。   如果此时我们撤出,跑回刚才的树林里,相信罗一仙肯定不会追赶,因为在树林里,他有所顾忌。但是我又不想轻易放弃对阵罗一仙的机会。   而如果我们能够坚持到天亮,也能破掉罗一仙的飞头降,但是显然罗一仙也预料到了这一点,天一黑,他就开始了行动,而不是选择在飞头降最容易发挥的子时,显然是给自己留出了充足的时间。   离得近了些,我看那头颅下面的肠胃已经很少了,看起来他距离第七层飞头降应该是不远了。而我眼见着头颅挂着肠子在我面前乱飞,可是手里的金蛇剑就是砍不到。那头颅的动作十分敏捷和迅疾,可以想象如果摆脱了肠胃的束缚会有多可怕。   可是打着打着我突然想起来,他的人头在这里,如果我去攻击他的躯体,会出现什么状况,会不会给他以致命一击呢。刚才姬琼花也没有说这个事,我不如试一试。   想到这里,我虚刺了几剑,跳出战斗圈。喊道:“姬兰,你再顶一阵。”   我开始往刚才看到罗一仙的地方跑,刚才我眼睁睁看着罗一仙摘掉了脑袋,躯体留在了那里。   可是我跑到那附近,开始在草丛里俯身寻找,却发现罗一仙的躯体不见了。我疑惑不解,怎么可能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消失掉呢。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扩大搜索范围,就听到姬兰疯喊:“师兄,小心。”   我吓得一回头,结果正看到罗一仙的人头在我的眼前,两个脑袋几乎碰到了一起。由于我太过用心寻找躯体,丝毫没有注意到罗一仙的脑袋已经到了我的身后。   我们的鼻尖碰着鼻尖,我吓得妈呀一声,急速地往后退。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七层   可是事实的情况是,我躲得再快,也没有罗一仙的脑袋动作快。   飞头降不是白练的,人头动作迅捷,机会稍众即逝。就在我准备往后退的时候,那头颅张开嘴巴,獠牙往前一送,正刺在我的额头。   我就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身上的血似乎都涌上了头部。我感觉脸部发胀,鲜血正源源不断地被罗一仙的头给吸走。   我赶紧想挥动金蛇剑,结果发现此时此刻我的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吸血。   姬兰距离我最近,已经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可是还是差了罗一仙的飞头一步。她举着桃木剑刺向飞头。那飞头才脱离了我的脑袋,我用手一捂伤口,发现伤口冰冷。   姬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被吸了点血。”我揉着伤口。   “快看,那人头在干嘛?”姬兰突然指着已经飞到一边的罗一仙的人头。   我顾不得自己的伤口,连忙往那人头看去。只见那人头飞在当空,此时竟然开始吃自己的肠和胃了。   我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可是罗一仙的确在吃自己的肠胃。   姬兰看着我,我看着她,又同时看向罗一仙,实在不能理解他的举动是何用意。这时,突然万蛊王说道:“他刚刚吸了你的血,你的血比较特殊,正好帮助他突破了最后的一步,等他吃完了自己的肠胃,就彻底练成飞头降的第七层了。看来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啊。”   “什么?他练成了?”我大吃一惊。如果让他练成第七层的飞头降,那我们岂不是都会遭受他的毒手。   “快,趁他没吃完,快阻止他。否则就来不及了。”我挥舞着金蛇剑,先发出去一道震魂雷。   没想到人头叼着肠子头一偏就躲过去了。   随后我和姬兰提剑双攻人头,人头此时已经不跟我们硬碰硬,只是利用任何时间来抓紧吃肠胃,而那原本裸露在外的肠胃器官,此时已经被他吃的只剩下不多的部分了。   我看着发急,但是也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人头把剩余的肠胃吃了下去。   我的心一凉,心想这下可是彻底完蛋了。那罗一仙的人头吃完了肠胃,箭一样飞往另一侧,扎到草丛中不见了。   姬兰看着我:“怎么回事?”   “他应该是练成了飞头降的第七层了,以后他就不用带着肠胃飞行。也许他是去找躯体去了,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撤离?据说飞头降第七层的功力高深莫测。”   “我不撤,要撤你撤。我倒要看看什么第七层有什么了不起。”姬兰倔强地说道,不再理我,而是嘴里念念有词,又像是召唤着什么。   “好,你不走,我也陪你。”事情比较紧急,我也不得不再一次请出吸附在桃木剑上的金蛇,金蛇落到草丛里,昂首摆尾,跃跃欲试。   而随着姬兰的口诀,天空中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蝴蝶,地上也不知从哪里爬来了密密麻麻的各种毒虫。   而在不远处的杂草丛里,我看到杂草一直都在晃动,相信罗一仙就在那里。   我举着桃木剑,带着金蛇一步一步往那草丛方向走去。此时,每一步我走的都很沉重,飞头降的第七层,从来没有人练成过。而我就要面对这么一种罕见的蛊术。   杂草还在没有规律地晃动,就像下面有人在做着大动作。我一步步靠近,就在距离那杂草还有不到五米的时候,突然那草就不再动了。   我瞅准了机会,往后一缩身,一个箭步扑了过去,手中的桃木剑狠命向杂草从里扎去。我想给他来个出其不意,争取一击命中。   可是我的剑扎进了草丛,却没什么感觉,居然扎空了。我急忙过去把草拨拉到一边,一看哪里还有什么罗一仙,里面只有一堆被压倒的杂草。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就感觉身前有一片黑影罩了过来,同时一股阴冷阴冷之气袭来。   我急忙抽身后退,定睛看去。罗一仙正站在我的身前,而他此时,竟然站定着身体,脖腔上空空如也,而他手上正托着一颗自己的人头。那人头上五官和平常无异,并朝着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我暗叫了一声,不好。罗一仙现在身上气场十足,煞气满身,我虽然还没交手,就感受到了无尽的压力。   罗一仙冷笑一声,那笑声是从人头上发出来的。笑声未落,那人头就腾空而起,飞起来好几米高。原本跟我们打斗的时候,人头挂着肠胃只在一米多左右的高度盘旋。此时竟能飞起几米高,看起来真是突破了瓶颈,到了第七层了。   那人头居高临下,向我俯冲下来。我拼尽全力用剑往上一迎,那人头不躲不闪,竟张嘴一口咬住了我的剑尖。   一直以来,祖奶奶送给我的桃木剑我用起来身为趁手,原本就是祖奶奶用血养成的,到了我手之后,我更是每月静心用血养着它。不能说是削铁如泥的神器,但是一般的鬼魅或者是蛊虫也是唯恐避之不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居然有蛊物敢迎着它而上。   我见它咬住了剑尖,大惊。急忙发力想把它抽回来。没想到那人头牙齿咬着剑尖,却突然从鼻孔里喷出两团黑气,黑气迅速向我扩散过来,我也闻到了一丝难闻的气味。我唯恐中招,急忙摒住呼吸。但是好像已经迟了,我手脚已经感到无力,那人头一偏头,就把桃木剑夺了去。   我剑一撒手,突然就从我身后闪过去一道金光。我知道肯定是金蛇发动了。   金蛇一直以桃木剑栖身,双方血脉已经想通,各位灵物,自有相依之法。桃木剑离了我手,金蛇便随即而动,弹射出去,奔着那人头咬了过去。   人头一下子甩掉了桃木剑,转而对付金蛇的进攻。此时姬兰也冲了过来,见此情景,忙召唤各种蛊虫。   蝴蝶聚集在一起,围拢着人头,侍机放出金色的粉雾,可是好像对人头的效果并不大。而地上的蛊虫够不到人头,开始聚集起来向罗一仙的躯体发动了攻击。   那躯体虽然失去了头颅,但是仍然有着感知。见大群的蛊虫袭来,他竟转身疯跑了出去。现场只留下了那颗人头。   人头却越战越勇,它吐出的黑气,威力极大。喷出来,大批大批的蝴蝶中了黑气,扑拉拉往地上掉落。   随着蝴蝶尸体的增加,姬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此时她已经盘膝坐在了地上,嘴角竟有一丝血迹出现。   我知道,看来驱动蝴蝶,而蝴蝶接连伤亡让姬兰受损不小。而此时能够和人头周旋的也只有我的那条金蛇。人头几次想要冲过来对付我和姬兰,但是金蛇在我的指挥下,拼死拦着那人头。   但是显然金蛇也深受人头喷出的黑气所困扰,行动已经不再像之前的那般迅捷。从地上弹起的速度越来越慢。   我知道,一旦金蛇受挫,我的元气也将受损,到时候我和姬兰就是任他宰割了。我急着问万蛊王:“我说,你歇够了没,都什么时候了,你即便是帮不上忙,倒是给我指条路啊。”   “我闲着呢吗?我不是一直在做吗?只是这第七层的飞头降太过邪门,我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目前只有一条路。”   “有路就行,什么路?”我顿时燃起一丝生机。   “这条路就是,等。”万蛊王说道。   “等?等什么?等天亮?就是天亮了,这人头也未必会怕,毕竟他已经第七层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分头诱敌   “谁让你等天亮了。你别管了,总之我没闲着,你就先撑着吧。”万蛊王说道。   “好吧,不过我看我也支撑不了多一会了。”我看到金蛇已经蜷缩在地下,弹射不起来了。   而人头在上空蓄势,看样子马上就要发动新一轮的进攻。我守在姬兰身前,准备拼死护住师妹。   人头在空中盘旋了一阵,狞笑着俯冲下来,我想动手,可是身上仍然还是无力,胳膊都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人头嘴里的獠牙奔着我的面门而来。   我干脆把眼一闭,等死了事。   我听到姬兰的一声惊叫,就已经感觉到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同时闻到了一股腥臭的气味,估计就是那人头的嘴里的。我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我居然丧生在这么一口臭烘烘的嘴里,居然还是罗一仙的嘴。   可是我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头上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那股臭味也闻不见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人头已经没了。我问姬兰:“人头呢?”   姬兰擦了擦嘴角的血,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草丛:“刚才我看到它马上就要咬到你了,我吓了一跳。可是那人头突然就连抖了几抖,就落到那边的草丛里去了。具体咋回事我也不知道。”   “居然有这事?”我又尝试着动了动胳膊,此时却发现居然能动了。我赶紧跑过去先把桃木剑收了回来,同时把那金蛇收了回来。金蛇受损不小,需要长时间的休养了。   我看金蛇剑上的金光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盛了。但是桃木剑本身的威力应该还在。我提着桃木剑往人头跌落的方向跑去。   “好了,看来我的蛊见效了,这第七层的飞头降还真是不好对付,我的蛊也差点栽在他的身上。”万蛊王说道。   我猛地停住脚步:“你说什么?你下了蛊?什么时候?”   “老子下蛊你要是能觉察,我还是万蛊之王吗?刚才他吸你血的时候,我就借着你的血,把我的血蚕蛊下了进去。但是他这飞头降,着实了得,我的蛊和他斗了这么久,才算把他降服。”   “还斗蛊了?在哪斗的啊?”我比较疑惑。   “在他的躯体啊,你没看到他的躯体已经不见了嘛?”万蛊王说道。   “可是他的飞头降是人头啊,在躯体里有用?”   “废话,当然有用,飞头降的本还是他的躯体,你要是有本事把他的躯体干掉,我保证他的飞头降破掉。”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去找躯体。”   “不用费事了,我的蛊下在他的体内,已经起作用了,要不你早就被他的头给吃了。”万蛊王说道。   此时,我已经在草丛里发现了那个跌落的人头。他正静静地在那草丛里,瞪着眼睛看着我,那眼睛里正在往外渗血。   我拿着桃木剑,冲着那眼睛狠狠的扎了下去。那人头的眼睛紧瞪了几瞪,却没有躲避,我的剑一下子就扎了进去。人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上痛苦地抽搐了几下。   我又拔出剑,朝着另一只眼睛扎了下去。   人头的两只眼睛里往外直喷血,姬兰也凑了过来,连续画了几张血符,直接拍在了人头上。   “姬兰,你看着这个人头,我去找他的躯体。”我对姬兰说道,转身在草丛里去找那躯体。   此时飞头降已经被破了大半,躯体没了头颅也失去了灵性。我很快就在附近的草丛找到了躯体。我看到在躯体里已经出现了无数个裂开的伤口,在伤口里不断也有雪白的虫体爬出来。   我彻底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罗一仙阴差阳错练成了第七层的飞头降,却输给了万蛊王。我对万蛊王说道:“万蛊王,没想到你比飞头降还厉害,不是传说练了飞头降的蛊师,有通天彻地之能,而且能长生不死吗?”   “传说毕竟是传说,不过我万蛊之王也不是吹出来的。想轻易赢了你,还得过了我这一关。”   “乖乖,我肚子里有个宝啊,也多亏了你了。”我暗自庆幸,要是没有万蛊王,我都不知道早死多少个来回了。   “师兄,罗一仙完蛋了。”姬兰突然喊道。   我跑过去一看,果然,那人头已经开始迅速地腐烂,不多时就变成了一个白骨骷髅。我看了姬兰一眼:“咱们又过了一关,而且是最有威胁的一个。”   我冲着麦子招了招手,麦子疯跑过来,问道:“秦哥,怎么样?”   “看看山顶的旗子吧。”我笑着说道。   我们一起抬头看去,果然,在山顶上,正有一面旗子在撤下,肯定就是罗一仙的了。   当天晚上我们就地休息,我心里激动不已,不仅仅是赢得了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而是成功除掉了罗一仙,这个我们一直通缉的对象。由此我想起了凌若冰,若冰和铁子镯子她们还在外面等着我们,此时我真的想早点完结这里的事,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   第二天天亮之后,我和姬兰又开始四处寻找各路的蛊师,可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们就很难找到。各路的蛊师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四处躲着我们走。而每天他们之间都有互相交锋的记录,一面又一面的旗子被撤下来,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我看旗子上就剩下了我和姬兰,此外还有一个叫多克让的蛊师。   我笑着跟姬兰说:“看来这个多克让,还是有点道行的,能坚持到现在,咱们遇上了也不能小觑啊。”   “我看未必,如果他真有本事,为什么不像那姚万姣和罗一仙自己找上来跟我们斗。”姬兰遥遥头。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姬兰仍旧是一幅冷冷的样子。我也多次找机会想和她聊一聊,想知道为什么她就像变了个人,变得这么冷酷。   可是姬兰却从来不肯正面回答我,我也就不再追问。   我和姬兰开始全力追踪这个多克让,可是在整个翔云谷,每当我们寻到他的所在,他总能巧妙地逃脱,我和姬兰就像狗撵兔子,满山谷地转。   “麻痹的,这个多克让,是属兔子的吧,狡兔三窟,跑的真叫快。”麦子每天累得够呛,骂个不停。   “姬兰,真让你说着了,这个多克让,还真是个熊货。我算是知道他是怎么留到现在的,感情他有一招就是躲啊。不过说回来,躲也是个本事啊,居然能挺到现在。”   “可是,就算他躲到一年,这比赛也不会结束啊,他总也不露面,他也当不了蛊王啊。”姬兰说道。   “要是我们在一起,估计他就是等上十年,他也不敢出来了。”我推测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开?”姬兰问道。   “是,只有我们分开,他才会认为有机可乘,也许会出来动手,争取一线的胜机。你看,现在除了我们俩,就还剩他一个,说明他最起码也是杀掉了一个人的。他不是不动手,而是没有找到最好的时机。”   “那好吧。师兄,无论我们俩谁除掉了这个多克让,整个翔云谷可就剩下我们俩了,到时候,我们也要分个胜负了。”姬兰说道。   “姬兰,你放心哈,到时候,我自动退出,你来当这个蛊王,如何?”我笑嘻嘻地说道。   “师兄,千万别,那样的话,你是侮辱我。我希望我能拿真本事赢你。不过我们倒是没必要生死相搏,只要能分出个胜负就行了。”   “好说,姬兰,咱们先把这个多克让干掉,别的就咱俩的事,好说。怎么办都依你。”我说道。   为了能够引出多克让,我和姬兰分开行动了。我带着麦子又钻进了林子,麦子问道:“秦哥,你说这个多克让,他会选择你和姬兰谁下手呢?”   “麦子,要是你的话,你会选择谁?”   “我啊?你们俩都这么强,谁都一样,碰上哪个就在谁那下手。”麦子答道。   “不对,那是你,你了解我们俩,你知道姬兰的蛊术不在我之下,但是多克让未必,他肯定也看到了旗子,知道还剩下我和姬兰,而姬兰是女子,我估计多克让八成会选择姬兰下手。到什么时候,女子总是给人以柔弱的印象的。”我分析道。   “那我们要不要离姬兰近一些,有什么事也好照应一下。”   “算了,我和姬兰如果还靠的近,他是不会出来的。我相信姬兰,多克让不是她的对手。我现在倒是很担心姬兰干掉多克让之后,我和姬兰之间的对决。”   “你怕打不过姬兰啊?”麦子问道。   “不是怕,是不想和她斗。我想让给她,她还不干。”   “让什么让啊,秦哥,这多好的机会啊。你能走到现在,多不容易,可以说好几次差点就丢掉性命了。能获得蛊王,也算是一种收获,再说了,对咱们诡案组也是有好处的。”   “胡说,跟诡案组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你想啊,如果你获得蛊王称号,获得那个什么蛊王杖,咱以后再出去办案,那是什么阵势,蛊王驾到,谁还敢在你的地头上犯案啊?”麦子解释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意外   “麦子,你想的太远了。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我们师兄妹一场,没什么必要非得拼一拼。”   “秦哥,要是你真的不想出这个风头,你们师兄妹之间的事,走个过场就行了呗。”麦子说道。   “好吧,只是我怕斗蛊并不像比武,可以点到即止。这斗起蛊来,恐怕有时候自己都掌握不住尺度了。只能到时候再看了。”我跟麦子说着话,却一直没放弃追踪来自胡尔山的那个五号蛊师多克让。   正如我预料的一样,自从我和姬兰分开行动。这个原本已经接近销声匿迹的多克让,又能感应到了。看来他原本准备死躲到底,后来见我们各自行动了,他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麦子,我能感应到这个多克让了,我们争取先找到他,把他除掉。”   “好的,秦哥,我听你的。”   我们开始追着这个多克让跑,可是似乎按照我和姬兰分手时所走的方向看,他距离姬兰更近一些。   果然,过了没多久,我就同时感应到了姬兰和多克让的讯息,而且感觉他们很可能已经碰头了。也许是多克让就是奔着姬兰去的。   “麦子,快点。姬兰可能和他接上火了。”我催促着麦子。   “秦哥,你放心吧,你不是说姬兰肯定能打过多克让吗?”麦子问道。   “一旦斗起蛊来,形势瞬息万变,哪有那么多肯定啊。”我不无担心地说道。   为了引多克让出来,我和姬兰特意分的比较远,所以要赶到她的位置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好在我们已经在这翔云谷转了好几天了,有一些地形已经很熟悉了。按照我的感应,几乎没走什么错路,距离姬兰和多克让的位置也越来越近。   就在我们还在急匆匆地赶路的时候,突然翔云谷的上方响起了一声信炮,炮声震耳欲聋。我吓了一跳,喊道:“不好,他们分出胜负了。”   我和麦子停住脚步,仰着头去寻找附近的山头。果然在行进方向的右侧发现了一个最近的号码旗点。我盯着山头上的三面旗子,心里很是忐忑,虽然我坚信姬兰能够胜过多克让,但是结果一旦要公布了,我仍然怕撤掉的是姬兰的旗子,四号。   信炮响过,随着一面旗子的撤下,我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因为撤掉的是五号,现在山上只剩下了两面旗。姬兰的四号和我的十号。我心里一阵欣喜,这说明,姬兰已经赢了多克让。   “姬兰赢了,麦子,快走。”我按照原来的路线继续向姬兰的位置跑去。   我们穿过了一片树林,前面就出现了姬兰和姬琼花。“姬兰,你赢了?”我离得很远就问道。   “赢了。他偷袭我,但是我有准备。”姬兰轻描淡写地描述着过程,似乎赢了多克让并不能让她兴奋起来。   “太好了,我还担心呢。和麦子赶紧往这边跑,还没等到地方,你们就分出了胜负了。”我笑道。   “师兄,就剩我们俩了。咱们也比一比吧。”姬兰冷冷地说道。   “我们还需要比吗?这么办吧,师妹,师兄我让了你了。这是我的号牌,还有我赢得两个号牌,在麦子那。麦子,把号牌给姬兰。”我把脖子上的号牌摘下来,并向麦子要赢得的别人的号牌。   “秦哥,这是我们辛苦得到的……”麦子还有些不甘心。   “麦子,对手是我师妹,我下不了手。”   “秦路,你交了号牌,是明智的,不然的话,你就要非死即伤,你斗不过我们大蛊师的。”姬兰身后的姬琼花说道。   “尼玛,你什么意思?秦哥是念旧的人,不肯和他的师妹争,你当他是怕了你们吗?给你号牌就不错了,妈蛋。”麦子不忿地骂道。   “哼,真正的蛊师,是不会选择认输的,即便是你想让给你师妹,最好的选择也是真刀真枪地比一把,是吗?大蛊师。”姬琼花似乎在极力串掇我们比一场。   我看姬兰似乎被她说动了,张嘴要说什么。我回身从他的手里接过号牌,又拿了我自己的号牌,一齐交给姬兰:“师妹,不管怎么说,兄妹情谊和蛊王的称号比起来,我更看重前者。总之我是不会跟你动手的,你要是觉得这么不过瘾,尽管放蛊出来,我会求万蛊王不做设防。”   姬兰木然地接过几个号牌,转身交给姬琼花。   姬兰看着我,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谢谢师兄了。虽然我曾经想到过结果,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你该想到的。”我笑了笑:“自从我拜师那天,就把师父和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我是宁死也不会和自己的亲人动手的。无论前面有什么诱惑。”   姬兰看着我,她已经注定成为本次大会的蛊王,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兴奋,却在我的面前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大吃一惊,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她:“师妹,怎么了?”   “师兄,我……”姬兰说着话,脸上豆粒大的汗珠已经就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刚才和多克让斗蛊受伤了吗?”我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这个。   “琼花蛊……你……”姬兰努力地转过头,看着姬琼花。   “哈哈哈哈,好感人的兄妹情。”姬兰的后面响起了一阵鼓掌的声音,姬琼花狞笑走出来。   “尼玛,你什么意思?”麦子就看她不爽,指着她问道。   “什么意思?你们都想错了,蛊王不是姬兰,而是我姬琼花。”   姬兰一听,疑惑地望着姬琼花,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别这么看着我,大蛊师。我为我们东蛊寨争取了多少利益,没有我,能有东蛊寨的今天,你凭什么从生下来,就注定是我们的大蛊师。你所学的蛊师,是西蛊派的,你没有资格。可是为什么寨子里的人都那么支持你?我不甘心,我陪着你来这蛊王大会,就是为了伺机夺回蛊王的称号,这就应该是我的……”   姬琼花还在泄愤般述说着一切。我也听明白了,原来她一直在姬兰的身后,怀着一种报复的心,和一颗觊觎蛊王的野心。   “姬琼花,你?你没资格,你又不是参加蛊王大会的选手,凭什么去拿这个蛊王?”麦子说道。   “没资格?你傻了吧,段志轩明明说,谁拿着号牌最后走出翔云谷,谁就是胜利者。现在拿着号牌的,不是你秦路,更不是你姬兰,而是我姬琼花。我是胜利者,我是蛊王。秦路,我的计划本来很圆满,你和姬兰斗一场,无论谁赢谁输,我都会出手干掉胜利的那一个,不过你念及狗屁的兄妹情,竟然不肯和她动手。不过也没啥,反正我的号牌到手了。”姬琼花一脸的阴笑。   “你把姬兰怎么了?”我怒吼道。   “她啊,没怎么?她看到你,竟然就撤了防,我也就顺势给她下了我拿手的琼花蛊而已。我告诉你这是一种什么蛊术,三个时辰之内,她就会肠穿肚烂,那死状很惨的,你要是喜欢她,可以留在这里看。”   “你特码的真阴险。”我跺着脚:“怎么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秦路,你认账吧,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你让出了号牌,已经被淘汰了。”姬琼花笑道。   “你个老妖婆,谁告诉你秦哥被淘汰了?”麦子突然在我身后说道。   我听了一愣,问麦子:“我们交了号牌,不就是输了吗?”   “输没输,咱们说了没用,她说了更没用,你来看。”说着麦子领着我往后撤了几步,往山头上看去。我看到山头上现在还屹立着一面大旗,旗子上的号码居然是十号。   “这,这怎么可能,我看姬兰的旗子也撤掉了,我的怎么还保留?”   “我估计,只有经过斗蛊,因为受伤或者死亡的情况下,交出的号牌,在段志轩那里才能收到讯息。看来你没和姬兰斗蛊算是对了,交出的号牌,在段志轩那里没认。而姬兰是因为中了老妖婆的蛊,所以她的旗子才会被撤下,这就是天意。秦哥,你还有机会夺回号牌,夺回了,蛊王称号还是你的。刚才我们那个位置,被树冠挡住了视线,所以那老妖婆才没发现山上的旗子,这也是天意,就该秦哥你夺这个蛊王啊。”   “我次奥,还真是的。”我心想,夺不夺这个蛊王,我倒是不在乎,我得把那个老妖婆制住,让她给姬兰解蛊才是最重要的。   我一回头,发现姬琼花也走了过来,看着山顶那面旗子发呆。   “姬琼花,看到了吧。你千算万算漏算了这一步吧,你还是赶紧把姬兰救回来。咱们什么都好说……”   “小兔崽子,你少废话。今天我把你俩一起废了,看看你的旗子还在不在?到时候,我就是无可争议的蛊王。”   姬琼花单手掐了一个手诀,嘴里开始念动咒语。   我知道她肯定是殊死一搏了,此时此刻,我除了迎敌,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 ☆、第一百七十章 千年女尸再现   我拉开架势,也准备和姬琼花殊死一搏。   可是就在这紧急的时候,突然从姬琼花的身后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居然是段志轩。   姬琼花也是一愣,回头看去。   只见段志轩脸沉似水,身后跟着他的那些弟子。段志轩冲着姬琼花说道:“姬琼花,你敢坏我的规矩?”   姬琼花笑道:“我哪里坏你的规矩了,是你说的,只要把所有的号牌收集到手,就是胜利者。”   “可是你居然弑主夺牌。我告诉你,现在剩下的唯一的旗子是秦路的,他就是最后的胜利者,你别再打什么如意算盘了。识相的,赶紧离开我这皇陵岭,不然我的脾气也没那么好。”段志轩厉声说道。   “你……”姬琼花瞠目结舌,迟疑了一下,好像又下了决心,说道:“段志轩,你也别说的这么好听。我姬琼花也不是吓大的,他秦路有什么本事做蛊王。如果我打赢他,蛊王就该我来做。”   “你要当蛊王,可以啊。那就等到下一届吧,如果你还能活上二十年的话。姬琼花我告诉你,这里有这里的规矩,我既然定下了规矩,你就要遵守,你既然没报名参加,你就没资格当这个蛊王。”   “我没报名?都是因为那个丫头,抢了我的大蛊师,要不来到这里的应该是我才对。”   “那是你们寨子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东蛊寨报名的是姬兰。而她现在被淘汰了。”段志轩说道。   “我不管,我先杀了他!”姬琼花有些歇斯底里了,疯狂地嚎叫着,冲上来要跟我玩命。   我颇有些无奈,只好拉出金蛇剑准备配合她的玩命。可是同时我感受到了姬琼花带来的那股气息之外,另有一股煞气。这股煞气绝对不是姬琼花身上的。   而姬琼花显然也感受到了,这气息似乎是从她身后传来的。她不敢再往前冲,而是猛地转过了身子。   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身后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就像是空降的一样,我丝毫没有察觉。   来的看穿着应该也是一个女人,所不同的是,她头戴着一个斗笠,斗笠的四周垂下了一层面纱,就像是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神秘的女侠。   她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体型很好,很匀称,胸部饱满挺拔,小腹平坦,一双腿不粗不细,全身穿着黑衣。   她所吸引我的,还是手里提的那个武器。那是一把古刀。我看到这把古刀,却有似曾相识之感,后来我突然就灵机一现,这不是我在大理古墓里的那个千年女尸的旁边得到的那把古刀嘛。后来和段志轩分别的时候,把它又还给了段志轩,说这是大理古墓之物,理应物归原主。段志轩也是千恩万谢,没想到,现在它居然成了这个女子手里的一个武器。   我看了一眼段志轩,发现他正观察着场上的局势。我决定有机会还要跟他问一下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蒙面女人的煞气很足,把姬琼花逼得步步后退。   突然,段志轩那里猛击了几掌。这个蒙面女像是接到了命令,抽出古刀,向姬琼花就下了死手。   姬琼花本是一名蛊师,打斗格杀并不是她的强项。她瞅准机会一抽身,双手连续摆动,我知道,在这顷刻之间,她至少发出了不下五种蛊。   可是对面的那个蒙面女就像是对蛊虫免疫一样,进攻的节奏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我观察姬琼花的蛊,全都进入了蒙面女的体内,却没有发生任何作用,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这姬琼花的一身蛊术,绝对不在姬兰之下,而且更要狠辣阴毒得多。   姬琼花见蛊虫没有奏效,顿时有些心慌手乱。而那边的段志轩,已经点燃一支法香,配合着符咒操控着蒙面女的进攻。   姬琼花失去了蛊术的进攻手段,顿时落入下风,被蒙面女的古刀逼得连连身退。不多时,就身中数刀。眼见着就要命丧当场。   突然从场外传来一声娇呼,有个人踉踉跄跄闯了进来。居然正是被姬琼花下了蛊的姬兰。   “姬兰,你闪开。”我生怕姬兰受到蒙面女的袭击,猛喊道。   姬兰就像没听见一样,挡在姬琼花的身前。   “大蛊师……你……”姬琼花显然没料到姬兰会出现自己面前。   “我们是一起来的,我们来自东蛊,我不会让你死的。”姬兰冷冷地说道。   段志轩在那边点燃了一张符纸,抛向空中。那蒙面女又挥刀斩向姬兰和姬琼花。可是姬兰已经身重蛊毒,走路都费劲,更不要说抗敌了。   “秦路,我的血能救姬兰。”姬琼花突然喊了这么一句,往上一冲,正碰到蒙面女的古刀之上。那古刀锋利异常,一下子穿透了姬琼花。   一股血箭穿体而出,洒了姬兰一身。   我猛地冲过去,抱住姬兰,退了回来。迅速用手沾着姬琼花的血,开始在姬兰的身上画符。下蛊的姬琼花身死,而她的血适时地用在了姬兰的身上。姬兰身上的琼花蛊算是得到了控制。   我让姬兰靠着一棵树休息,转身对段志轩说道:“多谢你了,段老爷子,替我们解决了姬琼花。”   那个蒙面女已经被段志轩收回到身边,他笑了笑:“好说,好说。”   我回头看了看姬兰,又对段志轩说道:“这大会是不是该结束了,死了这么多的人,实在是我没想到的。我想问一下,参加大会的蛊师,还有幸存的吗?”   段志轩摇摇头:“除了你和姬兰,全都死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话,我就是夺得这个蛊王称号,又能如何呢?”   “不管怎么说,秦哥,你就是当今的蛊王了。还是得恭喜你。”麦子说道。   “秦路,的确是该恭喜你,不过他说的不完全对,你还不是蛊王。”段志轩说道。   “为什么?现在参加蛊王大会的就剩下秦哥一个人了,而且他是最后的胜利者,我们的牌子都在这里,不信你来看。”麦子刚才已经从姬琼花身上翻出了好多的号牌,连同自己身上的,哗啦啦堆在地上。   “秦路,如果你们没忘记的话,我说的是,不看过程,只认结果,如果你们有谁最后一个旗子不倒,拿着所有的号牌走出来,就是最后的胜利者。听好了,是胜利者,我可没说是蛊王。”段志轩笑道。   “胜利者?姓段的,你跟我们玩文字游戏?”麦子愤恨不平。   “就算是吧。别忘了,我才是规则的制定者。”段志轩毫不在乎麦子的态度。   “那要怎么才算是蛊王?”我问道。   “很简单,从翔云谷里走出来的唯一的蛊师,来挑战我,赢了自然就是天下的蛊王,输了,本届比赛就没有蛊王。”段志轩解释道。   “挑战你?”麦子一听,连忙说道:“好啊,但是姓段的,这是蛊王大会,只能比蛊,她可不能算。”麦子一指刚才的蒙面女。显然,蒙面女的威力实在太大了。   “哈哈哈哈,这个你说的对,这是蛊王大会,只能比蛊,但是你错了,我不但可以用她,而且还会用她要了你们的命。因为,她就是我的蛊。”段志轩仰天长啸。   “她?是你的蛊?”我有些不明白。   “没错,秦路,你是不是看着那把刀有些眼熟啊。没错,那就是你从古墓里拿出来的,现在是物归原主。”   “是,我看出来了,当初我把它交还给你,就是要物归原主的。”我说道。   “不对,你给了我,不算物归原主,只有给了她才是真正的物归原主。”段志轩摆摆手,说道。   “什么?给她?我那刀……是……是在古墓里……”我心想,古刀明明是在那具石棺里得到的,如果说物归原主,那具千年女尸才是它真正的主人。我由此想到了当初进入古墓,打开石棺,看到千年女尸的情况。   当时那女尸面目清秀栩栩如生,当时身上还身无寸缕。我曾经要挪动她寻找出路,但是看到她流出了眼泪,我才放弃了。当时在她的嘴里发现了宝珠,为了保持她的容颜,我也放弃了拿走宝珠,铁子当时还说,看到她笑了,当时我不相信。说起来,我和那女尸还颇有渊源。   段志轩见我迟疑不语,进一步说道:“想明白没,傻小子。”   “你的意思是说,她……她……是那个……那个女尸?千年不腐的女尸?”我有点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算你聪明,我让你明白明白,免得你说我破坏规矩。我拿着古刀,再一次进入古墓,并成功把这个女尸带出来,靠的就是我多年来炼制的蛊虫。我用众多的厉鬼怨气,练成了千年阴蛊,越是戾气重,阴气重的东西,越能发挥千年阴蛊的作用。那具女尸,历经千年阴气正盛,正是我千年阴蛊最好的寄居之地。所以,她也算是我的蛊,我可并没有破坏规矩哦。”段志轩洋洋得意地解释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师父驾到   即便段志轩说的天花乱坠,我仍是不敢相信,当年那个女尸,虽然看起来跟生人无异。但是她实实在在是千年的尸体,虽不至于腐烂掉,但是像段志轩所说能够走出古墓,还能站在这里挥刀作战,却不是我所能想到的。   段志轩说了半天,看我一副不相信的眼神。他便半炫耀半释疑地上前,一把揭开那蒙面女脸前的面纱。   我这下看个清楚,那女子脸色惨白,面目清秀,颧骨略突出,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虽然时隔两年,但是那女尸给我的印象极深。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那女尸是谁?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要和她打?”我指着千年女尸说道。   “没错。她的身份我已经研究过了。她应该是当年我们大理的王爷身边的一名侍卫。在王爷的墓葬里,她负责守在前厅。你到我大理古墓寻找万蛊之王,首先看到的也是她。如今我利用千年阴蛊,把她重新请回到世上,你有幸成为她的对手。”段志轩说道。   “段老爷子,我能问你些问题吗?这些问题我不吐不快,你解开我心中的谜团,我会如你所愿,和这个女尸动手,无论输赢,我无怨无悔。”我突然觉得这个段志轩不简单,由于诡案组的工作,让我的警惕性有了很大的提高。对于这个段志轩,我突然升起了很多的谜团。   “秦路,你果然是人中龙凤,我没看错你。你居然从我的行事中,发现谜团。很好,你有什么想问的,我告诉你。”段志轩点头说道。   “段老爷子,你弄这场蛊王大会,是有目的的吧。你先让我们大家在一起自相残杀,最后剩一个你都不放过,还要和你动手。你也是有所准备,先准备了这个千年女尸,你确信,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会是这个女尸的对手。而你一下子就消灭了这么多一等一的蛊师。我相信,你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怕这些蛊师将来会坏了你的事。”我把一直以来困扰我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段志轩听了一愣:“哦?你继续说。”   “好,从你事先行事的风格来看。你一直对你们大理段式的王朝念念不忘。你一直以自己是段式子孙自居,换句话说,你的阴谋有可能跟这个有关。”我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段志轩的反应,他的脸色一阴一阳,似乎我说的还挺靠谱,便接着说道:“这使我想起来,我曾经办过的一个案子。就是成都的千年石碑案,那里是龙脉的所在地,当时的作案人员叫高景明,他的先祖也是跟你们段式颇有渊源的。但是后来,高景明居然离奇死亡,显然是被人灭了口,说明他的背后有人指使。”   段志轩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我接着说道:“由此我大胆地推断,那个幕后的人,就是你段志轩。你在成都做了一个尝试,如果在成都成功了,你会在所有龙脉经过之地继续收集龙脉的龙气,到时候,依靠你自身的道行,相信天下会被你掀起一场风暴,至于后果,我不敢想,我也想不出来。想必,你的计划,到时候一定会被一些道行高深的蛊师看破,于是你决定利用这次蛊王大会,先把这些蛊师除掉,以利于你行事。我说的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段老爷子赐教。”   “秦路,我小看你了。你的推理能力的确很强,能从我的行事手法和案件寻到我的头上。我承认,这些都是事实,我的确有个远大的理想,想要让我们段家重新崛起,而且我有这个能力,只要我收集了足够的龙气,我一定能达到的。现在龙脉的走向,我已经勘查清楚了,凡是在我龙脉经过之地,影响我收集龙气的,我都要除掉。”   “省省吧,段老爷子。全国地方这么大,所谓的龙脉上面早就盖好了高楼大厦,你收的过来吗?那样只能劳民伤财,甚至会有很多无辜的生命受到威胁,也会给你增加罪孽,即便是你收集到龙气,又能怎么样呢?”我深知,如果段志轩真的这么做了,成都的案子就是个例子,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的,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哼,秦路,我们是皇族,心思岂是你能洞彻的。我的计划本来没这么快实施,既然你知道了,你就没有机会走出翔云谷了。废话你也别说了,你的疑问还有吗?没有的话,就尝尝千年女尸的手段吧。”说完,他一拍手,旁边的那女尸霍地举起手中的古刀。   我点了点头:“段老爷子,好,我也知道你是不能轻易放过我了。不过,我这兄弟,他不会任何的蛊术,跟我来,也是出于义气。他也不会碍你的事,如果我死在那女尸的刀下,我希望你能够放过他。”   “秦哥,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也跟你一起去,咱们在地府做个伴,这回咱喝一回真正的孟婆汤。”麦子平时嬉皮笑脸,没有个正形儿,此时竟然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我笑了笑,对麦子说道:“好兄弟,纯爷们儿。”   段志轩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在那边控制着千年女尸往我身前逼了过来。我不得不拿出那把桃木剑,剑上的金蛇,已经受了伤,此时也派不上用场。但是剑身上的金气还在,只是我不知道这桃木剑能否敌住那把古刀。   刚才姬琼花曾经给这女尸下蛊,但是几乎没有任何效果。我深知我的蛊术未必比姬琼花高明,也就放弃了用蛊术来赢她。但是要是抡起纯正的刀法和剑术,我那更是小儿科。在千年女尸一步步逼近的时候,我也在不断问万蛊王:“你倒是给我拿个主意啊,要不我这一百多斤可就交代了,到时候你也难逃一死。”   “秦路,你有可能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挑战了。那女尸的阴戾气相当强,段志轩的阴蛊在她体内相得益彰,我一时半会找不到破掉她的办法,除非我能到那女尸的体内……”万蛊王说道。   “我次奥,到女尸体内,那怎么可能呢。”我暗自寻思。   女尸已经开始发动进攻了,挥刀砍了过来。我不敢拿桃木剑去碰,只好且战且退,在战斗圈里不断绕圈,那场面狼狈之极。   我边躲边跑,时不时发个震魂雷。但是对女尸的影响极其有限,很快,我就累得热汗直流。女尸的进攻愈加凌厉,刀刀在我身前左右,稍不留神就得命丧刀下。   麦子在一旁急的够呛,见状喊道:“秦哥,不行咱跑吧。”   麦子提醒了我,我瞄了一眼段志轩,看他正全神贯注操控着女尸。我虚晃一下,转身就往树林深处跑去,麦子已经在我身前疯跑了,我们俩不管不顾,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飞奔。   段志轩已经在周围布防了他的弟子,但是他的弟子显然还没有学到他身上的本事。我和麦子很轻松就冲开了包围,向树林里跑去。   在打斗的过程中,我也观察到那女尸虽然攻势凌厉,刀法出众,但是她的行动力显然不足。这可能和她是个古尸有关,关节方面还没有恢复到人类的灵活度。我断定她如果追我们,肯定是要费些力气的。   我和麦子一口气跑出去几百米,身后远远能听到有人的嘈杂声,但是那个女尸却没有跟过来。   我和麦子靠着一棵大树喘气,麦子说道:“秦哥,这翔云谷都是段志轩的地盘,我们跑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啊。”   “不管了,麻痹的,光棍不吃眼前亏,要是再打下去,我非归位不可。这女尸真难对付啊,跟僵尸有一拼。”   “呀,秦哥,咱们跑了,姬兰还在那呢,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麦子突然喊道。   “我次奥,忘了。不过我现在自身难保,也管不了她了。也不知道师父在哪,这个时候要是她在就好了。她两个徒弟都要玩完儿了,还不现身,也不知道她这个师父是怎么当的。”我不断抱怨。   “臭小子,背后说师父的坏话。”我头顶上突然传来这么一声。   我吓得一哆嗦,急忙爬开两步,抬头看去。   只见从树上唰地跳下来一个人,我定睛看去。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刚说到师父,师父居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师父实实在在确实站在眼前,笑眯眯地看着我。   “师父啊,真的是你啊?”我惊喜道。   “我要是再不出来,你还不得骂死我啊。”姬柔笑着说道。   “师父啊,别的先别说了,现在段志轩他弄了个千年女尸来对付我,我整不过她啊……”我正喋喋不休地说着,师父止住了我:“别说了,我都看到了,我正要过去,就发现你撒丫子往这边跑来。”   我侧耳听了听,我知道段志轩肯定能够感应到我们的所在,那女尸也许很快就要寻到这里了。   师父接着说道:“你不是有万蛊王吗?怎么还会怕那女尸?”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初吻没了   “万蛊王需要进入女尸的体内,才能够想办法制服她。可是如何进入她的体内,却是一个难题。”我说道。   麦子突然说道:“秦哥,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他们快追来了。”我赶紧催促道。   “你和那女尸亲吻,估计万蛊王就能进去了吧。”   “滚,尼玛你怎么不和她亲吻。她可是千年女尸……我是嫌命长是怎么的?”我哭笑不得地骂道。   “这至少是个办法啊……要不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把咱们全灭了啊。”麦子说道。   “秦路,我看这也未尝不可。我给你画一张符,等那女尸过来的时候,你把符发出去,那女尸会有半分钟左右的停顿,你借这个机会去亲那女尸,不能应付啊,你得张开嘴,那女尸也得张开嘴,不然,万蛊王没机会进去,全都白搭。”师父姬柔进一步解释道。   “师父,我……我还没亲过女孩呢,你这……太……唉……”我捶胸顿足,我的初吻啊,难道就消耗在这么一个千年女尸的身上?   “秦哥,我看那女尸长的挺好看的,一千年前肯定是个美人,现在看也不丑啊。你就当是凌警花,大胆地亲吧。”麦子还在给我出馊主意。   “麻痹的,你把嘴闭上行不。”我狠狠瞪了麦子一眼。不过事实好像是无从辩驳了。师父迅速用朱砂在我的两个掌心画了两道灵符,而我听见那女尸和段志轩他们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   我心里不断嘱咐万蛊王:“你可得准备好了啊,我好不容易下回决心去亲吻那女尸,机会稍纵即逝,你要是没进去,可没下次机会了。”   “你放心吧,我办事,你放心好了。”万蛊王信心十足。   时间不大,树林外段志轩靠着感应带着千年女尸寻了过来。他见到我,冷笑道:“秦路,跑是没用的,就凭你,还跑不出我的翔云谷。这四周环山,就那么一条出口,我都已经封住了。你能跑到哪去?”   “少废话,放那僵尸过来,老子和她拼了。”我瞪着段志轩厉声说道。   其实不用我说,那女尸已经蠢蠢欲动。段志轩一拍手,她就又冲了上来。我站立在那里,把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心说,师父啊,你这招灵不灵啊,要是不灵的话,你徒弟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那女尸拖着略显僵硬的腿,冲到我前面,挥刀就砍。在那刀举了起来,还没下落的时候,我的双掌一起亮了出来,在她的眼前张开。   掌心的符咒,红线凸显,两股红光散开。那女尸见了掌心的符咒,果然就像被使了定身法一样,停住了。   “秦路,快,只有半分钟。”师父姬柔在后面喊道。   “行嘞,今儿个就是今儿个了。”我看准那女尸那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猛地扑了上去,抱住她的脖子,照着她的嘴就亲了下去。   这场景,即便是师父和麦子有所准备,仍被我这个强悍的动作给惊呆了。更不要说段志轩那伙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估计他们一定以为我精神错乱了。   那女尸的嘴唇冰凉,我吻上去了,似乎感觉女尸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我估计肯定是我的错觉,但是她的嘴唇还是合着的。我心说,这也不行啊,师父说还得让她嘴张开才行。   我不知道接吻是怎么个接法,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用舌头去撬她的牙关。我耳边已经听到段志轩的嗷嗷的叫声,似乎是想冲上来阻止我。而我这边师父似乎也冲上去了,和段志轩打在一起。   而我这边,在我的不懈努力下,舌头终于把女尸的牙关撬开。按我原来的想法,这千年女尸的嘴里,肯定是腥臭无比的,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的牙关里竟然透着一股芳香。我的舌头还没来得及收回,就感觉到了她的舌头所在,软软的,竟十分舒服。   我情不自禁地多停留了一下,顺便碰了碰她的舌尖。还没等我多品味一下其中的滋味,突然腹中一股冰凉的气流涌了上来,直冲到嘴里,而后就感觉不到了。我知道这一定是万蛊王出了我身体了。因为就在他还没完全冲出去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句话:“用力吸。”   用力吸?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好按照他的话,在女尸的嘴里用力吸了一下。   我感觉到有个什么珠子被我吸到了我的嘴里,由于我没准备,那珠子到了我嘴里后,滑溜溜的,直接就被我吞到了肚子里。   我次奥,什么东西,我估计半分钟也快到了。赶紧把那女尸一推,便撤了下来。   我看到师父已经和段志轩打在了一起,而段志轩手下的那些弟子,正在和大量的蝴蝶在缠斗,估计是师父招的蛊。   “万蛊王,你还在吗?”我估计万蛊王已经进到那个女尸的体内,试着召唤了一下。   可是万万没想到,万蛊王居然在我体内答了话:“我在。”   “我次奥,你没进去啊,合着我和那女尸白亲了一下啊。你知道我下了多大决心吗?”   “你下个屁决心,刚才你不是还挺舒服呢吗?”万蛊王讥笑道。   “你……我……”我无言以对。   “放心吧,我刚要进她的体,突然发现她原来嘴里含着一颗定颜珠,我就让你把那珠子给吸过来了。同时在她体内下了我的分体蛊。她没了定颜珠,我的分体蛊就能够对付她了。”   “啊,对,我想起来了。当年我下到古墓,的确在她嘴里发现了一颗珠子。铁子要拿走,我还没让他拿。”   “那就是了,你要是拿了,就没今天这段了。那定颜珠,不仅仅是帮助她驻颜,而是储存灵气的东西,没有了这个珠子,段志轩就无法用蛊来操控女尸了。”万蛊王说道。   “啊,那珠子被我吞到肚子里了,没事吧?”   “有事啊,你事儿大了。”万蛊王说道。   “我次奥,啥事啊?有毒啊?”我听了吓了一跳。   “你小子,机缘巧合。这珠子里充满了灵气,结果被你一下子吸了进来。本来以你的基础,根本无力来承受,弄不好会在你体内灵气爆裂,你小命就没了。但是恰好还有我老人家,我会帮你把灵气一一理顺,变成你自身的元气。从此你的功力会又升到一个阶段。蛊王的称号,你看来是名副其实了。”万蛊王解释道。   我听了这才放下心,元气不元气无所谓,只要能保住命就行。剩下的就交给万蛊王好了。   可是我观察那女尸,失去了定颜珠,情况可不大妙。   半分钟早就过了,那女尸往前踉跄了两步,全身的皮肤开始收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皱变黄。   段志轩在那边疯狂嘶喊,可是师父的一柄桃木剑已经把他困在了里面。千年女尸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就变成了一具干尸。身上的血肉似乎凭空就小时了,只剩下了一层皮肤包裹着她的骨骼。   但是她依旧能行动,目标还是奔着我来的。   “秦哥,她是不是和你亲上瘾了啊?”麦子看着干尸,哆哆嗦嗦地问道。   “滚犊子,再亲你亲。以后再敢提这事,有你好看。”我盯着干尸,骂道。   干尸走了几步之后,腿一软就堆坐在地上,身体逐渐僵硬,最后一动不动变成了真正的干尸。   万蛊王说道:“好了,分体蛊也成功了。段志轩应该控制不了那干尸了。”   随着干尸的倒下,段志轩突然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面目显得尤其狰狞。他嘴角带血,手抚着胸口,指着我和师父:“你们……你们坏了我的事,我……我死之后,一定会变成厉鬼……来报复你们。”说完,又是连续两口血喷出来,口眼鼻耳全都有血渗出,轰然倒地不起了。   “秦路,快,封住他的身体,别让他魂魄出窍。”师父喊了一声。   我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掏符纸,准备画符封魂。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我看到一股清气从段志轩的身体里抽离了出来,迅疾不见。   “师父,怪我,晚了一步。”   “不怪你,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坚决。看来咱们以后有好日子过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暂时应该不会回来了。”姬柔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把眼前的劫难给度过去了。师父叫停了还在和蝴蝶缠斗的那些弟子,说道:“段志轩已经死了。你们可是散了,留下一个,带我们出谷。”   那些弟子见段志轩死了,早就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听师父这么一说,赶紧做了鸟兽散。我一眼就看见靑芍也在其中,急忙喊道:“靑芍。”   靑芍听到我叫他,吓得身体一哆嗦,停住了脚步。   我跑过去,拍拍他肩膀:“别害怕,怎么说我们也算相识,你领我们出谷。去找我的同伴。”   靑芍连连点头,只求我们别伤害他。   我们先回到刚才的地方,找到了姬兰。我看到姬兰虽然解了姬琼花的蛊,但是身体仍然软软地靠在树上,还呈昏迷状态。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诡脸面具   看到姬兰除了身体软以外,其他的都没什么异常。看来段志轩并没有伤害她,我才放下心来。   师父蹲下来,查看姬兰的伤情。   我凑过去,说道:“师父,自从我见到姬兰,感觉她的性情大变。以前热情似火,现在冷若冰霜。是不是她当了大蛊师之后,连性格都变了啊?”   师父未知可否,只是用手在姬兰的身体上来回赶动。当她把手抚到姬兰面部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后,把手放到姬兰的耳后,用力一扯,居然就在姬兰的脸上掀下了一张面皮。   我们看的目瞪口呆,我指着面皮说道:“这……这什么玩意儿?”   “诡脸面具。他们寨子果然有这东西。”师父淡淡地说道。   “诡脸面具?这有啥用?”我看着师父手上的面具,再看看姬兰原本的脸,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这是苗疆的一种诡异的手法,这是用刚出生的婴儿的皮肤制作而成的。后来又用人血熬制了七七四十九天,相传按照蛊法,谁带上这个,就会短时间内增长功力。但是如果时间长了,这面具就会在人的脸上生根,就再也拿不下去了。逐渐地,人的性格会大变,变得暴戾和残忍,最终也许会变成一个恶魔。由于这方法太过残忍,一直以来,受到诸多蛊师的反对。没想到东蛊寨居然给姬兰用了这个。”师父举着面具,解释道。   “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个姬琼花的主意。”我愤愤地说道:“怪不得姬兰变得这么冷酷,好在师父你及时赶来,不然姬兰还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师父点点头:“还好。姬兰带上面具的时间不长,我还有时间解救。”   师父收起面具,在姬兰的身上点了几下,姬兰扭动了几下身子,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眼看到了师父,惊喜地坐了起来:“师父,你怎么来了?”   师父姬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姬兰又看了我一眼,眼睛笑成了月牙,喊了一声:“师兄。”   从姬兰的语气里,我就听得出来,她摆脱了面具之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样子了。我们扶起姬兰一起出谷。在路上,我问姬兰知道她性格的变化吗?她居然一脸懵懂,只是说她身不由已,有时候虽然内心不是那么想的,但是说的做的完全都不是出于她的本意。看来这诡脸面具果然是有些魔力的。   在靑芍的带领下,我们出谷也很顺利。   在黄岭庄,我们在地下的密室里发现了被段志轩关起来的参加大会蛊师带来的其他人。里面也找到了若冰、铁子和卓然。   他们三个被关在一起,看到我们很是惊喜。麦子很兴奋,卖弄般喋喋不休地给他们讲解经过。我们遣散了其他人,重新在黄岭庄的正堂集结。   师父对我说道:“秦路,还没恭喜你,虽然这段志轩定下的规则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但是你毫无疑问就是本届大会的蛊王了。”   我苦笑着说道:“师父啊,什么蛊王不蛊王的,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一场大会,死了这么多的人。我估计当地警方还得过问呢。”   凌若冰说道:“没关系,到时候我跟他们解释吧。那个段志轩也是罪有应得。如果不及时除掉他,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遇难呢。”   师父点头说道:“不过可惜的是,一直给蛊王配置的蛊王杖,不知道被段志轩藏到哪去了,我刚才在他屋子里寻了一圈,也没发现。我估计段志轩变成了鬼魂,肯定会再寻你,有机会的话,你再问他吧。”   “好吧,反正那玩意儿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不过这段志轩也真是神通广大,怎么就会揽下来这举办蛊王大会的差事呢?”   “段志轩颇有些家业,加之他对道术和蛊术的研究也很深。应下这差事倒也不奇怪。对了,那千年女尸使用的那把古刀,我倒是给你带回来了。这个交给你吧。”师父从身上解下那把古刀,递给我。   “不必了,我有祖奶奶给我的桃木剑,上面还有金蛇。这就够了,古刀还是师父带着吧。”   师父见状只好收起了古刀,问我:“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这里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罗一仙也伏法了,不管怎样,我还是诡案组的成员,我还是得回去江城,估计这么长时间,应该有很多的案子等着我去办呢。”我看了一眼凌若冰,说道。   “好吧,那这样,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带着姬兰回苗寨,大会结束了,总要把情况给他们通报一下。另外这个诡脸面具也要跟他们说清楚的。你们如果想回江城,也明天一早再走吧。”师父说道。   我点头称是。   黄岭庄的规模还是挺大的,而庄里的人,听到段志轩的死,也早就都散去了。我们各自找了房间休息。我独自站在院子当中,看着天上的明月,思绪万千。   蛊王大会开赛的时候,正值月圆。今天的月亮虽然没有那么圆,但是今天月朗星稀,月光也把整个庭院照的亮堂堂的。   我回想起走过来的一路,虽多风险,但是自己感觉挺踏实。我也越来越觉得能够靠自己的一身本事,来破获各类诡案,给更多的人带来安全和保障,是件挺靠谱的事。   我正站着发呆,突然平地上起了一阵小旋风,风声不善,透着一股阴冷。我急忙抽出桃木剑,我的第一反应是段志轩的鬼魂来寻仇了。   可是随着风声停歇,在院子当中出现了两个人影,我细看之下,大喜过望。居然是祖奶奶和秦通。   我惊叫了一声:“祖奶奶,您怎么来了?”   祖奶奶笑眯眯,一脸的慈爱。秦通笑道:“这里也是你祖奶奶治下啊,有什么不能来的?”   “啊,这么说,我经历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问道。   “知道了。只是这蛊王大会的事,已经经过三界批准的。祖奶奶我也不好横加插手。只是我们都没想到段志轩会这么做。如今他也伏诛了,也算是天道轮回,命数使然。”   “可是,祖奶奶,他的魂魄出体,言称要报复我呢。”   “秦路,以你的本事,又被万蛊王梳理了那定颜珠里的灵气。段志轩想要复仇,恐怕难上加难。我和他曾有一些交情,必要的时候我会劝他赶紧到地府报到,如果他不想投胎,也许我会为他在地府谋个差事。”   “还给他谋差事?有必要吗?他这号人,还是早点投胎为妙。”我愤愤地说道。   “秦路,你有所不知。最近地府里面很乱套,好多地方的通判拥兵自重,相信不久就会爆发出一场乱子。你祖奶奶也是想笼络更多的能人,以应对这场暴乱。段志轩虽然心思隐晦,但是能力绝对不差。”秦通解释道。   “我次奥,连地府都是这样啊,要不我去帮你吧,祖奶奶。”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身为阳间的人。又肩负勘查诡案的使命,还是先做好你自己的事吧,祖奶奶这边能够应付。”祖奶奶笑道。   “好吧,要是需要我,您就来找我。”   “基本上不用你,这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我还希望你给我们秦家传宗接代呢,我可不能让你犯险,到时候,若冰会伤心的。”祖奶奶诡秘地一笑。   “祖奶奶,说正事呢……”   “祖奶奶说的就是正事。我和秦通先走了,你抓紧点,给祖奶奶再生个玄孙儿,这是最重要的。给我照顾好若冰,有任何差池,我饶不了你。”祖奶奶说完,和秦通一转身,就消失在月色当中。   “喂……祖奶奶,没说完呢……祖……”我站在当场,连续喊了几句。眼见着他们不见了踪影。   我正想转身回房间,就感觉肩上多了条毯子。回头一看,正是若冰,关切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暖,想到祖奶奶刚才说的话。不觉脸一红,讪讪地笑道:“若冰,是你啊,还没睡啊?”   “我看见你在院子里,还大呼小叫的。我睡得着吗?”若冰嗔道。   “啊,刚才我祖奶奶来了,跟她聊了聊。”   “那你也陪我聊聊呗。好几天不见了。”若冰拉着我,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   “好啊,你不困的话,我奉陪。”我笑了笑,确实,好多天没见,我和若冰也一直没有独处的机会,如此温馨幸福的时刻还真是不好找。   “那……你给我讲讲,你献出初吻的感受呗……”若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问道。   “噗……麻痹的,是不是麦子说的,这个兔崽子,我警告他别说,他还是说了……”我听了身子一歪,差点把若冰闪到地上。   “哈哈哈,看你的反应,太大了吧。献了就献了呗,让你说说感受而已。”若冰一看笑得直不起腰。   “那……那怎么能算呢。我是为了……为了解救大家。”我连连摇头,又突然扶住若冰,眼睛直盯着她。   若冰笑着笑着,突然发现我在看她,急忙止住笑声,疑惑地问我:“你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若冰,我……我想尝尝真正的初吻的滋味……”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是不是结局?   “你……”若冰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腾地红了。我看的出来,别看凌若冰的性格泼辣开朗,她也是在感情上没有经历的人。   凌若冰忽闪着大眼睛,盯着我看。   我心里突突乱跳,最后用手环着她的肩膀,把头慢慢地凑了过去。   我吻上了她的额头,感受到她的脸热的厉害。   我看准她红润的嘴唇,慢慢地吻了上去。我看到若冰的眼睛闭上了,长长的睫毛盖在上面,微微地颤抖。   越来越近,我已经能感觉到若冰温热的气息。我心想,按照狗血剧情一般到这时候都会出现什么事打断我才对啊。   “秦哥!”   就在我的嘴唇距离目标还有一公分左右的时候,一声暴喝从我身后响起。尼玛,我真想扇自己俩嘴巴,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不过我吓得一哆嗦,嘴唇浅浅地沾了一下若冰的嘴,就簌地分开了。   我赶紧站直了身子,咳嗽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看。   只见麦子一脸无辜,目瞪口呆看着我们俩。   我随手抄起院子里的一根木棒,气哼哼直奔麦子。麦子见势不好,撒腿就跑。我在后面紧追。   麦子边跑边喊:“秦哥啊,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坏你好事的,我只是想喊你进屋睡觉,谁知道你和警花在干那啥啊……”   “尼玛,你还说,我和那女尸的事,你不是也说了嘛,麻痹的你就是我克星啊……”我挥舞着棒子,在后面吼道。   结果我们这一顿闹,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了。全都走出来看热闹,我们闹闹哄哄度过了这个夜晚。   第二天,我们和师父她们告别。姬兰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师兄师兄叫着,还有点舍不得。   我笑着说:“姬兰,回去好好当你的大蛊师,你那个女王范儿,还真挺唬人的。有空我一定去看你。”   姬兰被我说的不好意思,师父也笑着说道:“你就别取笑她了。还有,你说卓然能有一定的预知能力,这是一种潜在的能力,需要一定的境况来刺激。你的诡案组不妨把卓然吸收进去,慢慢地相信她的预知能力一定能得到更大的激发,到时候对你也是一个帮助。”   我点点头。师父又嘱咐了我一番,带着姬兰离去。   我们一行五人,又在靑芍的带领下,找到来时的路,终于走出了皇陵岭。我回身对靑芍说道:“你最好回到黄岭庄,等着。不久会有人去调查,料理一下后面的事。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你也别害怕。”   靑芍连连点头,转身快速离去。   “你还让他等着?估计他回去就得跑路。”凌若冰说道。   “不管了,你可以通知当地警方了。剩下的事,我们也不管了。咱们快点回江城是正道,现在我怎么感觉一身轻松呢。”我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时而有朵朵白云飘过。   ……   江城,公安局局长室。   凌致远笑眯眯看着我。我和凌若冰还有麦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凌致远关切地问道:“秦路,你们回到江城也有几天了。我一直没找你,就会怕打扰你休息,这几天你们都恢复好了吗?”   “凌局,我们都休息好了。是不是有任务啊,我们随时可以投入工作。”我赶紧表态。   凌致远摆摆手:“我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你们这趟去云南,若冰已经把经过跟我说了。你们干的很不错,那个罗一仙也伏法了,我已经上报给了上级。再加上你们以前破获的案子,上级领导也都很满意,对于你们诡案组,已经另有安排了。”   “另有安排?凌局长,我们干的好好的,不会给我们解散了吧?”麦子插话说道。   “怎么能呢?由于你们屡破奇案,已经惊动了我们的上层机关。为此,要成立一个全国范围的诡案组,扩大办案领域,增加办案人员。级别可要比我这个局大多了,而且,上级指定秦路主要负责诡案组的筹备、建立工作。若冰配合,麦子仍旧担任组员。还有个好事,秦路和麦子已经被破格吸收为系统警务人员,你们再也不是编外的了。”   “这样啊?凌局,这么说还真是件好事,多谢凌局。”我听了很是高兴。   “呵呵,先别忙谢我。这么一来,你的担子可不轻啊,你们虽然也接了几个外地的诡案,但是还有很多地方不知道有诡案组这么个组织。这回可是要在全国系统中发通告的,而你们也打响了头一炮,到时候有的你忙了。你们现在人手肯定不够,还需要你多笼络些能人,我们的原则是不问出处,只要有破案的本事,我们就可以吸纳。暂时可以做编外,考察一段时间后,也可以吸收进来。这个任务也是要你们去完成的,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诡案组的大框架组建出来。相关文件很快就会批下来,到时候我再通知你。”凌致远说道。   “爸,秦路有个同学,叫卓然。有预言预知能力,我看很适合在诡案组办案。”凌若冰突然说道。   “好啊,当然可以。”凌致远连连点头。   我看了一眼若冰,她朝我挤了挤眼。我笑了笑,想到师父临走说的话,把卓然吸收进来也对。   “凌局,那我们还在江城办公吗?”麦子问道。   “这个在于你们。如果还在江城,我马上给你们换个大点的办公室,短时间内给你装修好,毕竟是有级别的部门了嘛。如果你们不想在江城,可以去北京,那里自然也会给你们安排办公室的,方便你们办案。但是无论在哪里,性质都是一样的。”   我和凌若冰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对凌致远说道:“凌局,如果可以,我们还是想先设在江城。如果以后案件真的多了,我们再考虑去北京。”   “那好,我求之不得啊。我一会就找人给你们安排办公室。”凌致远很高兴,毕竟他也不想自己的女儿离他太远。   告别了凌致远,我们回到原来的诡案组。我靠在椅子背上,自言自语道:“缺人,到哪去找人呢?”   “秦哥,我有个人选。”麦子突然说道。   “谁?”我听了马上来了精神。   “杨一帆,还记得吗?”   “杨一帆?那个鬼差?”我经麦子提醒,想起了这个人。   “没错,他干过鬼差,也有道术,对于鬼魅之事,必定了如指掌。诡案组缺的就是这样的人吧?”麦子说道。   “你还别说,还真是个人选,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干啊?”   “你忘啦?铁子是他两个孩子的干爹,你还是他救命恩人,他肯定干啊。”麦子非常肯定地说道。   “嗯,有道理。太好了,这样加上卓然还有杨一帆,我们就是五个人了。”凌若冰也说道。   “嗯,五个人还少点,剩下的慢慢补充吧。我先去找卓然,完了让铁子去找杨一帆。”说完,我离开诡案组,去了铁子的诊所。   我估计卓然会在那里,现在她和铁子的关系好着呢。果然不出我所料,卓然正和铁子在诊所里聊天。   “顾仁铁,你有了美人,连病都不看啦,把病人都撵走啦?”我进屋就喊道。   “去你的。我中间去找你那么多天,病人早都跑没了。”铁子瞪了我一眼。   “哈哈,开玩笑。对了,你那两个干女儿怎么样了啊?”   “我昨天刚和卓然去看过她们,好着呢,和我可亲了。”铁子一脸的满足。   “那正好,我有事跟你们俩说……”我拉着铁子把要吸收卓然和杨一帆入组的事情说了一遍。   卓然一听,并没有反对。倒是铁子很是担心卓然的安危。后来我很是一顿保证,才让铁子松了口,而且还答应我去找杨一帆。   ……   第二天,诡案组办公室。   我、凌若冰、鬼麦子、卓然、杨一帆聚集在一起。我看着他们都是容光焕发,很是欣慰。我是蛊王,注定会带来一段传奇。我和我的诡案组,即将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惩恶扬善,除妖祛邪,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发挥正能量。   我望着窗外,车流如织。   “铃……”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了起来。(全文完) ☆、完本感言   历时两个半月,我的蛊王传奇终于告一段落了。第一章的时候,是以电话铃声开始,最后一章也是以电话铃声结束。   应该说这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尾,肯定会有不少读者吐槽,也会有不少读者说结束的太早。在这里和大家说一下,即便是我如何热爱写作,但是最终也是要和成绩挂钩的,本书的成绩由于有各位亲的支持,还不算太差,但是肯定是低于网站的预期了。说实话,也低于我的预期,这里面有很多的原因,自己的写作水平不够肯定是最重要的。   这本书如果要硬写下去,也是可以的,但是肯定不会是一本好书,只是空赚网站的全勤和你们的岩币罢了。相信地瓜的下一本书一定会更精彩,对于网文,我通过这两本书,也有了更多的了解,是否有提高还需要你们来检验。下一本书同样缺少不了你们,希望你们能一直支持我。   在这里,还是要感谢积极为我打赏,和一直追着书看的各位亲们,没有你们的支持,恐怕我的书会在更早的时候结束,也支撑不到写到现在。地瓜就不一一列名了,你们都在我心里,多谢了。   在这里同样要感谢编辑钢镚,给了我太大的支持和鼓励。同时推荐一下我同组的小伙伴的书,如果有书荒的,不妨看一看,各具特色,不会让你们失望。   妖女莫逃   都市之最强梦境   红衣鬼师 ☆、新书发布,新老读者看过来   距离这本蛊王传奇完本,一个半月的时间。   一个半月时间的思考,一个半月时间的沉淀,经过责编钢镚的指导,终于又有一本书面世了。   经过了写作的懵懂期,这本《末日之丧尸来袭》凝聚了我颇多的心血,也可以说是我最为满意的一部作品,当然只是和自己比而已。   。。。。。。。。。。。。。。。。。。。。。。。。。。。。。。。。。。。。。。。。。。。   末日降临,丧尸来袭……对付丧尸,你该怎么办?   我上班途中,竟然看到女神在车震,被我发现后……   这个丧尸横行的世界,原本是属于我们的。为了生存,我要变强,为了女神,我更要变强……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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